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X霸王十代同人]黑暗

醒来再吃

1.
仿佛从远古的混沌中醒来。
我睁开双眼，望着漆黑的天花板。那其实是布满钟乳石的岩顶。无数钟乳石，仿佛接受检阅的士兵，层层叠叠地在岩顶罗列着。它们的影子在后面渐渐拉长，如同掩藏其后的千军万马。我现在身处一处干燥的洞穴，黑暗如同潮水从四处涌来，将整个洞窟淹没。只有洞壁一个人工凿开的窗口能看到外面漆黑的天空，但依然不能带来太多光亮。我看到窗外的群星正困倦地朝我眨着眼睛，一如我本人。
我意识到我正穿着一件漆黑的铠甲，这东西将我包裹得严严实实：全身甲，锁甲，铁护手，还有此刻正放在我身旁的头盔，我从头到脚都被武装了。它们做工精美，金边卓显着主人的高贵，而向外高高突起的尖刺则意味着使用者的残酷手腕。它周身散发着不祥的气息。我想我现在的样子可能有些滑稽，它让我想起了我喜欢的动画片中的反派：他们一般都穿着这样拉风的东西显示自己的邪恶，之后就被那些更拉风的英雄伴随着热血的音乐用必杀技轰杀至渣。
英雄……HERO……不知为何，想到这里，一种酸楚在我的胸中涌动。
HERO这个词对我有特殊的含义。我想。我从来都崇拜那些英雄，但为何现在我穿着反派的装甲，而且连睡觉都穿着？
冰冷的铠甲向我的身体传递着寒冷的信息。实际上，这是个寒冷的夜晚。我目光没有移动，始终盯着漆黑的岩顶。我感觉自己仿佛是一个躺在大海深渊底部的人，望着漆黑的深渊，忍受着无尽的寒冷和孤独。
但这寒冷并没有让我打起冷战，实际上，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冰冷的感觉，而且好像已经和这种感觉相伴了一个世纪。我内心很清楚，寒冷与盔甲和夜无关：它来自我的内心。
我心已死，既空遂无。我昔日的热情已如烛火般熄灭，如今的我只有凛冬般的严寒。
我没有站起身，也没有闭上眼睛，而是继续呆呆地望着岩顶。
虽然这寒冷如此真实，但仍然给我一种不现实的感觉。我总觉得自己还是在做梦。或者说，我是希望现在仅仅是我的一个梦。
我仿佛能看到自己正躺在奥西里斯红宿舍的床上，身上穿着那件已经穿了三年的睡衣，沉沉入睡，做着穿着反派盔甲的怪梦。翔在上铺正打着鼾，他一般睡不安稳，经常翻身和梦游。我清楚记得有一次他梦游到大德寺老师的房间，一直睡到天亮，最后被法老王抓破了脸。而在我的旁边，剑山正打着地铺，在睡梦中嘀咕着什么，他大概又梦到自己变成了恐龙……
剑山……
这个名字有些陌生。我想。这个人的面孔，在我心中已经淡忘了。
我仔细回忆着，他的脸逐渐清晰起来……
一阵惊天动地的怒吼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全是大哥的错！”
“全是你的错！”
“十代！”
我猛地打了个冷战，几乎坐起身来。
痛苦，撕心裂肺的痛苦，无法形容的痛苦，正在我的体内乱窜。它好像一只一直在我体内沉睡的猛兽，被我对过去的幻想唤醒，重新开始折磨我的心灵。
我咬牙忍受着，直到内心那种冰冷的感觉渐渐蔓延到全身。这种冰冷感仿佛是医治伤痛的良Yao，所到之处，痛楚皆然消失。
我静静地等着它流满我的全身，最后回流至心脏。
我的内心再度冰冻起来。
痛楚消失了。
剑山的怒吼仍然在我耳边徘徊，但声音已经很小了，小到似乎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十代！
十代？
我在内心回应着。
游城十代？
你错了。你认错人了。
十代已死。
现在我是霸王。
冰冷的感觉让我感到一阵舒适。
我闭上眼睛，再度安心睡去。
我是霸王。
我在梦里说。
我为力量而决斗。
2.
“霸王大人，您起得还是那样早啊。”
清晨，我依然一身戎装，立于窗前，迎接冰冷的晨风。透过窗口，我能看到外面操练的士兵。他们是我的军队。是我即将出征的军队。是当前整个精灵界都为之胆寒的霸王军。我满意地望着井然有序的阵容。
说话的是守护者巴奥，我的亲卫五人众之一。也是目前我身边最爱说话的人。
我让他加入五人众，是因为他决斗的实力，而不是因为他这张嘴。现在对我来说，力量就是整个世界，每个人只是盛装力量的容器。但巴奥明显误解了我的意思。他总是喜欢在我身边奉承与谗言，夸耀我力量的强大，军队的齐整，战功的显赫。喋喋不休得像只苍蝇。
不过，这又如何呢？他喜欢说，就让他说去吧。反正我是不会回应他的。
现在对我来说，谈话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力量才是一切。如果谈话能给我力量，我会开口的。
“霸王大人，斥候报告说，昨天晚上，东部的村庄的居民没有像预计的那样逃跑，他们准备留下来抵抗。真是无知啊！”巴奥继续说着，他脸上的奸笑就像粘腻的蜜糖，让人说不出的讨厌。但现在的我连出言讽刺都懒得做了。我只做有意义的事。
“今天我们就出击。”巴奥继续自说自话，他似乎对我的沉默已经习惯了：“用军队把这些虫子踩平。”
我依然没有看他，继续望着准备出击的霸王军。
我的军队由不同族的怪物构成，人形的、兽形的、鸟形的、昆虫形的、机械的、没有形状的，都是我的部下。从这里看上去，兵种杂得像一支杂牌军。
但这并不影响霸王军的作战实力。在我的冷血训练下，现在连平日懒散的哥布林都已经可以排成如铁壁般的阵型了。而且他们都是同族中我挑选出的最强者，弱者都被我当作垃圾处理掉了。更重要的是，他们都自愿为我而战。
这不仅仅是因为对我的恐惧，更因为崇拜。他们一直期盼着有一个强者，一个黑暗世界里的救世主。而我则充当了这样一个角色。
因为我追求力量，所以我得到了力量。现在，为了正义，我需要更多的力量。
我只需要强者与我为伍。弱者还是早早逃跑吧。不要挡我的路。
“真难以想象，他们怎么会这么愚蠢？”在我思考的时候，巴奥没有停止废话：“任何一个有脑子的人都知道霸王军的实力了吧。”
“……”
我没有理会他。这时我意识到，我现在一天说的话已经很少了。已经到了人类语言的极限。
以前的我似乎不是这样沉默寡言的。我想。我在什么时候改变了呢？
大脑一片空白，我想不起来改变的时候了。
“您给机会让他们逃跑。昨晚他们就应该逃的。”
“……”
巴奥继续如苍蝇般嗡嗡，我则继续思考着之前的问题。
我已经彻底改变了。
我还记得以前的那个自己：游城十代，一个爱说话，爱笑，完全为乐趣而决斗的懵懂少年。
现在的我，就如同站在一座高山上俯视从前那个渺小的自己。我越发觉得那时的自己弱小得可笑。
如果给我个机会让我见到从前的游城十代。我会用我最大的声音嘲笑他。
然后，我希望我能杀了他。
是的，我恨他。
我恨他的幼稚，恨他的无知，恨他的弱小。
如果不是因为他不知道利用自己的力量，不知道自己生存与决斗的意义，早些觉醒，那件悲剧也不会发生……
呜！
我感觉我内心沉睡的痛楚又有些被唤醒了，无数声惨叫又在我耳边徘徊。我仿佛听到无数的人在痛苦地呼喊我的名字。
我很想蹲下身去休息一下，直到痛楚消失。但我不希望在巴奥面前表现出不适，以让他找到更长时间纠缠的机会。我想他会很乐意表示对霸王大人“贵恙”的关心的。
还好，巴奥没有发现我的变化。他在继续喋喋不休：
“大概是那些愚蠢的决斗者所谓的：真正决斗者的精神吧。可笑，为了什么精神而放弃生命，真是不值得。”
“……”
“应该是这样的。”
“……”
“何况普天下的人都知道，霸王您拥有最强大的力量。”
“闭嘴！”
我差点被自己的声音吓到。
此时突然冲出口的这句话，冰冷和残酷得仿佛不像我说的。
巴奥被这句话吓傻了，我用余光看到他的脸如同腐败变坏的牛奶一般凝固住了。
他的嘴僵在那里，大张着，似乎喉咙僵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想说什么说不出来，平时的伶牙俐齿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退下！”我命令道。
巴奥近乎逃跑般俯身拜了一下，逃掉了。

我转过身来，继续望着军队。此时准备工作已经差不多完成了。马上就可以下令出击，完成今天的作战任务。
但我心中那种冰冷而舒适的感觉，却消失了。
仿佛被巴奥那句话摧毁了。
何况普天下的人都知道，霸王您拥有最强大的力量。
闭嘴！
闭嘴！
闭嘴！
我哪里有最强大的力量。我痛苦地想。
如果我足够强的话，我也不需要走到这里了。
如果我足够强的话，他们也不会死了。
如果我足够强的话，那件事也不会发生了。
如果我足够强的话……
内心的痛苦仿佛岩层下沸腾的岩浆，要喷涌上来将我淹没。
我尝试用内心的冰冷筑成厚达千尺的冻土层，将这灼热的感情重新封住。
成功。
很好。
我望着窗外整齐的军阵。是时候出发了。
我曾经不够强。
我曾经很迷惘。
我曾经没有决斗的意义。
那么把它找出来就行了！
现在，我需要更多的力量。
必须更多！
为了避免再发生悲剧，我希望得到最多的力量。
我望着已经集结完毕的千军万马，举起一只手，指向远方。
顿时，如同火Yao被引爆了，震耳欲聋的呐喊声震彻云霄。
霸王！霸王！霸王！霸王！霸王！霸王！霸王！
……
3．
再度从黑暗中醒来。
望着霸王城房间内漆黑的岩顶，我又一次怀疑自己在做梦。
我在这里做什么？我问自己。今天不该去上课吗？
直到记忆重新苏醒。我想起了昨天事情的经过。
霸王军再度毫无悬念地屠掉了东部的全部村庄。
无一人幸免，全部被杀掉了。
我召唤出的业火之翼在天空中翱翔，狂笑着降下灾厄的炎雨。
于是一切都葬身火海。
尘归尘，土归土。
这都是我做的。
强者从不亏欠弱者。
弱者若阻碍世界前进的脚步，他们的命运就只有死。
弱肉强食。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没有任何可笑的内疚感。
我不会像以前那样无知地不忍伤害任何人了。

我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空荡荡的校场。大多数怪物都已经在军营中睡去了，天空中几只鸟兽族怪兽正在执行我的命令，绕着霸王城巡逻。
盔甲依然沉重，冰冷，但仿佛已经成为了我身体的一部分。我从不让它离开肌肤。
我在时刻准备战斗。
实际上，我知道不脱盔甲更重要的理由：我惧怕看到包裹在钢铁下的东西。
那一件奥西里斯红宿舍鲜红的校服。它的颜色总是刺痛我的双眼。它仿佛是我过去回忆的代表。我看到它，就总会让内心痛苦难耐。
说来可笑，我曾经为这抹红色激动，骄傲，战斗。我放弃了无数次更换校服的机会，只是为了证明那是属于我的颜色，炽热之魂的颜色。可如今，我却要用冰冷的黑色将它包裹起来。
我还是太脆弱了呀。我在心中嘲笑自己。
这件校服让我想起了无数校园生活的故事，但它们都仿佛褪色的照片一般模糊了。
现在回忆几天前的事情，感觉就像前世的回忆。实在太遥远了。
那些回忆的主角，我总觉得不是我。
对，那的确不是我。我想。
那是那个该诅咒的游城十代。
而我，是霸王。
拥有力量，不会再让悲剧发生的霸王。
我抬起头，望了一眼夜空，蓝色的彗星正拖着那只苍白的尾巴，仿佛一只冷酷的眼睛，正望着这个世界。
眼神中充满了苍凉、无奈，以及让人胆寒的冰冷。
我知道，那是我的眼睛。
4.
我闭上眼睛，以为能够一觉睡到天亮，继续白昼的征战。
但我做梦了。
一个关于过去的梦。
我在梦里又变回了游城十代。我对这个角色转换感到恶心。
那似乎是一次郊游，我看到了游城十代的朋友们。一个矮个，戴小眼镜的男生，一个蒙着黄色头巾的强壮男子，一个身着黑衣的富家公子，一个身着决斗学院女生校服的少女，一个身着黄色校服的男生，还有……看不清，不知道为什么，另外一个加入聚会的成员的从面孔和身体都蒙着黑雾。我怎么也看不清他的样貌。
我似乎以前认识他们。
但是现在，记忆已经残缺不全。之前的回忆越来越淡漠了。
即使能看到那个人影的面孔，我想我也不会记得他的名字了。
不过这又怎么样呢？我在心里暗笑。
虽然做着游城十代的梦，但我是霸王。
这些回忆对我没意义。
我们来到了红宿舍附近的海边，铺上野餐布。接着我们开始大吃大喝，纵情玩乐，接着开始打起牌来。
把时光浪费在玩乐上。在野餐布上决斗。我在心里大声嘲笑从前的自己。你们都太可怜了，将生命赐给你们，已经是可惜了，而将决斗的才能赋予到你们身上，简直就是不可饶恕的浪费。
我感觉到那个始终没有面孔的影子一直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似乎很亲密的样子。
他到底是谁？我想。为什么和我，不，和十代如此靠近？
算了。这根本与我无关。
我已经抛弃过去了。
我如同看电影般以旁观者的心态望着这阳光下欢乐的一幕，无聊地等待着这场梦的结束。
情节继续进展着，我看到夕阳西下，所有人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
一个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仿佛这一幕的画外音。
“十代，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牺牲自己，换来朋友的幸福。”
这声音仿佛一记重锤，狠狠地击打在了我的胸口上。
我痛得几乎闷过气去。
到底是谁？我在心里痛苦地思考。我到底在为谁痛苦？
我如此渴望力量，究竟是为谁？
我看到十代在夕阳下和一个人合影。阳光透过海边暮色中的雾气，织起五颜六色的光谱。
虹光照亮了那个一直在阴影中人的面孔。
……！
我大声呼喊出了他的名字。
在那一刻，我感觉身上的铠甲突然破碎了，我再度变回了以前的十代。
我拼命朝他奔跑过去，呼喊着他的名字。
但是梦境已告结束，这幕话剧已告散场。
一切都消失了，寒冷再度将我包裹起来。
我这才意识到，刚才的梦境有多么温暖。
5.
梦的结束并不意味着醒来，而是另一个梦的开始。
我站在一片风沙漫天的沙漠中。
身上的铠甲消失了，我有种失去保护的慌张感。
我看到之前梦中十代的那些朋友也在这里。他们都茫然地立在风沙中，雕像般一动不动。我看到他们的面孔上，都挂着惊恐与痛苦的表情。
接着，我看到了另外的出场人物——霸王。
我看到了我熟悉的盔甲。全身甲，斗篷，铁护手，封闭式头盔。
就像现在我的影子。
如果他是霸王的话，那么我是谁？我在心里想。
十代。答案就在我心中。
当然，在这个梦里，我当然只能是十代了。
霸王打了个响指，似乎想引起我的注意。
我紧张地望着他。
我不知道这个梦接下来的剧情，但我有预感，我肯定会再度感觉到痛苦。
果然，伴随着霸王的这个响指，一股大风仿佛作为回应般席卷了沙漠。
我拼尽全力伏在地上，防止自己被大风吹走，同时在风沙中艰难地抬起头，望着霸王。那家伙如同身处在看不见的防护罩中，完全无视身边的狂风。
“好好看着。”他说，接着又是一下响指。
我看到那些十代的朋友被旋风扫过，如同沙雕般化为齑粉，渐渐消失在了风中。
我一直望着那些人消失在了风中，心中一片空白。
霸王的下一句话让我痛苦得喊出了声来。
“他们都死了。十代。”
明日香、剑山、万丈目、吹雪。他们都死了。
是我的错。
真正爆发出来的痛苦让我吼了出来。
但在风沙的怒号下，这吼声显得如此微弱和无力。
我终于回忆起来了，那个悲惨的夜晚。
“我都已经说过了，这里的沙，已经品尝了他们的血。”
“那个叫约翰的少年，已经死了。”
狂风继续，沙漠中只余下了两个人。
霸王再度一个响指，风沙的怒号突然停止了。
如同开始时一样突然。
整个世界一片寂静，仿佛整个世界都死去了。
我依然伏在地上，将头埋在沙子里，泪水已经无可遏止地流了下去。
“十代，他们都死了。”霸王重复着。在这个无声的世界里，他的声音如此巨大。仿佛是整个世界唯一的真理之声。
“我知道。”我哽咽着。
“十代，你知道这是因为什么？”霸王继续问。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知道霸王其实知道答案。
因为什么？这问题太简单了。
因为我的力量不够。
霸王继续问：“为什么你不够强？”
我不知道。
我茫然地蹲坐在空无一物的沙漠中。
我真的不知道。
“因为你缺少需要背负的东西。”
这个声音不是我的，也不是霸王的。而是眼镜蛇教授的。我转过头去，看到他正站在我的身后。他在下一秒化为齑粉，随风而逝。
缺少需要背负的东西。
决斗，绝不能只为了快乐。
我需要背负。我需要目标。
“那么现在你有了。”霸王的声音空洞而冰冷：“你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拥有了你背负的东西。想不失去朋友吗？想找回自己的东西吗？想不再酿成更多的悲剧吗？那么，变强吧。”
我随着霸王的这句话醒过来。
6.
窗外依然是冰冷的夜空，我再度在夜里醒来。
我走到窗边，望着漆黑的霸王城。此时，巨石垒成的城池如同一个沉睡的巨人，无声地对应着他拥有者的注视。
世界寂然无声，如同梦中那片荒漠。
回忆着那个恐怖的梦境。我战栗了起来。
此时寒冷浸入我的骨髓。
这次的寒冷似乎和以往不同，这种寒冷近乎致命，仿佛要将我的全身血流都冰冻起来。
冰冷的源头我很清楚，那是我内心的黑暗。
它止住了我原先的痛苦，但却带来另外的痛苦——追求力量者孤独的痛苦。
我不停地发着抖，感觉几乎要死在这极度冰寒的黑暗中了。
我想叫出声来求救。但是内心却很清楚，在这黑暗的霸王城里，我只能向自己求助。
这里我没有任何朋友。我的朋友都死了。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了一个名字。
这个名字我虽然不知道意义何在，却仿佛有独特的魔力，瞬间让全身的冰冷蒸发掉了。
约翰。
我反复念着这个名字，让温暖充满全身。
这个名字一响起，寒冷就消失了。仿佛它是对抗寒冷的克星。
我让这个名字在我的心中重复着，仿佛是一种默默的祈祷。
在这个名字的伴奏下，我再一次睡去。
沉沉的睡去。
这次没有梦了。
只有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