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血的蝎子 发表于 2004-8-17 21:18:30

风吹过发梢,向更远、更远的地方去了。
有的时候我也后悔,如果当时没有去看那场比赛,也许后来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了吧。
可是,那场比赛的门票很贵啊,职业公开赛啊,我怎么忍心舍弃?
这样算是找借口吗?如果真的不希望那些事情发生,我应该是不会找借口的吧?也就是说,多多少少,我还是有些希冀呢,对那些事情。
两张票。问yutta 要不要去,如果我再坚持一下,再强硬一点,他还是会和那个叫什么来着的人去做练习吗?已经无从考证的事了,再怎么说……好象成了 是我纠缠不清。不过那个人……下次一定要记住他的名字。
然后很自然地去问手冢,他说有事情。
是么?大概是不太敢和我单独出去吧,(笑)我有那么可怕吗?难道真的是因为绯闻?还是赶快锻炼越前那个接班人呢?不管是哪样,怎 么样都好……
何必要骗我呢?

所以那天我自己去看了比赛。
全然没有看比赛的心情。那时候我感觉自己像一只被遗弃的动物啊。

几乎是半梦半醒的状态,我自言自语着:[哎~你的主人不要你喽,他去捡了只小猫不要你这个老狐狸了……]
忽然之间我觉得不那么舒服,一种怪异的直觉-- 我一直以为是妈妈遗传的第六感。就在我假意看天的时候,却看见一颗讨厌的泪痣。只有不吉利的人才会长那种东西吧。我想装没看见, 可他却冲我笑,好象我是他们家的小偷似的,他不会轻易放过我。
于是我假惺惺地点头致意。然后他就坐到身边来了。
好在是,他没有带冰帝的其余闲杂人等。
[真是巧啊,青学的不二。]
[你好,迹部……]
[手冢没一起来吗?]
[嗯,你和他不那么巧,这里只有我而已。]
[哦?听说你们在交往啊。]
[交往?嗯……似乎是有那么一回事儿。]
他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我霎时觉得满足,满足得想大笑。这个时候我抬头看天,碧蓝碧蓝,飘过一片云。我从没见过飘得这么快的云。
风好大吗……在那里?

[吶迹部,我们打一场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比赛结束。我们两个却都没有动。我依然看着远处的天空,而他,似乎只是陪我看天而已。
[街头网球场么?]
他站起身,冲我伸出手。让我有一点意外。一边说着[你是在等我这句话吗]一边抓住他的手站起来。然后对他微笑:[不过我不太喜欢很多人。]

会有人想知道当我抓住他的手时的感觉吧?不过实话就是,我当时--没感觉。
也许,如果当时我没有去抓他的手,或者那之后没有和他一起走,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吧?不过当时天太蓝了,蓝得……让我有一点迷失 了。

我跟他到了一个陌生的场地,巨大的夕阳在他背后悄然落下,金色的光辉闪耀在他周围。
我一直无法看清他的表情。虽然直觉上那也许会成为我毕生的遗憾。我任那遗憾发生,再任它像夕阳那般消失,等老了以后再去慢慢品味 。
那时的我一片混乱。我知道在这片天空下的另一个场地上,也有一场比赛在进行。一场不敢让我知道的比赛。
我只能装傻吗?然而我,又很想嘲笑他。
我一直都找不到任何一点可以去嘲笑他,他让我看到的他,不带一丝瑕疵。他做什么都有理由,都会有人说什么[手冢是对的应该遵从他的意见]。在他身边,只是时刻提醒我自己的位置而已。
这么说起来似乎要有一些误解了。我并不是嫉妒他,我只是觉得至少……不要对我视而不见就好了。

最后在迹部毫不留情的一记杀球下结束。他显然很不满。

[你根本就不想打。]
[反正你都赢了,有什么关系?怎么样你都会赢的。]
终于看清他的脸,我保持着微笑。尽管我自己都觉得那样有点落魄。但愿他只以为是我为了输球而沮丧。
然而我错了。
[既然我赢了,答应我一个要求吧。]
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脸,我有点茫然。
[离开手冢,和我交往。]
说得毫不犹豫,好象是既定事实。或者是理所当然。
[我不会服的。]
我笑着,觉得莫名其妙。因为他迹部,是何等矜持的人呀。
[那么关东大会上,如果我赢了手冢,你就离开他和我交往。]

咄咄逼人的气势,随着他的离开渐渐褪去,我这才回过神来,忙大喊:
[你是因为喜欢我吗?]
隐约听到,他说:
[你不必知道。]
然后他的背影隐去在夕阳的余辉之中。
站在原地的我,只觉得啼笑皆非。
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出戏啊?

那之后,在向手冢借书的时候不小心提起,其实本来是打算只字不提的,但是……只是告诉他,以他现在的情况是无法赢迹部的。
不过他好象并不在意。他什么时候拿我说的话当真了?呵呵,也许是我自己一向在开他的玩笑吧。现在看来,那真是件找麻烦的事啊。
当然跟迹部打赌的事情也没有说。我可不希望即将上演的好戏被我加入什么化学反应。或者更确切地说,我其实……是害怕,手冢他知道 这件事,仍然从容应战的话……我该怎么办。
就在比赛的前一天,仍然是我一个人回家。我想如果和他一起走的话,兴许我会忍不住泄漏秘密吧。不过还好,他大概是带着越前做些特 殊练习去了吧。
忽然闲想起一句话--
越前是他的第二春吗?
嘻嘻,不禁笑得捂起嘴来,连眼泪都快笑出来了。真是,拿他当老头子看了啊。
现在的我对他来说,是个有严重代沟的家伙吧。应该说是个严重的负担。还要害他穿越半个训练场,走到我面前对我说今天有事自己回家 ,害小不点在旁边不耐烦地颠球。我还真是个不小的累赘啊!哈。
他们两个的关系,我至今还没有看透,加上momo,对我这样一个14岁半的男生来说,未免太过复杂了。在大家都没有表态之前,又能做什么呢?
今夜星光满天,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但愿比赛都能顺利。
……无论结果如何……

带血的蝎子 发表于 2004-8-17 21:22:48

第二天的比赛中,握着沾满taka桑鲜血的球拍,我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心在哭泣,yutta在那里,我很想叫他下来然后伏在肩膀大哭一场,然而我是哥哥,我应该让他看到的,不是这个。
我要打一场,让yutta,椅子上的越前,台上的手冢,还有那边的那一位好好大吃一惊的比赛。
只是天真可爱的jiro被我耍了。
其实我挺喜欢他的,那么纯真的人,很难遇到了。冰帝的人看上去都好象很大的样子,说的却是些幼稚可爱的话,相比之下青学的那些小 孩子,心里却盘算着高深莫测的事。
忽然想到迹部他,就是在那样完全不同的环境里长大的吗?台上的他比那时候平添了几分王者的覇气,露骨的傲慢。
这样说来,那个时候他似乎在有意隐瞒他的傲慢,是么?

回头看向手冢,只见到他和越前离去的背影。果然,还是找最信任的人……
我眯起眼睛笑了,这样的笑容没有把jiro吓跑,真是庆幸。看来我的伪装术可以升级了。如果看着越前和手冢并排走来的时候还是若无其事,我就能连升两级吧?

momo在大喊,不过他看来不是认真的,我相信,他是青学里面最单纯、最没有秘密的一个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在这种情况下,我应该也有所了解了吧。
我一直调侃着,不敢直视的现实……
当我开始成了他的陪衬,再也刺激不起他的战斗意识的时候,这个事实就已经在我面前展开了。就算是我心甘情愿去做配角……最终还是 变成了负担。他不需要背景,他需要的是挑战。是我自己选错了方向,或者说,是我的本性,已经被他厌弃了。
我又何尝没有讨厌过他呢?所以说这是公平的,一分两半。我没有力量改变,而他,有了越前的话,或许也再不需要什么了。
--我死也要打倒你--
这种话我永远都不会说的。不,应该是只有越前才会说吧。
如果说失去的话,从我输给他那一刻起就开始了。并不是因为越前,也不是刚才,是很早很早以前,就发生的了。

凝神注视着比赛,我知道迹部想要干什么,然而又有点不真实。我总觉得他是在开玩笑,手冢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他翘掉的。也许他只是想 玩?或者因为我刚才玩得太过火,想向我炫耀?难道我真的就像他的……囊中之物吗?
可是……连我都……很疼啊……
[不二前辈。不二前辈……]
[哦?嗯……]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笑出来的,一定很难看。到最后干脆不要笑了。
起先和迹部比赛,只是一时心里别扭想报复手冢,然而这样受伤的只有我自己。我知道的。
所以当他倒下的时候,我和所有的人一起冲出去。说着大家都要说的话。退回普通人的位置。
然后,自然是越前,说着和我们不一样的话,让他的眼中重燃光芒。
一瞬间我好象要死掉一样,窒息住了。
有些东西,是注定要放手的……这话是谁说的来着?
不管是谁,那个时候给我的安慰……我很感激。

我看向迹部,完美的他终于露出疲态。他一直紧盯着手冢,不再看我一眼。
我明白,就连他,也不是在为我比赛。无论我存在与否,这场比赛都会如此,命中注定的……命运的安排。
无论是对哪一方,都是一场畅快淋漓的比赛,是一场[太好了]的比赛。
而我,似乎被不小心卷了进去,却无关大碍。不管结局如何,我相信这是命运的安排。
我试着把自己抽离,试着靠近yutta,否则一向从容不迫的天才不二,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令人惊诧的事。
不停转移实现,专着在选手的分析上。
最后一球,落网。
手冢看向天空的表情,还是被我看到了。是败给命运的表情。战胜了自己的精神,却败给了命运,那是很可悲的事。
我只能说到这里,否则的话……



2

伸出手,去碰触那风,它却从指缝中溜走了。
得知他要去九州的时候,我也说不上是什么心情。
那不是他亲口告诉我的,这一点,仿佛在确定我们的关系。这如我所愿,也如他所愿。但愿是这样。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因为这个小小的 改变而受伤。
现在想起来,如果比赛之前我把那件事告诉他,能改变多少呢?既然已经比完了那现在问问他也没关系吧?假装开玩笑这种特技我刚刚才 连升两级呀。
然而当他在我面前出现的时候,这个一本正经的人并不知道,他输了比赛,也输了我。
或许他本来就不曾拥有我,也谈不上[输掉]。这是没有的事,是--无稽之谈。

他是故意留下来等我的。也许他马上就要摊牌,或者说些让我忘记他的话。总之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他看我的眼神从来没有改变过,直到现在也还是那样,但是之前我为什么没有发觉呢?冷冰冰不带一丝情愫,是恋人之间的眼神么?
也许是我太过幼稚,可是……别的方面呢?又有哪里像恋人了呢?然对于这么年少的我们来说,又怎么能证明一段感情呢?
我开玩笑逗他讨好他想办法让他注意我,对,我是做到了,他同意做我的恋人了。
然后呢?
我真正想要的呢?
我得到的又在哪里呢?
我不是个伟大无私的人,做到这种程度我就裹足不前了。果然还是不适合他。

我知道我应该放弃,也知道接替我的人--不能这么说,因为我还不曾有过地位--总之是越前不是我!
现在他要摊牌了,之后就离我而去,趁此机会把这段没来由的感情处理掉,在我还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在什么都不曾给过我的时候!
我不想听对不起,也不想要再见。
不想听,就因为他就在我眼前,所以我什么也不想听!


[吶tezuka,有事情的话,会发短信来的吧?]
[嗯。]
好象是意料之中的答案,然后满面堆笑望着他。
[你……很高兴吗?]
[嗯。]老实地点头,[马上就可以坐上single1的宝座了啊。]
沉默。
我和他之间惯有的,永不结束的沉默。
我也想说些特别的话,却说出这么一句。特别的人……还真是做不来啊。那句话飘散开,再也找不到了。无力的我,无法给他力量。
白茫茫的路灯下,弥漫着厚重的无奈,慢慢沉淀下来。就在我周围清晰可见,凝固住语言,和任何有所表示的动作。于是当分离就摆在眼 前的时候,我又一次逃避了。
怪只怪,那一夜没有月亮。

[嗯,实在对不起,恐怕不能去给你送行了。]
他微微一怔。
我低着头。
[因为那天yutta刚好要回来……]
[哦,又是……yutta啊。]
嗯?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没什么,不去送也没关系的。]
[嗯,我想也是。]笑了,[送你的人很多嘛,而且,无论如何都会回来的对吧?]
他点点头。
[吶,我到家了。再见吧。]
他转过身,走远,消失在风里。
那一天,我在夜下站了很久。

我骗了他,正如他骗我一样,yutta没有回来。我是和迹部约好一起看公开赛的。
天气好得令人心情愉快,我放弃思维,尽情享受微风的抚慰。赛场上激烈争夺的两人,在我眼中时空倒转。就算是不再思考,思念他却已 成了过早养成的恶习。
习惯这东西,是会腐蚀人类的。
[不去送行没关系么?]
[没关系的。]
侧头对他微笑,发现他其实……是个很帅的男人。
[你没跟他提这件事吗?]
[什么事?]
[什么嘛!这么说他还不知道你跟我交往?]
[哦……是呀,为什么要告诉他呢?]
[你不是和他交往吗?]
[吶……骗你的。]
看着他哭笑不得的表情,想起jiro 跑到他面前的那个时候,他就是那个表情。真是个……有趣的人呢。不自觉地,笑得很开心。没想到在这样的日子里,还能有如此真心的 笑。

忽然瞥见头顶飞过的飞机,愣了一下,迅速转开视线,然而似乎还是被他发现了。
[你不恨我吗?]
看着他笑,摇摇头。
[如果是我,也会这样的。]

尽管是这样彼此安慰着,但我也知道,我和迹部之间,并没有嘴上说的那样的关系。
在赢了手冢之后,他没有主动找我,我和他是赶巧在街头网球场遇上的。姑且当作是命运的安排。他说我很狡猾,故意躲他。我说那不还 是被你逮到了么。于是我们就开始交往了。

带血的蝎子 发表于 2004-8-17 21:26:42

第一次约会就是今天的公开赛。
我对他来说其实也不过是个新鲜的对手,就像手冢当初选择我一样,是对我这个[天才]名号的好奇。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天才。他们都是一样的。
然而我还是遵守诺言了,我还是抱着一线希望的。
至少他是个会说、会笑、对我的笑话有反应,也会说笑话给我听的人。


[嗯,今天不了,马上就要比赛,很麻烦啊。]
[是佐伯么?]
[嗯。]
[小时候的事你还记得?]
[嗯,那个时候我和yutta,你和他。我和佐伯比较熟,和你却几乎不认识。]
所以佐伯搬家之后,我和迹部就没再联系过。幼儿园时候的事了。

[你还记得啊,我都快忘光了。]
[哦?当初说好不要忘记的。你赖皮啊。下次我就告诉他让你请客。]
[好啊。顺便告诉他我们的事。]

低声笑骂他臭美,回想起小时候的事情,记忆早就模糊了。我所记得的也不过如此了。没有什么是不能忘记的,对么?就算再开心再痛苦 ,除非当时就死掉,否则岁月这个东西,是不论三七二十一就把一切都冲淡,把那些珍贵的东西漂白、漂白。直到消失为止。
被洗涤了的过去,剩下的都是闪光的美丽的东西,虽然如此,但它们不能用来记录什么,因为已经不再完整不再真实,只是用来缅怀,或 者自我安慰而已。
与其不切实际地祈求记忆的永恒,我更希望用这份虔诚,祈祷一切可以重来。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无论如何也要赢他,说什么也不放开他紧紧抓着他再也不放手!
然而错过的……错过了。
自我头顶飞过,迎着风,心里怀着那个唯一特别的人,飞走了。
我还在原地,试着--改变着。

[喂,你在想什么?随便玩玩没关系吧。]
我笑着答应。
[反正你也总是在玩儿。]
他笑着补充。
[你难道不是吗?]
于是就笑着你来我往地打球,他的球掩藏不住傲慢,刁钻就是他的风格。本身他就没有义务调教我,只是互相切磋彼此互利的行动而已。

[我想,可能追不到吧。]
[其实,那是不一定的。像这样!]
我承受着狠辣的球,想着如果我的手有伤的话……

[你实在太轻易就放弃了。]
[很多人都这样说。]
[是和那个人打球留下的毛病么?]
什么时候手冢……成了[那个人] 了?(笑)我想在我和迹部之间,还是存在着他的影子,连迹部都感觉到了。是我的问题,我身上留着太多他的痕迹,难以一下子就抹去 。
[不是的,在那之前我就是这样了。可能是我太养尊处优了,来,给我一些教训吧。]
我,又撒谎了。
迎上去,追那些刁钻的球。

[和佐伯比赛完之后,我们找个机会好好打一场吧。]
[嗯,在那之前你要请客。]
[哼,你这家伙,真是不懂得约会。你和他没有约会过吗?]

……嗯……
[不是说过,我和他没有交往吗?你忘记了吗?]
他哑然了片刻,然后扬起嘴角,目送我进家门之后离开。
我跑上二楼看着他走远,据由美子姐姐说,我[莫名]地笑了。

比赛那天迹部在看台上。eiji问我在看什么,然后他也看见迹部,忽然说[好好表现给他看看吧]。
[嗯!]
我眯起眼睛,然后冲佐伯走过去。
[嗨,fuji,没想到和你在双打相遇啊,好久不见了。]
[嗯,好久不见。吶,迹部他把你给忘了呀。]
[哦?真可恶。哈哈,待会要把他吃空!]
呵呵,老样子。

eiji闪着大眼睛:
[没什么,好好干吧!]
[嗨嗨!]
于是就这样混过去了。其实我不想对他隐瞒,也许他会说出些让我感动的话来,可是当我转头看向台上的他们,我忽然说不出口。也许是 因为越前的冷眼,让我又想些不该想的事。
无论如何……我知道这样隐瞒他们不好,但是坦白的话,我也觉得不安。

最终我们是赢了佐伯,微笑着和他握手,说着[你变强了]。幼儿园时候经常握着的手,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笑)我在说什么呀?难道我是老头子吗?
趁着yutta 也在,刚巧借机溜开,发现迹部和佐伯早就聊上了,刚要过去,忽然接到他的短信,上面写着餐厅的地址。我想他大概明白,青学的人现 在还不欢迎他。甚至可以说,是恨他入骨。
而我,是一个小小的背叛者。

和yutta一起赴约,只有迹部在那里。
[那个家伙,吃白饭还敢耍大牌。]
[他一向这样啊。]
捂着嘴吃吃笑起来,脑子里胡乱地想过去的事。
忽然之间想起佐伯曾经……向我求婚过。然后又不停地笑着。幼儿园的时候,真是挡不住的可爱啊。不记得是在哪一天,具体是什么情况 下,周围有没有人作证,只记得当时刮起一阵奇怪的风。当天又起了台风。
第二天我还笑说都是他胡乱说话闹的。
正想问迹部的时候,当事人终于来了。
[你可算来了,再不来fuji就要笑到断气了。]
[他断气当然是你的责任!]
[嘁,总之你赶快给我坐好。]
[你少命令我。yutta,又见面了啊。听说你的网球大有进步啊。]
[那个……还要感谢观月桑……]
观月吗?记住了。
记住那个不可饶恕的人名之后,我看yutta确实有些不大对劲。

[不是……老哥……你不会真的是和迹部桑……]
面对他诧异的表情,还有佐伯睁大的眼睛,我用了橘杏那一招。微微一笑。

[让你失望了,是真的。]
[啊??迹部!你给我说清楚,当初明明是我先求婚的啊,你怎么能趁人之危?]
[什么叫趁人之危?]
[喂!你当初只知道没胆量的暗恋……]
[你给我闭嘴!]
我吃了一惊。眼看着迹部脸上拼命压抑的红晕,忽然觉得好笑得不行。这不是和……momo&kaido一样吗?
[老哥,这个时候你还笑啊?!]
yutta慌忙地拉着他们,好象大石妈妈啊。……儿时的朋友又那么开心(开心吗?||)地聚在一起,真是幸福的事啊。
就在我笑得弯下了腰的时候,忽然闲想起九州的[那个人],他现在……
就在那一刹那,[莫名]的伤感席卷了我,涌上眼底。

带血的蝎子 发表于 2004-8-17 21:29:59

2

迎着风伸出手,忽然觉得,凉凉的感觉,非常不错。
很多年以后再见到迹部,妈妈说他那颗痣还是没变。我笑问那要怎么变法。意外地发现这句话,让他们两个都有些下不来台。
这时候佐伯抢着说[我呢我呢]打圆场。笑容终于又回到妈妈脸上,说他变帅了他们两个都变帅了啊。这回轮到我问[我呢]。
虽然气氛仍然很不错,但我却不能为刚才的事情释怀。
我什么时候说话也尖酸刻薄了呢?
趁去厨房的时候跟妈妈说对不起,她笑着说不必道歉。然后她说知道我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不能帮我分担很抱歉希望我能勇敢地挺过去。 说得像什么英勇伟大的事儿似的,让我觉得有点好笑。
其实不就是失恋么。
虽然不得不承认手冢离开对我的影响,但既然他本来就没有真正占据我的生活,也就不存在[失去他的关怀就无法生存]这回事。如果不想给妈妈他们造成困扰,现在正是我重新开始的时候。或许应该换一种眼光去审视周围的人。
至于心里的那一部分,就随着风,慢慢淡去好了。

之后送迹部和佐伯出来,因为觉得气氛尴尬,于是硬拽着yutta一起,结果发现有佐伯在的话,根本不必担心没有话题。
他开心地说没想到大家都把网球坚持下来了,然后迹部就抬杠说你没想到的事儿多了。然后两个人就你一言我一语各不相让。
我在一旁不停地笑着,yutta则在东张西望。经过街头网球场时看见那个叫观月的人,yutta就跑着去跟他打球。而那个观月用暧昧得讨厌的目光看着我们,让我不得不继续对他视而不见。
听到他在背后跳脚,我咯咯地笑起来。

就在这时候,一直争执着的那两个人忽然提起手冢。让我心里又咯噔一下,笑容顿收。

[大概……全国大赛之前吧。]
扫过迹部的脸,却再一次因为夕阳,没有看清他的表情。
[真是可惜。]
吶,真是……可惜。

到了车站佐伯也离队了,临走之前还莫名其妙地说,如果迹部欺负我一定要告诉他,等等等等之类的云云。我笑着回答好啊,今后多联系 了。于是他就这样走了。
天蓝色的公车开过身边,风轻轻撩起发梢。忽然闲闻到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记忆中的,特殊的无法形容的味道。很多年没有再闻到过了 。
不由得张开眼,怔怔地望着公车的方向。
那车已然消失在橘色瓦砾的居民区里。
一点也没变呢。他还是这么喜欢开我的玩笑,就像当初求婚一样。我想如果我真的答应会闹大笑话吧。现在还在说着这样的话,只有他还 当自己是孩子吧?

[吶,atobe,是真的吗?]
[嗯?]
[关于暗恋的事儿……是真的吗?]
[那个……别听那家伙胡扯……]
[嗯?开玩笑开玩笑。]
我[噗]地笑出声,吾着嘴没去看他的表情,因为……夕阳还是那个角度吧,反正也看不到的。
我果然是太轻易就放弃的类型呀。
歪着头,感觉笑得有点自嘲。


嗯,如果是我送他回家的话,他会觉得很丢脸吧。
以前手冢他,说过同样的话呢。
虽然是这样,但还是忍不住问他原因。也许我心中所希冀的,只是他们两个有所不同罢了,在还能控制自己的时候,我希望能确定这一点 。

[因为,让喜欢的人待在身边太久,会不舍得放开。]
[吶……是啊……]
……

告别迹部之后,回到街头网球场,一个人都没有了。这才注意到天都黑了啊。忽然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还是不肯等我啊,yutta。]
[你在叹什么气啊,白痴老哥。]
转过身看见yutta拿着一罐汽水,[你是专门留下来等我的吗?]
[不要说这么白痴的话!]
[哎,开玩笑的,等等我啊……]
吶,看来今天,真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啊。

习惯是会腐蚀人的东西,尤其是我这样懒惰的人,很容易为一点点小感动就迷失自我了。
习惯早上更早一点起床,在岔路口选择更远一点的路上学,然后等待迟一点到那里的他,保持着比朋友近一点的距离。
[那就放学再见喽。]
[嗯,再见啦。]
唯一遗憾的是,自从那次之后,迹部他再没碰过我的手,离得很近却没有任何亲密的动作,是好朋友或者兄弟才那样,不是吗?
然而要我主动……我已经没有勇气了。


是大石妈妈。
[吶,没什么。]
转身,我想要离开。因为他那双清澈的眼睛,满是关心的……让我不太敢面对。

[嗯?什么也没有啊。]
[那为什么不去送行呢?我想他应该是很希望你去的。]
[那天yutta回家了啊。而且……也不是非要我去送不可啊,他其实不是想要我去的!]
[这样啊……可是还是有什么事情吧?fuji,你最近不太一样。]
是啊,我是不太正常。
怎么会这样呢……我一向不好争辩,可刚才我却非常着急想要澄清那句话。他真的不是想要我去送行的啊。的确是有个他想要见却没有见 到的人,但那个人不是我不是我啊!
我不想再背负他的影子。从来也不是我的东西,为什么非要让我背着,我已经累了,累得快没勇气重新开始,
我想要……自由……


[那taka桑呢?]
大石凝固的笑容让我觉得有些残忍,于是圆场道:
[呐oishi,你真的觉得那些小孩子和我们一样,只喜欢身边的男人吗?不是说距离产生美感吗,你说呢?]
[呃……嗯,fuji……]
[我们也还是小孩子啊。]
[……总之,不要伤害自己,也不要伤害了别人。]
[那我……尽量吧!嘻嘻。]

带血的蝎子 发表于 2004-8-17 21:33:12

中午的时候eiji问起手冢有没有给我打电话,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好象[没有]二字在那个时候,显得特别残酷。
于是只好笑说他还是多休息比较好,和我说话太多会很累。
接着eiji忽然睁大眼睛说了这么一句话:
[要是部长他有什么对不起你的,要讲出来哦。我们会声讨他的!]
虽然知道他说话一向天马行空的,但还是很惊讶,让我笑了好半天,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难道要一边跑圈一边声讨吗?]
[你不要这样打击人家嘛!这不是为了你吗?]
打击?呵……到底是……谁在打击谁啊……
[吶eiji,我和他,已经结束了。]
[什么?不要开玩笑啦!不就是没接到电话吗?没关系没关系,打过去不就完了?我不会笑你啦!]
被这样一说,原本打定主意要说的话,像口香糖一样哽在胸口,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为什么要这样说呢,eiji?我不怕你笑我呀。]
他用大拇指蹭过我的眼角,答非所问地说,[你的笑呀,越来越寂寞了呢。]

我寂寞吗?
我怎么会寂寞呢?早上和另一个人一起来,放学和他一起走,在家有姐姐妈妈,周末有yutta,在学校有eiji,我怎么可能有时间寂寞呢?
然而eiji的话却让这莫须有的[寂寞],萦绕在脑闲挥之不去。
手指触及衣兜里的手机。我想应该用它来给我一个否定的答案。
要按[确定]的时候,他刚好打来。

[喂,我是atobe,不好意思。今天一二年级特训,恐怕会放得很晚。]
[是为了选出下届正选吗?]
[嗯,200多人很麻烦呀。真是抱歉了,不能送你回家。]
[哦……没有关系,我可以自己回去。刚好明天要比赛,你……会来吗?]
[……]
[……]
不知道为什么,他没说再见也没有挂断。而我,是真心的,不想要挂。或许刚一挂断耳边就会听到那声[我寂寞吗]。我……不想听。

靠上栏杆,迎面吹来凉爽的风。我微笑着。

[嗯,那,下午见。]

冰帝的网球场比青学的大了二分之一,休息室也有三个,感官上真是气势浩大呀,不愧是有悠久历史的名网球部呢。
没有看到迹部。我冲忍足打了个招呼,刚要开口说话,却被突然横冲出来的人一把抱住。
[唉!!这不是青学的不二吗?哈哈哈哈!]
[嗯?你好呀,jiro。]
[嘿嘿,你记得我的名字呀。]他不好意思地搔头,[既然来了我们就比一场吧!嘶,好期待呀!]
[嗯吶,不用做练习吗?这样不会影响其它的人?]
[没关系啦,趁atobe不在,我们赶快比吧!]
他笑着把我拉进球场,刚打了几个球,忽然听见场外悉悉碎碎的声音,迹部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那里,我竟丝毫没有察觉。
我认真了么?
和满头大汗的jiro?


我愣了愣,目光扫向周围,只见忍足他们都格外严肃。
看样子我是真的认真了呢。到人家这里来干这种事儿,不是明摆着挑衅么?
感觉有一点尴尬,我只好摆出招牌傻笑。
[诶?真的有比赛吗?那我们去看吧!哎!atobe!我们明天去看比赛吧!]
[你是去那里睡吧?]
[反正在哪里都是睡,就让他去呗。]
jiro一边擦着汗一边乱七八糟地保证不会睡觉。
我微笑着,真心地觉得他可爱。和我理想中的yutta非常相似。

忽然想起,如果不是因为我,yutta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口是心非的别扭小孩吧?应该是和jiro一样单纯可爱又直接吧?虽然竭力地宠爱他,仍然不能弥补带给他的伤害。
他是唯一让我感到欠疚的人。无论如何,没有人能动摇他的地位。
干说[一踫到yutta我就会失去原则],然而对我来说,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啊。


[嗯,yutta……]
[是想见他了吗?]
[……只是看到jiro想起他而已。一相情愿地想要见他,总是会给他造成困扰。]
[这样啊,说是练习网球不可以吗?很多人都梦想着和你练习呢。]
同时看向jiro,相视而笑。

[吶,yutta嘴硬得很。]
[知道他是嘴硬就不要难过了。]

看来这一天,老天爷真是不断给我惊喜呢。没想到他会知道我的想法,也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安慰我,更没想到他竟然不责怪我。对多 少有点恋弟的我,迄今为止这是最好的待遇了。
[吶atobe,还没有人愿意听我提yutta的事儿呢。]
[哈哈,大概是害怕你不正常的样子。]
[哦?嘻嘻,一提yutta,干就一脸狡猾,eiji一脸乏味,taka桑一脸茫然,oishi一脸天塌下来了。]
[这样……那,他呢?]
[他?诶……他什么时候有过表情呢?]
我想我该试着证明这一点。怔怔地望着地面,却发觉不是因为怀念,而是关于手冢的样子,已然交错模糊,记不起来了。
不禁皱了皱眉。

迹部握住我的手,笑得温柔。
[去和忍足他们打球吧。]
[忍足是双打呀?]
[和我一对,不好吗?]
我笑了,感觉到一阵刚巧经过的风,吹得柔柔的。
那一刻,我竟是那么、那么渴望着……他的拥抱。

带血的蝎子 发表于 2004-8-17 21:37:11

4

风从远方袭来,苦苦支撑着,停在半空中,如果撑不下去,会被谁接住呢?
当上single1之后,一下子闲得不行。是生是死都交给越前好了。这一点,我比手冢更早一步做到了呢。
时常检阅自己的感觉,我发现并没特别嫉妒过越前。大概因为他是孩子,而且他对手冢那种若即若离的态度,连我都觉得好奇。
由美子姐姐说样样相克的人就是命中注定的人。
只是那两个人都过分迟钝了。大概像这样……把关于手冢的事情当作连续剧来看,会很有趣吧。
拉开窗子,晨风有一点凉,带着秋的余韵。阳光变得淡了。我的仙人掌因为天气变凉了,最近都没什么生气。眼睁睁看着这样的它,不禁 产生不祥的预感。
也许有个人正和它遭受着同样的--渐渐衰败的--痛苦。

下午换好衣服之后出门,和迹部约好一起去打球。我不太喜欢他来接我,因为妈妈总会说一些[周助就拜托你了]之类酸溜溜的话,我想迹部也许会不好意思。而且,如果在约定地点之前遇到的话,那种偶然相遇的感觉非常好。
然而今次给我这种感觉的却不是我想见的人。
在街口拐角的露天咖啡座,我看见了那个叫观月的人。令人惊讶的是他对面并不是yutta,也不是圣鲁道夫的任何一个人--而是不动风的伊武深司。
我之所以注意到观月,虽然不甘心但还是要承认,他的确是个很有吸引力的男生。与其说他漂亮,不如说他很会打扮,简洁而又华美,足 以吸引我这种视线到处飘的人了。
深司的嘴巴一直微微地动着,脸上却似凝固了一般。后来观月张口接了一句。深司竟然眯起眼睛微微一笑。

瞬间我的脑子有秀逗了的感觉。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啊?这么说世界上人人都会笑了啊,那我不二周助的唯一特点岂不是毫无价值了?
不过,既然观月是和别人在一起,那就不是和yutta了。哦也,太好了!

[心情很好嘛。]

虽然这样说,但迹部他绝对不会输给我,因为他今天看起来似乎别有目的。
[吶atobe,你和佐伯比赛过吗?]
[你又想东拉西扯来分散我的注意力吗?]
[哎呀,被你发现了啊,不过你那么强,会在意这点雕虫小技吗?]
忽然他不再说话,很显然他这次非常认真。于是我也只好在他的二段式扣杀面前,用了巨熊回击。他很满意地冲我笑着,风从他的身后吹 来,仿佛能闻到他的味道。我不自觉地笑了。
这一刻,实在太快乐了。

终于我还是输了,不过这一次输得很英勇啊,逼他逼得好紧,不知打了多久,天色都接近黄昏了呢,绚丽多彩的,很漂亮。
[你变强了好多呢。]
他一边擦着汗,一边睁开一只眼睛孩子气地看着我。然后和我并肩坐在球场边上。
[那不还是输给你了吗。]
[嗯……既然我赢了,可以这样吧……]
[诶?]
思维还没有翻译清楚,嘴唇已有了湿热感觉。心里[怦怦]不知所措,我只好任由他的气息在唇齿闲掠过,意外地温柔。我只能感觉着他的味道包围了全身,之后闭上双眼,什么也不愿去想了

夕阳很美,晚霞很绚丽,风很轻柔,我……
他几乎没有离开我的嘴唇,道出一句让我更加慌乱的话:
[第一次吗?那么……再有纪念意义一点吧。]
我有点无助地轻抓着他手臂,紧闭双眸等待着更深入的吻。却如晴天霹雷般地听到一个声音--

跃跃欲试的快感戛然而止,我的手重重地掐了下去。迹部却像没有听到似的,继续忘情地吻着,直到我微微躲了躲,他才意犹未尽似的离 开,然后轻轻笑了笑,转过身对着来人道:
[好久不见啊,tezuka。]

这转瞬闲的变故,对他们俩来说似乎稀松平常的样子,而我却像触电一样呆立在当地,说不出话来。使劲地想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可脑袋却像生锈了一样,疼得难以忍受疼得无法呼吸疼得整个身心都颤抖起来。我无力地低垂着头,只感觉吹在身上的风很凉。耳边的声 音很混乱,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我知道早晚我们还是会再见,却没想到竟是在这样一种状况下……


[嗯……吶,好久不见,tezuka。]
我这才看到大石也来了,用那种我无法承受的目光看着我,像是看一只狼嘴边的羊。我不清楚自己是什么表情,可从大石的目光来看,我 那样子一定很让人愤怒吧。

于是……我又微笑了:[那个……你们怎么来了呢?]
手冢直视着我却不回答,好象我是个叛徒一样,我不想感受他目光的温度,若无其事地更加靠近迹部。
最后还是由大石道:
[我们给你打电话,你没开机。刚刚去过你家,伯母说你在这里,于是我们就来了,却没想到……fuji,你这是……]
他看了迹部一眼,没有再说下去。
[哦?手机……没电了。]
迹部忽然搂过我的肩:[既然已经见过面了,那我们可以走了吧?我和fuji还有更加精彩的节目呢。可以吗,tezuka?]
手冢仍然直直地盯者我道:
[不要问我。]
那一刻,我窒息了。

我像是被海浪席卷了,又像是被天上掉下的花盆砸中了,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一股脑堵在胸口。我只想赶快离开,离开他的视线他的味道 他的温度,就当他是高压电厂,再不逃开……我会死掉……
我怎么……这么不争气呢……
收拾好球拍,迹部拉着我的手离开。
没有[更加精彩的节目]。
一路迎着风走,夕阳划下完美的句号。慢慢地有路灯亮起来。
很意外地,我们聊了很多,比平时还要多得多--除了比赛,除了网球,除了手冢。
我告诉他最近要和yutta去北海道滑雪,问他要不要去。他想了想说最近很忙。我想他是为了冰帝下届正选的事,于是没有强求。

终于到了我家门口的路灯下,我停下来回望他。白色的灯光让他的脸蒙上一层淡淡的霜,表情变得扑朔迷离。朦胧中,他开口道:
[最后一次啦,让我好好看看你吧。]
[嗯?最后一次?]
[ 嗯。他不是回来了吗?你和我交往的前提就是他不在呀,既然他回来了,我就把你还给他喽,虽然不舍得,不过……勉强你实在太罪恶了 。]
说完他摸了摸我的脸,意味深长地笑着。我不明所以。
[等等,atobe,我有事情要说……]
[嘘……我先说好吗。tezuka说他的伤快好了,你刚才没听到吧?嗯……现在该你说了。]
[这个就是……更加精彩的节目吗?]
[呀,没关系,不用担心我,你开心就好了。不要假装笑得很大声,你还是温和一点比较自然。刚才那样很吓人的哦。]

[可是……]
[诶,你是要说那个吻吗?啊……那个在冰帝很流行呀,没想到青学的人都很保守呢。]
我刚要开口,他又接着道:

带着笑,他转身离开。

他扬了扬手,头也不回地走远--消失了。
从此,消失了。
最终我也没告诉他,他吻我的时候,我的心跳不已。

仙人掌已经奄奄一息。
望着天花板我睡不着,忽然好象哭,却哭不出来。
我很没用,对吧?
如果真的回到手冢身边,我该不该高兴呢?我对他到底是喜欢?是习惯?还是……我还不懂的那些东西呢?再次和他交往,是新的开始, 还是错误的继续呢?

那么迹部呢?离开他我该难过吗?到底我……如果我能再清醒一点,会明白他的笑是什么意思吗?
我现在,就叫做[迷失]吗?
掌心还有另一只手的温度,不禁紧紧握住。但我想要挽留的,究竟是一只手,还是一个温度?
我真的……完全不了解我自己。
推开窗子,让风吹进来。
然而这一夜,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没有风。

第二天早上我仍然走了与迹部一起走过的路。因为我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内心本能地想要保持原状。
来的人却是手冢。

带血的蝎子 发表于 2004-8-17 21:40:22

[吶tezuka,今天会有雨吧。]
[嗯。]
一路,努力微笑着,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吶tezuka,你比以前……变白了呢。嘻嘻。]
[……是么。]
我笑着拦在他面前。
[昨天的事……你吃醋了吗?]
[怎么会。]
[吶tezuka,你吃醋吧!你吃醋好不好?]
[……你闹什么啊?]
[哦?算啦。那,下午练习的时候再见了。]
他,还是没有变呢。

结果下午因为下雨暂停训练一次,大石只是告诉我就和英二离开了。英二眨眨眼睛等我来解释弥漫在我们之间的诡异气氛,然而就凭我,又怎么能解释得清呢?我笑笑,目送他们离开。

[是要去给你开欢迎会吗?那我们要快一点啊。]

[嗯?还不走吗?]
手冢撑起伞,走到我旁边。
[和越前比一场吧。]
[……好。]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笑了。我忽然有一种兜圈子的感觉,是到如今,他还是念着他的呀,这么明显的事儿,他怎么会刊不明白呢?
到头来,我想改变的事儿一件也没有变,真是……让人筋疲力尽

[下周和我一起练习好吗?]
[啊?下周啊,下周我都不在呢。要和yutta去滑雪。]
[是么……能不去么?]
[嗯?]
[是yutta的话,不去也没有关系吧?]
[你在说什么啊tezuka?当然有关系啊!yutta是我亲弟弟啊!]
听他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我不禁有些急躁,想要草草结束这场对话,脚下越走越快。
[既然是弟弟,那以后还有机会,不是吗?]
[什么啊?已经答应yutta了啊!tezuka你胡涂啦?我什么时候对yutta说话出尔反尔?]
[是吗……yutta应该会理解的吧。]
[够了!] 我站住,直直地盯着他,如同他那时看我一样。
雨纷乱地下着,搅得心里乱七八糟。我知道自己很异常,却一点也不想去控制了。
[每次都是yutta,不是吗?是你的借口吧。]
[你在说什么啊?!]
[对亲弟弟这个样子,你不觉得不正常么?]
[够了!]
我突然卸下背包狠狠地砸向他,然后不顾一切地冲进雨里。我没有听见他叫我,他也没有追过来,我想他可能以为我会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不正常]之类的话,绝对想不到我会这么失态。
因为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我那时候,也许打到了他的左臂。

那一次,我完全体会了雨水的冰冷,那好象是我见过最大的一场雨。大得打在身上都疼,疼得站不起来。脸上湿湿的,不知道哭了没有。
我明明应该是愤怒的,却总觉得委屈。居然有人诋毁我对yutta的感情。
但那个人是手冢,我会哭吗?完全不了解自己的人,在这种时候真是吃亏呢。
后来的事情我不记得了。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家里,发了三天烧,退烧了也没有上学,直到周末,和全家人一起去了北海道。本想清静一 下,谁知yutta不仅带了行李,网球拍,竟连观月也带上了。我想,这下恐怕真的要混乱了。

带血的蝎子 发表于 2004-8-17 21:44:36

5

我想要到风吹得到的地方去,我想知道你在不在那里。
满眼的皑皑白雪,进得伸手可及。每一年都是,一踫到如此洁白无暇的雪,好象心灵也得到净化,所有我不想要的--痛苦、怨念、嫉妒、孤独,都在这一天被洗净。
所以,无论如何,我相信自己的干净的纯洁的,甚至是--简单的。
我只是想要得到什么的时候,就会有所行动的人。但绝不是非得到不可的人。
对于手冢,在他离开的时候,我就已经放手了。如今他又回到我身边,只不过是再给我一次分离而已。我命中注定的--与他无缘的。

想着想着,已经忘记正踩在滑雪板上,风正卷着雪花飞过脸颊。以为飞的不是雪花而是我。面对着风的时候,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勇敢。
忽然闲想到,站在两百人的顶尖,是否就是这种感觉呢?

[哥哥!哥哥!]
[嗯?]停下来回过头,yutta慌张地跑来,心中一惊,
[观月桑不见了!]
[哦?他……怎么了吗?]
[哥你不要这么冷漠好不好?!]
[你急什么呢?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我知道这样说yutta会更生气,可是每当见到他看观月的表情,我就非常地愤怒。我怕我会忍不住把事实说出来。那样伤害yutta自尊心的事,我不想做。可是就这么瞒着他,或许看上去是平静,却暗藏着莫大的不幸。

明明有了喜欢的对象,为什么不告诉yutta呢?是为了得到yutta的爱吗?还是yutta早就知道,只是一直不肯承认。那样的话,或许我该告诉yutta,那样子……是什么也挽留不了的。
[逃避]这件事,我已经很清楚了。

[哥,拜托你了!]
有些吃惊。yutta是那么好强的孩子啊,却对我说出了这样的话。原本应该觉得幸福的话,听起来这么刺耳。因为yutta的表情么?那么焦急的、欲哭无泪的表情……
yutta……我是不是应该说你很傻呢……
然而,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你呢?(笑)
[既然这样,那就没有办法了啊。yutta就回去等我的消息吧。]

一边滑着雪前进一边产生怨念。
真是报应啊,谁叫他来干扰别人家的生活呢。就算他很漂亮很有气质,也不能滥情到连我弟弟也敢欺负啊。不会滑雪就不要逞能啊,虽然 还不至于期望他死掉,但至少要给他点教训。雪啊雪啊,最公平的雪一定要替 yutta报仇啊。
不过话说回来那家伙真的很过分诶,究竟滑到哪里去了啊?
天色渐渐发暗。我只好加快速度,挂满雪的松柏自我身旁掠过,风吹得急,划在脸上有一点疼。张望四周,已看不见什么人影。我不禁有 些心慌,风的声音赫然变大,伴随着清晰的心跳粗重的喘息。

想来想去只有森林里没有找过,但是那里的话……今晚出不来的话……
那么,我可是为了yutta啊,回去再好好地报复观月。
偏执地认为,不找到他,yutta就不会再信任我了。
树影自身旁掠过,不小心会有雪砸在地上,飞快地穿梭,却看不到更远的地方,纵然是我也觉得担心了。越过一棵大树突然身体腾空整个 人飞了出去--
砰--应声落地,脚上先是一阵剧痛,接着陷进厚厚的雪里,没感到凉只觉得柔软又舒服。
[哎呀,这不是不二哥哥嘛。]
观月狡黠地笑着,戴着毛茸茸的滑雪帽露出小小的脸。

[你……你在这里做什么啊?yutta找你好久了。]
[哦?这样啊,不过呢……现在他要开始找我·们·了。]
[什么啊?我没……嗯……]
我刚要站起来,脚下又是一阵剧痛,接着那痛就接连不断地涌上来,疼得不禁呻吟两声。
[嗯哼,明白了吧。还是把脚放在雪里比较好,反正都已经断了,难道要爬到悬崖上去么。]
[悬崖?只不过是个坡啊。]
[我说fuji,你现在可没什么资格说别人哟。]
嗯……说的也是。不禁皱了皱眉,这样下去,yutta还不急死了么。眼看天就黑下去了,就算没有狼也会冷死的……

[嗯mizuki,至少你也应该打个电话吧。]
[电话啊,没有信号。你的呢?]
[我……没带。]
[哦,我听过一个传说,有个做了坏事的女人,为了和所有男人一刀两断,换了77次电话号码,最后还是连电话都卖掉了。我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换一次不够呢?]
[有这么现代的传说么。]
换一次……当然不够了,因为男人也是人啊,反反复复……也没有什么。不过她最后还知道把电话卖掉,看来女人的生存本能真是很强。
[对了fuji,tezuka他回来了吧?伤养好了么?]
[……我也……不知道。]
[是么?原来如此。]
[什么如此啊?]
[你们是吵架了还是分手了?或者说你和atobe……]
[够了。你不要不死心地逼我讨厌你。]
[呀,生气了么?反正如果明天还没人来救援,我们就要吃掉对方来生存了吧?]
[……我不会这么快死的,你觉悟吧。]
[嗯哼--]
他笑了笑,不再说话。
自夕阳隐去之后,终于换上了一片黑暗,夜空被雪映的发亮,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毫无原因的、诡异的发亮。仔细听或许还有狼的号 叫,只是很远很远,远得和风声融为一体。
或许明天真的是最后一天。

那样的话,是不是该和每个人说一句话呢?先从哪里开始呢--
诶,越前-- 无论如何,都是主角的样子啊。自从他出现,无数的事情围绕着他发生,牵动着所有人的命运……大石,一切真的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 越前和手冢之间,只差那么一点点,或许那一点点正是我,我知道怎么样能帮他们,可我却没力气做了。
我以为会是我先厌倦了手冢,可是……
就算要死掉,也还是不能承认吗?如果我死掉了,他和越前恐怕永远都不会在一起了吧,因为他们都是……那么会压抑自己的人。

忽然好希望自己死掉呀。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幸福的他。看来我,真是一点都不纯洁。
[吶mizuki,如果要你和每个人说一句话……yutta会排第几?]
[嗯……]
他好象很认真地掰起手指算起来。一只手算完又算另一只,再然后没完没了……
[喂喂!]
[啊?不这样你会说我不认真吧。做这种事情不是自寻烦恼吗?]
[……那,你对那个人会说什么呢?]
他忽然探过身来,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
[你说谁?]
我叹了口气,就知道他有办法搪塞过去。毕竟他比我潇洒多了。接着他又说:
[你又何必问我呢。就算我死了,他也会好好活下去的,yutta也是,连我的那一份一起。]

渐渐包围上来的寒冷,让我非常痛苦,人在绝境当中,脆弱一览无余。我知道观月也很痛苦,在死亡面前挣扎,像个小丑。我们都是一样 ,没有资格嘲笑对方。
我不想死,就算是为了yutta,我也要活下去。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们之中必死一个的话,我会让他活下去。至于观月的想法,我并不在乎。
观月向我挪了挪,伸出手。
[过来。]
[嗯?]
接着,彼此拥抱。
[这样就好多了吧。无论如何不想死对吧?那就努力活下去吧,毕竟……明天还早。]
[嗯……]

这种感觉,真的非常陌生。
小的时候被佐伯抱来抱去,他总是嚷嚷着



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原来让我感到陌生的,竟然是人的体温。
忽然又想起小时候的另一个人。
其实在我想对每个人说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想起他了。我不该想起的,但我根本不可能忘记,只是想起他,总觉得自己很罪恶似的。作 为背叛者,我不够彻底。正因如此我才会任他来去吧。本来对他就是不公平的……如果没有手冢……如果一开始就是和他……

想着想着昏昏睡去,不记得做没做梦。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飞驰的雪橇上,脚骨像要振碎了似的疼。旁边并行的雪橇上,观月专心致志地 发着短信,脸上带着奇特的笑容。
昨晚的事……我算不算是让他小小的出轨了一下呢?呵,又胡思乱想了啊。
躺下去,阳光在头上变得耀眼,伸手,从指缝里看蓝天,真是好高--好高--

带血的蝎子 发表于 2004-8-17 21:47:29

洁净的病房里面,观月躺在我旁边的床上。不动峰的深司竟然来了。
[ 你怎么这样不小心虽然这次没死但不保证下次不会死我不是咒你死也不希望你死你死了我该怎么办你从来也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这么狂妄自 大可是不行的我没有你当然也有办法活下去可你没有我就会孤独会寂寞会难以忍受会痛不欲生总之下次不许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否则我饶不 了的……嗯……]
被突如其来的吻打断,深司脸上一红,低头玩起手指。

[嗯………………………………]
而观月似乎非常得意,转着头发冲他笑着。
……搞不好是厉害的一对。
我看见yutta在门口,带着复杂的微笑,轻轻关上了门。
喂喂,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可不合适啊!无奈地,我只好蒙上被子假装不存在。
yutta呀,或许这就是--成长吧。
突然被什么砸到,撩起被子,看见最强的两个人开心地笑着。
在一起的人就是强大啊,连我都敢招惹了。

第二天出院的时候,手冢打来电话要我等他。于是全家人说什么也要留下来陪我。
就在为难的时候佐伯成了我的大救星,于是全家人包括那两个最强的家伙顺利地离开。
[那,作为感谢让我抱下吧!]
微微一笑,伸开双手。
就算是他要了我,我也不会生气的。人的体温,好舒服。

[为什么这么问呢?]
[这种笑容,一点都不幸福。]
[……是吗……或许……]
[那atobe呢?那段交往算什么?]
[嗯?]

于是在他怀里,我哭了。

不知道为谁流的泪,湿了的胸口……竟然是佐伯的。最不想伤害的人……对不起……
[只要幸福就好了。要不是因为那家伙能给你,我才不会退出呢。分开那么久还没喜欢上别人,我想我是完蛋了。所以fuji,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一定要幸福才好。]
不知是什么,牵动了嘴角。我看见窗外灿烂的阳光,被微风吹起的,是暖暖的味道。

[吶,我们到外面去等吧,天气很好呢。]

[不是已经和你比过了吗?其它的人,不比也没什么关系吧。]
[说得也是啊。]
被他背到医院门口,架着拐杖站稳,忽然觉得旁边有什么东西,莫名的直觉,让我十分介意。

于是回过头,有些惊讶。他为什么……穿著那么单薄的大衣,出现在这里……
纵然离得很远,却能清晰地捕捉到那颗泪痣的位置,不仅是存在在那里的位置……
他放下怀抱的双臂,转向我,我却看不清他的表情了。只是凭着印象,觉得他在邪邪地笑。然后转过身,扬了扬手,如同上一次分离,慢 慢地,趁我不备而来,又趁我不备而去。
我想要叫他,声音却哽在胸口。
模糊了的双眼,忽然不再想睁开,什么也不再想看。
相见……不如不见。
这般周而复始,终于有了个尽头。总觉得……再也见不到他了。
因为我不确定他来的原因,所以我没有留住他;因为还会有一个人来,因为我的脚受伤,因为他没有走来,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因 为他笑着而我却笑不出来,所以……因为……我根本留不住他……
泪,无声滑落。却在手冢突然出现的时候,化作尘埃。

[那fuji,我先走一步了。]
佐伯顺着迹部离开的方向跑掉,我叹口气转过头,对上手冢的视线。
那里面浅浅的颜色,对我而言,却是永远穿不透的黑洞。
他什么也没有问。而我,终于又恢复了淡然的微笑。

带血的蝎子 发表于 2004-8-17 21:52:36

[吶tezuka,我们分手吧。]
[嗯?]
低着头不去看他,我祈祷着自己可以把话说完。
[我想,我们还是分开比较好。]
[那刚才为什么不和他走?]
[啊?tezuka你说什么?]
[你刚才让他走掉,现在又去找他,你以为,所有人都可以容忍你的任性么?]
[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呢。fuji。]
他忽然凝视着我,那是种哀伤与无奈,一种压抑的痛苦。
[根本就不是这样的!tezuka,都是你的错……一切都是你的错!]

[如果不是你……你在不该离开的时候离开,又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你到底……总之,都是你的不对……]
[……对不起……]
[ 不是这样的!根本就不确定是不是爱就和我交往,这对我公平吗?!所以我想要报复你。我讨厌你的网球我嫉妒你比我打得好,我就是不 要让你如愿以偿。我要让你永远看不到自己的心,永远逃避自己!]

[我从来也没有喜欢过你,一切都是骗你的。你一相情愿的,现在你又来坏我的好事了,你说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打从一开始……]
我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是在笑着。仰望着蔚蓝的天空,我究竟在做什么呢?只是,不这样说的话……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吧?
他走了,终于,真正地走了。

我想起观月和深司,他们之间的眼神,单纯而彼此宠爱着,彼此视对方为最重要的人,唯一的人……
于是yutta,选择祝福,全身而退。
再怎么痛苦,也不愿看着对方痛苦。这是……爱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爱过了,就够了。
早晚……都会痊愈的。

6

我想逆风而上,去你在的方向。祈祷着……你会等我……
伤好后的第一个周末,我一个人走在街上。到处都是提前一个礼拜准备圣诞节的人们。
天色大好,预感着今天,会遇上很多很多人。讨礼物的大好机会呀。
与手冢分手以后,退回到部长和部员的关系,一身轻松。
至于上次说的那些话,他好象没有因此恨我,真是个值得称颂的优点呀。

因为不能运动,又被eiji硬拉去网球部,只好帮干配蔬菜汁。一时间网球部上下怨声载道。说什么[要死也要死在球场上],真是很英勇的一帮人啊。

果然还是……干比较厉害。

[是,是,我会尽快好起来的。]
[嗯,因为tezuka的手还不能出战,所以下一场对立海的真田,仍然是由你上场。]
诶??(泪)第一和第二……待遇差这么多吗?
趁越前从身边经过,忽然说道:
[吶,不会让我有机会出场的,对吧?]


这样啊,果然像他的作风。
一边想着,看橱窗里红红的圣诞老人,红红的鼻头,红红的眼睛,像个孩子一样傻笑。买一个戏弄一下他吧。

走着走着,经过饮料店的时候,看见momo从里面慌慌张张地出来。然后在见到另一个人的背影时开始狂飙。
[该死的,kamio你这个大笨蛋!]
[嗯!!!!!!你说什么死momo!]
[谁叫你突然消失,害我找了那么半天!]
[你这个人是不是有·问·题·啊!!是你自己先不见了的!]
[还不是你这个冷血鬼说冷吗!]
[你自己不也说了吗?!]
接着两人都忍无可忍地把手伸出来,拿的竟然是一模一样的饮料。呵呵,看上去还真是尴尬啊。结果两个人交换了饮料,一前一后谁也不 主动说话,就这么走了

真是有趣的一幕啊,这样大概可以免了momo的圣诞礼物了。嘻嘻。

再往前走,看见猫咪和大石头主人。坏坏地一笑,这么幸福,那我就不客气了。

[呀!fuji!!你怎么会在这里呀?一个人啊?]
[是呀,我一个人好无聊,eiji陪我去买东西吧。]
[啊,好啊!]
[嗯……诶eiji……]
看到大石标准的为难表情,心中无比的满足啊,谁叫他老是说让我困扰的话呢。比如[手冢和你我和英二干和海堂桃城和越前]……真是,一点创意都没有。
顺利地在大石那里预约到蓝带热带鱼,放掉了小猫,继续一个人走。

似乎,要下雪了呢。
终于还是忍不住走到这里,高架桥下的网球场,被一层铁笼子围住。
忽然有火车从头上经过,从左耳冲进,又从右耳冲出。一下子像是塴掉了什么。睁开眼睛景色全变了,变得宽阔,明亮。
我以为会见到他们,我只想知道我的退出,到底换来了什么,其余的什么也不要。
然而他们却不在那里。
看到的竟然是干和海堂。看上去海堂像是输了,于是干递给他饮料。接下来,如意料之中地--倒地。再然后,干却出乎意料地把海堂扛在肩上。
我不禁睁大了眼。而干像是看见了我,镜片闪过一道反光。放下海堂,在笔记本上记下什么,冲我微微一笑。吓得我捂住嘴吧,一身冷汗 。再后来他又扛着海堂走了。真是--太可怕了!
干……真是太危险了,圣诞礼物……就这么着吧。

大概是受到过分刺激,决定去最安全的河村那里。一边走一边想,刚才那一对,还真是被大石说中了啊,不过没想到干会用这一招……诶 ,不要想了!
路上遇到山吹的千石,一听说有饭蹭马上跟来,也不怕我拐骗他。一路上他给我讲了很多jr选拔赛的事儿,然后忽然问我为什么不参加。
[我那些招式,看过一次就不好用了啊。]
[啊,所以你才那么狠心去对付jiro吗?]
[这哪有因为所以的关系啊?]
[嗯,也因为tezuka吧?tezuka都没有去,你去了反而不合适,是这么想的吧?]
[嗯……大概……]
[我说fuji,你隐藏得相当好呢。]
[诶?]
[人人都知道你是天才,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天才,所以就连atobe都被你吓了一跳呢。整个冰帝都被你吓了一跳啊。]
[这样……不是很好吗?]

结果走到河村家门口,却看见那个……怪物亚久津正好开门进去,于是身边的人就--
[阿仁!!!!阿仁阿仁阿仁阿仁阿仁~~~~]
趁他跑过去的时候,我赶紧开遛。全世界到处都是可怕的地方啊|||

其实……也不是怕他们怎么样嘛,只不过是我……一时之间对自己是一个人这件事,有点介意。
到玩具商店,买了带兔耳朵的帽子,出了门就戴在头上,自己和自己玩吧。橱窗里的我,傻傻地笑着,和圣诞老人交相辉映的笑容。
圣诞老人……都是一个人住的吧?

[啊,]回头一看竟是凤和穴户。

[嗯啊?嗯……可爱吗?]
穴户白了一眼:
[你有毛病啊?]
直球--------
出双入对的人啊,不要在我面前出现了好不好。
无奈地从他们两个身边逃开,又不小心听到隔壁网球场传来的有节奏的声音,不想上去确认是谁,因为不想受到刺激。一个人的时候容易 神经过敏,我应该赶快觉悟,趁早回家去。
加紧脚步往家去,却发现除了帽子两手空空,没来由浪费一天吗?又会被yutta嘲笑了吧。

于是到买了两本明年的星座运势,一本给由美子姐姐,一本留着自己看。总是问她的话,又会被她发现心事,乱关心一番。不过这样子, 还真是很温暖呢。有个姐姐疼着,又有个弟弟来发泄感情,多么幸福呢。
这样的幸福算不算呢?佐伯……

三个人明明离得很近,却像天各一方似的。为什么不能回到过去呢?我一辈子最快乐的时候……再也回不来了吗?不懂得珍惜,到头来要 承担的,就是无尽的后悔么?
也许我可以说我懂了,却还不能说懂得透彻。我只是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却不知道如何解决。我只是眼看着别人从我身后跑过去,在前面 冲我幸福地招手,却只能在原地打转而已。

带血的蝎子 发表于 2004-8-17 21:54:53

转过街角,想到运动商店给yutta买点什么,却看见门口,熟悉又陌生的两个人。
手冢依然是手冢,越前依然是越前。
各自背着各自的网球拍,没有牵手,没有多与的表情,感觉上非常认真地走路的两个人。
围绕在他们周围的,却是我无法形容的感觉--我本以为,手冢没有的那种感觉。
我以为我会视线模糊,或者心里揪痛,然后看不下去转身离开。
然而我却留了下来,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平静地观赏着意料中的一幕。
忽然越前停下来,拿出球拍递给手冢,手冢接过来,坐在路边,然后很认真地、一点一点地帮他缠上胶带。
远远地看,平静而又坦然的神色,恍恍惚惚地,以为那不是手冢。
越前好象是把手放在他的左臂上--被学长欺负,被迹部摧毁,还被我虐待过的手臂,越前好象,在替我们赎罪似的碰着。
终于我还是转身离开,那一幕就那样定格在我的脑海里。

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下来。
任由雪花模糊我的双眼,温润的液滴流下来。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那让我感动不已的一幕。
以前觉得,我能给的,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也不是我知道的。而现在,我终于明白他需要的……究竟是什么了……
隐约觉得,他也曾舍不得我,所以他才会回到我身边,隐瞒自己对越前的感觉,选择让我幸福。或许真的因为他的纵容,我才会越来越任 性,任性到忘记了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任性到连他也不能容忍的地步。
最终没有珍惜的,就只有我而已。

他努力地忍耐着,到最后我却说没有爱过他,他也没有责怪我。在他看来,那是他[一个人离开了]吧。我全身而退,他却被我打碎了自尊。然而他成全了我,我的任何决定都成全我。他对我,对我的感情--就算不是爱情--也一直都是认真的,真的把我当作恋人。
他只是不懂,爱情与感情的区别。而我……我也不懂。手冢的温柔,我一直都不懂。
现在,我只希望那一幕就这样延续下去,平静的,没有任何人打扰……
深藏在内心的快乐,找到最重要的人的快乐,我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忘掉,永远不要再欺骗自己……
我希望……他能一直这样幸福……
橱窗里,我看到了,我的微笑。

好象,终于能体会yutta的心情。于是,笑得……更加释然。

忽然思绪被人打断,原来是岳人。

[嗯?怎么?]
他回过头,头发可爱地上下飘着:
[喂!jiro!fuji在这里啊!]
然后就看到一团金色的影子从便利店里冲出来,jiro像个小孩子一样叫着我的名字。
岳人兴高采烈地往回跑,一边大喊着:

原来,又被骗了啊。

[吶fuji,你怎么在这里呢?]
[嗯……我给yutta买礼物。]

[嗯。对了……atobe他……他还好吗?]
[他呀,很多天没去学校了。]
[嗯?]
[好象是因为他前几天跑到北海道,莫名其妙去北海道做什么呢?结果沾了一身--病回来,发烧发得很惨呢。]
[嗯……这样啊……]

[对了,上一次下大雨,你怎么昏倒在路上啊?]
[……那个……你怎么知道?]
[我们放学刚好经过啊,后来atobe自己送你回去的。真是奇怪,明明就喜欢得不得了,干嘛要逞能退出呢?还好象要答应留学的邀请,什么人嘛!我说fuji……]
后面的话,很抱歉不能叙述,因为我没有听到。
我好象……绕了一个好大好大的圈子……

雪飘着,美得眼花缭乱。我在雪里,只觉得茫然。
摘下帽子让风吹着。
我想大声呼喊,风的那一端,谁会听到?

全文完

带血的蝎子 发表于 2004-8-17 21:55:55

呼~~~~~~~~~~~
完了
看了的要留下点什么啊

欧阳云霓 发表于 2004-8-17 22:07:58

谢谢了

带血的蝎子 发表于 2004-8-17 22:48:50

客气了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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