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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得不安稳，晚上。其实我知道那是为什么。所以我总是早早地起床，到甲板上去睡，抱着我的那三把刀。但总过不了多久，就又会被众人忙乱嘈杂的声音吵醒。通常这时我并不会张开眼睛，而只是听着他们在甲板上踢踢踏踏跑来跑去的脚步声。我并非想偷懒，只是习惯了并乐于聆听其中的细节。
脚步声中夹杂着奈美高分贝的指挥声。她是个不错的航海士，这艘船上，唯一有常识和方向感的就是她了。几天前我们的船刚从那个忘了叫什么名字的冬岛上出航。她才在那里捡回了一条小命，现在又精力充沛地大呼小叫起来。麻烦的女人，没事穿那么少干嘛。
耳边传来拖鞋和脚底互相拍击的声音，是路飞。那次为奈美求医时，他硬生生地背着她和那家伙爬上了那座山,我到时他身上包得像只粽子，却还在树林里吵吵闹闹地不知在干什么。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偶尔认真起来一次,就让人觉得,他的誓言,并不是在开玩笑。
连脚步声都慌慌张张的，乌索普。其他的人，公主，鸭子，刚上船的驯鹿，还有，那家伙。
不知是不是因为上次在海上餐厅时完败在鹰眼手下的时候被他看到的缘故，他上了船之后，每次看见他，总会引起我莫名的烦躁。看见自己丢脸模样的人，居然成为自己船上的新晋，总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他一定觉得我很弱吧。被鹰眼那样轻易就击溃了的三刀流。
海上餐厅一战后，我们又马不停蹄地奔向ALONG PARK去营救奈美。被鹰眼砍的伤让我无法全力对付那只章鱼。他在水下和那个空手道鱼人辛苦周旋的时候，我却仍在跌跌撞撞地和可笑的六刀流苦苦战斗。真难看啊，隆隆亚*索隆。鹰眼在我胸腹留下的那伤口，固然与当时的情景有着不可忽略的干系，但如若是自己够强，又怎会陷入如此的苦战。这样的我还说着要成为世界第一大剑豪的话，他一定觉得我很可笑。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紧了紧眉头，不甘心的情绪奔涌上来。即使从那时到现在已经过了那么久，我仍是不能像对待路飞一样面对他。
“喂！索隆！”是他的声音。我很不想张开眼睛，不想看见他的脸。他那种若有似无的笑容不知怎的总让我觉得很气恼。还是装睡吧，反正他看到我没醒自然就会去找他的奈美和谐信息了。白痴厨子！不由自主地把眼睛闭得更紧，用力地握住我的刀，希望他看不出来我的假寐，快快走开吧。
“索隆！”又是他。我很想堵住耳朵，或者索性堵住他的嘴。他的声音让我心浮气燥，有种想站起来K人的冲动，只是这样的话，之前的装睡会变得那样滑稽。滑稽这个词让我想到了那个什么小丑的海贼团。那个玩杂耍的。虽然最后还是赢了，但若被克依娜看见了的话，想必会嘲笑我的吧。
[索隆，你还是那么弱啊。]
耳边真切地响起这样的说话声，我知道自己的眉头更紧了。哼，如果被那家伙看到，那笑意一定又要浓几分了。
果然，第三声的呼唤没有再响起，他一定去追他的奈美和谐信息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松下那口气。可恶，这样子好像是我不敢面对他一样！正想着，却听见脚步声响起，不紧不慢的，带着花花公子哥儿的风范。
怎么了，不是去伺候奈美吃早饭裙边身后了嘛，怎么又回来了？我还是装睡，只是觉得自己像是ARABASTAN的鸵鸟。
“索隆，去吃早饭了啊。”不大的声音传入耳中的同时，他发凉的手指抚上我的眉心。心里一惊，下意识地睁开眼，涣散的眼神和他的冰蓝对了个正着。满脸的惊讶有如通缉令一般无声而明显地宣告着，我刚才根本没有睡着的这个事实。
回过神来，我低下头，说，我知道了。站起身，我不敢看他的脸。故意不理睬他的我，连自己都觉得好笑。
我迈开步子，想进舱房那一刻，却被喊住了。“索隆，你很讨厌我么。”降调，没有情绪的声音，好像已经决定了一样的声音。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但我知道自己并不讨厌他，我嫌恶的是自己，心和技艺都那么弱的自己。
沉默着没有回答，脚步也没有继续向前，空气变得很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海的缘故。我觉得很讨厌，这种生根一样的感觉。我想自己应该转过去和他干架，就像平常一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却是动不了。沉默得越久，语言越是堵塞得厉害，好像鱼刺一样哽在喉咙里。不拔出来的话，时间越久，就刺得愈加深。应该用筷子把它挟出来的，但我偏偏不知道那双筷子在哪里。路飞今天怎么了，还没有要出来吗？怎么吃个早饭也这么慢。
我听到他在背后呼吸的声音，他吐出的烟弥漫在周围，一波波地袭击我的背。我觉得背绷紧了，虽然我不愿承认，但我知道，我是在感到紧张，前所未有的紧张。与战场上那种杀气腾腾危机四伏的紧张感不同，不是那种习以为常的感觉。
我的脑子有点乱。笼罩在几乎凝结的空气中，我觉得有点憋。我不敢呼吸，怕呼吸到属于他的烟草味和古龙水的味道。有生以来我第一次想逃离。可恨！
烟不知不觉中散尽了。“算了。”他的声音和平时不太一样。“虽然你讨厌我，但至少不要因此妨碍到他们和他们的梦想。”他有点说不下去，脚步声开始响起。
靠近了。很慢，声音很响。
我仍是呆站着，虽然前一秒我还巴不得快点逃离这暧昧不明的场景，但这一刻，我却发现我不想让他就这么走开。我想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所以我转过身去，握住他的肩，欺上他的唇。我在想自己的样子一定很丢脸。
身体自己动了起来，转过身把他顶在门旁，更加用力地吻他，分开他的牙关，纠缠着。他没有反抗，只是任我亲吻他。我想这是因为他已惊呆了的缘故。我知道自己应该放开他，但是他的嘴唇凉凉的很舒服，所以我想，再一会也好。就让他给我一脚，然后彻底地轻视我。这样也好。
但他竟然没有，反而双手抱住了我的背，更加主动地继续着这个吻。我可以感受到他纤细的身体在不住地颤抖，不知是为什么。我脑海中很混乱，不断地有画面闪现，又仿佛只剩一片空白。我想自己一定是疯了，他也许也疯了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唇终于离开了我的，他有些虚弱地靠着墙，低头轻喘着。我在想应该有人来问句为什么，但似乎不管由这船上的谁来问都很奇怪。我想说话，张开嘴，出现的是他的声音。
“索隆，你很强的。”我看着他，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他怎么知道。
“所以，”他的声音再度响起，“别老是皱着眉头，我看了心疼。”什么？我想自己的耳朵应该是出了什么毛病，但似乎，又不希望仅仅是听错了。
“我很在乎你的……”他的声音有点涩，我看着他，只觉得他很瘦。这样的身躯，是怎么经受住敌人一次又一次猛烈的攻击而又顽强地反击回去的呢？
他靠着墙慢慢坐下，盘着腿垂下手臂。头发遮住了好看的脸看不见他的眼睛。我蹲下身来，还是看不见他的表情，于是跪坐下。手伸向他，想抬起他的脸，却发现有什么东西落在手指间，我想这是他对我的动作的无声拒绝，所以又收回了手，却又发现自己的面前也湿湿的。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我们一定可以变的很强的。他没有抬头，却点了点，用尽他全部气力似的，我把他的头揽向胸口，我知道他这次，也一样是不会挣开的。
[ 本帖最后由 芥末寿司 于 2005-8-6 18:38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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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6 18:0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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