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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推荐]转转转,转走鱼尾纹(52楼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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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21 09:35: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光暗之双刃-钢 于 2011-10-12 09:00 编辑

手打BY_ kidryohei



上帝的诅咒

1

我的母亲很聪明。她少女时代就是读着很艰深的书本长大的,后来考上了著名的大学。她人很好,还积极参加支援者活动,周围的居民都很喜欢她。母亲挺起脊椎的那个姿势,就像是在冬天湖面上的仙鹤。她戴这一尘不染的眼镜,镜片后面可以看到她知性的眼睛。


说到母亲唯一的缺点,那就是她分不清宠物猫和仙人掌。为此不久之前的一天,她把家里养的猫当成仙人掌,用两只手猛抓,然后插到花盆里,最后盖上土,浇上水。又有一次,把仙人掌当成猫,把它拿起来贴近自己的脸,结果脸被弄得到处是伤,还渗出血珠。


父亲和弟弟对于母亲的这种奇怪的行为很不理解,旧闻母亲原因。但聪明的母亲只是站在一动不动的仙人掌面前,打开喂猫的罐头,对家人的提问冲耳不闻。


我非常后悔,这都是我的错,是我造成的。



从小就有很多人夸我,说我的声音好听。每到盂兰盆节和新年,我们都会去母亲的娘家,这时候平时很少见面的亲戚都会围着我。我并不是很擅长跟人打交道,但我会微笑着听喝了酒的叔叔们的话,随声附和着,对于听不懂的方言却做出一副很理解的样子。

“你这小孩真是讨人喜欢。”

伯母这样夸我,于是我对她微笑了好一阵子。但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的,我的心里其实一直很冷淡,只不过是装出热情的样子罢了。


我从来没被亲戚的话打动过,也没有一次为此感到高兴。不仅如此,我还常常觉得无聊,想逃得远远的。但我害怕我这样做的话,“我”这个股票就会暴跌,为着我转的亲戚会落荒而逃。我并不心里的想法表现出来,于是只是继续装着听别人话的样子,继续说着一些让人觉得亲切的话。


那是的心里对自己充满了厌恶,我感觉自己就是为了让别人觉得我是个好孩子,才装出一些空洞的笑容,这样的自己真是太浅薄了。


“你的声音很有穿透力,就跟音乐似的”


一个亲戚姐姐这样对我说。但在我自己的耳朵听来,我的声音很难听,丑陋地扭曲着,就像模仿人类声音的动物一般。


我自己意识到这个以后,第一次在自己的声音里注入力量是在小学一年级。当时课上教大家培育牵牛花,所有人的花盆都排放在校舍旁边的水泥地上。我养的牵牛化长得很大,支棍上缠着绿色的藤蔓,往上伸展着。宽宽的叶子,叶子上的绒毛结着露珠,经阳光一照,薄薄的,软软的花瓣就会变成半透明的红紫色。


但是我养的牵牛花并不是班里最好的,班里还存在着比我的更大,更漂亮的牵牛花。


比我离讲台近三排的地方坐着一个

男生,他跑步跑得很快,名字叫佑一。佑一非常活泼,常常喋喋不休地说着话,而且说话时表情特别丰富。我跟他说过不少话,比起聊天的内容,他丰富的表情变化更让我觉得有趣。他在班里挺有人缘的,我觉得原因就在于他那丰富的表情变化。
我和他是故意对我做出那些表情的,他似乎注意到了我想被大家当天成好孩子的心情。我很不甘心,但是他证实了我的阴暗和人性的渺小。当时我自己并没有意识到,我确实对佑一抱着一种不为人知的自卑感。

对于热情地跟我说话的佑一,我总是用诙谐的话回答他,这常常因起同学们的大笑。他一有什么感兴趣的事,就马上“喂”“喂”地想告诉我。但是我的内心里从没把他当成朋友,我仅仅是做出一些虚假的微笑,对他的搭话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回答。


班里就数佑一养的牵牛花最大最好看。老师动不动就会表扬他的花,而这时我就会表现得很浅薄,那种感觉就像是体内一只脏兮兮的动物想要钻出皮肤,大声叫出来。而这只动物也就是我的本性。


一天早上,我到学校的时候比平时都早。教师里没有其他人,静悄悄的这样我就可以轻松自如把平时戴在脸上的假面具拿掉了。


我马上就认出了佑一的牵牛花,它比其他认得要高出一个头。此刻佑一的花盆就摆在我面前,我凝视着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往身体里的阴暗的地方注入力量,然后念道:

“快点枯萎吧!快点腐烂吧!”

我两只手紧紧地交叉在一起,绷紧全身的肌肉大声念着,这时我发现鼻子里面有点不对劲,原来是鼻血流出来了。鼻血滴在水泥地上,形成一个个红色的斑点,就像弄洒了的颜料。


咔嚓,牵牛花的茎折了,上面的花骨朵也掉在了地上,就像人头落地一般。几小时以后,佑一的牵牛花已经枯萎,腐烂了,变成脏兮兮的茶色。就这样佑一也不肯把花扔掉,结果花发出恶臭,招来了很多虫子,不久花盆的土壤上就聚集了大量的蛆。老师决定把那盆花扔掉,于是佑一哭了起来。这样一来我的牵牛花就是班里最好的了。


我的好心请只持续了几十分钟,后来我再也不能用眼看我的牵牛花了,而且就算别人夸我的花,我也只想把耳朵堵起来。


从对佑一的花念叨了“咒语”之后,我的牵牛花就成了照出隐藏在我身体里的那只丑陋而又可怕的动物的镜子了。


我念叨了那句之后,佑一的花就如我所说的那样枯萎了,我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当时的我只是个小学一年级的学生,并没有对我声音里的魔力特别在意。即使是很生气的小孩,只要我拼命劝他的话,他也会安静下来。如果我有什么异议,对对方说出来了之后,即使他是个大人,也会对我这个小孩道歉。


假设有有一只蜻蜓停在一半隐藏在草丛中的护栏上,一般情况下如过你伸出手去捉它,它就会敏捷地扇动着半透明的翅膀飞走。但如果我对着蜻蜓命令他不要动的的话,蜻蜓就会像运道了一般,再怎么登腿扇翅膀也飞不起来。


我第一次有意识地说某些话就是使牵牛花枯萎那件事。从那以后我开始频繁地向人使用我有魔力的“咒语”。


在我上小学高年级的时候,我家附近友人养了一条狗,那条狗老是乱汗乱叫的。它庞大的身体有一般藏在门里边,一有人走过它家的门前,它就像放鞭炮地不停地咆哮着。它身上拖着沉重的锁链,但仍然尽可能地扑向行人,因此连着的铁链深深地进它的脖子里,但就是这样他还是想咬人。狗的皮肤可能生病了,身上沾着泥巴,有好多处的毛都脱落了。狗的眼里充满了斗志。这条狗在附近的孩子间很有名,他们经常把走得离狗多近当作衡量勇气的尺度。


有一天我站在那家的大门狗,外盯着那条。狗一发现我,就马上发出地震般的咆哮,想用叫声来威吓我。这时我说了一句有魔力的话:

“不要对着我乱叫!”

结果狗吃了一惊,动了动耳朵,之后就睁着粘着眼屎的眼睛,不再叫了。

“听我的命令!要服从我!服从!”

我感觉到头脑里有火花在飞溅,鼻血从鼻子里留出来,滴到柏油路上。这是我心理的虚荣心在作怪,我只是想在朋友面前戏弄这条身躯庞大的狗,来得到他们少许的尊敬。


这个愚蠢的计划很简单就实现了,狗服从我的命令,一开始抬前腿,一会转圈,什么都肯做。这件事的结果是我在班级里有了一席之地。


刚开始我还觉得很好玩,但后来我逐渐有了一种罪恶感。本来我根本没有勇气驯服动物的,但为了逞英雄却这么做了。这种欺骗他人的罪恶感让我很不安。


各个能够主要的是狗的目光以前很可怕,但在听了我的命令之后,目光不再是不可一世了,而是恐惧地看着我。我夺走了狗的斗志,还有它漂亮的牙齿。以前那么威猛的狗现在像只小动物一样看着我,这让我感觉它似乎在责备我。


我声音的魔力基本是万能的,不过好象有几个规则。例如我使用这"咒语"的对象必须是活的生物,植物和昆虫可以,但如果对着石头,塑料发号施令的话,边不会出现我想要的结果。


另外一旦我使用了这种“咒语,就再也恢复不到原来的样子了。有一天我跟母亲发生了一点小摩擦,然后我就对着她说了这样的”咒语“:


“你以后再也不能分辨猫和仙人掌了。”


我当时情绪很激动,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就是因为母亲随便地进我的房间,帮我打扫,结果把我心爱的仙人掌花盆掉地上摔碎,这让我很生气。我告诉他我是多么在乎这盆仙人掌,如果用事物在母亲心中的地位来衡量的话,我的仙人掌就相当于母亲很在乎的宠物猫的地位。


母亲错把猫当成仙人掌,往花盆里埋的时候,我心里非常后悔。我本来应该忍着的,虽然发生了不合自己心意的事,但用有魔力的声音来玩弄他们是不好的行为,简直是罪孽深重。我老为这事儿后悔,但已经迟了。


我想让母亲再次能够分辨猫和仙人掌,于是对她念“咒语”,但母亲再也感觉不出猫和仙人掌之间的不同了。


2


我声音中的魔力不仅能对他人的精神起作用,还可以引起身体上的变化。正如我能够让牵牛花枯萎一样,我也可以让动物的身体发生变化。


我上高中以后,仍然过着向大人献媚的痛苦,可怜的生活。我无法逃避自己这种不好的特性,因为我太胆小谨慎了。我害怕和别人的关系起任何波澜,总是小心地注意着,不想让自己的身价跌落。在我看来,如果有谁跟哦说话的话,那他就是在观察我,说不定他在正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地跟第三人谈论着我,嘲笑着我呢。这简直太可怕了,所以我做出伪装的微笑。不过最让我觉得每用的是这种隐藏自己本意的做法。


父亲在大学里当讲师。他的那种性格让我觉得他就像一座环境恶劣,寒冷,寸草不生的山石。父亲总是高高在上地审视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跟我们说话,而我则像是对待天上的神仙那样仰视着他。父亲对所有事情都很严格,自己不满意的东西马上仍掉。一旦有谁辜负了他的期望,从那以后即使这个人出现在他面前,他也会像对待蚊虫那样看都不看一眼。


我背着父亲买了台便携式游戏机。这种游戏机特别小,可以放在掌心,是那种小学生都有的便宜货。父亲平时就对电脑游戏抱有不好的印象,他要是发现我买了一台游戏机的话,肯定会特别失望,觉得连自己的大儿子竟然也背叛他,简直想一秒想都觉得可怕。


弟弟是这样一种人,他会做自己想做的事,想打游戏就去游戏厅,不想学习就把铅笔折断。他这样的人本来就过着跟失望无缘的生活,而我却不同。我为了不让父亲失望,拼命地学习,打扮得也很朴素,整齐。我这个样子用别人的话来说,就是一个清爽阳光的大好青年。但这些不过是我的表面,我金色的毛皮下面不过是一团黑乎乎的肉。


有一天,我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偷偷地打游戏,父亲突然推门进了。他门都没敲,简直像直接闯进犯罪现场的警察。他从我手里夺过游戏机,冷冷地俯视着我。


“你竟然做这种事!”


父亲一副不想再管我管我似的口吻说道。


父亲看到弟弟加豆谷打游戏已经不在乎了,只当他是个多余的摆设,他已经放弃把自己机的第二个儿子培养成符合自己理想的好孩子了。也正因为如此,他对作为哥哥的我抱的期望尤其大,所以发现我在打游戏后,比我预想的还生气。


如果是平时的我,可能会哭着请求父亲的原谅,,但那一瞬间,虽然父亲的反感也对我造成了冲击,可我更觉得是太没有道理了,为什么弟弟那么自由,我却不能玩游戏?这种情感占据了上风,我感到很气愤,竟然就因为我打游戏而否定了我的人格!


等我回过神事,我发现自己正努力从父亲的手中夺回我的便携式游戏机。我一直都戴着顺从的面具,这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反抗父亲。不过父亲仍然紧紧地抓着游戏机,不想给我。如是我在自己的声音中注入魔力,这样说道:

“这些手指,掉下来吧!”

我和副请之间有少许的空间被声音震动了,我知道这是我鼻子里的血管绷断了造成的。便携式游戏机掉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接着父亲左手上的手指齐刷刷地离开了左手,滚到饿我的脚下。无根手指齐根断掉了,血从父亲的左手中喷出来,把周围都染红了,也有血从我鼻子里流出来。


父亲发出了痛苦的叫声。但我马上让他安静下来,命令他在我说“可以”之前,不可以发出声音。可是父亲虽然发不出声音,他的眼睛睁得老大,盯着自己掉了手指的左手。


我感到想吐,但还是一边大口大口地吸着从自己鼻子里流出的血,。我用快要晕厥的大脑思考着自己该怎么办。父亲的手指应该再也回不去了,因为我一旦使用了那种“咒语”被改变了的东西就再也恢复不到原来的状态了。


没办法,我只好命令父亲“在我做出提示之前,不要醒过来”,让他暂时失去意识。根据以往的经验,我知道我的声音魔力对睡着的人也管用。如果被父亲看着,我就会感到胆怯,不敢用魔力年我的“咒语”,所以我让他昏过去,这样操作起来要简单些。


我在父亲的耳边边念叨:“左手的伤口赶快恢复”“醒来以后要忘记我房间里发生的一切”。一一会儿工夫,父亲的左手以上以前长着手指的地方就结了一层薄薄的皮肤,于是血止住了。


我必须让父亲觉得左手不长手指是很自然的事,而且看到父亲左手的人,也不能觉得不自然。

我开始考虑,怎样才能做到这些呢?我已经能确保让说话的对方发生变化,但我能否让没听到我声音的人业觉得不长手指的手是正常的呢?


我下定决心,准备用我的特殊的“声音”说下面的话:


“待会醒过来后,看到自己没有长手指的左手,要认为这是自然的状态。而且你的左,要让看到它的人也认为是正常状态。”


我这种方法不是让没听到我声音的人发生变化,而是对父亲的手发出命令,让他给人自然的印象。


我开始打扫到处是血的房间,用纸巾把父亲掉在地上的手指包起来,放进书桌的抽屉里。父亲的衣服上也有血迹,但我准备对全家人都念“咒语”,让他们不要发现父亲身上的血。


我架着父亲走出房间,这时碰到了弟弟加豆谷,他一刹那显得特别惊讶,因为很难看到我架着父亲的场面。弟弟通过开着的门走到我房间里,看到地上躺着的便携式游戏机,于是鼻子里发出哼的声音,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晚饭的时候,父亲艰难地吃着饭,没了手指的左手端着碗,但他那种神态非常自然,几乎让我忘记了他的手指是怎么掉了的。父亲那没了手指的左手,前端光秃秃的,但在我的眼里就像从小时侯就看惯似的,可能在家里所有人的眼里都显得非常自然吧。


我发现弟弟豆加谷在偷偷地嘲笑我,我知道他这种人认为想嘲笑谁就可以嘲笑谁,我跟他在同一所高中,差一个年级,我反正是没办法像他那样生活。


在学校里弟弟跟朋友一起悠闲地在走廊里走来走去。他那样子似乎跟朋友的关系特别好,而我总是孤身一人感到特别孤单。我天生就很有心计,老师都是说我经常制造一些愉快的气氛,引班里的同学哈哈大笑,但另一方面却从来没有一个可以称为我的朋友。当然有很多人跟我亲切地说话,或许他们心里都当我是好朋友,但在我的意识里,没有人能让我推心置腹,到最后我甚至用陌生的眼光打量起我认识的人。


我弟弟则不这样,他不像我在内心里藏着一只“在别人面前要表现得好”的动物,要通过拼命引人发笑来掩盖这个事实,他可能只是很自然地把心里话讲给好朋友听,在这一点上他比我要健康得多。


但是不可思议的是,在世人眼中似乎我要比弟弟要好,这是由于我脸上总是戴着顺从的面具。如果结果是弟弟在我面前感到自卑的话,那就相当与我对他做了很过分的事。为此我想对加豆谷道歉。但我跟他之前不是那种什么话都能说的关系。


原因在我。这是因为他发现了我内心丑陋的想法,知道我的浅薄,我总是听父母的话,努力得高分,获取周围人的信任。因此他觉得我跟他说话也是件不干净的事,看我就像看一件肮脏的东西,总是在无声地责备我。


每次就在我想要讨好一个人,找到了一个让我放心的地方时,如果他刚好从我身边走过,我正好碰见他鄙视的目光,他正在嘲笑我滑稽的样子,我就会一下子感觉天崩地裂,所有的声音都冲击着我的耳膜。


学校的自动售货机前面,正有几个学生在谈笑风生,他们并不是想买什么饮料,是在那儿闲谈,我想从自动售货机里买点东西,但又不想退开人群,只是站在附近等他们到别的地方去。这是因为如果我想他们提出要求,让他们移一下的话,他们会给我让个地方,但如果他们为此不高兴的话,那怎么办?我内心的想法就是这样,因此我无法接近别人,于是我只好站在自动售货机稍微远点的地方,看着无聊的海报。


这时加豆谷来了,他毫不迟疑地推开自动售货机前的几个人,把硬币投入机器里,他手里拿着罐装饮料的时候发现了我。他似乎看透了我为什么在那里读着海报,于是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然后扬长而去。


加豆谷果然知道了我的秘密,他知道他的哥哥很受欢迎,别人都认为他待人接物的态度也好,是个很认真的人,但实际上这些都是假象。他知道我为了让别人喜欢我,强颜欢笑,肤浅至极,小心到甚至连跟自动售货机前的几个学生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不管在家还是在学校,跟弟弟加豆谷擦肩而过的时候我总是渗出一身的汗。我对知道我本性的加豆谷感到害怕,在他眼里我可能不是他的哥哥,而是一个让他看不起,让他想吐唾沫的丑泥人。


我一般很少有机会跟加豆谷说话,但早饭时一跟他坐到同一张桌子上,我的胃马上就觉得很痛苦。我似乎要被他轻蔑的眼光羞得无地自容,手心里都是汗,连筷子都拿不好了。但就是这样,我还是要装着很高心的样子,微笑着跟父母亲说话,津津有味地吃着饭菜。这样的生活我过了很长时间,现在吃点饭就肯定会吐出来。


晚上我也睡不着,总是翻来覆去的。我不再做一些轻松的梦,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出好几个人的面孔。他们都像弟弟那样轻蔑地俯视着我,而我则磕头如捣蒜地给他们赔罪。有时候我醒着,在胡思乱想事情的时候,也会觉得房间里到处都是眼睛,都在谴责我。这种时候我怎的情愿死掉。


是不是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的话,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呢?我对别人的存在感到恐惧,我觉得自己对别人献媚的不好行径也是因为这个。被别人讨厌,被别人看不起,被别人嘲笑,对我来说是难以忍受的痛苦。于是为了逃避那些,我在自己的内心养了这样一直丑陋的动物。如果没有别人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有我一人,那将是多么轻松啊!


不,我是不能忍受别人看到我,我不能接受别人看到我以后发出苦笑或者做出失望的样子。于是我思考怎样能让世界上的人都看不到我。


我准备先对任意一个看到我的人说这样的“咒语”:“一分钟以后我的形象将在你的眼睛里消失。”然后接下来再使用这样的“咒语”:“你的眼睛看不到我以后,你要把我对你说的咒语传染给所有有与你对视的人。”


我的策略也就是借助声音的魔力,使第一个永远看不到我的人,在与第二个人对视的时候,我的形象会同样从第二个人的视线中消失。第二个人再与

另外一个人对视的话,这第三个人的视网膜上也会无法呈现出我的形象。这种情况会反复发生,于是每一次视觉发生了变化的人再与其他人对视的时候,
我的透明度就会增加。如果全世界的人都看不到我的话,我就成了完完全全的透明人了,这样我就应该可以永远地安心了吧。

不过在这之前我得解决一个问题,这就是把自己从”看不到我“这个链条中除掉,否则我照镜子的时候,自己都看不到自己了。


3


有一天晚上,狗死了,就是我上小学的时候为了自己那点无聊的虚荣心而使用了”咒语“的那条狗。我一直都放心不下那条狗,它每次看到我都非常害怕。


我从父母那儿听说狗死了的消息,马上去养狗的那人家里。又大又威猛的狗躺在水泥底上,一动不动。我抱着它,哭了出来。不知怎的,我感到非常悲伤。细心的主人离开了,让我和狗单独呆在一起。


我用尽全身的力量,从腹腔底部发出颤抖的声音,命令狗道:“快点给我活过来!”但是狗并没有活过来,只有掉在地上的一撮一撮的毛在也色中飞舞着。我能够为了自己的一点表现欲而对够使用“咒语”,却不能让它再活过来。


不仅如此,我觉得自己现在想让狗活过来也不是真心为狗的死感到伤心,我只是想尽可能地减轻自己的罪过罢了。


我又看了一眼狗的脸,发现它好象终于放下了所有的重担一样,安详地闭着双眼。我有点羡慕它了,它死了,同时也得到了解放了。


有一天夜里,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房间的中央哭着,手里拿着一把雕刻刀。我全身都是汗,一直在那儿不停地重复着“对不起”。我可能正准备割自己的手腕,不过就差一点的时候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我看了一眼木制的书桌,上面有一道雕刻刀划过的痕迹,桌子脚下有一些卷起的木屑。我想仔细观察一下桌子,于是把脸凑近,发现桌子里有一股腐烂的恶臭,好象是肉腐烂掉的臭味。


我打开桌子的抽屉一看,卷起来的面巾纸里包着五根腐烂的手指。每根手指都发黑了,应该在抽屉里放了很长时间。但我看到手指上稀疏的汗毛时,我想起来这原来是父亲的手指。当时我不知道怎么处理洒落在房间里的手指,于是放进了抽屉里,不过这些事我已经忘了。我让自己认为父亲的左手没有手指是宇宙诞生下来就确定的,天经地义的事,同时放在抽屉里的手指也马上从我的记忆里消失了。


我把开始腐烂的手指埋到院子里,埋得很深。但在那之后,从桌子里发出来的腐烂味道并没有消失,而是在一天天增强。那种感觉似乎是抽屉跟另一个世界连接在一起,腐烂的味道从那个世界的黑暗中源源不断地飘来。


当我再次发现的时候,桌子上的划痕又增加了,刚开始只有一道,几天以后就成了两道,几周以后桌子上已经接近十道划痕。但我一点都不记得自己用雕刻刀在桌子上划过。


早上醒来那种痛苦又开始了。


我感觉给我做早饭的人,为了不让风把报纸给刮跑而用左手押着报纸的人不是人,而是一些会动的木偶。在上学的途中,检查我月票的人,坐在我旁边的人,在学校和我擦肩而过的人,在我眼里都不是生物。我感觉他们不会思考,只是像台球那样,被设置成碰到橡胶边就滚回来,这样的反应不断地重复着。他们的皮肤被设计得很精巧,但里面都是写人工制造的部件。


就是这样我为了让他们不抛弃我,仍然对他们报以笑脸。对于给我做早餐的人,我为了让他明白我一直能体会到他的苦心,于是把饭吃得一点不剩,用很满足的声音跟他搭话;乘电车的时候,我为了表明自己不是非法乘车,而是模范乘客,总是把月票挂在比较显眼的地方,让车站的工作人员很容易看到;在学校里的时候,我总是默默地换掉花瓶里的花,似乎在对大家说“班里需要我这个人,请大家不要排斥我,求求你们了”,而且我会用自然的动作来摆放鲜花,让大家觉得这是我的个性使然,并不是装出来的。


我脸上越是挤出明亮的笑容,我的心灵越是变得荒芜,而我越来越害怕弟弟。我不会认为世上的人在他们那小小的脑壳下面有各种各样的思考,他们在边思考边生活,但我不知为何一直害怕加豆谷。我听不到其他人的呼吸声了,但他的影象却越来越清晰。


加豆谷并没有亲口说出来,但是他有些时候嘴边露出的冷笑,肯定是针对我可笑的人格的。这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害怕的事情了,他的冷笑就像幽灵一样跟我在我们身边,不停地谴责我,让我非常苦恼。这个时候,如果我正在学校里爬着楼梯,要是周围没有人的话,我会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用头去撞墙,有好几次都是这样。最重要的不是弟弟实在太可恶了,而是我自己原谅不了自己。


但我仍然认为让我痛苦的元凶就是加豆谷,我想杀了他就是出于这种想法。




我按下盒式录音机的停止键,把磁带倒回到开口。我咀嚼了刚才听到的内容后,身体忍不住不停地颤抖。我的视线由于泪水而变得模糊了,在我模糊的视线里,我往雕刻刀里倾入力量,在桌子上划了一道痕迹。这样桌子上的划痕又增加了一道。


我身上流着汗,对闻到的恶丑皱着眉头。我开始想象:窗外无边无际的无声世界,呼啸的狂风带来的腐丑,细菌让肉腐烂掉,发出恶臭,然后把肉腐烂掉。


我的心里涌起一种情感,无法抑制,于是我坐在床沿上,把脸埋在胳膊里哭了起来,这时我手里仍然拿着那把雕刻刀。

。。。。。。。
等我醒过来 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握着雕刻刀坐在床沿上。手一松,就像丢掉一只毛毛虫那样,于是雕刻刀掉到了地板上。我一看桌子表面,发现不知不觉间又多了一道划痕,划痕的数目已经超过了二十。

可能是我自己划的吧,不过我并没有这样的记忆。


我感到自己忘了一件很恐怖,很重要的事情,于是心情变得不好起来。我觉得自己的记忆好像被谁动了手脚。在不安中我低头看了看地上的雕刻刀,在它的尖端我感觉到了一种让人发狂的妖气。


4

晚饭之后,弟弟加豆谷斜躺在起居室的地毯上,正在看棒球比赛的转播。他一只手支着头,另一只手在抓果子吃。他的腿翘起来,几分钟以后又不停地一会弯曲一会伸的,每呼吸一次他的胸口就会起伏一下。

杀了他吧。我模糊地想道。我躲在自己的房间,坐在椅子上,等待深夜的到来。桌子里仍然飘来恶臭,就像把宠物的尸体放在了抽屉的深处。交叉在一起的双手微微地颤抖着,我努力想让它停止下来,但没有成功。


我告诉自己,要杀掉弟弟这件事不能有丝毫的由于。不杀了他的话,我自己就要完了。他那看透了我本性的目光穿过我的皮肉,他嘴角的嘲笑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我的耳膜。我紧紧地闭上眼睛,用尽浑身的力气堵住自己的耳朵,但加豆谷似乎仍在指着我,大肆揭发我丑恶的心灵。


为了能平稳地生活下去,我必须从这两个方法中选择一个:一个是我自己去一个没有任何人的是,另一个就是让加豆谷从我的世界中消失掉。


几小时过去了,时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了深夜。我从自己的房间走了出来,一边小心警惕着走廊发出吱呀的声音,一边向弟弟的房间走区。走到他房间的门前时,走廊的灯光将我的影子投在了我的面前。看到自己的影子仍然是人的形状,我的心情有些复杂。


我把耳朵贴在门上,确认他正在熟睡中之后,我的手握住冰冷的门把手,打开了一条缝。我屏住呼吸,溜进房间,没去管开着的门。房间里非常暗,不过我没有开灯,只是借助走廊的灯来保证自己看得见。


我看到弟弟床上的被子隆起一块,知道他就在床上。我偷偷地走近床,低头看着闭着眼熟睡的弟弟。门口透进来的光被我的身体挡住了,在我弟弟的脸上投下了影子。我把嘴靠近他的耳朵,想对他念一些关于“死”的“咒语”


就在这时弟弟翻了个身,床发出“吱呀”的一声。他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似乎从睡眠深处醒了过来,然后他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他看了看打开的房门和透过门照进来的灯光,最后才发现站在床边的我。


“哥,怎么了?”


他稍微歪着头,亲切地对我说道。我双手掐住加豆谷脖子,这是他像女孩子般瘦弱的肩膀由于惊讶而耸了起来。我用尽浑身力气说道:


“你给我去死吧!”


加豆谷纤细的手指伸向空中,似乎想向人求救,他的眼里充满了恐惧。但是我发现有点不对劲。每次我使用“咒语”的时候,鼻腔的深处都能感到一个小小的爆炸,但这次却没有,也没有血从鼻子里流出来。


我把手从弟弟的脖子上收回来,这时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也没有咳嗽,也没有质问我,就像做了一个梦一样,又若无其事地闭上了眼睛。他的样子跟平时没什么两样,这让我感到很不对劲。我走出他的房间时,回头一看,他已经安详地睡着了。“啪”的一声,我的脑袋里像爆炸了一般,我像被上了发条一样马上跑回自己的房间。我向桌子上一看,发现之前一直没注意到的盒式录音机,很便宜的,旁边堆了一堆备用的干电池。录音机的插头并没有插上,好象是里面的干电池带动的。我不应该一直注意不到这些东西的,我一直都没发现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


盒式录音机里面放了一盘磁带,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必须重新放一遍磁带的内容。我的大脑里好象被下了这样的命令,于是手指自动地按了重新播放的按钮,动作连自己都无法控制。


从透明的塑料小洞里可以看到开始旋转的磁带,接下来扬声器里传出来的是我自己由于紧张而颤抖的声音:



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


这盘磁带已经播放几遍了?现在的我很难想象出答案。


听着磁带的你,可能就是几天以后,或者几年以后的我吧。


总之刚让磁带重新播放的你,肯定已经忘了发生了什么吧。我把一些必须的“咒语”录进这盘磁带里的话,就可以把一切都忘掉,过起很多事情都不会注意到的生活。


我准备这盘磁带的目的就是这个,我想将来忘了一切,过着日常生活的自己听一听自己曾经都做过些什么。


你可能会马上觉得必须让这盘磁带重新播放一遍吧,这也很正常,因为我在磁带的最后录入了这样一段有魔力的“咒语”:


“想杀某个人,或者想自己KILL自己的时候,你将在桌子上发现一个一直没注意到的盒式录音机,然后你回想重新播放一遍里面的磁带。”


听着这盘磁带的你,可能想杀掉某个人,或者在想用什么方法来自己KILL自己,这个我无法判断。


不过你正在听磁带这件事,表明你的情况符合其中的一条。从这一点考虑的话,重新播放磁带则是证明自己没有过上安稳的生活,因此你的表情就会变得难过。


但是我必须告诉你这个道理,也就是说你根本没有必要杀死某个人或者自己KILL自己。理由非常简单,因为跟你一起生活的所有人都已经不能动了。父亲,母亲,弟弟,班里同学,老师,还有那些没见过的人,他们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残留在这个世上的,可能就包括你还有其他少数几个人。


我以前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果我的形象在世界上所有的眼里都呈现不出来了,那我该怎么办。你还记得这件事吧。


那条狗死了的第二天早上,我仍然像往常那样装出丑陋的笑容,坐在桌子旁吃我的早餐。这时加豆谷揉着眼睛起来了,母亲拿了一盘煎鸡蛋从他面前走过。父亲正皱着眉头读报纸,他翻过一页的时候,报纸的一端正好碰到了坐在旁边的我的胳膊上。打开的电视里正放着飘着清香的洗衣粉广告,我突然感到自己受不了了,想杀了所有人。


也就是说我用了这样的“咒语”:


“一个小时以后,你们的头将从脖子上掉下来。”


接着我又下了这样的命令:


“你们滚到地上的头,把对你们施加的“咒语”传染给所有看到你们的人。”


当然我附加了把我自己排除在“咒语”之外的话,同时还对他们的记忆动了手脚。也就是说他们会忘了听过我的“咒语”,然后离开家。


在我对家人施加了“咒语“的一小时之后,我正在学校。这时加豆谷所在的班级一片混乱,我去看了看,发现弟弟的头躺在地板上,学生和老师们围在血泊周围,脸色煞白。


这是一个有魔力的头,看到它的人一个小时之后就会死去。我推开发出尖叫和起哄的人群,离开了那里。这时刻父亲和母亲的周围肯定也发生着同样的情况。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在聚集到学校的警车和周围的居民面前,曾看过加豆谷滚到地上的头的几十个人,他们的头也一起骨碌碌地滚到地上。连一声尖叫都没听到,突然之间就有一堆头掉到了地上。这时有刚才一百倍的人目睹了这个场景。


好多人都陷入了恐慌和混乱之中,这时电视节目的摄像机也来到了现场,他们直播了这些一个小时以后将宣告死亡的头颅。这一瞬间我的”咒语“将通过电波传染,最终将取下无数人的头。


那天傍晚,街上静悄悄的,寂静的空气里夕阳投下长长的影子。我走在一片血红和腥味的街上,无数的人静静地躺在地上,。奇怪的是我的”咒语“好象对动物和昆虫也起作用了,地上到处都是没有头的猫呀狗呀蟑螂苍蝇等等。


好象很多地方发生了交通事故,可以看到很多地方冒着黑色的烟。绝大多数的电视里什么也没播放,我偶尔会看到没有头的新闻播报员朝下[趴在桌子上。


不久街上的灯都熄灭了,可能发电站没有操作的人了,最终没办法正常供电了。全世界应该都发生了这样的情况吧。


我在确信世界上除了我没有其他生物活着之后,一个人走在昏暗的街道上。没有一个地方没躺着人的,不管走到哪儿,地上的柏油都是脏的。


我看到撞在一起,冒着黑烟的车,车的驾驶席上坐着一个脑袋连在身上,一动不动的人。他可能是在看到某个人掉在地上的头之前死于交通事故的吧。


静静的夜空现出了点点繁星,我坐在过街天桥上仰望着星空。奇怪的是她到来之前我一直没有受到良心的谴责。


我正在仰望星空的时候,听到了某个地方传来很轻的脚步声,还有求助的声音。我从天桥上往下一看,有一辆由于交通事故而正在燃烧的车,在火焰的照耀下,有一个年轻的女人在颤巍巍地走着。我感到不可思议,就向她喊了一句。


她听到久违的有生命的声音,脸上露出放心的表情,然后把脸转向我的方向。


一刹那我就明白她的头为什么没有掉了,原来她是个瞎子,眼睛看不见。



她的运气真是太差了。我浑身战栗,然后从那个地方逃走了。我的心里涌起了翻江倒海的罪恶感,但是这个世界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有很长时间我一直很痛苦,我看到世界上到处都是腐烂的人,感觉自己受不了这个世界了。


于是我决定忘掉这一切。我要让自己产生错觉,让自己忽略现在的状况,忘记被死亡笼罩的大地,继续活在之前的世界里。我决定在这盘磁带的最后录上这样的“咒语”:


“你每次用雕刻刀在合作子上划上一道痕,你就会觉得自己正生活在过去的正常世界里。虽然实际上你知识在吃着食物,睡觉,保持健康,维持生命活动,但这些不影响你的的意识,你要认为自己还跟过去过着一样的生活。”


顺便我还考虑到把自己房间里的桌子排除在条件之外,我下了这样的“咒语”:“你的五种感觉欺骗不了桌子。”也就是说即使我过着跟以前相同的生活,但我的桌子是跟现实世界连起来的。


你听到这盘磁带,是不是正在后悔?你可能会想再次把这一切都忘掉,重新回到听磁带之前的自己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只要再在桌子上划上一道痕就可以了。


桌子并不是你的幻觉,因此可以通过你的划痕来记录下你听着盘磁带,洗去自己的记忆次数。现在桌子上有多少道划痕了呢?





在这之后磁带还有独白。过去的我好象通过磁带来对自己“咒语”,来对自己的记忆进行操作。我把脸凑近桌子,闻了闻臭味。从雕刻刀划的一道道伤痕,或者是从抽屉的深处,从没有光线的洞穴深处,传来异样而又潮湿的腐臭。对面的现实世界,通过桌子的抽屉,只有臭味飘到我见到的世界。


我坐在床的一端开始想象。在腐烂的肉附带着的世界里,只有我一个人穿着校服去上学。走到没有人的检票口,我举着月票,来表明自己不是非法乘车。我坐在摇晃的电车里,走着相同的路线去学校。我踏在地上各种各样柔软的东西上,悄悄地穿过校门。为了不让人觉得讨厌,我做着假笑走进没有打扫的教室。我在教室里做了一个梦,梦到班里的同学吵吵嚷嚷的,然后老师很生气,命令大家安静。但实际情况是我一直坐在寂静的教室里,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我头发蓬乱,眼神空洞,就是这样还是拼命地装出笑脸。我这个样子更像动物,而不是人。


友人敲我的房门。我应了一声,接着抱着仙人掌的母亲打开了房门。


“你还没睡吗?快点睡觉!”


母亲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个人好象也活着,不过她应该已经在某个地方了吧。


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想到这里,我的心理涌起一种感情,无法抑制。


“你的手在擦眼泪,你哭了,到底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在心里说一句“对不起”。我哭并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而是感到放心了。我终于来到了梦寐以久的一个人的世界了,我的新终于平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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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21 10:39:56 | 显示全部楼层
虽然作者意图很容易理解 但是这文章其实有漏洞
主角对自己下的暗示也有可能是“让自己觉得活在一个这样的世界里”
因为主角的存活肯定是由于有摄入食物才能维持的
而根据常规 主角在有母亲在的情况下肯定不会自己烧饭的 那他吃下去的是什么呢?
同理 人都死光了 电车是谁开的?
而且凭一个人的认识是无法虚构出一个世界的
因为世界上存在超出某个人的认识范围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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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9-21 17:08:36 | 显示全部楼层
虽然作者意图很容易理解 但是这文章其实有漏洞
主角对自己下的暗示也有可能是“让自己觉得活在一个这样的世界里”
因为主角的存活肯定是由于有摄入食物才能维持的
而根据常规 主角在有母亲在的情况下肯定不会自己 ...
飞光 发表于 2011-9-21 10:39


你吧。。无论对待什么作品第一眼肯定是挑刺的眼光来看的。。

都说了是暗示,他只是觉得自己坐上了电车,究竟有没有去学校也无从得知
至于食物,我只能说,你还是不要联想得为好。。。
然后创造一个世界什么的,绝对不会有东西出乎他的意料的,因为所有人都是木偶,而主角也是因为这点才会有杀人/自己KILL自己的念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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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21 20:27:38 | 显示全部楼层
写的还可以,以前看过类似的,时间太久了,人老了记忆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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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21 20:47:30 | 显示全部楼层
3# 光暗之双刃-钢
不是挑刺 只是觉得这文章还有隐藏结局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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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9-21 20:56:10 | 显示全部楼层
3# 光暗之双刃-钢  
不是挑刺 只是觉得这文章还有隐藏结局而已= =
飞光 发表于 2011-9-21 20:47


后来又仔细想了想,其实完全有可能从他划那一道之后就只是站在桌子前面而已,上学吃饭全部都是暗示
直到自己的机体能量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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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21 21:31:36 | 显示全部楼层
其实主角是个极度自闭的精神病人,而这些只是他的臆想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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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21 22:16:15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觉太长了 看起来有点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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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22 16:30:56 | 显示全部楼层
文章不错 看了挺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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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22 17:02:27 | 显示全部楼层
其实这个主角叫“野比大雄”~~~~~

让我想起了当时网上传得,漫画的多啦A梦结局啊。。。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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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22 17:20:34 | 显示全部楼层
其实这个主角叫“野比大雄”~~~~~

让我想起了当时网上传得,漫画的多啦A梦结局啊。。。嘎嘎
骨碌骨碌刺猬 发表于 2011-9-22 17:02

我就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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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9-23 09:12:50 | 显示全部楼层
暗黑童话
~爱的记忆~上

那只乌鸦之所以会说人类的语言,是因为它们的巢穴恰恰就搭建在电影院的屋梁之上。当它还很小的时候,就边吃着双亲找来的虫子,边观看墙壁小洞中的电影屏幕。与其他兄弟不一样,那只乌鸦很喜欢看电影。由于觉得挺有意思,它会悄悄把台词记住并默读起来,日积月累,它就变得会说人类的语言了。

乌鸦与少女的相遇,正是在电影院被拆除,不得不离开住惯的的故乡的时候。那时的它已经长大成为一只出色的乌鸦了。它的双亲与兄弟都纷纷离开了那个地方,只剩下它独自在那小镇上忽悠忽悠地打转。

山里头有一座很大的屋邸。气派的大门围着绿色墙壁的屋子,除此之外还有一大片广阔的庭院。屋邸被高大的树木所包围。枝叶伸展的形状正好适合用来歇脚,于是那一天,乌鸦决定降落到那里稍作休息。

从乌鸦落脚的枝叶处展开双翼的话,正好可以碰得着二楼的窗户。而乌鸦是在过了一阵子之后,才发现窗边原来坐着一名少女。毕竟一般的人类,如果发现身边不远处出现了乌鸦的话,一定会惊讶得叫出声来吧?但是那名少女却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乌鸦的存在。

乌鸦观察了少女好一阵子。
它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眺望人类:那个孩子脸蛋很小,长有草莓一般的嘴唇。女孩什么都没干,仅仅只是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发呆。

乌鸦原本打算故意摆动双翼,好引起少女的注意,但它最终并没有这么干,因为他知道一种更加能够引起别人注意的好方法。

“呜哦、咳”
乌鸦故意清了清喉咙。
“谁?”
少女吓了一跳,以掺杂着不安与困惑的情绪小声叫出来。

这时候乌鸦才终于了解到,自己无法引起面前那小女孩注意的原因了。一般来说如果和人靠得这么近,自己那乌黑的身体便会映照在对方的瞳孔当中。但是很可惜,少女的眼窝是空的,并没有类似瞳孔的东西,由于小巧的脸上只有两个空穴,因此什么都看不见。

乌鸦心想,既然她见不到我的样子,那不就正好可以成为我的聊天对象了吗?

自从学会人类的语言之后,它还没有尝试过与人类沟通呢。虽然很想实际运用一下自己所学会的话语,但一想到那些变成炸鸦的同族的悲惨命运,它就只能望人类而却步了。
但是,只要那名少女看不到东西,便一定不会认为自己正在和乌鸦讲话吧。

“那边那位小和谐信息,你好吗?”
乌鸦发出声音吸引少女的注意。
“谁?谁在这里?”
“不要紧,我并不是奇怪的人。我只是希望能够与你聊聊天而已。”

少女站了起来,她一边伸出自己的小手往空中摸索,一边往房间当中走去。看来她正试图寻找声音主人的所在方位。
“哪里?你在哪里?”
由于窗户是开着的,所以乌鸦只是随意挥动两三下翅膀,便进到房间里头去了。那是一间摆满漂亮人偶娃娃装饰的可爱房间,花色墙纸配上舒适柔软的睡床。房间中央还放置了一张圆形的小桌子。乌鸦轻轻地降落在椅子的靠背上。
“你不用到处找了,我来这里只是希望能够和你聊天而已。”

少女大概是放弃了摸索,她双手垂下,坐到了床边。
“你的声音非常不可思议,和我至今听到过的人声完全不同。但你是怎么办得到的呢?还有,进房前一定要好好敲门才行哟”
“那真是失礼了。由于本人身体状况的关系,导致连刀叉的使用方法都不知道,因此也就忘记礼仪方面的学习了。”
“哎,那你吃饭的时候怎么办?”
“当然是不用手,直接往嘴里送了”
“你呀,真是一位奇怪的人呢”
少女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小酒窝。
“不知名的先生,一直以来都没人与我聊天,所以你能陪我真的很感谢你。”

自那以后,只要一有时间,乌鸦便会去找少女。
一开始,乌鸦只是为了锻炼自己的语言能力,不过相处一周之后,它发现自己只要能够与女孩聊天就会非常开心。
同时在与她相处之后,乌鸦越发觉得少女的某些地方与其他人类是不一样的。其他的人类总会成群结党地向乌鸦扔石头。
只有少女,她总是独自一人坐在窗边,享受着微风划过自己脸颊、缓缓吹入房间时的乐趣。乌鸦一直在树上注视着她。终于,它还是忍受不了少女那落寞的神情而开口说道:
“和谐信息”

这声呼唤仿如隆冬吹来的一阵暖风,少女脸上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
“哎,真学不乖,你又忘记敲门了呢”
话语中没有任何怒意,感觉倒像一声亲热的招呼。乌鸦听了这话后感到非常高兴。老实说,自从破壳以来还没有过能够让它如此愉快的事情。原因无他,自己的母亲只知道给它们喂食,又不会偶尔唱唱歌,而那群兄弟更是毫无个性,除了鸟类的本性之外啥都不懂,根本无法和它沟通。

乌鸦一边回想着自己曾在电影院看过的大量电影情节,一边说些虚构的故事来娱乐少女。它对少女说的话全部都是编造出来的。乌鸦在一开始便已经作了决定,绝对不会把自己的身份告诉她。它隐瞒了自己其实只是区区一只鸟类的身份。乌鸦把自己建立在一个虚构的人生当中,而这个人生则是由各种东拼西凑的情节所产生出来的。

“和谐信息,为什么你的脸上没有眼睛呢?”
乌鸦有一天这么问到。
少女装得毫无所谓,像说笑话一般回答。
“那是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有个周日被父母带到一个教会去。那个教会的窗是由非常漂亮的彩色玻璃拼凑起来的。由于真的很好看,所以我当时双眼睁得大大的,一直眺望着它。突然,彩色玻璃‘砰’的一声就碎了。至于为什么会突然碎了呢,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有人扔了一块石头过去,也许是一颗小陨石砸了上去……不过,那个时候的我什么都来不及思考,只是感慨着突然落下的彩色玻璃是多么的漂亮。”

乌鸦想起黑暗的电影院当中所见到的那道光束,当光束中突然出现尘埃时的情景。

“下一秒钟,我的双眼便被玻璃刺中了。右眼是绿色的玻璃,左眼则是红色的玻璃。虽然立刻被送到医院抢救,但似乎是除了把眼球取出来再止血之外,就别无他法了。头上降下大量闪烁着漂亮光芒的彩色玻璃便是我失明前看到的最后一道光景,那真是非常漂亮的景色哟。”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房间的门。
“和谐信息,谢谢你和我聊天,但我现在必须得走了。”
无视少女的挽留,乌鸦迅速拍打翅膀往窗外飞去。但是它并没有飞远,而是降落到屋邸一旁的大树之上。待在那里既不必担心房间中的人会发现乌鸦的存在,同时又能清楚听到房间当中的所有对话。

门打开了,听到有人进去的声音。
“有谁在这里吗?我怎么听到说话声呢?”
说话的人应该是少女的母亲吧。
虽然乌鸦看不到房间的情况,但它能够感觉到少女困惑的心情。自己是一个能够悄然无声地进到房间里、一有谁来便会凭空消失的,只有声音的存在。那个孩子对于自己——一只鸟类,到底抱着何种形象呢?

乌鸦展开双翼往高处飞去。在乌云密布的天空下,它见到蒙上一层灰色的城市。
我要让少女再次看到东西!乌鸦的心中不知何时,已经容不下少女以外的任何事情了。
虽然少女在谈到自己失明的事情时表现得非常平静,而且也总是把不能看东西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乌鸦知道,当它说着各种编造的故事,或谈到辽阔宽广的草原、或针对某些奇妙生物的说明时,少女的脸上总会浮现出“很想亲眼看看”的陶醉神情。

“最近,连我做的梦都是一片黑色的”
乌鸦想起少女某一次哀叹时说的话。
只是当时她刻意漠视了那种伤心的气氛,还立刻换上兴高采烈的语气对乌鸦说起自己最近摸到的东西当中感觉最舒服的东西。对于她来说,或把葡萄酒含在嘴里细细品味、或者触摸各种物体带给她的不同感觉,便是她所有乐趣的来源。
“和谐信息,黑暗很恐怖吗?”
少女考虑了一会儿,才轻轻的点了点头。

乌鸦往乌云密布,像是随时会下雨的天空一边飞翔一边如此想着。
只要能够再一次让少女感受到光与色彩,就算要它把世界染成血色也在所不惜。

为了能够看到东西,眼球是必需的。乌鸦拍打着那富有光泽的黑色翅膀飞出少女的房屋,朝着充满眼球的城市飞去。


2

乌鸦降落到面包屋的屋梁上,它从那里观察着下面的情况。
面包屋的后院种植了许多茂盛的树木。树枝粗壮得就像一个充满肌肉的人的手臂。其中一条树枝上悬挂了绳索。绳索的另一端,一个轮胎被悬空吊了起来。这是面包店主人为了庆祝儿子五岁生日,在某个周日为他而设的轮胎秋千。小主人是一个脸颊红通通、长有一头卷毛的可爱孩子。
那孩子坐在轮胎秋千上,用一只脚蹭着地面玩耍着。乌鸦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这时,从店铺的方向传来那孩子母亲的声音。
“午睡时间到了哟,别玩游戏了,到二楼去吧”
只见面包店小主人跳下秋千,进到了家里。乌鸦飞离屋檐,往悬挂着轮胎的树枝飞过去。从树枝上正好能够看到二楼的窗户,也能完全掌握房内的情况。就连面包店的小主人进了房间,然后躺到床上的情景都一一落入乌鸦的视线当中。
好,就取那孩子的眼睛吧。为了保证孩子已经睡着,乌鸦还好生等了一段时间。

终于,熟睡后孩子稳定上下起伏的胸口映射到乌鸦眼中。
乌鸦滑翔一般从开着的窗户飞进房间。房间当中充满了烤面包的香味,小主人并没有察觉到枕边逐渐靠近的黑色鸟类,只是静静的继续睡着。
乌鸦用嘴巴把那孩子的右眼从紧闭的眼帘当中夹了出来。因为是要送给少女的,所以乌鸦很小心地叼着,尽量注意不去弄坏它。
那时候,面包店小主人醒了。他用仅剩的左眼望向乌鸦,于是发出了惊讶的呼喊。
“妈妈!乌鸦把我的眼睛叼走了!”
听到了儿子的叫唤,乌鸦知道母亲正在往二楼上来了。另一方面,小主人好像很生气地想要抓住乌鸦。
乌鸦振翅飞翔,在还没被抓之前慌忙从窗户逃跑了。
乌鸦黑色的嘴就这样一直衔着孩子的眼球,它径直往少女待着的屋邸飞去。

乌鸦飞入敞开的窗户时,少女正伏在桌子上哭泣着。
乌鸦想要开口说话,才突然想起嘴里叼着的眼球。于是它把全是血的眼球放到了房间中央的圆形小桌上。
“和谐信息,你为什么哭泣呢?”
少女颤抖着肩膀抬起头,往乌鸦所在的方向转过头去。单靠声音判断,还是能够知道大概位置的。
“真丢脸,竟然被人看到我哭了”
少女脸上两个洞穴当中涌出了大量美丽的泪水。少女仅仅是晃动一下脸部,眼窝中漫溢的泪水就会不断撒落,就像注满水的玻璃杯一般,乌鸦觉得那真是非常漂亮。
“我遇到伤心事了。房间中央不是有一张圆形小桌吗?”
乌鸦往刚刚放下血迹斑斑的圆球物体所在的桌子望去。
“那张桌子上有个花瓶,瓶里还插着些花对吧?我一直以为花瓶当中的花,一定是水灵灵的绿色花朵”
于是乌鸦顺势过去,发现花瓶里只有早已枯萎的红色花朵。
“妈妈欺骗了我。我一直以为那是绿色的花朵,因为母亲是那样告诉我的”
“和谐信息喜欢绿色的花吗?”
少女点点头。
“既然是红色,不要撒谎直接告诉我就好了呀。要不是刚才父亲进来说‘那些红色的花都枯萎了呢’,我都没有发觉到……”
乌鸦此刻发觉自己并不希望看到少女哭泣的样子。
“请别哭了。今天,我给和谐信息带了礼物哟”
“礼物?”
“就放在圆形小桌上面”
少女擦拭着泪水,往房间中央的圆桌走过去。看来她都记住房间当中家具的位置了,所以不多不少地,她在放置着枯萎了的花朵、以及满是血迹的眼球的圆形小桌跟前止住了脚步。

少女伸手往桌面摸索,于是发现了面包店小主人的一部分。
“这是什么?”
“你觉得呢?感觉到它的形状了吗?”
少女用手指头感觉掌心的眼球,回答道。
“圆形的,而且还很柔软”
“试着把它镶到其中一边的洞穴里去吧”
少女战战兢兢地想要把那柔软的圆球形物体往眼窝当中放去,但是突然之间又止住了。
“右边?还是左边呢?”
“哪边都没关系的,来”
于是少女试着把它镶入左边打开的洞穴里去。由于是随便塞的,所以瞳孔部分的方向非常奇怪。尽管如此,眼球还是完美地陷入少女的脸蛋中。

“呐,感觉如何?”
“不知为什么,你给的礼物让我感觉很舒服呀。感觉就像是专门的[填塞物]一样……”
“你不可以对任何人说这是我给的礼物,要保守秘密哟。即使是父母也不可以说,而且不能被别人发现,在与人会面的时候一定要拿出来藏到床下去。对了,和谐信息,你到床上躺着歇一会儿吧。苦累之后一定要休息才行哟。”
少女点点头,打了哈欠,再用手擦了擦眼。于是方才放进去的眼球便咕噜咕噜地转了半个圈。
“晚安,不知名的先生。谢谢你给的礼物”
少女一躺到床上,便迅速堕入了梦乡当中。
“晚安”
乌鸦说着,为了寻找另外一边的眼球,随即再度飞往城市去。

第二天,乌鸦衔着新的礼物飞往少女的家。它先降落到树枝上,确认房间当中只有少女之后,再悄悄从窗口钻进去。
乌鸦把新的眼球放到圆桌上后,对少女开了口:“和谐信息”
“不知名的先生,你听我说!”
少女兴奋的对乌鸦说。
“昨天我做了个梦!是色彩缤纷的梦境哟!脑海当中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色彩这种东西了。那真是一个非常美好的梦呀!”
连细节也不放过,少女开始向乌鸦说明自己梦到的所有光景。
“在梦里,我成了面包店的小孩”
少女闭上眼帘,像在回忆美好梦境般说道。虽然她已经把眼球取了出来,但映像似乎还留在少女的脑海当中。
“我是一个小男孩,父亲正在揉搓着小麦粉,而母亲则把它们制成面包的形状。客人们向正在店内玩耍的我微笑,然后我跑到内院荡秋千。那是吊在树枝下面的车轮秋千哟”

由于少女长期活在只有声音与黑暗的世界当中,所以这个富有色彩的梦境让她异常兴奋,连乌鸦也感染到她的愉悦而心情大好。
“梦境实在太棒了,因此醒来之后我都没有把[填塞物]取出来。但是请放心,我一感觉有脚步声便立刻把[填塞物]取出藏起来。我会把它取出来放到玻璃瓶中,然后再藏到床下去。但是当房间没有别人的时候,我都会利用[填塞物]作梦境的练习。最初我只在睡觉的时候才能看到那美好的面包店的世界。但是到了后来,渐渐的,变得就算清醒着也可以看到那梦境了。也许是开始习惯了吧”
“和谐信息,我今天又给你带礼物来了哟”
“真的?”
乌鸦告诉少女,全新的[饱含梦境的填塞物]已经准备好放到那圆桌上了。少女充满期待地走过去,她捧起那布满鲜血的东西,把它放到空荡荡的眼窝中去。
“看到了、我看到了!不知名的先生!我感到世界就像被色彩的海洋给淹没一般!”
把眼球放入了一边眼窝的少女双手环扣于胸前,就像感谢神明一般喃喃道:
“简直就像色彩的洪水!从[填塞物]当中涌出来的颜色,直接灌入我的脑海当中了!”

那天乌鸦所带来的眼球,其实是在山丘上被花田所环绕的住家当中,一位老婆婆的东西。听到少女说喜欢绿色的花朵,于是乌鸦如此想着:一定要让少女饱览她所喜欢的事物。为此,它一定要寻找一个每天都能眺望到绿色花朵的人类。

它在空中飞翔的时候,偶然发现到这么一个绿色的花田。花田当中有一个小住家,在那里,居住着一名编织毛衣的的老婆婆。
也许老婆婆有许多小孙子,她正在为他们一件一件地亲手编织衣服呢。
乌鸦从能够清楚看到屋内情况的树枝上仔细观察。窗户一旁有个鸟笼,当中饲养了一只金丝雀。老婆婆戴着眼镜,坐在摇椅上编织着。突然,她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把眼镜摘下来放到身边的桌子上。也许是眼睛用累了吧,她开始用手在双目之间揉搓着。直到老婆婆终于开始歇息了,乌鸦才飞入窗户,降落到老婆婆摇椅的把手之上。突然增加的重量使摇椅晃动起来,但是老婆婆睡得正熟,就连金丝雀开始骚动也没有注意到。乌鸦的嘴悄然无声地靠近老婆婆眼前。

“真是一片非常漂亮的花田呀!”
少女这么说着。
“而且在这个[填塞物]的世界里面,明明不懂编织的我竟然也能够打毛线衣服了!”

更多眼球!我需要更多眼球!
乌鸦这么想着。
我要收集更多的眼球,让少女看到更多世间的景物!就用我的嘴,把全世界人类的眼球收集回来吧。这么做的话,她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我要让少女用来保存眼球的玻璃瓶都装得满满的。望着落下感激之泪的少女,乌鸦立下了这样一个誓言。



~爱的记忆~下

3

倚窗而坐的少女在某一天如此说道:
“好可怕……”
少女的两个洞穴中分别塞入了乌鸦所送的[填塞物],虽然眼球的走向非常怪异,但少女似乎能够准确地捕捉到当中的景色。她全身颤抖着。

“和谐信息你怎么了?”
乌鸦把沾满血的新礼物从嘴里放下。
“只要把从您那里得到的[填塞物]放进去,我每次都能看到非常美丽的梦境,对于失明的我来说真是非常宝贵的经验啊。只是,我最近发现您给的[填塞物]当中,都会有一个可怕的东西出现。”
“可怕的东西?”
少女刚一点头,其中一边眼窝中的眼球便噗咚、地掉了下来。少女把它捡起来,放入用来保存眼球的玻璃瓶中。眼球多到快要从瓶子当中滑出来了。

乌鸦讯问少女“可怕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但少女只是不断地摇头。
“我不知道。只是一瞬之间捕捉到的影像而已。就像怪物一般的身姿,不知为什么我就是能感觉到那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但是……”
不安的表情一转,少女对乌鸦露出了一脸微笑。

“请不要在意。您给我带来的礼物每个都非常棒。光明与色彩对于一直处于黑暗当中的我来说,是多么令人安心的救赎。”
少女向着停留在圆形桌子上的乌鸦伸出了双手。乌鸦认为少女应该是希望和它握手吧。在它很喜欢的电影当中就有类似的一幕。只是少女的脸与双手都稍稍抬得比较高。如果乌鸦不是鸟类而是人类的话,大概早就去亲吻少女的掌心了。

“连姓名都不愿意透露的不知名的先生,您真的存在么?我连您的手都没碰到过……”
乌鸦的胸口想要被撕裂一般。它不能与她碰触,因为它不是人类。如果这件事情暴露了,少女一定会非常伤心。
“对不起,和谐信息,我不能与你握手。几年前我到外国旅行的时候感染到一种非常严重的传染病。只要有身体接触,就会被那种很严重的疾病所感染。在你接触到我身体的一瞬间,大概会立即抽噎不止吧。”

说完话后,乌鸦便飞出窗外。尾巴所朝着的方向能够听到少女的回答,但乌鸦却毫不犹豫的摆动着自己的双翼。它那发达的鸟类胸肌当中有种连它自己都不明所以的、像要被撕开一样的悲哀。

它就那样往城市飞去,为的是寻找新的礼物。
那是一件必须得慎重行事的工作。要说原因,其实是由于最近人类对乌鸦的警备加深了。
在此之前,乌鸦袭击人类时偶尔也会被其他人目击到。因此,黑色的鸟类会袭击人们眼球的事情就在城市当中流传开来了。
大人会用木仓射击城市当中出现的乌鸦,而孩子们则因为害怕被袭击而总是用双手挡住眼睛跑回学校。

乌鸦也曾被抢射击过,幸好没有瞄准才逃过一劫。不过也因此,乌鸦每次在城市的上空飞行时,都必须飞到下方察觉不到的高度才行。而为了安全地把礼物交到少女手上,乌鸦只好不辞劳苦地飞到传言没有到达的远方城市去。

同时,乌鸦也想到了好些夺取人类眼球的方法。
偶然之下,乌鸦在一处民家密集的地域中发现到一个有小洞的墙壁。洞穴是正好足够一个人用眼睛窥视的大小。乌鸦就躲在墙壁后边,当外面道路有人通过的时候,它便假装人类发出声音。
“喂——,那边那位,请稍稍止步。然后无论如何请来看看这个小洞。这么做的话,就能看到墙壁里面非常棒、非常漂亮的东西哟”

乌鸦会屏息静气等待所有被这句话骗到的人类,他们的眼球与洞穴交合的一瞬间,乌鸦就会在里侧用嘴快速地刺过去。黑色洞口的彼端,只要有人把头伸到洞口,一个小时之后,便绝对可以见到少女充满愉悦的表情。

不管是被手持木棒的人类殴打猎杀,还是被沉重结识的石头驱除赶走,乌鸦仍旧一如既往的靠近人类,把自己的嘴巴染成鲜红。

它会躲在树枝或者屋顶上方悄悄观察人类,一见空隙便箭一般飞下来。
面对突然出现的、大到足以挡住视线的黑色翅膀,人类都会因惊吓而睁大双眼,而就是那一瞬间,乌鸦便夺取到对方的眼球。

由于长时间与人类抗衡,有时候它甚至是在意识模糊的情况下夺取到眼球的。
在被殴打的时候有不小心弄破眼球的情况,也有含在嘴里时不慎吞下肚子的情况。

某日,得到新眼球的少女对乌鸦说了许多从那[填塞物]当中见到的有趣光景。看来那眼球的主人经常到外国旅游的样子,少女对得到这么好的礼物而感到喜出望外。

离开少女家后,乌鸦偶然飞过一片墓地。墓地位于小丘之上,四周并无任何民家。入夜之后,只有列队整齐的石碑被月光照得发白发亮。
似乎有人将要被埋葬入土。乌鸦降落到枯木上眺望,只见一个男人正用铁揪挖着土。

洞穴一旁有具全身被布包起平放着的尸体。
布头所露出来的一角恰好能看到死人的衣服。乌鸦对那衣服有印象,看来那是先前被乌鸦叼走了眼球,受到太大打击而死去的人类吧。
观赏完埋葬尸体的过程后,乌鸦拍打起那乌黑的羽翼离开了墓地。不一会儿四周便暗了下来,只有月亮孤独地散发淡淡光明。
日复一日的作业,使人们对乌鸦的警戒加深了。


4

“您听我说哦,我已经决定要接受手术了”
某一天,少女说了这么一句话。
目前为止的技术要治疗少女的眼睛并不太可能,但是医学的进步在飞速发展却是有目共睹的。
“只要我能医好,就可以看到您了呢!”
少女高兴的说。
“和谐信息,能顺利治疗就太好了,恭喜你。”
乌鸦嘴里这么说,其实心里却正在犯愁。
要是少女恢复了视力,铁定会惊讶于它这个“不知名的先生”的真实身份,同时也会发现到一直以来被她称为[填塞物]的东西,其实便是从其他人类身上抢夺回来的眼球。

只要是为了少女,乌鸦并不在乎到底会害谁死掉。虽则它也知道自己所干的事并不正确,可惜鸟类的心并不会为它产生任何罪恶感。
但眼前这个温柔的少女,如果知道有人因为她而死掉,一定会非常悲伤,然后责备乌鸦的所作所为吧?它不要让事情变成那样。

一定会被她所讨厌的。乌鸦越想越害怕,导致整夜无法成眠。
啊啊,自己要是人类的话该有多好呀!

乌鸦独自思考的同时,眼前的少女也正在用[填塞物]眺望着映像。
突然,少女发出一声尖锐的哀鸣。
“和谐信息你怎么了”
在乌鸦惊讶的质问下,少女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
“我见到怪物了。就是那个总在映像最后出现可怕的东西。那是一个全身一片黑暗的怪物。只要它一出现,映像就会被截断……它是宣告终结的怪物。在梦的最后,黑色怪物都会抓住我往天上飞去。那真是一只骇人的怪物”
少女缩起小小的肩膀,脸色一片苍白。原本像草莓般漂亮的嘴唇也变得象雪一般白。

乌鸦终于注意到少女由心恐惧的黑色怪物正是自己!这孩子见到的魔鬼,正是被记录在眼球当中的自己的身姿!
怎么办?少女很快就会就医,视力即将复明了。到时候,她一定会发现说话对象的它,就是让她衷心惧怕的黑色怪物!

干脆别做手术吧。乌鸦虽然心里这么想,但面对为即将看到光明而高兴的少女,它什么都说不出口。

“我怕做手术……”少女说道。
“但是为了能够见到您,我一定要忍耐!”
少女努力酝酿勇气,并且决心做手术的动机,仅仅是为了能够用眼睛确认那每天出现的不可思议的声音。

“明天晚上,为了动手术我不得不到远方的城市去。所以在那之前请您一定要过来哟,我想和您聊天”
听着少女的话,乌鸦飞出了窗口。
终于还是来了。乌鸦细小的脑海当中,一直围绕着少女思考。曾经几度想跟她道别然后飞向南方国家去,或者干脆什么都不说的消失不再回来。
但是乌鸦做不到。突然失踪了,少女一定会很伤心,而更重要的是,乌鸦自身也会感到非常痛苦。

即使知道动手术的事情,乌鸦仍旧一如既往地为她送去礼物。
只是如今要得到眼球已经不太可能了。人类会慎重的隐藏双目,市面上也出现了佩戴特制坚固护目镜的人。

人没无法分辨乌鸦,因此一些无罪的黑色鸟类便遭到木仓支的无差别射击。也许在那当中,就有自己的双亲与兄弟吧。
反复的恐怖袭击唤醒了人们的警戒心,要获得眼球的机会几乎等于零。

少女动手术的前一天,乌鸦为了得到眼球而不间断的飞着。结果飞到一处从没到过的远方都市去。
四周暗了下来,黑夜结束之后便迎来了少女离开的日子。但至此时,乌鸦仍没寻觅到获得眼球的机会。
动完手术之后,礼物就不具任何意义了,但是乌鸦除了眼球之外便没有能为少女干的事。
除了送眼球给少女讨好她之外,乌鸦什么都做不了。乌鸦希望至少在动手术之前,能够再让少女高兴一回。可以的话就算让它死也愿意。乌鸦强烈地的如此祈求着。

乌鸦中了人类投掷的石头,嘴巴裂开一条缝隙。实在不行了休息一下,却被人抓住了翅膀。虽然最终挣扎逃命了,羽毛却全被扯落掉。被棒子狠狠地打了一顿之后,一向引以为傲的脚爪没了。尽管如此,它仍努力寻找着眼球,只可惜怎样都无法顺利进行。

乌鸦拍打残缺不全的翅膀飞起来,却东倒西歪的像要掉下去一般。
至此还没能为少女取得眼球。乌鸦想着想着,对如此不济的自己感到难过,眼泪不知不觉便涌了出来。

太阳下山了,少女出行的时间即将到来。天空昏暗起来,月亮白色的光芒开始照射大地。
在月亮的映照之下,乌鸦发现了那东西。那是墓地当中一具将要被埋葬的尸体。乌鸦飞过墓地的时候,掘墓人正在埋头挖土。
乌鸦见到一线希望。
“喂——这边还有其他尸体!”
乌鸦飞到稍微远的地方去,对着掘墓人用人类的语言开口说到。
掘墓人惊讶的放下铁揪,往音源方向望去。之后一脸孤疑地离开尸体,往乌鸦所在的方向靠近。
确认对方的行动之后,乌鸦从那人看不到的地方飞起来。它掠过掘墓人头顶,降落到横卧在土坑边上的尸体身上。
乌鸦用嘴把披在尸体身上的布叼走。那是一具女性的尸体。乌鸦并不在乎她到底是怎么死的:那具尸体的脸蛋与身体布满了无数的伤痕,鼻子与嘴巴已经剖落,其中一边眼球更被打烂了。幸好,另一边眼球似乎安然无恙。
乌鸦用那一直以来犯下无数罪孽,已经充满人类血腥味道的利嘴插入尸体的脸。

“不知名的先生,我还以为您今天不会来呢”
一到她家,已经整装待发的少女便如是说到。似乎为了动手术,现在就得立刻动身的样子。
“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但是,终有一天我一定会回来的哟”
圆形小桌上,放了那颗从尸体身上挖出来的眼球。
桌子上除了花瓶之外,还摆着一个玻璃瓶。那个保存了至今为止所有眼球的瓶子。少女似乎打算把那作为纪念带走。
“和谐信息,愿你手术成功。请一定要加油。”
少女脸上露出可爱的小酒窝。
“谢谢您”
“来,我为你准备了最后一份礼物。已经放到桌子上了,请你戴上,体验新的梦境吧。”
乌鸦的胸口难受得透不过气来。然后,它下了决心。在今天,离开的时候,一定要对她说的话。
和谐信息,我已经不会再到这里来了。
同时他暗自立誓,今后也不许再想起少女的事情了。

少女从桌子上取下眼球,放入脸上的小袋子。
乌鸦背向少女,准备从窗户离开了。
“和谐信息……”
正要说出离别话语的乌鸦,所有声音却被少女的哀号所掩盖。
一阵尖锐而漫长的绝叫过后,少女疯狂地用手指抓脸,并且开始呕吐。她倒在地上手舞足蹈、使劲地挣扎起来。少女抓起凌乱的头发,似乎已经忍无可忍地把发丝扯了下来。
满载着眼球的玻璃瓶被打翻,人类的眼球往四周滚了开来。已经变得霉烂而柔软的眼球,混杂着全新有弓单力的眼球,把少女包围了起来。
伴随着一阵像怪兽般撕碎人心的绝命尖号,少女瘫在地上,不再动了。
乌鸦把耳朵压到少女胸口,没有听到心脏的跳动,看来她已经死了。少女的表情就像遇到什么可怕东西一样扭曲着。原本光泽柔亮的乌黑头发,与草莓一般的漂亮嘴唇,都变成死灰一样的苍白。

乌鸦并不知道。那具被它挖出眼球的尸体是在濒死之前一直遭遇着人间伤痛一面、被敲诈、被伤害,借由双眼把世界的黑暗烙印下来的可悲人类。
少女看到了。她体验了眼球主人经历过的地狱,以及她死的瞬间。

乌鸦的头就这么紧靠着少女胸部。第一次接触到的少女的身体,却已经变冷了。

为了通知少女即将启程的事而踏入她房间的母亲,见到了被无数眼球包围着、已经死去的女儿的尸体,以及胸前紧挨着她的,已经冷却掉的乌鸦的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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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23 09:21:28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我看过哎。。。
怎么说呢。。。


好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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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23 09:37:42 | 显示全部楼层
很有趣的故事
lz是在哪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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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9-23 09:40:02 | 显示全部楼层
作者 乙一 一个日本的轻小说作家,最著名的作品应该是七个房间了,在各大论坛上都有流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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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re07 该用户已被删除
发表于 2011-9-23 10:03:25 | 显示全部楼层
嗯这个作者的微小说非常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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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23 12:07:2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猜错了结局~~囧囧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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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9-23 17:49:41 | 显示全部楼层
总的来说节奏比较慢,如果有耐心慢慢看并且体会其中的气氛应该是相当精彩的
最近连续看太多有点审美疲劳了...周一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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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23 21:07:29 | 显示全部楼层
结局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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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23 21:12:48 | 显示全部楼层
文章不错,但是有点长,看起来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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