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X黑][渣文][短篇][非春]きみが贈るもの
此文很扭曲看前请小心好吧……此文大约是上一年10月左右开始写 本年三月完稿 ← 我到底在干啥!
所以回头看这文笔好渣(打滚
但是又懒得改啊好长啊(喂
最后本文的剧情非常胡扯请注意(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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きみが贈るもの
故事发生在很久很久之前了,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的。
都忘了已经是多久前发生的事情了,就连回忆的颜色,也如同老旧的纸张一般泛着岁月的淡黄。
那时,她还是个小小的女孩,不合身的巫女服穿在她的身上显得异常的滑稽。那是我们第一次的相见,她的表情隐藏在手中的茶杯生气的飘渺热气之后,御币随意的丢在一旁,透着与书上记载着的博丽巫女完全不一样的悠闲自得。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只能叫她“博丽”。但是我叫了她许多声,她都没有理会,只是任由那升腾的热气来模糊自己的脸庞。直到我叫得累了,她才放下手中的茶杯,那时候我终于看见了她的面容,纯净洁白得宛如不带一丝污垢的天使,稚气满布的眼瞳,却硬是挤出了几分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
“吵死了,你这家伙。”
淡淡的语气似乎渗着一丝抱怨和不满,但在刚出口的一瞬便却又随风而逝,被我捕捉到的,只有那听不出一丁点儿感情的话语。
“博丽巫女,来玩弓单幕游戏吧!”
我甩了甩背后弄得和鸟窝一般乱七八糟的金发,咧着嘴在沾着泥巴的脸上露出好像阳光一般灿烂的笑容。
巫女没有拒绝我。她站起身来,捡起地上足足比她高出几个头的御币,过长的巫女服下摆托在地上,与我那身黑色的便服相比,显得笨重而又臃肿。
但即使那样,我还是输给了她。
明明已经用尽全力了,我的弓单幕,是雾雨家祖祖辈辈所流传下来的结晶,应该是最强的魔法才对。但是我还是输了,输的一败涂地的彻底,甚至没有一丝反击的机会。巫女根本没有移动过脚步,只是一直站在原地,挥着御币控制着密不透风的符咒,令我那稀疏的魔法弓单根本不费其吹灰之力便摧枯拉朽——
“魔理沙,你真是个努力的好孩子。”
“魔理沙,你的天赋无疑是在雾雨家的族谱中首屈一指的,雾雨的魔法,必然会被你发扬光大到极致!”
从小,家里的人就那么称赞我。而我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待,一直认真的钻研着关于魔法的一切。很快,家中的大人们也不是我的对手了。凭着强大的实力,我在村庄里也成了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是不知道是童稚未消,还是天生就过剩的活力使然,我总是作为一个捣乱的存在而活跃着。抢夺同龄小孩的零食,在别人的宴会上捣乱,于我而言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于是某一天,一个被我肆意捉弄的男孩泪汪汪地朝我怒吼:
“你这三脚猫水平算什么啊!人家博丽巫女比你强多了!而且人家除了厉害还温柔,漂亮,善良,像你这种祸害,迟早会被她退治掉的!”
我也曾在幻想乡的历史中,了解过有关巫女的事情,从而知晓了她们就是这个大结界的维持者,拥有强大的实力,就仿佛这幻想乡的规则一般的存在。
啊啊,那到底是多么强大的力量呢,真想亲身地体验一下啊。
年幼的我,对于那被描绘得极其神乎无比的力量,充满了无限的憧憬与好奇。
于是,有了那一天的挑战,也有了那一天的惨败。
喘着粗气,我无力地瘫倒在地上,看着天上那悠然自得的白云。如果将我比作那能够发出无比炽热灿烂的光华的烈日的话,那博丽一定就是那云彩吧。看上去无比的柔弱悠闲,毫无危机感,但却能够毫不费力地掩盖太阳那夺目的光辉呢。
“喂喂,没事吧,别死了啊。”巫女挡住了我的视线,俯视着躺在地上的我。虽然说着似乎是在担心我一般的话语,但是那表情和语气都如同淡水般不含一丝的感情。
我呆呆地盯着她的脸庞,她也就那么一言不发地看着我。
持续了几秒,我首先打破了沉默:
“那个,博丽,你叫啥?”
“……灵梦,博丽灵梦。”
我一个鲤鱼打挺蹦起身来,朝着神社的阶梯奔去。在踏下第一层阶梯的同时,我回过头对着像木头人一般站在原地的灵梦大喊道:
“灵梦——!下次我不会再输了哦——!”
抱着一定要战胜灵梦的决心,我跑下了阶梯。
在那以后,我开始更为努力地钻研魔法与弓单幕。凭着那天对灵梦的弓单幕的记忆,我将自己的弓单幕针对灵梦弓单幕的弱点加入了调整与修正。五天之后,能够突破灵梦上次用来打败我的弓单幕的魔法终于产生,于是我自信满满地带上了符咒,再次踏上了前往神社的路途。
“为什么赢不了啦——!”
连续十次,完败。
明明每次我都找到灵梦攻击的弱点了,也都每次会针对它来进行我的弓单幕的强化与调整——但是没有用,灵梦每次都能够轻易地改变自己的攻击方式加以应对让我措手不及。难道巫女的力量真的就是如此强大,是我无可逾越的存在么?
“喝点茶吧,看你这狼狈样。”
坐在我身旁的灵梦递给我一杯茶。和狼狈地摔得一身尘土的我相比,她仍旧是那么一尘不染,甚至连汗都没有出一滴。徐徐清风拂动她黑色的长发,在空中跃着优雅的舞蹈。
事实上,她每一次的战斗都只是站在原地挥舞着御币而已——但光是这简单的动作就让我左闪右避毫无还手之力了。明明和我一样都只是七八岁的小女孩,但是这实力的差距却让我感到异常的绝望。
“我不想再继续比下去了!根本赢不了不是么!”我垂头丧气地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再来一杯。”
“茶是要慢品的,像你这种急性子喝茶就是在浪费。”灵梦拿回我手中的茶杯搁在一旁,丝毫没有要为我添茶的意思。
“魔理沙,你的弓单幕太急于求成了。”凝望着远方的地平线,她缓缓开口道,“的确你很聪明 ,每次都能发现我的弱点在哪里,但是你的攻击却因此完全变成了‘针对我的弱点’而来的攻击,像是只是为了打倒我才做出的弓单幕——弓单幕的加强与修炼的意义,并不是这个,真正要变强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魔理沙,你知道吗?你的弓单幕确实不弱,但是,那不是你的弓单幕。”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她只是抿了一口茶就继续说,“你的弓单幕,是你们雾雨家的前人的,也许他们用起来是很强的魔法,但是那却完全不适合你,因为那不是属于你自己的魔法。所谓的弓单幕,不正应该是作为一个人的象征,才存在的么。若是你无法找到你自己的弓单幕,而是束缚在雾雨的魔法之下的话,那么你是永远无法从本质上变强的。”
属于我自己的弓单幕……么?
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小时候的情景。
那时我和妈妈一起躺在茅草堆上,数着天上的星星。那无边的黑夜犹若一副巨大的画卷,银河中那无数的灿烂星光,在那上边尽情挥洒着辉煌。
突然,一道炫目的光芒划破了夜空的寂静,燃烧着在空中呼啸而过,顿时绚烂了那片深不可测的黑夜。我呆呆地看着那道转瞬即逝的亮光,嘴巴半天都无法合拢。
那道流星直到现在,它的美丽都还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中。
星空。银河。宇宙。流星。光芒。
那是无论如何我都想亲眼看到它们真正的姿态的东西——
啊啊,我猛然想到了,那只属于我自己的,那绝妙的魔法。
构思一旦在脑中成形,便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我猛地站起身来,连再见都来不及朝灵梦说一声,便匆匆地朝家中跑去。
在构思成形之后,我便日以继夜地努力,发誓要把那美妙的弓单幕给实现出来。我将从前雾雨系魔法带给我的固定思维全部抛弃,任由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来润色那只属于我的魔法。那才是雾雨魔理沙的象征,不仅仅是一种单纯的武器,更是描绘我理想的艺术品。
不知过了多少个日夜,我终于雕琢出了那美丽的弓单幕。
当我再次站在灵梦面前时,我发现她握紧了手中的御币,眼神也变得凝重和严肃起来。也许她已经注意到,现在的我,不再像以前那样弱小了吧。
“恋符「マスタースパークゥゥゥゥゥゥゥゥ!」
在我的星形光弓单与她的符咒在空中对决了不知多少个来回之后,我终于看腻了双方弓单幕相互碰撞激起的绚烂烟火。啊啊,快点结束这场战斗吧——我这么想着,掏出我那作为王牌的咒符,充满自豪地大声叫喊道。
七彩的光束散发着彩虹一般的辉耀,仿佛流星一般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把毫无抵抗力的符咒如同薄纸一般撕开两半,朝着神社门前那毫无防备的灵梦呼啸着扑去。
看着这迎面而来的巨大魔力奔流,连灵梦也不禁为这一击咂舌。但,赞叹只是一瞬间,在下一秒她已经做好了抵挡的准备。
“警醒阵!”
她毫无惧色地掷出手中的符咒。只是那些符咒并没有像我想象一般朝着光束飞去,而只是四散着扩展开来,倏地,以它们为端点,灵梦的面前构筑起了正方形的淡蓝色屏障。
光芒与屏障猛烈地相撞,迸发出来的火花仿佛喷泉般四处飞溅,屏障也随着光束的轰击而不断地震动摇晃着。那光滑如镜的表面上,裂纹正在以其中心扩散。灵梦死盯着眼前的屏障,双手紧紧握着御币指向前方,维持着那面作为最后防线的盾牌。
小小年龄的我,终究是无法维持这庞大的魔力输出,只是短短的时间内,原本几乎有两人合抱之粗的光束已经缩减到了只剩原来一半的大小,只是灵梦屏障上的裂痕,也伸展着即将达到边界了。
可惜最终我还是无力支持。只是当光束变细到完全消失的同时,那屏障也恰好支离破碎,蓝色的魔力残渣飘散在空中,最终化入蓝天消失无影。
“成功了……成功了啊!”
虽然没有打败灵梦,但是我把她逼的只能防御了,并且还能够击破那面作为最后防线的屏障,这无疑是一个飞跃。啊啊,我也是可以办到的啊!看着面前这个曾数次让我束手无策的巫女,无数的喜悦在我的心头萦绕。什么嘛,原来我也是很强的嘛!
“成功你个头啊!想要谋杀我吗!神社会被你打坏掉的啊!”灵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朝着手舞足蹈的我向头顶狠狠招呼了一御币,于是筋疲力尽的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也许那是值得纪念的第十一败。
“呐,魔理沙,为什么是‘恋符’呢?”灵梦俯视着躺在她大腿上的我,一副饶有趣味的样子。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对一件事物展现出如此浓厚的兴趣呢。
“少女的恋爱魔法。”我瓮声瓮气地回答。
“哈?”灵梦一脸疑惑。
“算了,反正那是不懂浪漫的巫女不了解的东西。”刚才还鼓着脸颊为灵梦不由分说将我打晕的事情生气的我,提及这个话题时眼神和语气中都不自觉地充满了向往:“那是西方的浪漫哟,王子与公主的相会与相恋,那不是很美妙的故事么?”
“哦?魔理沙这么快就找到王子殿下了么?”
善意地开着玩笑的巫女轻轻理顺我那一团糟的金发。
“才没有!”
我满脸通红地一跃而起,嚷嚷道。却发现灵梦像是恶作剧成功了一般,用巫女服那宽宽的袖子遮住半边脸吃吃地笑了起来。
那一刻,我才发现笑着的她,就好像西方神话中描写的天使一般,纯洁而又绽放着不可名状的美丽。
“魔理沙!你那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弓单幕啊,马上给我忘掉!”
“魔理沙,你可是我们的继承人啊,怎么能随便就抛弃掉本家的知识结晶!”
丝毫不出意料之外,雾雨家的长辈们对我的新弓单幕做出了毫不留情的批评和否认。父亲甚至搁下狠话,要不放弃新的弓单幕,要不断绝父女关系,将魔理沙这个名字在雾雨的族谱中永久除去。
不过正好,我已经厌倦了这个没有一丝自由的家了。腐朽的制度,毫无变通的魔法,思维老旧的长辈,都不能变成可以让我自由自在飞翔的天空,只能够成为束缚我的鸟笼。我抛下了目瞪口呆的长辈们,潇洒地只身一人离开了。
在魔法使居住地魔法之森中,我建起了属于我自己的房子。在那之后,我的衣着与行动方式,都朝着我所憧憬的西方的魔法使们一步步地迈进。我戴上了又高又尖的帽子,穿着黑白色像围裙一样的服装,驭使着胯下的扫把穿梭在幻想乡的每一个角落。
当然,这也让我有了更多与灵梦切磋的时间,但是直到现在为止我还是没有胜利过一次。虽然我的实力比起以前的那个小女孩已经强大了许多,但是灵梦也同样地在不断成长变强,以及她还有着神明赐予的灵力。但正因为是这样的对手,才有着打败的意义不是吗。
同时,因为平时有事也会闲的无聊,那时候我就会跑去神社找巫女聊着不着边际的天。一般的情况,都是我坐在神社的门槛上,来回摇摆着碰不到地面的小腿,手舞足蹈地扯着对我而言每天都层出不穷的趣事;而灵梦则会一如既往地坐在我的身边,捧着腾着热气的茶杯,微笑着而又不发一言地静静倾听。偶尔,她也会向我抱怨香火钱不够什么的,不过对于一直没有香火的神社来说,这种抱怨纯粹是属于她的一时心血来潮吧。
“呐,魔理沙,你为什么那么执着想要打败我呢?”
有一天,她突然这么问道。
“嘛,谁知道。”我的目光躲过黑色的帽檐指向蓝天,“也许是养成习惯了吧。”
“别因为那种原因就把我的神社弄坏掉啊。”巫女用不满的语气抱怨着。
“那么,在打败我之后呢,你想要做什么?”
“还不知道有没有那么一天呢。”由于刚刚输了一场,我不由得自暴自弃地回答。
“——不过呢,若是我真的做到了的话,那我也许会去试着实现我的梦想吧。”
“魔理沙的梦想?”
巫女放下手中的茶杯,感兴趣地问道。
“嗯!”我点了点头,想起我那远大的理想,语气中不禁带上了几分得意与自豪,“我想要离开大结界,离开地球,去亲眼看一下星星,月亮与银河真正的姿态,然后一直旅行到宇宙的尽头——”
说到这,我回过头去看着巫女,兴奋的问道:“怎么样,很棒吧?在星间飞行的旅程!”
“嗯,非常美丽的梦想哦。”灵梦微微地笑了,头上绑着的蝴蝶结与脸庞两侧的发辫随着她的微笑而轻柔地拂动。
“那么,灵梦的梦想呢?”
我随口问道。
灵梦稍稍地怔了一下,随即微微低下了头,把目光投向了手中的茶杯。
“我呢,没有像魔理沙那么远大的理想。”
“难道是喝一辈子的茶么。”
我不知趣地开着玩笑。
“才不是了啦!”巫女故作生气地敲了一下我的脑袋,“我呢,只是想要好好地守护着幻想乡,维持着博丽大结界,然后诞下下一代的博丽巫女,把守护幻想乡的重任交到她的手上——这样,就足够了。”
说着这番话时,灵梦的眼睑一直垂得很低,嘴角也浮现了一丝常人在述说理想的时候,分明不应该出现的苦笑。
那一日,红雾笼罩了整个幻想乡。
当我掩着鼻子,驭使着扫帚匆匆赶到神社的时候,灵梦正握着御币准备启程。
“去解决异变吗,灵梦?”我整理了一下被风刮乱的帽子与金发,对面前的巫女问道。
“嗯。”
灵梦简单地应答。风拂动她身上红白色的巫女服,飘逸的短发遮不住她坚定的眼瞳中透出的锋芒。和往日悠闲懒散的她完全不同,如今的灵梦,正为了守护幻想乡而用自己的全部力量战斗吧。
“那,我跟你去。”
听见这句话,巫女诧异地转过了头,但很快她便将惊异从她的脸上抹去,重新换上了之前那严肃的神情。
“这是我的职责,和你没关系。”
“笨蛋,要是你死了的话,我就没有好对手了啊。”
我笑着戳了戳灵梦那呆板的脸颊。
“所以呢,一起去吧,我会保护你的。”
巫女用御币拨开了我的手,转过身去不让我看见她的表情。
“你啊,别让我分神来保护你就好了啊。”
我笑了,驱起胯下的扫把,拉起了毫无防备的灵梦的手,加足马力冲上了天空,划出了一道闪着亮光的轨迹。事发突然让灵梦一下子慌了手脚,扑面而来的风让她睁不开眼,乌黑的短发宛如蝶一般跃着优美而狂热的舞步。她生气地甩开我的手,对着我喊道:
“我改变主意了!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去管你了!”
“你这家伙啊……”
我鼓着脸颊故作生气地要去扯她的头发,她灵巧地在空中躲闪,巫女服那宽大的袖子随风飘扬,就似在那月下流丽的美幻湖光。
红白与黑白色的身影,就那么展开那双尚未成熟的翅翼穿梭在云与蓝天之中。
然后,在暮色下,似乎在空中交融。
在那次以后,我也与灵梦携手,解决了幻想乡内各种各样的异变。
而卧,也在与她一起的每一次战斗中,逐渐了解了某些东西。
不,其实自己一直都是知道的。
只不过现在,我终于可以昂首挺胸地承认;
执着于战胜灵梦的执念,到底是为了什么。
也许一开始的几次,确实只是因为那孩子气的好胜心。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啊啊,因为我想要成为能够保护她的人,成为能够守候在她身旁的人。为此,就必须要变得像她一样强才可以。
只有那样,我才真正的拥有了与灵梦一同在空中飞翔的资格。
——没错,我喜欢灵梦,最喜欢了。
从两个人还是懵懂无知的时候培养起来的感情,时至今日或许可以称之为“爱”了吧?
忘了是什么时候开始,她悄无声息地,却占据了我全部的内心。她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如同刀刻一般在我的记忆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想要一直陪在她身旁,也想要为她承担一份那纤细肩膀上的重任。
灵梦,灵梦。
如果是现在的我,也许已经有资格这么和你说了吧。
“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呐,灵梦。”
“什么事啊。”
灵梦这么搭理着,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她手中的茶杯。灿烂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便碎作了一片的金黄。
“已经是春天了呢。”我仰望着神社前那几株不知道已经伫立了多久的樱花树,说着这么无意义的话语。枝条上悬着的几株粉嫩花苞,已经颤动着想要绽放。到了那时,大家就也会聚来这个神社,慵懒地坐在飘得满地的柔软花瓣上,一边谈笑饮酒一遍仰望那一片如同云雾般缭绕于枝头的粉红吧。
“是啊,又是花瓣满地的讨厌季节了。打扫会变的很麻烦啊。”灵梦却似乎并不感兴趣,只是拉长了语音用一种极为悠闲的语气抱怨着——只是不仅仅是春天,夏天她也会抱怨“怎么老是下雨”,而秋天就会“落叶不是更难打扫吗”,至于冬天呢,更加离谱,居然穿着那一身清凉的巫女服一边絮絮叨叨地说什么天气太冷……
“我说,你到底喜欢什么啊。”我皱着眉头看向身旁刚刚把杯子里的茶喝干的巫女,“除了茶就没有什么别的了吗。”
“我只是不喜欢麻烦的东西而已。”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再次把手中的茶杯斟满,两眼直直地盯着树梢上的那一抹含苞待放,在春天的气息中鼓足了气蓬勃生长。
“你不就守护着一个大麻烦么,口是心非的家伙。”
我重重地倒在神社的木地板上,侧过目只能瞥见灵梦的红白色背影。在这个寒意尚未褪去的初春,干燥坚硬的木板也还渗着一丝丝的冰凉。但我就那么躺在那儿,等着灵梦的接话。
她没有回头看我,只是继续仰望着樱花,沉默了半晌才生硬地回答了一句:
“那算是特例吧。”
“——那么灵梦,我算是特例吗?”
灵梦的身体也许是由于惊讶而微微一震。她转过了头,看着躺在地面上的我,脸上表情的含义,却像是混合了太多调料的一道菜一般五味杂陈而让我无法清楚地品尝它的本色。
“博丽的巫女啊,到了二十岁,就要去人间之里寻找自己的丈夫的。”
良久,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被巫女相中的男人,便会成为巫女的丈夫。然后,他会帮助巫女诞下下一代的血脉,担负起守护着幻想乡的重任。否则的话,若是巫女没有后任,等这一任的巫女死去后,由于没有了博丽的血脉,幻想乡将会摧枯拉朽,不复存在——”
“所以,魔理沙,你不是特例。”
她的目光躲开了我,语气像是刻意忍耐而做出的平缓。
“但是,如果我能变成特例的话呢?”
我一跃而起,看着刚准备把茶杯凑向嘴边的灵梦。
“如果是帕萩莉,应该有这可以让人转换性别的魔法才对。”我一口气地快速说道,“如果我变成男性的话,这种小问题就不会存在了吧?”
——咣当。
我清楚地听到了茶杯与地面碰触的清脆响声。
没来得及散去的声音还在萦绕,灵梦就已经抓住了我的衣领了。
“魔理沙,你疯了么?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得到!”她不可置信地紧盯着我,“那种违反了自然定则的事情,说不定可是会赌上你的姓名的!”
“……灵梦啊,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朋友。”
我轻轻抬起头,正视着灵梦那深黑的眼瞳,严肃地说道。
“也许是出于对力量的恐惧,所以村子里面的小孩从没有哪个敢靠近我,而我家的大人,也总是一心期望我能发扬光大雾雨的魔法,而从来没有和我真正地聊过,玩耍过——所以,我才欺负村子里的人来得到快乐的感觉,做着这一些能让自己在那一刻笑得灿烂,却让我变得越来越寂寞的事情……直到,我和你相遇为止。”
灵梦的双手渐渐松开,顺着我的身体悄然垂落在我身体的两侧。
“你是第一个打败我的人,也是第一个让我觉得‘变强’是有意义的人,你不像其他人,要不对我敬而远之,要不在我的力量下抱头鼠窜,却会和我聊天,和我一起喝茶,在我累得没有力气了的时候,你会把我的头枕在你的大腿上——你是我最重要的,不可缺少的朋友,然后,灵梦——”
我以最坚定的眼神与灵梦的目光相接,斩钉截铁地说出了那几个早已在腹中打了无数遍草稿的字眼:
“我喜欢你。”
“所以,像是这种事情,对我而言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考验而已。”
“我所要追求的小小幸福,一定要用尽全力来把它得到。”
整理了一下头上因为刚才灵梦的激动而变得有点歪斜的魔法帽,我自信地笑了。
“放心吧,灵梦。我的话,不会有问题的。一定要等我哦。”
“嗯,我相信你。一定会等你的……”
灵梦轻轻地将脸别向一侧,用小声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答道。
在空中划出优美轨迹云的扫把载着我,加足马力穿梭在那片由她守护着的大结界下面的天空。轻轻抬起帽檐,我扬起嘴角,肆无忌惮地划破云彩朝前冲去,任由迎面刮来的风儿将我的金发扬起,变为一朵朵跳跃着的金色浪花。
啊啊,前方的道路,就是那通向幸福未来的起点吧——
“帕琪——”
缓缓降下飞行的速度,我朝面前的魔女用力地招了招手。她从堆得像小山的书本里抬起头来诧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便在一瞬间又换上了那幅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表情。
“今天没轰墙进来了呢,魔理沙。”
“啊哈哈……”我稍稍有点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脸颊,“其实呢,今天我是有个事情是想要找你帮忙的……”
“在没有事情找我帮忙的时候也不要随随便便地就轰墙进来。”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将手中拿着的书本放在一旁,站起身来,“那么,是什么事情?”
“那么我就直说了。”我也翻身从扫把上跳下,目光无意中扫到了帕萩莉身后排成了一列的无数个整齐的书架。我的未来,也许就隐藏在那之中的一个角落吧。
“帕琪,我想要转换性别相关的魔法书。”
“……为什么要那种东西!”
我能清楚地听到帕萩莉的声音里溢满了惊讶与不解。
“魔理沙,那可不是你随心所欲地拿来玩的东西!转变性别,意味着打破‘阴与阳的境界’的力量,那可是要有紫那么强大的力量才可以干的到得事情,要是如此强硬地要使用‘魔力’去突破这一层境界的话,不但永远变不回来不说,还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的啊!”
她不知怎么的越说越激动,脸已经涨得通红,身体也微微地颤抖起来。那个音调,比她平时说话要高了好几个档次——真不敢相信呢,那瘦弱的身躯居然也能发出这样的能量,难不成是在担心我么。
她似乎还想要说什么,我挥了挥手打断了她,走到她面前轻轻地扶正了她那由于身体的颤动而歪掉的睡帽。
“呐,我说帕琪,你为了你深爱的人,可以做到什么地步呢?”
“……深爱的人?”
帕萩莉愣愣地看着我。
“嗯,我呢,为了我深爱的人啊,是可以赌上一切,甚至生命的哦。所以啊,像是你刚才说的那些困难,我也早就做好直面的心理准备了。”
这么说着,我的眼前似乎又浮现了那熟悉的景象。不能算得上是崭新的神社当中,穿着那奇特巫女服的灵梦,端着正冒热气的茶杯在等待我。逐渐,感觉脸上漾起了有点淡淡的烧热,看上去的话也许就会是颊上的两朵绯红云彩吧。
“……好吧。”
“哎——?”
我倒是没想到帕萩莉居然突然回答得这么痛快。她没有理睬我的疑问,手里渐渐荡漾起了绿色的光芒。与此同时,仿佛受到了号召一般,那书架的某一个角落,也跟着散发出了柔和的翡翠色彩。
那本发着光的书缓缓升到空中,如同被吸引了一般飘向帕萩莉。她轻轻拿住了那本书,手指与书本接触的同时,绿色的光芒也随之消散。
那是一本棕色外皮的厚厚的书,似乎很久不曾被翻阅似的,书页已经泛着岁月的黄。帕萩莉轻轻拍了拍书的封面,拭去表面的灰尘后,把书递给了我。
“……为了那个你深爱的人,你会成功的吧。”
她轻声的问话即使是在这幽静的图书馆里也几乎无法听见。
“嗯,一定会做到的。”
我紧紧抱住怀中的书本,自信地笑着回答。
“那么,再见。”帕萩莉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冷冷地转过了身,用背影与我告别。
“谢了,帕琪。”
我满怀欣喜地跳上扫把,在窗户中冲了出去。迎接我的是那依然蔚蓝的天空和悠闲飘荡的懒散白云,以及似乎从遥不可及变得清晰可见的未来。
扶正了头上的帽子,我加紧了手抱书的力度,加足了马力冲向魔法森林中,我的屋子。
从那天开始,我按照书上的说法,开始了实验。
虽然早已做好了面对困难的心理准备,但是这魔法却远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困难得多。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不说,还可能会对身体造成极为严重的伤害。
但,我绝不会被这困难所阻止。因为在那神社里面,灵梦还在等待着我的成功。她亲口说了会等我回去,所以,我怎么能够这么简单就认输呢。
在天边露出鱼肚白前我就起床,一直钻研到满天繁星都即将隐去时我才入睡。我失败了无数次,也曾因此造成的伤害而数次大病在床,甚至试过实验时昏倒在地。但我只是稍作修养,便继续投入到那实验当中去。
窗外的绿叶黄了又落,枯枝上长出的新芽再次化绿点缀枝头。在那一个初春,我的魔法,成功了。
我剪掉了十几年间从来没有见过的长发,代替的是清爽的男儿头。仔细地把自己打理了一下,对着镜子时,我竟一时无法认出那镜面映出的绝美脸庞。不敢相信那就是我,看上去就仿若童话故事中所描写的王子殿下一般,优雅,英俊,潇洒,似乎一切形容词在此刻都变得苍白匮乏,甚至让我的脸不禁泛起了微热。直到我看到那于我相对的人脸上也浮起丝丝微红,我才清醒了过来。
我成功了,而且,比意料之中的还要成功。
“呀呼——!!!”
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欣喜地大声呼喊了。我把这段时间的积郁一口气全部爆发了出来,以至于桌上的仪器也小小地晃动了一下。紧接着,我的脑中马上就浮现出了那个人的身影。
做这一切所为了的那个人,灵梦。
怀中揣上早已准备好的艳红花束,我骑上了不知多久没有用过的扫把,凌空而起,飞向那小小的神社。
终于,一切的辛劳都要结束了。
快乐的事情,现在才刚刚要开始。
我这么想着,扬起嘴角,扫把在空中如同画笔般描绘出苍劲的一笔轨迹云。
我在鸟居前稳稳地停下,却发现灵梦没有如同往常一般坐在神社的廊檐上喝茶。神社前的樱花枝已经略微染上一丝粉红,一切都宛如那清晰的往事一般让我怀念。
“真是的,那家伙,不在吗。”
这么自言自语着,我鼓足了气大声呼喊:
“喂——灵梦——”
接下来,我的目光呆滞了。
手中的扫把与花束随着手的松开无力地坠下,整齐的花束在地上跌散了,碎了一地的鲜红,仿若血。
神社里应声走出来的,是一个穿着朴素服装,毫不起眼的男人。古铜色肌肤,老实的面孔,就像人间之里那些农民一般,丢到人群中就再也认不出来。
那么一个男人,在我的面前明明就犹如沙尘一般渺小——
“灵梦,你的熟人吗?”
男人朝神社里毫无风度地叫了一声。
紧接着,那熟悉的红白色身影映入我的眼帘。
那一刻,我仅剩的最后一点儿希望,都化作梦幻泡影。
她变得成熟了,与以前那稚气中硬是要装出几分老成的巫女相比,现在的她已经成长为真正的成熟女性,就像红透了的果实一般甜美诱人。她仍然穿着那件特别的巫女服,只是在腹部那儿,清晰地可以看见圆润的鼓起。
灵梦,怀孕了。
“魔理沙……?”
我可以听得出灵梦语气中那无法掩藏的惊讶。
——啊啊,原来根本就没有相信过我,难怪会这么吃惊呢。
她,根本就没有等待过我吧。
那时候我用真正的心意换来的,不过是虚伪的承诺罢了。
她急急地跑到我面前,脸上的表情应该是歉意,但那却早已被涌满了眼眶的泪水模糊得看不清。
“没想到你成功了……”
她低声地说。
“啊,当然没想到啊。”
我从来没有试过如此的愤怒,悲伤,无助与绝望。紧紧地握着手心,咬得死死的牙关中,一个字一个字地迸发出来。
“你跟本就没有把我当作过一回事对吧,因为没有相信过我会成功,所以随意地拿那么一些话来敷衍我,然后就脚不沾地地跑到人间之里挑男人——男人对你就这么重要么!你这婊子!你有没有想过你在享受肉体欢愉的时候,我是花了多少心血在努力着!那种承诺,你要是实现不了,就别那么随便地答应下来啊!”
渐渐地我开始歇斯底里地怒吼起来,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眼泪顺着脸颊流入口中,那是苦涩得绝不想去尝试第二次的味道。
“对不起,我只是怕万一……”
灵梦嗫嚅着,声音小得仿若只要轻轻一阵微风就能刮走一般。
“骗子——!!!”
我终于忍无可忍,高高举起右手,朝着面前那被水雾模糊的红白色人影,用力地扇了下去。
手毫无征兆地在半空中受到了阻碍——另外一只手握住了我的右腕,虽然没有使力去握紧,但却已能让我的手无法再动分毫。
“对不起,先生,内人有孕,请不要这样。”
沉郁的嗓门透着无法抗拒的威严。
我恼羞成怒地用力一抽手甩开了那男人,捡起地上的扫把,狠狠地盯了面前的两人一眼,便骑了上去,用最大的马力冲上了天空。
我漫无目的地在空中飞行着,眼泪早已经流干,只剩下两道红色的泪痕刺眼地印在我的双颊上。迎面而来凌厉的风不断地扑打着我的脸庞,痛得仿佛是刀子在割一般。
只不过是那么短短的一瞬间,一切的幻想与希望都化作泡影,支撑人生信念的柱子也轰然倒塌,宛若是从天堂瞬间坠入地狱最深处一般痛不欲生。
我轻轻掏出口袋中那一沓曾经是最令我引以为傲的恋符。
那是只有我知道的事情——
在描写着恋符咒令的那行文字之下,有四个细小得几乎看不到的文字。
“博丽灵梦”。
——啊啊,每一次恋符的释放,其实是我在展示,我对她的爱意,就像那巨大的光束一般汹涌澎湃。
但,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我把手中那沓符纸轻轻一洒,让它们任意地四散着飘落。掏出了八卦炉,对准了那无垠的蓝天。
“恋符「マスタースパーク」————————————!!!”
周围飞散的符纸瞬间燃烧,化为黑色的灰烬,八卦炉中蓄积起了涌动的魔力,然后终于毫无预兆地瞬间爆发出光辉灿烂的刺眼光华。
七种色彩组成的巨大光柱,呼啸着撕破了周围的宁静,咆哮着轰散了苍穹下悠闲飘荡的几朵白云。仿若连空气都被这巨大的能量扭曲一般,发出如同鬼魅呼号般的可怕声音。庞大的热能似乎将光束所击向的青空染红,肆无忌惮地在那湛蓝的画布上挥毫下鲜艳的色光。
不知过了多久,光束才逐渐变细,消散了,只是空中还能看见点点滴滴的残余光点,被微风一吹,便不见了。
变得如同烧红的铁块一般的八卦炉被我随手丢到下面的湖中,冒起一阵白茫茫的热气。作为这次魔炮的代价,我的手掌已经被高温灼烧的血肉模糊,甚至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若是我的恋情就能如此消散,那并没有所谓。
但,我发现就算这样,我心中的那个红白色身影却依然是如此的清晰可见,无法忘却。
握紧了严重灼伤了的手掌,早已干涸的泪腺再次泉涌。
“魔理沙——”
一个熟悉的声音朝我呼喊。
我望向声音发出的地方。那是红魔馆的传呼,帕萩莉正在那儿向我招手。
“你搞什么鬼啊,不会痛么。”
帕萩莉一边帮我包扎手掌一边责备道。而我只是默默地看着一旁的角落,不发一言。
“……说起来,你成功了呢。”
完成了最后的包扎,帕萩莉轻轻地放下我那缠满了白色绷带的手。
“失败了啊。”
我没有回头去看帕秋莉,只是自顾自地说道。
“她根本就没有等待我,也没有相信过我。她现在已经结婚了,还怀了孩子……我就像个笨蛋一样,还傻傻的努力着,明明就没有人觉得我会成功不是么……”
“但,我一直相信着你会成功的,魔理沙!”
我一愣,回过头去看帕萩莉,那是认真的神情,不带半点虚伪——
认真得,就像灵梦之前对我的许诺那般。
“我啊,最喜欢魔理沙了,你不是问过我,为了深爱的人我可以做到什么地步吗?”
她坚定的双瞳和我对视着,那里面似乎有着无尽的柔情。
“我呢,不能像魔理沙那样,为了深爱的人付出生命,我只能够在她的背后默默看着她前进的背影,尽我的所能去帮助她,然后无论是多么不可能的事情,只要是她想要做的,我就会支持她,并且坚信着她会成功……”
“够了!”
突如其来的怒吼让帕萩莉吃惊地住了声。
“啊啊,这算是什么?”我的嘴角翘起一丝细微的弧度,“看见我现在成小帅哥了,又恰逢失恋打击,所以想趁机进攻了是吧?工于心计的女人——真让人讨厌!”
帕秋莉的眼神一下变得灰暗而哀伤,她颤抖着手,似乎想要挽留我一般向我伸出。
“我,我真的——”她无助地申辩着。
“哼!”我冷笑着拨开了她的手,转身跃上扫把,潇洒地冲出了窗外,只留下跪倒在地哭泣着的她,和那依旧想要伸向我的手。
“……对不起,帕琪。”
我喃喃着,眼泪在空中飘零出一道晶莹的光芒。
自那以后,我没有踏出过雾雨宅半步。只是每天都躺在那小小的木床上,眼神涣散地盯着天花板。那些日子里用来作做实验的仪器也没有力气去整理了,只是任他们乱七八糟地摆在桌面上,似乎是在嘲笑着我那时无用的努力一般。
往日那活力四射的雾雨魔理沙,也许没有一个人会想到,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吧。
若不是爱丽丝总是来我家里为我做饭与整理房间,也许我早已变成一具干尸了。
一碗冒着热气的米饭摆在了我的床头。
“趁热吃吧,魔理沙。”
爱丽丝理着她那被汗水粘成一团的美丽金发,对我温柔地说着。
“嗯。”我闷闷地回应。
“魔理沙,打起精神来啊……”
爱丽丝心疼地抚摸着我瘦削的脸庞。
“我不想看到这样的魔理沙啊……”
“……”
“呐,魔理沙……忘掉灵梦吧,以后和我一起就好了,快点变回以前那个阳光的魔理沙吧……”
“出去。”
爱丽丝的动作停顿了,她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的神情,怔怔地看着我。
“叫你出去啊!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忘掉灵梦?你以为你是谁?”
我狠狠地拨开那抚着我脸颊的纤细玉手,坐起身来对着面前的爱丽丝怒吼道。
“哐”
那碗米饭被爱丽丝狠狠地砸到了地上,碎了一地的碎片,只剩那洁白的米粒还在袅袅地冒着热气。
“我以后……绝不会再来了!”
爱丽丝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用力地打开门,只留给我一个越来越远的背影。
“对不起,爱丽丝,对不起,帕琪……”
我喃喃地说着,身体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我现在,已经没有去爱任何一个人的余力了……”
“就让我这么无人挂念,被人憎恨着死去,是最好的方法了吧……”
又过了几天。爱丽丝再也没有来过,我也已经好几天没有进食。
感觉身体已经泛满了酸软,几乎已经不能在动弓单,似乎是被钉子钉在床上一般。
突然,我听见一阵清晰的敲门声。
“那家伙……怎么又来了……”
我用尽全身力气走到门的旁边,打开门,正想找些什么话来赶走爱丽丝的时候,却看见那并不是我预料中的人。
那个让我爱得至深,却又把我伤得至深的人。
“……你来干什么。”
灵梦她没有丝毫的改变,仍然是那么美丽动人。她怀中抱着似乎是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正安详地睡着,小小的身体随着呼吸而上下起伏。
“魔理沙……这个婴儿,是十四代的博丽巫女……”
她缓缓地说,声音依旧如同往日般婉转如同鸟啭。
“……然后呢?想找我庆祝么?找错人了吧!”
我懒懒地靠在门框上,尽量不让自己去看那曾经朝思暮想的美丽脸庞。
“不……我最近呢,发现了支撑着幻想乡结界的根源出现了不可知的变异,必须要前去解决,但这一程至少要好几天……这段时间,这个婴儿我想交给你来照顾……”
灵梦低着头,轻声说着。
“为什么要找我?你的丈夫呢?紫呢?人间之里的人不也多着么!”
我狠狠地拒绝道。
“博丽的巫女刚出生时血脉的力量还不稳定,若果是交给人类以外的种族照顾,很容易就会对其血脉造成污染导致死亡,而其他的人类若果没有足够的实力,是难以在对博丽巫女有敌意的妖怪手下保护她的……魔理沙,幻想乡中可以照顾好她的,只有你而已啊!”
她简直就是在哀求着,眼中也逐渐渗出了一丝的晶莹。
“现在就能相信我了?那么那个时候为什么却不信任我!”面对着这样的灵梦,我不由得想起了以往的情景,那稍微熄灭的怒火,又再度点燃:“你什么时候都这么自我中心!有稍微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到底把我当成你的什么人……唔!”
让我没有料到的是,在我斥骂的时候,灵梦既然迎了上来。
我与她的嘴唇相接在一起,那仿若是樱花味道一般的清香,就像是在亲吻那初生的花苞一般柔嫩而潮湿。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止,我怔怔地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地让灵梦肆意地吻着我开裂的嘴唇,她的舌尖撬开了我的牙门,在我的味蕾上肆意地游走。
那一刻我终于发觉,即使是被灵梦如此的欺骗与背叛,我仍然是那么深深地爱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分开的双唇在空中划出一道晶莹的弧度,那个熟睡着的婴儿也不知不觉地被交到了我的手上。
我果然是个笨蛋呢……明知道那个吻也不过是虚伪的欺骗而已,但我仍然拼命地想要以为那是真实的感情的传达……
“拜托你了,魔理沙。”
灵梦最后看了我一眼,从那目光中,我稍微似乎能捕捉到一丝歉意。
然后,红白色的身影如同蝴蝶一般翩翩而去,转眼便只留下一抹色彩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
那天我终于踏出了雾雨宅。
虽然早已承诺绝不回到人间之里,但为了怀中的嗷嗷待哺的婴儿,我不得不拉下脸皮,在人间之里四处奔走,寻找那些懂得育儿的母亲们指教,与找成年的女性们进行哺乳。我再也没有了忧郁颓丧的时间,只是每天用这残破的生命与身体,为这小小的生命营造着通向未来的康庄大道。
——但是,与说好的不同。
过了十多天,灵梦没有出现在我的眼前。
代替她出现的,是紫。
那天我正抱着熟睡的婴儿坐在家中,然后紫就那么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我眼前。
“灵梦死了。”
与往日的随意与轻佻不同,此刻的紫表情严肃得让我不敢相信这是个玩笑。
“……”
虽然早已有了预感,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脑海里还是瞬间一片空白,然后马上被以前与她在一起的景象所填补。那曾经快乐的记忆,肆无忌惮的刺痛着我的大脑,转而心脏也传来一阵剧烈地绞痛,痛得让我止不住眼中流下的晶莹液体。
“听好了,魔理沙。”紫仍然是一脸的冰冷,“支撑结界的力量,分为‘人类侧’与‘妖怪侧’两端,无论哪一边的倒塌都会导致大结界的摧枯拉朽。你手中抱着的这个婴儿,是‘人类侧’现在全部的力量来源,若是她出了什么意外,灵梦用一生来保护的大结界都将崩塌——而你,则是‘人类侧’中唯一能够保护好这个婴儿的存在,所以,你应该意识到你的责任是多么沉重了吧——”
“灵梦……是怎么死的?”
我冷不丁地打断了紫的话。
“……灵梦早在一年前,就发现了‘根源’的缺陷,那个缺陷在那时就已经不断扩大,幻想乡最多还能维持一个年的时间……所以,她连忙与人间之里的一个男人生下了孩子,然后用自身博丽的血脉来填补了缺陷。这里面的原理你也不懂……简单的说,她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阻止了结界的崩塌。”
“她的丈夫呢?”
“‘根源’是很强的阴之力,作为对其的调和,笼罩着‘根源’的护壁由极强的‘阳’之力构成。巫女作为柔和的‘阴’,是无法进入那墙壁的,想要进入,就只能用‘阳’的力量来互相抵消,打开道路……而能做到这一点的男性,只有与博丽巫女阴阳交合过的男性——也就是说,和灵梦一样,那个男人用生命来为灵梦打开了去‘根源’的道路。”
……
那一刻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到最后都是在骗我。什么都没有告诉过我真相,只是为了要保护我,就算她死了,也要让我活下去。
那幼稚的做法。
“笨蛋……”
这么喃喃着,眼里的泪水不断地涌出,在颊上肆意地划出一道道红色的泪痕,流到了口中,苦涩而又滚烫。
“十四代巫女的名字是……”
我抬头看向已经被水雾模糊成一片的紫。
“知道的两个人都已经不在了。”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总而言之,幻想乡,拜托你了。”
搁下这句话,她又毫无预兆地消失在我眼前。
“灵梦,你这家伙啊,还真是托付了给我一样不得了的东西呢……”
我抱紧了怀中那沉浸在梦中的女婴。这小小的生命,弱小得经不住轻轻的一击,但却成为了我这已经染上绝望色彩的灰色生命,最后的支柱。
“喜欢上你,是我这一生中犯下的最大错误吧。”
灵梦留给我的遗书中,这么写道。
“博丽巫女明明不应该爱上任何人的。我们是被诅咒的命运,爱上人或是被人爱上,都只会为那个人带来最痛苦的命运。我们仅仅是这个幻想乡中程序一般的存在,像是白细胞一般,不停应付残酷的战斗与严重的异变,稍不小心就会陨落消散。
那时候我明明不该答应你的,但我却抱着一点点的侥幸之心,答应等你回来,但是就在你回来前不久我发现了根源的异变……这就是命运吧,博丽巫女的。我违反了博丽巫女应该遵从的规则,爱上了你,也让你爱上了我。所以,这是给我们的报应啊。
所以,我希望你能保证这悲剧不再重演,这是我留给你的,最后的愿望。
博丽巫女,除了孕育下一代所必要的那一位男人以外,从生到死,都必须是孤独一人。”
我住进了博丽神社,把姓改成了博丽,担任起了那里的神主。在十四代巫女还没有长大之前,由我来解决异变和巫女的日常事务。
但即使改了姓,我也始终不想把‘雾雨’两个字随便舍去。前思后想,我把它赋予了巫女。博丽雾雨,这是她的名字,也许,也正表达着这是我和灵梦之间残存的最后一点羁绊。
逝时如梭,转眼便过去了八年。在没有灵梦的这些年里,幻想乡却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所以我得以每天的空闲时光,对雾雨进行极为严格的训练与修行,甚至比以前雾雨家的长辈对我的做法更甚。
不知道是不是遗传了母亲的基因,雾雨也并不是喜欢努力的性格。看着她无论是在飘落的樱花里或是当空的烈日下,萧瑟的秋风中和怒啸的风雪里,都日复一日的进行着从不停息的修行以及在她脸上透出的不愿意,都让我的心脏感受到如同撕裂一般的疼痛。
但我只能这么做,因为若是放任她的话,说不定她就会到处乱跑,结识朋友,又或是被别人搭话,仅仅是这样都是我决不允许发生的事情。就连我自己,也只与她保持着并不亲密的关系,除了每天极少的几句必须的对话便再没有其他。虽然她一直认为我是她的亲生父亲,但我却从来没有担任过一个父亲所应该承担的责任。
偶尔,看着雾雨在神社的前庭修行时,我的脑中会不自觉地想起几十年前那同样年幼的巫女。除了一个在悠闲地喝茶另外一个在努力地修行以外,无论是那故作成熟却掩盖不住稚气的面容,长得不合身的红白色巫女服还是比她要高出几个头的御币,雾雨都和灵梦几乎是一模一样。
只是,那几十年前从楼梯上蹦跳着出现在鸟居前,自不量力却又元气满满的魔法使,现在,是再也不会有了。
全身泛着酸痛与无力,我软软地倒在病榻上,似乎从脑袋里冒出的高温让我无法保持清醒,眼前的景色也好像是罩了一层雾一般模糊不清。
在这个呼啸着的暴风席卷着鹅毛般的白雪在幻想乡的土地上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的冬天,我病倒了。
口中干渴得好像有火焰在灼烧,虽然永琳说了只是小小的风寒,但却没想到就连这样的小病也能把我轻易地打倒。看来,我的身体果然已经不再年轻了吧。
正这么胡思乱想着,忽然一阵清澈的歌声传入我的耳中,那仿佛是百灵鸟一般动听婉转,如同潺潺流水扑熄了我脑中的肆意烧灼的火焰。
歌声是屋外传来的。
“鳥の囀りが聞こえた 暖かなる風の唄
綺麗な花びら 咲いてるのかしら
春ですよ 春ですよ——”
站在堆积满了白雪的樱花树下,雾雨正专心致志地唱着,专心得丝毫没有发现我正站在她的身后。直到我出声叫唤,她才吃惊地转过身来。
“父亲,你的身体……”
她的语气中带着担忧。
“雾雨,这首歌是?”
我打断了她的话。
“这首歌是从春之妖精那里听到的,往往在春天到来的时候她们便会这么歌唱……”雾雨嗫嚅着,似乎带着一丝惧怕,因为我是绝不允许她与这幻想乡中的太多生物打交道的。但是,她很快地便收起了那份畏惧,抬起小小的头颅与我四目相对,那眼瞳中满溢出来的,是不可阻挡的温柔与坚强。
“因为当春天到来的时候,莉莉就会这么唱着歌谣,在幻想乡的每一个角落自由自在地飞翔吧。然后,歌声传达到的地方,就会春暖花开驱散寒冬,带来新生的希望吧——”
“所以我也想要像莉莉那样招来春天,那样的话,因为天冷才得病的父亲就会好起来吧,父亲是我唯一的亲人,所以我不想看着父亲痛苦的样子而无动于衷……”
我没有听清雾雨接下来说了什么。
只是猛然地,我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
我错了,灵梦也错了,一直都错了。
没有情感的生命,是不可能存在的。而我却自以为是,天真地想把雾雨培育成没有情感的守护机器——但若是没有情感,又何来守护的动力?即使用再坚固的牢笼来禁锢人的心灵也是没有用的吧,那稚嫩的手心中紧握着的,名为“爱”的光芒的力量,早已超越了我的想象。他们会从牢笼的空隙中星点钻出,最终冲破那坚固的墙壁而弥漫吧。
巫女们确实出于不知何时就会死去的危机之中,但因为如此就封闭了自己,不与任何人成为真正的朋友的做法,却是完全不能从本质上解决问题的。因为,如果是真正的朋友的话,无论是什么样的困难,都会以心交心,互相了解,然后携手跨过眼前的困难吧。若是那个时候,灵梦选择的不是瞒着我去人间之里找人,而是直接来找我,告诉我真相的话,也许结局就会完全不一样了吧。那会是更好的结局还是更糟呢,我不知道,但是,起码我能够了解灵梦的想法,所以无论变成怎样,那都是由我和灵梦共同选择的,不会留下遗憾的结局。这,才是朋友不是吗。
“呐,雾雨。”
“嗯?”雾雨轻声地回应,却没有注意到我那早已润湿了的眼瞳中映出的晶莹水光。
我猛地弯下腰去,将她抱在怀中。她的肩膀纤细且柔弱,但却要承担起这整个幻想乡的重量,那娇小的身体在寒风中,既然散发着连心灵的积雪都能融化的温暖。
“雾雨,冬天之后,我们出去玩吧。去带你看看你所守护的土地和人们,看看你在这神社中永远看不到的风景。带你看看爸爸曾经的朋友,也带你去交新的朋友……好吗?”
随着话语,眼泪也如同雪崩一般一发不可收拾地从眼中滴下,在冰凉的脸上划出滚烫的痕迹,咸咸的味道融入地上的积雪,化去了那数月未变的严寒。
“嗯,好……”
雾雨的脸颊埋在我的怀中,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却能感觉得到,那温热的泪水穿透了我的外衣,湿润了我那冰封了多年的胸怀——那一刻我恍然醒悟,我对雾雨做的种种一切,都只不过是不想让那悲伤的一切重演而已。但当我回想起那份曾经让我痛彻心扉的哀伤时,却惊讶地发现那以为明明是刻骨铭心的悲伤,却早已变得模糊不清——
然后,在即将来到的日子里,崭新的季节将会拉开帷幕……
春天来了。莉莉唱着春天的歌谣,把暖意播撒在幻想乡的每一个角落。
神社樱树的枝头开始结出小小的粉色花苞,恣意地在空中点缀出生命的云彩。在那被香甜的樱花味儿浸染了的鸟居前,我拉着雾雨稚嫩的小手,开始了我们的旅程。
那几天,雾雨才知道原来有着住在洋馆里的吸血鬼和永远都吃不饱的亡灵,知道原来有着虽然与人类的外表无异但却长着兔耳的月兔和不老不死的蓬莱人。那仿佛就是在井底之蛙面前轰然开拓的一片广阔天空,让她努力睁大双目想要把这一切尽收眼底铭刻于心。那才是幻想乡,萃集了一切幻想的地方,而不是那个低矮的鸟居前没有香火的神社。
在幽香的花田之中,雾雨兴奋地在那摇曳的向日葵中穿梭。时而有带着暖湿的春风轻轻拂过,便将那金黄色的花丛抚成一片响着令人舒心的沙沙声的金色海洋,在太阳的映射下散着光辉闪耀的炫目光芒。那时候,我看见了雾雨的表情,她是如此开怀地笑着,抛弃掉了一切那过往堆彻在她的脸上的累赘的成熟。没错,那装出来的成熟与灵梦一样,完全不适合她们——在这个年龄还不笑着度过的话,那么人生还有什么时候能让你如此地快乐呢。
也许,能像雾雨这么自由自在地在花田中奔跑嬉笑才是灵梦真正的梦想,也说不定吧。
时间又过去了两年。
雾雨已经十岁了,宽大的巫女服已经不显得那么拖沓。如今她的实力已经不输给当初的灵梦,成长为一个能够独挡一面的博丽巫女了。
而我由于在当年魔法的实验中,不慎的操作导致的事故过多,而且又没有好好休养,导致身躯早已变得残破不堪。这两年的小病大病更是接连不断,永琳对我说过,要是不服蓬莱之Yao,恐怕就活不过这年了。
但我也已经没有遗憾。而确实地,我已经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了。
雾雨站在我的床边。她的双手颤抖着,大大的眼睛里闪起了隐约可见的泪光。他去找了映姬问了我的寿命期限,而那一刻离现在已经不剩多少分钟了。
“呐,雾雨。”
我轻轻地呼唤她的名字。
“是,父亲。”
她的声音更是微弱。也许更大声一点回答的话,就会震得她眼中的泪水滚落吧。
“你以后啊,还会遭遇很多的困难与抉择,这是作为博丽巫女不得不面对的命运。也许,有时你做出的行动会伤害到你的朋友或是深爱的人,但那时请不要惧怕,大声地对她们说出真心话就好——因为真正的朋友,必然是可以相互理解的吧。”
我握住了她的手,让她不再颤抖,手心中传递给她的温暖,是要传达给她对总有一天会到来的死亡,鼓起勇气去面对的决意。
“记住,雾雨,不要让自己变成孤独一人。在你前进的道路上,若是有朋友陪伴,她就会与你一起跨过面前的困难。你的母亲到死去的时候,仍然是一个孤独的人,而我不想你变成那样——”
“明白了!父亲!”
终于,雾雨大声地回答了我。眼中的晶莹顺着眼角在脸颊上汇成汨汨清流。但我在她的回应里,听到的却并不是悲伤,而是朝着未来那无畏的勇气与决心——
“父亲死亡”这第一个困难,她必然会握紧拳头,大步跨过吧。
那么,我就没有牵挂了。
看着雾雨坚定的面容,我突然想起,有人对我说我在两年前的决定拯救了雾雨,但实际上,真正被拯救的,又何尝不是两年前听到了那轻盈歌声的我呢……
这么想着,我闭上了越来越沉重的眼皮。
然后,我似乎看到灵梦朝我伸出了手。
我牵着她的手飞了起来。
她的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
她守护幻想乡的任务终于结束,而我也完成了她托付给我的使命。
那么,就一起去实现我的梦想吧——
我们冲破了大结界的天空,朝无垠宇宙的尽头飞去。
那里的话,就可以看到银河与流星真正的姿态了吧。绚丽的超新星,神秘的中子星与黑洞,都在勾着我的心弦。那里有着我想要寻找的事物,是我这辈子都想要看到的事物。并且,我深信着,在那广阔的宇宙中,一定会存在着,我所期望着的“Roman”吧——
「其処にロマンは在るのかしら?」 文笔赞一个,比大爷的好多了,看着很舒服
至于内容……偶先打个酱油去~。。。 文笔赞一个,比大爷的好多了,看着很舒服
至于内容……偶先打个酱油去~。。。
Suki5spell 发表于 2009-5-30 17:41 http://bbs.newwise.com/images/common/back.gif
大爷在注视着你 大爷哭了
好吧,你标题里除了“短篇”以外好像没一个是真的 本帖最后由 幻魔皇拉比艾尔 于 2009-5-30 18:23 编辑
夜华你终于不写春文了啊
你终于把纯爱文交出来了啊
你终于……
以上,终了
第一句收回! 大爷哭了
好吧,你标题里除了“短篇”以外好像没一个是真的
踏歌行 发表于 2009-5-30 18:10 http://bbs.newwise.com/images/common/back.gif
这哪里不是红黑了
这分明不是春文口牙
夜华你终于不写春文了啊
你终于把纯爱文交出来了啊
你终于……
以上,终了
幻魔皇拉比艾尔 发表于 2009-5-30 18:20 http://bbs.newwise.com/images/common/back.gif
我一直都在写纯爱好不 第一句收回
你这篇更春了 还说非春!
真写了那方面的事把我雷死了= = 这哪里不是红黑了
这分明不是春文口牙
爱我中华 发表于 2009-5-30 18:23 http://bbs.newwise.com/images/common/back.gif
对不起我是结果论者,后爹不算XSK 果然我看了个开头过早的下结论是我的错
这篇文章比之前的还春! 满园春色的说。。。套个hgame的介绍语就是推不了母亲,改光源氏计划去了。。。 本帖最后由 踏歌行 于 2009-5-30 18:37 编辑
剔除一点不沾边的话,扔完引用后我什么也不知道。
蓬莱の不死鸟(XXXXXXXXX)
[泪流满面红眼早苗表情] 宅华春文好可怕
直示凶兆的魔眼(XXXXXXXXX)
又春拉
Saligia(XXXXXXXXX)
××你也被雷了么[泪流满面早苗表情]
蓬莱の不死鸟(XXXXXXXXX)
[泪流满面红眼早苗表情] 雷了
正所谓柴刀少女(XXXXXXXXX)
我被夜华春到了
Saligia(XXXXXXXXX)
完了,看完他的春文打乱了我的思路
直示凶兆的魔眼(XXXXXXXXX)
你也春了么
Saligia(XXXXXXXXX)
不,看完了我kuso不起来了
阿米巴原虫(XXXXXXXXX)
我也去春一下。。
☆沉睡喵喵★(XXXXXXXXX)
其实仅仅是饥渴了.
正所谓柴刀少女(XXXXXXXXX)
看完了夜华的文章再自己码字的话码出来的一定是春文哦!
Saligia(XXXXXXXXX)
你别这样
直示凶兆的魔眼(XXXXXXXXX)
×××现身说法么
正所谓柴刀少女(XXXXXXXXX)
不,我刚刚没有码字,幸好我刚刚努力赶工完了
07你可以死了(XXXXXXXXX)
[灵梦扶额表情] 太雷了
正所谓柴刀少女(XXXXXXXXX)
赶工完了再看春文就是不一样
Saligia(XXXXXXXXX)
×××你坐着说话不腰疼
直示凶兆的魔眼(XXXXXXXXX)
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春天在那宅华的春文里
正所谓柴刀少女(XXXXXXXXX)
当然不腰疼了,最多蛋疼
Saligia(XXXXXXXXX)
我把群里的意见贴上去怎样
正所谓柴刀少女(XXXXXXXXX)
很好
直示凶兆的魔眼(XXXXXXXXX)
打码
阿米巴原虫(XXXXXXXXX)
春到我满地打滚。。
07你可以死了(XXXXXXXXX)
卧槽。雷死人啊
直示凶兆的魔眼(XXXXXXXXX)
春着春着就习惯了
正所谓柴刀少女(XXXXXXXXX)
春华呢?出来说两句啊
07你可以死了(XXXXXXXXX)
为什么宅华每次都能把这种春度满溢的东西叫非春
正所谓柴刀少女(XXXXXXXXX)
可能这种东西对他来说不算春
07你可以死了(XXXXXXXXX)
这种春度宅华不署名都能看出作者了
阿米巴原虫(XXXXXXXXX)
问题在于何谓非常春?
直示凶兆的魔眼(XXXXXXXXX)
大家春才是真的春 一点也没湿
恩,的确比之前那篇渣了点,在文笔上。
还关系到根源- -
空境咩
构思蛮突破的
还是要死,为什么一定要死才能感动人?
何谓春文求解- -
还有最后,灵梦发现了漏洞也应该跟紫商量的吧
帕秋丽被魔理纱说两句就那样,如果是一直相信她的话,不是应该觉得震惊么,应该没那么快至于流泪吧 短篇 认同
非春 否定
还说不春?这种先误会然后后悔再弥补的感情纠葛春潮不断的文只有你写的出来
帕秋丽让你打酱油去了。。。。
文笔还是肯定的
有催泪成分,但是和上一篇的寿命论相比,这次的生死论似乎单薄了点。
BUG就不找了,总体感觉作为短篇算是相当不错的。宅华加油吧。
出个外传,把灵梦被推倒的部分补完了就功德圆满了 中华,你已经成大湿了 鱼住,不要扶他 出个外传,把灵梦被推倒的部分补完了就功德圆满了
wbsnb 发表于 2009-5-30 19:55 http://bbs.newwise.com/images/common/back.gif
你的瘾还没过完啊 本帖最后由 wbsnb 于 2009-5-30 20:58 编辑
你的瘾还没过完啊
踏歌行 发表于 2009-5-30 20:40 http://bbs.newwise.com/images/common/back.gif
抱歉,写外传习惯了
总觉得不把没交代的事情说出来就少点什么
PS:刚看了下,ADSL还1小时到期,留点时间明天下载用了
今天晚上就不上了,撤退了 本来私的文笔也不见得很好,私不会说什么的,反而此文文笔不错,在这方面可以学习的地方不少。中华你也不必自卑个啥,相信自己的文笔好了,文太长不想检查也是人之常情,下次努力就是了。
说到私,私实在不擅长写什么短篇,特别是这种几乎完全依靠细节动作心理描写的风格,实在写不出来,今天算了在这方面上一课吧。如果有灵感有构思有时间有心情的话私也来试试写这种风格的吧,就算写得不好也可以当练笔,总有好处。
好了,客套话都说完了,接下来才是正题。
这不是春文难道9点半后的肥皂连续剧才算春啊!
剧情上催泪成分不少,但竟然一下子从百合变成(哔——)的剧情,私真的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这么雷人的剧情无疑成了全文的败笔(虽然比单纯的百合要好,但雷人程度完全抹杀了全部优点)。
本来中华有着不错的文笔,但私还是觉得单纯地写短篇实在是浪费了,而且还是内藏N2地雷的春文。虽然没有说让你去挖坑,但私还是希望你日后写些正常点的比较好。如果单纯地为了雷我们而写春文的话私还是觉得你好好学习算了。要不别写好好学习,要不写点正经点的别再是春文。不要说用什么没时间的借口,时间这东西比抹布里的水更容易扭出来。
大爷你又想祸害一个大好文学青年吗?搞文学我们要大力支持,但是当“作家”这么扯淡的事情就咱们几个完全够了,你说是吧?
宅华你莫伤心。记得几十年以后清算“作家”的时候狠狠往咱身上捅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