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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 某渣叶个人习作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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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14 23:25:0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自初中沉迷奇幻文学后一系列的习作,呵呵,拿出来跟大家分享一下,有幼稚的地方不要笑啊^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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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14 23:26:07 | 显示全部楼层

迷失的烽火

她高举着剑,双目充血,找寻着他。
他周围的战士高举着剑,双目充血,保护着她。
他们与希望如同茫茫的铁甲海洋中的一叶孤舟,残星之火。
这场悲哀的战争。
她砍倒一个战士,剑法并不华丽,飞舞的血花却让她想起那夜的雪花。
那个夜晚。
没有喧嚣,没有铁甲,没有剑,没有血,只有在天空中幻幻化化似有似无的雪花,美丽,浪漫,让人迷失……
那天她没有穿这像这样的铁甲,而是一身白衣,素雅而温软,那是场夜雪,自己是化了淡妆出来的——在雪夜中自己洁白的微施唇红的脸庞必定会很美丽。那在花园中开得异常茂盛的梅花,似乎是唯一清醒的记忆。
然后,出现的是那个人的身影,英俊的脸庞,以及共舞一曲的邀约。他也是一身白衣,扎结的长发随着缓缓的晚风浮扬。
随后怎样,真奇怪,为什么自己会没有这段记忆了呢?是故意忘却的吗,那为什么忘却不了这段感情呢?
但是,另一件清晰的事,是那个晚上他彻底的得到了她。
还有,第二天的叛乱,也是彻底的叛乱,从自己的父王到朝中百臣,几乎在一个清晨,被他屠戮殆尽。
只有她例外。
他牵着她的手,穿越布满血泊的圣殿之路,在死去国王所垂倒的王座背后的神像面前下跪,宣誓与他相守。
她挣扎着推开他,抽出他的佩剑滑过手指,以示婚姻之红线断裂。
“我恨你!我会永远记着的,记着这仇恨。我会报仇的。”
然后在她跑出去的时候,她听到他笑。
她不懂他为什么会笑,正如同她不明白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这么多的将士,这么多的血,为了自己的仇恨……
蓦然,一柄银木仓穿透她身前一为侍卫的身体,才将她从回忆中拉了出来,在那个侍卫倒下的同时,她看到了他的脸。
难以置信。
那张脸几乎是苍老了十年,虽然他们现在都没有超过而立之时。那张脸依然可谓俊朗,但与那夜的丰神秀逸早已相去甚远。
这是突然的心痛,她感到鼻子很酸。
同时,他也发现了她。
两个人同时停止了动作,就这样呆呆的盯着对方。
然而其他人并未如此。
她的侍卫们终于被杀戮殆尽。
她被她的铁甲武士们围住。
她看着周围的死尸,这些同她一起从叛城逃出来的将士们,一起出生入死的将士们,为了她与他的恩怨而辜死的将士们。
然后她也笑,像那天他笑一样的笑,但她将不出来自己的理由,这是太悲哀的理由。但是,她不知道他的理由。
他看着她。
她仰起头俯视他,从腰囊中抓出一把玫瑰花瓣,摊开手,长剑划过掌心,随后将花瓣向他掷去。
试练之仪。
一股带着血腥味的风将花瓣吹到他面前,轻巧的穿过他妄图抓住它们的指间的空隙。
他叹了口气,看着她,终于拔出自己的佩剑,下马。
他拦住企图阻止他的将士。
两个人互相施礼,拉开架势。
正如同多少年前,两个人在剑场嬉戏时的场景。
嬉戏不会要人命,但现在会。
两把剑凶狠的触碰着。
清脆的声音不断,刺激着围圈的武士们的眼皮。
她的剑势很凶,但他只是看似漫不经心的格架着她的攻击。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还手?!”
他的慵懒的眼神一下子挥之而去。
“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哼!”
她露出一丝冷笑。
“我跟你说不说话有什么关系?”
“有!你对我很重要!”
“重要?!重要!!!我重要!!!”
她几乎笑出了眼泪,但心中痛的流血。
她猛然一剑磕开他的剑。
“谁重要?!我重要么?!我有你的权力重要么?!我重要么!我重要么!我重要么!!!”
她连续不断的向他挥剑,全无章法可言。
“我什么时候对你重要了?”
她一把拉下自己的头盔,远远的甩了出去,让她清晰的看到自己的眼泪,自己的痛苦。
“你不爱我!你不爱我……”
“我不爱你?!”
他一剑挥出,正斩在他的下刃上,她的剑飞出,周围的武士举起盾牌,长剑在撞上去的时候干脆的断裂,一如某人的神经。
他那雍容的气势瞬间瓦解。
“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么?你不知道!你知道我为你放弃了什么吗?你不知道!你知道我为你都做过什么吗?你不知道!我不爱你!我不爱你我现在的处境是怎么来的?”
他愤怒的将自己的剑插在地上,转身就走。
泪流满面的她心痛的几乎窒息,冲过去拿起了剑……
刺入了他的身体。
他转过身,看着从腹中穿过的剑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然后苦涩的笑。
“你还是这么做了!”
他倒下,被她悲痛欲绝的抱住,将死的颤抖化为她的恐惧,侵蚀着她不堪的心灵。
他望着她的泪水。
“知道么?他们,你的父王,大臣们,都反对我,反对我们的婚姻,可我要娶你,我不允许反对……”
她呆住了,这临死前的一句话忠于让她彻底的崩溃,她的颤抖比他更甚。
“但一切都晚了!”
他的手划过她的脸庞,轻吻食指指节,然后放至心口。
别离之仪。
“我们的战争,终于完了。”
他微笑着闭上眼睛。
“吾爱!”
她笑了,像那天他笑一样笑了,现在她懂他为什么那么笑了。
因为自己有同样的心情。
随后,一阵疼痛。
她感激的转回身,看着那个刺中她腹部的铁甲武士。
然后,回到她的爱人身边。
“是的。结束了!吾爱!”

这场战役,后来被凯尔斯特大陆史成为——伤之役,而在此战役中死去的凯瑟琳女王与查尔斯一世,后来被合葬在低语森林之墓地中,愿诸神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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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14 23:26:51 | 显示全部楼层

临行的告别

老矮人不满的咕哝着,翻动锅盘,拨弄炒勺。
“哦哦!让我这样伟大的矮人做这种事?!”
突然,他用力将炒勺一扔。
“老家的大石头啊!我好歹也曾是个冒险家,风餐露宿,金钱与烈酒才是我的生活,至少我手中握的也应该是锐利的长斧,而不是这该死的炒勺……哦!该死,菜糊了!”
矮人重新抄起炒勺,烟熏火燎中突然鼻子一酸。
“现在的我,居然像个萨达巴尔克人一样在做没出息的厨师。我真是家族的耻辱啊!”
这时,他的身后突然传来稚嫩的声音。
“老爸,还没好么?我好饿!”
“好了好了!”
矮人用力吸了吸鼻子,刚好赶在一大条鼻涕将要掉进盘子里之前把它们都收了回去。
然后转过身,把盘子交给女儿。
小女孩却一下子尖叫起来。
“老爸!你的胡子!”
矮人这才注意到自己每天都精心保养的浓密胡子居然已经染上了火苗,一声惊叫冲出了山洞,疯狂的跑向小溪。
“老家的大石头啊!”

矮人心疼在镜子前照来照去——红色的浓密的胡子原本都一绺一绺的扎成小束,整齐而美观,让人极为骄傲;但现在,焦黑的一片残迹只能带来一阵又一阵揪心的疼痛。
他不禁悲由心生,信手拿起刚刚擦完窗台上尘土的抹布,狠狠的把刚才吸进去的那一滩大鼻涕擤了出来。
而小女孩则再也忍不住,扑哧的一声笑,短促却十分刺耳——在矮人听来。
他相当不满的扔出抹布,快步走出山洞。
小女孩叹口气,赶紧跳下凳子,追了上去。
“老爸!我知道错了啦!只不过是一时忍不住嘛!”
矮人不理她,仍然不减步速。
“好啦!老爸!我知道你这几天心里不舒服。我错了嘛!你别声我气啦!”
“好老爸了!”
“亲亲老爸了!”
“胡子还可以再长嘛!可女儿就我一个啊!”
仿佛是被说动了心,老矮人在洞外绕了第四个圈子之后,终于一屁股坐在洞口的一块大石头上。
“哼!反正过不了多久就要嫁人了!”
老矮人背着身,突然冒出这句话,小女孩一愣,然后又是一阵捧腹大笑。
老矮人目露凶光,但很快又平淡下去,他又往前走了好一段距离,重新坐下。
小女孩这下可不敢再笑了,吐了吐舌头,慢慢的蹑手蹑脚的走过去。
“老爸!人家才10几岁嘛,离嫁人还早呢!”
但矮人专心致志的在用火石打着他的烟斗,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
“我就知道!不是你亲生的老爸,你就老笑话他!”
小女孩一愣,然后乖乖巧巧的钻进矮人的怀里。
“老爸!但你仍是世界上最好的老爸!”
看来,老矮人仿佛也不生气了,只是拢着小女孩微微发黄的头发。
“老爸有些想家了。”

老矮人咒骂着,一次又一次的挥动利斧,终于,那只座狼的后背被重重的一击砍伤,然后老矮人一脚将它踹下了悬崖。
“去地狱吃你的羊吧!”
老矮人兴奋的大叫,用力拍拍自己的胸膛。
“我可是最伟大的矮人!”
他把斧头扛在肩上,高唱着战歌往回走,然后从一块大石头后拉出了自己的养女,后者即使听到了老爸的声音,仍然不肯把手从眼睛上拿开。
“女孩,老爸已经把那个偷吃我们的羊的坏蛋打败了。”
矮人谨慎的选择词汇来形容刚才的战役,然后突然失望的发现,自己刚刚还满满的雄心壮志,现在却在这自己的养女面前迅速的消失殆尽。
“没有留下血迹么?”
矮人回头看了看,洞外只有凌乱的泥土,除此之外,什么都没留下。
“没有。”
“你没受伤么?”
“没有!”
女孩终于松了口气,拿开手,然而看向老爸的第一眼,就配合着一声高亢的尖叫。
老矮人赶紧寻找原因,然后才气愤的发现,自己忘了擦拭斧头上的血迹。
“老家的大石头啊!”

矮人的山洞里少有客人,而坐在对面的牧师却是常客,很久以前两个人曾经是很好的旅行伙伴,但这些都是过去啦……
酒过三巡,一直谈笑风生的牧师被矮人突然露出的严肃表情下了一跳,赶紧摘下眼镜擦了半天,戴上再看,没错,他真的很认真。
“老友,你……怎么了?”
“老友,我……”矮人的余光撇到小女孩迅速抬起头,注意这边的对话。
“嗯!那个……乖女孩,会卧室去玩吧!我要跟叔叔说点事……”
“我为什么不能听?”
矮人的脸一时间涨得通红,过了好久,终于憋出一句话。
“我们要谈谈女人经,小孩子不能听的!快走!要不然我就打你屁股!”
小女孩嘟着嘴,瞪着矮人,噔噔噔的跑出门,却又冲回来,冲他做鬼脸。
“臭老爸!”
然后小女孩的身影消失。
“这种气氛很好啊……”
牧师吃毕,做完祷告,看见矮人还没有将头从门口的方向转回来,心情有些抑郁的说。
“我倒也想做做父亲!”
矮人转回头,难得的露出缓和的表情。
“真神并没有剥夺牧师的婚姻权力吧!”
牧师苦笑了一下。
“老友,你也不是不知道,真的结婚,谁也不能完全的将身心奉献了。”
矮人点点头,接着,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抬起头——牧师看到坚定的眼神,以及眼角的湿润。
“现在,你有这样的机会了。”
“什么?”
“我……”
矮人从椅子上下来,顺手拿起靠在墙边的长斧,相当有技巧的挥动了几下,牧师仿佛看到了他十几年前的身影。
“今天下午杀了一条座狼,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刺激,令人血液沸腾。我发现我好像很多年前一样,需要冒险,需要旅行,我需要那样的生活和感觉。而且,我也想回家乡看一看。”
牧师静静的听着,矮人放下长斧,回头面对他。
“你会帮我照顾她的,对么?”
牧师拍拍长袍,站起来伸个懒腰。
“那我就先告辞了……”
矮人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老朋友。
“你不答应……?”
牧师转回头,推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面的眼睛露出狡黠的光芒。
“现在已经很晚了,要收拾好我的生活用品再搬过来可不是件轻松的事,时间很紧迫……”
矮人的嘴慢慢弯出弧线。
“老家的大石头啊!你答应了,老友!”

全副武装的矮人站在养女的房间前,想要推开门的手举起了又放下,放下了又举起。
最后,牧师推开门。
矮人尽量无声的走进去,但在牧师听来,一座大山倒塌的声音都会比他轻柔得多。
但是小女孩还没有醒,正在微笑着做梦,或许是一个充满了糖果,玩具和老爸的烧焦胡子的美梦。
矮人不敢坐到她的身边,只能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看着她的小脸。
可怜的小家伙,当你一起床的时候看到你的矮人爸爸不见了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哭得像是不给你吃糖果那样凄惨呢?还是会很高兴的站在桌子上宣布“爸爸不在了,我就是这里的女王!”呢?矮人这么想着。
突然,小女孩的手伸过来,吓了矮人一大跳,但躲闪已经来不及了,竟被她一下就抓住了胡子。
“嘿嘿,爸爸的胡子烧焦了!”
她并没有睁开眼睛,在梦里笑着说话。
矮人刹那间突然感到鼻子一阵酸痒。
“好女孩!乖!”

“你现在真的成了萨达巴尔克人了!”
矮人还记得早上起来送走牧师时后者又气又笑的表情,叹了口气。
“老友,是就是吧!”
他看着熟睡的养女嘴边的笑容,自己也不觉扬起嘴角。
然后再次咬着牙将本应该穿过衣服上破洞边缘的针刺入自己的手指——他还真是个失败的裁缝,倒抽了好大一口凉气。
“老家的大石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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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14 23:27:35 | 显示全部楼层

黎明的号角

            
我站在他的身旁,撩拨琴弦,希望能够缓解他的烦恼。
军机大臣跪在他面前,详详细细的汇报着目前的战况,细数每个败仗的情形,然而,不时的抬眼看我。
我礼貌性的一贯的看我的人保持微笑。
然后,我身旁的他挥了挥手,军机大臣走了下去。
穿越长长的红地毯,穿过厚重的大门。
大门徐徐关掩,留下空旷的沉重的回音。
我停止了弓单琴,然后听到他的叹息。
“公主,来……”
这是如此疲惫的声音,从他尊贵的身体中发出,让我不得不感到无限悲伤。
我回应着,跪在他的面前。
与单膝跪地的臣礼之仪不同,我是双膝跪地,亲礼之仪。
“父王。”
他拄在耳畔灰白头发旁边的手缓缓深了过来,轻轻抚摸着我的额头。
“我的孩子……”
他安静的微笑。
“我城要沦陷了!”
“父王,我……父王,都是我的缘故,都是我……”
“不,孩子,不是你。不需要小刀,苹果也还是要入人腹的。我把你献出去,他们换一个理由,还是要打过来的。”
“但父王,至少我能为你争取到时间。”
“时间对于人来讲并不是硬梆梆的铁板一块,我把你献出去他马上就攻来也好,他直接宣战而最终把你劫走也好,都是一样的。”
他轻轻的拍拍我的头。
“好啦。乖女儿,我没有怪你,我为你陪伴在我身旁的这份孝心而自豪。而且,我宝贝的女儿,怎么能嫁给那么个卑贱的家伙!”
我轻靠在他的腿上,感受着这熟悉的温暖。
安详的朦胧中,遥遥的传来他的声音。
“我城的存在,要成为历史啦……”

第二天,仍然是同样的事情,报败仗的情形,拨琴。
只是,今天,敌人攻到了这最后一城。
而且,在结束的时候,军机大臣对我说话了。
“公主殿下,在下有件事情相同您商量。”
我有些疑惑,看到父亲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但一切马上又归于平淡,他缓缓的点点头,挥手示意我去。
我点点头,起身,施裙礼,然后随着军机大臣走出圣殿。
在大门沉重的观赏的一刹那,我凝视着父亲孤独的身影。
这是这半个月来,我第一次离开这里。

我们走到了花园之中。
“公主,我们……一起逃走吧!”
我有短暂的惊讶,但随即便明白了。
于是,我立时转过身,往回走。
身后的他不死心的大喊。
“这是国王本人的意思!”
我顿了顿,然后提起勇气继续往前走。
“谢谢你。但我会留下来。”

父王看到我回来相当的惊讶,但很快的,欣慰的笑了。
他轻轻的拥住我。
“女儿。我为你骄傲,真的!”
我用力的回抱着他。

第三天,军机大臣还是一样的汇报军情,但这次,当他看向我的时候,我展现着完全的微笑给他,告诉他我很欣赏他。
然后,我看到他的脸蓦的通红起来。
父王却突然笑了。
笑得痛畅淋漓,笑得声嘶力竭,甚至咳了起来。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他第一次笑。
我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但自己却也是忍不住的笑。
只有他的脸更红了。
“要是现在没有战争,那有多好?”
父王在笑完之后,却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短暂的快乐顿时无影无踪。
我的父亲恢复了他庄严的声音。
“传令下去吧!全城百姓,无论军民,若有想走的,就趁现在走吧!”

这是最后一天了吧?我不会有明天了吧!
圣殿中只有我一个人,父亲披挂在战场上,军机大臣伴随在他左右。只有我,只能坐在这里,静静的等死。
这时,门口响起嘈杂声。
巨大的铁门,不再缓缓的敞开,而是一下子猛烈的荡了出去。
我的父亲满身血污的跑进来。
随即闯进来大群的敌兵。
他们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个胆敢先对我此生最为骄傲的父亲动手。
站在他身后的我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对不起啦!我没能保住他。”
我摇摇头,尽我最大的力气说:
“没关系!父王!没关系!”
但我的眼泪已经不争气的跌落。
然后我看到他的微笑。
以及,他的剑穿透自己的身体。
他踉跄着做回他的王位。
那些敌兵仍没有一个胆敢先动的。
“我宁愿自杀,也不会让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得到杀死我的赏金!”
他如此豪气的说着,然后目光柔和的看着我。
“再会!女儿!”
我露出自豪的微笑。
“再见!父王!”
他的头垂下……

当我站在宏穹之顶时,我几乎已经一动也不能动了,手中父王的剑也愈发沉重,难以手持。
但我还是尽力砍倒了那个敌人。
然后踉跄着走到宏穹之号角前,用我最后的力气,吹响了它。
巨大的声响几乎在瞬间便震破了我的耳膜,但我在笑,像父亲一样豪气的笑。
然后我垂剑于额。
剑上面的父亲的血如此温暖,就像他粗糙的手在抚摸着我,轻轻拍我的头。
我将剑刺入腹中……

“我相信父王会为我而骄傲!”

黎明的号角,宏穹之号角的声响慢慢的悲凉的回荡着,在血色的夕阳中,在血色的大地上,抚慰着亡者的逝去之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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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14 23:28:45 | 显示全部楼层

无形的弓箭

“杰!是你!”
妮尔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
“啊……啊!伯父让我给你送来这段时间的生活费……”
羞涩的男孩红着脸,小声的嗫嚅着。
“怎么会?我已经写信给老爸说我在打工了!”
“啊……啊!伯父还让我带了一些小吃给你。”
男孩从手持的篮子中拿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轻轻的在她眼前晃了晃。
“是香草薄饼!哇!我爱死老爸了!”
妮尔兴奋的抱着瓶子原地转了好几圈,然后转身就向宿舍跑去。
但她很快就感到了身边缺了一个人。
妮尔回头看看杰,他正站在门口,不停的左顾右盼,似乎对这个陌生的地方相当感兴趣。
“笨蛋!”
虽然有些正常思维回路的人都知道不应该在这时回音,但已经被叫习惯的杰还是在第一时间转了过脸来。
“走啊!进来啊!”
男孩看了看门口的守卫,面露难色,摇了摇头。
“拜托!你是男孩子啊!还顾及那么多!”
杰不好意思的搔搔头,在确定守卫没有注意他之后,一溜烟就跑了过来。
“我开始头痛了!”
妮尔双手抵住两侧太阳穴,小声的嘀咕着。
“我为什么会跟这种家伙做青梅竹马啊!”

刚刚走进陌生的地方的杰却没有那份羞涩,甚至主动去摸了摸闲置在那里的长弓,不过,从随后他眉目间的变化中,妮尔可以立时确定,那家伙被弓弦划破手指了。
她的头又开始疼了。
“笨蛋啊!”
听到妮尔的骂声,杰下意识的一松手,又被弓骨尖端刺到了脚。但即使很痛,杰也不敢呼出声来,怕妮尔骂得更厉害。
随后妮尔狠狠的揣了他一拳,从地上捡起长弓,顺手从箭袋中提出一只羽箭,优雅的撑弓瞄准,松手,羽箭直中对面的靶心。
“要这样做啦!要这样做!苯!”
杰发窘的笑着,搔搔头,突然却向想起什么似的,抓起她的手。
“喂!你非礼啊?!”
刚想再揣他一拳的妮尔看到他仔仔细细的检查着自己的手。
然后她明白了,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不会受伤啦!笨蛋!”
她甩给他一个背影,不管不顾的自己向前走。
他楞了一下,赶紧也跟了过去。
在走到宿舍楼前的时候,妮尔突然传过身,吓了正跟在后面为手上的伤而不住的抽凉气的杰一跳。他赶紧把手藏到身后。
“把你的手给我!”
“啊……啊?”
杰稍稍的犹豫了一下,然后伸出那只没受伤的手。
“做什么?”
“不是这只!笨蛋!”
这次挨打的部位从肩膀上升到了头。
杰伸出了另一只手,然后惊讶的看着妮尔将其牵至唇边,用嘴轻吮着自己的伤口,然后解下发带,系好他的伤口。
她抬眼见看到了他的模样。
“笨蛋!有什么好看的!”
她推了杰一把,转身走进宿舍楼。
他看了看扎在手指上的发带,然后笑着追上去。

“笨蛋!那些是我吃剩下的!要倒的!”
妮尔生气的敲了他的头两次。
“可是不应该浪费啊!况且是你吃的嘛!没关系!”
她无奈的看着他拿过自己的餐盘,耐心的吃完所有的剩饭。
妮尔用双手抵住太阳穴,无奈的摇摇头。
“为什么他是我的青梅竹马?”

妮尔微垂着头,翻着眼睛看着杰与自己的校服大战三百回合。
“喂喂!你没问题吗?”
“啊……啊!你放心!啊呀!疼……没事的!放心!我可以!”
“你小心啊!我可不想我刚帮你扎好的手再有更多的伤!”
“啊啊!我知道了!你看书吧!”
杰咬着牙,将针刺进自己的手指……

“要走了?”
“哦!你们这里不是不让外人逗留的么?”
“嗯!那你走吧!”
“那,你要好好学习哦!连我的份一起!”
“这还用你跟我说?!笨蛋!”
但这次,妮尔的拳头再上挥的时候就打到了人。
“唉呦!”
“大……大哥!”
“小丫头!不想活了么?”
然而被打到的大哥再破口大骂之前改变了主意。
“好漂亮的小姑娘啊!怎么样?学妹,要不要出去玩玩?”
虽然误打了别人妮尔感到很抱歉,但如此流里流气的话语让妮尔很火大。
“还想找打么?”
妮尔示威的挥舞着拳头。
“呦,还挺辣!哥几个,上!”

“不许你们伤害她!”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是一愣。
居然是杰站在妮尔的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她。
“杰……”
“哦!学妹还有个护花使者啊?来!我到要看看这小子有什么本事!”
妮尔情急的推着杰。
“笨蛋!你打不过他们的!”
“我不会不管你的!”
妮尔一愣,突然感觉面前杰的背影异常的宽厚与温暖。
但接下来杰就挨了一拳,鼻血横飞……

“我都跟你说了不要打了!直接找校警就好了嘛!苯死了你!”
“啊!因为我是养猪的嘛!”
被打成猪脸的杰突然说出了一句让妮尔笑的花枝乱颤的话语。
“你啊!本身就是猪!”
妮尔点着他的鼻子。
“不过,我不能让他们碰你嘛!”
他无辜的摊摊手。
“那我还能怎么做?”
“那为什么他们不能碰我?”
“因为……!因为……那个因为……”
“因为什么?”
杰搔着头。
“好啦!”
妮尔抬起他的下巴,然后飞快的用自己的嘴在他的嘴唇上啄了一下。
“谢谢你!杰!”
她红着脸转过身,飞快的跑开。
杰愣在那里,一时间缓不过来,知道她已经跑出了老远,才想起自己今天最大的目的。
他挣扎着站起身,大声的喊到。
“妮尔,我喜欢你!”
还跑着的妮尔终于等到了企盼已久的话语,停下了脚步。
她转过身,做出优雅的撑弓姿势,瞄准杰。
“我会射死你哦!”
杰摊开手。
“随你咯!”
“笨蛋猪头!”
妮尔冲着杰用力的挥舞着拳头,然后继续跑开。
杰继续发愣,然后没有征兆的突然跳起来。
“好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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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14 23:29:29 | 显示全部楼层

最后的天堂

               
“伊兰贝尔……?”
杰克从石块下露出脸,看到目标果然在预估位置。
“你又是这么悠闲啊?”
“还好啦!我平常都那么忙……偶尔也让我休息一下么……”
“不能这么说啊,我们都还在商量着今天晚上的事情。”
“反正又轮不到我……他们也都有去的经验了。没必要这么麻烦吧?”
杰克也爬上石头。
“你这样,可一点都没有当头目的样子啊!”
“只是单纯的按照年龄来分,况且不过是让我做一些简单的决定罢了。”
伊兰贝尔翻了个身,杰克在旁边轻柔的呼吸令她相当不自在。
“今天轮到谁了?”
“苏珊……”
“那个小家伙可以么?”
“担心了就去嘱咐几声,你又不会少块肉……”
“你管我?!”
杰克也翻了个身,两个人背对背的躺着。
“好啦好啦!我不管了!我要睡了,你自便吧……”

“你还是不放心咯!”
杰克对着伊兰贝尔向秘密基地走去的背影偷笑道。
“你给我好好睡觉!”
她手中的石子精准的打中他的额头。
“啊!!!”
杰克从石头上摔了下去。

“爸爸、妈妈,别丢下我!”
在火光下父母的脸看不清楚,摇曳中照出的仿佛是绝望的人临死前的挣扎。
“杰克,听我说,我们不可能逃走的,我们要留下来同他们奋战到底。但是,你要提我们两个活下去。答应我们,一定要活下去。可怜的孩子……愿星月女神保佑你!”
最后的印象,是他们留在额头的吻。
……
“村长,我……”
在火光下村长的脸看不清楚,摇曳中照出的仿佛是枯老的树孤单的抽泣。
“杰克,我们的村子保不住了。但是,只要有你们这些孩子,就有希望,我们的村子,就没有灭亡。答应我,你会合伊兰贝尔照顾其他的孩子,答应我!”
最后的印象,是他放在头上的手。
……
“伊兰贝尔,你说,为什么要有战争……”
在火光下伊兰贝尔的脸看不清楚,摇曳中照出的仿佛是受伤的野兽濒死的哀号。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们……我们只能咬着牙活下去,拼了命的活下去……是为了自己……”
最后的印象,是握着的她冰凉的手。
……
“杰克,我们就这么靠偷驻军的食物活下去,会有未来么……”
在火光下不知道名字的孩子的脸看不清楚,摇曳中照出的仿佛是佝偻的骨架。
“我们没有任何可以看的明显而清楚的未来,但是我们所能做的,只能是守住我们最后的天堂,等待希望的到来……”
最后的印象,是自己颤抖的嘴唇。

杰克缓缓的睁开眼。
“原来是梦啊……”
他揉揉眼睛。
“还没有回来么,苏珊?”
然而这个时候,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救命啊!放开我,快放开我”
“你放开她!”
杰克的瞳孔放大。
“是苏珊和伊兰贝尔……”

杰克一路翻过各种各样的断壁残垣,动作灵巧而迅捷,然后看到了多在秘密基地附近的伙伴。他潜行过去,先一把捂住离他最近的孩子的嘴,然后对其他人做了禁声的手势。
“怎么回事?”
“苏珊被逮住了,说出了我们的秘密基地,伊兰贝尔姐姐出去救她,也被他们抓住了!杰克哥哥,我们……”
“他们有几个人?”
“我们看到的有4个……”
突然,传来那些军人的声音。
“小老鼠们,最好乖乖的出来啊!如果让我们找到,你们就不好过了!”
“对啊对啊!如果不出来的话,或许惹怒我们会让我们忍不住杀了这小姑娘呢!”
杰克稍稍探出眼睛,看到一个军人拿着匕首在苏珊的喉咙前晃来晃去,嘴角弯出冷酷的弧度。
杰克咬住牙。
“你们身上都带着什么?有什么能用?”
剩下的孩子们摊开手,显现出各种各样杂七杂八的东西。
酸腐的乳酪,破而长的绳子,稀有的光之石,铃铛……
杰克握紧了自己的匕首——父母给自己留下的唯一的东西,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你们,赶快跑吧!”

“小老鼠们,快出来啊!跟我们走回有全新的,不同的生活啊!”
“谁会相信你们!”
杰克从隐蔽的地方跳出来,大声的吼回去。
“你们这些魔鬼,毁了我们的村庄,杀了我们的父母!又来做什么好人?!”
4个军人看着年轻人手中的匕首,放肆的笑着。
“那么,你要来报仇么?小鬼!”
杰克抽出匕首,开始冲刺。
离他最近的军人抽出长剑。
“要来送死了!”
杰克扔出左手上的东西,却被那人轻易的躲过。
“偷袭失败!”
军人大笑着,长剑圆滑的挥出,同时,打好他一闪躲就挥拳做次攻击的打算。
然而,杰克毫不犹豫的举起左手,生生的挡住了长剑,鲜血飞溅。
接着,在军人回过神来之前,匕首从头盔与胸盔的缝隙中刺入。
鲜血飞溅。
这次是军人的血。
其他的三个人抽动着嘴角,也抽出长剑。
“别小看这家伙,这家伙有两下子!”
第一个军人倒下,杰克开始第二次的冲刺。
这次离他最近的第二个军人谨慎的平摆长剑,剑尖指向杰克。
杰克弯起嘴角,挥动左手。
第二个军人身后突然传出清脆的响声。
“帮我解决他!”
杰克高声喊出来,速度却没有放慢。
第二个军人惊出了一后背的冷汗,分神向后看去。
什么都没有,只有地上的铃铛。
第二个军人这才知道,原来刚才杰克扔出去的重物本来就没计划着能打中第一个军人,而是打算作为预设的用以让人分心的障眼法。
但一切都晚了。
光芒一闪。
第二个军人倒下。
同时,剩下两个人手中的长剑刺入杰克的腹部。
两个军人露出残酷的笑容。
杰克露出更残酷的笑容,咧开嘴,吐出嘴里含着的光之石。
“强光!”

杰克紧闭着暂时失明的双眼,勉强将那已经腐坏的乳酪放进嘴里,酸辣的味道刺激了因为失血而变得模糊的神经。
他手足并用的向强光照瞎眼睛前所看到的伊兰贝尔的方向爬去。
终于,他摸到伊兰贝尔的脚。
“别动!别动!”
杰克紧张的听着身后两个军人愤怒的骂声,匆忙的割断绑着伊兰贝尔手脚的绳子。
“杰克,你流血了,好多!”
“你看得见?”
“是。我刚刚没有睁开眼睛……”
伊兰贝尔为自己对杰克的不信任感到羞愧万分。
“那就好!快!拿我的匕首,把苏珊救下来。”
伊兰贝尔的动作相当利落,割断苏珊的绳索的同时,将她推向逃跑的路线方向。
“那你呢?”
“别管我!你们快点!光之石的效果没有多久了!”
“可是……”
杰克一把推开伊兰贝尔。
“别可是了。你就听我一次!就这一次!……我会追上来的……走啊!”
通过稍稍恢复的视力,他看到她偏过眼睛,有东西滑落。
“一定要来啊!我等你!”

杰克靠着树,视力已经完全恢复,那两个剩下的军人想必也是这样,慢慢的向他走来。
他低着头,看看自己的小腹。
全都是血。
他不知为什么的笑起来,膝盖一软,坐在地上。
“结束了啊……”
他抬起头,黄昏的云散散淡淡,或许是因为自己的视线模糊了吧。
“真是的,好想平平静静的过一辈子,做个不出名也不是太落寞的人,娶个不是美人也不丑的女人,生两个孩子,先是男孩,然后是女孩。天天跟老婆一起躺在石头上看云……就这样一辈子又多好……”
他看着站在他身前两个军人举起长剑,闭上眼睛。
“废话。现在在想这样的事还有什么用?……只是……”
他清晰地感到身体再次被长剑刺穿的疼痛。
“伊兰贝尔……守护好孩子们啊……我们最后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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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14 23:30:06 | 显示全部楼层

有你的世界

游侠看着在树上轻灵弓单跳的精灵少女的曼妙身姿,霎时感到时间的可怕,对于目前自己的任务,到有点漫不在心了。
随后,女孩落地的声音让他恢复了迷失的心志。他从她的脸上看到微笑,证明没有情况。
“那,我们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吧!”
虽然,已经没有刚才突然的感悟而导致的刹那间的失神,但心中挂不住事情的他,依然被少女看出了端倪。
她任箭袋滑下肩膀,然后温存的从后面搂住游侠的腰。
“有什么不对么?”
思想守旧的游侠显然对于女性精灵突如其来的亲昵不知所措,他红着脸轻轻拉开她的手。
“女孩,你这是……平原精灵族什么时候这么开放了?”
精灵显然没死心,反手抓住他的手。
“可我不是在精灵社会长大的啊!人类的女孩不都是这样表达爱意的么?”
游侠轻咳了几声表示不满,然后轻轻抽出手臂,开始拿起工具支起帐篷。
“你想太多了!”
“是你想太多了才对吧!”
女精灵相当生气的跺着脚,游侠当作什么也没听到。
“好啦!去做饭吧!”
少女奔过来狠狠咬了他的脖子一口,然后从自己的包包中拿出火具。
早已过了而立之年的游侠摸了摸脖子上的牙印,无奈的摇摇头。
“精灵哟!好长的青春期!”

“喂!”
听到帐篷中的没大没小的声音,游侠感到相当的难堪,他祈祷着月之女神没有注意到自己养女的无礼行径,也不要责罚自己这个没有尽到职责的教育者。
然后他转过身去,准备教训她一顿,却一时愣在了那里。
她穿着相当宽松的睡衣,前倾着身体盯着他。从这个角度,如果他有心,春天会提早到来的。
但曾身为圣殿武士的他一下就偏过脸来,苦不堪言的重新祈祷,这次连星之女神也包括在内。
“女孩,你……你……”
精灵少女将下巴靠在他的肩上。
“你是我的养父哦!我在自己的亲人面前需要顾忌么?啊!是你对星月女神的忠诚有问题哦!你连你清纯年少的养女都不放过啊!女神会惩罚好色之徒的!”
“我……我没有!”
游侠紧张的将手放置心口,一遍遍的默诵祷告词。
“游侠哦!开不得玩笑!”
精灵笑着站起身,拍了他的头一下,然后走回帐篷内。
他气急的用手指着她的背影,然后无奈的放下,叹气。

“早饭早饭!快趁热吃咯!”
她笑着盛了一大盘,递到他面前,却看他面有难色。
“怎么?嫌我的手艺?!”
游侠突然笑出声来。
“笑什么?”
“你的哪项本领不是我教的!怀疑你还不是怀疑我自己?”
精灵少女皱起了眉头。
“你吃不吃?!”
她的声音高了八度,吓得他赶紧收敛了笑容。
“不能吃啊!今天要禁食的!”
“什么嘛!跟个圣殿武士似的,你现在是游侠,游侠诶!自由才是月之女神的教诲!”
“可我也是星之女神的信徒嘛!”
他放下饭碗,开始祷告。
少女看着锅里剩下的那么多的食物,心里不禁十分气恼,随即就想出了一个点子。
“你说错了哟!我有一向本领的确不是你教的!”
虽然被打扰了的游侠相当不满意,但对于这个话题还是相当的感兴趣的,于是在向两位女神做过置歉后,专心的等待着养女的下文。
“你过来!我偷偷告诉你!”
游侠皱了皱眉,但还是侧过耳去。
谁知自己的头立时被少女抓住,扳正过来,然后在他还没缓醒之前,精灵少女一下子吻了过去。
刹那间,游侠敏锐的反应与虔诚的信仰似乎都失去了效用。
他只能睁大眼睛,不敢置信。
然后,更过分的是,他居然感到嘴里多了一样东西,鲜活的东西——她居然把舌头都伸进来了!!!
游侠终于恢复了一切能力,他一把推开精灵,自己却先向后打了个滚。
“你!你怎么能这么做?!”
少女狡黠的一眨眼。
“这方面你不行吧!”

游侠以相当快捷的脚步向前走着,身后的精灵少女虽然跟起来一点也不困难,却不想这么急急忙忙的赶路。
“喂喂!走那么快干什么?!”
“不干什么?怕你又做出什么荒唐事!”
“我做了什么荒唐事了!”
“你吻……你自己知道!”
游侠心里捏了把汗——差点就又中了圈套!

接下来的一整天里,游侠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戒,没给女孩留下什么机会。女孩也就不再步步紧逼,总算让他送了口气。
但是晚上……
“父亲!你跟我一起睡吧!我害怕!听说这里蛇很多!”
游侠从少女突然改变的口气中听出这是真心的要求,但一想到养女的荒唐,不禁狠狠心,摇摇头。
“为什么?!”
“我不能这么做!这是对女神不忠的表现!”
“哼!女神女神!我在你心中的地位永远都没有女神高!”
精灵突然生气起来,将帐篷的拉帘一把拉下。
游侠苦笑着摇摇头。
“还是这么任性啊!”

祷告完毕,游侠不禁将身体裹紧了点,然后又往篝火堆里加了几块柴——这个地方的夜里的确很凉。
她冷不冷啊?
他不禁转过身去,但随即就想到。
“人小鬼大的疯丫头,心眼多了,才不用我惦记呢!”
想起了她,游侠的手不自觉的摸到了唇上。
这孩子,真胡闹!
不过,游侠突然想到一个令人难堪的事实。
这个,我记得,是初吻吧!
他露出笑容,这回不是苦笑。
我一天天看她长大了,长得亭亭玉立了,已经一点也看不出当年在精灵平原上捡到她时脏兮兮的模样了。看的我……有点心动呢!
但我毕竟是个圣武士,即使现在做了游侠,可我没有游侠之心,指引我方向的,还是责任。
我只有做父亲的责任。
突然,一个奇异的声音响起,立时引起了游侠的警觉。
然后,他突然想起……
她每天晚上都会打呼的,连帐篷外都能听见,可今天没有……
游侠一跃而起,反手抽出双刀,冲入帐篷。
一条三角头的花蛇,昂着头,对着刚进来的人类毫不畏惧的吐着信子。
然而,游侠几乎没有犹豫的一刀就将蛇头砍下。
接着,他看到她紫色的嘴唇。

解毒Yao水已经灌下去很久了,还不见她醒觉。
他握着她的手,为她祈祷。
“怎么会?”
“怎么会!”
“怎么会?!“
“如此鲜活的生命,鲜艳的生命,竟因为我的麻痹大意而要永远的离开我么?!”
“我的养女……”
“我的亲人……”
“我的支柱……”
“我的心……”
“我的爱……”
“你不会再醒过来了……”
“不会再为我做饭……”
“不会再跟我闹别扭……”
“不会再跟我任性……”
“不会再跟我做那些荒唐事……”
“不会再以那种超越父女的感情来爱我了……”
“失去了,失去了才珍惜……”
“我所信任的神明,显灵啊!显灵啊!!显灵啊!!!”
“我不在乎自己的信仰了!我只要她还活着啊!”
“我只要她知道……”
“她在我心目中最重要啊!”
“真的么!你说的是真的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呆了他,但他确确实实看着她做起来,精灵组的杏眼充满泪水的望着她……
“你还活着!”
他一把抱住精灵少女,坚强的神殿武士,也止不住留下那欢喜的眼泪。

“你骗我!”
气急败坏的游侠夸张的挥舞着手中的双刀,精灵少女尖叫着跳开。
“你害我放弃武士尊严的流泪!况且为了你我还对女神做出不敬的行为!你……你气死我了你!”
“好嘛!是我错了嘛!不过装死实在是太难了!况且这种本事也是你教的啊!”
“你还顶嘴!”
“人家想知道嘛!你有呆瓜似的不肯说,我只好初次下策咯!不过啊!我没想到真的会有蛇钻进来!你也算是防患于未然啊!”
精灵少女突然加速冲了过去。
“既然这样!我就亲亲你作为回报吧!”
双刀又挥舞起来。
“星月女神在上,我今天非要破坏一次我的誓言,反正我已经不是圣殿武士了,我就有资格处理私事!你过来!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来啊!”
“我……我不去!”
“我让你来!”
“我就不去!”
游侠转身就走。
精灵少女看着他的背影,笑了好一阵子,然后远远的追了上去。
“喂!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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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14 23:30:51 | 显示全部楼层

堕落的圣武士

皮尔斯。布鲁斯勒,还真是个传奇的人物呢!
这家伙已经60多岁了,却像个小孩子一样,成天赖在神殿中,说是个清洁工,实际上,应该是专门负责让他人清洁的工人吧!
他每次打扫完后都会没命的喝酒,然后吐了到处都是,最后只能让总是皱着眉头神殿武士长来重新打扫。
圣武士们总是不明白,皱着眉头的圣武士长在他们心目中就像是国王一般威严,却总会对皮尔斯低三下四。
对这个糟老头低三下四!
圣武士门猜测着这其中的缘由。
皮尔斯是武士长过去的前辈,这是他们唯一所知的事情。
况且,他们觉得这个老头并没有什么突出的优点,倒反而是一大堆可恨的不能再可恨的缺点。
思维么?
这家伙成天到晚都挂着旅行酒壶,有时喝醉了甚至会和他们大谈女人经……
剑术么?
这家伙虽然有一把从不离手的扫把,但扫地的技巧都不甚纯巧,而且大家都看过他与那只偷他酒的猫之间的那场大战,惨状不容细说,现在他的脖子上还有明显的抓痕……
虔诚么?
虽然身在神殿,可他从未向星之女神或月之女神做祈祷,甚至有一次,他还公然的流露出对诸神的不敬。
“残忍的女神啊!”
他难得的发出了老年人应有的感叹,但这样的话语,实在是对女神太过的亵渎。
可皮尔斯只是淡淡的看了看面前怒目相视的武士们,然后嘲弄的摇摇头,走出去。
他还真是个奇怪的人啊!
或许,如果没有突如其来的战争,皮尔斯本应该就这样“安份”的度过自己的余生了,但很可惜,女神的确是残忍的。
这边塞之地受到了突如其来的猛烈的进攻,从未上过战场的新兵们手忙脚乱搅乱的样子并不像是要去打仗,反而更像是去赴第一次的约会。
而作为战场先驱部队的圣武士们,则更是手无足措。
于是圣武士长发挥了他应有的作用。
等待援军到来已经来不及了,紧急迎战才是唯一的办法。
城门打开,列队,出战。
第一缕晨光照射在圣武士们的盔甲上,他们看到眉头紧皱的圣武士长拔出长剑,反射出冷冽的光芒。
在那一刻,圣武士们的心中竟一霎那间充满了勇气。
但出人意料的,武士长随后退下,另一个人站了出来。
他是皮尔斯。布鲁斯勒。
他不再披散凌乱的头发,而是将他们整齐的束扎!
他不再手握破败的扫把,而是拿起锋利的宝剑!
他不再穿著褴褛的衣服,而是身穿如新的盔甲,胸前刻着翠鸟与皇冠的图案!
他是圣武士皮尔斯。布鲁斯勒。
所有的圣武士吃惊的望着他的背影。
然后,他转回身。
他本应混浊的双眼散发着骇人的色彩。
“好好干,小伙子们!”
接着,他高唱战歌,十字剑高举,剑锋并未反射晨曦的炽热的光芒,而是反射着一种冷冽的清澈光芒。
冲锋。
皮尔斯娴熟的以特殊的角度握住盾牌,以便在冲锋中既能够防御对座骑的伤害,又能够保持广阔的视野,手上的剑划出一道光轮……
对方前锋的骑士惊恐的看着自己的一条小腿消失在视野之中,恢复意识的一瞬间,发现自己面前迎来的剑锋……
皮尔斯的确年纪很大了,不能再像年轻人一样横挥猛砍,不顾伤痛。他用犹如鹰一般尖锐的双眼锁定钢甲的接缝,链甲的弱环以及对手武器的无力点,然后加以简单的伤害,为后方将士歼敌做了极具建设性的铺垫。
但是他能够撑多久?
终于,他的马被砍中,老人家利用多次翻滚来减缓冲击的力量,但还是被自己的盾牌砸得昏天地黑。然后,又如他第一个解决的敌人,在恢复意识的一瞬间,发现自己面前迎来的剑锋……
“啊!!!”
这声惨叫几乎同时从两个人的嘴里发出,皮尔斯刺中了他的咽喉,他刺中了皮尔斯的肩膀。就这样,在战场上,对敌人的叙述无外乎是“是个武士”、“他”、“失败者”而已,不管他在自己的国家拥有怎样的荣誉,不管他在自己的家乡有着怎样眷恋她的亲人……战争是为了一群人的幸福而摒弃另一群人幸福的手段,残酷而高效率的手段。不需要顾及属于他的历史,因为不想抹煞属于自己的历史。
战士不应该悲天悯人,悲天悯人就不应该来做战士。可他不是战士,是圣武士,效忠于神殿,效忠于善之阵营,效忠于以所有人的最基本共鸣之心声为本的高尚群体。
自己是为了保家为国,是善之所向,善之所为。然而对方的军人,效忠国家,服从上级,也是应尽之为,况且有可能是为了养家糊口,又是另一种正义。
还记得曾经年轻的时候,云游四方,追寻骑士道的真理,当询问风华正茂,叱咤风云之人总是侃侃而谈,口若悬河;但是引退之人,昔日也曾扬名于战场之人,却往往支支吾吾,不便明说。其中的道理,现在大概也懂得大半了吧!
有一个原来很崇拜的圣武士,记得这样说过:“正义无分大小、缓急,每个人都坚持自己的正义,每个人走的都是不同的路。因此才会有冲突。”
不同方向的正义么?
皮尔斯嘴角露出苦涩的微笑,剑尖一挑,对方的头颅与头盔在空中分开,看到一张年青的脸流露出对死亡的恐惧。
没有人能够同时坚持所有的正义……
皮尔斯的后背感到强烈的疼痛,一柄金刚锻造的战锤结结实实的打在他的身上。
他跪到在地。
什么是正义……

“去!援军来得还真是时候!”
圣武士长走在尸体中间,手中握着专门用来让还奄奄一息的人加入尸体行列的战锤,他一个个认真的检查着,然后看到了奄奄一息的皮尔斯。
“怎么这样,吾师!不过,我可不会用我的锤子送你上路。”
他嘲弄地说着,露出从未有过的不屑。
皮尔斯笑了笑,挣扎着从腰带上解下酒袋,咬开盖子,想喝下最后一口酒。
但好像死神不喜欢等人。
他的手慢慢垂下,里面的酒流到他红色的盔甲上。
白发飘散,眼神空洞的皮尔斯。布鲁斯勒再咽下最后一口气的那一刻,为他充满污点的一生写下完美的句号,成就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神之背弃者。
他喃喃地说:
“什么是正义……”
圣武士长看着眼前的死人,表现出他所最能表现出的嫌恶表情,然后向皮尔斯尸体的脸上吐了口痰。
“呸!你这堕落的圣武士,连正义是什么都不知道!”

结束了战争的战场很安静,很安静,除了那还在静静流淌的打开盖子的酒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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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14 23:31:24 | 显示全部楼层

失落的永恒

“爷爷,你快要快点哦!每次都是你最慢,我们都要等好久。哥,你也要催催他啊!”
“好啦好啦,真是啰嗦!这么小就这么泼辣,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哼!那有什么关系!嫁不出去就让爷爷养着我!”
“好啦!快去洗吧!臭丫头,身上要臭死啦!”
“你说什么?!”
男孩推着老爷爷往里跑去,一老一少大呼小叫。
“哦哦!抓不着哦!”
女孩的双手插在腰间,红扑扑的脸蛋鼓得老高。
“你们给我记住!”

“啊!洗完了好舒服啊!对于我这种老头子来说,能够时常到这里泡泡澡,人生就已经是无憾啦!”
老爷爷背着手走在前面,迈着夸张的步子感叹人生。
后面的两个年轻人相视而笑,两双手悄悄地握在一起。
“我跟你说哦!我觉得爷爷每次洗完澡或者喝完酒之后,走路的样子都好像青蛙哦!”
男孩轻轻扇过她的脑袋。
“你啊!说话总是没大没小的。”
被打了的女孩刚要回手,不小心碰到腰带上系着的东西,发出了一声尖叫。
“怎么了?”
她举起手中的号码牌(用来区分随身物品存放地点),差点戳到他的眼睛。
“我忘了还给人家了!”
“你啊!出来的时候也不看看是什么东西就往腰带里别,真是的!早晚有一天给你只老鼠让你别上!”
“你去死啦!下次再还不就好了!”
“嫁不出去的笨蛋!”
“你给我站住!”
老爷爷看着在前面你追我赶的两个孩子,兀自没来由的大笑起来。
“今天的星座,是珍惜之宝石之夜吧!”

“哥,在上面吗?”
“嗯……”
爬上梯子的女孩露出个脑袋,看到男孩正惬意的躺在屋顶上。
她笑嘻嘻的也爬上去,躺在男孩身边。
“哥,我给你当女朋友好不好?”
“别傻了!就你这么丑,我才不要呢!”
女孩挑起了眉毛,扬手就是一拳,然后在男孩的痛叫声中拉过他的一只手垫在头下面,舒舒服服的开怀大笑。
男孩生气的要把手抽回去,但手没抽回去,倒是把女孩被着的脸转了过来。
一刹那间,近距离的呼吸令男孩的脸比女孩还红。
但女孩反而是换了个姿势,抱住男孩。
“哥……真想一辈子都这样……”
男孩紧绷的身体一点一点放松,最后随着女孩轻微的鼾声也沉沉欲睡。
“是啊……”

“快来看啊!新鲜的蔬菜啊!早上刚刚摘下来的!”
“这是您的,找给您钱!”
“爷爷!不要光在那里抽烟嘛!也来帮忙招呼招呼客人!”
“哦哦!抽完这袋再说!”
“我要你现在就来帮忙!!!”
老爷爷的烟管差点点着了自己的胡子。
“来啦来啦!”

“喂喂!这样不可以的,没有这样做事情的,你怎么能让爷爷自己看摊。”
“来啦来啦!反正爷爷刚刚什么都没有做,这就当是惩罚他啦!”
女孩带着男孩穿梭在早集的人群中,终于挤到了目的地。
是个卖女子饰品的摊子。
“我啊!这些日子可攒了不少的私房钱呢!”
“啊?你怎么可以这样,管财务应该是爷爷的事情,你这孩子也太胡闹了吧!”
“少来了,我才不像你那么傻!你给了爷爷他也不过是去喝酒,又对身体不好。”
她笑着从铺面上拿起一卷绑得精细美丽的粉色发带。
“这是什么?井绳么?”
女孩白了他一眼,伸手从后面一掀,长长的头发扫过男孩的脸。
“你看,我头发留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到了可以带发带的程度了。来!你帮我绑啊!”
男孩不耐烦的的接过绳子,胡乱打了个蝴蝶结了事,结果被很痛快地打了一拳。
于是他耐心的绑好了一个侧辫。
女孩摇摇脑袋,转过身来。
“好……不好看?”
女孩难得的害羞起来,男孩也难得的语无伦次。
“好……好看什么啊!怪丑的……还可以啦……很……适合你……我先走了,爷爷看摊我不放心……”
但女孩一把拉住男孩的胳膊,回身扔过一枚铜币,然后掺着他往回走。
“哥……”
“嗯……”
“你其实有很温柔的一面……你刚刚的活,我很高兴……”
这回轮到男孩脸红了。
“你说什么啊……!”

“快让开!快让开!马受惊啦!快让开,会受伤的!”
身后的叫声破坏了两个人的和谐,最叫泛着白沫的狂马以意外的急速冲来,后面拉着的车虽然看起来装饰很华丽,但是剧烈的颠簸与摇晃使得它不少的妆饰品都随着上面箱子里的物件一齐掉落,留下一条弯曲的尾巴。男孩敏捷的抓住女孩,往旁边闪去。
但那一刻,女孩看到了一个摔倒的孩子,坐在路中央呆呆的盯着高扬的马蹄,表情充满了恐惧。
她挣脱了他的手……
她推开了孩子……
她被疾扬起的马踢开……

男孩守在床前,握着女孩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她的名字,每天活力四射,泼辣开朗的她这样突然安静下来,让人刹那间不知如何是好,甚至呼吸都是一件令人困扰的事情。
老爷爷莫名其妙的玩弄着酒壶的盖子,拧下来而又盖上,不知该做什么多余的动作。
牧师刚刚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
“皮外伤已经检查了,由于是撞到了草车上,所以不是特别严重……然而看样子,她的头部被很激烈的碰撞过,恐怕问题不小……对不起,我想女神的祈祷最多只能治愈有形的伤口,至于她是否还能完整地回到你们的身边,我……对不起……”
最后,是那家马车的主人,一个附近有名的富商夫人的低呼打破了僵局。
她指着女孩颈中那块玉石项链,深情激动。
“那……那项链是……”
“她从小就带在身上的,从我在戛纳城找到她开始……”
老爷爷终于停止他那重复的动作,仰头喝下一口酒。
“夫人……你……”
他惊异的看着那女人拿出一样的项链。
“她是我的女儿啊!”

男孩莫无表情的看着女人绘声绘色的叙述——因为无力养活而丢弃孩子,在孩子的颈上带着项链一盼能重新相认,前夫的逝去,改嫁……
他静静的看着女孩,正如女孩静静的睡着。
然后,他看到她挣开眼睛,正要发出惊喜的叫声。
她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便露出惊恐的表情,抽回男孩握着的手。
她挣扎着坐起来,背靠着墙壁,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急促的左顾右盼。
她用颤抖的声音问出令人心碎的问题。
“你们是谁?!”

男孩躺在屋顶上,侧着脸看着女孩。
枕着他臂膀的女孩脸很红。
“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么……”
女孩坐起来,局促的摇摇头。
男孩默默承受着心中巨大的悲哀,凝望着女孩的眼睛,她的眼中闪烁着纯洁的光芒,但完全不是“她”的纯洁。
就像一把长剑干脆利落的穿入心脏,在拔出来的时候喷出如注的血流一般,他的眼泪突然滑落,惊呆了面前的女孩。
他突然抱住她,用大得吓人的力气。
她挣扎着,想要推开他,但是男孩眼泪的温度让她停止了动作。
他的嘴唇贴着她的长发。
“别这么惩罚我……”

男孩和老爷爷站在门前,看着女孩从马车上探出的身体。
“就这么……让她走了么……”
“我们还有什么办法……这样的状况,没必要让她在跟着我们受苦了……如果这算是一种补偿的话,我们不要违背女神的意愿……”
老爷爷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突然觉得有些害怕……人生啊……幸福啊……这些,都在人们还在享受它的时候,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男孩的视线模糊的让他看不清马车消失在路的尽头时的景象。
这样也好……
“爷爷……因为她走了……所以你老了……”

女孩在新家很受欢迎,富商很高兴有这么一个漂亮而建康的女孩,家里的独子与富商的父亲也很喜欢她。她叫他们“哥”、“爷爷”,渐渐的,也会撒娇,也会耍小心眼。
况且还有疼她不够的妈妈。
男孩说的没错,这是一段好的,新的人生的开始。
但是她常常也会想起男孩那天的拥抱。
或许一切都会被时间抹去。
但是时间还不够快……

“和谐信息,晚上还有舞会,您开始准备吧!”
“来了!”
女孩轻快的小跑下来。
女佣微笑的看着她左挑右选,然后帮她穿上最终选好的礼服。
精心的化妆,扎上粉色的发带。
她在镜中看了半天。
看了半天那粉色的发带。
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脑中呼之欲出,有种熟悉而悲哀的感觉充斥在心中。
……
女孩摇摇脑袋,转过身来。
“好……不好看?”
女孩难得的害羞起来,男孩也难得的语无伦次。
“好……好看什么啊!怪丑的……还可以啦……很……适合你……我先走了,爷爷看摊我不放心……”
……
但是最终什么也没想起来。

她走在走廊中,在转弯处碰到了新家中的哥哥。
她用亲切而撒娇的语气说。
“哥,你拉着我走咯!”
男孩微笑着握着他的手。
“很漂亮啊,妹妹!”
但这样直接的赞美让她觉得很困惑。
后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女佣追了上来,气喘吁吁的递给女孩一个东西。
“和谐信息,这是您来的时候穿的衣服里夹者的东西,衣服我们今天刚刚给处理了,但是这东西不知您有没有用……”
女孩拿着这写着数字的小小木板,仔细地端详。
“这是……我的?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啊!”
女佣凑过来看了看。
“好像是……澡堂的物品柜标示牌。”
“我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一刹那间,突然有好多好多的回忆出现,那张陌生而熟悉的面孔,那个抱过自己的男孩的面孔。
有泪滴落,一滴,两滴……
眼泪的温度有如记忆中那男孩眼泪的温度。
她的嘴边本来还挂着奇怪的微笑。
但是她在流眼泪。
她笑着摸着自己的双颊,自己的眼角。
“我怎么会哭的……”
……
“我跟你说哦!我觉得爷爷每次洗完澡或者喝完酒之后,走路的样子都好像青蛙哦!”
男孩轻轻扇过她的脑袋。
“你啊!说话总是没大没小的。”
……
她手扶着自己的胸口,无奈的看着周围奇怪的看着她的人。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哭的……”
她的眼泪在号码牌上留下清晰的痕迹。
……
“你去死啦!下次再还不就好了!”
“嫁不出去的笨蛋!”
“你给我站住!”
……
“我不懂……我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要哭……”
她扑入面前新的哥哥的怀中。
感觉温暖却极为陌生。
本来想要寻求安慰的她反而觉得更为痛苦。
……
“哥,我给你当女朋友好不好?”
“别傻了!就你这么丑,我才不要呢!”
女孩挑起了眉毛,扬手就是一拳,然后在男孩的痛叫声中拉过他的一只手垫在头下面,舒舒服服的开怀大笑。
男孩生气的要把手抽回去,但手没抽回去,倒是把女孩被着的脸转了过来。
一刹那间,近距离的呼吸令男孩的脸比女孩还红。
但女孩反而是换了个姿势,抱住男孩。
“哥……真想一辈子都这样……”
男孩紧绷的身体一点一点放松,最后随着女孩轻微的鼾声也沉沉欲睡。
“是啊……”
……
她咬住嘴唇,尝到甜甜的血腥味道,只是让回忆的痛苦便得更强烈……
“哥……哥哥……”

那件事以后,大家都觉得女孩多少有些变化,虽然对大家的感觉已然如初,却多了很多在床前发呆的时间。
每当他们问起的时候,她都说是在想事情。
知道一些事情真相的夫人缄口不语。
于是,在无数个破晓、晨曦、正午、黄昏与夜幕中,女孩不停的问自己。
我到底丢失了什么?

这答案出现在第二年的一个晚上。
新的爷爷无意中说了一句。
“今天的星座,是珍惜之宝石之夜吧!”
她蓦然想起一些东西。
她轻轻地抚摸着那个号码牌。
我丢失的……是永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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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14 23:32:05 | 显示全部楼层

萨达巴尔克厨师物语

             
柯吉特。吉吉恩站在灶台前,高声的哼唱着萨达巴尔克人的民谣,炒勺拨弄着羊肉,唱到情浓处,更是忍不住内心的激动,铲起一块肉,狠狠的咬一口。民谣的歌声就此打断,只剩下巨大的咀嚼声。
跳马酒店现在已经打烊,不再有人向大厨师要菜,这可怜的饿的饥肠辘辘的小小萨达巴尔克人也终于有了自己吃饭的时间。
他快快乐乐的坐在后门的门槛前,手里拿着盛着羊肉的盘子,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去拜访这附近其他的厨师。
大概在心里有了个计划之后,小家伙从沾满油渍的外衣内口袋中掏出一个装着闪亮亮液体的瓶子——这是前几天店长发给他的奖品,他曾很有礼貌的邀请店长一起小酌一番,但无奈这几个晚上店长已经约好了要去出席一个舞会,小家伙也只好作罢。
他轻轻的晃了晃瓶子,里面红色的液体在暗淡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有诱惑力。
“正宗的塔克林苹果酒!”
小家伙很久以前就对那里的水果心驰神往,盼望着能够到哪里旅行一番,创造几个新的菜式,好回到家乡去谢谢自己的食谱。
“这样的好酒,还是等到做菜的时候再用吧!”
柯吉特爱怜的抚摸着酒瓶子,然后贪婪的将鼻子凑近瓶口,一鼓浓烈的香气使得他的双颊像要燃烧起来一样。他眨眨眼睛,终于抵抗不住诱惑,打开了瓶口……
“你给我滚出去!”
这突然的一声吼叫使得小家伙差点心脏病突发,手一抖,带着异香的瓶子掉了下去……
清脆的玻璃破碎的声音,伴随着另外一个摔门的声音,使得原本寂静的夜空变得喧闹起来。
柯吉特可惜的看着酒店的看家狗杰斯立刻窜了过来,一点点的舔食着地上的苹果酒,叹了口气,抚摸着它的皮毛。一边皱着眉头望向对面的民居——刚刚声音响起的地方。
然后他呆住了……

柯吉特费力的爬上椅子,然后才将工作服脱下,挂在衣架上面。他轻轻吁了口气,然后听到背后传来的轻轻的鼾声。
他转过身,跳下椅子,走到床边,欠着脚尖才能看到睡在自己床上的女孩的脸庞。
这是个多么漂亮的女孩啊!小家伙想,我在大陆上游荡了也不是一两年了,可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哦!他拄着头,看着女孩长长的睫毛,洗净后白里泛红的肌肤,不知不觉间露出了笑容。
如果当初老老实实的呆在老家,我也应该有个妻子了吧!也会像她这么漂亮吧!柯吉特美美的想着,眼角飘向墙角,神情严肃了许多。
可这么漂亮的女孩,为什么要做乞丐呢?

“啊!!!”
一声尖叫打破了柯吉特充满一大群小小萨达巴尔克人——他的孩子——的美梦,他飞快的揉揉眼睛,然后用床单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然后左顾右盼,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床上的那个女孩,昨天晚上因为向邻居乞讨而被打晕过去的乞丐女孩抓着被角,惊恐的看着他,嘴唇发紫。
柯吉特摊开手,露出无辜的笑容。
“早上好!昨天晚上睡的好么?”
“你……你昨天晚上对我做了什么?!”
“我……”
小家伙正想解释,突然看到床头的计时沙漏的水平线已经降到第8条线,赶忙跳上椅子,拿下工作服,匆匆忙忙的穿好。
“你好,昨天我发现你晕倒在我们酒店的旁边,所以我就把你抬了进来,你现在在我的房间。我正要去工作,过一会儿会让人给你送早餐过来,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问她。”
说完,小家伙一溜烟的跑向门口,突然,他停下来,面色凝重的看着少女,然后从领口掏出一直挂在脖子上的护身符——一把白金的勺子贴于额前。
“我以萨达巴尔克人的荣誉起誓,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对你做!”
接着,他冲出房间,冲向灶台……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心情,我们的小小萨达巴尔克人拿着同样的炒勺,哼着同样的歌曲,只是怀中没有了苹果酒。
想到这里,柯吉特难免可惜的叹了口气,如果那瓶酒没有浪费多好,现在还可以用来做这道烧鸡的浇汁。他用手指沾了沾盘子边缘,然后放在嘴里尝了尝。
“还不错啦!”
然而当厨师转过头时,发现昨天收留的少女站在门口,怯怯的看着他,手里玩弄着衣角。
就这么呆了几分钟,小家伙突然笑起来,露出白白的牙齿。他扬了扬手里的盘子。
“要不要尝一尝呢?当作宵夜咯!”

柯吉特和少女并排坐在门槛前,一点一点的瓜分着散发浓浓香气烧鸡,他小心的切下一条鸡腿,递给少女。
“吃咯!我是个很有名的厨师哦!”
少女点点头,接过鸡腿,警戒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小口的咬了上去。
柯吉特微笑着等待,一面把一块肉扔向看门狗杰斯。
果然,少女的眼中放出了一种奇异的色彩,她悄悄的瞟了小家伙一眼,后者装作若无其事的吹着口哨,切下一块鸡胸肉,放到嘴里。
看到他没有注意,少女开始张大口,也加快了速度。很快,一条鸡腿便被吃得干干净净,她满足的叹了口气,然后发觉萨达巴尔克人的笑容,以及递过来的另一条鸡腿。
“觉得好吃就继续啊!”
少女的脸立刻红了起来,但看着小家伙执著的举在她面前的手,只得接过第二条鸡腿。
柯吉特又要了一口肉,含混不清的张开嘴。
“我叫柯吉特。吉吉恩,来自长弧之流畔的美食之都糖塘镇。”
他站起身,摊开手。
“你看的出来的,我是个萨达巴尔克人。”
女孩点点头,等到柯吉特坐回原地,咬到第六口肉时,缓缓的开口。
“我叫沙拉……沙拉。伯恩,一个……很普通的人类乞丐……”

萨达巴尔克人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女孩,坚实的牙齿咬碎鸡骨,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还算普通?!”
沙拉听的有些纳闷,看着柯吉特,等待他的解释。
小家伙耸耸肩。
“我从糖塘镇出发直到旅行到现在,已经有十多年了,你是我所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普通这个词可不适合你哦!”
女孩红着脸低下头,柯吉特却不依不饶的,竟然敲着盘子的边缘,轻轻的唱起歌来。
“如果一个女孩很美丽,
那就给她吃糖糖镇的糖果,
那样你就能得到她最美丽的笑容。
想要糖果么,
快来糖糖镇吧,
小小的萨达巴尔克人与世无争,
只想看看她的笑容。

如果一个女孩真的很美丽,
那就给她吃糖糖镇的蛋糕,
那样你就能得到她最风情的眼神。
想要蛋糕么,
快来糖糖镇吧,
小小的萨达巴尔克人富足安逸,
只想看看她的眼神。

如果一个女孩真的真的很美丽,
那就带她来糖糖镇吧,
那样你就能得到她最深情的亲吻。
想要来糖糖镇么,
欢迎你啊,
小小的萨达巴尔克人快快乐乐,
只想看看她的嘴唇。”
沙拉坐在旁边,笑到肚子都疼了。柯吉特也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觉间的手舞足蹈,不好意思的放下手脚。沙拉的笑声没有持续很久。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
“恩!柯吉特……我可以这样叫你么?……我想,我也想要试试看,能不能像你那样,离开家乡,但是,很快乐,能够挺直脊梁的活着……”
柯吉特点点头。
“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明天我就跟店长商量商量,一定能给你找一份正正式式的工作的。”
然后,他从衣服里头拿出那把白金的勺子,冲她眨眨眼睛。
“以萨达巴尔克人的荣誉起誓!”

就这样,沙拉。伯恩开始了她的酒店侍应生的职业生涯,虽然跳马酒店规模不大,但在这片地区却相当有口碑,一是因为这里的麦酒,另一个就是因为萨达巴尔克人大厨柯吉特。吉吉恩的名菜,所以,侍应生的工作其实相当繁重。第一天的工作对于这个前一天还在风餐露宿,沿街乞讨的女孩来说。确实有些过分。但是沙拉却表现出一种特别的坚韧的性格,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不过也因为这样,等到这个晚上柯吉特把自己的晚饭做好的时候,沙拉早已睡得死死的了。
于是我们的小小萨达巴尔克人只能再次充当起“扛麻袋者”的角色。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晚饭早已被看门狗杰斯吃得干干净净。

由于现在酒店里没有空余的房间,所以柯吉特自告奋勇的将自己的房子分配给了沙拉,而自己则在酒店正室支个床铺就行了。沙拉很不满意萨达巴尔克人的自作主张,但后者却满不在乎,几首民谣唱下去,便把沙拉哄了过去。
不过在入冬时节的时候,柯吉特可就苦了,虽然加了好几层被子,可是还是免不了感了冒,圆圆的小鼻子总是通红,轻轻的吸着鼻涕。
沙拉也是在某一天晚上起身喝水的时候发现的,小家伙的睡姿很难看,把被子蹬得七零八落,怪不得会感冒!她看着柯吉特嘴角的口水,轻轻的一笑,然后拿出手绢给他擦干净,把被子重新给他盖好。就这样,这件事情便成为了每天晚上沙拉必修的功课。
不知情的萨达巴尔克人的感冒很快就好了,小家伙欣喜若狂,还以为是自己的体质变强了,立刻脱掉自己的上衣给大家看那一身的肥肉,美其名曰“力与美的化身”,差点使大家把下巴都笑掉了。结果,一阵寒风吹来,这“化身”打了个巨大的喷嚏,然后又老老实实的缩回了厚重的衣服之中。
沙拉笑着,眼睛闪亮亮的眨动着。

春天来临,冬季里来过酒吧的客人四处宣传,跳马酒店来了个新的漂亮的侍应生。一时之间,跳马酒店的顾客量比往常翻了一倍。大家都争先恐后的来欣赏着小镇上少见的美女。年轻的小伙子们,旅行家甚至公务员都想方设法得想要跟她套套近乎,却无外乎都是友善的微笑,除此之外,别无多余。春末的时候,一位当地富豪子弟登门拜访,重礼送上,而且小伙子长的也不错。但是沙拉还是拒绝了。
她看着跪在地上的小伙子手中的娇艳的玫瑰,轻轻拿起餐台上的一把勺子,敲了敲旁边的玻璃杯。
清脆的响声。
然后她握紧勺子,对小伙子抱以歉意的微笑。
“对不起。”
接着,她笑着向厨房喊道。
“大厨师,快上菜啊!”

夏天对于厨师来说简直就是灾难的季节,在炉灶旁便如同在地狱中的灵魂熔炉之中,柯吉特虽然已经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但每做两道菜,必定是要出来透口气。
另一边侍应生的活也不好干,在闷热的夜晚,酒店里客人们的汗臭味,啤酒味,肉类的腥味混合在一起,如同法师的毒云术一般致命。而偏巧这个时候酒店的另一个服务生生了场大病,于是沙拉便不得不在刷碗池与餐厅之间徘徊,有时候见到柯吉特都来不及打招呼。
但是事情往后发展却产生了奇异的变化,刷碗池里的碗竟然会自动被清洗干净,刚刚出去的时候还有整整一个池子,再看竟然只有一半了。
纳闷之中,沙拉看着透完气的柯吉特双手在围裙上擦弄着,打了打招呼,萨达巴尔克人马上转过身来回应。
“柯吉特,是你帮我刷了碗的么?”
“没有啊!我自己还忙不过来……”
小家伙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拼命的摇头。沙拉捂住嘴以免笑出声,点点头表示感谢。看着他最终没说出来在他的鼻梁上带着不少洗涤剂的泡沫。

或许事情原本会这么快快乐乐的进行下去,但是在秋天的时候,店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个家伙看其来是个骑士,留着相当讲究的胡子,发式也很有味道,但是出手就将沙拉拉了出去,之后两个人在外面吵了起来。
柯吉特出去的时候刚好看到那骑士拉着沙拉的手,似乎强迫沙拉答应什么,但沙拉极为反对,奋力的挣扎。
柯吉特在萨达巴尔克之乡的时候,一直信奉着国家“要平等礼貌对待任何一位女性”的法律,来到大陆其他的地方时也一直遵守这样的信条,只是来到人类比重较大的地区之后,经常看到男性向女性施以暴力,因此极为反感这样的事情。
而现在,这件事情竟然就发生在他的眼前。
小小萨达巴尔克人的心中燃起了怒火,高呼着萨达巴尔克母语冲向骑士,手中可以称得上武器的,也只有那护身符的白金之匙。
骑士看都没看他一眼,一脚踹了出去,正中他的下额,柯吉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跪倒在地。
沙拉愤怒的看着骑士的暴行,含着眼泪大吼起来。
“好啦!我跟你回去!跟我爸爸说我会回去!不要对我的朋友动手!”
骑士愣了一愣,然后沉默的松开她的手,轻轻鞠躬之后翻身上马。
“大人会在可坦勒斯城逗留三天,请和谐信息务必到达。”
良种马踏起的灰尘迷蒙了它与主人离去的背影。
沙拉轻轻将柯吉特的头垫在膝盖上,抚摸着他红肿的下额部位。
“我还是不能脱离那个家么?我还是不能自由么?”

“老公,快回来做饭啦!别跟孩子们讲故事啦!”
“啊呀!都这么晚啦,真是的,我刚刚给大家讲到高潮的部分呢!”
“你在讲什么故事啊?”
“呵呵!我在讲我们的恋爱经历,才说到我被打昏的那一点。”
“你也别老是拉着他们,他们也要回自己的家吃饭啊!”
柯吉特恋恋不舍的嘱咐孩子们回去的路上要小心,才走回来搂住沙拉的腰。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事情,真的感觉很不可思议……”
“是啊是啊!我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就看上了这样一个萨达巴尔克人。”
沙拉笑盈盈的点着他的鼻子。
“哦……你对我们种族有歧视……你后悔嫁给我了……”
她看着他认真的表情,笑弯了腰。
“真是,我开个玩笑,你这么当真啊!我们可是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的……”
她握住柯吉特胸前的白金之匙,亲吻他的额头。
“我没有后悔。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为什么呢?”
“因为啊……因为……是小东西让一切不同。”

“明天还会跟孩子们继续讲我们的故事么?”
“会吧!为什么不继续呢?”
幸福的萨达巴尔克人握住沙拉的手,幸福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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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14 23:32:45 | 显示全部楼层

吸血鬼之祝福

他提着昏睡的孩子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静静的夜中不时有狗吠的声音。些微的冷雾弥漫在空气中。于是他浑身颤抖,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他渴望着咬破那孩子柔软喉骨,吸入第一口鲜血的感觉。
这是一种享受,也是避免自己死亡的一种方法。
这是半吸血鬼的诅咒。
曾经也在幼儿时被吸血鬼掳走,在吸饱后被注入毒素,从而成为了半吸血鬼,每隔七天必须要吸一次献血,否则将变成石像。
当年那个吸血鬼狰狞的脸,扩散的瞳孔,死白的肌肤,以及长而尖锐的血齿……现在,都长在他的身上。
这样的牙齿,他总是忍不住要在看镜子时不住地抚摸。
然后,将血齿深深刺入捕获猎物的颈中。
有时候,当他看到被自己吸干血液而变得瘫软发青的尸体时,总有一种恐惧,还怕那道在地上的尸体会突然站起身来。
他们有着他妈妈的脸,双目流着带着蛆虫的脓水,张开腐烂的嘴,喊:
“孩子,还我孩子!”
他的妈妈……
当年他被掳走的时候,他的妈妈一直在后面追赶,最后当着他的面被吸净了血。
在她的胸口发生最剧烈的颤动时,他看到她的口型。
仿佛是在说……
“还我孩子……!!!”
妈妈生前美丽和蔼的脸和死时惊恐煞白的脸一样深刻的印在他的记忆中。
但是,他也一直在恨妈妈。
为什么当初只顾着和邻居聊天,草率随意的不管我在做什么?为什么在发现自己被吸血鬼掳走,不叫上其他的人一起来帮忙?为什么知道单凭自己无力应对,不至少拿上十字架和祝福之手链?
那样废物的妈妈,只是白白送给吸血鬼们美味丰盛的食物而已。
我一点都不心怀感激……
他垂下扩散的瞳孔,一脚踹开破败的木门,走了进去。
这是这几天他落脚的地方。
他将婴儿轻轻放到地下,坐在他面前。
脚下似乎有什么东西。
原来是银制的餐叉。
他把玩着做工细致的小玩意,抚摸着它身上的花纹,然后叉子的尖端,轻轻放入嘴里。
尘土的味道。
他突然想起,多少年前,妈妈和他吃饭之前,所做的祈祷。
“女神保佑……”
妈妈会亲他的额头,然后笑着为他盛饭。
他露出嘲弄的微笑。
妈妈,我现在也要进餐,食物就如同当年的我,我要向女神祈祷么?
他没有得到回答,当然没有得到回答,但这时候,婴儿醒了。
小家伙瞪大眼睛,似乎很讨厌黑暗与浓重的尘土气息,他看着婴儿挤皱的明亮瞳孔,叹了口气,将他向门口的方向推了推。
“小家伙……啊!”
似乎曾经也有这么个小家伙,跟自己的关系很好。
那时他刚刚成为吸血鬼不久,甚至连森林中的动物都对付不了,遍体鳞伤的走出森林,看到了那个小女孩,手中抱着兔子。
那兔子迅速成了尸体。
小女孩虽然害怕的看着一切发生,但似乎也看出了他当时虚弱的身体无法再做出什么事,便也没有逃走。
“你吃了我的兔子,所以你要陪我玩!”
当时怎么就答应了呢?
之后他们就在一起玩了,小女孩会捕兔子给他吃,他会陪小女孩玩,虽然她没有防备,但他从来也没想过要吸她的血。他们追逐,他们嬉戏,从清晨到黄昏,过了不短的时间。
做为人类时的年纪大概一样,可他叫她“妈妈”。
妈妈……
他们的关系,最后被小女孩的爸爸发现了。
她当场被爸爸扇了重重的耳光。
他红了眼睛要冲上去,但小女孩抓住他的腿。
“不要,不要杀我爸爸!”
她这么说,她流着泪。
他犹豫着,最后痛苦的跑回森林。
“不要,不要杀我爸爸!我还会回来找你的,等我!”
她临走前,仍然这么哀求。
但他爸爸却成了杀害她的凶手。
她被绑在十字架上,沐浴在火中。
火祭带来吸血鬼诅咒的巫女……
他看着她小小的身体在火焰中扭曲,痛苦的尖叫,晃动的橙色炎舌仿佛勾勒出一张可怖的脸。
吸血鬼的脸。
从此从来没有杀人吸血的他开始疯狂的吸食人类的血液,有时甚至在已经吸饱的情况下,仍然沉浸在虐杀的快意中。
……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警觉地站起身,将孩子抱在怀里,叹出头去。
外面出现一个女人的身影。
那孩子的妈妈么?
那女人惊恐的看着他,急促的喘气突然停止,定定的看着他怀中的婴儿。
“把孩子还给我!”
他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没有十字架,没有祝福之手链。
同自己的妈妈一样只是没有人和反抗能力的食物罢了!
他从容的走上前,掐住女人的喉咙,微微使力,女人的脚便已着不着地。
她用力扳动着他的手腕,但吸血鬼之毒素给予半吸血鬼特别能力之一的就是超人的力量,她的脸逐渐变红。
“你没有任何战胜我,将孩子夺回去的希望,为什么还要追过来?难道你也厌倦了这腐败的世界么?”
他突然因为什么而生气起来,但女人仍然在做拼死的挣扎。
“因为……因为那时我的孩子啊!”
他一愣,手不自觉地松开,女人跪落在地,却忍着疼痛从他的怀中拉回了孩子。
她的眼角带着泪痕,紧抱着孩子,激动的向半吸血鬼怒吼。
“即使是死,他也是我的孩子,我不能抛弃他!至少……我能够在天堂照顾他,也能抱着他,亲吻他,听着他哭。我知道他在我的身边!这些……你们这种只知道夺走别人血液,给他人带来痛苦的怪物又怎么能懂呢!”
并不长的申述,却比十字架或祝福之手链都更有效,半吸血鬼摇晃着不断退后,最后,突然露出不可置信的笑容。
“是……是这样么?”
他蓦然看到远山的背面突然亮了起来,紧张得握紧了拳头,阴冷的目光投向那对母子。
这是他的第七天。
但是,那拳头随后就松开了。
他打算张开双臂,迎接温暖的阳光。
“妈妈,我来陪你……”

妈妈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吸血鬼逐渐变成雕像,虽然耳朵能够清晰地听到如同烤肉一般的响声,但他却带着释然的笑容。
他成为了彻底的石像。
她为着突然的变故而不知所措,当真正意识到得救的时候忍不住地抱着孩子哭了起来。
她保住了自己的孩子。
她高兴的亲吻着婴儿的额头,一遍又一遍的念着女神的名字。
但婴儿却不知所以,只是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妈妈。
然后转过头,冲那半吸血鬼的雕像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一抓一抓。
他努力的学着妈妈的腔调,终于勉强地说出完整的字句。
“女神……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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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14 23:33:45 | 显示全部楼层

孤独的魔法阵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手刺从那赏金猎人的盔甲中拔出,心里实在纳闷我当时是怎么插进去的,站起身来拍了拍土,一下子看到了那家伙悠闲的动作——他交叠双臂夹着法仗,闭着眼睛靠在树上休息——这让我对整个凯尔斯特大陆上所有法师的人品提出严重的质疑。
“喂!你!竟然看着我这么辛苦的摆平这家伙却无动于衷,连忙也不帮!”
他露出……他装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伸了伸懒腰,习惯性地用法仗敲敲地面。
“没这个必要啊!我们消灭的敌人一样多……”
他揉了揉眼睛,露出相当带有杀伤力的暧昧笑容,但很可惜,对于完完全全知道他真面目的本大和谐信息来说,是没有用的。
“而且,这也是对你实力的信任啊!”
“少来!要是我死了,你肯定会跟他们同分赏金的。”
“啊呀啊呀,真是没有逻辑的话啊!”
他从腰囊中轻轻抓出一把细沙,绕着我在地上撒了一圈,然后站在我的前面。
虽然我还是很不服气的有不少话要说,但是也知道当法师在施展传送魔法的时候最好乖乖闭嘴,否则被打扰传错了地方或者发生什么危险的反噬就不好了。
于是我沉默着,欣赏……观看他咏唱时的表情与动作。
古精灵语我是听不懂啦,含含混混的发音也没让我感觉出来这所谓世界上最能打动女人的语言有什么特别之处。我最喜欢的,是他的动作。
我的父亲母亲原来是马戏团的名演员,她们两个人合作的魔术,在整个大陆西部,都是非常有名的,我总是看着爸爸的手指,细腻、柔软而干燥,那是一双比妈妈都更“女人”的手。那双手曾经为我变出一切,糖果、玩具熊、魔术棒……
所以当我看到爸爸因为魔术界的同僚的谋害而双手废掉时会哭成那样,那样丑陋、腐烂而僵硬的手,甚至连饭碗都拿不起来,又如何能编织我们生活的梦想……
于是,真的就像是听过小朋友讲鬼故事而作的噩梦一样,所有的坏事都在短短的时间里接连发生,父亲很快病逝,魔术团解散,母亲因忧郁过度也不久离开,这是梦吧,但我把两腮都捏红了也没有醒过来。
只剩我了。
因为想起了妈妈小时候讲过的凶恶盗贼的故事,才会想到去遗弃者之岛的盗贼工会吧,也托了偷上盗贼工会运输船的福,被逮到的同时就送到了当时盗贼工会首领苏克.九指的手里。
或许,真正的原因,也是因为他完美的手,虽然左手少了一只中指,但与父亲的手,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父亲的是创造梦想的手,他的,是毁灭梦想的手,应该可以这样说吧……
我做了他的弟子很多年,虽然总是在吵架,但是当我全部手刃当初的仇人的时候,得知他失踪的消息,却有意外的寂寞……直到最近知道他跟那个大陆上盛传的超级苯蛋可可莉.巴布莱纳打得火热并成为了她的“龙猪号”——这是萨达巴尔克人花了五十年心血才制作完成的超级飞空舰,价值无法估量,无法估量啊!竟然只叫这么个恶心的名字——的大副的时候,才突然重新有了热血沸腾的感觉,还有……安心的感觉。
但是,做我们盗贼这一行的人,必定是需要帮手的,同样是盗贼也好,臭死了的战士也好,古怪的法师也好,也总比一个人陷入困境而无法抵抗要好。却没有想到,还能再一次见到那样的手。
没有任何缺憾,彻底的和父亲一模一样的手。
这是他的手。
穿着干干静静的白袍坐在有些肮脏的佣兵工会墙角,身边有一两个抛着媚眼的女人,我进去的时候他双手收在袖口里,眼睛也是闭着的,一副睡着了的样子。直到我狠下心,将本月刚发的大半部分工资摊出来,那老板才指向他。
于是我第一次看到了他的手。
他握着一束娇艳的红玫瑰,湿润肥厚的花瓣犹如诱人嘴唇一般,他第一次露出他颇具杀伤力的笑容。
“和谐信息,我的荣幸……”
突然出现的强光打破了我的思绪,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潜意识中知道不过是魔法的效果要开始发挥了,却还是下意识的将手穿入了手刺。
他转过头看着这一幕,犹如看着什么好玩的事物。
我有些不满的低下头,看着他握着法仗的手。
完美的手。
我叹口气,几秒钟后就会到达遗弃者之岛盗贼工会的中庭,想想该怎么在大家都不注意的情况下溜出去才是更重要的事。
一阵天旋地转,看来我们已经进入了空间连接的第四次元。
为什么今天会想这么多呢?
是因为是父亲的忌日么……

我也在曾在可坦勒斯城、苏伊特白银城这样的地方逛过,当时也带着我的搭档,虽然是原盗贼工会会长的弟子,但我还是坚持的“买”下我喜欢的衣服。
我不能玷污在我父亲面前仅剩一点的纯洁。
我抱着那叠得整齐的衣服经过等在门口的他的面前,一如往常的没有说话。
他也一如往常地自动跟在了我后面。
只是,似乎被我这件衣服的白色晃到了一样。

我换好了衣服,让甜甜圈——是我最好的朋友啊!^_^——先到外面帮我张望一下,化妆室中的其他姐妹也自告奋勇的来帮忙,竟然真的让我在没有人注意的情况下走到门口,但倒霉还真是倒霉。
我竟然碰到了牛头巴布。
这该死的牛头人一直相当歧视盗贼工会中我们这些女性成员,以为我们不过是些冠冕堂皇的流莺,但我们认为这自大的混蛋家伙更应该去农民工会司职。
那家伙一看到我就眯起血红的小眼睛,鼻子上的铜环被粗重的呼吸吹起来,他肯定有很久都没有刷牙了,浓烈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我从心底产生一种嫌恶感,退开好几步。
他露出残缺不全的牙齿以及邪恶的笑容往前跟着走了几步。
“这是谁啊!不是伟大九指的弟子么!穿得这么漂亮去外面完成任务……在勾引五国联盟的公务员之前要不要先陪陪我?”
我的忍耐达到了极限,毫不犹豫的抽出手刺。
但是一阵熟悉的敲击地面的声音阻止了我。
我的搭档交叠双臂,手杖夹在臂弯中,慢慢地走过来。
被打扰了的巴布其实从很久以前就很讨厌我的搭档,这次就像得到了机会一样,立刻扬手就是一拳,强健的肌肉在阳光下反射出异样的光芒。
我看着巴布的拳头穿过他的身体,踉跄着往前奔了好几步,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我也没能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的搭档依然不减步速,直到站到了工会前面的为减少法师消耗而画成的永久魔法阵前面。
“你要去哪里,我可以送你。”

“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也没有出手援助啊!”
“这样就彼此不相欠了.”
“这样的逻辑啊……”
“可是你怎么能……”
“我还是会一些幻术师的小魔术的。”
“这也是……魔术?”
他有些奇怪我问的问题,垂下头来想看着我的眼睛。
我没有给他机会,我看着他的手。
完美的手。
魔术……

“我们在这里应该小心一点……”
他似乎很不满我这样的做法,这里虽然是没有什么人的荒野草原,但是附近分别是佣兵之城苏伊特青铜城和一些五国联盟共治区的重镇,显然他认为我应该将这两个墓地迁移到遗弃者之岛本岛才是明智之举。
我们有太大的可能性被赏金猎人们袭击。
我也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但是这是对死者的不敬。
我不会这样做的。
于是我不理会他,跪到父母的面前,做我该做的事。
因为事情真的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所以我基本上已经不会再流什么眼泪,只不过是说一说这一年当中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的确与往年不一样,这是第一次有人同我一起来。
而且有着与我最爱的父亲一样的手。
这世界的神的确是与我有一些过不去。
竟然真的有赏金猎人冒了出来,狡猾的家伙绕到墓地的后面来伏击我,所以当我的搭档警告我的时候也已经晚了。
可我不愧是苏克.九指的弟子,我的手刺似乎比他更快一点,也更准。
他不过在我的腹部划了个口子,而我却同时刺穿他喉咙与心口。
遗憾的是,他的血,溅到了父亲的墓碑上。
那是一种相当失望而羞愧的感觉——我在父亲的面前杀了人。
我叹了口气,却意外地感到巨大的无力感。
那兵刃上……有毒么……
我倒在搭档的怀中,在失去知觉的那一刹那,看到他的手按住我的伤口。
完美的手……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我试着动了动,并没有特别的疼痛,于是我挣扎着坐了起来。
我现在似乎正在某间旅馆之中,床铺没有异味,从烛光中照出的房间也很干净,是间不错的屋子。我的搭档不在。
我拉开自己身上的被子,衣服已经不一样了,原来的那件白色裙子挂在衣架上,染了血,也有长长的伤口,看来是没有什么修补的必要了。
这时门开了,我下意识地抓手刺,但是什么都没有,不由得笑起自己来。
进来的是我的搭档。
他将手中装着食物的托盘放到桌子上,坐到床头。
“感觉怎么样了?”
我重新躺下。
“还好……”
“想吃东西么?”
“等一等吧……”
他看来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了出来。
“我刚刚替你换了衣服……”
“你我都不是小孩子,我也不是没有过男人,不必这么麻烦,不会让你付责任的。”
“知道了……”
他沉默不语。
但我拉住了要走开的他的手。
“可以的话,把这只手,借我一个晚上吧!”
他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拉过一把凳子坐下。
我抱着他的那只手,放在胸口,很安心的闭上眼睛。
父亲,给我变一个可以拥有甜美梦乡的魔术。
我感到他的另一只手在我的头顶拂过,仿佛在抚摸我的头发,动作轻柔得厉害。
“别做多余的事……”
我警告他。
然后听到一阵笑声。
他的手没有停。
我懒得再理他,自顾自的睡了过去。

听说在这个世界上最多也只是出现过四个拥有术能力的眼瞳的人,锐锋战争中的盲法师羽的阵眼——拥有可以省略咏唱与魔法阵步骤能力的瞳术,原萨达巴尔克国王波波斯.咕噜的实眼——拥有可以看穿一切幻术巫术法术能力的瞳术,现天空之城城主梅尔森.森特丽的印眼——拥有可以阻止在视距内所有生物动作能力的瞳术,还有,就是我眼前的这个少年拥有的镜眼——拥有可以复制对方一切动作并可以同时完成动作效果能力的瞳术。
这些眼睛都有同样特点,美丽,拥有彩虹一样混杂的颜色。
这少年是近来才加入盗贼工会的,在加入的时候似乎就有了自己的伙伴了,但那高高伙伴看来相当暧昧的态度却让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而且,他也很不喜欢我的搭档跟那小鬼走得太近。
但那法师似乎也很着迷于那少年的特异能力,一连示范了很多高难度的手指技巧——法术类职业的人需要常常利用这些动作来训练手指的灵巧度以保证在施法时可以在足够短的时间内完成魔法阵。而小鬼的镜眼也真不愧是了不起的术瞳,每次都能完整而同时和他完成动作。
他玩得很开心,我从没见到过他这样的表情。
这样的笑容,跟那种第一次遇见他时纯粹是讨好的笑容不一样。
跟孩子一起在玩的他或许更像个孩子。
那个时候,我看着那孩子的眼睛和他的眼睛,虽然明显的他的眼睛不够漂亮,但是他的眼睛中有着异样精彩的光芒。
然后他向我伸出那双完美的手。
“一起来玩啊!”
我想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晚上的时候,我从甜甜圈的屋子中出来,想去酒吧里喝一杯,却意外发现休息室中的他在拿着手中的一张扑克牌凝神思索。
我轻轻敲了敲门。
“在做什么?”
他笑了一下。
“在测自己的姻缘。”
他将那张牌插入手中的一叠牌中。
“怎么样?”
“红桃王子……预言说会在近期对所爱的人做炽烈的表白……”
他意味深长的眯起眼睛看着我,我无聊的笑笑。
“你要不要也测一测?”
我犹豫了一下。
“好吧!”
他敲敲手杖的底端,手中的牌霎那间从他平摊的掌心飞开,凌空展成一个巨大的矩形。
“请选吧!”
我看着他故意做出的排场,意外的笑出了声,然后点了其中的一张牌。
他再次敲了敲手杖,那张牌慢慢浮起,而其他的牌又迅速收回,整齐的摆在他的手心中。
我拿起自己选的那张牌,翻了过来。
“黑桃皇后啊……”
他看着那张牌突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
“克夫命啊!”
“去死吧!什么破占卜!”
我弓单了弓单他的额头,轻快着脚步走出休息室。

如果我当时相信的话,或许就好了……

之后不久到了我的生日,在盗贼工会女性成员中人缘还算好的我收到了不少礼物,但我的搭档却也说要送我一件礼物,还要我跟着他走才会送我。
我的女伴们哄成一群,他也难得的红了脸,突然拉起我向外跑。
追逐者们的喧闹直到传送魔法阵前才停止了下来。
我被他拉着手,进入第四次元空间信道。
虽然无重力的异样感觉让我想当不喜欢,但被他拉着的手上却穿来令人安心的温暖温度。
两个人的魔法阵,很幸福。

原来所谓的生日礼物不过是在苏伊特白银城重新为我买了一条上次坏掉的同样样式的裙子。
但他笑着说还不止这样。
于是我在那服饰店前面多待了半个小时。
我又开始对法师的人品产生了怀疑。
恰巧隔壁的巷子里发生了小小的骚动,我向旁边看了看,心想他回来了也能够看见我,便放心的想看看巷子里发生了什么。
骚动的原因竟是因为他!
满身是血的他!

他的头靠在我的腿上,急促的呼吸突然遇到些微的阻拦,用力的同时喷出了大口的鲜血。
我按着他的伤口。
大概伤到了肺部吧……
“嘿嘿,红桃王子的命运还真是悲惨啊!”
“别多说话了!”
“有什么关系,反正也是救不回来的。只是这样的生日礼物……不是我的本意啊!”
“我知道。”
他轻轻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只染满了血的玩具熊。
“这本来才应该是真正的生日礼物。”
我接过那可怜的小东西,漠然的点点头,眼泪终于脱离了眼眶。
“其实,我是五国联盟的间谍……”
“我知道。”
他的瞳孔突然扩散开来,剧烈的咳嗽几下,又吐出一口鲜血。
“怎么可能……?”
“别小看了盗贼工会……”
“是吗?这么说,其实那个玩具,一直都是我自己?”
“不是,因为黑桃皇后也真的爱上了红桃王子。”
他惊讶得微微张开嘴。
“是吗?是这样啊……”
他的手轻轻握住我的手,我爱怜的抚摸着他的头发。
“别做多余的事啊!”
这是当时我的台词。
看来他说出这几句话已经用了相当的力气,目光开始涣散,我虽然从心底感到巨大的悲哀,但还是忍不住的笑。
“再见了!我的黑桃皇后!”
“嗯!再见,我的红桃王子!”
他轻轻闭上眼睛。
我轻轻吻他的眼睛,他每根修长细腻的手指,然后是他的嘴唇。
然后,我突然想到了妈妈很久以前曾经说过的话。
在她最后离开人世前说的话。
“孩子,原谅我,没有了那双手的扶持,我不知道该如何自己走下去。”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我真是苯啊!”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然后费力的从他的身上找到了那把匕首,刺入自己的身体。
在躺下的时候紧抱着他的小熊倒在他的怀里。
真是……
相当温暖啊!

故事完美了,至少我不愿意自己站在孤独的魔法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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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14 23:34:20 | 显示全部楼层

纠缠之线

托巴特之地,死境之地。
我从未对外界的任何人讲述过我的经历,因为这听来极其荒谬,甚至我自己都时常在想,我是否做了一个太过漫长的梦,长到我现在还没有醒来,依然神志不清的以为自己真的在托巴特之地生活过8年。
在刚回到现世的那段时间里,我花了很大的努力迫使自己学会在晚上安安稳稳的睡觉,而不必总是提心吊胆,为本应作好岗哨工作却自己先睡着的米罗擦屁股。
米罗……对了,米罗,他不在身边,证明了我并不是在做梦。
我们当年一起在托巴特之地苟延残喘的时候的伙伴,那个总是会在晚上趁我不注意从身后抱住我吻我的男人……啊,不,是个男孩……
每想到这里我都会露出笑容,虽然不知道这是一种包含着怎样意义的笑容,但是我似乎也不能为这时的感觉找出另一种表达方式,我轻轻触碰着自己的嘴唇,试图找寻他存在过的痕迹,一如在寻找我自己存在过的痕迹。
在托巴特之地,死境之地……
在整个世界中,有两个地方是完全泯灭人性的,任由武力与欲望支配和肆意横行,第一是瘤木半岛,第二就是托巴特之地。而相对于前者在九大尸巫王的领导下逐渐有序化的改变,托巴特之地似乎才是真正一成不变的人间地狱。
同样是死界,瘤木半岛是骨与魂的领土,而托巴特之地则是血与肉的领土。
这块诅咒之地位于次大陆北部,占次大陆约三分之二的面积,与瘤木半岛隔着浑沌之海相望,但却是黑暗渊面之门真正的出口。
在那里全都是些在最深沉最邪恶的梦里才会出现的怪物,各自有着各自的狰狞,各自有着各自的獠牙,为了食物或单纯的本能进行杀戮。
对,食物,怪物的食物当然还是怪物自己,我吃掉你的翅膀,你吃到我的手臂,杂七杂八各种颜色的血液洒满地面,内脏与残肢摆出种种魅惑的造型,吸引着下一波食客,怪物的世界自有怪物的清道夫;甚至前一秒钟还在撕扯着同一具尸体,下一秒就觊觎了互相的血肉——这种事很常见,常见到我们都不以为然。
我们?我们还是人类……相信我,在托巴特之地,承认自己是人类需要相当大的勇气,因为这代表着你会是怪物们停止互相残杀而一致对外的原因,也代表了你要承担一份做为人类而不能放弃道德底线这样的责任。
所谓的道德底线,就是……不能吃同类。
生活在那里的我们,当然要吃怪物,无论他们的样子怎样千奇百怪,但始终味道很糟,而且我们不可能像在现世一样用锅子煮它们的肉,还要讲究的撒上盐什么的佐料。我们只要像他们一样进食就好了,生硬的撕扯它们的肉,有需要就用刀子……
现在某些晚上我会梦见自己在碎散的血肉堆中抬起头,嘴角乃至下巴都沾染着血液,在昏黄的天空下发出满足的长叹……每当这时我会惊叫着从床上翻滚下来,然后大口大口的呕吐。
然而在那样的世界,在那样的生活中,竟然还会有性的欲望驱使着我们,这不可不谓之为奇迹,想我和米罗在空旷的山洞中放肆的交缠,直至双方都筋疲力尽而瘫软在地的情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却是另外一种羞耻的活色生香。
即使是现在,我也难忘当年,当年的我,是怎样满足而魅惑的叫着他的名字……
“米罗,米罗……”

我现在是五国联盟的一名文官,虽然官职不高,不过是一个地方公务员服务站专职文员。但是这比当年在那个鬼地方实在是好多了。没有恶心的气味,没有狰狞的面孔,可以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泡一杯花茶坐在案前,即使是再枯燥不过的重复文书,也依然让我很快乐,我很满足。
当年在托巴特之地的另一个伙伴不时地会来看我,嗯,过了这么多年,仍然没有放弃对我的追求。
我一直很不理解他,不能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执着,正如当年在托巴特之地,是个固执的家伙,总是妄想着以自己的能力逃出那个地方。但结果不过是我以自己的身体作为代价同一个老巫师换取了让大家会到现世的一个机会而已。
当我从老巫师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复杂的感情,然后我看到若无其事的米罗和一脸屈辱的他。
他一看到我,仿佛如释重负一般,然后以古老的骑士礼向我求婚,竟是做为我牺牲的补偿。我放肆的大笑,钩起米罗的手臂,甩给他一个背影。
我知道他的心在流血……我的也一样。
我的米罗若无其事……

之后没多久,回到现世的米罗犹如一只精力过剩的野狗,打架,酗酒,和女人调情。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满足于回到安宁现世的我极其厌恶,然而我从未同他吵架,因为当我看到他的眼睛他的嘴唇,我的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就会痛起来。
他毕竟是我的男人,是唯一的真正的一个……
但是我有我的底线。
那便是即使我在托巴特之地都未曾丧失的人类道德的底线。
人……不能吃人……
所以当我看到米罗那张恐怖的嘴脸以及那倒在地上的残缺死尸时,我从心底涌上了恐惧的感觉,而当他慢慢走向我的时候,我觉得我做出那样的行动也是应改可以理解的。
我举起一块大石头,砸向了他的头部。
在这件事情之后的记忆很混乱,但最终事情还是不了了之了。
不了了之……?
当我独自坐在屋子里的时候,我发现这个词语太不合适了。
米罗,我的米罗……
没有了你,我也就没有了底线……

今天晚上,那个被我拒绝的他约我出来,而我,先在也开始考虑要嫁给他了,因为我要的是平淡的生活,爱情……无所谓……
我在寒冷的夜里躲着脚,心里第一次对他产生了些希望。
但这时一把匕首让我的心凉了下来。
他颤抖着退开好几步,嘴唇最终才嗫嚅出几个成音的词。
“原谅我……我爱你……你就跟……米罗……你们……”
在那一刻,我突然很想笑,很想大笑,因为我突然发现,这真的是个梦。
我啊,我只想要平淡的生活,但只要有米罗在,我就跟本不可能。
这是你的报复么……
我闭上了眼睛,重温我当年满足而魅惑的语气。
“米罗,米罗……蝎子的毒……”

p.s.:这实际上是对于托巴特之地的一个小小构架说明,出于完整性的目的才拼凑的故事,所以质量不高,大家就看着玩吧^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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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14 23:35:00 | 显示全部楼层

德鲁伊的告白

黑豹在粗壮的树枝上无声的移动,大而厚的脚掌交替覆地,身上健美的肌肉变化成各种各样美丽的曲线,那种天生优雅的魅力即使在这种刻意保持安静的情况下也丝毫没有减弱。
它正悄悄接近一群地精,嘴角在不经意的抽动间漏出那致命利齿的些许部分。
浑然不觉危险的地精们正在各自贪婪的抚摸着地上的各类珠宝,甚至连粘稠的唾液都沿着嘴角慢慢流下。他们扑在地上,粗短的手指拨弄着一枚一枚的钱币,有的用牙齿试咬一块鲜红色的血玛瑙石,不幸的把仅有的两颗门牙崩掉,但却相当心满意足的放进兜里——然后再从兜里的破洞漏出来。
两三个在旁边疯狂剁着一只早已气绝的鹿的尸体——这可能将是他们的晚餐——的地精也渐渐被财宝碰撞的声音吸引,小眼圆睁,慢慢加入大家,随手就将早已锈化的辨别不出是战锤还是战斧的东西扔了出去。
黑豹皱了皱鼻子,目光流动,然后低吼了一声。
蓦然听到野兽的声音几乎让正在沉迷的地精们吓破了胆,他们尖叫着跑过这片空地,有一两只还想的起来带上珠宝的都被自己的同伴踩得七荤八素,站不起来,眼睁睁的看着黑豹靠近。
黑豹心不在焉的走到摔在地上的地精身边,抬起脚掌扇断他们的脖子,却似乎没有要进食的意思,而是再次提高音量呼吼,使得这些还对食物,财宝有些舍不得——除了同伴舍得的地精,有足够的时间逃跑。
但很可惜,它的仁慈并没有为地精带来什么更好的命运。
没有多长时间,从前方的森林走出一个女人,身着做工考究且别具特色的锁子甲,灰色轻软的靴子甚至在踩上草地的时候都没有发出声响,一枚银制的徽章在她胸前反耀着光芒,那上面刻着一只独角兽。
森林之王,独角兽.银月。
她甩落两把手中佩剑上沾染的鲜血,带着责备的目光看着黑豹。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伊尔悠?”
黑豹满不在乎的绕过地上身前的几具地精尸体,懒洋洋的趴在女人的身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算是一种回答。
但女人并不接受这个回答,她伸出脚插进豹的腹下触地的部分,将它勾得翻了个身。
“起来,跟我说话。”
黑豹略显笨拙的对着空气抓挠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发泄着脾气,最后翻过身四脚着地。
接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油亮柔软的毛皮渐渐从毛孔中缩回,黑豹的轮廓渐渐缩小,那张狰狞的脸庞也渐渐显露出不属于的特征,唯一没怎么改变的是它痉挛的四肢上虽然有型却不显得蠢的肌肉。
它变成了一个人。
伊尔悠从地上站起来,双眼虽然明亮、清澈,却带着疲倦与慵懒的气息——这一部分源于变身的体力消耗,另一部分源于对女子做法的不满。这个人浑身充满野性,身材高大,但面庞却相当清秀,如果同美丽的女子站在一起原本具有相当契合的情侣相,但她高耸的胸部使得这看来似乎永远都是想象。她的脖子上同样带着那个徽章坠饰,表明了守护此地的德鲁伊教徒的身份。
“你为什么不一下子将它们全数歼灭,别跟我说你做不到。”
对方并不买她的账,只是难过的看着地上的那只鹿。
“就因为那只鹿所以你才更应该这么做!”
“我们没必要造成过多的伤亡,我已经干掉了几只地精,给了他们足够的警告。即使是复仇,也已经足够了。没想到普利美娜你……”
“哦,那么应该怪我吗?‘善良’的野蛮人。”
普利美娜因为情绪激动而下意识地挥舞着双剑,伊尔悠皱着眉头拉开距离。
“这里是银月的领地,我们是护卫,就应该完成自己的职责,你自己难道忘了你从银杨那里得知被入侵这件事的时候咬牙切齿的表情了吗?”
伊尔悠静静的眨眨眼睛,凝视着普利美娜的纤细的脸庞,红润的双唇,还有那有种奇异的让人欲吻的魅力的尖长耳朵。她感到内心一阵翻搅。
野蛮人抓了抓凌乱的头发,沉默的走开。
“你去哪?!”
“去找凯东。”
普利美娜气鼓鼓的将双剑收回鞘,慢慢的跟上去。

凯东.豪克森是居住在附近的一位高龄游侠,大概从十年前退休后就一直在低语森林东部的小屋中定居,专心钻研动物语言学。他是个高度近视的家伙,曾经有一只松鼠爬到他的手上,想要礼貌的请他去参加自己的婚礼,但凯东却始终坚信那是只兰德斯基狸猫,在经过将近半个小时的“愉快”交谈——呃,或许该说是单方面的倾诉——后,松鼠终于失去了耐性,在他的手背上狠咬一口之后匆匆离开。至今他都不承认那是只松鼠,即使伊尔悠已经从那只松鼠的指控中得知了真相。
他是个让人喜欢的老糊涂,至少伊尔悠很喜欢他,但对于普利美娜来说,跟这种人来往纯粹是浪费生命,可最近伊尔悠也渐渐能听到她说起一些凯东犯傻的趣事,这是个令人高兴的变化。
在走进那间经由普利美娜法书制造的小屋前,伊尔悠便已经听到凯东正压低自己的嗓子,努力做出猫头鹰叫的声音,当然回应的声音不会有他那么大,接着他便开心的跟今天的访客打了招呼。
“下午好,两位和谐信息,左边的是伊尔悠,右边的是普利美娜。”
女性野蛮人对于他刻意的描述哑然失笑,觉得这真是个没有营养的笑话。
“下午好,凯东。你的猫头鹰盟友视力的确很好。”
然后她冲着站在架子上的猫头鹰致以问候,对方没头没脑的冲着错误的方向回应。伊尔悠接着意识到有些事情不对,猫头鹰在白天是没有良好的目力的。
凯东露出得意的笑容,在反光的镜片下甚至显得有些诡异。
“你的视力变好了!”
“你也不敢相信吧,”凯东使劲地拍了下大腿,露出爽朗的笑容。“这都要归功于这位猫头鹰先生,是它教我的露水治疗法,使我的视力几乎和年轻的时候一样好。”
他自信的摘下眼镜,先对着对面墙上自己的肖像作出连续的几个高音的“咕咕”声,然后指向刚刚普利美娜的位置——现在狡猾的伊尔悠站了过去并且正开心的窃笑,正式介绍两人。
“跟你介绍一下,左边是伊尔悠,右边是普利美娜,他们是银月王的守护者……”
普利美娜认真的凝视着伊尔悠看着凯东犯傻时如同孩子般爽朗的笑容。

凯东心满意足的躺在摇椅上,随着风铃的节奏游戏般的摇晃,伊尔悠就坐在他身边,手中拿着一本凯东所撰写的在他年轻时候同龙族交往的事情,虽然凯东刻意想要用深沉的笔触完成这部对于他来说意义重大的手记,但在伊尔悠看来,即使是吟游诗人的学徒都会比他强。
至于普利美娜,则正皱着眉头为两个人准备晚饭。
“我发现她今天意外的沉默,也没有就我关于蕊灯香草的种植成活问题而进行审判,难道她退出木之德鲁伊教徒团体了?”
仿佛是厌倦了摇椅的游戏,凯东拉起了话茬,某些问题一下刺激着伊尔悠抬起头来。
“没有……只不过是今天我们两个人稍稍拌了下嘴。”
“哦,我能想象。如果我是你,我恐怕早已鼓膜破裂了……呃,为了什么?”
“地精,臭死人的家伙。前几天侵入了附近,我们奉命去做清理的工作,本来我想简单的撂倒一两个,然后把其他人吓走就好了。但是普丽美娜却将他们赶尽杀绝。”
凯东稍稍噘起嘴。
“你们真的吵了?为了这种事情,我觉得这没什么吵的必要。”
“你知道我当然不能……可是不论是什么阵营的,至少那也是生命。”
凯东耸耸肩,这种事情无关紧要,并不需要自己说什么话。
“喂,凯东……”
“嗯。”
“你会不会觉得,我其实是个怪胎。”
对方挠了挠胡子。
“就因为那件事?”
伊尔悠点头,然后信手将那本书放到床上。
凯东仔细的凝视着伊尔悠略显焦急与落寞的复杂神情。
“这才是你真正心烦的原因吧……就我个人来讲,我并不觉得这种事情怎么样,虽然并没有受到大部分人接受,但这并不代表不可以发生,不可以存在。伊尔悠,我觉得你应该听从你心灵的声音,让心灵来指引你。这样你才不会因为道德和社会认识的束缚而后悔你曾经的作为。”
这也是伊尔悠尊敬喜爱这位老游侠的原因,人人都说德鲁伊教徒和游侠合得来,一部分是因为都是森林的守护者,都具有跟动物交流的能力(当然木之德鲁伊教徒还有和植物交流的能力),而另一部分则是因为游侠职业的包容性,这来源于他们的信仰——和谐之神菲尔洛琳的教诲,使得每个游侠都是很好的谈心对象。他们并不会像圣武士那样为你指明道路——虽然大多半都正确,但是每个错误理解的人都会深深感到沮丧。游侠会安慰你,鼓励你,为你分析利弊,让你自己去选择你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
“主要的是,她的心情是怎样的?”
“不知道。即使同样身为女人,我们之间的差别还是很多的。更别提她个性本来就别扭,又是个精灵。”
“哈哈,精灵又不是麻烦的代名词。”
“啊!”
从厨房传来了短促的呼声,接着便是餐具摔到地上的声音和重物撞击地板的声音,伊尔悠刚刚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分块的跑进厨房。
“普利美娜!”

伊尔悠紧张地握着普利美娜的手,然后从凯东的手中接过浸过水的毛巾,盖在她的额头上。
“黯精灵的诅咒……”
凯东轻轻叹了口气,他具有丝毫不输于木之德鲁伊教徒的医术,但却也无法缓解这种来自于这种事件最可怕的诅咒所带来的疼痛,虽然配置了略为带有麻痹效果的岩盐草汁的Yao水喂她喝了下去,阻止了她可能有的癫狂,但是高烧却不是说用什么方法能够马上治疗的。
“你知不知道她成为黯精灵的原因?”
“这种事情,没人会主动跟其他人说吧,不过好像听说是跟一个人类的男人私奔的原故。”
“哦……”
凯东轻轻打了个哈欠,看了看计时的沙漏。
“我先去睡一下,如果有事立刻叫醒我。”
“嗯。”
凯东留下了一盏灯,自己提着另一盏灯慢慢走上楼,最后灯的光芒也消失了,只剩一片寂静。
伊尔悠长长的叹了口气,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她的手。
看着,看着这个人……
她不自觉的轻轻抚平普利美娜因为病痛而皱起的眉头,然后弯下腰。
亲吻她的嘴唇。
在这寂静,温暖的夜晚,伊尔悠终于做出她人生最大的决定。

“该死的凯东!”
虽然普利美娜想要尽全力骂出来,但无奈岩盐草的Yao效太强,她最大的声音也不过如此。
背负着她的伊尔悠爽朗的笑着,往上掂了掂正逐渐下滑的普利美娜。
“谁能想到他的Yao剂配多了呢?恐怕你这个月都不能自由行动了。”
“别说了!气死了!”
之后两个人安静得走了一段时间,伊尔悠一直在轻轻的笑着,然后,终于认为自己已经积攒了足够的勇气。
“普利美娜……”
“什么?”
“我爱你……”
“啊,有没有搞错,我听错了吧!”
虽然普利美娜带着调侃的语调,但是伊尔悠还是明显的感到她的手正在悄悄地向她的心脏移动。
“我爱你。”
“这,我们……我们都是女人唉……”
“我爱你!”
伊尔悠突然爆发的吼了出来,平常一副和蔼表情的她,终于也露出了野蛮人的本性,凶恶的咬着牙齿骂出一句脏话。
“我他妈的不会再说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伊尔悠感到后背上某些东西跳动的频率也增快了起来。
“我……我先考虑一下……”
伊尔悠笑了,脚下轻快的如同在跳舞。
“喂,要死啦,你慢点!”
红着脸的普利美娜咬住红着脸的伊尔悠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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