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就像大海苍苍波涛上,那些沉沉浮浮的小木片……既然如此,何必继续去制造那些多如繁星一般的立场……如果我们对国家和民族的爱,必须建立在那么多的仇恨之上,那我想选择放弃这样的爱,这样的大义……” 其实在下并不喜欢这样悲伤的故事。以至于现在才补看这部动画。 相爱的人却必须刀刃相向——为了那些复杂的立场、前辈的仇恨。自己因为深陷其中的地位而不能自拔。 人们经常向往着自由与和平,甲贺忍法帖是将这一切的矛盾剧烈激化的东西。 拥有超越常识能力的诡异忍术,甲贺和伊贺,为了决定德川家的下代继承者,各自出十人代表一方而进行忍术对决。 为了决定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德川家的继承者,而使双方厮杀血流成河。这种事,双方首领会答应吗? 甲贺和伊贺的仇恨之深远远超越了想象——仅仅是解除了两族的不战协定,不、即使没有获知到这一点,两族的人也可以以“忍法游戏”之名展开生死之战:一切都是有不战协定的束缚。 两族的很多人都是将仇恨对方作为生存下去的动力——什么样的仇恨,才能够达到这样的地步啊…… 甲贺和伊贺的首领候选忍者,弓单正和幻,正因为一见钟情而幽会,准备私定终身,当时两族的关系仍然紧张,下次见面也许就是死斗之时。年轻的两人还是对两族的和睦抱有希望。仇恨这种东西,也许只因为自己不身在其中,才能对“怎样的仇恨都能化解”这种事抱有种种美好的幻想。 织田信长对伊贺的突侵,以及甲贺的落井下石,最终使得这对恋人反目。说着“终究,我们有缘无分吗…”的弓单正,在这一刻放弃了他对和睦的梦想。 作为“有缘无分”的恋人,现在各为甲贺和伊贺的首领,弓单正和幻,原本寄两族和睦希望于后辈的联婚,而在不战协定刚解开后,却立刻做出了反应。刚刚还在追忆两人往事,弓单正却突然下手,用擅长的长针贯穿了幻的脖颈……而挣扎着最后一口气的幻,也趁着弓单正的空隙,用刚才还在自己身上的长针,刺穿了弓单正的背脊…… 这最初的战斗,并没有胜利者。不,或者说,这样一场战争,本来就没有所谓的胜利者吧…… 面对弓单正的尸体,幻却留下了眼泪。毕竟,那曾经是自己最爱的人。 倒在一起,顺河水飘走的两人,仿佛回到了年轻时代,那个肯定地说着,“总有一天,我们也可以在一起”的时间。 只是,如果活着的时候,也能够像这样一直在身边,那是多美好的事情啊…… 弓单正和幻,不是第一对被甲贺和伊贺的仇恨拆散的恋人,也肯定不是最后一对。至少,他们的后继者,正在面临他们当时的情况。 甲贺弦之介和伊贺胧,正如弓单正和幻预想的那样,在甲贺和伊贺的国境,土岐垰(“垰”应该是“山”字旁,抱歉在下没找到这个字……)幽会。 一切如同弓单正和幻当初的那日,片刻的温存,之后将是铺天盖地的血腥,而这两人,在以后一段时间内也对此完全不知情,被延迟的真相,得以让两人本该立断的红线虚伪的存续着。——这是幸或不幸呢? 虽然此刻还是山盟海誓的恋人,但是谁也没有忘记这两人也是甲贺伊贺双方将来的首领。 有时候身份会迫使自己去做不愿意的事,很多情况下我们不能反抗。两族几乎没有人愿意看到这对联姻,对他们来说,唯有对方的鲜血才是自己毕生的追求。也许这才是忍者,残忍的暗杀者。他们几乎从不渴望和平。 于是乎,弦之介和胧,他们所追求的,本就是无人期望的和平。 他们口中的“陈年旧事”,正如待启的藏酒——时间可以淡化一切,但是仇恨也会被时间发酵,在淡化耗损前激发出浓烈而醉人的味道。 “只要甲贺和伊贺的不战制约尚存,就不会再有两族相争之事。有大御所大人所定的忍法五条,以及服部半藏大人所签下的条约在,就不会有什么事发生。”弦之介如此说道。 很积极的想法,可是一切的根基都建筑在并不牢靠的外界。不战制约解除、大御所认定、服部半藏条约解除……这样的事几乎不太可能发生,于是心安理得地作为“信任”的基础。美好的梦想构筑于看似牢固的钢丝之上,正是悲剧的序章。 胧问:为何伊贺与甲贺会长久相憎?弦之介也并不清楚。 两族的很多人也是这样,知道恨,却并不清楚所恨为何物,只是从小便被灌输着仇恨和武技,杀死对方便是不虚此生,如此而已。没有理由的恨,竟然也可以这样长久吗。 当然,也有确实对对方抱有明确敌意的,他们多是因为对方而失去了自己重要的东西。恋人、朋友、亲属,由此产生的恨,扩展到对方整个一族都充满憎恨,在对方全族或者自己的生命消失前,不会停止——不、自方的伙伴会将自己生命的结束化作新的仇恨,一直延续下去。 这部片子将“恨”的形成以及持续力表现得非常浓厚,并且在其中不断穿插两族各自对同伴的爱。正因为有这样的悲剧爱来衬托,由“恨”所造成的“业”,夺去身边重要之人的伤痛,才能更强烈地展现出来,而不只是体现两族残忍厮杀的忍术斗上。 伊贺的夜叉丸是前往骏府的伊贺幻所指定同往的人。也是同为伊贺十人众中萤火的恋人。在回伊贺通报的路上,被甲贺擅长模仿的如月左卫门骗出不战协定解除的情报,并被霞刑部杀死。只是这样的话,他也只是第2个被干掉的伊贺众,留下萤火空悲切罢了。 萤火见到了本不可能再相见的恋人——因为同伴的推测以及自己的预感,她本来已对夜叉丸的归来不抱希望;这如老鼠过隙般短暂的“幸福”重逢,只会带来反差巨大的绝望伤痛。不过至少在重逢的那刻,她是幸福而满足的。 就算同伴甚至自己也预感夜叉丸也许已经归天,但是,眼前的人儿,不正是自己所思念的夜叉丸…殿吗…… 总是眯眯眼、看起来很和蔼老实的如月左卫门,是个很照顾同伴和唯一的妹妹的人。但是,我发现他也许不像外表那样和蔼、冷静和细心。 不论是刑部准备去东海道他准备同行时微张的眼神和上翘的嘴角,还是设计夜叉丸时,听到不战之约解除后失声被察觉;不论是伪装成夜叉丸后在萤火前的蹩足表演,还是最后伪装成念鬼时忘记(?)取下的、萤火为“夜叉丸”包扎的绷带…… 这一些应该都可以说明,如月左卫门并不如我们所看到的外表那样。也许他本质上是一匹狼,而不是一只狐狸。 在如月左卫门杀死萤火时,被斩去双手、胸部中致命刀的萤火,恍恍惚惚之中,眼前的如月左卫门模糊了,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那个长发飘飘的夜叉丸。这对一个将死的人来说,是最好的归宿吧。 如果没有如月左卫门的变装,她最后能否看到这样的景象呢? 面对伸出已经没有手的双臂的萤火,微微低颔的如月左卫门,又在想些什么呢… 在开头就借由阿幻婆之口说出:“毕竟两人有缘无分。” 甲贺弦之介和胧是在两族十人众几乎全看过忍法帖后,才知道真相的。而这时,甲贺死了5人,伊贺死了3人。 在此之前,两人还是如往常一般生活着,憧憬着因为联姻而即将到来的、实际上无人期盼的和睦幸福生活。 看到名册上被鲜血涂上的名字,看着依然霏霏的雨和灰色的天空。弦之介将忍帖放入怀中,平静地说道:“回卍谷吧。” 那个弦之介总是带着的,“祈祷伊贺和甲贺的和睦,不再有矛盾”的笛子,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在伊贺。 尽管胧哭喊着:“弦之介大人…别离开我……”“弦之介大人…别让我一人……” “过去与服部家的协定,二忍不战之协已解,但既此吾仍不嗜战,更为何而战甚未解。为此,吾将即往骏府,向大御所及服部大人问明用意。将忍帖赠还既为此。同行之人于我,霞刑部、如月左卫门、室贺豹马、阳炎五人。因此,即使汝等至卍谷除人,吾已在东海道路上。若患之失心疯残杀卍谷者,吾将送予锷隐一族全灭之天命。 吾虽不嗜战,但亦不畏战。汝等剩之七人,在抵达骏府之前,甲贺五人,伊贺七人,忍法之争仍可进行。如汝等仍有此意,请快马加鞭,即来东海道一战。” 虽然两人都并无杀掉对方之意。但是在环境、身份、伙伴的注视下,有些话还是不得不说,有些事不得不做。何谓身不由己? 人生并不是永远都像想像的那么美好,生命中本就有许多无可奈何的悲哀和痛苦。 两人并没有像他们的前辈——甲贺弓单正与幻般的反目。 “去取柄剑来,胧和谐信息。在下必须与你决斗。你也必须与我决斗。” “弦之介大人,请把我……杀了。……趁着我的眼睛还不能睁开。” 不会的,他们明白,这种争斗没有任何意义。并且自己还是爱着对方,对方亦然。 在这次战争的可能的受益者之一 ——阿福夫人的“协助”下,胧与弦之介,不得不在服部半藏面前进行这最后的战斗。 弦之介双眼被封印,在之前的战斗身负重伤,且中了毒,连站立都很勉强了。 而胧,不算破幻之瞳的话,忍术、剑术、体术都不擅长的她,和普通的“小家碧玉”没有区别。 闪着极为漂亮的破幻双瞳的主人,掉转刀头,刺入了自己的胸膛。缓缓倒下,这时,弦之介双眼的封印也解开了。 最后的最后,留下的是弦之介,而弦之介用血在忍帖上留下“最后在此落笔的人是,伊贺派忍者,胧上”。 但是,希望如最终话标题一样,他们能够,“来世邂逅”。 这场战争,没有胜利者。唯有仇恨,将传承下去,带来更多的鲜血,伤痛,和更多恋人、朋友、亲属的离散。 如果可以的话……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弦之介和胧,是这样祈愿着的。希望他们的不幸,将是最后的一对。 时代已经转入国泰民安。伊贺的锷隐,还有甲贺的卍谷, 为了决出德川世子继位之事,相互争斗的两族,被授予享受永世俸禄。听说至今双方虽只遗留下极少数人,但之中也不乏彼此联姻的家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