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
——I Am Alpha and Omega, The Beginning and the End, The First and the Last…
…
T.C.4767年。修长的舰体划破了宇宙深邃的永恒黑暗,淡漠如刻下一道浅淡的标符,平静之中蕴藏着惊心动魄的不安,预示着将要发生什么巨变。
警示的红灯在舰桥控制中心开始闪烁,犹如一团危险的热力,顷刻便笼罩了所有人的脸。
“LEVEL 1紧急情况。”电子报警器冰冷的声音。
“‘Omega One’自动重启!”橘色头发的航务少女难掩声音之中的紧张颤抖。“‘Alpha One’重构!外显子替换确认!”
如一团来自深渊的火焰,显示屏上逐渐显现出一个胎儿,并慢慢衍化为带着一双翅膀的莫名生物。
“8500万!1亿!生成速度过快,无法控制!”绿发少女已经一脸惊惶。“Alpha One接近Razael控制中心!”
白色的光点,像原野的蚁群,正将显示屏逐步蚕食。运输舱能源电路已被手动切断,然而根本无法阻止灾变的迅速蔓延。
橘发少女:“情况不好!”
绿发少女:“Omega One已经开始发动攻击!我们无法阻止,98%武装已受控制。”
橘发少女:“Deus接管自动操纵系统!空间跳跃逻辑模式被改写!”
显示屏上,运输舰球体底部已开始出现大的空洞。
“被侵蚀区域增加中!有进行时空跳跃迹象!”橘发少女切换到空间坐标模式。“Alpha One,对证目标坐标——NX128EZ061,主星地球!”
船长站起身:“该死!他们想要攻击的是……”他拾起电话:“动力室,启动能源封闭系统!动力室?动—”
另一边房间中,电话听筒无力的摇摆着,断裂的电缆蛇一样的抖动着……
船长放下电话,突然,在他们面前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一排排红色的文字:“You shall be as gods(汝等将成为神之一体)”
船长无奈的命令:“将所有的民间人乘客安全的转移到紧急脱离用太空梭。等撤离工作完成后我会发送报告,你们立刻全体撤离!”
仓皇的人们从主飞船逃离到太空梭中去。突然,激光机炮出现在船表面对脱离的太空梭进行攻击!船长看在眼中,脸上现出恐惧的神色。他无力的坐回椅中,从怀中掏出怀表,里面有他妻儿的的照片。一块小小的控制面版升起来,他按动了几个按钮,平静的坐回椅中……
飞船在行星附近爆炸成碎片。
初升的阳光照在海滩上,冒着浓烟和火光的卡德摩尼废墟中,一个蓝色长发的女子缓缓的站起身来,她眼中映着远方天空中坠落下来的金色流星,朝阳从海面上完全升起……
有贤者在地底如是说:“人类,是一万年前,突然出现在这块大地上的。”
锲子
位于北半球位置的大陆地区伊格尼斯(イグニス)。
在这一片世界上最辽阔的土地上,两大国家之间的争端战乱已经延续了数百年。
占据大陆北部的基斯雷布(キスレブ),君临大陆南部沙漠地带的阿威(アヴェ),这两个国家之间何时播下的火种已快被人遗忘,然而他们制造的战火所焯烧的悲剧却在人间不停反复。
战争,在时间中消磨了它的激烈,呈现出了和人类一样的疲倦以及惰性,只是在迷离的战局中又将局势导向了新的变化。
司职保存世界文化的“教会”,通过改造从远古文明遗迹里发掘出来的道具,制造出新的兵器。
被牢牢束缚在战争之索上的两国,都将战胜对方的希望寄托于这种兵器之上,于是战争的临时性质在一段时间内悄然变作了争夺世界各地的遗迹所在。
随着从遗迹中发掘出越来越多的“兵器”,战争的方式也随之产生了变化。
两国间战争的胜败不再取决于人类之间的战斗,战场上的杀戮全由“人造机甲”来替代。
两国的战况在一进一退中,慢慢倾向了基斯雷布,而国土之内拥有数量呈压倒对方的遗迹则是他们取得优势的直接原因。
然而在这种情况之下,伊格尼斯地区却突然出现了一支神秘的军事组织。基斯雷布所能了解到的只是这个组织名叫“葛布拉”(ゲブラー),并且,他们和阿威有所接触。
得到军事组织葛布拉援助的阿威,将处于劣势的战局扳回到了平手的局面,并且接着这股锐气,占领了许多基斯雷布的领地。
离基斯雷布国境线不远的,是阿威边境拉翰(ラハン)地区。
一切,都是自此开始。
第一话 起初,山脚小村拉翰
吞吐的火舌,映亮了机甲的蓝色。
断裂的树燃烧着折断在了地上,人们哭喊着拼命远离这个正在进行杀戮的怪物,而整个村庄,在火里疼痛扭曲如受着煎熬的囚徒。
“呼……呼……这些混蛋……”在驾舱之内,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视屏之上,驱之不散的敌人像几重阴影,把自己全面围困。
“呼,呼,击中了!?”然而敌人翻身而起立刻回答了他这个疑问。“它,它们究竟是什么?难道永远不会倒下吗!”
“飞!快停手!不能在这里战斗!”戴眼镜的中年人向着他纵声喊道。
敌人的木仓弓单在蓝色机甲身上敲打出一串密集的雨点,而机甲之内的他,却已明显感到了不支。
“呼,呼……混蛋!它们,它们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木仓管的亮光如深邃的目光,正将他紧紧包裹,他似乎觉得,要在这一片狂乱之中永久的沉沦下去,不再复醒……
窗外阳光明媚,斜斜照射在他停止下来的画笔之上。看着那些在眼里一阵模糊的色块和线条,他有些发怔。那幅画,冉冉升起了一团火光,似乎描绘着一场灾难,只是他不知道这些预示着什么。
慢慢走出门去,阳光遍洒在这个平静的小村里,映在眼中的便是熟悉的村民们。三年来,朴实无华而平静如水的生活载着他渡过短暂的时光,到了明天,蒂莫西和阿鲁鲁的婚礼又将为这个纯朴的小村添上洋洋喜气。飞,他是如此的享受着平凡生活。
阿鲁鲁的弟弟丹,把飞叫到了外面,他那一脸严肃的样子让人忽视其孩童的外表。
“马上就要到明天了,要举行阿鲁鲁姐姐的婚礼……不过说句实话,我一直都很希望,飞哥哥你能成为我真正的‘哥哥’……现在还不算晚那,快带我姐姐逃走吧。嗯,你一定知道她是个很好的人,长得美,做出来的饭菜也好吃……”
看着丹一脸期望的样子,飞也只能报之以一笑。天真的孩童心理,是非简单到了不存在是非的地步。蒂莫西和阿鲁鲁一直都是飞的好朋友,也只是好朋友。虽然这三年中,飞一直受着他们的照顾,也能时常感受到阿鲁鲁身上无数的优点,但毕竟只是感激而已。就比如现在,向阿鲁鲁道喜时看着她欲言又止的艰涩,飞也只能够装作视而不见,回避着她的一些朦胧心情。
“飞,有一件事拜托了。山上先生那里有明天仪式用得上的照相机和灯,想问他借一下……”
“没问题。而且,去先生那里又可以吃上唯阿姨做的饭了。好!我现在就去。”
“啊……等一等,飞!”
“嗯?还有什么要我转告先生吗?”
“嗯……没什么了……”
“……”
“飞……你有没有这样想过……如果你本来就出生在这个村子,如果我们能更早一点认识……”
“……”
“……没,没什么。对不起。”
“……那么,我就去了。”
“嗯……走山路时小心一点。”看着飞走出了屋子,看着他的身影向村外而去,却反而有一团阴影沉沉的压在了阿鲁鲁的心上,甚至是无由的绝望。“……这就是命运吗……我……真是个傻瓜……”
第二话 穿越山谷,独行山道之中
(略)
第三话 平稳到达,山顶之家
到了先生家,迎面可见的便是阿唯熟悉的笑容。三年以来,在这条山道上飞走了无数次,以为总是自己平凡生活的一个组成部分,但在希丹先生的眼里,每一次看着这名尚且惘然不知的少年,影子从山道上有模糊慢慢变得清晰,似乎总能够听到同样时间的足音。先生并不知道,那个预定的时刻会在何时到来。
“先生,你正在做什么?”
听到了少年的声音,先生从陆行机蟹上跳下,然而随之就在先生背后响起一阵爆炸之声,在这样的边境地区,买不到好的零件,这种事也就会经常发生了。先生让飞帮忙到仓库去找一些零件,但却不知出于何故下意识的跟了过去,刚走到门口,一团奇幻而瑰丽的彩光立即笼罩住了他的身影。曲韵低缓悠扬,天使轻轻转动,而飞却似已深深陷入。看着飞眼神变幻不定,音乐相应的低绕回环,先生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音乐,是不是这样一件不可思议的事物呢……”先生走到音乐盒旁,也只有这样近的距离,才可以看到华美的天使身上暗藏着几道裂缝。“让你在失去的时间里想起过去的人,让你不经意间拾获早已该忘却的种种思考、种种感情、种种回忆……听闻着的人仿佛在聆听这过去的一切,但又无法真正得到什么,难道不是这样吗?”
“先生,这是……”飞从幻觉中惘然醒来,却又换上了一脸困惑。
“从先前遗迹里发现的一种音乐装置,现在我正在尝试把它修好。这经过了无数个岁月的旧物,使得远古的人们伤感哭泣,勾起他们种种思绪。那么,你刚才呢?”
看着飞一脸不解,先生只有把话题岔开,留他在这里吃了晚饭再回。飞欣然向门口走去,但走到一半又停了下来。“先生……我听着这个曲子的时候,有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好像在我胸中深处,带着这样一种熟悉的印象,却又说不出来那是什么。”
“那是因为,在你身体之内还存在着一个人。他活在遥远的过去,也和你一样喜欢这支曲子……”
“什么……”
飞诧异的声音使先生猛醒过来,在刚才那一瞬,那种氛围似乎也同样把先生带入了一个幻境,几乎要将真相说出。它来得如此无声无息,顷刻就侵蚀了他整个身体,让他感到约定之日的恐惧。
支走飞后,轰然声响,那天使像突然倒塌,音乐也嘎然而止。先生看着一地的碎片,为这无名的征兆讶异的说不出话来。天黑之后,先生将飞送出了门,飞转头离去之时,黑夜慢慢吞噬了他的身影,忧郁也就随即爬上了先生的额头。一只手温暖而轻柔的搭上了先生的肩膀,回过头来却是妻子轻切的笑容。为了安慰妻子,更是为了安慰自己,先生也报之以一个微笑。
自然,也只能是一个微笑而已。
第四话 夜道所见 黑暗袭来之物
一开始,飞并没有明白那呼啸而过的几道巨大黑影对他而言象征着什么,只有心脏陡然激增的跳动将前所未有的恐惧填入他的身躯,使他害怕,甚至还有一种莫名的兴奋。直到其后跑来的先生叫出那是吉斯雷布军团的机甲后,方才发现,那代表着灾祸的黑影渐渐化作撕裂耳膜的响声和灼人的火光,而那个方向却正是拉翰村。
飞如同被雷电击中,一跳之后迅速向村中跑去。燎天的通红褫夺了他的双目,树倒房塌、哭嚎喊叫,所有的一切揉成最混乱的图像,在他脑中回转闪烁。蒂默西和阿鲁鲁两人在火中互相扶持,在飞和先生的催促下,他们歪歪斜斜的往村外跑去。
机甲,如亘古而来的洪荒巨兽,正践踏着伤痕累累的村庄,兀自不休的战斗着。仿佛中冥冥中有什么特意的感召,一声虚幻的风铃声闪过,无知无觉的飞竟然发自自然般的一跃跳入了那钢铁怪物。冷漠的驾驶舱,冷漠的座位,冷漠的控制杆,但这些记忆中从未见过的东西却如久别重逢的旧友,激起飞体内的热温。机甲和他的血脉相连,在潜意识的驱动下唤起破坏的本能,电光骤闪,敌人轰然倒地,映亮的却是飞愕然的表情。
光影穿梭,片刻之间,飞已被四台地方机甲包围,令他无法判断该从哪个方向去攻击。缓缓的,又一台机甲降落在他的面前。它的漆黑,覆盖了整个黑夜;它双手环抱的的悠然,正傲视着弥漫四周的不安混乱;而那潜藏在机甲之后的目光,正自穿越一切的阻隔,盯在飞的脸上,冷得没有任何的温度。
“飞……你,要变作那个人了吗?……黑暗、残酷的神之梦,飞你就这样被束缚了吗……”先生在下方,几乎无力的呼喊一点都无法唤醒机甲之中的飞,反而是这含混不清的语义,却如敲响世界的钟声,将他钉死在了从此无法更改的命运中。
丹跑了过来
蒂默西和阿鲁鲁跑了过来
先生惶急的神情
炽烈的火舌,虚幻的冷笑……
血花,如此轻易的在空中飞散,将蒂默西倒地的过程衬托出数十个残像。在失去生命之前,蒂默西,未曾出过一声,却在飞脑中留下回声阵阵。
“叮呤!”
十字项链带着冰冷的寒光,悠悠的转过。飞看见,飞仿佛看见,鲜红的液体,极尽迟缓的挂落在额头,顺着污痕淌下,拖过了瞳孔放大的双眼,回照着一个真切的自我;嘴角却似容纳下了全部的寒意,绽开着残酷而无内容的微笑……
第五话 旅立 逃向树海
风,如永恒的智者,它不言不说,却能将人从任何的异常中拉回。当村人团团围着,抿紧着嘴角看着他的时候;当阿鲁鲁兀自保持着他见惯的轻切笑容和蒂默西一起躺在血泊中的时候;当年幼的丹在眼中燃起第一朵仇恨之焰的时候,飞,却一无所知,只是朝先生走去。
“凶手!”面对着先生不可自抑的悲痛,身后却传来了丹 欲将牙齿咬碎的恨声。
“……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你!是你!乘上了那种怪物……阿鲁鲁姐姐,蒂默西……还有村中的大伙……都是被你和这个怪物杀害了!!!”
再也没有比这更沉重的打击,将飞彻底打入完全的深渊。四处没有光,没有出路,可他为什么会觉得这么疼,为什么会在幻觉中呼唤起了妈妈?
“凶手!!!姐姐!把姐姐还给我!!!”
“丹……这也不能完全怪飞,都是因为那台机甲的暴走才会……飞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是,是这样……但是,但是……”尚未看见这孩子的眼泪,丹就把一种无边的愤怒留给了飞在村中的最后一眼。“混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丹愤力跑开,其余人的目光却依然在飞脸上交织出要将皮肤剥落的烈焰。
“就让他去吧,这种愤怒……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样处理了……”应该不是出自同样的悲愤,反而是一种绝望让先生看起来和别人一样的冷漠。尤其当飞朝先生踏近一步,而其他人像对一个怪物那般嫌恶的后退一步时,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物质,比飞心里更冷了。“飞……我看还是这样最好。他们一定还会有后续部队派来,你最好避到黑月之森去,以免被他们抓到……而且,这样的事态,如果你再留在这里,对你,对大家都不好……”
“……”他环顾四周的村民,虽然明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明白了,先生。”
那座机甲,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好像它本来就可以置身事外。
都是你,用这个怪物杀了大家!
凶手!
把姐姐,把姐姐还给我!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
回声无休无止,如此不由分说的掩埋住了他的脚步。飞,一个遭唾弃的罪人,就这样被迫离开生活三年多的“家乡”,没有回头的机会,没有前路的方向,没有存身的角落,没有……
第六话 相遇 绿色森林中的少女
月亮,如此艰难的试图穿过树缝,却根本无法让人看出本来皎洁的面目,只是躲在一片黑暗背后,隐隐约约的,压抑的让人难受,难怪这里会叫做“黑月之森”。而且这里隐隐充斥着的一片“以太”能量,也让人感到不安。
“ランアース!”。当黝黑的木仓管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依然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执行任务的少女迷失在了这片树林中,怎么也没想到,出于警戒心而举木仓对着的这名少年,会使她分明感到一震。两道目光的交汇,彼此居然如此熟悉,却又捉摸不到任何意思的痕迹。
“ガルティナユタトゥバ、ダイアナトゥナアクマ!”仍然没有什么反应。“バルナラルダクララカルティ……嗯?……丢下武器,不然我就开木仓了!转过身去!”
他没有作声,只是将身转过来。
“转过身去!……转过身去!”
他丝毫没有反应,甚至还在嘴角凝起了不明意味的讪笑。“怎么?手在抖吗,你害怕了?”
“闭嘴!……虽然没什么吉斯雷布的追兵了,不过……别动!”少年嘴边的嘲讽意味似乎更加浓重了。“在执行任务中遇上地上人‘拉姆兹’(羔羊),谁都能视情况把其消灭,这是命令……我问你,这片树林的出口在哪里?”
“你……迷路了?”
“回答我的问题!怎么样才能从这个森林里出去?!”
“对不起。我也在找出口。”
平淡无味的语气令少女一阵失望。“是,是吗……”她手中的木仓垂落了下来。
“一直都被困在这里?你不是打算朝我开木仓吗?那就快点吧。”
少女听到这句话无比吃惊。“说,说什么呢。你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吗?”
“不管什么出境都一样,对我这个毫无活下去价值的人来说……”
“别,别过来!”木仓声如惊飞之鸟,落在他脚前,他站住了脚步,却一点没有惧怕的意思。“你往哪里打呀。这里,朝这里开木仓呀。来吧……”奇怪的少年拉开了领子,指着自己的心脏。有什么在微微反着光,令少女的视线被时而打断,但仍能够看清,这少年脸上,一点没有挪喻的意思,反而是在一片令人无法卒睹的深切悲愤中,夹杂了无限的认真,使人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寻死。
“笨,笨蛋!你是怪物吗?连反抗一下都不懂……”从未见过这种局面的少女一片惶急,几乎要哭出来的时候,一股腥风猛然响起在她的脑后,使她失去了意识,最后残留的却是那少年莫名其妙的呼喊“住手!快放开‘艾莉’!”
……
看不见的光影几番变化,少女慢慢睁开眼睛。篝火,朦胧得如同硕大的纱衣,将这里完全包围。面前的少年注视着自己,但占据他脸部更多的却是一种深沉的麻木,足以令少女掉泪。
“你醒了?好点了吗?”
“……”
“还想杀我吗?那就动手好了。不过在你开木仓的时候,要注意一下木仓声会惊动那些野兽。”
“……”
“……连句话都没有?难道对你的救命恩人不应该说声感谢吗?”
他那淡然的语气像是一种驱使。“谢,谢谢……不过,不过,就算是救了我的命,你也要听我的命令,毕竟你还在我手里呢……”她不自觉的摸了摸木仓匣。
“你在害怕什么?”
“没,没什么害怕的。警戒心嘛,在遇到奇怪的地上人‘羔羊’时是自然的。”
“有什么奇怪的。比起我来,你的样子更让人看着不舒服。”
“什,什么?”
“你的名字是?”
“艾……对地上人‘羔羊’,没有说出自己名字的必要。”
“什么‘羔羊’!我们都是在这个树海里迷路的人,有那么多的怪物在威胁着,我们只有互相帮助才能安全的脱离,部队吗?”
“……”
“好了。我先告诉你我的名字。要两个人互相帮助的话,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行。我叫飞。”
“……艾,艾蕾海姆。不过我父母都叫我艾莉。”
“艾莉?果然是,艾莉……”
他苦苦思索着,在记忆之海中搜索着这个名字所在的方位,但不管思绪到了哪里,都是一片混沌。甚至连飞自己,都无法解释为什么刚才有野兽袭击少女的时候,他会顺口叫出这个陌生的名字……
第七话 惊破 绿色的静寂
没有边际,焦灼的阳光和干硬的沙粒磨砺成最凄惨的景象。燎人的温度使得空气都扭曲了起来。
十二个人,表情呆板如一的顺列前行,动作齐整僵硬的如同没有生命。无论他怎样的呼喊,都得不到任何的回应,仿佛他们心无旁骛的只是要去赴一个有去无回的死亡宴会。风沙,逐渐盖起了这行前行的人影,将他们埋没在尘雾蒸腾中,消失的没有一点价值。他坐在地上,任凭沙粒在身下滚动着无声的嘲笑,这天,这地,这黄色的地狱已经全然将他击溃。世界给年幼的他唯一剩下的东西,只能是枯涩的哭声。
“只有一个人是多么寂寞呀。”光,总是适如其份的在绝望边缘降下。他看不见面前那人的样子,但依稀的长发和温柔的声音却让他感到发自内心的安全。他不知道她是谁,只是骤然生出了强烈的依赖。
跟随着他的期盼,她向他伸出了手,那微笑可以更改一切的不安,让他满心喜悦的迎上去,伸出回应的手。
“飞……飞……飞!”
陡然传来的声音驱散了面前的幻境,他从喜悦的巅峰瞬间跌入了一片白雾茫茫……
“对了。你昨天说的……没有活下去的价值……是,什么意思?”在树林中找到像是出口的石桥后,艾莉顺便问了飞这样一句话,但刚一开口,立刻就有沉重的后悔袭上了她的心头,但一切都迟了。
“为什么要问这个?!”飞看来不像是一个粗暴的人,但这句话中包含的悲愤能量,却足以使艾莉心惊。
“啊?因为,那个时候,你看起来就像一个一心寻死的人,没法让我不注意呀……另外,你走到这个森林中来,不会没有什么理由吧?”
“那么……”他看来有点平静下来了但一脸的沮丧苦涩却变得越发浓重了起来。“艾莉,你又为什么到这里来?”
“啊?我,我……”
“我……是逃过来的……从村子里……逃,过来的……”
“村子!……莫非……”
“就是在这个树海和山顶之间的拉翰村。我就是从那里逃过来的。”他的语气像是自嘲,但在艾莉耳中,却不啻一声惊雷。
“是那个村子……!”
“那本来是一个很美丽的小村庄呀。村子里的大家都把我像家庭成员一样的看待……但没想到在那个夜里,几架机甲突然降落在了村中,并在那里展开了战斗……让村庄一下子变成了火海……”炮火轰鸣,刺耳的嘈杂像潮音一样在艾莉耳中响起来,响起来,而飞的脸色,却在不停的灰暗下去,灰暗下去。“我想救出大家,不知怎么跳上了放置在那里的一座机甲。我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懂得让他动起来的……不,好像是有谁,控制着我做出这些举动……然而,村子却……”
“被吉斯雷布军毁灭了?”艾莉心里一片冰凉,飞却低头不作回答。“……飞?”
抬起头来,他那带着一点闪光的眼角,想要努力挤出一点笑容来,但无论多么辛苦,却怎么也不能。“……不是。毁灭村庄的……是,我……”
在片刻之间,艾莉的眼前,艾莉的脑中失去了一切的内容,她不能,也不敢去看飞。而他,却连绵不绝的说了下去,组成一道轻响不定的细流,就此淌了下去。“是的,是我这双手将整个村庄破坏的……是啊,我本来的想法是要救大家,也击倒了几座机甲,但是,当我坐着的机甲受到新来敌人们猛烈的射击后……然后,我的朋友……蒂默西中了流弓单……于是,我的眼前变成一片空白……以后的事情我什么都记不得了……先生说是机体发生了暴走,在我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将村子和村人们……他们可都是好人呀,阿鲁鲁,蒂默西,还有大家……”
“机体的暴走?”艾莉猛然站起身来。“是那台机甲,将村庄……”
“……对,就是那台机甲!如果一开始它没有降落在村中的话,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这句话以排山倒海之势将一连窜回忆镜头推到艾莉的眼前:列队进入阿威境内的他们,身后紧跟不放的敌人,不停倒下的敌人,机体所受的重创,放弃被盯紧的这台机甲,炸响在逃跑路上的炮火……
“如果那帮家伙没到这个小村来,如果战斗没有开始,我就不会乘上那台机甲,也就不会把大家卷入……这不是我的错,全都是他们造成的。是他们!是他们!!是他们!!!”
“够了!”越来越高的叫声让艾莉无法忍受,不知道是对着飞,还是对着一个自己不敢面对的人,她纵声喊道:“你是个懦夫!”
“懦夫?……我?”
“难道不是吗!口口声声的‘他们’,‘他们’,你认为你自己就没有责任了吗?!”
“我的责任……”
“没错!当然了,引起这场战斗的直接原因是这台……机甲不适当的降落在村庄中。但是,吉斯雷布的目标不就只有这台机甲吗?他们并不想侵略这个村庄,如果不是因为你坐上了它,又怎么会扩大伤害呢?!”
“……”
飞没有反应,艾莉的声音却越来越大。“你究竟为什么要坐上这台机甲?那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操作的!没有受过训练的平民怎么能自如的操作一台机甲呢?而且,更何况是那一台……帮助村民避难也好,做什么也好,你为什么非要不自量力的与他们为敌?为什么不敢担负起自己的责任,而将它推到别人身上?就这样的逃避吗?你真是个懦夫!!”
有什么扩散在了飞的眼里,他的样子也几近崩溃了“啊阿,是这样吧……是这样的……我是个懦夫,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因为我的不自量力,结果却使其他人流泪。我是一个毫无感情的人吗……但是……那个时候,好像体内到处泛滥着血腥气一样,我自己都不知道做出了些什么。那个,是我自己,还是另一个人……”
飞的痛苦让艾莉无尽难受,不觉低下声去:“飞,我,我……”
“闭嘴!你知道些什么!!”他的怒喝几乎冲碎艾莉的耳膜,他的眼里,却已被殷红的河流清洗。“被围困在一片断瓦残垣中,完全记不起发生了些什么,只有自己双手做过的事,还能记得当时的感觉……人们的哀号、血花四溅的腥气、骨头碎裂的声音、对我的诅咒……全部穿过机甲的厚壁,传到我的耳中……看到了吗,这双手!你能明白它的感触吗!?听到那些声音了吗!?你能感受到用自己双手毁灭自己村庄的心情吗……面对着那些变成孤儿的孩子们……我变得无处可去……其他人也……是乘上去还是不乘……该怎么办?那个时候我怎么知道该怎样选择……”
艾莉已经欲疯欲狂。飞的话撕开了一道口子,将她推到两年前的某一天,累累的尸体,遍地的鲜血,连着四周冰冷的墙壁,将她围困得毫无出路。
“不要说一切责任都和你无关!他们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而死!”同样的指责曾经也这样一分不差的落到过艾莉的身上。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的……”两年前的惶急辩驳,不只是为了自己,还是为飞在开脱,这真像一个绝妙的讽刺。
“你不敢担当起自己的责任,都推到别人的身上?!”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艾莉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忘记,这个地点,这个时间,她和一个名叫飞的男子相遇,他们的悲剧命运也彼此重合,就像两个齿轮,在飞溅的火花中彼此炙烤着对方,伤口裸露无余,并且用不能停息……
第八话 迷途 沙漠之街达吉尔
发光的天体自甘情愿的当了见证。他跨过时空而来,将无名的恐惧和困惑带了给飞,而飞是否又能明白他这个启发者的所思所想?
“是谁!你是谁?为什么我对你这样熟悉。被你所杀的那个人,那个人……不,不是我,不是我,啊阿阿阿阿阿阿……”面对飞的痛苦挣扎,他坦然若知晓前程。“你?……你是拉翰村的…!”
“我是古拉夫,力的求道者。飞啊,你的力量,我在拉翰就见识过了。”
“我的力量?那是什么意思?”
“为了顺利达成我们的目的,必须找到更加强大的力量。我感知到这股力量即将要苏醒,于是就将这台机甲送到了你的面前。”
“那么,这一切都是你干的!?”
“是呀。自己身边的人在无力的自己面前死去,于是,生的悲哀,心的嚎叫,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力量的源泉。”
“就是为了这个??????”他能清楚的看到,愤怒在飞的眼里积攒起来无形的波动,这至少让他感到欣慰。“为了让我坐上这台机甲而袭击村子!?为什么!要牺牲村里的大伙!!!!”
“真是无知。对自己的命运毫无觉察, 只知道一天一天碌碌无为的生活,这样的下等民众死了对我来讲能有什么感觉。而且你忘了吗?将村庄毁灭的是你自己呀,我何曾动过一次手呢。”
“胡说!!我,我是为了要救大家!从来没有想过将他们毁灭!!”
“是真的这样吗?你难道没有听见,发自自己的本质蠢蠢欲动的破坏之声?”
“闭嘴!产生这一切的原因不都是你吗!如果你没有来,村子里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他俯视着飞灵魂的颤抖,仿佛像是在听风雷滚动一般的刺激。“哼。开始推卸责任了吗?什么时候学会‘都是你们’这句台词的。不要让我看到你的本质在变化。”
飞已将近无力。“为,为什么非得要我的力量?想依靠它干什么!”
“你应该知道的。将我们母亲一样的神……消灭。”
“消,消灭神?”
“将神消灭。这是我们的目标,也是我们无法抗拒的天命。”
“不要再胡说了!”飞看着自己的手,那上面会有什么?“我不想用这双手做任何的事情,对神一点都不知道。要消灭的话,你自己一个人去杀好了。”
他看着欲疯欲狂的飞,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真像呀,和你的父亲。”
“父亲!你知道我父亲吗?”
“那是……”月中杀气更浓,“发自心底的呼喊。我能感受到,临死前的嚎叫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东西。”
“你!你对父亲干了什么?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哼。想知道吗?但是现在的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什么?!”
“你现在的力量还无法完成我们的目标。你还得接受大量的考验。” ミミ!!受我召唤而来。“怎么样,飞?想见你面前的这个敌人打倒。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是一种幸福。然而你真实的希望呢?你真实的希望……就是知晓着一切的真实,消灭他人,使自己的力量变得强大,甚至超过我。到那个时候,聆听着死亡的叫声,将一切失去的东西重新寻回。”
哈哈哈哈哈哈!!!!
……
第九话 袭击 热砂之舰
(略)
第十话 脱出,大钟乳洞!地底的隐者
巴尔特飞见面之初,居然就是在一次抢夺行动中。吉斯雷布的战舰还是有相当的战力的,法蒂玛王朝的复兴也不会那么的轻松。最让巴尔特感到不爽的是和这个小子的打斗竟然丝毫占不了上风,眼睁睁的看着流沙的漩涡像是命运魔爪将他们拖入了深邃无比的地底。
没有想到过,在地底钟乳洞中,可以静得唯独剩下滴水的声音,隔离开了战火,也隔离开了地面一切的嘈杂。这让巴尔特感到很不习惯,但同时,莫名其妙的,却又使他平静的出奇。想象此后的生涯中,如此平静的地点和时刻,竟然是不再多了。
巴尔特不知道现在ユグドラシル号(注:Yggdrasil,北欧神话中登场的宇宙树)上西格尔特和希丹先生这两个有着宿缘的人已经相见,他只知道和飞一起在幽暗的地底作着艰难异常的寻觅,出口藏匿无踪,他们好像在经历最繁杂的过程。
找到钟乳洞里高台的时候,巴尔特和飞已经有了一旦脱出必定一决高下的共识,因此现在的互助也就显得特别的心安理得。
那个叫巴尔达扎尔(注:Balthasar,命名典故是新约圣经的东方三贤者之名,EVA的观众应该很熟悉...巴尔达扎尔擅长研究机甲,是尼古拉的父亲,玛丽亚的祖父,也是卡拉米提、Siebzehn、Auchtzehn等系列机甲的创造者)的老爷爷居然能够通过足音来判断出他们所坐机甲产生故障,让人十分佩服。在这里一住多年为的是做发掘和收藏的工作吗?看着那个架子上的化石,想想他生活的方式,反正这样的隐逸,巴尔特是消受不起的。
没想到,在晚餐之后,飞对那些化石倒是表现出了相当的兴趣,而他们此后几近玄奥的对话竟然也将巴尔特带入了那种肃穆的气氛中,好像听的是必须笃信的神话。
“为什么这里没有人骨化石?”
“小伙子观察还很仔细呀。我做了那么多年的发掘工作,一直都没有找到过一万年以前最原始的人骨化石,好像历史被截断在一万年前一样。我想,那可能是因为在这个星球上,一万年前还没有人类出现吧。”
巴尔特不禁嚷了起来:“怎么可能?!研究进化论的人不是一直都说……”
老爷爷摇头打断了他:“‘教会’所鼓吹的进化论?那样的东西听听就可以了。我更相信固有的口碑传承(传说)和神话。”
“口碑传承?神话?”
“难道没有听过吗?在遥远的从前,人们和神一起生活在天空中的常青乐园,借助这神的庇护,人们不懂得死的恐惧,远离自然灾祸,混沌而安乐的生活着。直到那一天,吃下了禁果,人类得到了无边的智慧,得罪了神,于是被神放逐。被从乐园中赶出的人们呀,抱着对神的憎恨,利用得自于禁果的智慧找出巨人来与神为敌。妄想消灭神的人被神的震怒所消灭,然而神居然也不能保证自己在与子民的战斗中毫发无伤。受伤的神带着乐园沉湎在大海深处,永眠之前,神用最后的力量制造出心存正义的人们。他们,在这块大地上栖息、繁衍,他们,也就是我们的祖先……”
在这地底,这样的神话回朔,两个少年一样的不觉沉浸在其中。巴尔特偶尔的旁观,发现飞更是深深陷入,脸上团着一片朦胧,表情变换无定,好像听闻到远古的呼唤一般。那个时候的他,虽然有了预感,但何曾想到过,飞本来就是来自于这个神话之中……
借着老爷爷的帮助,他们终于打开了防砂壁,离开之前巴尔特却突然又想问他一些不明白的地方。“我听说在这个世界上某处,藏着超越所有机甲、在太古之时创造出来的‘神之机甲’,对于这个传说您知道吗?”
“那是……”老爷爷的眼光无限追思。“使用神的智慧所创造出的人造神。他的力量足以以一当千,他的手臂一挥能使一整条市街灰飞烟灭,他的轰鸣使天空摇憾……‘机甲·巴拉’(注ギア·バーラー:希伯来语意为神造的东西),你说的是这个吗?”
“您也知道吗!这就是刚才神话里用来和神对战的巨人吧?”
“呵呵,你也如此当真吗?那些话完全是创造出来的,虽然可以鼓舞人心,但毕竟只是传说,‘那样的东西’是不存在的。好了,还有一个小时,你们的机甲就能复原了,稍等等吧。”
看着老爷爷前行的背影,不甚分明。这仅有的一次见面,却无形中为他们预留了很多答案,只是当时,他们并不明白。
“喂,巴尔特。刚才所说的神之机甲,一定还埋在地里吧。”
“我听说过的,就是这样。”
“那么我们所使用的机甲,会不会就是其中的一体?”
巴尔特不明白飞为什么突然对机甲的传说这么感兴趣,当时巴尔特自然无法了解到这神话传说对于飞的意义,所以当时他的回答等于延缓了飞认识自身的进程。“也并非没有可能。不过,现在所使用的机甲一般都是挖出来的,前后不过有几百年的历史,那么久远的东西,不太可能存在。”
“那么为什么会在地中?”
“我也不太清楚,因为没有留下相关的记载。当时基本可以确定是一场大规模战争后埋没的,大部分机体的装甲板上都留下了木仓伤。”
“没有记载?不过是几百年前的记载?那么以前的更没有了?”
“啊,就是这样。有关这一带的记载都被‘教会’管理着,说不定他们那里也有关于更古老的东西。他们不是经常说‘历史是由我们双手创造出来的’吗?”巴尔特顿了一顿,不想再延续这个神秘的话题了。“飞,你对这个老爷爷是怎么想的?”
“怎么?”
“这么大的年纪,一个人居住在没有人的洞窟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啊。为了挖出太古的机甲吧。”
巴尔特不由叫道:“你也这么想?”
“喂喂,我只是随便一说。那只是个传说呀。”
“不对,他一定在找着某件东西……”
突然!!
“啊!这,这是……”
他们听见老爷爷的叫声,不知出了什么事情,急忙跑了过去。
工具散落一地,相应的是老爷爷一脸的惊骇。
“这,这台机甲是从哪里找到的?”
“我只是暂时借用他而已。”飞也不觉有点惊惶。
“它,它……”老爷爷浑身颤抖,已是不可自抑。“它分明就是屠神者的凭依体!”
仿佛如同地底涌出巨啸,将他们震得几欲变聋。“慢,慢点!老爷爷,你说的是什么?”飞颤抖的声音和着巴尔特的心跳。
“没,没什么。我什么都没有说!”
“不对!”飞脸上笼罩着一团神秘之光。“我却是听到了呀,什么屠神者……老爷爷!快说呀!”
“机,机甲已经修好了。你们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了吧。你们和我再没有什么关系了,快离开这儿!”
那种恐惧,甚至还夹着嫌恶而来。他们无声的行走在地底,时刻受着不寒而栗的侵袭。无法解释的,飞能够一击将遇上的神秘机甲击飞,他自己也不理解从哪得来这样的力量。而从他嘴里回答巴尔特的声音也完全不是他本人。“这是‘机神黑’。”初次见闻到这极具破坏力的必杀,虽已使巴尔特无比惊骇,但日后在面前真正的出现,那种至深的威力更让巴尔特不能正视。
他们面面相觑,四周,无光的地底承载了太多的神秘和恐惧,不由分说的好像要向他们压下来,压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