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树 断 发表于 2004-8-16 16:28:56

也想不寂寞
最怕相思躲不过
梦里人来人又走
几度花开花又落

也想不泪流
却怕深夜人醒后
窗前风雨敲扣
愁绪紧锁眉头
终是情字情关看不透

(一)

如果,忘记可以治疗伤痛的话,我宁愿抛弃自己所有的回忆,可,那些往事,那些曾有的伤痛,却是怎么甩也甩不开的宿命,一直一直,很多年很多年,这样跟随着我。

大气鼓动,孕育风声,我仰天长叹,耳边那呜咽的风声,断,是你在呼唤我么?断,我对你的思念,你可曾听见?

闭上眼,不愿意再想起,强迫自己忘记,可,脑海里却又屡屡浮现出那张带笑的脸。


(二)

断的出现是在縄树离去以后,准确地说,应该是,我注意到他,是在那之后。

縄树是我唯一的弟弟,而我们的爷爷,便是木叶的第一代火影。对于父母早亡的我来说,縄树就是我全部的一切,他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縄树是个很单纯的孩子,虽然也同样有些调皮捣蛋,但是比起同龄人,却非常努力,他很崇拜我们的爷爷,他常说自己是第一代火影的孙子,所以将来也一定要成为火影,他说“姐姐,这个村子是爷爷的宝物,我要保护这个村子,所以成为火影是我的梦想”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就像有一团火焰,熊熊燃烧着,每当这时,我总是笑着,揉揉他的头发,笑他傻瓜。

而事实上,他的确是个傻瓜,比傻瓜还要傻瓜。我一直叮嘱他,他还只是一个下忍而已,所以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危险可以逃跑。他总是气愤地反驳,说”你怎么能让一个男子汉逃跑呢“,其实他怎么臭屁,充其量,也不过只是一个孩子,在战场上,是没有因为他是孩子就可以侥幸的道理。

于是,那样一天,我一直害怕又一直不愿意去想的那天,终于还是来了,来的那么突然,让我措手不及。

那天下着很大的雨,自来也走过来,吞吞吐吐半天吐不出一句话,我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当下心里一沉,有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一向粗枝大叶的自来也会有说不出口的话,莫非....

我不敢想下去,甚至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只是呆呆地站着,等着他的下文。

半响,从他的口中吐出一句话“縄树他....我带你过去看看吧.....'

我呆愣了很久,然后茫然地跟着自来也,我觉得自己的脚已经不属于自己,只是那样麻木地跟在自来也身后...

縄树就在那里,离我几步之遥,他的身体,被一块大大的白布包裹着,而我远远地望着,却没有走过去的勇气,耳旁,大蛇丸冷冷地说着:“小孩子就是容易冲动过头,特别是收到生日礼物的第二天....'

那一刹,天昏地暗,我的世界在那一瞬间崩塌.....縄树,我可爱的弟弟,他昨天才过完自己十二岁的生日,他昨天才对我说,他要永远保护这个村子,他昨天才对我说,他将来长大了要成为火影.....


(三)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岁月,接连好一阵子,我不吃不喝,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可是,痛过哭完以后,我开始思考,縄树的死,一方面是因为他太冲动,冲在了最前面,一方面,是因为战场上没有懂得医疗的忍者,一旦受了重伤,只能等死。

而縄树,当时受到的并不是致命的一击,他的死,是失血过多,却没有得到即时的救治。

我一直在想,如果,如果当时,有懂得医疗术的忍者在场的话,也许縄树便不会过早地离开我吧。如今,忍者大战日益激烈,看着那些年轻的孩子们在还没有长大的时候就永远地离开这个人世,我的心总会一阵阵地抽痛。如果,如果有医忍的话,便可以挽救很多年轻的生命吧。这样的想法在我的心中越来越强烈。

于是,在忍者大会上,我提出“四人一组地小队,必须要长时间在敌区单独行动,如果能够在小队之中配置一位医疗专家,应该就能大幅提升小队地生存率与任务地成功率,因此育成拥有上极医疗技术地医疗忍者,以及开发医疗忍术,并且确立这种体制应该是目前最紧急的课题”我不想,不想再看多更多更多的孩子过早地夭折在战场上,不想,真的不想再看到了,所以,我提出了这个议案。

第三代火影大人认真地听着我的提案,可回答却让我失望“你说的没错,但现在是战时,要确立医疗体制需要时间,而且目前我们并没有足够的知识,敌人是不会给我们时间的”

言外之意就是否决了我的提议,我一听,火了,这个老头子,把人命当成什么了!火影都这么说了,其余的忍者们也议论纷纷,大致意思也是否决这个提案。

“死老头,你说什么?这样根本不可能.....'我火冒三丈,正要火山爆发,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也赞成她的意见“清亮的声音清晰地飘进我的耳膜,我诧异地回头,众人也诧异地看向声音的来源,或许是没有想到还会有人赞成这个他们认为有些荒缪的提案吧。

说话的是一个有着一头漂亮的银发的家伙,回头的那一刹,我注意到,他的眼神,很清澈,异常地清澈,却又像有一团火燃烧在眼底深处一般,那种感觉.....

縄树,我在縄树的眼底也曾看见过这样漂亮的火焰.....

我不语,想起縄树,不由得又陷入自己的悲伤中,然后,他顿了顿,紧接着,他的声音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在耳边响起:”我不希望让过去丧命的忍者们白白牺牲,我们应该要从中吸取教训才对“

那一刹,我埋下头,为什么,为什么这家伙可以把我心中想说的话全部都说出来,为什么,他的字字句句都让我想流泪。大概,只有同样失去过的人,才能够体会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把。

他如是说着,一字一句,如同一颗炸弓单一般,在忍者大会中炸开了锅,看来这个家伙也是很有来头的吧,因为,有不少人已经不再起哄,而看起来似乎在认真考虑这个提案,连火影老头听了也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继续说下去。

顿时,四周吵吵嚷嚷,而我的脑海里却一片空白,耳朵里只飘进了一个字,他的名字

--断,这个我这一生都永难忘记的名字。

(四)

爱上他,是因为什么呢?是他面对我时那有些许羞涩的笑容么?还是他不经意时露出的温柔?还是他对我说“成为保护大家的存在的火影,就是我的梦想”那一刻起呢?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喜欢他用宠溺的表情揉我的头发,就像当初我对縄树一样。喜欢他用认真的口吻对我讲述他的梦想,就像当初縄树一样。我一直以为,断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为了弥补縄树的离去。一直以为,断可以代替死去的縄树,可以永远永远陪在我身边,一直以为我们可以相依相偎看夕阳西下,看落花飘零。一直到我们老得走也走不动的时候......

其实,我和断很像,都同样地孤独,同样体会过失去至亲之人的痛苦。我失去了唯一的弟弟,而他也在那次战役中,失去了唯一的妹妹。所以,我们才更珍惜彼此,因为对我们来说,对方都是仅有的唯一,在这世上唯一珍惜的人,所以,不能,绝对不能再失去.....

一直以来,因为是第一代火影的孙女,所以大家对我都抱有异常的期待,他们总是认为我是天才,认为我是天生优秀的忍者。而我也一直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就一定要比别人做得出色才行。于是,在众人面前,我伪装着坚强,伪装得完美,可是,天总是不从人愿的。

縄树离去以后,我总是不能集中精神,很容易恍惚,很容易自顾自地陷入自己的感伤中,而忘却周遭的一切,包括出任务的时候。

终于,我不愿意见到的事情发生了,因为我的恍惚,暴露了我们小组的行踪,敌人设下陷阱,想把我们一网打尽,还好我们的同伴营救即时,才侥幸逃脱一劫,可是,还是有不少同伴为此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他们虽然嘴里都没有说什么,可是,从他们的眼里,我看到了失望,那是一种从来不会用在我身上的眼神,那样的眼神让我惶恐,让我害怕,让我开始讨厌自己,让我忍不住想逃离。

于是,我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吃不喝,足不出户,任何人也不想见,包括断。我只是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就像一只蜗牛,以为不想不听不看,就可以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

在我把自己关在房里的第二天,断的突然闯入差点吓得我魂飞魄散,我呆坐在那里,丝毫不理会门外断一声声叫我的名字。过了半响,只听见门轰隆一声,然后应声倒塌裂成碎片,紧接着,断那张熟悉却又似曾陌生的脸与我咫尺相隔。

断走过来,脸上的表情阴晴难定,看不清楚他是生气还是怎样,我心里突然有一丝的忐忑,这,是我从未见过的断,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忍不住退后几步。

他猛地上前几步,一把抓住茫然失措准备跳窗而出的我。

我心里一沉,就像做了错事的孩子被人赃俱获一般地心虚,我低着头,不敢看断的脸。

我以为,他会大声地呵斥我,我以为,他会嘲笑我的怯弱,我以为....

然而,他,只是手一拉,揽过我,轻抚着我的头,对我说

”傻瓜,不要勉强自己。“

那一刹,我埋首在他怀里,泪流满面。那一刹,我忽然明白,唯有在断面前,我不需要坚强,不需要完美,不需要任何的掩饰,我就是我,那个叫做纲手有些笨笨的女子。在断面前,我只是那么一个习惯被他宠溺的女子,只是他眼中那个叫做傻瓜的女子,一个需要他呵护的女子.....

那时候,我才明白,断就是断,不是任何人的代替品。而在我心目中,他,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可以替代,再没有人可以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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