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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踏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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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东方落音哀歌 ~Falling Tone of Dirge~ [02/27](第十回)[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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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5 21:04:05 | 显示全部楼层
依旧老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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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 22:29: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回 命若富,拾着白纸变成布


这绝对是生命中无法承受的巨大痛苦。

不要以为我的境界很高,说什么丧失了自我啊或者国破家亡啊什么的。也不要觉得我很隐晦或者“淫秽”,我还没那么快适应这性别转换更加不用谈房中之事。不是。这种痛苦是我完全无法想象的,因为是第一次经历。此刻我才觉得当时在彼岸那边做出的选择是多么的不经大脑。确实,考虑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我从那一刻起才知道,知识就算修得再多,你也有脑子不好使的时候。只好在此归结为难得糊涂,给自己一点安慰作罢。

我现在缩在被窝里面像一个快死的人一样忍受着内心的那种烦躁感。那种烦躁感让人恶心到恨不能立刻拿喷火器把周围烧个干净才能泄恨一般。

其实在几天前出现异常的时候我就应该注意到问题了,但是我没有。我还以为是因为飞上天着凉的原因导致头痛,或者说那几天干活特别卖力而老觉得犯困什么的。其实事实证明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我在更年轻一点的时候听到男性去医院检查乳腺还觉得是一件很荒谬但是很有趣的事情,不过现在的我倒是体会到那种混合了羞耻、自失、愤怒、无助的感觉。不过遗憾的是,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就好像是要体会肛裂就要被人爆一次菊花,或者说像某个大赚了一笔钞票和名声的历史老师,他为了让学生们领会什么是极权主义就让学生们遭受一次极权主义的侵害一样。

白玉楼接下来对我的招待更加让我觉得羞愧。

在我病倒的头一天妖梦她就着急得像是在有人的厕所门外憋着一般地焦急,一会儿要去人类之村找郎中,一会儿又说说不定请永琳大夫来会更好之类的,在大院里踱过来踱过去的,让我怀疑那青石板的路面会不会因为她而凹下去一条引水渠。但是幽幽子她却显得很冷静,表现出了一种平时看不出来的干练,亲自为我拿脉。我只好猜测这就是活得很久的人的不同之处吧,什么都懂一些。

“寒客冲任,血为寒凝,瘀滞冲任,经行之际,气血壅滞,不通则痛……”

幽幽子仿佛念咒语一般。而且令人惊奇地是她说的是字正腔圆的汉语,我这个土生土长的对她的这番话却完全听不懂,但是似乎隐隐听出来一些什么东西。记得这些晦涩生僻的说法有点像是中医里面经常使用的词汇来着。

“妖梦,取纸笔来。”念完这些话,她如此吩咐园丁。

“吴茱萸、当归、川芎、白芍、人参、桂枝、阿胶、丹皮、生姜、甘草、麦冬、半夏、川断、杜仲……嗯,人类之村的常家Yao房里应该会有这些Yao。杜仲如果找不到的话可以去永远亭问问。吴茱萸、桂枝要一两半,其余都是一两。”

“只要煎七副对吧?”妖梦确认一次,然后问。

“对。不是什么大问题,七副足够了。”

拿着幽幽子开出来的Yao方,妖梦火速奔了出去。

听幽幽子的解释说,人类之村那里有一个汉方大夫,也是外界来的人。毕竟是习惯了多年的采Yao生活到了这里面是闲不下来的,所以也就开了这么个Yao房。她自己也确实学习过汉方疗法,所以没有什么必要去惊动别人。我此刻感到一些幸运,幸好是来到了白玉楼,不然还不知道会多么麻烦。

也许那个“不是什么大问题”仅仅是从病理的角度上说,但是事实上是我确实腰腿酸痛几乎无法走路而且内心无比烦躁。但是受人如此照顾还要找人发泄情绪那不是混蛋么,我只好试着在扭曲的脸上尽力挤出微笑来。

“不必勉强自己的,音乙。”

脑袋被摸了,意外地感到非常安心。

“如果表情不能反映情绪和感受,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啊,也就是说我高兴的时候就大笑,不高兴的时候不用费力礼貌性地笑吗?多么简单而了不起的人生观。但是这种温柔真是受不起,特别是我这种除了混吃混喝以外几乎什么事情都没干的人来说特别如此。

食欲什么的完全没有,但是不吃饭肚子又饿得不行。吃饭完全是一件矛盾的东西。其实在我看来,人们根本不是因为肚子饿了才去吃饭,而是因为嘴巴饿了才去吃饭。因为实际上,享受的是嘴巴,是菜,饭却只是为了哄肚子开心填进去的东西。然而嘴巴却很狡猾,每每要解自己的饥饿,说出来的却是“吃饭”,就和那种蹭得累似的,说“你们看好了啊,我是为了肚子好,没有办法才去吃那些东西的”一样,不过某种程度上说这种感觉比蹭得累要恶意得多。尤其是到现在的我身上,这种矛盾激化了。嘴巴厌烦了,不想吃;肚子空虚得叮当响,但是上面那位爷不乐意开尊口,下面的老百姓就活受罪。尽管肚子们起义了,嘴巴却还是没有什么行动。挽救我的饿死危机的还是幽幽子。

非常神奇的是,这次幽幽子没有让妖梦去做菜——对,做“菜”——而是亲自下厨房。

之后,我吃到了一顿世间无上的美味。而且让我体会到,那些炒个小白菜都要放辣椒放大蒜的厨子,就是给他们日本和牛肉来做肉排也好吃不起来。


美味的事情先放在一边,先说说我开溜的事情。

其实用开溜说不定并不适合,应该用“逃跑”更准确。不是那种在餐厅里面吃了霸王餐之后打破窗户狼狈而逃。不,那样说不定会被店里的女仆追杀而我可做不到被人颈动脉上插了刀子放血之后还能转生复活啥的。这个“逃跑”只是单纯上的心里过不去。不过就算我很混蛋,至少不会没良心。就像你可以侮辱我的智商不能侮辱我的人格一样。

留下一张字条,用的是我那被老爹从小念叨到大的别扭字,写的是自己终究无法原谅自己在这里混吃混喝屁事没干反而添了一箩筐乱,我那不值钱的自尊告诉我不能再增加白玉楼的麻烦云云。

然后趁着她们不注意,我跑了出来。

当然,不会漫无目的地跑。想想既然跑出来了,现在还有一件大事没有解决——找妹妹。尽管我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办法确定她是不是来到了这里,但是不去做没办法解决任何疑问,所以身体力行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算是第一次正式地俯瞰幻想乡的全景吧。这里的景色要说有多山清水绿或者怎么怎么样那都是大俗话,给人留不下任何印象。说到底,这里的地方之美欣赏容易描绘难。不过她最大的特征倒也简单:幅圆虽小,景象万千。幻想乡没有连绵不绝的山脉,没有一望无垠的草原,没有绵延数十公里的森林,更没有共长天一色的大海。对,幻想乡看的不是宏伟是小中之大,就好比手里有着很多很多好看的小物件,却只给了你一个茶缸那么大的地方供你装扮一般。然而这里却鬼斧神工将那些小物件都整整齐齐地安放在了这个小空间里面,一点都不显得拥挤,似乎是大自然按比例精心而精确地调节了所有山峦湖泊茂林的尺寸一样。妄图把珠峰或者长江搬进这里都是愚蠢的行为,那样没有任何的协调感。在这里人们可以一天内爬完几座山,而在外界有可能光是走完一个山沟沟都得从白走到黑吧。

说到山,我从村子里的一位老者口里打听到一件趣事。他也是来自外界的居民,年轻的时候在这里爬过山,玩得忘记了时间。还没走下山就已经天黑了,在山上心惊肉跳地呆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起来一看,他只用再走不到十来分钟的路就能下山。他看到的是山没错,但是不是他概念里面的那种动辄三千四千米的高山。然而这山虽然体型上小,气势上却完全不输给那些大家伙们。

景色的古怪还有很多值得说的地方,比如你在魔法森林里面享受那种原始而危险的感觉的时候走着走着就会突然看到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小石丘。我初次看到它的时候确实惊诧不已。在我眼里它就像突然来访的不速之客一般,完全不知道在这里有何贵干。因为它实在太小,说是山恐怕不太合适,只是你却能在上面找到和森林里完全不同种的植物,仿佛神明谈笑间不留神打翻了自己案几上的镇纸,落入了这片森林里化作这石丘似的。

人类生活的村子也仿佛是将时钟往回拨了好几百年。很多形容已经见不到的场景的四字格——对,是四字格,不是成语——比如“炊烟袅袅”什么的,正是在这里让我第一次有了实感。虽然看上去病还没有好利索,不过既然自己跑出来了就不应该再去抱怨老天爷什么的,努力去找寻就好。只是这三五天来,几乎将整个幻想乡跑了个遍,我也没有问到任何有关妹妹的消息。虽然我不会在别人问我妹妹身长几何的时候在0.01秒内回答“161.23厘米”这么夸张——那是,但是我坚信我对妹妹的各种特征都是烂熟于心,比如胸口上有颗心型的痣之类的。所以不至于会搞错人。不过在走访的第二天我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光凭外表或许根本找不到。你瞧,我自身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不是,就像被人罩了一张皮一样啥特征都被改写了。不过要具体到习性什么的,如果不是和她生活了这么十几年,谁会那么容易给总结出来。这里又不是那种振臂一呼天下云集献爱心的地方,人们并不是天天只用坐在那里喝茶就能过日子,说到底真正能动手帮忙的人几乎没有。

第三天,饥饿和失望让我很是郁郁。没有办法用言灵的能力变出吃的来我在第一天闻着某人家里的小炒肉的香味时就深深体会到了这残酷的事实。

我想到最终极的点子是去了趟红魔馆,这也是第三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头一天向美铃说明了想拜访蕾米的意思,对方回话说次日下午啥啥时候有空。本来是不抱任何希望,但是蕾米的这种回应无疑又点起了希望的火苗。

然而那经历绝对是不愉快的经历。这让我不想具体描述,所以只是简单说说好了。因为过程并不是多么重要,那个非常不愉快的结果直接导致了一场被我称之为灾难的后续故事。当然那都是后话。

红魔馆在你走进去的第一个瞬间你就能体会到那种强烈的危险感,好似已经远离了人所能理解的领域。而且你还会有一种“汝等入此门者,舍弃一切希望”的奇怪感觉。

蕾米莉亚作为贵族的那种傲慢我是有心理准备的。虽然在外界的时候我确实将一个傲得不得了的公子哥给请去了医院让他住了三天,我也因此被停学了一个月。但是那一个月非常地无聊,而且之后被学校里的很多人当作野蛮人对待。好在升到高中之后能和那群小心眼的庸人说古德白,不然还不定留下什么阴影。那之后给我的教训是一定要控制住火气,尤其现在还是女性的外表,就分外需要那啥一点——那字怎么念来着……哦,对,“矜”持。

如果省去那些套话和废话还有寒暄之类的,我还真不记得大致加起来有几句话来着。我的意思是让对方看在我上有十七岁的父母,下有七十岁的儿女的份上拉咱一把——哦,好像说反了,不过意思到了就行。总之是装可怜——其实是真可怜,也许吧。然后说大和谐信息你不是有操作人命运的能力吗应该也能看到我的未来吧,所以请您看看有没有关于我妹的。结果她拒绝了。就是这么简单。

换作是看官您您估计也会拒绝吧。自己又不是卖狗皮膏Yao的行脚医生,那能力哪里能和算命瞎子一样这么给你用。她当然不会和我客气,毕竟是我去求她。我这人也确实知道,和这种类型的人纠缠没有任何好结果,于是只好摆出推销员那样的微笑说劳烦了然后自觉滚蛋。

天又黑了下来。除了刚刚用的那些嘴巴高兴肚子未尽兴的点心以外这已经是第三个没饭吃的晚上了。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刚来此地衣食不足不知荣辱的境界。说话的,那白玉楼主仆二人对你失踪一事难道没有一丝关心,并不出来找你?看官,话有两头,却难这边说一句,那边说一句。现在就来说说白玉楼在我逃跑之后的动作吧。妖梦她看上去是立刻被她主子派了出来找我,而且偶尔有村民会对我说哎这位姑娘不就是那谁么。我说哪个谁。他说,就是那个……就是那个谁嘛。我心说你记不得我这名字就直说绕七八个弯你累不累。他说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白玉楼的园丁这几天草垛里找针似的到处折腾好像就是在找你。我只好说您老认错人了,而且我在您左边,您正面朝水井喊它姑娘啥啥啥的。总之呢,这就是情况了。不过听到这情况我更加没脸回去了不是。

百般无聊,肚子又饿得在闹土改。只好做点什么分散注意力。

“口琴。”我凝了凝神,说道。

手中出现了我想要的东西,普通的二十四孔双簧口琴一只。以前没事学了学吹法,搁下好些年了。就和搁下了五虎断魂木仓的沙子龙一样,虽然我没他那么高境界就是。以前就觉得这玩意确实很来劲,特别是表现那种悲凉。又想起了之前听过的一首口琴曲。虽然原曲有吉他伴奏,不过我觉得拿掉吉他说不定效果更好。想的比做的快,所以直到这里我才将那块冰凉的铁放在唇边,开始了吹奏。

越吹越他×的想掉眼泪。眼前看到的好像是幻觉了,只觉得自己身处尘土漫漫的戈壁滩,野风呼啸,卷过团草,头顶烈日,孑然一人彳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不过实际上可能那曲子并不长。我突然闻到了一丝淡淡的烟草气味,头顶同时传来一个声音:“吹得有味。”随后掉下一叠钱来。

“我又不是行乞之人,这些钱你还是收好吧。”我感到受了侮辱一般,用最大限度的礼貌说出这句话。

“这不是施舍,是犒劳。”那个声音说道,“我喜欢你的曲子,这是收听的费用而已。”

听到这里我就将那叠钱收好,并不再说什么。奇怪的人呢,今晚遇到一个。抬起头来,看清了她的模样。嘴角那一点燃亮的红色映照出她那雪白的长发和看上去冷冷却含着悲伤的双目。藤原妹红,不会死的金凤凰。我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在这种时间点跑到人类之村来,不过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总之对话还应该继续下去。

“五十音音乙。早上好。”一时意识不在,说了糊涂话。但是话已出口改不了。

“藤原妹红。早上好。”她也陪着我胡扯,懒懒地介绍了自己的名字,“看你这样子好像饿死鬼一样。正好我也饿了,一起去搞点吃的。”

没有问意而更像是强行拉我去下馆子一样的哥们似的,不过这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东西,确认道:“会飞不?”

“会。”

“那就好办了。我知道一个很不错的馆子,跟上。”

话音刚落就呼地一下伴随一闪即逝的火光腾空。我只好将口琴插进裤口袋,追了上去。

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朝着竹林的方向去,但是没有飞进去,就在外沿的地方降落了。

“哟,米斯琪,来两份例餐。”

我还只看清那简约的小车挂的红灯笼上写着的“八目鰻”三个字,妹红就已经一嗓子喊了过去。

“啊,妹红啊,晚上好……这位是……”

老板娘看上去和妹红的关系非常好,而且好像也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聒噪。也许是练嗓子的说起话来有一种轻柔可人的感觉。

“朋友。五十音音乙。抓她来也好为你多宣传宣传。”

先说关系,再报姓名。看来她的思维模式和我还真是有很大的不一样。

“晚上好,五十音和谐信息……”

“你好。叫音乙就好。”

“朋友兼蹭饭的好去处,米斯蒂娅·罗蕾莱。也许你们两个可以聊聊音乐什么的。”

我怎么觉得她有一种暗示我来这里吃的不是鳗鱼而是老板娘的奇怪味道。

……

竹炭加热的铁板发出的“嘶嘶”响声就足以勾起我的馋虫了。我能够想象我那紫色的眸子现在估计都绿了,就和饿了三天的狼瞅见了肥肉似的盯着铁板。也许这就是为什么米斯蒂娅看我的眼神中有躲闪的成分的原因。我原以为幻想乡居民自我介绍的时候除了报名字也许还会报上种族之类的,其实没有。也许是大家都能看出来,也许是根本就不太在意这种差别。当然我个人来说会比较倾向于后一种可能性。你看,我虽然向来是不在意怀着最大的恶意揣度外面的世界,但是在这里我却总想怀着最大的善意来理解周遭。而事实证明我这种观点是正确的。

……

“原来如此,音乙你就是为这样的事情苦恼啊。”

“我觉得没有什么啊,其实。也许那些都只是你自己的猜测而已。”

“音乙你真的觉得自己给她们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吗?或者说她们觉得和你一起生活不下去?”

“对嘛,其实没有。”

“那倒不至于啦。而且音乙你又并不是在那里游手好闲,你既然勇于承担劳动的义务在我看来就并不是——用你的词说就是‘混吃混喝’嘛。”

“不会啊,我的第一印象音乙虽然有些可怕,那也一定是因为肚子饿了的缘故嘛。我能感觉到其实你也是个好人呢。”

“你在白玉楼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是不知道啦,但是这几天我也听闻到一些事情,就是和这边交流特别少的白玉楼这三天像是忙开了锅一样在找一个人。我想,那一定是对她们来说很重要的一个人吧。”

说到这里我才意识到,原来我的所谓理由根本都不是什么理由。说自己混吃等死也好,给她们添麻烦也好,说到底都是自己太迷茫什么的。也许这边的价值观和我所熟悉的并不一样。在这里你不需要搞得自己累死累活以便光宗耀祖或者找妹子,不然就要到地铁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挂个牌子上书“才高八斗房子没有”之类的顺便住在帐篷里从而可以美其名曰行为艺术什么的。或许在这里,有所成就的含义就是是否能让自己精神上得到满足。

期间妹红很安静,她也不是一个人闷着吃她自己的。看得出来她十分留意我和米斯蒂娅的谈话,还时不时地用点头或者表情的方式表示着赞同。这又和我开始了解到的那种我行我素有些不同,非要说的话,就是一种粗野但是绝不粗俗的感觉,就好比我们不能说真心喜欢钻石的美丽的人就是阳春白雪,真心喜欢玻璃珠的美丽的人就是下里巴人一样。

大部分都想通了,但是现在却又耻于回去。餐车旁的温馨的热闹虽好毕竟短暂,告别了米斯蒂娅,我和妹红现在有点散步的味道,并没有选择飞行。

“这边的生活就是这个样子的,没有太多的波折,也不会有你想象中的那种站在顶端的时候。我觉得这里人与人之间都是很公平的,就连山上新来的那俩神仙也不例外,她们也没觉得自己就高人一等。音乙你这样的外来人初到这里都会有这样那样的不适应,不要因为这一点小事就把来之不易的亲友给推到一旁了。”

“说到我认为正确的处事方法么……我看很简单:干好自己的事情,不作大恶。有这两条足够了。”

马克思恩格斯在上,这里是不是有点共产主义的味道了?

“嘛,说到我为什么会关注你的音乐嘛……一直以来听到的音乐都是悠闲快乐的感觉,都审美疲劳了。偶尔听一些带有悲伤色彩的这也算是换换口味不是吗?再就是你的音乐让我想起来不久前碰到的一个女孩,她的音乐就很打动人。”

听到这里我像是在一片墨黑中抓到了一丝通向光明的机会似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给变成这样了还顺便搞来了女性的第六感,我总隐隐觉得她嘴里的那个女孩就是我妹妹,于是赶紧问道:“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唔……一个听上去很普通的名字,一时半会儿有些记不起来……怎么,你认识她?”

“不,只是好奇……在这里还有同样奏悲歌的人存在让我有些意外的感觉。”

“要说她本人嘛……不像你完全是因为有心事堵着加上肚子饿所以才悲叹,她就像骨子里就有一种抑郁长时间得不到疏解的感觉,眉宇间总有一丝愁苦。而且看她的样子就像在苦苦找寻什么东西一般……啊,看见月亮想起来了,她名字里面有个‘月’来着……”

说到这里妹红右手握拳砸在自己左手手心上,突然转向我,说:“歌月芽衣。”

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就和挨了一个霹雳似的。连忙用脚滑掩饰了过去,说能碰上同道中人来了兴趣,不知道有没有她的下落之类的。

“这可就不知道了。我和她也只是一面之缘。那天之后再也没见到过。”

垂下的蜘蛛丝断掉了。然而心里那希望的火苗虽然微弱,好歹是没有熄灭。这下至少确定了一点,妹妹还活着。而且打开心结,我也倍感通透。作别了妹红,我带着我的自信和口琴向白玉楼飞了过去。


在回白玉楼的途中碰到了妖梦。她几乎不敢相信我会出现在她眼前一般,当她确定是我而不是我的鬼魂或者别的什么之后抓着我的手就像抓着对完了桃木梳的暗语之后喊同志的地下党成员一样,眼泪止不住往下掉,说:“音乙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幽幽子和谐信息这几天心神不宁的我把整个幻想乡都翻遍了都找不到你……幽幽子和谐信息还总是在那里叹气说是不是我们做错了什么才让音乙你会有那种想法……”

我不自觉地抱紧了她。不,看官,您要是觉得我这是想占便宜啥的就太遗憾了。我觉得这种时候一个拥抱比任何安慰人的话语都能让人觉得安心。

是啊,我究竟是在怕什么。她们给我的关爱,就和幽幽子做的天下第一的四碗稀饭一样。也许看上去非常地简单,甚至可以说简陋,毕竟材料只有栗子米、水、盐还有叫不上名字的野菜。关键是,那稀饭对于处在经期混乱时期的我来说,是最适口又易消化而且饱肚子的佳肴了。一咸一淡一稠一稀而已,已经将什么都包含进去了。

“回家吧。”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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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3 15:14:45 | 显示全部楼层
迟到的回复

关于第四节

写的感觉很接近幻想乡里日常生活了,另外扶她真好

虽然麻将部分看不懂,不过感觉就像游戏王那样很热闹,外行看个热闹也就感觉足够了

第五回复制依旧龟速欣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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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3 19:11:5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一直以为扶她的定义是要带把儿的

不过要给音乙这样的找个分类还真是不容易,先这么分吧 X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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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4 21:20:0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节火速回复

终于感觉有点要进入正式剧情的感觉了

恭喜妹控酷歌开始找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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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1 22:06:1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踏歌行 于 2010-2-1 23:24 编辑

第六回 世上于今半是君


每每想起那些所谓的艺术作品里面描绘梦境都是准确无比以至于能精确到每一个像素的画面和每一种音品的声音,我就觉得那说到底也只是虚构的东西了。这毫无疑问地在警醒着人们现实和虚幻的落差。不过我倒是不愿意和某些顶着老师名号的评判作文的刀笔吏似的去揣测这实际上是作者在使用反讽的手法来提醒读者这是虚幻,那样实在只能是妄自菲薄。说到底一个作者通过文字表述的东西作为旁观者想百分之一百地还原其想法是不可能的。心灵上有共鸣或许也就足够了吧。

你看,在这种闲适的生活中虽然有着充实的劳动,但是心灵不跟着劳动那就和机械没啥区别了你说是吧?说话的,你这不是所谓过劳死吗?看官,这话得看你怎么说。其实现在不是流行减肥嘛,告诉你减肥三大秘诀吧:多操冤枉心,多说冤枉话,多干冤枉事。保证你不需挨饿或者食用大量虫子都不敢吃的Yao丸或者搞各种神功魔道什么的。你看我现在既然传承他人衣钵,我骨子里的那种假正义和虚荣心告诉我至少要把那丫头的好身材好好给保持下去。

至于为什么要啰嗦这些呢?其实接下来的这故事得从我的一个梦境说起。

梦境这东西很有意思。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不是假的。比如你清早起来吃完面包喝完牛奶——别问我为什么不是吃的煎饼果子或者热干面,南北统一很困难干脆就学某些博士的全盘西化好了。虽说那观点和“李大师”那套境界也差不了多少,终究说起来方便所以我也拉倒了——你就背着包出门了。那么再假设你不是出去邀请你的钱包去跑遍大小商城而是上学吧。进而假设你和学校同学关系很好还有校车接送,于是你要么交流着昨晚“爬山”的经验,说你又打了什么装备又升了多少级;要么交流着各种小道消息,说某某天皇恶心和谁谁谁创造了几个生命或者另外某个名人家里的小黄产了多少小小黄之类的。很简短的片段不是?那么到了夜里重放这些镜头的梦境就有可能变成你和同伴坐在漂浮于悬空的牛奶河上的校车里用面包投掷巫妖王或者某个天皇恶心或者拿面包喂小小黄这样。梦境是有失真度的,而且还可能非常混乱。说了这么多也是给大家一些预备知识,所以不知道各位在听我讲完我那奇怪的梦境之后是否能看明白到底是想启发我什么事情。

以下正式开始。

梦境发生的场合不太重要,因为实在没有什么场合。与其说没有场合还不如说没有环境——或者说“正常”的环境。你看,四周的钢筋水泥的丛林实际上都是灰色或者黑色的剪影,路上的车辆也一样。街边的行人都是那种火柴棍小人,有咖啡色的,有黑色的,有蓝色的,还有绿色的等等。但是我发现唯独自己还是自己。值得注意的是,身体是在器官被“掠夺”之前的那个。

百无聊赖,还是回到了家里。这时注意到天空下起了彩色好似水粉颜料似的雨。那雨滴似乎和疲惫的旅者一样,又仿佛空气中存在着什么看不见的网,它们缓缓地从天上落下。砸在地面的时候泛起的水花也是缓缓地盛开。还尚未来得及全开,下一位旅者就扑进了花丛中,于是碎花遍地。

家里的电器或者家具什么的都变成了棱角太过分明的奇怪多面体,突出的尖角给你的感觉就是能立刻扎一个窟窿出来。地板也是黑色的基调,但是却有如很多的似强似弱的光打在上面。就好像芒塞耳色彩树的南北轴一样从全黑到全白,分布在犹如中弓单之后的玻璃面上一样。又好似经常只能接受南边来的阳光的树的年轮,白的部分最密,黑的部分最疏。

「老哥,来接下东西!」

人未到声先至。就像是浸泡在威士忌中的冰块融化时偶尔发出的脆响一样,虽然小,但是威力无穷。四周的彩色回来了,家电也变成了正常的样子。

“我说你要去买菜和我先说一声不好吗还下着那么大的雨。”

「你是男人嘛,坐在家里享受是正常的。」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年代的思想了——哎不对,你这是拐着弯儿骂你老哥吧?”

「没拐弯。直接的。」

“好好好我不和你斗嘴。你的,赶紧洗澡去的干活!”

然后伴着那声“是,大君”和接下来的一些牢骚话她跌跌撞撞地进了浴室。

之后镜头一切——不,是真的镜头一切。中间的过程不是被我省略掉了是梦境本身就给省略掉了。

「呐,我说老哥啊。」趴在我的床上,她很正经地说。

“又打什么鬼主意。我这里赶报告呢。”

「谁让你早不干活临着要交了才熬灯熬油啊!」

火了。

“你以为是谁的原因,啊?”我也莫名其妙地发了火,“要不是你前些天非逼着我去玩那个糟糕游戏我至于像现在这样么跟孙子似的!再说了,那电子小说全是鬼子话我能看懂几句你考虑过没有啊啊啊!!不是我说你宅可以不要老去搞那些和谐物玩好不,按道理说这也该是我玩的东西啊你一个丫头怎么那么大兴趣?”

「老哥如果你以为我选那游戏让你玩是为了让你撸撸那你可太让人失望了!」

“撸撸你妹啊撸撸!你不是叫我从糟糕物中发现生活和艺术吗我一学文字的干这活多合适!”

「我没妹。你有。」

“……”

“要干这活我不会去找个真人?”

「快拉倒吧你。」她立刻刺我,「老哥你我还不了解。你谈个恋爱恨不得都想和对方结婚谁敢鸟你。」

我差点被呛死。

然后气氛突然变得很奇怪——至少我的感觉是这样。妹妹她突然减小了音量说:「再说了你身边有现成的不是吗……」

“现成的……你以为班上那些歪瓜劣枣能入我法眼么——你别和我说要看心灵美那些鬼扯的大道理。”

「我不行吗?」

“有没有搞错?你是不是淋雨淋发烧了跟我这说胡话呢?”

「我清醒得很。你说大实话,比起你口中那些歪瓜劣枣,我长得怎样?」

“嗯,说实话,你长得确实好太多,不愧是我妹。”

「老哥你这么想,这世上女人除了你我的妈以外,最了解你的是哪个?」

“不得不说,是你这死丫头。”

「老哥你再想,你要找个女朋友,她是女人不是?」

“废话你觉得你老哥喜欢搞基么。”

「很好。再问:我是女人不是?」

“多新鲜。”

「那还有什么不行的你说说看?」

“死丫头你当自己是苏格拉底啊?咱们国家的法律你当是好玩的东西?”

「老哥你别吓唬我。《婚姻法》只说禁止近亲结婚没说禁止近亲性关系不是?」

“法律要一条条都写出来你能干啥不能干啥那法律得比台北一零一还高。再说,丫头你知道啥叫伦理道德不?”

「好吧我算明白了,给你找个女朋友来就行了对吧!」

她接着从我床上下来,非常认真对我说:「伦理道德是三孙子。老哥是白痴!」

到这里差不多结束了。只记得她摔门出去,然后我醒了过来。吓醒的。

我就奇怪,这些事情实际上是完全没有发生过。而且看官您也知道,我并没有抱着我妹妄想这种非常要不得的怪癖。那么这就非常奇怪了,为什么我会在回到白玉楼的当天晚上睡着的时候做这样一个太过让人心脏不好的梦?答案无从知晓。而且我妹她虽然某种程度上非常开化——错了,开放——但是还没到这地步。您要知道,她虽然有些极端的兄控,这点我在第一回里就说明了。不过要发展到这种地步就算老天答应老妹她自己都不得答应。但是有一点非常奇怪,就是这些对话也不是完全没有事实根据,比如说她确实有一天半开玩笑地说老哥看你成天憋屈成那鬼样的给你找个女朋友吧。我当时正心烦说随你的便。于是就有了那个“三个月妹子”的故事。

不过很遗憾,那位也没解决我妹嘴里说的“憋屈”。

总之呢我是被吓坏了,而且这种事情没办法和周围的人说只好先记着以备今后查用。只不过令人害怕的事情还根本就不止是噩梦一项而已。

当时吓得醒过来,算是逃避了可怕的梦境。然而现在必须要面对的则是一个可怕的现实。更加可怕的是,现在已经没有其他的地方逃避了。

我和妖梦的卧房是在白玉楼大院北边的一个偏厅的房间里,到了夜里是格外地寒冷。当然如果仅仅是温度比较低的话我是没什么好担心的。我担心的一个首要的问题是老有一股说不上来的风由西向东吹。门户都关得严严实实的,我白天没事还检查过是否有哪里没打补丁——不,是检查哪里漏风——而且夜里在户外也试过,应该是没有风吹过才对。于是我只好安慰自己说这说白了是幽灵住的地方发生点这种事情也应该算正常才对。这些事情我其实也在来这里第一周就习惯了的。问题在于,现在还不单是这股怪风,还有另外两件事情,和刚才的噩梦加起来让我怕得要死。这让我不禁再次怀疑,莫非性别转换了还顺带把胆子也搞小了不成?

这第二件怕人的东西是黑漆漆的四周。不,这不是单纯地怕黑。不过说到怕黑,我总觉得其实归根结底还是怕死。科学地解释,夜晚是因为光线大量消失而降临。然而我总有种莫名的感觉,这白玉楼的夜并不是光线消失了,而是有一种称作黑暗的黑色有质实体入侵将光线给挤了出去,仿佛这间偏厅是瓶子而那些黑暗是将要灌进这个瓶子的墨汁。它们都有着穿墙的本领,尤其是碰到窗户和门缝这样的地方更像是发现了限时减价日用杂货的妇人蜂拥而至万人空巷。当它们有如冲进冬宫的赤卫队员一般高喊着“乌拉”在这里越挤越多,于是白日终于失守,逃到了天边远远地躲着,只睁开一只偶尔会变大变圆的眼睛事不关己地冷冷看着下方的现世。明明妖梦就在身边睡得很香,我也知道这里不会有什么怪东西能敌得过她两招。然而天花板上会突然传来什么噼噼啪啪的怪响:那声音并不大,却听得让人身上发毛。非要形容的话,那非常像淘气的小鬼在我头顶的房间里打弓单珠时玻璃球在地板上弓单跳发出的声响。不过看管们可看仔细了,我们这大院偏厅清一色的是单层结构,根本没有“楼上”一说。而且这里可以算是活人的凑也只能凑起来一个。

这还没完。窗外冷清的几点星星和当空一轮皓月似乎都在告诉我,这一切仅仅是个开始。白天的结束不代表已经一切安息,反而有些东西更加活跃了起来。黑暗仿佛培养皿里面的葡萄球菌,趁着夜色在天花板上越聚越多。我几乎都能听到它们挤压着天棚发出的“吱呀”声。而这时的天花板就仿佛聚在头顶的一个沉重的意志,似乎每天晚上都往下压一点,将你所能活动的范围缩小那么一些。就和一个盯住了猎物的怪兽一般,但是它却非常谨慎,一定要确认猎物已经被逼死才会扑上来享用自己的大餐。它挂在头顶唯一的目的似乎就是有一天塌下来压在我这老百姓的脑袋上。

这完整的黑暗压得我动弓单不得,连翻个身都不允许。妖梦就睡在身边反而不能给我任何的安慰。您看,本来是该我们两个人抱作一团一起发抖一起害怕的东西现在全部都要我一人来面对,更加觉得自己孤立无援。视线拼命想从这墨似的黑暗里找到一些东西来确保自己还是在那个安宁的大院里的证据,然而日常的物品在失去了光线的关爱之后都变得那么狰狞可怕。而视线本身就仿佛被人拔掉翅膀的蜻蜓似的,根本就动弓单不得。

如果说这些只是让我感到“怕”的话,下面的第三样东西加进来才让我怕得要死。

那是什么人在唱歌。

不,或许唱歌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那嗓音和我那次摔到温泉里听到的模糊的乐声很类似,只不过这次因为听得更加清楚也越发觉得曲子有一种“弦弦掩抑声声思(sì),似诉平生不得志”的调调。然而似乎歌者本人又并不是“平生不得志”,不过听上去确是“心中无限事”。不知道是不是这次终于听到了歌词还是怎么,那股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是越来越强烈,仿佛就在呼唤我要赶紧过去。这不禁让我想起那些神怪故事当中勾魂的故事进而更加怕得要死。

Close every door to me
Hide all the world from me
Bar all the windows and shut out the light

到这里已经很恐怖了,和刚才那些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景象莫名地贴近。不过歌曲还在继续:

Do what you want with me
Hate me and laugh at me
Darken my daytime and torture my night

只是有一点非常奇怪。感情基调虽然悲得让人发毛但是这曲子音调为什么反而会往上拔高我就非常不明白了。

If my life were important
I would ask would I live or die
But I know the answers lie far from this world

直到最后我见到那位歌手我才明白,这最后一句是指的什么意思。

“Light!”

因为太怕,我想要些亮光,不禁喊了出来。不过随即我也立刻明白自己不是耶和华,能喊一句“Let there be light”这屋子里就能光芒四射什么的。我听到“哐叽”一声,有什么重物砸到了地板上。

“蜡烛。点上。”我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这才换了一种更容易理解的说法。偏厅里那些葡萄球菌现在一扫而光,淡淡的橘色瞬间填满了空虚的黑暗。随即是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音乙你怎么了……”

我非常惊讶地发现那乐曲声消失了。但是现在身上被汗水打湿,加上那股莫名之风一吹格外觉得冰冷,不禁一个喷嚏出来。连忙将刚刚因为我使用言灵变出来的一盏完全用不了的30瓦的节能灯给扒拉到一旁一边回应妖梦说自己想上厕所但是找不到亮云云。

“其实直接说自己怕得要死两人钻一个被窝挺好”的想法还是无可救Yao地在0.03秒的时间内涌上了我那精巧却病入膏肓的大脑。

之后我还是又睡着了。也许是将害怕和尿液一起给舒展了出去的原因吧。

然后有关那个奇怪梦境的谜题在第二天一早揭晓了。

“音乙,这是什么游戏?”

幽幽子现在正指着那台PSP上的一个方框里的“お兄ちゃん...バカ”的句子,那方框后面是看上去喊得声嘶力竭的女孩的立绘。还没等我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时幽幽子按了一下键,机器里传来一声狠狠关上门的拟声。大脑开始疯狂地运转,但是我除了“啊哈哈音乙不清楚”以外还真的想不出来什么句子回答。

“唔……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呢……”

她又自顾自地玩了下去。

我似乎有点眉目了。那正是一次老妹玩的Galgame的PSP移植版,我依稀记得有一条路线就是妹妹线。我那聪明的妹妹似乎对这条线意外地感动还特意花了两天时间将那条线的所有文字给翻译了出来逼着我看。原来如此,看样子那个梦境是这么来的。那些对话我依稀记得似乎就是出自这游戏。

当然那个故事里面的妹妹义妹就是。

好在这个PSP版的游戏已经把和谐场景给去掉了所以我暂时不用担心出什么问题,所以我就和幽幽子解释了什么叫做电子小说,还有如果不觉得这故事幼稚的话您大可玩下去,就和看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一样。

问题是我为啥会变出来个记忆棒里面有个这游戏就不得而知了。

我于是非常担心幽幽子会变成和我妹似的那种宅女。不过我的担心看上去总是多余的。不知道是不是“活”太久经历得太多,幽幽子她对这些新鲜事物也十分淡定。当然,初次接触的那种激动依然还保持着少女的风采就是,看上去确实挺可爱的。但是之后的表现就好似已经周游过各国的孔子一样——不,不是那个握着大剑会站在街上大喊“颜回,出来和老娘单条”的热血教师。不过我是不知道这个“孔子”会不会真的要我去准备三千挂腊肉什么的。

这个就暂且搁下不谈吧。毕竟我生活中这些琐碎的事情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么回事。你看我选择的地方本身就是个和其他地界交流最少的,所以要挖掘出一些好玩的事情或者值得我大大地扯淡的事情也确实比较少就是。我到现在都没见过两大主人公就是最好的证据。现在来说说和后面的一场大打大闹比较有关系的事情吧。

幽幽子和妖梦其实都知道我不是土生土长的日本妖怪,所以才会问我一些我天朝的一些文化乃至历史上的事情。可惜我高中读的是所谓的理科班,所以也只能模模糊糊地讲一些东西。我是不知道幽幽子和妖梦的中文是什么时候学的,不过我确实在幽灵大和谐信息的书房里发现了一整套《鲁迅全集》,而且上面还有她的一些手批,我这才知道这里应该是个各种文化都能水乳交融的好去处,也就发挥了我最大的优势和她们侃天说地了起来。这次就聊到了所谓“侠”的东西。

“其实在我看来,所谓的‘侠’真的不好定义。这些被虚构出来的形象的地基是处于一种千百年来受到压迫的贫苦百姓的梦想,我们一般称其为‘小农思想’——不患贫而患不均。而当时的分配制度又是不可能平均的封建主义,加上昏君暴政、贪官恶吏横行、连年灾害,这些都是让他们需要英雄的最大起源。因为他们——那些‘侠’满足了他们精神层面上的某些需求,所以被冠以这样好听的名称。其实,好多说白其实都是会打人杀人的流氓或者心智有问题的极端主义分子……”

用某个作家的话来说,所谓“侠”就是“一帮小心眼儿的江湖术士,为点破事就开打,打得头破血流还他妈大义凛然,好像人活着不是卖酸菜的就是打冤家的”。

“但是我记得一次看过的漫画里面提到过的‘侠’的品质倒是比较赞同就是……然而那些话必须写出来,因为原作中的汉字和念法有些不一样。”

说出这句话我才知道自己是傻逼,纯的。

诸位看官想必也想起来了,我那手字完全是惨不忍睹。手里现在抓着的毛笔就和抓着拖把一样无比沉重,生怕将下面那些纸给浪费掉了。因为是一笔一画写,所以没有连起来,不过给人的感觉应该也不像是女孩写出来的字吧。三句话如下:


ひとつ 俠(おとこ)は義は重んじることなり
(一曰侠重义)


ひとつ 俠(おとこ)は情に流されることなかれ
(一曰侠忘情)


ひとつ 俠(おとこ)は主(おや)のため死を恐れることなかれ
(一曰侠不惧为主而死)


“因为古时候侠客主要是以男性为主,所以我相信这就是为什么这个字会如此发音的原因。”

这次说完话之后感到莫名的疲惫——不,前一阵子那病早就好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是觉得不安,就仿佛我会在得到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之后立刻失去它似的。只是当时我只是将这股不安理解成自己要跟随白玉楼去干一件非常难以办成的事情的那种直觉,并没有料想——也没可能料想到事情会发展到那样的一个令人悲痛欲绝的地步。

两位听众听得十分认真,这让我倍感紧张。或者说压力很大也可以。那第三句话的“主”字之所以如此注音,意思还包含着不惧为最重要的人而死这一层意思。虽然我想这句话的原意是说自己的主子就是自己最重要的人,但是我那脑袋却在问我这胆小鬼,我能做到这一点吗?

而帮我脑袋问这一点的,还是幽幽子。她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拿起那支毛笔来,在第三句话那个“侠”字的注音上,将“こ”加了一笔变成了“に”。意思再明显不过,那拼出来的是我的名字“音乙”。

我当时就感觉到,白玉楼之主要给我一个什么重担了,立刻用我知道的最大的礼节来向她行礼,说:“音乙不辱使命。”

她点点头,说了一句影响深远的话:“妖梦,音乙,我现在以主子的身份下命令:三天之后,随我攻打红魔馆。”

也是啊,看上去是到了那个盲目地为主子拼死一战的时候了。不过其实现在我经常在想,那一切是不是都是紫大人和幽幽子她们故意安排的,为的就是让我能和我的妹妹团聚。虽然现在已经清醒的我明白,我的顶头上司根本就不像那种会发出这样奇怪命令的人,而且幻想乡的人们都是热爱和平的。不过,这两位活得太久的大人物的想法凭我这个凡人完全捉摸不透,所以这一切也许还是我在瞎猜。不过我能说的是,当时糊涂的我是这么想:我对红魔馆那地方的三两好感已经在拜会过蕾米莉亚之后就烟消云散了。想起如果凭借她那力量,我也不必成天如此不安地去担心我现在还有可能接触的唯一一个亲人的安危。即便我从妹红那里知道她还活着,但是我同时也了解到她活得很痛苦。这一切让我心里窜上来一股无名的怨恨,觉得幽幽子这怪异的命令一点都不难以理解。当时的我甚至有直接一发卫星炮轰过去拉倒的想法,就和很多机器人动画里面那样。不过现在的我也知道,那些卫星炮一般都成了神棍主角轰杀至渣的对象还被千夫所指。于是我只好在这三天的准备时间里面做好准备工作。

说实在的,我对打赢这场仗一点信心都没有。别说我这实力实在是不够看了,我们这边人数也很不够看。对方常备的战斗力是四人,还不算被锁起来的那位可怕的妹妹。我们这边能打的满打满算也只有三个。看上去怎么也打不过。不过既然当时的我们——尽管幽幽子她“也许”不是——都怀着一种异常的心理在看待这个问题,所以似乎完全没有考虑人数上的差距问题而是带着一种“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精神准备着,并且怀揣小麦平均亩产两千一百零五斤这种放卫星似的鬼扯淡的理念坚持去走那条不归路。后面的故事证明准备工作我倒是做得很充分,这才能和对方打成平手。我现在想起来那次的故事都胆寒,好在最后一切都解决的时候才发现这都是后来被称作“落音异变”的黑幕玩的一场不算游戏的游戏所致,我们白玉楼才和红魔馆不至于变成死对头反而变得很亲密。也许正如幻想乡那不变的规则所指出的,越是关系铁,越是弓单幕招呼得紧。

当然,诸位看官,欲知那场大战究竟如何昏天黑地,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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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8 15:57:1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踏歌行 于 2010-2-23 22:26 编辑

第七回 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


“为师曾于年轻求学之时,因被教师罚做课间操一百遍,于痛苦不堪之时顿悟广播体操之精髓。十八岁凭第一式‘伸展运动’破丐帮降龙十八掌。一年后,以第三式‘踢腿运动’击败武当派梯云纵。又三年,终以第六式‘全身运动’击败少林寺方丈及其《易筋经》,普天之下更无敌手,恐怕发明广播体操之前辈亦无为师这等修为。唯有一事,是为师终身遗憾。为师曾于十五岁广播大法初成之时,遇到高人。他仅凭一招‘挤按睛明穴’便大败为师的最后杀招第八式‘整理运动’。为师毕生心愿,便是与这发明‘眼保健操’的高人再战。然其人早已归隐多年……徒儿,你若能碰到这高人之徒,定要了了为师这心愿……”


于是我是发现最近最喜欢做一些怪梦。不知道是不是想到天亮了就要去攻打红魔馆所以才会做出如此怪梦来。当然,我可不会像某些剧情里安排的睡一觉梦到什么怪人指点了你武功你起来突然就能一巴掌轰掉一座山之类的,当然也不会从山崖上摔下来之后摔不死而碰到一个从胡子到头发都比白还白的老头教你打通任督二脉啥的。况且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也并不是什么武侠小说之类的。当然,也不是什么萝卜动画啊或者之类的东西,不会讲述一个废柴经历种种磨难成长,也不会讲一个超级牛逼的家伙直接就一路轰杀过去的故事。不过我这个人视野比较狭隘,而且我在事后也找不到有谁愿意具体谈谈当时是打成了什么样子。而且,作为一个自律的自由撰稿人,我得说我不能为了比如自己的报纸能够连载下去这样的事情从而写些胡说八道不符合史实的东西。所以,我在这里很遗憾地只能还原我个人当时所能看到的部分。再多的地方只好凭诸位看官的想象了。


想要得到所有人的爱,终将一事无成。有着这样的觉悟,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能和所有的人或者所谓“势力”搞好关系。而且根据我的习惯来说,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没抱着能和任何人搞好关系的妄想。我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不为他活,悲情之至,仅为己生。

心里想着“因为这是主子的命令”,所以就可以抛开一切情感干下去,而且麻痹自己的良心。

准备其实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了。那时候根本没有想到会用那东西来对付红魔馆,仅仅是想尝试一下太阳能发电什么的。然而幽幽子她说自己希望我们的房子能保持得更像白玉楼一点,所以这里才免遭现代科技的侵蚀。我也将那完全是因为测试言灵能力极限而弄出来的庞然大物废置在一旁。也许它会和它的祖宗一样,从制造出来就没有使用过一次就被拆解吧。那样是最好了,从很多方面来说都是。

三天的时间里,虽然庞然大物没有作用,但是发电系统还能随时启动。单凭一己之力想去和红魔馆的人作战显然是愚蠢的,所以要借助大自然的力量。符卡的准备其实多亏了头顶的太阳,不然我可以想象,这次行动中我还真就是个累赘也说不定。

出发的时间是晚上九时。幽幽子说,这样才会公平。她不想去打败一个白天的吸血鬼。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侠”的精神,不过我是很佩服她的。当然,我始终秉信杀死吸血鬼最好的办法还是用太阳,境界上可就没有幽幽子那么高尚了。夜晚消失的只会是光线,但是不是太阳自身。

计划是进行闪击战,所以从一开始门卫就被定作狙击对象。我们人本身就少,根本耗不过她们。红魔馆的魔法防御系统有多厉害我不清楚,不过既然最终的目的并不是扫荡,所以具体如何也就无所谓了。

妖精女仆的战斗力当然也考虑了进去,不过我不觉得她们能在M249的火力压制下能组织起什么很有效的抵抗。帕秋莉的话因为限于体质原因肯定没有办法参战。目前设定的对战是由妖梦对抗咲夜,幽幽子对蕾米莉亚,我负责美铃。在狙击完美铃之后看还有没有办法插手另外两边的战斗。至于芙兰朵儿,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看上去是很无谋的计划,但是考虑到这些人也从来都不是做好了什么计划才去恶灵退散的,所以这也就根本无所谓了。

我花了一阵子时间和她们解释什么叫望远镜,当然那是在半个月前和主仆二人一起看星星的时候就说过的。很简单,我的狙击打中美铃之后便进行突击行动,她们将通过手里的望远镜来确认这一点。能瞬间削减掉对手的一个战斗力是非常妙的事情。不过我也清楚,这里靠言灵变出来的武器是打不死人的,只能发出普通的弓单幕。但是这估计是全幻想乡最快的弓单,所以并不是靠数量和图样来获胜,凭的只是最基础的速度和威力。

怎么说呢,毕竟是老乡,还是有点下不了手。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样的画面,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看过的电影或者是电视剧,里面有个戴眼镜的军人在中弓单倒下前,悲愤地高呼“中国人不打中国人”。老师和课本教育我们要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热爱自己的同胞要有民族自豪感什么的,这点烙印实在太深所以我才有了一丝犹豫。不过再仔细想想我也就释然了。我对这种所谓的民族自豪感感到不解。因为在我看来,我所应该感到自豪的东西应该是通过我自己的努力获得的东西,而不是因为某些意外,比如说出生。你看,无论作为哪国人都谈不上是什么技能,只能说是自然——或者,如果你对自己国家的现状不满的话你可以恶毒地称之为自然灾害。说得详细一点,我想不会有什么人说“我自豪自己出生在11月11日夜里11点11分11秒有一个容易患食道癌的好体质并且看上去因此也特别不容易打光棍因为有一种说法叫作物极必反否极泰来”之类的。哦不不不,如果你为此感到高兴可以,你大可以在你心爱的跑车上喷上国旗并亲手写下“我爱祖国”之类的文字,但是用不着成天自豪——我们已经自豪了五千多年了,都不好意思再自豪下去了。

到这个钟点了再去祈祷老天保佑你获胜实在是没有什么意义。不仅仅是我本人不信仰的问题。你看,即便你信仰也没用。你祈祷老天保佑你打败你的敌人,你的敌人也在祈祷老天保佑他们打败你。这么看来总会有一方要失望,也就是说总有一方会在浪费他们的时间,对吧?而且进一步地我们可以想想看,浪费时间的会不会是……所有人?再想想,如果不是我们熟知的老天爷而是向上帝祈祷的话,还会有更多更有趣的问题出现。你看,既然向上帝祈祷的话,我们就能假设首先他是信仰上帝的,对不对?那么问题在于,如果他“真的”信仰上帝的话,他会知道一个很明确的原则:上帝爱所有的人。那么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去祈祷上帝去做一些有悖他原则的事情?

想来想去于是拉倒了。现在还去想些有的没的没太大的意义。我默念着:“美铃啊美铃,我和你往日无怨今日无仇,今日你落得如此地步一定是上辈子你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虽然我这人不太爱记仇但是看上去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看来是非要出手不可了。俗话说得好,老乡见老乡背后打一木仓,你可千万不要怪我。好生休息吧,无量佛!”

想到这里我扣下来扳机。

然而我那不简单的大脑立刻告诉我我那黄粱美梦应该醒了。一切都脱离了计划。瞄准镜中打瞌睡的那个红发绿衣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同时我本能地觉得有一种十分危险的东西以突破音障的速度朝我的面部奔袭而来。身体自然的反应就是向后倒去,也因此从树枝上掉了下来。正借助着飞行调整好了姿态,一秒钟前呆着的树枝已经被什么高速运动的物体给打断,树干上还留着几个清晰可见弓单痕一般的洞孔。眼前闪过一道火红,接着耳边出现了一声喝斥。此刻举起木仓去防御也完全是出于本能,之后是清脆的“咔嚓”一声。我可以估计到的是我那杆狙击步木仓已经被美铃一脚给踹成了两节。

还没来得及让美铃继续出招,我发射了一枚代表狙击任务失败的红色信号弓单,叫妖梦和幽幽子准备好。这时耳边才传来“你想干什么”的声音。感觉就好比先开木仓朝匪徒身上打几个窟窿然后再用高音喇叭喊“我警告你不许动”那样,因此我没有搭理她径直飞了起来朝洋楼飞去。看得到,红魔馆里面几乎没有什么灯光,而且门口黑压压的一片看上去已经全军出动了。

“M249。”我用自己听的清楚的声音说道,手里便沉甸甸地多了一把那家伙。瞬间落地,顾不上因为突然减速到零双脚的麻痹感,扣下扳机,细小的白弓单山洪暴发一般朝红魔馆的妖精女仆方队扑了过去。抓住的就是这个对手的阵型还没来得及展开的一瞬间。这个时候,妖梦的刀劲也到了,女仆方队在登场的第一秒钟就被冲杀得七零八落。只不过我能发现,那个扎着麻花辫的银发女仆长的身影只是一闪就已经和半灵园丁缠斗在一起。我很惊奇的是这里似乎并没有宣言使用命名决斗法则而是实打实的接近战。查老爷子的小说里说兵器是“一分长一分强,一分短一分险”,所以我对妖梦在兵器上的优势并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咲夜她凭着那几把匕首还能和妖梦打得金铁相交之声此起彼伏。她们二人兵器反射的白光可谓月下流丽令人眩目。不过我自己也没有多少时间来观赏她们的战斗,美铃在我们放倒女仆方队后两秒钟就赶到了,一脚踢在了我弄出来插在地上的重盾牌上。

在那浑厚有如寺院钟声一般的一声钝响之后,我握住盾牌的手被那股力道震得失去了知觉。心里非常清楚,凭我的三脚猫功夫想要和美铃打接近战根本就是送死。何况她现在看上去也不太想管我是啥来头,总之认定了我是危险人物为了红魔馆和大和谐信息先放倒了再说。宣言了符卡。

彩符「极彩沛雨」

夜空中好似燃起了我这辈子都无法见到的漫天花火。果然,这种绚丽的七彩弓单幕还真是适合她——不对,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活命才对吧?那数量的彩色“雨滴”砸下来我非成筛子不可。虽然当时脑袋里一瞬间闪过一个念头,那个梦境里彩色的雨水会不会是在预示着这战斗?不过嘴巴跑得比脑袋可快了不少,我也宣言了第一张符卡。

雌黄「迷宫壁-曲径之墙」

大地在颤动。无数土黄色的方砖变魔术似的好似井喷那样从地底飞了起来。眼前那景色就像我雇佣了几千个熟练工人在用十倍的速度帮我砌墙一样,两秒内一座大型的迷宫就这么拔地而起。你看,要彰显伟大的劳动人民的辛劳与智慧用这种放眼望去劳民伤财中看不中用的建筑来体现是再好不过的了。但可是,我手下没有豆腐渣工程,这可不仅仅是黄砖砌成的大型迷宫而已。这是一个迷阵。而且你别看上方是空的,其实你飞不出去,外面的弓单幕也打不进来。唯独我的弓单幕可以打出去。听上去近乎于赖皮的东西,不过没有办法,阵法从来都是要对自己有利对敌人不利那才叫阵法对吧?

美铃的符卡激发的彩弓单就好似珠峰的雪崩一样铺天盖地朝黄砖迷宫压了过来,所谓疾风骤雨恐怕就是用来形容这个的。那感觉就像是举着一把伞站在暴雨之中,耳边的彩弓单与迷宫顶部激烈的碰撞声让我在几秒内完全听不到其他任何的声音。而且在这批弓单幕过后,耳朵里甚至还残留着刚才脑袋顶部被符卡轰炸过的那种声音,就好比我小时候被大人们骗说海螺里面还残余着海浪的声音一样。

“老乡,你就来慢慢破我这阵法吧。不奉陪了。”好容易从那震惊中清醒过来,我清晰地冲隔着不知道多少面墙的她喊了这么一句,挑了块松软的地方坐了下来,准备去练习打移动靶。我可以听到远处美铃她在和那些墙壁在打着数不清的架。问题在于,你轰塌了这一面墙总会有新的墙补上来,而且你要亲自绕迷宫的话没有个五到十分钟是到不了我所在的中心的。

现在终于有了一口喘息的时间,大和谐信息和蕾米莉亚之间似乎在说着什么,总之是还没有动手,所以我也就暂时没有去管她们。目光放在了咲夜与妖梦二人的较量。

才几秒我才发现自己这行为是白搭。以我的目光看去,只能看到几条白练在空中题刻什么。第一秒还在东头,眨眼间就跑到了西边。我不知道是挑了一个不好的时机,还是说她们二人一直都在以我肉眼所无法捕捉图像的速度在激烈地斩杀着。总之开始想好的狙击完全也派不上用场了。

何等失态!

哦!幽幽子和蕾米莉亚那边也打了起来。那两秒钟或许将成为我接下来二十年内都无法忘却的一幕。我算是体会到了真正的高手之间过招根本不需要吼吼叫叫宣扬着自己信仰的教义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也不用高声吼着“超级无敌我爱你”然后再将别人轰杀至渣之类的。夜空中大小不一的五色蝴蝶仿佛演奏着生命的华音曲,在那个身影的周围飞舞着。另一面,我只能看到一道红色的光拖曳着一条长长的尾巴朝着蝶舞的中心猛突过去。我还能反应过来的一幕是幽幽子握剑遥击那红色……

接下来一切都仿佛结束了一般,幽幽子她在那些幽灵蝴蝶的伴随之下缓缓降落。因为墙壁挡住了视线,我只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另一边。这时我才发现夜空中,楼观剑发出的蓝色幽光是那么的明显。不对,那光芒实在太过诡异。按照妖梦现在的高度来推算的话,楼观剑的长度少说有四十来米。死老天,这是什么鬼事情!我穷尽我所知道的一切,只好做此推断,那其实是妖梦凝聚剑气制造出来的幻象。但是那剑气确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才只是一刹那间,蓝色的剑气就那样直直地劈了下来。又是一个瞬间,我听到了水的轰鸣声。月光的照耀下,我因为眼前的景象而呆住了:雾之湖的湖水就仿佛被那一剑给劈开,溅射起一堵大约八米多高的水墙来。然而毕竟光线太暗,我无法看到她们其实也已经打完了。

“轰!”

这声震响将我从眼前的奇景中拉了回来。劈面而来的发出眩目白光,周围却像是肥皂泡一般闪着彩色光芒的一颗巨大的灵气弓单朝我扑了过来。那看上去是美铃的“星气「星脉地转弓单」”。怪不得,这样突破我的迷宫壁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现在没有办法,必须想一点什么办法去对付她了。总之不成功便成肉饼,很简单的道理。

我撒腿就跑。

星脉地转弓单将我的迷宫壁轰得停止了运作,我隔着一堵被炸塌了一半的残垣断壁举着Glock 19一边跑着一边朝墙那边同样奔跑着的美铃开火,一边躲着她打过来的弓单幕。她也做着差不多的事情。砖墙因为两边的弓单幕的撞击溅起的碎渣有些呛人,还极度降低了视力。没办法,失去了迷宫壁的话,现在只好接着使用下一张符卡了。

朝断壁的尽头扔出去一颗高爆手雷,自己急刹车,一口气发动两张符卡。

「Speed World 3」

流言「VULTURIUS」


靠着前者的临时提速的效果,我从爆炸的冲击波中全身而退。后者则是呼出了十二挺蓝灰色、看上去像加大号的金华火腿那样的浮游粒子炮。你看,Speed World 3的效果虽然好用——因为可以随时发动随时暂停。借着它那三红一般的效果,今天的我甚至凌驾于阿修罗乃至于阿姆罗之上——哦不对走错片场了。那东西带来的灵活性让我确确实实感到了失重似的飞一般的感觉。你看我那灵活的走位,我走位很灵活,简直就和开了变速齿轮一样,怎一个爽字了得。但是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一点,以我自身的灵力来说只能维持三十秒,关键时候还要逃命来着,所以必须省着点,对吧?

因为神经完全紧绷着还要去顺便让大脑劳动劳动的关系,也许我对时间的判断是不准确的。现在要同时操作十二挺VULTURIUS确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因为首先我自己要到处跑动这样才能拉开和美铃之间的距离,然后还得操控那十二挺炮的运动和瞄准,最后还要射击。所以时常就是人在跑炮没在跑或者没在炮或者说炮在跑在炮我没在跑或者我撞墙之类的。我这才知道我这样的要想成为高达是一定要带着哈罗才行。

说话的,你这打架真没意思,怎么没听见你的对手和你心连心的交流?看官,您要亲自打过架一定知道,没有谁会花那个力气去嚷来嚷去。真正能说话的时候都是在打完了之后获胜的一方才有的特权。

不想耗时间了。那边帕秋莉虽然足不出户,她也招呼了不少火球水柱什么的朝我这里无差别轰炸着。想到一会儿还要去面对这样一个对手我就觉得今天晚上这仗打得是多么地窝火。

“VULTURIUS,Hyper Burst Mode。”下令了。其中四挺还在对试图拉近距离并一直朝我招呼那些五颜六色的飞镖一般的弓单幕的美铃做骚扰式的攻击,剩下的八挺全部在我面前聚拢来,就和那些常见的场景那样,准备厚积厚发。

“Speed World 3再启动!”

就这样借助着几乎瞬移那样的效果,我带着那已经到达照射临界点的八挺VULTURIUS出现在美铃的上空。但是我能看到的是,她已经反应了过来,手掌一翻掏出了她的下一张卡片,高声喝道:

三华「崩山彩极炮」!”

不过,逃不掉的,你。为了幽幽子和谐信息,给老娘化成光吧。

VULTURIUS的紫色冲击与崩山彩极炮的虹色光华相撞了。我的视线被染成了一片白色,耳朵也因为两股力道的撞击产生的爆鸣而暂时失聪。然而我还能感觉到的就是,我那浮游炮坚持不住了。不愧是操作气的高手,她沿着VULTURIUS的射击将气逆向而行从内部将我那八挺浮游炮给拆成了零件。虽然我是事后才听她谈起的,但是我那时依然是感到惊讶莫名。

我体会到了那种被打飞了的感觉。小时候曾经被一个大块头玩伴抓起来转了几圈,现在的感觉甚至十倍于当时。身体里的血似乎都集中在了脚尖和脑门,而胃似乎也反过来了似的在那里自我纠结着。

“.45 USP Compact Pistol。”

这时的我还在下坠,不过准备总是要事先就做好的。这个时候陪练的成果就出来了,在空中调整被打得变形了的姿态非常容易,着陆之后与美铃之间的距离还不到两米远。虽然我老爹不是在夏威夷的别墅里面教我的武器的使用,但是当时确实是借着民兵训练的机会开着小面包在深山里面绕了好几个小时来到一个野外的打靶场。那时候就已经试过了真刀真木仓的火力究竟是多么振聋发聩。好在这把木仓是在USP原型的基础上从头到尾都进行了缩小处理,所以即便是女孩也拿得稳。特别是现在这个距离,我有相当大的自信能直接爆头——当然死不了就是。

“砰。”

只觉得眼前一花,似乎美铃的手从她面前拨过,我打出去的白弓单就没了踪影。

又开了三木仓,她也只是简简单单站在原地挥动她的右手,一次又一次将USP打出的白弓单拨开来。

换作是看官你估计也会被吓着。拿手去拨子弓单是多么令人想撞墙的事情。

“不要白费力气了。”美铃这时候开口,将我打出去的第五发白弓单打乒乓球一般削了回来,正中我握木仓的右手腕。

“可以说说吗,为什么要这样?”她的面容看上去很平静,但是毫无疑问是在质问我今天为什么要攻打红魔馆。

“我和我的亲人失散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愿意和她啰嗦,也许终究是我希望被注意吧,“你家主子的能力看上去是目前唯一可以帮我找到我妹妹的方法,然而你也知道,那次很干脆地被回绝。很简单的原因吧?不过话说回来,今天的你也似乎特别拼命,不是吗?”

“一直以来都是在馆内的最底层,她们有的时候甚至都记不住有我这么一个门卫……”美铃现在脸上的表情有些伤感,“那么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向她们证明我的存在。”

“那就简单了。”我回应道,“这才是炎黄子孙应该有的气魄。决胜吧,美铃。”

话虽这么说,我拿什么去决胜呢?

华符「彩光莲华掌」!”

对方已经宣言了最后的符卡了,我现在也只好赌一赌那个说法究竟是不是正确的了。既然那大家伙是根据同样的原理才被我给“制造”出来的,那么,那边的世界中被称作幻想的最强杀招应该是什么,答案似乎也就呼之欲出了。

怪谈「霸气爷们波」!”

与美铃的掌招对上的一瞬间,我有一种这样的错觉,就是我全身两百零六块骨头瞬间被什么东西给打飞,而我的血肉却还在原地一般。不用想也知道我出招的左臂已经断掉了,耳边好似龙吟的巨大轰鸣声再次让我失去了听觉。两股气劲对撞产生的风压将我的脸都吹变了形,现在还真的可以说是龇牙咧嘴。而且不知道是过了十分钟还是一秒钟,我意识到两大杀招已经拼得一干二净了。平手。不过结果已经是非常好的了。

灵力就那么一点,全部用在这一击上了。不过显然美铃还有后劲。看那一拳的姿势,我能想象得到是“虹炮”。虽然我不会爆种什么的,但是这时候脑袋里意外地空明,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仿佛根本就不需要大脑司令部的批示。就算Speed World 3只剩下1秒钟,但是那也足够了。

“轰!”

气劲的爆鸣声震动着我的耳膜,我已经移动到了她的身后。因为是背对着我,我无法知道她脸上现在是不是吃惊的样子。但是根本不用多想,已经将在出发前就放在怀里准备好柯尔特蟒蛇左轮手木仓,木仓口贴着美铃的脑袋扣下了扳机。

甚至还没有时间让我高兴,我当时就能感到有什么冰凉坚硬的物体从泥土里突然钻了出来将我的右臂也钻了个对穿。

金符什么的,或许吧。

当时心里的那种窝火、愤恨、恼怒、懊悔一股脑地冲上了脑袋,甚至比血管里的血液还流得快。好么,你这家伙就坐在馆里出招,和那些端着咖啡坐在作战室里面用鼠标点小点的绅士们有啥差别。我可以想象,当时那么大的火气也和那个黑幕有关系,但是我必须承认,即便没有她,我估计也会气得下达同样的命令吧。似乎骨子里还是希望将责任给推到别人的身上。

天火「Schwerer Neo-Dora」!”

这就是我说的大家伙了。但是和原型相比,也许就是继承了一个名字而已吧。我说的那个发电设施,就是利用可以以散射的方式展开一百多米无数小镜面的卫星将太阳能收集起来再以微波的形式传给地面的集热塔然后发电。现在反过来,集热塔将收集的能量逆向打给卫星,再由卫星将微波直接照射红魔馆,成为卫星兵器一般的武器。

说到微波,最容易想起的东西就是家里厨房的微波炉了。原理是一样的,微波加热。但是这大家伙可不是用来给我煮鸡蛋的。按照我的估计,至少能和日符那样去烘烤烘烤红魔馆吧。

我只能说很遗憾,我是一个守时的人。并不像动画片里面看到的那种大型的卫星炮都需要充电充个恨不得半个小时才能打出来,就和红灯记里面那两家伙唱来唱去唱了老半天把鬼子都唱来那么慢。从准备到发射只需要倒数三十秒而已。

我还能记起的就是,我当时也许说了那么一句“既然是恶魔,那么用它来作为惩罚手段再好不过”。反射用卫星的名字是Michael,或许这也是命中注定的命名吧。

我不得不说帕秋莉确实是红魔馆头脑一般的人物。她已经预料到了天空中那不吉利的看不见的光芒,十来颗火球笔直朝天空中的Michael飞去。不过她显然低估了高度所带来的决定性的障壁。那些火球无一例外在碰到Michael之前都消失了。那种极限的高度,凭她的火元素是打不到的。

那股灼热的气浪已经可以切身感受到了。看不见微波,但是可以感受到。帕秋莉在这一炮打下来之前发动了“月符「Silent Selena」”,和她布置下来的防御用魔法阵一起来抵御这杀招。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四周流动的元素之力。红魔馆上空十米处翻涌的精灵一般的无数蓝白色球状物体正在和毁灭一切的灼热做着最后的抗争。只是大魔女最强大的护盾终究也不是太阳的对手。剧烈的震动过后,我被那股热气给吹飞。睁开眼所能看到的就是,红魔馆西侧大部分都变成了残砖断瓦。

连我自己都被这破坏力惊呆了。

我甚至怀疑即便是经过了那样的消耗,这一炮的轰击之下还会不会有活物存在。被自己那种“或许杀了人”的恐怖所支配,我甚至都记不起当时蕾米莉亚是什么时候到我身边的。吸血鬼那瞪着我的愤怒红色眸子让我现在想起来就仿佛昨日。她大声冲我吼着什么,但是我完全听不到。

“看见了吧,高高在上的家伙。弱小的人被逼急了会给你什么样的回馈,这下你该清楚了吧。”嘴里说出的却是这样的话语,不知道怎么现在面对着随时能将我撕碎的蕾米莉亚我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能看到你自己的命运是这样的结果吗?与其在这里想怎么杀掉我,不如想想阻止它打第二炮吧。”

“第二炮?”蕾米莉亚愣住了。我也终于听到了她说的话。

“啊,是啊。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说,“设定上就是两炮连发。第二炮会在第一炮照射完毕之后一分钟内打出来。”

虽然我完全是以一种无所谓,或者说破罐子破摔的那种感觉说的那番话,实际上我怕得要死。要是第二炮再打下来,没了帕秋莉的防御措施这下红魔馆估计能整个都被夷为平地。而在它周围的我们能被烤成全熟。不过这样也好啊,反正妖梦和幽幽子都不怕死,我今天交代在这里也没什么,就当作是赎罪好了。由于莫名的愤怒就这样抹杀了她们,我足够下几次地狱了吧。

但是我能看到蕾米莉亚没有放弃。手里的红色魔力凝聚成了一支标木仓一般的物体,退后了几步,猛地加速。红色的冈尼尔朝她确认了的那在白玉楼的Neo-Dora重炮飞奔而去。

不愧是王者啊,这么远的距离都能直接打。

远处什么东西爆炸的声音过了好些秒才传过来。心里有那么一些欣喜,重炮在造成更大的破坏之前,就这么从这里消失吧。

然而我能看见蕾米莉亚好似觉得一切都已经完了一般跪坐在了地上。

“不要啊!!”我听到了她的尖叫,“芙兰……”

啊,说到底是个爱妹妹的姐姐啊……相比之下,我还能做什么呢。

第二炮,在神木仓命中集热塔的那个瞬间,就已经发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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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注释:

1.VULTURIUS:名字是拉丁文,即英文里的“vulture”。可以翻译成“秃鹰”。也有“贪婪的人”之意。

2.Schwerer Neo-Dora:名字是德文,翻译过来就是“Great Neo-Dora”。幻想起源是二战时期纳粹德国未能投入使用的80厘米口径铁轨重炮Schwerer Dora。

3.Michael:这个Michael不是麦克尔,而是大天使米迦勒。大天使米迦勒也就是耶稣,是将撒旦打落地面的领军人物。而在占星学和神秘学里面,米迦勒是代表心宿二的守护者,象征四大元素的火。

然后找了一首可以当做Dora发射时BGM的曲子来。点我下载。有兴趣的人可以回忆回忆我找的这曲子是什么动画片里的。


那么所谓的武戏也就是这样了。估计很多人都会失望的吧(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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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8 18:55:19 | 显示全部楼层
写的太有爱了。。。要是有插图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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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8 20:30:53 | 显示全部楼层
终于等来了下文

依旧复制审查待吐糟[wdb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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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10 21:17:23 | 显示全部楼层
战斗部分写的很出彩啊

踏歌你仗着灵言能力,把2战武器还有现代武器都带进去了

果然是很方便呢

这第七回算是你到现在为止最精彩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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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10 21:28:27 | 显示全部楼层
Re 伊利亚

可惜我会画图的朋友大抵很忙而我本人不会画图 orz

Re 斩舰猫

然而即便如此依照音乙的实力也就和美铃平手。那炮比较逆天是因为太阳能的缘故。
是么,原来在你眼里这反而是最精彩的一回啊……果然读者都有各自的想法 ,嗯。希望后面的也会让你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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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10 21:50:57 | 显示全部楼层
因为是相对的
在你没有写着第七段之前,幽幽子家里白吃白喝那是最精彩的,当然,麻将部分我是苦手,不要难为我了

另外穿越戏份我一直都比较青睐,这就是为什么零之使魔动画比小说再烂我也会去看的原因

大概对穿越戏份有独特的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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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15 00:01:2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踏歌行 于 2010-2-23 22:28 编辑

第八回 铁锤锤鸡蛋锤不碎


我似乎又出现幻觉了。

明明是夜里了,为什么天边还能看到如此耀眼的白光?那光并不仅仅是和我所熟知的射灯那样摇摇摆摆仅仅是个好看的东西,感觉它能打得很远,即便是在漆黑的夜空中也能穿行很远很远。

Neo-Dora的第二炮打出来已经是既定事实了。这回有了一片云作为参照物,我能亲眼看到那第二炮经过的实况。云层中的水蒸气被Neo-Dora发射的微波这么一催引起了连串的爆炸,就像是雷鸣一般断断续续地传入我的耳中。但是我却没有在十几秒后感受到被烤熟的滋味,根本没有那回事。

剩下的四挺VULTURIUS有三挺被飞来的星星——等会儿,星星?这是啥?我才刚闪过这样的念头,那些星星就将它们给炸毁。剩下的最后一个还没来得及动,天上打下来一道光,笔直地贯穿了我最后一挺武器。抬头望去,一团黑色后面喷发出了细碎的小星星,正缓缓朝地面飞来。我好像看着0 Gundam的傻子那那样盯着那东西朝我飞过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检查了一下,我发现卫星Michael已经被什么东西炸毁。也就是说Neo-Dora的第二炮没有被反射而直接打到了宇宙中。空发了。当然,事实上是她们根本没有留给我高兴的时间,那红白色就已经到了跟前。

“啊,这么看起来你就是这次异变的黑幕咯,新人?”

嘴里想说什么,但是说不出来。

“沉默就是默认咯?不好意思,只好将你退治掉了。”

不带你这样的!你当你是在开异端审问会还没听我辩护就直接把我送火刑柱啊混蛋巫女!就算我是新人也不能就这么给你欺负啊老娘心里一把接一把的是火啊混帐!

“Carl Gustav M3 Roc...”

梦符「退魔符乱舞」。”

可恶,我还没说完……

比我的M249打出的白弓单密集一百倍的蓝色灵札变魔术似的密密麻麻在我眼前展开,就像是组队冲击的俄罗斯坦克方队那样在我还没来得及将那火箭筒的名称说完的时候就已经到我眼前了。这可是比Master Spark还变态的灭绝型符卡啊贼泼妇……

在被击中前的那一个瞬间,我想起了倒在鹫巢老头家里的平山幸雄死掉之前声嘶力竭高喊的那句话:

“ヤメロ!死にたくない!死にたくない!死にたくない...”
(住手!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嗯,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被“轰杀至渣”么……


「也许,和哥哥真的没有什么交集呢……我能做到的,说到底也和普通的女孩一样……」

「也是啊,我很羡慕那位的能力呢……这样就能明白他的心意了……」

「啊,不……如果言语不能传达,至少,还有歌声吧……」

「对吧,哥哥……」


好像,又做梦了。

“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升……”

这熟悉的音乐,这熟悉的语言……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那种我看了就想骂人因为我知道那一定是死贵族或者死有钱人才能住的那种看上去光是床头的一个铜雕恨不得就比我值钱的那种房子里的床上。

“啊,你醒过来了啊,音乙桑!”

声音先传到了耳朵里,接着的是笑脸,还有那火红的头发,以及那帽子上代表中华之魂的汉字:“龍”。

“为什么,还能笑出来呢,美铃……”我说道,“我可是把你的家给轰成了茅草屋的混蛋啊……”

按道理,我应该以一种惊恐万状的表情突然一屁股坐起来,然后两边张望一下,并带着战战兢兢汗不敢出的那种畏畏缩缩的腔调问类似于我是谁,或者稍微清醒一点问这里是哪里,也可以稍微不清醒一点问你是谁之类的。也许我注定和其他人不一样,我说的是这样的话。

于是美铃显然是因为我的这个问题愣住了那么一下,她还是很快就回答说:“这里解决异变的专家都说你是因为那个黑幕才变得发狂的,所以大家根本就不怪你啊。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恶,面对这听上去很感人的话为啥我还是有爆粗口赞叹的想法。

美铃她接下来倒是稍微收起了一下笑容,说:“只不过大和谐信息她还是消不了气,说只要你还能动醒来之后要立刻去见她呢……”

也是啊。自己家里被人莫名其妙给轰塌了一半不生气那才叫见鬼。

双臂受的伤已经基本都好了,我也可以想象永远亭的医术果然是了不得。听美铃说我在那之后昏睡了大半日,现在已经又是晚上了。灵梦、魔理沙,还有守矢神社的早苗这回组队一般去调查异变,但是她们好不容易发现了那个源头,却有一层结界挡在那里,任凭她们尝试各种手法都没有办法解开。当然,红白巫女也去找过紫,对方被她从被窝里狠狠拽了出来,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在那诡异的结界外面跳大神似的折腾了一小会儿,接着以一种异常清醒的语调告诉她们说要解开这个结界必须借助那个新人——也就是区区不才——的力量。然后她又名正言顺地回去睡她的美容觉去了。

我说紫大姐,你这不是坑我么。这结界和我有个西瓜关系啊。你这结界砖——不,专家都搞不定的东西我能搞定么。

转念一想,不对,她虽然会胡闹但是在面对异变这种事情的时候不会乱来的。心里突然又是一阵大跳,莫非这黑幕和我还有什么关系?然后我立刻想到那结界的后面会不会就是我妹妹?虽然以上的想法是我在美铃带着开始朝吸血鬼那里走过去的路上才走了不到五步的这段时间想到的,但是因为这些我几乎忘记自己要去和吸血鬼打交道。本来应该头痛无比的其实也没啥事了。

“美铃,那个,你唱的歌是哪里学来的?”

我不相信她会说是在我们亲爱的祖国那里听来的。

“音乙你睡觉的时候哼唱的歌嘛,觉得挺好听的于是就会唱了。”

很好听……嗯,很好听……不,其实这调子简单歌词也简单,不过确实是很好听就是。

然而,我是不是应该首先先问问她我睡觉的时候怎么会唱这歌才对?

我只好抱着“伟大领袖毛主席,指引我们向前进”的想法,走一步算一步了。也就是所谓实事求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然后为人民——也就是我——服务。

我估摸这自己现在应该是在红魔馆的东馆这边。美铃她带着我走到了一个位于地下的房间面前。那房间的大门是那种涉及西洋的古公馆的电视剧里面经常可以见到的锃光瓦亮的黑漆木门,还有金色的纹路什么的。那木门,又高又大,你甚至可以拉着非洲象从门那里穿过。上面还用花体字写着这么一行:Lasciate ogne speranza, voi ch'intrate。

我在第五回里面说到的红魔馆给人的感觉现在写在了这门上,我甚至都开始怀疑人的妄想——或者说得不那么贬义十足的话,乱想——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预言的可能性。但是我想到请十万只猴子,一个猴子发一台打字机,让它们打上一年都可以将莎士比亚全集打出来,那种所谓的“预言”终究也就是鬼扯淡了,就和路边的算命瞎子一回事。

这不得不说是对我自己的某种坚持的一种沉重而又让人觉得愚蠢的打击。我刚刚想起来,某种程度上说我一会儿就能见到的那位也是一个“算命的”。

推开大门,并且尽量不为那大门被推开时发出的那咯吱咯吱的声音而发火,我还算冷静的大脑操纵着我那有着轻微散光的双眼捕捉到了这屋子里面有很多我认识的人——我的新家人,红魔馆的人,还有把我轰杀至渣的人。我后来知道,Michael是被魔理沙用魔炮给打下来的——当然不是她拿扫把给捅下来的。

“哟,音乙,醒过来啦?”用魔炮的那位好像看到老熟人似的冲我打招呼,完全不给坐在一张方桌边的蕾米莉亚面子。

而其他的人则都抱着无所谓或者平静的目光看着我进来,似乎并没有什么要说的。

“咲夜,把‘那一套’拿过来。”蕾米莉亚却懒得为魔理沙多费口舌,直接入正题,吩咐女仆长去拿道具。

“虽然之前就见过一面,不过依然没有询问姓名。”蕾米莉亚这才终于朝我看过来,说,“有实力将我的房子炸成这样的有必要听听你的名字了。你叫什么?”

“五十音。啊伊唔诶哦的那个五十音。”

“五十音吗?嗯,坐吧。”她指指她对面空着的那椅子,说。

我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桌子看上去确实是高级得不得了,但是看四边那可以打开的小抽屉,还有中央的一个方形的洞穴什么的,我联想到了什么。具体是什么一下子还没抓住,咲夜就拿着一个小箱子过来,打开了。

里面是麻将牌。说是麻将牌,但是奇怪的是绝大部分是有机玻璃制成,也就是从背面也能看到牌面是什么。

我说,这里的人不是都拿弓单幕轰个你死我活然后解决一切问题的么现在怎么成这样了?

“嘛,虽然道具变化了,规则还是一样的。”当然,蕾米莉亚不可能听到我心里在想什么,还是完全不管我会不会接话开始了她的说明,“今天的你呢,所欠下红魔馆的债务,也就是西馆重建的费用,我预估的价值,就和这一箱两千克的黄金的价值差不多。因此,今天晚上的胜负如果你能获胜、赢走我这两千克的黄金,就可以将全部的债务免除。反正我这里也不需要新的佣人之类的,而且即便你来了一辈子也挣不到这些钱。”

“这一点我非常认同。如果蕾米莉亚大和谐信息您愿意以这样的方式来决定我的债务问题的话我是没有什么值得反对的理由。”我突然正经了起来,这是我自己都无法想象的那种正经。

“但是相反的,你如果输掉的话自然也需要支付一定的代价,不然也就谈不上赔率了。”我此刻从她血红的双眸里面看到了重重杀意,“我呢,在这之前也和人打过赔率高得很的麻将。不过那种钱对金子什么的赔率我已经厌烦了。看上去你不是一个会让白玉楼来为你付款的人,而你自己又身无分文,那么,今晚我要你赌上的东西……”

“这点我也十分清楚。”我打断了蕾米莉亚的话,“我需要赌上的就是我的血液,没错吧?因为我就是B型血。”

“呵呵,聪明聪明。这样的对手才有意思。”似乎是给我一种认同,她轻轻笑了笑,第一次露出那种愉悦的表情,回答,“胜利的一方可以从失败的一方手里获得相对应数量的血液或者黄金。选择哪一种是自由,但是那种选择只为获胜的人保留而已。我这边拿出两千克的黄金来,相对的,你需要拿出两百毫升的血液。规则就是这么简单。”

“嗯,简明扼要。”我说着废话。两百毫升的血液实在是小数目,就当作是去无偿献血了。从这一点上来说,无论输赢其实蕾米莉亚她根本就 没有为难我的意思。果然是个死傲娇。

按道理,作为礼仪之邦的人,我是应该欣然接受这提议,不要别人给你鼻子你就上脸才是。然而我是那种礼仪之邦的异类,所以事情朝着一种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那么,半庄六回战,你我拥有的点棒是二十万,它们会折算成黄金或者血液,也就是说……”

“不,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您打麻将。”这次,我不客气地打断了她。我可不想在这里和她打个几年的牌,不累死也会烦死的——依照我这糟脾气来说,“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用更加简单的方法来决定胜负——扔硬币就可以了。而且是短期战,按照您刚才给出的那种赔率,我简单地换算了一下,一次猜中的话,我就可以从您这里拿走一百克的黄金,相对的您获得我十毫升的血液。”

“二十次胜负吗……”蕾米莉亚眯起眼,“这样下去不就变成一个完全的概率问题了?谈不上赌博。”

“所以接下来才是我的要求的重点。我这样的人,两百毫升的血液根本就值不了您的二十次胜利。那对我来说是过高的评价。所以说,我的两百毫升血液,您可以只需要两次胜利就换来。也就是说,二十次胜利对应的赔率会变为原来的十倍。”

“你是傻瓜吗?人体血液量大致也就在四千到五千毫升之间,按照你的体质来看你能用来赌的血液也就只有三分之一量也就是一千五百毫升,从这里再往上走,就是一步步地接近死亡。到达两千毫升的话,你毫无疑问已经是死人了。而且从另一方面来说,你这样岂不是让我赌上二十千克的黄金?”

“蕾米莉亚,”很突然地,幽幽子和谐信息开口了,“人的性命,本就是完全值得你付出全部的财产才能拿到手的东西。所以今天,请你认可她的决心,答应音乙的这个十倍赔率。”

短暂的沉默。

“你真的想死?”红魔馆之主正声问我。

“不,我非常怕死的,其实。”我很坦然。

“那你是觉得,这种愚蠢的事情很有意思吗?”

“对于我来说,比起愚蠢的事情来说,还是疯狂的事情更加有意思。”我笑了笑,说。

“怎么说?”

“据我的估算,您的全部资产恐怕也就是二十千克黄金等值吧?那么,这才称得上是赌博:两方互相赌上对方的破灭。而且,如果我不能将您很重要的什么东西全部赢过来的话,我也没有向您提出用那些重要的东西交换我所需要的情报的资本了,不是吗?您非常清楚,您的全财产,我只想用它们来交换您的一次对我命运的观测而已。”

蕾米莉亚微微眯起眼,说:“你还在执着那件事情。”

“当然。”我也正色说道,“她是我唯一的妹妹,也是最重要的妹妹。为了自己的妹妹将命赌上,换作是您的话,也许不是那么难以理解吧?”

又是短暂的沉默。

“好吧。我赌上自己的全部财产。你,赌的就是相当于你生命的两千毫升血液。二十次猜中硬币的正反,就决定你我的命运走向吧。”

于是决定生死的扔硬币大赛开始了。蕾米莉亚将想要观战的人都请出门去,这里只留下准备拿注射器抽我血液的咲夜一个人。注射器一支容量是两百毫升,正好相当于我两次失败所损失的血液量。而由于黄金过于沉重,蕾米莉亚用她准备好二十枚银币作为筹码使用。

作为赌博道具的硬币则是我用言灵叫出来的制钱——对,就是中间有洞的那种铜板,大约和一元硬币差不多大小。两面写下的汉字不一样,事先约定好所谓的正反面,第一次投掷就开始了。

因为我是客人,她让我开始抛。之后就是双方轮流抛硬币。规则很简单:在抛,或者旋转硬币之前,双方就约定好谁猜正面,谁是反面。以掉落在桌上的正反为最后的结果。除了某些情况下将盖住硬币的手拿开以外,在硬币停止旋转之后与硬币接触的手不能有任何其他动作。

“您是东家,所以您先选择。”我说。

“那我选择反面。”

将硬币抛出,我就不管了。制钱摔在桌面上发出的声响在空荡的大堂里面很是让人觉得诡异。结果是我先下一城。

咲夜将代表一次胜利的银币从蕾米莉亚桌前拿到我这边,我礼貌性地点点头。毕竟是这种场合,加上她对不熟的人也总是不亲热也不冷淡,所以回一个微笑什么的说不定反而会被厌恶——尽管我现在确实是值得厌恶就是。

然而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那显然都是安慰人的鬼话。在纯概率面前,说出现正面或者反面都是百分之五十,但是对方连续四五次都猜对也根本就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一共进行了十五个来回,旁边的注射器已经抽了满满的七支。换言之,我只是开头赢了一次而已。

感觉很冷。这也就是为什么选择割脉自杀的人都要泡在澡盆里面的缘故。不是因为看着一池子水被自己给染色觉得很爽,而是失血的时候体温会下降,人受不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以来都觉得选择这种方式自杀是一件蠢到家的事情。那种愚蠢度或许和相信魔理沙不来这里偷书一样。失血一千四百毫升,说老实话已经是有点头晕的状态了。再加上没有吃饭,我在努力让自己清醒。或者说,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我才更有把握去赢。

第十六次胜负。

“那么,轮到你猜了,五十音。”

“猜什么的,我不喜欢用这个词。”我一字一字说,“这次扔出来的结果,一定是正面。”

“真有把握啊。那我就是反面了?”虽然是问句,她将硬币立在桌上,转了起来。

我可没有事先一个星期去抽五百毫升血出来然后在今天赌博之前再注射回去。一来血液保质期显然没有那么长二来显然没有时间去准备。所以这次再输掉就已经到三分之一的量,不会立刻死不过也肯定会神志不清了。

制钱停了下来,是正面。

“在悬崖边上留住性命了,看上去你确实是个命硬的人。”蕾米莉亚倒也不觉得惋惜,不过她的语气里我听到一种我很讨厌的同情,“但是,我上回就告诉过你,凭你的话,没有改变你那太硬的命运的能力,所以我劝你现在就放弃。”

“我明白您想让我放弃什么。不过我可不打算那么做。”我说道。因为毫无疑问是指找寻我妹妹的事情。

决定不再与我争论,蕾米莉亚只是轻轻摇摇头,说:“咲夜,帮她补一百毫升血。”

“不好意思,不需要。”看咲夜点点头,拿起一只盛满血液的注射器来。虽然我觉得这场面诡异得紧,不过还是很快说道:“我赢的部分希望继续换筹码。”

蕾米莉亚稍稍愣了一下,不过很快笑了出来。这笑声听上去透出一股寒冷和满足感,紧接着她说道:“有意思。疯狂的事情确实有意思。”接着,亲自将一枚银币朝我这边抛了过来,说:“那么继续吧。”

风向开始改变了。本就不是什么很光彩的手法,不过既然到这个份上,也不能怪我玩手段了。看上去她是那种很受运气青睐的家伙。这不是谁点背该死的问题而是谁火好死不了的问题。之前说过,我的能力也可以影响客观事物,只不过虽然大的没啥效果,搞搞小动作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就这样,银币一个接一个地从她手里赢了过来,狂风暴雨一般的十八连胜。现在我手上的筹码,全部兑换成金子的话就是十九公斤,咱也终于过了一回有钱人的瘾了。但是这个游戏不允许中途退出,必须比到一方失血两千毫升或者一方失去黄金二十公斤才会结束。当然,我要是接下来就死在桌子边上,即便没抽够两千毫升,这些金子也就拿不到了。说人为财死是啥意思我非常明白了现在,而且也明白了什么叫钱财来得容易去得快。

剩下最后一次,猜对我就能胜出。但是如果这次输掉,我就是失血一千五百毫升,离死也就不远了。

“这确实也谈不上是什么概率游戏了。”蕾米莉亚笑道,“不过,看上去你并不是希望堂堂正正地和我来打赌,那么,你就别怪我接下来也动动手腕了,人类。”

“一半是人类。”我纠正她道。极力掩饰西洋镜被拆穿的不安,还有实际上冷得想死的那种虚脱感。

“那么,第三十四回。”蕾米莉亚说,“五十音,你选哪一面?”

“还是您来选吧。”我有些无力地说,“我挺胆小。”

“也就是希望告诉自己,输掉的话其实是我给你决定的路线所以没有办法。你是这么想的吧?还真是悲哀的家伙。”她叹气,说,“那么,我选择正面。”

“也就是说,我的选择,就是硬币停下来之后,出现的结果和大和谐信息您的选择不一样了。嗯。”我回答。这种极端的身体状态只会让我的能力更加有效。在被那个红白巫女轰杀之前,我感觉当时甚至可以变颗核弓单出来。

命运的一掷,我输掉了。没有什么大的起伏或者惊叹或者喝彩之类的。抛硬币本就是件单纯的事情。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我感觉到一些很糟糕的事情即将发生。蕾米莉亚这次示意咲夜离开屋子,说剩下的部分她会亲自处理。女仆长什么也没有问 ,很干脆地一个闪身就消失了。

“那么,我不妨告诉你。看着食物在眼前这么久,我也忍到极限了。”

虽然说在我看来只不过是一个小姑娘在说话,但是每字每句都让人觉得胆寒——当然我现在失血一千四百毫升是寒得要死就是。不过她这些话听来尤其让人觉得危险。

“我是不知道被我吸血的人会是什么感受,所以说,你也忍耐忍耐吧。”蕾米莉亚说到这里,已经很快就爬到我身上来,凑到我脖子旁边,先深吸一口气,仿佛很陶醉一般说:“好诱人的香味……”

对,那就和我小时候在啃烧鸡翅之前的动作完全没差别。只不过我估计她的动作会比我显得优雅那么一些就是了。只不过现在这场景突然似乎就变得比较工口了起来,看那样子非常像是在搞百合。

她的利齿扎进我的皮肤时并不觉得疼痛,就和在脸上扎穴位针一样,只是有些痒痒的,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愉快的感觉。然而,在她吸的时候就完全不一样了。那种感觉很快就让我上了瘾,简直不想让她停下来。那就和吸食毒品或者性活动的高潮一样让人觉得整个人都飘了起来。理智告诉我,只不过是大脑分泌了一些内啡肽什么的而已,但是身体很忠实地反应了出来。等我察觉到的时候,蕾米莉亚已经用她的小手在触碰我的下体了。

“才只是吸了一点点就已经湿成这样了吗?”她一脸坏笑在我耳边说着,“外表看不出来的淫荡呢,五十音。”

我知道你想动摇我但是请你选择一种不那么——用你的词来说——“淫荡”的说法好不好?我还不想我这东西从十五往十八这个档次——甚至二十一的档次突进。

“那么,第三十五回。五十音,你选择哪一面?”

“我的选择和上一次的一样……”浑身瘫软,我好歹还是挤出来这么一句话。

“那么,就是说我依然选择正面。”

很想就这么睡过去。那种感觉真的非常非常舒服。倒不是说我沉浸在这种激素刺激下,而是觉得这种死法其实挺以人为本而且让人觉得安心。

“不好意思,你又输了。”

她没有骗我。尽管已经晕晕乎乎的,我还是看到那硬币是正面朝上躺在桌子上。于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这次是真的反应很激烈。我几乎都能听到我的血液流动的声响,一声声地刺激着我的理智崩溃掉。而且这次身体的反应更加激烈,就真的像是被人爱抚一样,下体觉得非常不安。我担心接着这么被她吸下去搞不好真的会高潮也说不定,极力在克制着自己。不过,这是我改头换面——请恕我用点比较含蓄的说法,因为事实已经太不含蓄——以来首次体验这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要克制起来也很有点困难。这个时候你想蟾蜍想河马想那啥都没用了。这次是守不住就真的光荣了。

“那么,第三十六回。五十音,你选择哪一面?”

“和……上次一样……”

失血一千六百毫升,换作看官您估计也快不行了吧。

“不好意思,你又输了。”这次她没有立刻去吸我的血,而是在我耳边低语道:“知道你的能力为什么突然不好用了吗?”

她将硬币凑到我眼前,掉了个面。我发现另外一面和刚才那面上面刻下的汉字是完全一样的。

“现在的硬币,两面都是正面。”她轻笑着,吐出的气息让我有一种就这么将她抱着任凭她摆布的想法,“这就是我的能力了。你的命运现在也和这两面都是正面的硬币一样,无论你有着怎样超常的智慧、聪颖,有着怎样绝妙的直觉、直感,有着怎样完美的谋略、策略,无论如何努力如何挣扎,它也不会出现反面。所以说,放弃吧。还是说,你想来第三十七回?”

“……嗯……”最后的理智告诉我要继续下去。

“那么,这次还是我选择。我选择正面。”她笑着将硬币抛起来。不过那无所谓了。

“还是输。你无论怎么顽抗都是一样的结果,我从一开始就警告过你。”还是将我当作猎物或者食物一般,蕾米莉亚她完全是以一种嘲笑的口吻,用她那听起来甜甜的声音宣布着残酷的事实,“这回,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两回的分量了。”

预感的利齿刺入脖子的感觉没有来,我这才发现她没有立刻动口:“仔细想想,我都没有想过扩张一下自己的血族呢……今天就把你也变成吸血鬼也不错。那么选择吧,人类,你是就这么死在这里,还是说,加入我们夜之一族?选择后者的话,你还能有机会去干你想干的事情。你就慢慢考虑吧。”

说完,那种类似温柔地爱抚般的感觉爬遍了全身。我还记得的是,那一次吸血还没结束我就已经全身痉挛。没有办法,根本忍不住。

失血量已经到了一千八百毫升。目前抱着的这个东西很温暖,我不想放开。能感觉到,我的手自觉地朝她那细小白皙的胳膊伸了过去,就像要抓住救命的稻草那般。

“这便是你的回答吗?那么,我,蕾米莉亚·斯卡雷特,在此满足你的愿望。”

其实事后想想,她从头到尾都不打算取我性命。尽管我提出那种会丢掉性命的赌局,她也为我想好了最后的出路。这么看来,我觉得她确实是个好人。当然这都是事后的事情了。

“你搞错了啊,大和谐信息。”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因为泄过一次,神智格外清醒;也许是人死前的回光返照,说话也好感知也好特别空明,我说道,“我现在想要的不是您的仪式,而是您手中的铜板。开始吧,第三十八回。”

她有些气恼,血色的瞳逼视着我,说:“好好看着我。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是不是真的渴望死亡?”

“我的选择,还是和上次一样……”我大概在微笑吧,“您应该知道,命运什么的没有绝对。奇迹之所以被称之为奇迹,是有理由的……”

“那么我还是正面。”她似乎明白了我的决心,用一种已经厌烦的、但是带着惋惜的表情看着我,说。

硬币抛了起来,我清楚地说:“这次的结果,依然会和大和谐信息您的选择不一样。”

记得桌子中央那个洞吗?那个原本是连接通往下面洗牌机械的。平常有四片挡板挡住。这第三十八次投掷的结果,硬币卡在了挡板和挡板之间的缝隙,站立了起来。

“不是正面也不是反面……”蕾米莉亚显然有点吃惊,宣读着这个事实。

“我可没说我要猜的是反面啊,蕾米莉亚大和谐信息。”我确信自己笑了,“我这几次说的一直都是‘和大和谐信息您的选择不一样’。那么,只要最后不是出现正面,其他结果都是我获胜。不管是站立起来也好,甚至碎成碎片也好都是一样,不是吗?贵族的承诺,您会兑现吧?”

我大概从她的眼神里面读到了一点点佩服吧。她对我说:“嗯,我会的。”

听到这句话,我安心地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是夜晚。这时我感觉身体已经不冷了,简直就是根本没有流失一滴血一样。虽然不清楚又昏了多久,不过最终还是活了下来。这比什么都好吧,也许。

“醒来了,音乙?”

那个声音在几秒钟之前还充满死亡的气息——至少我感觉是几秒钟之前——现在听上去却额外的亲切。我转身看见蕾米莉亚她正坐在我躺着的这张床旁边的椅子上,放下了方才还在阅读的书籍。我第一次觉得作为吸血鬼的她是这么的美丽,尤其是她那双眼睛特别让人心里扑腾扑腾的。感觉此时的她就像和她外貌那样的小孩子一样,正充满好奇地望着自己。

而且,对我的称呼也变了。

“谢谢。”我说。

“谢什么?”她似乎不解,又似乎明白我说什么。所以我不清楚这里应该用句号还是问号。

“谢谢您的宽恕。”我挑了一样最重要的说。

“你并没有睡多久。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好好休息比较好。”好似看穿我的心思,她突然改变了话题,“我先让她们回去了,说明天你会和她们一起去解决那个结界的问题。不过你或许不会觉得我接下来说的有关你命运的事情会耽误时间的话,我现在就告诉你如何?”

我差点立刻坐起来。

“不要这么着急嘛。”她浅浅一笑,“你真是个好姐姐呢。”

是吗……好姐姐……

“那么,首先,人的命运确实不是一成不变的。”她换成比较严肃的语调说着,“不是因为我动手改变了你的命运,而是你自己做出了改变。所以,无论是上一次也好这一次也好,我的说法并不会前后矛盾。上次你来的时候,我看到你的命运确实坚硬如磐石无法动摇,也自然会将你带领到一个悲剧性的结尾。所以我才会直接拒绝你的请求,因为即使答应下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原来如此。”见她似乎留给了我发表见解的空闲,我接过话来,“但是从现在开始,您觉得我的命运开始出现变数了?”

“可以这么说。”蕾米莉亚她微微点头,“准确说,是我从你身上看到了你亲自将这块磐石推动的微小可能性。正是从你今晚和我打赌中表现的那样,那让铜板站立的微弱的可能性。所以,最后的结果如何,就要看你的行动与选择了。”

似乎并不打算得到我的什么回应,她轻轻站了起来,说:“那么,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做个好梦。”

带着一份没能说出口的谢意,慢慢咀嚼着她那一番话的我又睡着了。并不去想像第二天太阳出来之后,我到底会遇到什么。尽管那个未来确实是充满着让人想落泪的一个个现实,但是当时的我,完全不会去想像那样的结果。

说到底,还是在惧怕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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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19 00:35:02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果能连前面那些也接过来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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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19 14:32:40 | 显示全部楼层
掩面而过

踏歌你彻底受了啊,被咬被吸果然很M属性啊

另外麻将一出来我以为你又要开始命运之牌了

这次写的非常好,那自己当血瓶做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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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19 14:47:53 | 显示全部楼层
补充下

这次写出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为了目的而疯狂地用自己唯一的赌注也就是生命向命运之主挑战

拿捏很准,另外很喜欢写关于被咬的部分

是不是考古了很多吸血鬼电影或者动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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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19 18:00:57 | 显示全部楼层
Re 超魔导剑士

不好意思,请问是前面哪些?


Re 斩舰猫

最初的计划是打牌的但是在老师和大婶二人的极力劝说之下放弃了改抛硬币。两面都是正面的硬币这个意象更贴近无法改变的命运,而且抛硬币确实更加大众化。所以就是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了。

一无所有的人为了自己最重要的亲人赌上一切,好哥哥啊(死……

被吸了之后会出现那种效果是我以前偶然翻到的什么里面说被吸血鬼吸血会有那反应所以直接拿来了。反正也是杜撰的生物于是就随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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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20 21:33:40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师和大婶是正确的

幸亏是硬币,如果你真又来此麻雀大战

估计看不懂的人又该直接大段PASS了


好哥哥,好妹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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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2-23 17:11: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踏歌行 于 2010-2-23 22:29 编辑

第九回 在世界中心也唤不来爱


那个所谓的结界是咋回事呢?从两方面我都获得了情报。

第一,红魔馆这边。哦,提到红魔馆差点忘记说了。帕秋丽在被那炮轰击之后之所以没有什么事完全是因为被喧闹声吵醒的芙兰朵儿跑到她的图书馆里去玩,“顺便”和那炮较量了一番的缘故。说回情报部分,就是蕾米莉亚吩咐咲夜第二天我醒来之后传话说,我的妹妹和这次异变颇有渊源,而且要解决结界的问题确实需要我出动。只不过,这个异变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也看不透。所以这第二天白天便要女仆长跟着行动——毕竟,如果没有那个黑幕的话她家里也不至于被炸成现在这个样子。

第二,巫女那边。这边的状况就比较复杂。那天晚上灵梦虽然把我痛揍了一顿,现在见了我也没见她生气什么的,只不过好似觉得很麻烦一般用那种不咸不淡的语调说这次异变开始的先兆并不是这个结界而是找不到声源的奇妙音乐。她们也调查过骚灵乐团还有米丝蒂娅之类的,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如果说仅仅是让夜间某些胆小的家伙睡不着觉的话或许她们也不至于要出动,然而这音乐传播到的地方出现了什么不对劲:人们变得感情用事,特别是某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最后都可能发展成大打出手。另外一方面,犹如雨后春笋一般,人类之村的情侣数突然就多了起来。也许是之前比较隐秘,但是现在都不再有任何顾忌,那架势恨不能冲整个幻想乡宣布他们正在热恋中。哪怕是要解决异变本身的这三个人类来说都受了点影响。当然,具体受了啥影响她们当然不会对我说。不过没关系,你以为你们不说我就猜不到?

当然,这个都不重要就是。如果说吵嘴事件和恩爱对子多那么一点的话她们也不会出手。问题是白玉楼和红魔馆受到这影响大打一场还出了这么严重的后果,再加上那个结界现在已经颇有阻碍交通的味道——不仅仅是地面上走不通连空中飞都飞不进去。这才终于要动真格的了。

我这人比较认生。当然如果我来的时候掉到的地方是神社说不定结果就完全不同了。首先,我想象不到在神社里生活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光景。其次,按照现在这条历史河流的发展来看,也许灵梦她发现我的时候说不定早就成尸体了。当然如果抛开言灵保我一命不谈,即便我可以很幸运地没直接摔死,这里的居民似乎都有自己固定的某些活动的圈子或者场所,所以我出现在冥界搞不好确实是机缘巧合下最合适的一个地方也说不定。哦,说着说着又扯远了。说我认生是怎么回事呢,就是和熟人能聊得很熟,之后和生人在一起总是找不到话题说,而且无论有多么会扯的人在场——比如活跃分子魔理沙——搞不好都会冷场,就像一个自动降温的装置那样。在听她们讲述事情的发展的途中,我说的最多的词就是诸如“啊”,“哦”,“嗯”,“好”之类。最后来一句“明白了,请带路”,于是就和这几位一起朝结界的方向飞了过去。

确实,说起这奇妙的音乐,不知道是冥界那边有门挡着还是怎么以前只有两个偶然的机会才能听到。现在走在开阔地上这音乐也确实是不断绝。这些跳动的音符很有意思,她们并不是连续不断地出现,反而是先奏出几个空灵的音符,过了许久才出现第二段玄妙的旋律。然而即使是这样也不会给人一种中断的感觉。然而奇怪的一点就是,到达结界外面的时候,我感觉到一股非常明显的敌意。这点倒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前一分钟还让人听上去比较舒服的音符现在变成了一种好似沉睡了千年的老妖怪呼吸的那种沉重的声音,透露出一种让人非常不快的味道。加上眼前这结界就像在阳光照射下的肥皂泡一般表面扭动着让人不愉快的金紫之色,就像是梵高笔下扭七扭八的画作那样,有人看到的是艺术,我看到的却是有精神问题的他面对的苦恼与烦闷。而这苦恼于烦闷也确实加在了我的身上,不知怎么突然有一种想落眼泪的感觉。

“那么,请吧,音乙。”魔理沙很夸张地行礼,对我说道。

我二话没说掏出木仓来对着结界的壁打光了一个弓单仓的子弓单,但是那些白弓单都毫无疑问地跳开来。

“你们看,我也只懂得暴力破解。”我面对脸上大部分都挂着错愕的四人说,“紫她一定是搞错什么了吧,也许。”

说着我十分随意地将手按在了结界壁上,做出一种无可奈何的表情。然而在下一个段落,我觉得自己有时候是不是注定要和这种邪门的事情挂钩。

我掉到结界内部去了。

之所以这么判断,首先,是身体感到一沉,就像是陷入稍稍熔化的琼脂里面那样。接下来,眼前的景色变成了我所不熟悉的样子,而原本应该在面前的四位人类少女消失不见了。

没有任何的景色,就好似将黑色和白色倒进了一个球里面搅和成一团稀泥一样,周围尽是这样让人看上去颇为不快扭动着的两种颜色。它们倒不是泾渭分明地你走阳关道我走独木桥,偏偏还混在一起构成了灰度不同的其他东西,就和老旧的黑白电视一样,仿佛在像我诉说着什么。

喂喂喂,我说我要是现在就开始碰到敌人怎么办啊我说。

「是……哥哥吗……」

带着疑问的语调,我真真切切地听到了这些时来一直挂心的那个声音响起。只不过还来不及欣喜,心脏好像被铁钩钩了那么一下,闪过一丝悲哀之气来。

那个时候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这感觉是多么的准确。

眼前的景色恢复成与结界外一样了,然而从这里依然看不到灵梦她们的影子。芽衣的声音虽然出现了,我却没有办法看到她究竟在哪里。

现在的我可是言灵嘛。考虑到诸如性别转换这样估计能搞死人的问题,开始使用口技,用原先她熟悉的那种嗓音回话了:“啊,是我。你那不争气的老哥。”

「果然呢……别人的话不可能进来的……」

返回的是这样的话语。听上去有些自私,但是还颇符合我老妹对我的那习惯。

不知道怎么心里突然起了疑。毕竟是外来人,在这世界上思考还就得和外界稍微有点不同。这看上去很有意思的局面也很有可能是别的妖怪搞出来的,比如它们能知道你现在思念的东西是什么,然后弄出个这来等你放松警惕再将你当午饭啥的咽下去,那可就槽蛋了。

“那么,游戏的时间。”我换用中文,稍微提高点响度,说,“小燕不喜豪门住。”

这看上去像诗句的东西其实是谜题。我和妹妹两个人以前就喜欢玩这种游戏,谜底要拿诗句来对上。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她应付那些我看来除了拿出去显摆自己还算知晓中国文化假装自己蛮有品位以外就没有什么用处然而上头那些大人物还非要你记住因而需要背诵的诗句。

「飞入寻常百姓家。」(注1)

没有任何的迟疑,对方回答上来了。语调中有了那么一点喜悦的意思,和刚开头那两句哀愁的话语完全是两个境界。

短暂的沉默,空气有些莫名的滞涩。我不知道对方是否在等待着什么,更加不知道她是不是怀着一些怨怼——毕竟自己的老哥不相信这是她本人,而且还不愿意现身。我现在倒是可以确信是对方是芽衣了,但是问题在于,巴心巴肝地等来的人碰上了——还没见面——来这一套是不是显得有些过于小气?

「倚门倚闾空等望。」

也许那些都只是我瞎猜,不过对方很快也出题了。

“不见有人还。”(注2)

我立刻回答。

顿时明白了些什么。原来这些日子,她比我还要望眼欲穿。起码,我沉浸在来到这里之后闲适的生活中,表面上和那些博士们标榜的其实这是从俗务中抽出身来,怀抱一种悠然自得的心境,有着宁静清澈的内心啥的……

滚你妈的蛋!老娘最近烦死了!现在我才发觉这种心里一直窝着火的原因了:说到底还是有事情没有办好,看上去我这人注定是闲不下来的。您看,我是那种偏执狂,尽管不表露出来但是确实会有个极限。我老爹也教导我说你这人有一种表面上看不出来的郁郁,别看你说话老是逗人发笑其实你心里是苦闷得很,那种表面上的逗笑无非是你在试图逃避什么的一种表现。这时候我之所以想起父亲的话,是因为到了这地步我才知道苦闷是个啥原因——虽然,当时在结界里的我并不明白这事情。妹妹这种东西——不,我没有贬低的意思,实在是我这人语文,或者用那些雅不可耐的家伙们的话说——“国学”——实在是很差,只能想出来这种词语——妹妹这种东西有时候想着非常让人不舒服。确实,和你生活了十几年,你可以惊喜地看着她越来越漂亮越来越聪明越来越有味,但是最后无一例外地你还得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一些混蛋角拐带走,接着去干些你想起来就冒火的事情。我算是从另外一个层面上理解父亲嫁女儿心里的那种不痛快了——生怕别人不好好待她。

“臣有秘信报知主。”

既然玩起来了,我也确实有话想对她说,于是借此继续出题。

「请君为我倾耳听。」(注3)

芽衣的回答。看上去,我们的想法是一样的。

「其实,我已经死去很久了。」

我看到了她的身姿,然而她却看不到我,我在她出现的一瞬间可耻地缩了。嘴里说的是这样令人意外的话语,但是不知道怎么并没有哀愁之意。确实,我可以看得出来虽然她还是她,但是她的身体有一种虚幻的感觉,并不像是我的常识所能理解的范畴。然而她却和幽幽子的那种虚幻有着一种不同——具体是哪里不同说不上来,只是有一种“啊,她虽然这样但是却真像一个活着的人”那样的感觉。

“是么,死掉了啊……那么,现在的你,算是什么呢?”

我想也不算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毕竟是从那里摔下来的。

只不过我却还是像喉咙里面卡着什么。虽然已经预想到这个最坏的结果,而且也确实相信眼前的芽衣并没有开玩笑。只不过,依然用一种冷酷的语调说着苍白的话语。

「似乎,是一种被『那位大人』称作『乐灵』的……生物吧……」

在说出“生物”这个字眼的时候,她有些犹豫。

我是后来才知道,《幻想乡缘起》有一个补遗,里面有关于乐灵的介绍。诸位看官,这里不妨中断一下我们的重逢,先来了解一下我的妹妹究竟变成了怎样的一种东西。

所谓的乐灵呢,是一种介乎于妖怪与妖精之间的极其特殊而稀有的生物:她们其实是音乐的精灵。虽然是由死者变成,但是并不是幽灵或者妖精,而是一种对唯美事物追求的思念具象化。

等会儿,“那位大人”是怎么回事?虽然这里被我抓住了一个疑点,但是我不想它坏了我们的重逢,而且现在我在考虑怎么和她解释自己的这种变化呢,于是暂时也没有管这一点。

“某种程度上说,你老哥我也不算是真正地活着吧。当时就掉到冥府那边了,被一个言灵救回一条命来,现在是一种半人半妖的状态。而且呢,还发生了一系列颇具有戏剧性的变化。”

现在想想也真好笑。那时候的我居然还能这么“冷静”地说那样的话。虽然根据我对妹妹的了解来说,她会优先听我的情况,我才这么不客气直接说起了我自己。确实够自私吧,实在不够格自称“负责任的兄长”。说到底,这种情况,应该以问对方的情况为最优先,您说是这道理吧?

「变化?」

有一丝担心。

“啊,是啊,还是大得不得了的变化。我担心你会因此休克。”我说,“但是你也知道老哥我是那种‘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无酒管他娘’的糟糕个性,所以我就不管你接不接受,直接说了。”

说到这里我从缩蛋的那棵大树后面走了出来:“总之呢,就是这样了。不是什么披着皮,我想可能除了思想以外,其他的东西都被彻彻底底给‘改造’了一番。”

芽衣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还是我所熟知的那个。也许是我自己太愚蠢,根本形容不出自己的妹妹是什么样子吧,不然也不至于找了那么久别人都说没见过。惊愕与诧异是意料之中,但是那种突然露出的惨然和坦然我却稍微有些看不懂了。那确实是死过一回的人才会露出的表情。

“话说回来,你还好吗?”

我倒是终于问到了正经事情。

「因为已经不需要吃饭睡觉了嘛,『活』得比以前更加轻松,但是更加沉重。」

沉重的原因我当然知道。

“没有谁欺负你吗?你老哥我现在有本事轰掉红魔馆,有的话告诉我。”

卧槽,长这么大老娘头一次能说出这么拽的话。然而这句话其实傻得很,不是吗?

「没有的……作为与世无争的乐灵来说,也许能做的只有等待,期待那音符确实能传达到。只不过,也许是我太天真了吧,没有料到老哥你一直在冥界……」

也就是说,其实如果我开始没在冥界,找到你就是小菜一碟么?

“也就是说,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其实是在找我?”

她轻轻点点头。

我太感动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真是一点没变啊,你……”

「老哥你也是呢,虽然换了一身皮囊。」

“喂喂喂不要用那种佛教里用的词吧我听着特别别扭。”

「好的。」

别这样……你这时候不应该立即和我拧着来并且想出一大堆的歪点子烂点子和我吵一架吗?你应该知道虽然我每次和你吵得不亦乐乎而且看上去气得要死实际上心里高兴得很——那才是有趣的生活不是吗?兄妹之间不吵架那才是不正常,你现在突然这么听话,说实话我非常的不安你晓得吧?

确实,似乎就能感应到,我快要失去她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找不到词了。本来难得的重逢,要么两个人静静地享受一下时光,要么把积攒的话都说出来。像现在我这样算什么呢?不禁觉得十分地不自在。没话找话说还真是相当痛苦。现在的我,就像是努力在和一位对我手中产品不感兴趣的太太推销那样非常不自在。

然而,我意外地发现,一直那么开朗,笑着的妹妹乖巧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这确实是以前我所体会不到的一种感觉。啊,对啊,如果说以前的她就和跳跃的小溪一样活泼,充满着朝气和阳光,对我这种万年废柴来说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一种对这样的世界——当然,我是指外界——也还抱有一丝希望的原动力。而现在,她还是那水,只不过换在了静谧的湖里面一般。看着她就像面对着湖看到了四周风景和自己的倒影,有着一种包容、宽容、容纳的境界在里面。

说话的,你就这么呆看下去好吗?难得兄妹重逢,她也一定有话说才对吧?作为兄长,你不该带领话题吗?看官,您说得在理。当时的我确实这么做了。但是那个选择,依然缺乏着弓单性。就仿佛给人吃一碗必须嚼的坚硬的稀饭一样。

“那么,既然值得你弄出如此的骚动来找到我,你一定有什么话要说吧?”

点头。

“而且是非说不可的话?”

点头。

“一定要趁着现在?”

「无论如何,我必须在那之前,说出来……」

有些黯然地,她垂首低语。

我很气自己,为什么她话说到这份上我还没能察觉最后会变成那样。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说,“你老哥还不至于是那些游戏里的榆木脑袋,再说这世界上最了解你的男人除了老爹以外不就是你老哥么。”

混蛋为啥我还能用如此冷静的语调说这种话啊!

“你喜欢我,对吧?”

「……」

“不,不仅仅是亲人之间的那种程度——话说人们确实给这个词赋予了太多含义。”

「就像白痴一样呢,我自己……」

她突然笑着说,只是这个笑容我读不出来一丝的快乐。

「原来老哥你一直都知道。」

“啊,知道。”我说,“太知道了。从你逼着我去看那电子小说的那一瞬间我就察觉出来了。虽然容易被看透,不过这种单纯倒也是非常可爱就是。”

我看到她脸红了。但是我告诉自己,不管多么残酷,到了摊牌的时候了。

“不过,吾妹哟,你需要知道,首先,爱情并不是一方需求另一方就必须给予的东西。”

她在那一瞬间泪水就已经决堤:「也就是说,老哥并不喜欢我……」

“错,恰恰相反。”我说,“像你这样又漂亮又有好身材又聪明又能干又活泼可怜又懂得照顾人的妹妹上哪里找去,我有什么理由不喜欢。但是这喜欢也得分怎么样的喜欢不是?”

「老哥你还在在乎那些世俗的眼光么……你干嘛在乎别人怎么想!」

终于,她认起真来吵架了。

“人的自我评价总是主观的。”我回答,“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道理不用我多说吧?”

「但是用旁人的价值观来判断自己的价值,这么做是愚蠢的!自己的价值,是由自己决定的东西!」

“好吧,我们先暂时不说这些形而上的东西,我们来说一点现实的东西。”

说出这句话的我,突然意识到那个梦境正在一步步地破碎,因为,它们都快在这现实里发生了。

“我是不知道你会不会说法律虽然规定了不允许近亲结婚但是没有规定禁止近亲相爱,但是我不知道伦理道德在你的心目中会是什么样子。”

看得出来她有少许错愕。也许被我提前说到了她可能用来作为反驳我的论断的材料,她有些不知道下面该怎么说了。但是……

「于是老哥你又回到了那个问题上来了。」她早已收住了眼泪,「所谓的伦理道德,不正是旁人的眼光吗?」

这回轮到我没话说了。我不希望在这样的一个命题上和她吵下去。那样没有意义。

“好吧,我把话题绕回来了是我不对。”我还是立刻想到了什么,“或许我必须承认,人自己必须有清晰的头脑,因为民众很多时候并不正确,因为按照某些说法来说老百姓是愚蠢的。而且这里现在是幻想乡,并没有外界的那些法律法规,甚至可能有一套完全不一样的伦理道德系统。我现在也不愿意扯到优生上去,那也是太久远的事情——前提还得是如果它会发生。我们就来说说看眼前的最大问题吧。”

我说到这里伸开双臂,原地转了一圈,让她从前到后看个明白。

“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你现在或许该叫你老哥‘姐姐’了。”我没有再用言灵的能力,用回大改造之后我持有的新嗓音说。

看她表情,她似乎是刚刚意识到这一个问题。我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但是在那之前我才发现,她的顽固、固执、执着远远超出我的想象。或许正如歌里唱的那样:这就是爱,说也说不清楚;这就是爱,糊里又糊涂。

「有什么关系……」

轻轻的,她吐出了这样的话语。

“我没听见。”

其实我听见了。

「我说有什么关系!」她再次爆发,看上去非常的激动,「我所喜欢的是哥哥你这个人,不是你的性别!」

我煞笔了。你不要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爆炸性的发言好不好?我昨天晚上才经历一场比较暧昧的那啥你大白天的也来一套这个啊!

对,当时的我是这么想的。现在的我想到这里,太阳穴是抽筋一般的疼痛。

“你要弄明白一点,”我还是立刻想到了回应的办法,“我是不知道你到底喜欢我这废柴的哪一点。不过我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身为兄长份内的事情……”

「我知道这个!」她看上去已经快失控一般大声说着,「但是老哥你明不明白,首先你不是废柴!我不允许有人这么说,即便是你自己也不行!我要的不是一个能买车买房的老哥,我喜欢的东西也不想和别人喜欢的一样!然后……然后……」

她似乎察觉到了自己已经太过激动,有点忘记后面的词。

“啊,如果你要找关键字的话,是‘兄长’与‘份内’。”我说。

听到这里,她之前已经顽强地擦干的两行哀伤又滑落了下来。

「只有哥哥你才是最了解我的,看吧……」

我说,这不是起到反作用了么……就好像已经安排好的有奖问答一样,无论你故意错得多离谱,主持人也都会说那是正确答案一样,还能扯些站得住脚的理由。

然后她还分了一二三条那样,“罗列”出了她眼里的我的种种优点。比如说有一种外表看不出来的好心肠啊,比如说总是能给周围的人带来笑声啊,比如说等等如此这般的东西。

那些什么优点的就成为你的理由了吗?有这些优点的人这世界上难道就剩我一个?怎么可能嘛。何况那些东西也能算什么优点?这就好比说我母亲对我指着某视频里面的一个女孩子,说人家和你一样大是复旦大学学金融的钢琴弓单得如此之棒,言下之意就是说你和别人一样大也就读个一般大学也不会弓单钢琴就会泡在电脑上,这时候我说一句“和我有什么相干”就是不在乎世俗眼光?虽然我是不觉得这世界上是不是活得有价值就一定要会弓单钢琴,我承认那玩意不好学,但是我也不想去跟风搞别人喜欢的东西。而且话说回来我不觉得我老妈有多世俗啊,虽然她也和那些妇人一样上开心网买房子种地啥的假装自己很有钱,但是起码她热爱古典音乐讨厌春晚什么的总能证明着一些不同。说实在的,或许也正是由于这样的环境,才造就出老妹这样近乎完美的孩子和我这样的怪胎也说不定。

又扯远了。

“其实现在争论这些也没有意义了,我觉得。”我为了打破那沉默,说。

“是啊,已经没有意义了。但是,在那之前,如果不做些什么的话,你是一定不会改变看法的。”

这就是我的亲妹妹,一个可赞可叹的努力家——当时的我是这么看的。不过当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对话已经转移到另外一个次元了。

“决胜负吧。”

“看上去只好这样了。”

互相都明白对方想表达什么,所以也就没有多余的说明。

恨歌「不知为何而生」

非常快地,并没有任何提示,她的第一道符卡已经直接发动了。非常切题的符卡:狂乱的黑白二色弓单水银泻地一般朝我压了过来,完全谈不上任何的美感可言,只是纯粹地在发泄感情的弓单幕。而且伴随着这张符卡的发动同时也奏响着音乐。那跳动的音律躁动而嘈杂,和弓单幕的疯狂一样在表达着演奏者的强烈不满。

对啊,确实会不满,看上去也挺符合老妹的性格。这种状况下如果展开VULTURIUS的话估计第一秒就会被打得稀烂吧,只是擦弓单就已经很费劲了。毕竟是完全原创的东西没办法利用之前的经验搞猥琐走位之类的。不过老是这么躲下去不是办法,总得想办法破掉这张符。

啊,对啊,还有那套办法。

Speed World 3启动。”

周围的风景染上一层诡异的紫色。妹妹她那疯狂的弓单幕压制的速度仿佛突然变成了慢动作一般。我在那些充满着不甘与苦闷的黑白二色弓单丸之间穿梭着,不知道为什么身体仿佛自己就有这方面的感觉似的,对于这弓单幕压制有它独到的一种规避的方案。甚至完全不需要经过大脑司令部的批准,身体会自动选择一条危险最低路线最短的方案让我接近对方。

得手了。停下Speed World 3之后掏出一张卡片,选择了最应该使用的方式破符。

「灵击」

不知为何当时我吼了出来。也许是更加有气势,也许,本身我的力量就是来自这言语。虽然是第一次使用,然而感觉并不坏。就好像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哗”地一下炸开来,全身上下都有一股通透感。或许是周围的空气受到灵力的挤压所以才有爆鸣声,我能看到妹妹她在这种极近距离被轰飞,她的第一道符也就这样被硬生生打断了。

哪里有些不对劲……

原本该被轰飞的她在空中仿佛还可以借力。虽然看上去她要抵御被吹飞的力道费了一些劲,然而大概也就飞出去个五六米就已经刹住了车。

“真是顽固的家伙……”

我听到这么一句。脑袋里一阵电流闪过,我说出了让自己都感到吃惊的话语:“报上名来,假货!”

“也好,不必再越俎代庖。”面前的女孩很快回答,然而并没有露出什么邪笑之类的,毕竟我后来知道她不是什么坏人,“你的妹妹以她现在的身体条件,怎么可能还能和你打弓单幕战。”

“哦,你也就是在告诉我,其实你根本就不屑告诉我你的姓名?”

“我既不会躲也不会藏。”女孩很快说道,“橘半夏。是妖怪哦。”

“嗯,我想能模仿我的妹妹到这个地步的九分九厘是妖怪了。”我带着讥刺的笑容——应该是吧——说。火气也越来越大,闹了半天和一个假冒伪劣产品纠结了半天我还真是要命,“那么,既然玩弄我俩的感情,老娘今天准备开开荤!”

“‘玩弄’谈不上。”不知怎么,自称半夏的少女语气有些低落,“只是觉得芽衣她实在太可怜,必须要问个清楚才行。”

“打悲情牌可没有用!”我火还没消,“自古以来,但凡说话说不通道理,剩下的路唯有战一条啊!”

蜚语「VULTURIUS Zwei」(注4)

“嘁,那只好把你这个看不清自己内心真正感觉的水泥脑袋给敲醒了!”

哀歌「毕竟东流去」

改进版的第二代浮游炮体积变小了一半但是火力输出不会小。对手的第二道符发动之后突然变成了三个人,从几个不同的角度吐着三色的弓单丸朝我逼近。我确实又听到了不同的音乐。已经褪去了之前的狂怒之气,变得含有一种深深的乡愁——啊,那种鬼形容实在是听着身上鸡皮疙瘩直飞的不过好像这里也只好用这种形容吧,至少我的感觉是这样。

“散!”

下令。深蓝色的浮游炮好似夏日的萤火虫那样在半夏蓝白黑三色弓单幕中穿行,首先包围了其中一个。她或许是之前完全没有见过这种样子的攻击方式,或许是觉得“使魔”的数量和机动性太快了一点。那个分身在VULTURIUS形成包围之势之后还没反应过来想打哪一个就已经被吐出紫色光线的它们从各种刁钻或者普通的角度射成了马蜂窝。不过,那个分身也只是就这样消失掉。意识到我已经是属于弓单幕战的那种怪胎——根本不强调弓单幕造型与数量完全只在乎速度——之后,动作确实稍微谨慎了起来。弓单幕的分布也不是完全朝我奔袭而来而还要“照顾”到我那四处乱飞的十二挺VULTURIUS。

因为拉开距离所以不需要操控它们回避对手弓单幕,而且模糊射击只需要我目光照到对手它们就会一边进行无规则运动一边照射那个目标。简化了作战模式之后效率会高不少。虽然我现在打着打着突然觉得这一战打得特别没劲,不过,面前这家伙显然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不打停下来是不会好好说话的,于是只好继续战。

第二个分身显然不比第一个好多少,虽然有反击但是面对不规则运动的VULTURIUS她的速弓单也没办法命中,也就那么成了筛子,消失掉了。本体要难缠得多。看出来和这群类似搞布朗运动的鬼东西纠缠下去不是办法,她突然急速拉高了高度,躲在了上空的云层里面。就仿佛天也在哭泣一样,蓝黑二色的弓单丸从云层里撒下来,目的恐怕是限制我的活动吧。那里面零星地夹杂着大型的紫色球状物,我可不敢尝试自己去擦这种大弓单,尽管游戏里面确实是即便被这种类型的边缘碰到也不会被击坠,但是这种常识在半夏面前就完全没作用了。它们不但外壁也有判定——被它碰到的浮游炮立刻熔化,然后被突然炸裂的紫色弓单丸轰成碎片。加上前面的那下雨一般的牵制,这雷鸣一般的炸裂弓单令我仿佛感觉老天既怒且悲想告诉我什么。

看不见的话,就直接把云轰散好了。

“VULTURIUS Zwei,Hyper Burst Mode!”

紫色的轰击直接将天空的那片云给吹散,就好似雨后天晴那样湛蓝的天空中出现了半夏她的身影。Speed World 3还有八秒,拉近距离打最后一战。

“看上去想法一样呢,芽衣的呆子老哥。”

半夏看我瞬间加速到她面前虽然已经不会吃惊不过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么说着。

“谁和你想法一样,别那么自信好不好?”

“哦,你不是要打接近战吗?”

可恶,被看穿了。

不知为何有着我妹妹躯体的半夏突然叹气,说:“你的妹妹是没有办法战斗的那类型……”

“所以你就代劳?”

“只是助她一臂之力罢了。”对方似乎不在乎我打断她,说,“她的意识依然在这‘躯体’里,她很痛苦啊你知道吗,必须要和自己心爱的哥哥这么打下去。”

“你如果明知她痛苦还要让她卷进去,你还算是她的朋友吗?”我不知道怎么觉得现在的自己特别有兄长的味道,质问着半夏。

「不,哥哥……如果我的音乐和言语都没有办法问明白,也许真的只剩下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这句话我不认为是半夏她说的。

“芽衣她的身体还能承受多久的战斗,或许她自己都不明白。”半夏说,“然而,你这家伙还是没给出她想要追寻的真正答案,恐怕她会打到自己真正消失才行吧。”

说着,她——已经分别不出来是半夏,抑或芽衣本人,右手从左掌的掌心抽出了一条白色的光带。它有着剑的形状,搞得颇像绝呆武士那般。

没有办法,至少她不会打一半说“I'm your father”,看上不至于人没打倒先雷倒。

“魂魄家家传宝刀,巧夺天工,斩断迷茫。今为吾妹所故,以吾之话语仿之。”不知道怎么稍微念念这没用的咒比较酷,但是说实话这也确实有利于言灵力量的运转。所以说其实那些听起来长死人的咒语还是有用的。

“仿,白楼剑!”

出现了。其实并不是一定要用这东西,普通变出来一点别的什么剑来也完全可以。无非是借着它的那“斩断迷茫”的说法,希望妹妹她能安心成佛吧。

对,当时的我不知道怎么冷静——或者说冷酷更好——得不像话,虽然能因为半夏几句话就着火,但是似乎已经坦然接受了妹妹已经死了的这一个事实。现在她还在眷恋尘世,这样可不行。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不行。

Last Word:离歌「肝肠寸断斩」

半夏的弓单幕在发射的时候都有“喀拉”的声响,听上去就像是在铁罐里面点鞭炮那般吵杂。然而这道终符却安安静静,外红内白的大小弓单丸在空中展开一个个的方阵,然后,对,然后才是最可怕的:那密密麻麻每一颗弓单丸其实是二十来个弓单丸叠加起来的东西,它们在某个临界点——如果还可以这么称呼的话——突然一字排开朝我的方向飞来。看官,您可看清楚了,这奔我而来的弓单丸并不是只有一个,而是“漫天都是小星星”的那种数量级的。然后再展开……

看上去这次会变马蜂窝的是我自己了,嗯。

漫天的红白色弓单丸好似剑气那样一道道朝我劈了过来,然而那时的我还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十分有空地听到了那伴随弓单幕而出的有永别之意的音乐。

「其实,本不必如此的……」

「既然哥哥明白我的心意,也就并不遗憾了……」

「但是啊,作为『乐灵』也有她生命最后的使命呢……」

「那就是,奏出她心目中,最美的音乐……」

「我心目中最美的音乐,没有绚丽的技巧,没有过多的起承转合……」

「只要哥哥喜欢,就够了……」

是吗,原来如此……

我看到,白亮的剑已经到了跟前。之前身体被弓单丸打中的疼痛感似乎已经被神经给屏蔽掉了,所以我是不知道自己到底中了几弓单。也许是十来个,也许是数千个。不过都不重要了。这点悲痛都不能替她分担,那也太不爷们了。

她已经到了眼前,光剑也毫不留情地刺了过来。我只是轻轻将仿·白楼剑举高,宣读了那张符卡。

无言「两面刃不杀剑」

手上的感觉很实在,我能听见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妹妹最后的离歌戛然而止,之前视野中的弓单丸就在那一个瞬间分崩离析了。我知道她最后一道符已经被破掉。换句话说就是我打赢了。

然而这种失败的胜利,我以后也不想再要。

感觉脸上被划了一道口子,生疼生疼的。

接住了妹妹,我开始下降。

变成乐灵的她,几乎感觉不到重量。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由于阳光的关系,她裸露在外的皮肤看上去好像半透明,就和羊脂玉那样的感觉——说得“专业”一点,就是高水头的玻璃种老坑翡翠那样的透明。

「我始终……都想听到哥哥的心声啊……」

断断续续地传来她那微弱的声音,仿佛还是有着遗憾。

「呐,哥哥……抛开那一切,我在你眼中,到底算什么呢……」

这是我无法回答的问题。突然涌上来一种感觉,面对那个过于坚硬的命运,如果我不做点什么的话,我或许会后悔一辈子。尽管现在只要我想起来,我还会厌恶自己的虚伪,也后悔没能把握好最后那一刹那。不过,至少我不后悔我什么都没去做。所以,我应该……

A:……
B:吻她

……

…………

………………

屁咧,哪里会有这种选项!

不过实际上,我确实做出了和“B”项一致的动作就是了。

我的大脑告诉我,人的唾液是不会有什么味道的,哪怕她现在已经不是人类也是一样。然而,妹妹嘴里确实有一种清甜清甜的感觉。仿佛就和吃稀饭一样,虽然淡,但是多品味一下确实能隐隐尝到那味道一样。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已经被她的眼泪打湿。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与她分开了。我所看到的她最后的样子,脸上是那已无遗憾的笑容,和那两行仍然挥之不去的不舍。

连最后的话语都没有留下,她已经化作耳边听到的最后一段旋律,就这么消失在空气中了。

之后我就听到了她们的聒噪。


结界在那个瞬间分崩离析,我发现自己已经被一群唧唧喳喳的东西包围了起来。啊,这些家伙我认识,就是请我帮忙破掉结界的她们四个。女仆长倒是没有说什么,另外三个就有点不一样。虽然灵梦倒是没怎么问我是怎么破的结界,她只是说我要不要看看大夫去,身上好几处被打得鲜血直流的。我说我累了,麻烦你们抓出那个黑幕来,就和往常一样不问青红皂白修理一顿吧,她叫橘半夏。

当然,这事情也许写到这里就结束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用某些人的话说是留给读者更多的想象空间。然而我是怪胎兼偏执狂嘛。事情还没有结束,所以,我还会用一点时间,把这一切都完整地记录下来。

因为,最大的疑问,就是我和妹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在当时还并不明了。


灵梦顺着结界的残余,带领着魔理沙和早苗追元凶去了。咲夜她却没有跟着一起去。

“你不去吗,难得的机会?”我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要站着都很困难,准备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和谐信息并没有吩咐我去教训元凶。”她立刻到我身边扶住我,说,“她只想弄明白,你与你妹妹的命运最后走向了一个什么地步。”

“至少她走得不遗憾吧。”我回答。

也许这是我欺骗自己的说法吧。妹妹她根本没有来得及留下什么。

“是吗……”咲夜若有所思,“那么,还是先送你回馆里治疗吧。特别是脸上的那道伤,如果不及时治的话,或许会留下很难开的疤痕的……”

“啊,那个啊……”我任由她抓着我飞回红魔馆,望着飘向天际的最后的音符,说,“唯独那个,就让它那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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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唐·刘禹锡《乌衣巷》。怀古诗。

注2:唐·李白《关山月》。伤离别。

注3:唐·李白《将进酒》。悲而能状,哀而不伤。

注4:Zwei,德文。“二”的意思。


然后,“橘 半夏”这个名字的读法是“たちばな はんげ(tachibana hann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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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23 19:03:0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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