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好象是一篇比较古老的文

夕阳的余晖把一切涂染成柔和的颜色，阵阵暖风带着夏的味道，把窗帘吹得一晃一晃的。霞光点点，洒落桌前，少年平静的睡颜也染上丝丝醉红。

他连睡觉都笑。唇边保持着完美的弧度，眉眼弯弯，仿佛眼睛也在笑。茶色的发丝被夕阳的碎片渡上浓重的金黄色，几缕碎发悄悄滑至颊旁，沉睡中的少年浑然不觉。

画面很美。

手塚推开教室的门，有那么一瞬他屏住了呼吸。眼前的画面，仿佛一触即碎的梦幻，连轻微的呼吸都会打破这一刻宁静。

迎着一室余晖，他放轻脚步接近少年。他是第一次这么近看他，虽然他总是在他身边，从国中就一直在他身边。

习惯，让他忽略了许多。

他有张天使的脸孔，精致纤细，上帝的杰作。不自觉地，指尖撩起散落的发丝，绕到耳后。动作很轻，不想破坏这份难得的平静。

长长的睫毛轻颤，分开。冰晶般澄净的蓝眸迅速掠过几丝讶异，随即，笑意淡淡。

“嗯……tezuka。”天使般的少年带着慵懒的笑容，目光落在手塚的手上。

“社团活动结束了。”冷漠的声音渐行渐远，“无故缺席，明天跑30圈。”

“呵呵，真严格呢。”伸了伸懒腰，睡得真舒服。不二抄起网球袋，往门外追去。

长廊上，斜阳把手塚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看着那个人的背影，笼罩在霞光下，英气，挺拔，天生的帝王。

不二停住步伐，任由那个黑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将要消失在走廊尽头。唇边弧度不减，却泛起一丝苦涩。

他们之间有一段看不见的距离，是暧昧模糊了这段距离，是矜持拉开了这段距离。虽然他总是在他身边，从国中就一直在他身边。

“累了？”沉稳冷清的声音回响在寂静的走道内，隐隐约约的担忧浮现。不习惯，身旁没了熟悉的气息。

不二微愣，不解地望向又走回来的人。

“最近，人文学院活动很多。”取过他手中的网球袋，径自往前走。但，脚步稍微缓慢。

不二今天没有来，和他同寝室的菊丸给出的解释是：身为文娱部长的不二昨晚赶活动文案到深夜。活动一结束，他就动身到五教找人。

菊丸一天到晚大叫不二不二你跑到哪里逃课了，我怎么都找不到的时候，手塚总会第一时间过滤一切有可能的地点。离饭堂、宿舍和图书馆都远，少有学生的五教，自然是不二的首选。

青春大学分布着五栋教学楼，其中五教最为隐秘，藏在绿意浓郁的树荫下。初夏的暖阳不灼人，不二最爱躲在向阳的课室靠窗的位置，美其名曰与夏天约会。

手塚总是能找到他。有时候，习惯就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

不二跟上去，走在手塚半步之后，侧头，轻轻微笑。

“呐，五月是个适合活动的月份呢。”

西下的斜阳，在长廊上拉开两个长长的身影。


“呐，英二，”不二悠悠闲地转着手中的铅笔，左手托腮，笑脸上写满“企图”两个字。“你有没有听说过二栋女生宿舍的传言？”

可惜正忙着抄公开课论文的猫咪看不见天使脸孔上的恶魔笑容，随口答一句，“什么传言？”

“英二果然不知道。”笑脸在猫咪眼前扩大，“就是那个传言嘛……”

菊丸全身的寒毛竖起，每次不二迂迂回回说话准没好事。偏偏笔下抄的是某天才的论文，与其被法基课的老太婆搬出校规校训一条条念，还不如死在不二手上痛快。

“哪个？”咽了一口口水，尽量把思想集中在无聊的“法律是约束社会的基本力量”论文大战中。可惜猫天生的好奇心，早把理智抛到月亮上陪舀米的兔子去了。

所以说，好奇心杀死猫。

“住在二栋604的女生，因为感情问题和男朋友吵架时，被男朋友错手插了几刀，还从六楼扔下来，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震音是牙齿打颤的效果。

“听说有人看到那个女生的怨魂在附近徘徊呢，还听说今晚是她的七七回魂日，会回来索命……”

“她的样子……好像是……这样的！”

“哇啊啊啊啊——”一阵烟尘滚滚，菊丸旋风卷走两份论文后往门外高速移动。

待尘埃落定，就剩下没有五官的面具和笑容可掬的不二。


青春大学新一届的学生很幸运能入住新建成的两人宿舍，虽然价钱稍贵，但环境相当舒适。按照价钱分配，各个院系的学生也就混着住了。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菊丸分到和不二一个寝室；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手塚和大石的寝室在他们对栋的三楼。

于是有“青学第一灵敏”之称的菊丸用了两分二十秒飞到大石的寝室，安全上垒（？）

于是隔了四分三十秒，不二的寝室外响起整齐划一的敲门声。

不二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心情甚佳的开门。

“手塚找我有什么事？”肇事者笑得很无辜。

“你知道的。”在他身侧进门，眼角余光捕捉到不二大大的笑脸，自己的嘴角也扬起若有若无的弧线。“下次找我可以直接些。”

菊丸生动的肢体语言有把天仙形容成女鬼，女鬼描绘成灭世魔王的功能，其夸张程度已经比眼前这个文学系的高材生发表过任何一篇幻想小说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他用了两分钟描述女鬼长相之后，就抓着胃痛开始发作的大石说“今晚我要跟大石一起睡！”

不等他下一句“手塚你快去保护不二啊”出口，收拾完毕的部长大人就万分无奈地乖乖到“没有五官的女鬼”面前报到。

既然大家心知肚明，就不必转弯抹角了。不二努力把笑容维持着被乾形容为“天使般纯真的恶魔微笑”的状态，软软的语气有着特有的魅力。

“呐，手塚当我的模特好不好？”

“……”挑眉，黑线，青筋，用不二的话说就是“层层递进，步步深入”。

“艺术选修的两个学分无法完成，不能毕业，没有工作，流落街头，饥寒交迫，客死异乡……” 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的凄惨言语与一脸云淡风轻的笑形成强烈反比，助长手塚额际的黑线。

手塚在听到“惨绝人寰”后一手压下不二那厚厚的成语词典，映入眼帘的仍是如花笑靥。“下不为例！”

“呵呵，除非我的素描选修课不及格。”天才摆明是自信满满。明天就是交作品的日子，就算是天才也要有个能激发灵感的模特儿。

手塚在不二的书架上随手取出一本原文书，端坐在书桌前翻看起来。不二说随意就好，他想捕捉自己最自然的表情。

不二抱着画板坐在床上，背靠松松软软的大枕头，整个脸藏在画板后面，只透过那双美丽的婴儿蓝眼眸，把视线锁定在一丝不苟的手塚身上。

紧绷的冷漠线条，在他万年冰山的脸上似乎找不到严肃以外的表情。不二皱皱眉，“手塚，笑一下嘛……这样老师会给我很高分的！”

不理会。自讨没趣的人呵呵笑着，轻轻在画纸上描线。

时间在“嘀嗒嘀嗒”的声音中流逝，单调而富有节奏。他们之间的空气总是那么自然，沉默依旧。

合上原文书，取下眼镜揉了揉酸涩的眉间，瞄见手表上的指针在十二处重合。

不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睡熟了，抱着画板，身子陷进大枕头里。这样的他，散发着致命的诱惑魅力。

手塚想抽起他的画板，却发现他抱得挺紧的。轻柔地扳开他的手，很自然看到不二忙碌了一晚的大作。

立即黑线。作为所谓的模特儿，手塚正考虑要不要把画纸毁尸灭迹。就算是……抽象画，也离题甚远。

他承认画面上的长耳动物跟他一样有着严肃冰冷的表情，也承认那三片裂开的嘴唇似乎很有威严——但他绝对不承认那只有双死鱼眼的兔子跟他有任何关系！

天才不二一向出人意表……手塚再次万般无奈地承认这个事实。

放画板在床边，将他抱起平放在床上。均匀温热的气息掠过脸颊，引起一阵燥热。

他突然妒嫉起与不二同室的菊丸，那个能独占不二睡颜的室友。

修长的手指不受控制，肆意地描画着天使的容颜。弯弯如月的眉，澄净如洗的眸……唇。也许是月色撩人，那鲜艳的颜色好像充满诱惑的毒Yao。

气息，絮乱。平衡的弦，紧绷得快要断裂。

不二低喃一声，身子转向另一边。

手塚收回手，替不二拉好被子，熄灯，回到自己床上。

蓝眸微睁，一丝复杂的情愫闪过。

夜，很漫長。

2
天才不二正在郁闷中。
在人人自危的课堂抽查中得满分像听马哲课睡觉一样容易的他，期末考试前一天泡通宵网吧仍然稳坐榜首的他，此刻正陷入莫可名状的郁闷中。

盯着二教公布栏贴出来的补考名单，天才笑得阳光灿烂明艳照人。“不二处于郁闷状态的几率是97.33%”乾抱着统计学从公布栏前面经过，如是说。

这句话很幸运地让走在后面的手塚听得一清二楚，而不幸的则是不二“碰巧”转过来看见他。“啊，手塚，好巧。”不二如花的笑靥立即在手塚眼前放大。

怎么就不见你对乾说好巧？手塚点点头，算是回应。

“一起去吃饭吧！”肯定句，上诉无效。“一饭二饭三饭？”明显是毫无建设性的问题，因为众所周知三个饭堂为了表现其紧密联系，连饭的硬度都是有志一同地向花岗岩看齐。

“随便。”还是惜言如金得很。

“那，我们去让人洗劫好了。”就是到学校咖啡屋的意思，那里除了是勤工助学中心还是消费高得离谱的地方，于是得名“劫富济贫”。

就在手塚思量钱包有几斤两重的时候，天才已经自动自觉将其理解成不说话等于赞同。

点了一个贵死人不偿命的情侣套餐，服务生学姐离开时带着一脸暧昧的自我沉醉，然后似乎听到她用过份兴奋的音量打电话说“手塚和不二关系果然不寻常”云云，听得手塚的脸色跟窗外的树丛一样青绿。

“呐，tezuka，我们像不像情侣约会？”唯恐天下不乱就是这样的写照。

“不二，”额头的黑线不断往下掉，“这次又是什么事？”

这么快就被看出来了，真是无趣呢。在不二平静的脸上找不到挫败二字，但那个笑得云淡风轻的人不喜欢失败的感觉。“手塚要对我负责任啊！”

“刚巧”送曲奇来的学姐手一震，精巧迷你的点心就这样义无反顾的投奔地面。接下来就是学姐的惯性动作——掏出手机，还似乎能听到手机那头的尖叫声。

手塚扶了扶眼镜，黑线掉光光了。不二还是一脸置身事外地笑得没心没肺。

“素描要补考呢。”手塚暗想不用补考天就要下红雨了，但表面还是保持缄默，他不想再刺激两眼发光不住往这边望的学姐。

“都是手塚的错。”说得很像那么一回事，也不想想他的肖像被他“肖想”成什么。“呐，为了表示手塚君道歉的诚意，你一定会赞成参加这个的。”强调肯定句，表示无论刀山火海手塚都要赴会的了。

手塚接过宣传单的时候忽然觉得，不二比自己更适合成为法官，那种每件案子都宣判上诉无效的微笑法官。

“定向越野比赛？”定向越野协会主办，五人一组，在植物园按照地图找到各个标记地点并通过考验，就有机会得到丰富的奖品……第一名的奖品是？！

不二双手抵着下巴，歪头看手塚变色的脸。“我想，对照实物来画一定会及格的。”

“不二，”好大滴汗从手塚额头滑下来，“你为什么要对……它执著。”找不到适当的形容词来形容宣传单上的图片，那只似曾相识的死鱼眼冰山三月兔。

“嗯……因为它很像tezuka……”不二敛下眉眼，啜着一抹浅笑，“若能将感情投注到画中之物，它就会有灵魂，手塚你说对吗？”

氤氳的卡布奇诺香气充盈着两人的空间，眼镜面沾染上一层薄薄的水气，模糊了手塚的视线。看不清楚，但能感觉到不二摘下他的眼镜，纤细的指尖扫掠过鼻梁而留下的触感。

“这样……看起来更像了。”就像香甜的玉桂粉和雪白的奶油散发着甜美的诱惑，不二的声线甜而不腻，冲击着他的听觉。“连我都分不清楚，自己是喜欢兔子，还是……很像兔子的某人了呢。”

不二搅拌星月对杯里的深褐色液体，奶油融入咖啡中，香味在舌尖徘徊。手塚看不见不二此刻的表情，纵使水雾退去，他的笑容依然完美无缺。

“不二……”你是认真的吗？

沉默。水雾在空气中冷凝。

“走吧。”

手塚戴好眼镜，拿起账单走向柜台。

不二轻轻一笑，长长的睫毛掩盖了蓝眸中隐约的失落。端起杯子，融入奶油的液体流过舌尖，甘醇，但苦涩。

温热的气体又模糊了那个身影。


“指南针？”
“有！”
“地图？”
“有！”
“我还带了超级霹雳无敌白金版蔬菜汁！”
“……乾，你的台词应该是‘我还问家人借了无线电话’！”
（以上台词请参考香港台某个发现山火的公益广告||||）

“出发。”手塚的话本来很有效的，偏偏还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在他身边。“‘出发’之前手塚应该说‘虽然来过几次，还是先看清楚地图’。”

“接下来是不是要打电话报警？”大石尽职尽责地准备按紧急号码，照剧情发展，一群远足的学生是时候发现山林大火的了。

“大石，别开玩笑了！”菊丸竟然一脸严肃，语气之严厉令六双眼睛（其中两双眼镜）集中在他身上。

只见猫咪相当认真而缓慢地说，“远足安全要留心，小心山火要留神。大石，你忘词了！”

“全员，绕植物园10圈！”忍无可忍，手塚正想爆发……

“没有这句台词啦！”

“菊丸20圈，比赛完后。”

于是，被不二注册为“冰山三月兔”的参赛队伍由队长兼部长的手塚国光率领，在一个充满猫咪哀叫声的早晨展开争夺死鱼眼兔子（不二语）的战争。

“根据data，太阳光的入射角为56.7度，风向东南，温度和湿度……”托了托逆光的黑框眼镜，“G点就在东北67.3度538米外。”

众人顺着他深邃的目光（哪来的眼睛？？）向一片茂密丛林望去，仿佛有两道白光（手电筒……||||）透过眼镜直射胜利之路。有乾在，还要地图指南针干嘛？

“走！”队长一声令下，青学的正选们把当年跑圈的好脚力发挥得淋漓尽致，加上比电脑还精准的乾，小小的植物园是困不住他们的。而每个点的考验例如隔空取物这些小游戏自然难不倒运动神经发达的猫咪。

很快来到G点，工作人员在旁边等候，为他们解释“过河”的游戏规则。

一条不宽的浅流上，十个圆木桩立着。如果场景无限扩阔伸延，再在下面加些激流放些云雾，就是武侠小说中某某人修炼旷世神功的地点。

游戏很简单，两人一组一起从木桩上过去，说白了就是一个背一个跳木桩，剩下一人在对岸等盖章。

黄金拍档的动作利落完美，菊丸在大石背上回过头对他们做出胜利的手势，“对面见哟！”

乾飞快地在本子上写着什么，然后一个人跳了过去。“手塚和不二的data……”

“手塚……”不二看看还一动不动的部长大人，露出为难的表情。“我不确定自己能否背得起你。”

开什么玩笑……手塚满脸黑线，就凭如此纤瘦的他也想背他？向他勾勾手，“不二，过来。”

“要我背你吗？”恶作剧的笑意爬满因运动而泛红的脸蛋，可爱两个字好像是为他度身订造的。

闪瞬失神，手塚托了托眼镜掩饰。伴随不二低声惊呼，他双脚腾空，腰间绕上结实的臂膀，轻盈的身子落入手塚怀里。

“扶好！”横腰抱着不二的手塚，声音带点不易察觉的沙哑。不二空空的双手听到指示后缠上手塚的后颈，连带头也自动自觉地靠在别人肩上。

令人安心的气息……不二有点昏昏沉沉地想，这几晚一定是没睡好，不然怎会一靠近温暖的源头就睡意侵袭？不过手塚的怀抱比床还舒服呢……

手塚就没这么好命了。河流真的不宽，木桩一点也不难跳，问题是他很难集中精神。

不二身上有清新的青草味道，很清爽，不像女生的香水味呛人。不二的蜜发随着动作一晃一晃的，柔滑如锦缎的触感还残留在脸上。不二的……

真不该这样抱他！跳木桩的短短三分钟简直是煎熬。但不二离开后，又觉得怀里空荡荡的……手塚国光，你想这些有的没有的干什么！

天人交战中的手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跟着争分夺秒的队伍跑到最后一个地点。

不知为什么，手塚觉得那个女生——最后一个点的工作人员——笑得相当诡异。虽然他也说不上原因，那个似曾相识的暧昧笑容好像在哪里见过……

“玩法很简单，首先猜拳决定参赛人员，先输的两个人请站出来。”诡异的人有诡异的玩法。

第一轮，乾的眼镜逆光逆得厉害，data本翻得不亦乐乎；不二眉眼弯弯，笑得风情万种；手塚冰山冷面，出手凌厉（…）。出线人，是非常有默契连输都在一起的黄金拍档。

“是什么神秘的游戏~~”菊丸丝毫没有沮丧，说不定是故意输的。

“这位同学请背向我，另外一位——对，就是你，发型独特的同学（菊丸发出闷笑声），请你用言语表达这个词的意思，不准用动作暗示，让你的拍档猜。”

大石搔搔鸡蛋头，要用英二明白的话来解释这个词有点难呢。“嗯……就是一个人，会一直陪着你，分担你的喜怒哀乐……”

“大石！”理所当然地转过身来，猫咪看了一眼答案，高兴大叫，“答对了！”

众人傻眼。大石一头雾水，“英二……你的答案是？”

“大石啊！”菊丸回答就像地球是圆的一样天经地义，“不是一样的吗？”

“哪里一样了？”工作人员指着纸片上豆大的“伴侣”二字，完全无法跟“大石”联想在一起。

“可是对我来说是一样的嘛……大石你不会一直陪着我吗？你跟我一起去买新牙膏，一起到集装箱反省，一起整理水族箱……”猫咪眨眨眼，“大石就是一个会一直陪着我，分担我的喜怒哀乐的人啊！”

“英二……”大石感动得难以形容。粉红色泡泡在周围飞啊飞的，自行忽略还在进行的比赛。

不二看着他们，猫咪单纯，大石包容，即使不点明，也是一种很幸福明朗的感觉。他偷偷看了手塚一眼，还是一张什么也看不透的冰山脸。

若即若离，云里雾里。

不二想起某日翻成语词典无意中看到的词，用在他和手塚的关系上正适合。

“咳……那么进行第二轮，请剩下的三位猜拳……请这两位同学出来！”

第二轮，在乾的秘密武器蔬菜汁的威胁下，出线人，被屈服在蔬菜汁的威力下的工作人员点名的手塚和不二。

“不二同学，请背对我站好。手塚同学，请用动作表达这个英文单词，不准用言语提示。”举高纸牌，那个女生的笑更加诡异了。

手塚本来就后悔参加定向越野比赛，现在更加坚定这个信念，同时告诫自己以后不能再让不二牵着鼻子走……一切都是那个英文单词！

手塚在最无力的时候脑袋居然闪过灵光，突然想起那张笑得诡异的脸孔的出处。于是他的无力感和后悔度狂飙120%。

乾在笔记本飞速记录：词性——连词；学名——二硫碘化钾；化学反应……有待观察。

不二微微笑着，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正在等待有“脸部肌肉坏死”嫌疑的部长大人表达他的意思。

他大可以放弃，手塚头痛地想。但不二期待的脸推翻他的认知，不二说对兔子布偶的执著是因为那像他，喜欢像他的兔子，喜欢像兔子的他……混乱。

刚才抱不二所浮现那些“有的没有的”的感觉像潮水般涌来，将混乱冲得支离破碎。

“手塚？你怎么了？”见他好久没有反应，精神看起来不太稳定的样子。不二柔柔软软的嗓音灌入手塚耳里，语气很是担心。“你的脸色不太好……”靠近。

天使的脸容！他记得那天晚上，自己的手指在那精致的脸容上游走，他的唇是上好的毒Yao，散发致命的吸引。

手塚听到那根弦断掉的声音。他拉下不二探试热度的手，一手稳住纤细的腰，完美的身高距离让他低首就能碰触那微启的唇。

不二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唇上由浅入深的触感却异常清晰。浅尝辄止，而且止得兀然。

吻就结束在乾手上的笔掉在地上，大石手忙脚乱要捂住菊丸的双眼，咖啡屋的服务生学姐——或者说工作人员又依从惯例掏出手机的那一刻。

吻人的那个再也冷不起来，全身上下只找到“狼狈”二字。不二脑袋的昏沉感觉此刻全跑到手塚那里兴风作浪，连莫名其妙的燥热也赶来凑一脚。

被吻的那个却笑了，甜蜜的笑靥把山花野花都比了下去。

“Kiss！”不二说，拿起登记表走到来不及开手机的学姐面前，摊开，“请盖章。”

“什么？”学姐还处在兴奋未复原状态。

“我说答案是kiss。我答对了。”不二很好看的笑容飘呀飘，学姐的章就这样盖了上去。

“所有地点的盖章都集齐了，我们去领奖！”不二拉着心不在焉的手塚跑开了，学姐才尖叫着差点把手机摔了出去。

乾的眼镜逆光再逆光，打开笔记本，在“化学反应”一栏填上“激烈”。

Chapter 3
“不二不二，你哪里不舒服？”猫咪手足无措，翻箱倒柜，搜出一堆堆牙膏和芥末，就是找不到类似Yao的物体。

“我没有不舒服……”某熊从团团棉被里伸出头，望望已成为垃圾堆的宿舍，又缩回去当他的鸵鸟。

“不二……你会闷死的哟！”猫咪用猫爪扒棉被，一层一层，就见蜜色的脑袋往里缩啊缩的，实行闭关锁国。

大热天的裹着那么些棉被，不二还想减肥么？他已经够纤瘦啦！

猫咪无奈，拿起电话熟练地按下一串号码。“大石大石，不二把自己塞在棉被里不知哪里不舒服晚餐也没有吃……部长？”

电话突然没了声音。猫咪咽了咽口水，发觉声音有点不自觉的抖。“不、不二……你……没事吧？”

只见身旁的庞然大物拔了电话线，半截脸藏在棉被里，露出弯曲的眉眼，很明显是在笑——诡异的笑！

“英二，”平和的声音让猫咪毛骨悚然，“我·没·事！”

猫咪点头，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部长……你跟不二发生了什么事啊？


关于那个“没事”的原由，要追溯到早上的定向越野比赛结束之后……

当一切恢复正常运作，学姐激动得撞树，乾的眼镜逆光到可以点燃树叶，猫咪缠着满脸通红的大石要他解释刚才发生的事情之时，作为故事的主角当然不会还站在那里当着四颗十万伏特电灯泡的面谈情说爱。

故事发展至此，一个诗情画意的背景也是时候出现了。我们把镜头转到有山、有水、有树、有花、有小鸟的植物园某隐蔽地点，不二君满足的笑脸在镜头前面晃啊晃的。（观众请自备面纸擦口水！）

小熊怀抱那只好不容易赢回来的死鱼眼冰山部长兔（不二起的名字），仰起迷人的笑靥，“呐，tezuka……你看那对鸳鸯！”纤纤玉指指向远处湖面的两个小黑点。

“不二，”手塚托了托眼镜，“那是水鸭。”

不二的手臂抖了抖，笑容僵了僵。

“呐，小鸟，一对的哦！”不二再接再厉，目标是树上的两个小黑点。“是比翼双飞！”

“不二，”部长扶了扶眼镜，“那是弱肉强食。”

不二再抖，笑容更僵。

“手塚，你看，他们缠在一起。”天才永不言败，“是连理枝。”

“不二，”冰山摘下眼镜，“那是寄生。”

某天才完美的笑容出现了连立邦漆也无法补救的细微裂纹。但他是文学系的天才，既然梁山伯与祝英台，唐玄宗和杨贵妃以失败告终，那西式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也是时候搬上台面了。

不顾耀得眼睛生痛的日光，在白光下显得过分白皙的笑脸仰起一定角度，只差没左手抚胸右手对天呈发誓状，不二用特有的柔软嗓音幽幽地念起来。“不要对着月亮起誓，它有着阴晴圆缺，你的爱情也会如它一般变幻无常……”

不二当然是算准手塚知道台词才念出来的，他相信以部长大人优秀的记忆力，应该还不会忘记在开学初迎新晚会上，两人合作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才对。那么有趣的戏剧……呵呵^^

果然手塚的记忆不容质疑，擦了擦眼镜后重新戴上，顺着不二的目光抬头。犹豫着，终于还是决定开口。

手塚的视线落到不二微仰的双眸里，完美的身高差让两人彼此对视。“不二，”手塚的样子看起来很认真，虽然他平时的样子就不像在开玩笑，“没有月亮。”

“嗯？”猜哑谜么？

“现在是白天，没有月亮。”手在不二眼前摆摆，“你今天怎么了？”

脑袋里有根弦断掉的声音。“手塚国光，”不二露出很美很甜的笑容，“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好吧，他投降了。真是有辱天才的名号，原来文学系的浪漫主义在法学系的冰山面前这么不堪一击的。花了一大堆文字堆砌出来的迂回战术，屡战屡败。那个该死的作者不甚高明的恶搞也该到此为止了！

可以这样说的，手塚很了解这位总是微笑的天才，所以他很清楚明白那甜美的笑容代表不二的火气正在急速上升。而且连他的全名都叫出来了……

只可惜，他似乎弄错了方向。“抱歉，不二。”

“嗯？”尾音升高，总是眯着的蓝眸半张，“为什么要道歉？手塚君做了会惹我生气的事情吗？”

什么都没做你干嘛生气？手塚心里补充。（就是什么都没做才生气啊……||||）

对于不二少有的怒气，他心中没底。不二果然还是很介意吧？那个情不自禁的亲吻，打破了他们一贯的平衡，一切都来得措手不及，他该拿他怎么办？

“不二，不要闹了。”再这样闹别扭下去，就别想心平气和地谈话了。他想，根据一贯的逻辑思维，首先还是让对方冷静下来，再循序渐进抽丝剥茧地用辩证的唯物主义分析……stop！不二可不是案例，怎能依从常理分解？

手塚的天人交战，在不二看来就是那句义正严词的“不要闹了”之后短暂的沉默。

“呵呵……”唇线依循从前的纹路，扬起惯有的角度，清脆的笑声随着树叶的沙沙响声飘进手塚耳中。

“抱歉呢，部长大人。”冰蓝色的瞳眸已然全开，“明天晨练我会自动跑30圈。”

“不二我……”手塚的解释被某只长耳动物截下来，不二在转身前把前一秒还很宝贝地抱在怀里的死鱼眼冰山兔塞进手塚手中。“不二这是？”

“只是不想看到那张脸而已，”头都没回走得干脆，“跟某人一模一样的脸。”

“素描补考……”

天悠悠，风萧萧，“画冰山”三个字像枯叶一样在天地间飘飘摇摇。


回忆结束。

如果乾在这里，一定会在data本上写上“不二的郁闷度比上次上升n个百分点”。唯一可排解郁闷的对象反常地在书桌前拿着一份倒转过来的英文报纸边看边向他这边偷瞄，他善解“猫”意地对他笑笑，猫咪立即诚惶诚恐地一头栽进报纸里。

呜……大石……你怎么可以在这种紧急时期丢下可怜的我去上选修课……猫咪欲哭无泪地翻看第一千零一遍的手机短讯。

低气压中心终于在一下敲门声下有望退散。菊丸喜出望外狂奔去开门，“大石，我好想你哟……”太激动以至看也不看就抱上去。

“哐啷”一声，一箱子大瓶小罐洒了一地，颜色各异的Yao水Yao丸交织成一片壮丽河山。

手塚的脸色那个黑啊……吓得菊丸猫咪连忙找地方躲。

“发生了什么事……？”不二裹着臃肿的身躯摇晃出来，看到手塚后把外露的半张脸也藏了下去。

一卷圆滚滚的棉被直立着慢慢移动，向着床的方向。

“不二……”无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是手塚低低沉沉的声线，“身体不舒服不要包成这样……不知道你哪里不舒服，把Yao都拿来了……”看看地上的狼藉，再瞪一眼还是一脸诚惶诚恐的猫咪。

“不二，哪里不舒服？”现在的手塚一定是锁紧了眉，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不二好想大笑，但更多更多温温热热的感觉浸满了心房。

“气急攻心。”闷闷的声音暗示它的主人还在闹脾气中，但笑意，悄悄爬上不二的脸。

拉下厚重的棉被，低头对着闷得脸色红润的小熊轻语，“我去买宵夜。”菊丸提过他还没吃晚餐。

“我要芥末味的哦！”

“病人不能吃刺激的东西。”极浅的微笑，令冷硬的线条瞬间柔和。


“英二，抱歉，我上课关了手机……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了怎么了这些Yao水和Yao丸该不会是英二病了我竟然没有发现作为你的拍档真是太失败了……”

“部长和不二……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好平静的晚上啊^^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