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B
发表于 2010-9-6 14:13:06
好吧,我看到那个海猫式选择题时我很想选择说“张天君,你想知道何谓真实吗?不过那得要你的命来换”
踏歌行
发表于 2010-9-7 19:33:33
Re CPB
可惜的这并不是一个追求真实的少年少女们的故事。不过在他们的路途中恐怕付出的东西是在生命以上吧,我猜。
Kennatice_Liu
发表于 2010-9-7 22:41:24
感觉情圣突然变的机警了很多,人设本来就是他启示很机警的样子吧- -···ORZ···
CPB
发表于 2010-9-8 15:56:29
Re CPB
可惜的这并不是一个追求真实的少年少女们的故事。不过在他们的路途中恐怕付出的东西是在生命以上吧,我猜。
踏歌行 发表于 2010-9-7 19:33 http://bbs.newwise.com/images/common/back.gif
阁下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如果被别人问这种问题时我可能会回答“我选第四项,你的命”。怎么说呢,我对这类问题(还有那条经典的妻子与老妈同时落水先救哪个的问题)相当不喜欢,感觉就是默认光速可以超越时要求用狭义相对论去解释问题一样——默认的情景是不可能发生的。另一方面,海猫的这个问题让人感觉是恐怖分子的敲诈一样,而如果对恐怖分子妥协的话,那他们的需索将永无止境。
什么,如果当时没有力量对抗恐怖分子该怎么办?唔...恐怕就得像个宇宙男子汉一样,先以明镜止水般的心境及忍耐力假意服从,伺机在他背后给他一木仓再一击脱离.......
踏歌行
发表于 2010-9-8 18:06:14
Re Kennatice_Liu
这种角色出来当然不仅仅是给凡骨去吐槽的。
Re CPB
不好意思我确实误会了。其实Umineko里面朱志香和让治不都选择了第四项么。不过我得说这里还是和那个背景不一样,零她并不是真的要他或者谁的命,只不过是想看看他对小雨到底有多认真。相反那变态老头是真要杀人,这就完全不一样了。Umineko里面还有奇奇怪怪的攻击反应结界啥的,这里洛秉超区区一介凡人,别想啥反击了吧。真要打起来零动动手指他就成灰了。
情圣其实搞不好这两点都看出来了也说不定呢。而且你看他对这问题也是相当的不喜欢,还说零是个“残酷的可怜人”。
七零八落侍
发表于 2010-9-9 08:47:30
耐心全部爬完后,我发现我整个人都不协调了
∞justice
发表于 2010-9-9 13:21:47
所以现在发现86还是很纯洁的
至于选择项的这个设定好不好,私还是等EP2开始后再说
说回来私真的没有那个字体呢,小雨的字全部变黑体而已
七零八落侍
发表于 2010-9-9 14:37:59
其实我指的是不协调这三个字的频率太不协调了(当然我还是很纯洁的
踏歌行
发表于 2010-9-10 17:14:42
Re 86
違和感!圧倒的な違和感!XSK
Re 大爷
本来就是加粗过的字体所以你的字体库里没那个就只能显示成宋体加黑而已。
我突然觉得下手让自己的主角死那么多次还次次都很惨感到很悲伤……
coretep
发表于 2010-9-10 19:15:48
踏哥这个是个很胆大且在OCG同人文界前所未有(如果有就是在下孤陋寡闻)的尝试,期待正式出现时候的情景
不过这样BE太多是不是有点……
211004
发表于 2010-9-10 20:02:05
本帖最后由 211004 于 2010-9-10 20:40 编辑
(将这句话解放,增加“天衣无缝的亡灵”的攻击力)
然而,谁能想到每个分支都有死亡结局……(捂脸)
踏歌行
发表于 2010-9-10 20:16:33
不,我得澄清一点,不是说有选项就一定会死人。但是部分分歧的时候除了一个选择之外其他的都会死人。
hugosol
发表于 2010-9-10 20:50:12
如果每个选项都会造成剧情上的差别的话,工作量恐怕会很巨大呢
当然如果分支剧情差别不大的话又达不到理想的效果。。。
我只能说:踏板加油吧
踏歌行
发表于 2010-9-17 10:44:38
本帖最后由 踏歌行 于 2010-9-17 13:41 编辑
1 幽蓝
这真是一个充满喜剧的城市。
“你说你们在天台上找到了和死人一样的袁桂丁?那小少爷为什么会大黑天的跑学校天台上去?”半夏简直不敢相信电话那边会传来这样的消息,以至于她这一句话吸引了旁边几个路人暂时的注意力。
“好吧,你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将他送到医院去——对,就和一般学生一样发现了他,因为担心同学才这么做……不,不需要在他的葡萄糖里面混进去什么毒Yao,他的老子已经垮台了,你去打一个死人也不会让他感到痛苦。我是不知道是不是这给他太大的打击才导致他变成那个样子。总之先这么办。现在我想听听你们调查他的女友的情况。”
半夏哪怕是从学生会长的座位上被赶了下来,但这样就以为能将她打倒可就大错特错了。她的“警察朋友”告诉她了一个内部消息,袁桂丁的父亲在昨天被发现死在自家的办公桌前,看上去是服毒自尽的。桌上放着的是一份他写下的悔过书,旁边还有他这几年贪污和收受贿赂等罪名的证据。这件事情很有些离奇,所以他们才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半夏。现在半夏收到她在学校里的“同学”打来的电话,说在天台上面发现了袁桂丁,死倒是没有死但是就像是植物人一样。
“嗯,我知道了。看上去这事情是有那么一点蹊跷。把你们和他女友的谈话内容全部录下来,晚上发给我。之后你们可以劝她离开洛水附中——我觉得这是为她好,不然指不定她会怎么被对待。嗯,我的直觉,她在相当的程度上也是受害者,对她和善点。就这样。”
半夏挂掉了电话,坐上了去忍冬家的公交车。
屁股下面的座位还没暖和起来,手机又响了。上面显示的是“朋友 洛秉超”。而接起电话听到对方的提问的时候,半夏突然想狠狠敲打一下自己。只是现在她能做的只有先回答问题。
“我现在在去忍冬家的路上……都忘记今天是小雨的探病日了……”
严格来说,这不能怪她。她这几天除了在和袁家势力做斗争以外,还在思考东西大战的事情。前者自然不用说,大失败已经让她身心俱疲,就连现在情况莫名其妙完全逆转了也让她高兴不起来。更何况她十分清楚靳强的拜访绝对不仅仅是提醒她会出现黑暗同调这么一点事情。里决斗界解决事情的办法多少都是不光彩的,最坏的情况很有可能自己的部员在睡觉的时候就被人捆麻袋里给扔到河里,之后在下游发现他们的浮尸也说不定。所以她现在想尽快解决自己最不放心的一名部员的这个问题,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在今天去忍冬家的最主要的原因。
四周的烟草臭味熏得自己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她看到的人的脸已经和野兽的脸分不出来究竟谁是谁了。必须阻止他,必须阻止。不然的话,不然爸爸一定会被这些野兽杀死。
“不要再打了,爸爸!爸爸会输掉的!”
自己喊了出来,对那个正一把把赢钱,同样叼着烟草的男人大声喊道。
“不对啊,小和谐信息,你的爸爸可是一直在赢钱哦?倒是叔叔我输得很惨咧。”坐在爸爸右边的一个野兽装出和善的笑意,假装和蔼地摸摸她的头,说道。
“对啊,小亦瞳。爸爸今天晚上运气好得不得了啊。明天就带你一直想去的游乐园去好好玩它一把,还会给你买很多很多的礼物。”
“我说老楚啊,咱们还是集中精神玩牌好不好。”对面的野兽有些不耐烦,催促道。
“也是啊,再婚对象的孩子你居然带到这里来。你怎么想的。”毫不顾忌谈话涉及到的对象就在旁边,大人们这么说着。
“我能怎么办。放她一个人在家里肯定大哭大闹。吵到邻居那里往上一通告我还不得把她拱手送人——倒是你,老冯,你该不会输多了眼红吧——哦,就是它了,和了!”
女孩此刻再也忍不了,从这个烟尘弥漫的房间逃了出来。背后传来的是“小孩子就别管了打牌打牌”“不行我得捞回来,加倍加倍”这样的声音,还有那些塑料制成的一百三十六块方块互相碰撞所奏出的死之合唱。
女孩在跑,跑到肺中的空气几乎都被压榨干了。她不知道要跑到那里去,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也许是单纯想从那个地方逃出来。眼前是一片墓地。按道理说,小孩子都是应该害怕墓地的,只是她却早已忘记害怕是什么,好似看到救星那样,冲一个靠在墓碑上不知道是醉汉还是乞丐的东西跑了过去。
“嗯哼,这倒是一个有趣的来客呢。”
那个不明的人物倒是不像单纯的乞丐,很快就发现了面前的来访者,说道。
“叔叔……帮帮爸爸吧……”
“哦?为什么这样说呢,小姑娘?”奇怪的大叔提问道,但是他的口气好像早已知道答案,“你的爸爸不是正在赢钱吗?”
“不,爸爸在说谎。其他黑衣服的叔叔们也在说谎。这些我都知道!”小女孩不知是压抑不下感情还是什么,终于大声说出了事实,“黑衣服的叔叔先假装让爸爸赢,之后提高赌注再让他输,就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的!”
“能够看出来,我该说小姑娘你很厉害呢,还是说你很不幸呢?总之我对你倒是稍微有点兴趣了。”奇怪的大叔露出一个深邃的笑容,那笑容用来印证看到了一块绝妙的原石的珠宝商内心的惊喜与兴奋再合适不过了。但是他也提出了一个疑问:“不过你为什么会认为我这么一个邋遢大叔能帮到你?”
“因为……因为叔叔和爷爷是一样的……是那种什么时候死都无所畏惧的人。”女孩如是说。
“哈哈哈,这还真是有趣啊,小姑娘。”奇怪的大叔大声笑了出来,但是他显然对小女孩的回答非常满意,“那么,你的爷爷是什么人?”
“我只知道爷爷叫■■■。”
“哦……”大叔似乎有点吃惊,但是很快恢复了慵懒的表情,自言自语道:“居然是那个‘死神’的孙女啊,这可有趣了。”
好似下定了决心,大叔从他那慵懒的姿势解放出来,坐正,认认真真地说:“好吧,小姑娘,在我答应你之前,有最后一个测试,你的回答如果让我满意的话,我就尽全力帮你。”
“嗯!”
“提问:你的爸爸如果要赢,应该怎么做才好?”
“我觉得,死……死了就,解脱了……”
意识回来了。半夏发现自己并不是在那个荒凉的墓地而是在开着暖气的大巴上。耳边是报站的声音,已经到了目的地了。她赶紧一个哆嗦站了起来,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朝后门挪了过去。
“没有想到,现在还会做那个时候的梦啊。”半夏用自嘲的口吻小声说给自己一个人听。
在那个晚上,继父果不其然输得一塌糊涂。虽然那个人把继父欠的钱两清了不说还有结余,他说剩下的零钱留给展开诈骗的一方,自己所需要的作为代打的报酬,就是带走这个女孩。
也许半夏确实是希望能从那个家庭逃出来也说不定。亲生父亲的面貌早就记不起来,母亲也在再婚后不久病死。对她来说,这个早已支离破碎的“家”怎样都无所谓了。
之后,她觉得自己的大胆选择真是没有错。那个人和他的兄弟们待自己就和亲生女儿一样,这让她感到,也许这才是她真正的家也说不定——哪怕他和他的兄弟们似乎干的是一些挺不光彩的事情。自己也按照那个人说的,将那个名字改掉。他不希望女孩从名字上就要强调那个天生没有视力的奇妙左眼。也许自己正是在目睹了那次她即便不懂规矩也知道十分惨烈的战斗后,自己才有这样的勇气从继父身边离开也说不定吧。一年半的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不过她在那时学到的东西,也正是将她锻炼成现在这个样子所不可缺少的东西吧。
直到今天为止半夏都没有完全搞清楚,自己在那个场合那个时间那个地点碰到那个人,仅仅是幸运吗?抑或是完全的不幸呢?
半夏苦笑着摇摇头,为自己在这个时候回忆起过去来而感到好笑。她轻轻拍了拍脸蛋,让自己打起精神来,接着,迈步走进了这个脏兮兮的公寓楼。
不,这里简直可以用破烂来形容了。或者这栋楼到底怎么样其实都完全不重要。即使是在上午十点,那走道里也是一片阴湿。淡淡的霉味夹杂着寒气让人觉得这里似乎就不是人应该住的地方。这样的居住条件没有暖气的话在这个冬天搞不好会冻死人吧。
实际上,据她事先所了解的,忍冬所住的这栋公寓楼已经剩下不到三户人了。
田式楼一层可以住四户人家,半夏需要找的那一户正是走完楼梯之后左拐,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到尽头的右手边那里。她努力越过了堆积在楼道里的破脸盆、烂木条、废铁架等等不知道是谁什么时候就将其抛弃在那里的各种垃圾,接着就突然想搞点恶作剧。伸手拍了三下门,她高声喊道:“查煤气!”
门很快打开了,发出了那种钌铞显然是几年没有上过油才会发出的“喀喀喀喀”声。打开门的忍冬看着眼前的少女愣在那里足足十秒,接着好似崩溃一般说:“卧槽,部长你怎么来了!”
屋子里有着一股燃烧着的蜂窝煤的臭气以及那种二氧化碳浓度过高所带来的那种沉闷的感觉。但是和建筑物所给人带来的感觉不同,这里面虽然看上去只有三十来个平方,却感觉所有的家居用品都恰到好处地被安排进了这里,并没有拥挤感——哪怕现在又多了一个人。更进一步的,所有的东西都显得异常整齐,让人完全不敢想象这是一个独居的男生所拥有的房间:别说是几星期没洗的臭袜子了,连散落的方便面的盒子都找不到一丝踪迹。只有那个煤炉上面的一个小铁壶发出“滋滋”的响声,这也是半夏被迎进来之后她能听到的唯一的声响。
半夏今年十五岁,但是仅仅因为同学的住所就惊呆在了那里。
很快,倒水的声音将半夏的意识拉回了身上。
“给,部长。”忍冬将自己唯一的水杯拿开水烫过,倒入热水给半夏端了过去。但是下一秒他发觉客人现在正站在那里,于是非常狼狈地小跑到桌边将自己的椅子也搬了过来,顺便打开了一扇窗户换气,一边说:“坐、坐吧。外套什么的先堆我床、床上……”
显然,这小屋里的少年少女多少都有些震惊。不过半夏就是半夏,她脸上立刻出现了那种小恶魔一样的笑容,说:“果然还是大吃一惊吧,听说查煤气的时候?”
哪料忍冬却很平常地回复道:“不,一点没有。只是对部长你找上来我比较没心理准备。”
此刻半夏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小玩笑的大破绽,也立刻被忍冬接下来的话证实了:“毕竟我家烧的是煤气坛子。”
“对了,为什么你开门的时候连外套和手套都装备上了?”
“这可以用来对付我不想见的人。只要说一句‘对不起我正好要出门’就行了——比如那些找我推销邪教或者收有线电视费什么的闲人。”
显然,忍冬家里没有电视。
“可你看到的是我,不是吗?”半夏微微眯起眼来,认真看着他的脸问。
“哦,这种情况可以说‘啊真巧啊我刚到家’。”
大约十五分钟后。
等到忍冬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半夏给拐到了常叔的店门口了。
“部长,你也知道这里啊?”
“当然,你上次不是和姓甘的在这里打了一架么。而且常叔和我也算是熟人了——哟,常叔,最近发些什么财呢?”
“这小丫头说话还是这样啊。”常叔有些无奈地笑笑,说,“我还能发什么财,有你在你常叔我没得赚啊——倒是你和忍冬是这种关系?”
“不。不是。”忍冬回答。
“您真爱开玩笑。”半夏同时说。
“啊,那算了。”但是常叔看出来了,至少有一个人在说谎。他没有指出来,自然更不会提出复唱要求,只是拿出一个已经拆开的绿色调的盒子,说,“新到的货。据说有适合忍冬你用的,要不要开几包?”
“给我先来一‘盒’这个。再拿两张UR的‘电动工具龙’给我。”半夏立刻说,还特别将“盒”这个字咬得非常重,“常叔,你太不厚道了。我在这里你还用‘开包’这种小气的词啊?”
“钱你先收起来吧。还不知道你待会儿还要卖回我多少呢……”常叔苦笑说,“小丫头自己没法赚钱不要说得钱那么不值钱——算了不提这个。话说回来‘工具龙’最近有点涨价……”
“没问题啊。”半夏立刻回答,并没有将钞票收回来的意思。
“有魄力……”忍冬对她的大手笔感到非常霸气,这对她来说似乎只是去买根冰棍一样稀松平常——尤其是看到她直接掏现钱将钞票和废纸一样排开来放在柜台上就更加让他觉得这个少女太可怕。
“……当然,那一盒算我和忍冬二人均摊。”
可接下来的一句让忍冬差点没立刻撞死。要知道两人均摊自己也是出至少一张红票子和一张绿票子的问题。
“怎么了,有你需要的牌你付出一点又怎么了?”半夏说,“而且你不要的东西再直接卖给常叔不还能回本么。听小雨说你的开包运可是好得不得了,我今天也是借你的喜气来开开看嘛。”
见他还有些犹豫,半夏又补充了一句:“你不够的份我先垫着。”
“成交。”好不容易。忍冬立刻答应了下来。
看得出来,剪开包装将一包五张的牌拿出来的时刻半夏是最激动的。而且这次开包最戏剧性的一幕是,在已经出现了UR的“机关将军 无零”、“绯红新星龙”和UTR的“霸魔导士”的情况下最后一包里面开出了额外的HR的“流星龙”。SR的战果也是非常惊爆:“方程式同调士”、“调律”还有“强力巨人”。忍冬是不知道那些牌的价值,半夏则是很克己,结果是即便如此整个爆盒的过程都很低调,也就是最后那张HR的“流星龙”让半夏差点叫了出来而已。将包装清理好扔进垃圾桶,半夏立刻发了短信给洛秉超,问他要不要“强力巨人”。
“部长!请一定给我留下来!!”对面是这么回复的。
结果是除了“强力巨人”以外其他那六张高罕贵度的都直接返还了常叔。即便半夏的开价比常叔的收入价低不少,也足够回这一盒加上一张“工具龙”钱。忍冬拿到了作为NR的“废柴的许诺金”,也抽走了“大热波”和“暴君的威压”。半夏则收入了她想要的“成长球茎”两张,加上“大自然”系列的一些。这让忍冬觉得,果然半夏还是一个女生嘛。她在看到“大自然樱桃”的牌面图的时候就和他以前经常看到的女生看到小猫咪时露出的表情类似。
本来,“方程式同调士”或“调律”的封入率就不高,一盒里面两者同时封入更是相当罕见,何况这盒里面还有额外的HR出。如果从运气层面来说的话,忍冬开出这样的惊天神盒来简直用“神运”形容也不为过。那么根据某些人的所谓“人品守恒定律”来看,接下来的几天到几星期忍冬都会倒霉倒到底。不是被花盆砸死这么简单的问题,是被夫妻吵架不小心扔出窗外的盘子打到刚好路过的自行车运动员之后让那倒霉的骑手撞翻路边的一个小吃摊从而引爆了液化石油气钢瓶——俗称“煤气坛子”——将忍冬他弄得三级烧伤送进医院却正好注射了被污染的生理盐水导致他变成白痴这样的问题。但是这对于忍冬来说都是扯淡。他用他接下来的真实将那理论杀了个体无完肤。
忍冬又去某一台转卡机那边扔进去五枚硬币,转出来的是“大自然兽”。不仅仅是常叔,半夏也是惊得差点吐血。二人都告诉他自己,单这一张的卖出价可以抵刚刚开的那整一盒的商品零售价,但是这似乎并不能刺激到这个万年穷鬼。他仿佛理所当然地将它送给了半夏,就好像朝人递出自己的名片那么简单,说:“回礼。”
自然是作为半夏送他“真次世代黑火车”的回礼了。
“你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半夏感叹,“我想着能回一盒的钱已经很不错了,结果是物超所值啊。”
那包有HR的包就是忍冬剪开的。
“下次再来找你开包吧。”
“别,部长。我还想多活几年。”
自从那次忍冬与甘松在店前面战过之后,常叔这边的生意倒是蒸蒸日上。大战归大战,即便分属不同的阵营,交易还是不分阵营的。颇有点像二战初期的某个大军火商的味道。寒暄了一会儿,二人带着战利品离开了这个小店。原因是半夏十分罕见地哭丧着脸说肚子饿了。
忍冬看表,现在才十一点。不过考虑到半夏这几天的状况,他什么也没说。
她似乎对今天的成果十分满意,说午饭要请客。于是忍冬点头,还是什么也没说。
第一家店是一个西饼屋。忍冬偶尔从班上女生的对话中得知这个地方卖的小松糕味道不错,加上部长也是女生,所以他试着建议去吃这一家的东西。当然,想趁机吃点贵的东西这样的想法是半点都没有(?)。不过半夏立刻回绝了。
“哈?你听谁说那东西好吃了?”半夏显得很吃惊,就像看到忍冬在劝说一个纯粹素食主义者去尝尝红烧肉那样,“那东西在我吃起来就好像是在嚼刚刚刷过油漆的劣质皮沙发一样,别提多难受了。”
忍冬心想,你讨厌杏仁就直说吧,害得我也觉得恶心起来了。再者说,都皮沙发了还能叫“食品”么。
于是第一家泡汤了。
第二家是一个卖炒饭炒面炒粉的“三炒”小推车——具体点说,就是那种可能被倒霉的自行车运动员撞翻从而让液化石油气钢瓶爆炸的小吃摊。忍冬在排队,但是半夏却凑到了正在灶台前挥洒汗水的男人面前,弯了弯脖子,好像对他炒饭的动作特别感兴趣。
“老板,两碗炒饭。”忍冬排了过来,报上了午餐的名字。
这个时候,半夏突然开口了,看上去像是要和老板闲聊:“老板,平时抽烟吗?”
老板愣了一愣,但是还是如实回答:“抽。你怎么知道的?”
“闻。”半夏说着吸了吸鼻子。看了一眼忍冬之后,又看着老板问:“那既然如此,工作的时候也抽么?”
老板刚刚把一勺油搁进锅里,听到这句话,感到非常好笑。左手伸出来摸了摸脖子,回答道:“怎么可能呢。”
半夏现在可以确认的是,这个人在撒谎。
【揭穿谎言】
【保持沉默】
→揭穿谎言
实际上根本没得选。算上半夏本来的目的,以及她的性格来说,这里她不可能还会保持沉默。
“老板,你要知道一点。”半夏并不在乎他的否定,继续说,“你在回答我的问题的时候,下意识地去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人们在撒谎的时候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来。”
“不,我没有在做饭的时候还抽烟。我再强调一遍。”老板有些不高兴,说道。
但是半夏注意到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垂下的右手向外撇了撇。
“显然你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不是吗?”半夏依然用一种很随意的语调说道,“再加上刻意的强调,还有直视我的眼睛……这些都是典型的撒谎者希望给谈话对象强加印象的手段。”
说到这里,半夏转头对忍冬说:“走吧。除非你想吃烟灰蛋炒饭。”
忍冬只能带着脸上的三个“O”字跟她走。
迈出去了几步路,半夏又回过头来,轻飘飘地问那老板:“哦对了,问个私事:你有没有背着你的老婆出去搞别的女人?”
“当然没有!”老板终于爆发了,大声吼道。可这并不能阻止他的左手再次朝自己的脖子伸过去。显然,他这次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硬是在中途煞住车,可显然已经让半夏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小恶魔满意地笑笑,拍拍忍冬的右肩,示意他离开。
再怎么说,女孩子似乎也不该问这样的问题。忍冬唯一的想法是这样的。不过这也没法改变第二家店也就这么失败了的事实。
大约两分钟后,半夏在回复洛秉超的短信,一边朝第三家走去。而忍冬则跑到投币电话那里去给洛秉超回电——原因是他手机欠费停机。
他正在对损友施以他特有的关心,一边看到不远处卖夹肉煎饼的小商贩被那个小恶魔弄得上窜下跳。他立刻就知道自己这午餐估计是完蛋了。正好半夏朝他走了过来,耸了耸肩。他带着一股哭腔说:“部长你饶了小的吧我有口吃的就行……”
过了一会儿,电话被那边那个幸福的人给挂掉了。他愣在那边半天,好歹忍住没直接将话筒摔到电话上,压着怒火质问半夏:“你怎么了?难道非要跑五星级酒店去你才能满意么?”
“不是啊。”半夏还是很平静地说,“我问那伙计说他用没用地沟油,他对我大吼大叫;我说我只是随便一说你就当开玩笑,他继续对我大吼大叫,甚至还进一步扬言要把我揍得满地找牙。”
“换作是我被人说我用地沟油烙饼也会大吼大叫。”
“他的大吼大叫完全就是伪装的愤怒——你看,他那时甚至没有去攥紧自己的手,脸上也没有表示轻蔑或者生气时会出现的特有的现象,我反倒是读到了不安和惧怕。他那么做一是吓唬我二是打算占据舆论优势三是掩盖他的心虚。我只能这么解释。”
“又是你那套看脸色或者别的啥的鬼把戏么?”
“请将其称作科学。”
“好吧,部长,请你用你的伪科学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在最初遇到我的时候知道我在自己的名字上在造假?”
“我的直觉和我的经验还有看到你在说那个假名字的时候右肩的轻微抖动都在告诉我你在说谎。需要更多的理由吗?”
“好吧先不管那个。不过部长,我们什么时候能吃午饭——不对,最初哭着喊着要吃饭的不是部长你吗?”
“对,我肚子也很饿。可为了我的部员的身心健康,作为部长的我必须谨慎又谨慎嘛。这时候做出些自我牺牲是必须、必要、必然的。”
“你宁可将你的部员饿死也要继续‘谨慎’下去?”
“那不就本末倒置了嘛。不过解决之道还是有的,有一个便宜而又放心的办法。”
“小的洗耳恭听。”
“这顿午饭,材料什么的费用我全包。不过相对的,你来掌勺。”
于是绕了一大圈,半夏终于达成了她的目的——尽管牺牲了几个个体户老板。
话虽这么说,半夏到底还是没忍住,和忍冬一起在料理台前忙活了起来,甚至一边快速将青椒切成丝的时候一边还哼着什么调调,那股轻松劲完全不像是从常叔的店里走出来之后她说的那种“饿扁了”的味道。忍冬则沉默着,一边将锅铲捣得“哐哐”响,借此抒发一下胸中那口鸟气。只不过这唯一的一点能让他爽快一下的东西也很快被部长夺走了。伴随着突然弥漫开来的辛辣味以及小恶魔欢快的小曲,加上“噗”地突然窜起半米高的火苗,合作午饭的交响曲达到了最高潮。等到液化气燃烧的声音消失,传来装盘的声音。半夏端着那道菜,还拿腔拿调地冲傻站在桌边的忍冬喊了一句:“来——了!楚半夏特制青椒肉丝!”
男孩的表情立刻就扭曲了。
不,他眼中所见的并不是什么散发着人类所不能忍受之气味的焦黑不明物体。说实在的,我们万能的部长同学在做菜方面还是很有一套的。况且,那种能将白糖和食盐弄混的小迷糊也只有幻想世界里面才会存在。客官——不,这个小屋的主人看着那盘绿油油的东西(真的是字面意义上的“绿”加上“油”)里面散落的丁点可怜的小肉丝,面部颜色变化非常快。前一秒还是紫色后一秒已经成了绿色,最终变得惨白之后,突然烧得通红。他还是开口了。
“部长啊,所谓青椒肉丝青椒肉丝……”忍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有些吃力,但是到了后面,他所有被压抑着的不爽同时爆发了出来,“青椒肉丝里面只有青椒没有肉丝还叫个鬼的‘青椒肉丝’啊啊啊!!”
半夏似乎被他这一嗓子吓着了,没想到对方会借着这一点生气。不过说实话,这确实是半夏的错。原本的菜单是“醋溜土豆丝”和“青椒肉丝”,结果由于她的自作主场,菜单变成了“土豆丝炒牛肉”和“爆炒青椒”——现在那堆青椒丝里的牛肉丝还是忍冬抢救出来的。于是她问自己,该怎么应对呢?
【沉默】
【狡辩】
→沉默
想来想去,她面对忍冬的质问似乎只能回以沉默,也许是她为自己的一连串的恶作剧感到了一些愧疚也说不定。之后这顿午饭的气氛稍微有些僵硬,但是在半夏看来,和其他人一起吃顿饭确实还是很有意思的。
午饭过后……
→狡辩
“当然可以这么叫!”半夏憋足了劲喊了出来,这让忍冬稍微吓了一跳,“没钱的时候就可以!”
这一嗓子吼出来之后忍冬像个傻子一样看了半夏三秒钟。他那惊呆了的表情的原因一可能是因为半夏这看上去十分有道理十分现实又无奈的回答,二可能是看到部长难得一见的红透了的双颊。不过不管怎么说,他现在都乖乖坐了下来就着盘中米饭吃这“青椒肉丝”。半夏在心里默念了三遍“对不起”之后也在他对面坐下,端起碗筷来。不过看得出来,尽管他还不想开口说话,忍冬的无名火似乎已经借此消失了。虽然说这个用“床头吵架床尾和”这种话来形容听着很别扭,不过相当对味。这顿午饭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险恶吧,半夏觉得,能两个人一起吃吃饭果然是件很不赖的事情。
午饭过后,半夏就提出了一个能吓死忍冬的决定。
“搬到我那边去住,忍冬。”
正在喝水以解决那青椒问题的忍冬听到这句话一口水全喷了出来。
“部长你开的什么国际玩笑?”他重重地放下杯子,大声说,“这很好笑不是吗?我可以笑吗?可以吗?像‘啊哈哈哈哈’这样?或者说,你是在认真提问?那么我可以认真全力婉拒吗?”
“别搞错,”半夏保持无表情的姿态说,“这不是请求,是命令,我亲爱的部员。”
“对不起,长官。”忍冬回答,“做不到的事情我做、不、到!”
“不,你会答应的。”半夏笑了笑,并没有挥挥手让自己的警卫长将忍冬拖出去以违抗军令为由就地木仓决,而是说:“我觉得我可以建议我的几个‘朋友’,让他们将这附近几座危楼提前拆除掉。”
忍冬立刻蔫了。他当然知道眼前的小恶魔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她要说去找路子,她就一定会去。
“第二,你完全不需要付房租……”半夏在观察了一下忍冬的表情后,做出最后一击,“或水电费,或燃气费,或电话费,或等等。”
“……”
忍冬尽可能地掩饰自己心里的一点小小的暗喜。当然,他还是被半夏捕捉到了。
“搬家公司大概两点钟左右会开车来。不介意我在你这里多呆一会儿吗?”
已经连搬家公司都联系好了,显然是完全的强制拆迁。
“事实上我介意。”忍冬完全不懂情调地说,“我希望午睡一下,部长。”
当然,他也许是想借机报复,也许只是真的很想睡午觉。这就不得而知了。
忍冬第一次看到他那高高在上的部长眼神里流露出惋惜和略为伤心的感情。可那似乎太快了,他甚至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因为还没到下一秒,半夏有些遗憾地叹口气,说:“好吧,那我先去那边图书城去泡泡,看看那个叫莫迦的人的新书好了。到点了我再过来。”
半夏看到了忍冬在听到那个笔名时的一点动摇,但是她决定不指出来。转过身,带着她差点在忍冬面前笑出来的那开心的恶笑和她的随身物品,离开了这个让她觉得很舒心的小房间。
“那算是他生活费的来源么……”
走出了公寓楼,半夏不笑了。她只要想象一下这个男生究竟是在以一种怎样的方式度日她就觉得很心痛。最初向他搭话只是看到照片时纯粹很感兴趣,现在可就完全不同了。也许是和她自己多少有些共鸣也说不定吧。
忍冬目送半夏离开。等到那个鬼灵精怪的脚步声他再也听不到的时候,长叹一声,自语道:“要和她试着交往交往么……其实部长真的也蛮不错的……”
随即猛摇头,说:“不,那太可怕了!想想都可怕!”
瞧,他就是这么一个只敢想不敢干的人。
半夏倒没有在看书这件事情上忽悠忍冬,她是真的要去看莫迦的书。正是因为她知道这个笔名的真正含义,她才对这个作者、进而对他的书感兴趣。从他的故事中,她能看到智慧,以及对于这个并不美好的世界的最后一息希望。这也可以说是平日里看不到的那个忍冬的知性的一面吧。她承认这对她很有一点吸引力。
但是洛秉超就不知道这一层,所以他才会觉得半夏对忍冬如此感兴趣颇有些莫名其妙。
才刚刚走出公寓楼,半夏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差点跌倒在地。那是一种奇妙的疼痛,是从左眼传来的,同时还有一些异样的光景充满了本没有视力的左眼,敲击着她的神经。那次黑暗游戏时她的左眼似乎暂时获得了视力,可那之后就再次变成了一片黑暗。可这时的她只是普普通通在朋友家里吃了一顿饭,正走在去图书城的路上而已。那疼痛并不像上次是有人拿钝物在压迫,反而像是换了十分锐利的东西在抵着眼角膜慢慢地朝内挤压过去将它刺穿。
视野也随之模糊了起来,周围的喧闹声似乎也在渐渐离她远去。心脏好像成了被扔进滚筒洗衣机的衣物那样绞成了一团,她因此都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噗通”。
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半夏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耳朵里传来了好似收不到信号的电视频道传来的杂音一样的声响。左眼映出了许多她没见过的混乱又模糊的影像,就好像失控了的幻灯机一样。
“噗通”。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天色有那么一瞬间变得非常暗,就和夜晚提前降临了那样。只是她很快发现,四周还是十分亮,尤其是被雪反射的阳光看上去是那么的刺眼。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眼部毛细血管急性供血不足导致的暂时失明。可她很快发现那是错误的。
“噗通”。
第三次清晰的心跳声。杂乱无章的图像继续在眼前失控了一般乱弓单。天色突然就这么黑了下来。不,这不是天黑了,这简直就像是通过一块深蓝色的玻璃片在看着眼前的这个城市,一切仿佛是被人泼上了蓝墨水一般。喧嚣声也因此完全远去,剩下的只有一片幽蓝。
只是这场景也没有持续超过两秒,声音又回来了。左眼仿佛火烧一般疼痛,眼前还是一片白亮亮的雪地。心脏传来的扭曲感似乎已经绷紧到再用一点点扭力就会完全破裂,痛得半夏已经完全发不出一点声音,也完全动不了。她甚至连想到“救命”两个字都没来得及,那件事情就发生了。
眼前的景色突然就像被打破的玻璃一般,以她左眼突然恢复的视力补足的双眼视界中心为中心点,裂纹辐射状朝四周展开来,发出结冰的湖面融化时的“咔嚓”声。一切都静止了下来,她的耳朵再次被完全的静寂给填满。
“哗啦啦”。玻璃彻底碎掉。眼前的一切染成幽蓝。
难受的感觉在那一瞬全部消失掉了。她现在所能看到的是空无一人的街道,以及矗立在两旁杂乱的大楼。四周很暗,没有路灯是点亮的。但是半夏却可以清晰地看到地面爬过的蚂蚁。要说为什么的话,头顶是占据了几乎大半个苍穹的巨大满月,给人一种就在头顶快要掉下来的压迫感。城市还是她所熟悉的那个城市,一街一景都没有任何的变化。甚至是路上的车辆都还保持着原样。不,应该说那就是不一样的地方了。原本在路上疾驰的车辆现在全部静静地趴在马路上,喧闹的人群看不到半点踪迹。没错,这个幽蓝的城市最大的不协调之处,就是缺少作为城市灵魂的东西——居民,就好似这偌大一个城市现在只有半夏一个人。然而半夏现在的感觉却并不单纯,尽管眼前的世界是从她那熟悉的城市中取除了居民以后的姿态,还加上了各种各样常人眼里看上去就觉得诡异的光景,可她偏偏有了一种闻歌起舞的错觉,仿佛眼前的世界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压抑,反而是给了她一种玄妙的梦境一般的感受,就和小时候经常会做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梦中的世界那般。
巨大的孤独感带来恐惧心,恐惧则将人引导至迷离——一般是这样没错,但是对于半夏这样的人来说,孤寂并不能打垮她。而真正让她看到不安的原因,是正在渐渐朝她逼近的东西。那些看上去像是木偶一般毫无生机,然而那分明又像是有思维一般的个体究竟是什么呢?半夏不知道。她只能根据自己已有的知识得出一个看似荒谬但是正确的答案:它们是木甲机关兵器。
没有人型的,但是看上去那八条腿的造型应该是蜘蛛没错了吧。大小和那种迷你型的家用车差不多,考虑到材料是木头与铜,恐怕也和小汽车差不多重。运动的速度上说,虽然现在正在靠近半夏的三只大蜘蛛一定没有半夏奔跑的速度快,但谁知道它们现在是不是就是全速运行呢?虽然它们头部并不是四对眼睛,但那里是用青铜铸造的假面一般的东西,上面是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形象。八条腿中最前方的一对完全是金属制,那上面闪着的寒光仿佛在告诉半夏这绝对是一对利刃,能瞬间将自己毫不留情地撕裂。
敌人有三只,自己可以当作武器的似乎也只有丢弃在一旁的铁管。而且她还发现一点,身后的公寓楼也有两个这样的机关蜘蛛爬上了二楼,正在向忍冬的房间爬过去。
【很担心忍冬的状况。必须立刻返回与他合流。况且毕竟人多好办事。】
【相信忍冬自己能处理。现在要优先眼前的麻烦。到底自己脱不开身。】
【开玩笑。目前状况显然太危险。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赶紧扯乎吧。】
→ 相信忍冬自己能处理。现在要优先眼前的麻烦。到底自己脱不开身。
没错,现在跑过去什么也解决不了。何况挤在那楼里面反而是容易被困住,结果和自寻死路无异。想到忍冬是个运气那么好的人,区区两只机关蜘蛛他肯定跑得掉。倒是这里不一口气解决麻烦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想到这里,半夏拾起地上的铁管,解下笨重的外套,活动活动脖子,对着听不懂人话的机关兵器大吼一声:“放马过来吧!”
她当然知道那些木头听不懂人话,这么做无非是给自己鼓气罢了。现在关键是不能陷入三方夹击的窘境中。半夏一边慢慢走动着一边观察对方的运动轨迹,尽量让它们无法包围自己。左眼很热,那种奇怪的光景又浮现了起来。只要认真看过去,那些本来散发着古老气息的机器渐渐变成了只剩下轮廓的黑影。黑影中部是那西瓜子一般大小的白亮的小东西,直觉告诉她,能最快解决危机的办法就是将那小东西捣碎。她总是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才能一直走到今天这一步。没有再犹豫,半夏突然对离她最近的一只机关蜘蛛发起了冲击。
那只蜘蛛对于半夏的突然冲击反应很快,突然加速跳起,快得简直不像是在呆在蛛网中央懒懒地等待猎物被缠死的蜘蛛。左右两把利刃挥下,要将冲向自己的半夏大卸八块。可早已读出运动轨迹的半夏在那之前已经闪到了一边,直直盯着那左眼才能看见的“西瓜子”照直了送出手中的铁管,根本不管眼前的究竟是钢筋铁骨还是软柿子。手上传来的感觉则证实了半夏的直觉是对的,铁管虽然受到了阻碍但是这并不能阻止她直捣黄龙。那“西瓜子”在碰到铁管的一瞬就粉碎开来,先前跳得老高攻击自己的机关蜘蛛仿佛死掉一般,顿时瘫在地面一动不动。
一击成功的半夏没有任何迟疑,立刻瞄准了下一个目标。看上去那些玩意终究还是机械,攻击模式相当的单纯,而且它们要转身的话原地转圈很费时间,就和二战时的“虎”式坦克一般笨拙。确认了这一点,战术就相当简单了:绕到身后的死角,插一铁管。
第二、第三只蜘蛛几乎没有悬念就这么被打败了,半夏不禁稍稍松了一口气。刚才的剧烈运动加上紧张,可能还有左眼的原因,现在她是大汗淋漓,冷风这么一吹还真让她有些哆嗦。赶紧将那外套披上吧,不然指定会感冒的。
强烈的不安。
她突然反应了过来,危机还没有解除。眼前的光线在慢慢变暗,投下一颗越变越大的淡黑圆斑,这让她立刻意识到是半空中有什么大型物体在径直冲她砸来。她立刻拔腿就跑没有一丝迟疑。这里可不能被这种不明不白的东西砸死。
然而即使是这样也晚了。刚跑出两步的半夏突然感到背部仿佛火烧一般地疼痛,同时后背似乎还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划过自己皮肤的那种感觉。她跌倒了。
痛得几乎无法动弓单,可渐渐吞噬她的意识的恐惧感在催促她要赶紧动起来。手脚还能听使唤,她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将受伤的身体撑了起来,准备逃离那可怕的冰冷。不过一切也只是徒劳,那熟悉的木齿轮转动的声响过后,那个冰冷的东西这次将自己刺穿了。
意识开始模糊,她也感觉到嘴里突然满溢的铁锈味。从自己胸口伸出的蜘蛛腿利刃上满是鲜血,一点一点洒落在大地上。奇怪的是她并不感到痛了,恐怕是因为太痛,以至于感觉都被麻痹了。
真奇怪啊,并没有走马灯嘛。那就是说自己还没有要死么?恐怕也不是吧。似乎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最后的视觉也在慢慢远去。
太大意了。明明看到二楼还有两个家伙,怎么还能在那里悠哉地喘气呢。不过还真是奇怪呢,原来死亡离自己是这么的近啊……最近的生活太过安稳,这种幸福的假象让自己太过放松了么……
这是半夏的意识完全陷入黑暗前,最后考虑到的东西。
【BAD END No.2 蛮勇的代价】
→ 很担心忍冬的状况。必须立刻返回与他合流。况且毕竟人多好办事。
半夏没有犹豫,转身朝公寓楼跑去。
这么做也是有她的道理的。她立刻估算出机关蜘蛛的大小不可能让它能从门洞那里钻进来。尽管楼道非常狭窄自己的行动会受到很大的限制,可相对的对手则是完全无法行动,终究还是自己占优。而且直觉也告诉她,忍冬也一定是被抛入了这个蓝色的世界里。现在比起单独行动来说,也许两个人一起行动会更好。倒也不是认为能提高战斗力,她觉得比起一个人孤零零的,还是有个伴在旁边能让自己不感到那么恐惧。
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这么快,完全不顾脚下的那些垃圾搞得楼道里叮铛乱响,脚底一滑还差点摔进垃圾堆里面。好歹是稳住了身形,跑到了忍冬的门前。
那木制齿轮的转动声已经消失不见了。眼前忍冬家的门有一点点异样,就是门只是虚掩着。虽然没有露出门缝来,可显然也没有锁上,只用轻轻一推就可以进去。不过在那之前,这股熟悉的臭味是什么?
“乙硫醇”这三个字还没有完全从神经末梢那里解放出来,那股灼热的气浪已经覆盖了半夏的全身。她就和断线的风筝一般被爆炸引发的冲击波给震开钉在了她身后那户人家的门上,很快被那推力连同不堪重负的门一起挤进了那户人家里。
根本没有时间喊痛。浑身的血液似乎要被煮沸一般。半夏最后能闻到那股她非常熟悉的焦臭味,那是她曾经将煎好的荷包蛋不小心翻倒在火炉上时煎蛋被火焰炙烤时发出来的那种味道。完全一样嘛。可不同点她也闻出来了:那是肉香味。或者准确的说是脂肪烧起来时的香味。
半夏感到好笑。自己都成这样了,居然还能这么冷静地分析这一个一个的味道啊。死亡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件颇为有趣的事情呢,她想。
眼前的爆炸让她全身覆盖在火焰中,冲击波和破片给她的伤害已经无法让她做出翻滚扑火这样的应急动作了。也许她现在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在全身的灼烧痛中等待这意外的劫火将自己的生命之烛燃烧殆尽吧。
【BAD END No.1烤全人】
→ 开玩笑。目前状况显然太危险。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赶紧扯乎吧。
半夏撒腿就跑。
这不能说她胆小。这应该说是人对于危险最本能的反应了。当然,她可不会毫无目的地跑。她的选择是冲着公寓楼右侧相对狭窄的小路跑去,这样哪怕被机关蜘蛛追击也不会落得一个被围在垓心死掉的悲惨结局。身后的“喀喇喀喇”声变得急促了起来,金属与水泥地面之间发出的那诡异的“叮叮当当”让她感到稍微有一点后悔——要是跑进公寓楼里说不定就不会被这东西吵到要死了吧。
回答她的是头顶的一声猛烈的爆炸声。一个被炸断的蜘蛛腿就这样从她眼前半米的地方高速飞过砍在了旁边的消防栓上,削坏了水阀。冰冷的水流喷射而出差点喷个半夏满脸花。这时她才发现在前方不远处在地上打滚的忍冬刚刚爬起来。她二话没说冲过去伸出右手抓住他就开始猛跑。
“那爆炸是怎么回事!”半夏大声问。
“两只大蜘蛛跑进我屋子,我把煤气坛子点了。”忍冬回答,冷静得完全不像是刚刚将自己的住处轰上天的人。
半夏只能大致想象一下忍冬拧开煤气阀,将钢瓶横放,将什么点火的东西丢到那附近再立刻从窗户跳出去的场景。
这家伙没被烤成炭真是好运到家了。
“这下可真要搬家了不是吗……”半夏不知道为什么还有闲工夫说这个,苦笑道。要知道那三只大蜘蛛还在后面紧撵他们。
“天知道。外面突然变成这样的时候我那房子里面的东西不见了一大半。”忍冬说,“看着似乎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我才敢炸了。不然你以为呢。”
“有道理。”半夏答复了之后没再说话,抓紧跑上了大路,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选择似乎有很多,但是这个关键的时刻她发现自己似乎又看到了什么。那是左眼的那种类似高速播放的幻灯片那样的场景:高速飞行的陀螺一般的东西,塌陷的地面,如蝗的飞矢,巨大的机关兵器……直觉告诉她,似乎走哪个方向都会很危险。那么现在该怎么办?
【左拐】
【右拐】
【直行】
【后退】
→ 直行
还是照直了跑别胡思乱想了吧。完全是相同的概率,天知道三个未知的方向各自会发生什么。与其在这里犹豫不决还不如立刻做出选择来。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那就到时候再考虑吧。毕竟身后是已经确定了有三个人力看上去完全无法对付的大蜘蛛要将二人砍成七八块。
“喂,部长,你觉没觉着这些大楼有些不对劲?”忍冬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半夏也感觉到了。仿佛那些楼层是有生命的巨人,那因为没有灯光而变成一个个黑色的洞口的窗户则成了一只只充满恶意的眼睛。
巨大的危机感正源源不断地从那些“眼睛”流露出来,仿佛只要有人一声令下里面就会射出死光来将这里的人蒸发一样。
“嘣!”
半夏说不清楚这个声音是个什么意思,但是她能看见的是天边的无数小黑点。她的左眼告诉她,这些毫无疑问的都是箭。不用想着去跑,因为这数量任你人类跑得再快也是躲不过的。半夏只知道自己的大脑给身体下达的最后一个命令就是向右前方踏出半步,右臂张开来。可是在那最后一刻到来之前,半夏苦笑着想,凭自己一个人,怎么可能挡得下来呢。
接着,那好似暴雨一般的箭矢将半夏身上的每一寸全部钉了一个遍。甚至还没有倒下,她的意识就已经完全消失在深渊的另一端。
【BAD END No.5 立往生】
→ 左拐
三选一的问题的话那么不如左拐吧。至于为什么要左拐,她也给不出什么理由。不过她的脚刚刚完全踏入左边的街道时,视野中的一个高速飞行的什么东西就变得越来越大。半夏看出来了,那是一个巨大的陀螺。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关键的时刻,那东西运动的速度好像变得越来越慢了,这给了半夏充足的时间看到,那不仅仅是一个陀螺,那是一个装着锋利的刀片高速旋转的陀螺。
大脑给身体下达了“躲”的命令,然而自己体内神经电流的传播速度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变慢了。还没有来得及迈出一步来,半夏突然觉得自己身轻如燕,自己的视界也突然快速移动了起来,就好像在倒退中看着这个幽蓝世界的天空。
眼前是挂在苍穹上的巨大满月。它就和一个局外人一般,十分冷静地看着下面的半夏,不发一语。这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呢,半夏思考着。接着她立刻明白了:自己的脑袋已经和身体分家了啊。
眼前变成了一片朦朦胧胧的乳白色。忍冬他怎么样了呢,她想。可惜的是,她再也没有办法去确认了。
【BAD END No.3 思维的飞翔】
→ 右拐
身体的反应总比大脑快。还没等忍冬也决定好,半夏就拽着他往右边的街道跑过去。
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半夏感到自己突然在平地上体验到了失重的感觉。接下来,头顶的天空仿佛在离自己远去。
“噗!”
一声轻响,半夏发现有大约三把亮亮的东西从自己的胸口、腹部还有左腿伸了出来直指天空。紧接着,那剧烈的疼痛感才开始从全身扩散开来。她发现自己似乎不再握着忍冬的手了,又或者是实际上已经痛得感觉不到右手的触感了呢?
大概是肺也被扎穿了吧,半夏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一股强烈的睡意朝自己扑了过来,让她不由得缓缓闭上了双眼,只将黑暗留在身边。
这样也好吧,这两天实在是太累了。
【BAD END No.4 大串活人】
→ 后退
半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愚蠢的选择。换言之,就是明知自己被杀人机器追得满大街跑,现在还要做出“后退”的选择。
但是在这里“后退”搞不好最合理。与其去面对前方完全未知的危险,还不如面对已知的危险来想对策来得好。这里不仅仅是行动上的后退,也是思维上的后退一步。这样也许就能看到什么新的东西。
左眼好似火烧一般地疼,那简直就像是在催促着半夏想出什么主意来。事实上那些机关蜘蛛也确实离二人越来越近了。她从那左眼产生的影像中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男人嘴里似乎念叨着什么,接着他就好像飞鸟一般逃离了重力的束缚朝着蓝天飞去。
这一回要不要不那么独来独往地什么事情都自己扛,问问忍冬的意见呢?这或许是不错的决定。毕竟换一个人换一个思考的角度搞不好可以让自己豁然开朗。
【自己去想怎么办】
【询问忍冬的意见】
→ 询问忍冬的意见
“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半夏抓紧时间问道。确实,那三只机关蜘蛛比想象中跑得快多了。现在既然自己要听听别的意见,她就希望那个“别的意见”能赶快。
“躲进那座楼怎么样?”忍冬也立刻指指旁边的一栋公寓楼说,“好歹以它们的大小进不来。”
“好”字还没说出来,那锋利的蜘蛛腿刃已经到了。千钧一发之时好歹是躲了过去,两人立刻加速朝着大楼跑去。但是这并不能阻止后到的四把利刃继续袭来。松开了之前下意识牢牢抓住的那只手,半夏知道现在两个人还捆一起谁都活不了,赶紧动起来吧。
她在地上翻滚着,一把利刃就钉在她左侧半米的地方。一秒前自己的脑袋还在那里呢。
急刹。朝着反方向滚去,躲过第二把能将自己脑袋捅个对穿的利刃,然后好似背部装了弓单簧一样跳起来,继续朝着大楼跑去。可惜的是,她的计划完全没有效果。那利刃似乎不仅仅是能从上往下劈,显然还能横着砍。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半夏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脊柱被砍断了。
从左腹那里传来了巨大的痛感。自己发出的“跑”的命令也已经没办法再送到腿部去。她甚至才刚刚看清砍断自己背脊的那个东西,利刃就从她的胸口扎了进去,贯通了心脏。
【BAD END No.6优柔寡断】
→ 自己去想怎么办
半夏在这一瞬间决定,按照左眼昭示的“那个什么”去做。没有理由,也没有时间想别的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才知道。是一还是八,总得赌一把。何况自己还带着这个运气超级好的人在,搞不好这一把就真能赌赢。
“青魂青龙。”半夏照着刚刚看到的影像中陌生男人的说辞念着。同时,自己空出来的左手仿佛自动一般,在虚空中画着什么半夏不懂的符号。她没有去想那是什么意义,一切凭着那已经出口的令咒一般的东西调动着身边那看不见的什么。
“以乙卯之气色得天翼而驱。”后半句话刚刚从半夏嘴里说出,她就感到平常完全感受不到的加速感。这感觉让她想起了自己和那个人生活时的事情。男人喜欢和她玩的一个游戏,就是将她的腰抱起冲着蓝天抛起来。对,此刻的感觉就和那个感觉非常像呢。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和忍冬已经站到了三楼的阳台上。显然一旁的忍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正试图搞清楚状况。楼下原本追着二人的机关蜘蛛仿佛一时失去了目标,在那里大眼瞪小眼,不知道下一步究竟要怎么办。
其实半夏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干点什么,她发现自己的大脑完全没办法给身体下指令。她现在能做的,就是继续跟着左眼看到的那个影像去做。
半夏空出来的左手继续在虚空中画着不一样的符号,那几个字随即脱口而出:“木曜-花旋风!”
这是半夏来到这个幽蓝的世界之后头一次看到暖色调的东西,这让她突然倍感温暖。呼啸的烈风惊起飘散的茶花瓣,将那三只机关兵器卷向高空。接着,它们像断线的木偶一样“劈啪啪”掉落在地上摔散了架,看上去是再也动不了了。
前所未有的疲惫感突然袭来,差点让半夏没能站住。忍冬立刻将她搀扶了起来,看上去他没有完全被眼前的事情所惊住,以至于身体完全动弓单不得。
“部长啊,”扶着已经累得不行的半夏慢慢下楼的忍冬还是忍不住问她,“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该不是什么货真价实的道士吧?”
“别开这没油盐的玩笑了。”虽然这么说,半夏似乎也没有一丝责备他的意思,“我好歹也算是根正苗红吧。从我爷爷开始往上数,三代都是农民。”
忍冬闭嘴不问了。其实他本意是要缓和一下刚才紧张得要死的气氛的,看来没有必要了。自己的部长比想象的要坚强太多,似乎根本还轮不到自己来安慰她,她就能从那恐怖中走出来。他当然也看出来了,半夏完全不是按照她自己常识中的东西在行动,所以她当然也解释不了这些现象。不过管他呢,虽然看上去比较消耗体力,至少是将那三个要杀人的鬼东西干掉了。好歹能安生下来了吧。
否。安生什么的还早得很。
“看上去是终于下来了啊。”
刚刚从那个比忍冬的住处高级一百倍的公寓楼走出来,就看到一个也许和半夏年纪相仿的女生立在那里。女孩好像对她身边破碎的机关蜘蛛熟视无睹,给人的感觉简直哪些东西本就应该在那里一样。她的短发让她显得特别有精神,而她精巧的瓜子脸上那好似翡翠一般的双眸更是平添一份神秘感。女孩看上去不是为别的就是冲二人而来。但是不光是忍冬,半夏她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自己还认识这样的一个人。而且更进一步的,看上去被卷入这光怪陆离的地方的还真不止自己和忍冬呢。
只是半夏听出来,对面的少女并没有因为在等待二人而显得很焦躁。那清澈的双瞳让半夏简直让她有一瞬间觉得这个人或许能成为好朋友也说不定的错觉。
“话说你到底是个谁啊?”忍冬倒是没有礼貌地问道。他看上去是从来者身上读出了敌意,也或许是他觉得在经历了那场追杀之后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完好无损的人是应该抱持警戒之心。
“哦,抱歉。忘记自我介绍了呢。”少女微微低低头,算是打过招呼,“我叫马蒙。”
“好吧,马和谐信息,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半夏也不得不提高警戒心,尽可能礼貌地问。
“不,部长,她不姓马。”忍冬的语气突然有点变化。半夏听出来那里面有着轻微的厌恶感。
“马蒙(Mammon)是代表七大原罪之一、‘贪婪’的大恶魔的名字。”
少女听到忍冬的解说,不知道为什么语气有了一丝欣喜之意,很大方地点头夸他说:“嗯,没错没错。看上去并不会无聊啊。”
“也就是说这样的还有另外六个么……”半夏小声念道,“总感觉是呆在这里守护着什么东西,并且负责歼灭入侵者的一群人的味道。”
“嗯,没错。”马蒙的语气显得有些欢快,似乎对自己不用解释对方就能悟到而感到很欢乐,并不在乎一般人恐怕是根本没办法如此做出推论,“我们姐妹六人的任务就是,对于误闯这里的人予以驱逐,侵入者则予以歼灭。所以说,称呼我们‘杀手’也可以,或者好听点,叫‘清洁工’。不过你们几个看上去并不能算误闯者了吧,连那个机关师混蛋的小玩具都拆掉了呢。”
语气不知道怎么的有些老气,而且提到那个操纵机关兵器的人的时候有着明显的厌恶之意,对于那些半夏费了很大力气,甚至借助了什么未知力量才得以摧毁的机关兵器更是有一种不屑一顾的态度。这不得不让半夏想,莫非这眼前的少女实际上并不是一十五岁而是一百五十岁?
但是半夏听了几句少女的话,得出这么一个结论来:她有时候虽然会比较轻松欢快甚至有点激昂,但是音调却一点儿也不刺耳。如果不是有一点成见在里面,她觉得马蒙说话还是很好听的。只是她不知道怎么觉得有些悲哀,就好像眼前女孩的声音最高与最低的部分被人剪掉了那样,或者说被限制在了某个区域内,因此才显得总有些不愠不火的味道。如果用文字来打比方,就好像她说的话全部无法使用惊叹号作为一句话的结尾。可实际上,看上去她也还是一个感情很丰富的人。
“你想怎么样?”半夏眯起眼,说,“打算打一架么?”
“我和她们的做法比较不同,不喜欢以多打少,而是更加喜欢这样。”马蒙说着双手在虚空中一抓,就分别多出来一只决斗板来,“而且说实话,这也正好是一对一的单挑决斗嘛。怎么样,愿意满足我的贪婪吗?”
【接受少女的决斗】
【拒绝少女的决斗】
→ 接受少女的决斗
“看上去把你干翻了就能回去准备搬家了,没错吧。”半夏也有了一丝火气,似乎对马蒙那种不愠不火的口气十分不舒服。
“谁知道呢。”马蒙撇撇嘴,看不出来她是在说实话还是在逗她玩。接着,就将左手的那个决斗板朝半夏扔了过来。
半夏接过道具,没有迟疑将随身带着的一套牌塞进了插槽,打开电源。并不去在意这两件东西马蒙是怎么变出来的。
马蒙则似乎略显苦恼,仿佛对于什么东西拿不定主意一般伸出右手食指贴着自己脸颊思考着。接着她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还是用右手在虚空中一抓,自语道:“就是它了。”
她的右手又出现一副套牌来,插在了插槽里。接着马蒙按下了自己决斗板上的一个按钮,那机器便在虚空中投影出一个不断跳动着的四位数来。
准确的说应该是五位数,因为是以“0”开头的四位小数。马蒙看着这个数字解释道:“这个随机数发生器可以产生从‘0.000’到‘0.999’之间的一千个小数。你来喊停,它就会显示出你喊停时的数字。大于或等于‘0.5’的场合,你来决定先后,否则是我来决定。没有问题吧?”
准备这样复杂的装置似乎也有道理。这里无论是掷骰子还是硬币似乎都很不舒服。而且看上去对方也不喜欢来猜拳。
“停。”半夏没有等,几乎是在她的说明完毕后立刻叫停。显示的数字是“0.134”,于是这个权利到了马蒙手里。
“那么,我选择后手。”马蒙笑了笑,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半夏抽出六张牌来。紧接着,她差点要骂娘。
“这配牌……算哪门子鬼玩意啊!”
“提坦尼亚”、“巨型植物”、“植物狮子”、“棘之壁”、“提坦尼亚”、“黑色花园”。
总共才放了两张的“茶花女”起手就全部抽到了。如果从数学的角度看“运气好”,就是“小概率事件发生了”。那么某种程度上这叫不叫“运气好”呢?所幸还有能出手的下级怪兽,不然这个配牌就真是烂到家了。
能走多远就先走多远吧。先挺一会儿,赶紧抽到“折价交易”滤掉好了,现在也只能这么祈祷。
“召唤‘植物狮子’(A1600+300)。接着发动‘黑色花园’。”
与其说这是投影系统逼真,还不如说这里确实有什么东西在发挥着超乎想象的功效。半夏仿佛能听到那魔之植物疯长时的声音,甚至还有蔷薇的香味混杂着破土而出郁郁葱葱的根茎的泥土味都充斥着鼻腔。顿时,整个场地暗了下来。即使是那巨大的银盘的光辉面对这遮天的魔界植物也是无力。
半夏盖下了“棘之壁”,宣布了结束回合。也许是这样的异变也无法让她动摇吧,毕竟刚刚才从一群杀人机器的手里逃脱出来,不过长出来一点植物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
“看上去你的配牌烂得很呢。”不知道为什么马蒙对此反而有些不高兴。按道理说,对手的形势不好,作为敌人的她应该窃喜才是。可她毫无保留地表达了她的失望:“这样可没办法尽兴呀……算了,本来我的任务就是歼灭入侵者,这个回合就打倒你。轮到我。”
半夏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对方并不是在恫吓。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知道自己的对手明白自己的配牌很烂并不是在瞎猜。一种极端战栗的感觉从她的内心深处汹涌而出,瞬间铺满了她全身每一寸的血管。
“首先是‘增援’,拿‘三叉戟战士’上手,立刻召唤(A1800)。”这是马蒙的第一步。无视花园的攻击减半出这个怪兽显然是还有更厉害的杀招。
“那么‘黑色花园’的效果,它的攻击力减半。我场上出现‘蔷薇衍生物’(A800)。”半夏则以此还击。“植物狮子”的攻击力也因此上升到2200。
完全无视被魔之植物缠得几乎动弓单不得的战士,她打出了第三张牌来:“根据‘三叉戟战士’的特殊能力,手牌等级三的‘Vylon Cube’特殊召唤。”
好似一块方糖的怪兽从战士手中的三叉戟散射出的三颗明亮的光珠打开的召唤圆洞里缓缓浮出,紧接着这个六面体有五面的中心都各自出现了一个小洞。两旁的面伸出两只短短的手臂,顶端的出现一个可以当作脑袋的突起,底端的则伸出一只短腿,面朝半夏的那一面则发出了夺目的金色光辉,给这白金的怪兽更添一分华贵的感觉。在这黄金的光辉照耀之下,半夏的场上开出第二朵蔷薇。
“等级四‘三叉戟战士’、等级三‘Vylon Cube’调谐。”马蒙就好像是亲自在召唤怪兽一般,做出她变出决斗板时几乎相同的动作。六面体的白金方块中央的黄金色突然变为刺眼的白,开始与“三叉戟战士”变成的四颗光珠同化。
“在苍穹闪耀的璀璨明星呀,以幻姿化作那审判的利刃制裁地上的生者。同调召唤,降临吧,‘Vylon Σ’(A1800)。”
随着马蒙缓缓念出的召唤词,刺目的白色光华散尽,天界之神明于此降临。
“天界的神明也好还是地狱的恶鬼也好,在这魔之花园里都是一视同仁受到束缚。”半夏说着,看着自己场上开出的第三朵蔷薇,仿佛觉得眼前这个白金天使根本不值一哂。
带有魔力的植物缠住神明的双臂,限制住它的行动起来。然而马蒙对此根本就毫不在意,只是将牌组中的一张装备魔法加入了手牌,说:“‘Vylon Cube’的特殊能力,将‘魔导师之力’入手。接着,将两张‘魔导师之力’装备给‘Vylon Σ’,因此它现在的攻击力是2900。足够了。看上去原本可以给你提供保护的花园现在反而让你的阵型大乱呢。”
“那你就打过来试试看好了。”半夏很沉着地说道,“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你可是会后悔的。”
这可以算是肚里有粮心中不慌。
“才不会呢。”马蒙稍稍有些不愉快,听上去似乎是自己被看扁了,“你觉得凭这句话就能吓唬到我么?‘Vylon Σ’攻击‘蔷薇衍生物’,诱发它的特殊能力,装备牌组中的‘闪光之双剑-托拉斯’,于是综合攻击力现在是3400……”
“所以说,你这样只顾自己高兴的小屁孩也就只能走这么远。”半夏露出一丝冷笑,掀开了盖牌说,“和你那光天使一起到地狱后悔去吧。‘棘之壁’。”
“你说我是小孩子吗?那我就是小孩子好了。可你也不过是我这小孩子手里的玩具一件而已。”马蒙面对这个陷阱显得毫不在意,反而如此说道,“你知道小孩子对于玩厌了的玩具会怎么办吗?我的答案是弄坏掉:支付1500LP,速攻魔法‘我身作盾’发动。”
荆棘的墙壁被这突然出现的魔法尽数拆毁。半夏显然没有料到对方的准备如此充分,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根本就没有被流势青睐呢。”马蒙对此显得十分失望,说,“对于一个无法满足我的你,我已经厌烦了。杀。”
面对光天使的第一斩,那大朵的蔷薇根本就和纸做的一样一碰就消散了。斩击过后,半夏剩下5400的LP,还有身上出现的斜斜的一道可怕伤口。
鲜血从那横跨了半夏右肩至左腰的巨大伤口迅速地涌出,立刻沾湿了她的衣裳。哪怕是之前的黑暗游戏,那攻击也无法给人造成如此严重的伤害。按照这个伤口的大小和失血的速度,根本活不过五分钟吧。半夏自己显然对此震惊到了极点,就连为此发出叫声都没有办法做到,只能呆呆地看着自己大量地失去血液。
反而是观战的忍冬对此残酷的事实,带着两行愤恨发出了他最严正的抗议:“你这混蛋!心里还有对决斗的半分敬……”
“别搞错了,凡人。”马蒙打断了他的话,那声音中透露出的威严以及和她之前的表现间的反差让忍冬的话全部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所谓决斗啊,这本就是一个将对手从魂到灵尽数消灭的残酷仪式。和你心中所想的什么纸牌游戏完全是两回事。那么,再见吧,败者 。”
因为宣言了第二次攻击,借助效果光天使装备了第三张“魔导师之力”,攻击力也一口气攀升至6400。白金天使的光之剑第二次斩击毫不客气地将马蒙的对手撕裂开来。半夏则在这最后的一刻还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肌肤被撕裂,骨头被斩断发出的诡异声响。她真正的生命就和决斗板上所显示的LP那样,已经跌落到零。
【BAD END No.7 无运,之后肉切骨断】
→ 拒绝少女的决斗
“当然是拒绝。”半夏刚准备回复拒绝的意愿,忍冬提前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况且……”
“好了忍冬,还是我亲自来回答吧。”半夏似乎觉得他插一句进来有些不妥,打断了她,望向了马蒙。
马蒙则示意她继续。
“‘打完了就可以回去准备搬家了,所以放马过来吧’。”半夏轻轻叹了一口气,说,“虽然我是很想这么说,可我现在可是累得要死,看样子是根本没法‘满足’你呢。”
这只能算理由之一。要说她内心的第二个理由就是,她不知怎么感觉这里要是答应下来,自己会输得一塌糊涂。她有一种错觉,对面这个女孩尽管有着如此纤细的身躯,可看上去就和掀起怒涛的凶兽一般让人不寒而栗。现在的自己则好似一支小树枝,扔进水里顶多激起一点涟漪吧。
不管怎么样,以这样的状态来迎击是个相当无谋的决定。那么,状态好一些,而且有强运加身的他的话,说不定还能力挽狂澜。
“你该不会说你要拒绝吧?”马蒙有些失望,说,“那可太无聊了。”
“不不不,只是我本人不上而已。”半夏马上接话,“要和你打的,是他。”
半夏的目光朝忍冬照射过去。
马蒙也随即望向了那个少年。
“谁?我?”忍冬显然因为部长这里将他拉出来当挡箭牌完全没有半毫克的心理准备。
“这条街上还有第四个活人么?”马蒙不知道是真的呆还是假的呆,稍稍歪了一下脑袋,询问忍冬。一点都听不出来反问句的语气。
于是就变成了忍冬对马蒙的一对一决斗了。
“话说忍冬,你有信心打赢么?”半夏十分有空地问了这么一句话,“你知道,这可关乎我们是否还能活下去。”
“‘你放心吧,部长,包在我身上’这种话我说不出来。”忍冬回答,“不过我能说的是,‘我有’。”
“那好。”她平淡地回答。
装好决斗板,忍冬将自己的套牌插了上去。突然回过头来,看着半夏长达两秒钟,之后说:“好吧,刚才我骗了你。答案是‘一点没有’。”
“嗯,我早看出来了。”她还是很平淡地回答。
半夏现在还觉得浑身酸痛,从那栋楼的传达室里面搬出来一把椅子,在忍冬左后方不远处坐了下来。拥有“贪婪”的大恶魔之名的少女似乎在苦恼着什么。最终她还是下定决心,从虚空中抓出一副套牌来,安置在决斗板上。
决定先手的方法是用她决斗板上的一个随机数发生器。能够产生从零到零点九九九这一千个数的发生器,只要在忍冬喊停时数字大于或等于零点五,就由他获得决定先后的权利,否则是马蒙来决定。
喊停时显示的数字是“0.997”,这个权利交与忍冬。
“哦,有趣的数字呢。看上去会很好玩。”马蒙显得稍稍有点开心,说着。她那翠绿的眸子里闪过纯粹的喜悦,就和看见了好玩具的小孩子那般。
忍冬对此不知道如何评价。看上去一旁的半夏也不知道。忍冬只是要来了先手权,抽出了六张牌来。
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配牌而已他就有些犹豫。大约过了足足半分钟才决定好以守备开局。他盖下了一只怪兽防守,并设置了后场一张,结束了自己的回合。
马蒙并没有因为对手的长考而感到不耐烦。相反,她似乎对此十分享受,那表情看上去就像是对猎物在自己的追击下不断周旋不断反击产生的极大的喜悦。或者说是面对自己会认真地琢磨形势的那种态度她感到十分欣喜。
“看到你这么尊敬一个初次对战的对手,我决定回你以最大的敬意。”马蒙抽出第六张牌来,带着一个让忍冬看了以后差点眩晕的微笑说道。
当然,这让一旁的半夏非常之不爽。
一架纯白色涂装的机械小龙出现在了她的场上。半夏一瞬间就感觉到了,这架机器有一种特殊的美感。她仿佛可以感觉到人们为了挑战知识而使出全力探索的一种稚嫩的美。确实,那只机械小龙简直就像是为了研究电子流的永恒一般的进化的秘密制造出来的试作品。而接下来马蒙的发言也更加肯定了半夏的推断。
“召唤‘电子龙-试做机’(A100;DIY)。”马蒙如此宣言,“接着,将手牌的魔法‘电子量产车间’给对手观看,作为发动‘试做机’效果的COST,这回合‘试作机’的名称视作‘原型电子龙’。接着,支付1500LP发动‘电子量产车间’(DIY),特殊召唤牌组里与‘原型电子龙’同名的怪兽。”
三只灰白色的钢铁之龙钻破大地飞上天去,两侧的眼睛散发着深蓝色的光亮瞪着它的对手。
“接着,再次发动‘试做机’的效果,在场上存在‘电子龙’的情况下,给对手观看一张手里的魔法,它在这回合名称当作‘电子龙’使用。”
“原型电子龙”在场上的时候当作“电子龙”处理,当然可以发动这样的效果。于是马蒙向忍冬出示了“融合”。
半夏立刻明白什么东西会打过来。正在对战的忍冬当然也知道。现在半夏似乎才觉得,忍冬的防线太过脆弱,在这铁流之下就和纱帐一样脆弱。
“在时间长河中奔流的钢铁之龙呀,以幻姿化作那进化的光焰成就永恒。”马蒙用一种吟唱咒语的腔调发动了那张“融合”。“试作机”与“原型电子龙”两只被卷入了那个水蓝色的漩涡,绽放出夺目的光辉。
“融合召唤,‘电子终结龙’。”
一声令下,三首的铁巨龙发出一声冲天的咆哮。那洪亮的声音震得忍冬呆立当场,就像是在还没有受到攻击的时候就已经被打败那般,他只能用他惨白的脸来面对这只攻击力4000的怪物。
此物登场的一瞬间,半夏似乎想到了什么的东西。但是这个想法太过难以置信,以至于她希望能继续看下去。如果说这是真的的话,那眼前的这个女孩就实在是拥有太多的谜团。
“战斗。顺便发动‘限制解除’,‘终结’和‘原型’的攻击力一起都翻倍。Eternal Evolution Burst。”
“■■■吗,马蒙?”
巨龙的攻击似乎凝固在那里,马蒙只看到对面的嘴巴动了动,再就是在轰鸣声中她捕捉到了自己的那个名字。
看得出来,对方也知道她没听清楚,于是那个人再次开口:“不担心吗,马蒙?”
“什么?”
“盖牌嘛。”忍冬的语气突然变得特别轻松,“我盖的如果是‘圣防’,你这华丽的大家伙可就要咕得一个掰了。”
“‘圣防’?我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个。”然而马蒙对此完全不以为意,甚至露出了一种“你在说什么傻话呢”的表情,略带惊讶地说,“因为这次决斗你从头到尾都不可能抽到它。”
轮到半夏和忍冬吃惊了。这种言之凿凿的论调后面是厚实得让人不敢相信的一种自信。她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敢于如此下结论。如果单单只是觉得忍冬不可能第一回合就上“圣防”还好说,但是从头到尾都不可能抽到?凭什么?
“看上去你们都是难以置信的样子呢。”马蒙看了一眼攻击停在那里蓄势待发的巨龙一眼,投去一分抱歉的神色,说,“答案么,其实就是你没有被流势青睐,被青睐的只有我一人而已。”
“完全听不懂。”忍冬说了一句大实话。不用说他,半夏也完全没听懂。
“算了……”马蒙看上去很窘,说,“既然解释不清楚还是先轰了再说吧——发射。”
半夏甚至有一种错觉,就是自己是不是被人推了一把掉入了正在发大洪水的江河里。“电子终结龙”的攻击引发的冲击波将这边两个人好似两捆稻草一样一瞬就吹上了天,音爆更是炸得两耳十分疼痛,甚至在接下来的半分钟内耳朵里嗡嗡的只剩下了刺耳的“哔”声。半夏好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眼前的大道被这次攻击轰得没有半寸好路,心里一阵后怕。她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还有怪兽挡着缓和了这次攻击,恐怕——借用忍冬的话说——“咕得一个掰”的就是自己和忍冬两人了。
忍冬的防守怪兽是“大木炭”(D2100),然而能穿防的“终结龙”还是轰走了忍冬5900的LP。接下来能应付这局面的就剩下一张不是攻击反应型的陷阱,前场还是光溜溜。对面则还留有一只攻击力倍增至2200的“原型电子龙”,蓄势待发。
“ASH TO ASH,DEFENCE OR DIE。”马蒙没有等半夏想到什么抵抗的方法,就一挥手如此高唱着,指挥自己的怪兽发动攻击。
“陷阱发动……”
忍冬后面的半句话已经被灰白色的铁龙喷射的光焰引发的轰鸣声吞没。这一波攻击之后,半夏发现忍冬并没有倒下,而是还有1600的LP。那张盖下的陷阱已经打开,看得很清楚是“血之代价”。
“Bravo。”马蒙首先是一声欢呼,纯粹得没有半分恶意,“挡下来了,挡下来了呢。”
说着说着还看了半夏一眼,好像在邀请她一起分享这快乐似的。可半夏无论如何没法陪她高兴,她没有忘记这看似欢乐的场面后面到底是个什么。
“看上去你真的是能让我满足也说不定呢。”马蒙很认真地看着忍冬如是说道,翠绿色的眸子闪烁着欢乐与兴奋的光芒,“请高兴吧,因为我这之前还从来没问过与我决斗的人的名字——你叫什么呢?”
“明忍冬。”被问到的男孩没有迟疑报上了名字,“我就暂时当作褒奖收下了。”
这也让半夏突然觉得很不舒服。
“啊,好有趣的名字呢。”马蒙现在完全没了那种要将人拿激光蒸发掉的杀气,拍起手来,“那么,忍冬,继续满足我吧。”
“随便你……”忍冬完全搞不懂眼前这个女的到底是来杀自己的还是找自己谈恋爱的,顶着一脑门子的冷汗十分窘迫地这么说道。以敌人的立场如此亲切地叫一个刚见面不到十分钟的异性实在不像是有着一般的常识,这也很想让他丢一句“你昨天才出生么”。不过少年也并没有因此照着这风格开口把他目前最想说的那句“我该满足你个啥啊”抛出来,只是提醒她,现在还没轮到自己行动:“我说,你打也打完了问也问完了,是时候让这两台过热机器退场了吧?难题呢,没能一回合搞死我,我下回合可要好好讨回这笔帐。”
皮球被踢还给马蒙了。她的原计划当然是一回合就将忍冬轰杀,那么“限制解除”的问题就根本不算什么问题了。忍冬现在还留有一条薄命的现在,她不得不去考虑这善后一事。
“这你就别担心了。”对方笑笑说,看上去还有很充足的施展空间,“主阶段二,发动‘虫洞’。‘终结龙’除外。盖上最后的手牌,结束。”
空中出现一个黑灰色的漩涡,将三首的钢铁巨龙卷了进去,消失掉了。场上因为超载发射而过热的“原型电子龙”终于无法再支撑,机体发生了几次小爆炸之后瘫倒在地,化作光粒慢慢消散在空中。
现在的形势是,马蒙有8000LP,一张盖牌,手牌零,有一只下回合就会回场的“电子终结龙”;忍冬则是剩下1600LP,有一张发动的“血之代价”,三张手牌。饶是如此,忍冬也并没有露出什么担忧的神情,仿佛只要有这三张手牌,不说解决那个攻击力4000的怪兽吧,好歹是能从阎王老爷的下巴上揪他几根胡须下来。
抱着“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精神,忍冬在这里将本就不多的LP减少了一半,发动了“魔之试衣间”。果然,这种时候他的开包运也运转得和上了润滑油一般舒坦,特殊召唤了“次世代控制器”、“银牙狼”、“猎龙”三只怪兽。
“等级三‘银牙狼’与等级三‘次世代控制器’调谐……”忍冬不知怎么觉得有必要在此刻闭上眼睛,缓缓念道,“来,来……来想起吧,你那驰骋沙场的英姿,那疾驰如电的骏马,还有那贯穿敌人胸膛的长木仓——同调召唤,‘大地骑士’(A2600)!”
仿佛应忍冬的召唤而来,远处的街角传来了马蹄声。盛装的骑士冲着忍冬举了举自己的长木仓,传达了“听令”的意思,接着静静地等待忍冬的下一步操作。
“‘猎龙’(A1700)直接攻击!”
没有任何犹豫。好容易忍下来对手那风暴一般的第一回合,忍冬这时也开始了大举反扑。根本不在乎对手还剩下一张盖牌,“猎龙”挥动着它那犹如巨兽的毒牙一般让人胆寒利刃一般的下巴一阵风似的冲着马蒙扑去。
“永续陷阱‘电子伤害吸收器-0号’(DIY)发动。”马蒙对此不慌不忙地将盖牌掀开,说,“手牌为零时,通过将牌组里等级四以下有‘电子’之名的机械族怪兽送入墓地一只,可以将一次伤害减少一千点。我选择‘电子龙 贰’送入墓地。”
一个淡蓝色的半球形护罩应声将她裹在了里面,“猎龙”凶狠的冲击也只是敲得护罩发出了“嘣”地一声闷响。虽然还是有700的伤害,然而看上去那吸收器已经将攻击会造成的物理伤害尽数吸收掉了,马蒙只是在对方撞过来的时候双目本能地闭上了半秒钟,之后看着攻击的对方有些垂头丧气地飞回忍冬场上。
“无所谓。‘大地骑士’继续攻击:螺旋木仓杀!”
骑士开始奔跑起来。毫不在乎自己的长木仓被吸收器产生的护罩给挡下,他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尽可能从马蒙手里抢下LP来,哪怕多一点也是好的,毫不在乎因此会继续让对手丰富墓地资源。
“同样的,选择‘电子龙 贰’送入墓地,减少一千点伤害。”
忍冬只是轻轻叹气。
“打完了?”马蒙看着骑士策马离开的背影,询问道。
“嗯,虽然我不想承认,不过确实打完了。”忍冬说,“主阶段二,两张盖牌。结束。”
半夏因为看到了忍冬的手牌,所以对他能不能安全活过下一个回合完全不用担心。她发现自己忽然有点可以理解马蒙的“流势论”了。她的直觉告诉她,马蒙下回合不可能抽到破坏后场的魔法陷阱。
“那么继续咯。”马蒙抽牌说,“‘终结龙’这个准备阶段回到我场上。盖上一张牌,‘终结龙’攻击‘大地骑士’……”
“‘防御护壁’。”忍冬没有任何解释,仅仅是掀牌,“于是我还能战啊,抽牌。”
“唔……又被躲掉了啊……我其实还指望你能‘收缩’一下的。”马蒙稍稍鼓起了脸颊,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我要是抽到了早就‘缩’你了。”忍冬还是憋着没将这句话说出来。
“那么,主阶段二。发动我最喜欢的‘贪欲之壶’:三张‘原型电子龙’、两张‘电子龙 贰’返回牌组洗牌,接着……抽两张。”
“等好久了!”忍冬突然叫了出来,打开了他的第二张盖牌,“‘手牌断杀’,一起换牌吧!”
这就是半夏看重忍冬的地方。那种比起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牌感。就仿佛算准了对手不会在主阶段一发动“壶”那样,他敢将这张本无法满足发动条件的牌盖下去。不是为了充当虚张声势的材料,是打算发挥其本来的作用。
“啊……‘圣防’没有了……”马蒙的语气好似自己喜爱的玩具被父亲收走了那样感到很遗憾,将手中借助“贪欲之壶”抽来的“圣防护罩”和“电子猎隼”(DIY)送入了墓地,和忍冬一人补充了两张牌。
“流势,改变了。”忍冬在抽到新的牌之后,平静地说。
“不,我不这么认为。”马蒙则如是回答,“虽然你似乎摸到了一角,但是并没能抓住全部呢。盖两张牌,结束了。”
“那我就亲自来验证一下好了。”忍冬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这比起他刚开始的时候显然有信心得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到自己摸清了对手还是说现在自己因为换过牌之后形势会发生根本的逆转,他现在在抽到第三张手牌的时候更加觉得有趣了。
“那么我也来一次吧:‘贪欲之壶’。回收‘大地骑士’、‘大木炭’、‘机械猎手’、‘银牙狼’和刚刚‘断杀’扔掉的‘海皇长木仓兵’,抽两张。”
忍冬语速加快,这是他开始快速操作的前兆:“首先是‘地裂’。‘终结龙’破坏……”
“唔,破坏了我会很困扰的……”马蒙按了一下后场按钮,说,“‘电子伤害吸收器-0号’另一个效果,手牌为零时,对手针对‘电子’之名的机械族怪兽的破坏效果无效。代价是这张陷阱送入墓地。那么,你接下来怎么对付这个攻击力4000的障碍呢?”
原本要将大地割裂的魔法之力被淡白色的光罩给挡了下来。三首钢铁巨龙完好无损。
“和预想的一样。你自己也对自己的流势并不是百分之一百的自信嘛。”忍冬对于自己一击不成丝毫不在意,仿佛这张“地裂”被无效也是计划之内,如此说道。而且看上去并没有回答少女最后问题的意思。
“为什么这么说?”马蒙的语气听着也还是真不知道。似乎也忘记了对手没能解答她的疑惑这件事情。
“刚才盖下‘壶’而不是抽到即刻发动,显然是为了保持手牌零的状态。目的自然是为了在攻击的时候用那个陷阱保护‘终结龙’。”忍冬开始了他的分析,话题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虽然你曾经宣言我一定不可能抽到‘圣防’,你却还是害怕我埋伏下攻击反应型的破坏陷阱,所以才在那里做出如此不自然的动作来。”
“也就是可以推论,你那自信的宣言实际上也只是一种虚张声势,为的是通过莫名其妙的‘理论’给忍冬一种‘自己运势不行’的心理暗示,借以打扰他的作战。”半夏接过话来说,“可惜的是……”
“不是的。”马蒙的语调依然还是那样,但是半夏觉得对方似乎是有些着急了,“你们完全没有明白我说的‘流势’的意思啊。”
“哦,是吗?那么这么解释如何?”忍冬见半夏的攻击似乎不奏效,他展开了第二轮的攻势,“刚才的‘断杀’虽然也帮助你滤牌,但是你要知道,那两张新牌是我命令你抽来的牌而不是你自己抽到的牌。更何况,你原本可以用来彻底打垮我的反击的‘圣防’也因此被扔掉了。按照你的理论,你的流势已经被我改变了!”
“唔……”马蒙似乎在斟酌词语,因此稍稍皱起眉头,显得有些苦恼,不过她还是很快跟上这第二波的攻击,回应道,“忍冬的这个说法倒是没有错啦。只不过,以人力所能改变的流终究只是小波小浪。真正的大势是普通人所不可能推动的。你这次决斗不可能抽到‘圣防’的大流不可能改变。不信的话,你可以继续试下去。”
忍冬不知道怎么对马蒙的话感到了一丝恐惧。半夏刚准备给他打气,说不要因为新的谬论出现而动摇,但是看清了他的手牌的半夏忽然理解了忍冬的担忧。
那张似乎可以立刻验证马蒙说法的“武器洞”。
尽管如此,忍冬还是带着毅然决然的表情,发动了那张装备检索魔法。
“‘武器洞’以顶牌送墓为代价发动……”忍冬说着将那张牌翻了过来就准备塞入墓地插槽,但是他果然愣住了。
那张牌毫无疑问的是“镜之力”。
“……将牌组的‘下克上首饰’入手给‘猎龙’装备。”忍冬后半句话显得有些不自然。那是自己的未来被马蒙的预言命中的关系。
“看吧,大势不可变就是这个意思。”马蒙似乎为自己的“理论”得到了最好的验证而略微有些自豪,说,“这次决斗你从头到尾都不可能抽到‘圣防’,这个已经不是我的分析了,不是吗?不管你信不信,我并不觉得你除了那一张以外就没有其他的攻击反应陷阱了。能谨慎一点的话我会选择谨慎的。”
确实,忍冬还有一张“万能地雷”不假。但是这个也能被“感知”出来,忍冬头一次确认了对手不会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人物。而这句话,也被半夏接下来的话加以证实了。
“据我所知,东西军当中所有里界决斗人当中,使用光电子流牌组但是却并不加入‘电子龙’的决斗人只有一人,那就是张远志。”半夏终于将内心里的猜测结合对面进一步展开的牌组内容而将事实迎接了过来,“再加上那个本是源自电子流的零手牌战术,以及电子流几乎从来没有女性门徒这一点看,我是不是可以这么说,就是这副套牌实际上根本就不是你自己的,而是你从某个人——具体说是张远志那里通过某个方式偷了过来。”
“哦,那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部长。”忍冬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接着好似给予最后攻击一样,冲马蒙吐出了这样一句话:“你个手抄党!”
“不,这不是偷来的。”马蒙立刻否定了半夏的话,说,“这只是我没有经过同意暂时借来的而已。借牌组怎么能说是偷呢——还有‘手抄党’是什么?”
不仅是忍冬,连半夏都对她这孔乙己一样的发言震得差点摔倒在地。那话语看上去半分作假的成分都没有。如果有的话那倒真是太省力了,半夏可以立刻将她定性为那种以装天然而愚弄他者为乐的可恶女人。但是面对一个真天然,你虽然觉得自己被愚弄了,你也完全不能怎么样。如果是身边的朋友还好说,可以一笑了之,还甚至可以觉得生活这样也挺不错的。但是如果这个人是站在敌对的立场上,除了“滑稽”以外,半夏觉得只能用“谐谑”来形容了。
问题是这等滑稽事确确实实在眼前上演着,就和看动画那样。
“好吧好吧,‘借’牌组不算窃。决斗人的事情,怎么能算偷呢。”忍冬只能这么回答,“还有,你刚才似乎是问我如何跨越这道障碍吧?”
“嗯,对的。”
“答案就是这个。不过是攻击力4000的怪兽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猎龙’,攻击‘终结龙’。”忍冬如是说。
半夏抱着“电子流的祖师爷听到你这句话会欲哭无泪的”的想法,看着那只通过首饰加护的猎杀者朝着三首钢铁巨龙扑过去。
“这可不行呢。‘沙尘大龙卷’,破坏‘下克上首饰’。”马蒙似乎有一点点焦急,不过还是立刻展开了对策。
“即便如此……”忍冬显然对这次阻拦感到很不舒服,还是将一张手牌塞入插槽,“速攻魔法‘敌人操作器’,将‘猎龙’解放发动第二效果——‘终结龙’归我!哪怕你的怪物打不到,你的LP终归有限。喷薄,然后焚烧!”
“那么,‘电子召唤诱发器-0号’(DIY)。”马蒙看上去用出了最后的杀手锏来,说话的语速变得非常快,“手牌为零对手直接攻击时发动。将对手最多两只攻击怪兽以等级由高到低的顺序返回持有者手里并从牌组特殊召唤最多三只攻击力之和在返回怪兽攻击力之和以下的等级三以上的机械族‘电子’怪兽。返回的‘终结龙’攻击力有4000,那么特殊召唤两只‘电子龙 贰’(A1500)。作为代价,你会额外获得一张手牌。”
即便是经过了摸爬滚打的半夏看到这一波一波的攻防也不禁有些受到震动。场上的状况简直就是在两股巨大的风暴之间来回摇摆的小草,让人觉得随时被折断并完全飞向某一边简直是必然发生的事情那样。这次攻防的结果,忍冬是终于逼得对手那个强攻手退场了。虽然这里自己更是额外获得了一张手牌,但是那也只是没有什么用的“善变的裁缝”。反而是对手场上多出两只攻击力1500的怪兽来。何况现在的忍冬只剩下800LP,随便哪个喷他一次他也就是死翘翘了。
不同于刚才的紧张和焦虑,现在的马蒙脸上显现的是一幅很舒服的表情:“嗯,有这样的互动才有意思,才可以勉强满足我。我果然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呢,忍冬。”
忍冬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可以称作“高兴”的神情,只是张嘴缓缓说:“所谓‘手抄党’,就是指那种从来不自己动手组牌组,只是在需要的时候从别人那里照抄牌组的组成方式的一种人。”
“唔……原来如此……”马蒙不知道对方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回答她之前的问题,只是默默听着他讲述,“但是,真的有必要自己亲自去组建么?”
半夏差点将“这不是显然的么”一句话说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有一点可以理解少女的疑问。她见过的手抄党实在是太多了,那些人虽然没有辛辛苦苦自己构思自己组建牌组的人付出那么多的努力,而实际上“抄”来的牌组并不能抹杀他们战绩优秀的事实。这点在表里决斗界全体通用。但是她同时也明白,少女这句话是触着忍冬的逆鳞了。
“啊,像你这样对牌组召之即来的人当然没有办法理解了。”忍冬尽量用一种平淡的语调说。
“忍冬你,是在生气吗?”马蒙似乎感到了一丝不对劲,小心翼翼地问。
“啊,没什么。所谓人各有志。”忍冬如此说,并且继续操作起来,盖下了一张后场宣布了回合结束。
“哪怕是抄来的,自己拿着用到滚瓜烂熟倒也不得不说成了自己的了。”半夏半感慨一般说出来,“只不过终究少了将自己的灵魂通过构筑本身灌输于自己的牌组的这么一个过程。”
“不是的。这套牌我是第一次用。”马蒙抽牌的同时,否定了半夏的理论,“而且相对的,对于未知事物的探求的过程,也是非常值得人满足的呢。”
这一点无论是半夏还是忍冬都是难以置信。而且还不仅仅是表面上说的第一次“使用”,半夏她甚至可以感觉到,马蒙在利用“电子量产车间”翻看牌组之前,连牌组具体的构成都没有看过。
“不过其他的还是等忍冬熬过这回合再说如何?”马蒙看上去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发言给二人带来了多大的震撼,操作说,“战斗阶……”
“‘威吓的咆哮’。”
伴随着忍冬翻牌时说出的这句话,空旷的大街上突然出现了振聋发聩的吼叫声。原本昂首瞪着忍冬的两只银色的龙也因此低下头来。马蒙看上去是很受不了这吼叫声,抿紧了双唇,脸色看上去很痛苦。
那似乎并不只是对刺激耳膜的强烈噪音而感到的本能的厌烦,里面似乎多了一股别的什么东西。被“吼”得差点六神无主的马蒙只好在主阶段二召唤了“电子多变龙”,然后将它和一只“电子龙 贰”除外了抽了两张牌。之后就这么直接结束回合。
半夏清楚,电子流这个门派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组织。光电子流的王道,暗电子流的狠辣,还有地电子流的韧性,无论选择哪一条路都不是普通人连其核心都没摸清楚的情况下就可以随随便便走的。何况现在还加入了那将自己逼至极限的零手牌战法,更加让人不敢相信使用这两点的人竟然是从根本没有接触过这一套牌开始的。
反过来这么一想,能和这样的对手战到现在的忍冬果然也不能说是凡人吧。
“到我。”忍冬并没有办法看到半夏的心理活动,只是抽牌,略微看了一眼,说,“盖牌结束。”
没有选择将现在完全无用的“善变的裁缝”盖上当幌子。他只是觉得,这张牌绝对需要留在手里。
而马蒙对此似乎也并不打算再发表什么看法,也只是抽牌而已。等她看到那张牌的时候,不禁叹了一口气,说:“流势变弱了。这样即使被撑过去了也无法满足嘛……算了。展示手里的‘融合回收’,使用‘电子龙 贰’的效果。同样再展示一次它,使用墓地里‘电子龙-试做机’的名称代换效果。接着发动‘融合回收’来收回‘融合’与名字已经当作‘电子龙’的‘试做机’,召唤。并且再展示手牌的‘机械复制术’,使用‘试做机’的第一个名称代用效果,接着支付500LP发动‘机械复制术’,特殊召唤牌组两只‘原型电子龙’。第三次使用‘试做机’的效果,展示‘融合’,使用第二个名称代用效果。最后再发动回收的‘融合’,将‘试做机’和一只‘原型电子龙’作为素材……”
忍冬和半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马蒙又迅速铺开了“电子”怪兽。半夏为自己能看到那个张远志以外的人如此熟练地使用这一套而感到的惊讶似乎也已经慢慢消失了。相反,她对眼前这个有着敌对身份的女孩第一次有了一种敬意。
那是单纯对“强大”的敬意。
“在时间长河中奔流的钢铁之龙呀,以幻姿化作那进化的光焰开拓多彩的道路。融合召唤,‘电子双头龙’(A2800)。”
这一次没有再次选择“终结龙”作为呼出的对象而是它。忍冬觉得自己似乎可以理解马蒙的这一做法,这大概是为了能向自己的对手展示更多彩的战法的一种贪婪吧。
“那么,战斗……”
“再来一次。”
这次忍冬又打断了她。那个让马蒙气急败坏的吼叫声再次敲击着三人的耳膜。
“真是的……好讨厌的声音……”马蒙鼓起了脸颊,却并不是因为自己的攻势一再被拖延,只是单纯针对那讨厌的声音而发。看她那样子,简直就像是被大人训斥过的小孩一样,估计再受一丁点刺激就一定会哭出来。
“盖上一张牌结束了……”马蒙现在的语调显得颇为沮丧。
“我说忍冬啊……”部长有点不高兴了。忍冬从那语调中可以感受到这一点。
“既然今天好不容易让你的牌组有了新鲜血液,你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看在钱的面子上你也应该改改牌组吧?”
“部长您有时候就是喜欢开些玩笑。”忍冬伸手去抽牌,“明明知道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去做这种事情……算了,先神抽吧——哦?说神抽还真神抽了。”
忍冬对于他新上手的绿油油的魔法感到了希望还没跑,稍微有些兴奋。不过他还是克制住了那种想一口气突破的喜悦感,平淡地操作:“‘暗之量产工厂’。回收‘控制器’和‘猎龙’。”
“好吧,看上去是能突破了。”半夏苦笑道,“原来微调实际上是无时不刻都在进行吧……作为部长我还真是失察。”
忍冬看了一眼那自从第二回合救了他一命,之后就几乎被遗忘的“血之代价”,无视自己已经过低的LP值,还是发动了效果:“支付500LP发动‘血代’效果,‘猎龙’召唤。”
“等级六的同调怪兽么……”马蒙似乎在努力想起什么。
“啊,是啊。不过多少有点不同吧。你如果坚信自己的理论的话,应该看得出来变化,不是吗?”忍冬说,“事实上,你给我的伤害,只有最初的一击带来的击穿伤害而已。之后我所有的LP下降行为都是我自己作为COST而支付掉的。如果你没看清这股大势意味着什么,那实在太可惜了——再召唤‘次时代控制器’。”
“是吗……”马蒙的语调有些失落,只是吐出了这么两个字来。
半夏则从中读出了什么不同的东西:她仿佛在说没有“看清大势意味着什么”的人,不是她自己,恰好是如此宣言的忍冬本人。
“等级三‘猎龙’与等级三‘次世代控制器’调谐……”忍冬再次轻轻闭上双眼,仿佛举行仪式一般念道,“来,来……来想起吧,你那填充了暗之力的三用武器,究竟是个怎样的姿态——同调召唤,‘盟军 次世代三武人’(A2400)。‘三武人’的效果发动。舍弃一张手牌,破坏对手一只光属性的怪兽:光抹杀!”
“那么,还是看到最后吧。”马蒙说着不太符合她之前个性的话语,说,“究竟在这最关键的时候,你能否满足我呢……”
“那个对象就是,‘电子双头龙’。”忍冬做出了这样一个宣言。
马蒙露出了寂寥的神情。
就连半夏看了也只能在心里感叹,忍冬终究还只是一个凡人。不管怎么说,他都缺少一种“气”。
但是这都不能阻止通体黝黑的武装者手中那个镶嵌有黑曜石一般物体的木仓头射出的灰黑色光线将二首巨龙炸成碎片。
“之后,我抽一张牌……”忍冬忠实地实施完了黑色斗士的效果,补充手牌, “嗯,‘沉默的死者’发动,特殊召唤‘次世代控制器’。”
果然,流势比想象的来得好得多。这样终于又可以给马蒙一次颇具规模的反击了。
“等级六暗属性‘盟军 次世代三武人’与等级三‘次世代控制器’调谐……”轻声念起召唤台词,他再次微微闭上双眼,“来,来……来想起吧,你那以冰冷的黑铁铸造的身躯下,究竟有着怎样炽热的内心——同调召唤,‘真次世代黑火车’(A2500)!”
赤色光柱消散,那熟悉的黑铁巨人喷着纯白的蒸汽,好似铁塔一样挺立在忍冬身前。巨人伸出右手,那掌心的白色光圈突然变亮,将马蒙的“电子龙 贰”强行拖到了忍冬场上。
“电子龙 贰”(A1500+300)的同士相讨,将对面的“原型电子龙”炸毁,给予了700的伤害。接下来,黑铁巨人甚至没有让忍冬开口,就挥动着那铁捶朝着那相比之下特别渺小的马蒙砸去。
简直没有任何悬念。尽管马蒙试着用带着决斗板的左臂去抵挡一下,她还是被打飞到了五米之外摔倒。这一击之后,她也只剩下500LP,与剩余300LP的忍冬一起站在了挨一击就死的水平线上。
过了约摸一分来钟,马蒙才一边喊着“痛痛痛”一边重新站了起来。看得出来她的手臂、脸上,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擦伤,有的正在缓缓地渗出赤色的血液,和黑色的灰尘混在一起变为有些可怖的暗红色。忍冬不知道接下那一拳她的左臂会不会断掉。但是看到她试着活动了一下左臂,发现完好无损之后,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感到一丝放松。
“你本来可以赢。”这次倒不是马蒙反倒是半夏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刚刚炸掉‘电子龙 贰’,然后出‘黑火车’抢的就是‘双头’了。她才500LP怎么打都是个死。”
不过这句话说得就很过分了。如果忍冬手里当时就有“沉默的死者”那么理所当然可以炸那个——甚至不炸都没什么问题。现在的情况是,那“沉默的死者”是用“三武人”的效果抽来的,忍冬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预料到这样的结果?
“部长,我不喜欢结果论。”忍冬说,“说实话那张牌本就是意外之喜。”
“这才不是什么‘意外之喜’。”马蒙轻轻摇头,说,“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不是吗……我赢了。”
但是马蒙在抽牌的那一瞬间,脸上涌现出她至今都没有出现过的惊讶的表情。而半夏很诡异地发现,她有些傻气一样完全静止在了那里一动不动。可随后她就发现了,这并不是因为对方冒傻气。那种滞涩的感觉再次出现了。这一瞬间她也明白了马蒙为什么会觉得惊讶。这场决斗,看上去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分出胜负——或者说,马蒙认为本该属于自己的胜利,因为这个不可抗的因素,完全消失了。
接着,冰面裂开的声音。那个熟悉的裂纹在视界中呈辐射状扩散开去。再就是玻璃被打破的脆响。
属于这个城市冬季下午的喧闹,重新充斥了半夏的双耳。
原本被“终结龙”轰成一片焦土的公路简直像是玩笑一般一点破损都没有。自然,那些机关蜘蛛的碎片也不见踪影。
“我还以为永远都回不来了。”忍冬看了一眼已经从自己左臂消失的决斗板,好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嗯,我也是这么想。”半夏说。
那个幽蓝的世界,还有那个迷一样的女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二人一样也没搞清楚。当然,不可能说你到那边转了一圈之后还能以同样的时间点回来。看看表,离预定搬家公司到来的时间还有四十来分钟。
大约十分钟后。忍冬的破公寓。
“什么叫‘破公寓’!”忍冬似乎觉得今天的窝囊实在是够多,针对半夏的一句评论又激动了起来,一边给蹲在地上干活的半夏额头上贴上一块创可贴,“这好歹是我住了大半年的地方啊部长……”
“好了好了你就别抱怨了。”半夏一边给瓦楞纸箱贴上封条,一边拿记号笔画上一个向上的箭头,说,“你又不是啥犬儒学派的,能住得好一点多好。”
说罢给忍冬的膝盖上“啪”地来上一贴膏Yao。
“啊痛痛痛!”
“行了,你刚刚都装了半天了现在喊个鸟痛啊。话说你又是炸液化气钢瓶又是跳楼的只是这点程度的伤你就该天天给先人烧高香了。”
“看不出来部长你连搬家都是轻车熟路嘛……”忍冬只好转移一个话题,说。
“啊,说到这个……”半夏站起身,舒了一口气,说,“因为看过好几次。”
暗含的意思则似乎是“既然看过好多次了傻子也该会了”。至少忍冬是这么解读的。
这让忍冬突然感觉到,自己会不会已经又触碰到了部长的一点过去呢?
两点钟,搬家公司是准时到了。忍冬值得带走的东西其实并不多,所以那小卡车基本上也就只是半载重的状态。路途虽然说并不远,半夏还是坚持叫了出租车。毕竟有钥匙的也只有她一个人,在后面磨磨蹭蹭跑然后把搬家的撂在那边自然很不像话。
半夏的住所离学校不算太远,大概有个三站路就能到。如果不喜欢坐车的话走路去完全不在话下。看得出来,那是一片规模还算豪华的小区,里面没有一栋住宅不是超过了十三层的。忍冬感叹如果说要是在这里发生点什么的话估计跑都跑不掉。
“你放心。”半夏说,“这小区至少不会有消防上的问题。”
搬进去之后,忍冬发现,部长的房子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具体描述起来比较困难,不过只要将它想作“与忍冬的房间反过来”,一切都解决了。
忍冬的卧室只有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个书柜一张床而已,有一种额外的空旷感。看上去是老早就准备好会再搬进来一个人那样。这点让忍冬再次感到眼前这个微笑的小恶魔实在是太可怕。不过在此之前,他有一件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干的事情,乃至不去做他就浑身不对劲。
“很好,现在开始大扫除。”全副武装的男生如此宣言。
又是两个小时。时钟指向了下午五点。
累趴下的忍冬躺在了锃光瓦亮的地板上睡着了。
可惜的是,他的美梦没做到一半,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踢他。不用想也知道是半夏没跑了,他用一种睡迷糊的声音说:“好了部长我就起来。”
“你是非要得肺炎才高兴是吧?简直胡来。”虽然吐露出了不满,但半夏语气一点也不重。她现在坐到了沙发上,正拿着一大桶冰激凌在吃,“洗个澡去吧。”
“啊……”忍冬只能发出这样的一声,并没有力气因为半夏开着暖气吃冰激凌而说点什么。自己确实已经有点哑嗓子,显然是着凉了。
五分钟后。
“好快!”半夏手里舀冰激凌的勺子都被吓掉了。
没错,他已经打理完毕。这和他节省洗澡水的“陋习”是分不开的。
客厅里的一张电脑桌上的那台白色的机器发出一声声响。
“哦,估计是他们送来的录像。”半夏现在突然显得特别有干劲,说,“忍冬,你去叫个外卖。”
说着将沙发边上的分机抛给了男孩,自己则起身走到电脑旁,看向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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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果然是。”半夏自言自语道。
“部长你对世界史感兴趣?”
“哇!忍冬我不是叫你叫外卖吗?”半夏吓了一跳。
“你这机器我不会用。”对方如此回答,“何况我不知道咱们这里的地址。”
半夏一脸无可奈何,亲自将号码拨通,一边将自己匆匆写下的记载了住宅地址的纸条递给他一边说:“这是那个人的恶趣味。当然,这可不是讲马克思主义诞生的剪辑,是他们去和袁桂丁那个混蛋的女友谈话的录像,估计能看到不少有用的信息。不过还好只有这么大。”
“哦……”忍冬说,“喂,你好,这里是……”
他还没报出地址来,那白色的机器再次发出了提示音。这次是接连不断,看上去就和雪崩了一般,震撼着半夏的耳膜和视网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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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奶奶个熊的,耍我……”半夏傻看着屏幕半天,再次说出了一句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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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回DIY
????-CN0?? 电子龙-试作机(Cyber Dragon Trial) 光 1星 机械族 ATK/100 DEF/0
可以向对手展示手牌1张魔法,直到这个回合结束阶段自己场上正面表示存在的这张牌名字当作「原型电子龙」使用。此外,如果场上存在「电子龙」,可以向对手展示手牌1张魔法,直到这个回合结束阶段自己场上正面表示或墓地的这张牌的名字当作「电子龙」使用。
????-CN0?? 电子量产车间(Cyber Mass Production Factory) 通常魔法
支付1500LP,选择自己场上正面表示存在的1只等级4以下名字带有「电子」的机械族怪兽发动。尽可能特殊召唤牌组里的所有同名怪兽。
????-CN0?? 电子伤害吸收器-0号(Cyber Damage Drainer 0) 永续陷阱
自己手牌0张时,可以将自己牌组里1只名字带有「电子」的机械族怪兽送入墓地,自己受到的1次伤害减少1000。此外,如果对手发动会破坏自己名字带有「电子」的牌的魔法、陷阱、效果怪兽的效果的场合自己手牌0张时,可以将正面表示的这张牌送入墓地,那个发动无效并破坏。
????-CN0?? 电子召唤诱发器-0号(Cyber Summon Trigger 0) 通常陷阱
对手宣言直接攻击,自己手牌0张时可以发动。按照等级从高到低的顺序将对手场上最多2只正面攻击表示的怪兽返回持有者手牌。那之后,从自己牌组特殊召唤最多3只攻击力合计比返回手牌的怪兽原攻击力之和低的等级3以上名字带有「电子」的机械族怪兽,对手抽1张牌。(缺后文)
踏歌行
发表于 2010-9-17 10:49:08
嗯,突然觉得还是可以憋出来于是就憋出来了。大概有个三万多字吧——至少字数统计工具是这么说的。
于是这也算是一种尝试。登场一个新人物,促进一下两个老人物的感情什么的。大概就是这样。不过总觉得马蒙似乎有点塑造得怪怪的……
至于那些有颜色的字么……它们是什么意思大家猜好了。反正红字不是代表绝对真实,蓝字也不是代表推测性的真实。毕竟这不是海猫。
前些天翻电脑翻到一个曲子,感觉配幽蓝世界很有味——至少它给我是这种印象吧:[点我下载]
A.Conner
发表于 2010-9-17 11:41:38
马蒙似乎有点塑造得怪怪的+1
有颜色的字……待我屏蔽某些个颜色重新看来
211004
发表于 2010-9-17 13:33:42
本帖最后由 211004 于 2010-9-17 13:55 编辑
踏歌行你的主角都是这种……有“家史”的人物么
其实我很期待有朝一日能看见使用机关卡组的角色(那个机关师?)
此外,呃……该怎么说?啊,对了
反正这只是一部喜欢捏的同人作品,经常让人想起其他作品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zyq900804
发表于 2010-9-17 14:34:46
…最后那个选择…为什么是两个卡组啊…
踏歌行
发表于 2010-9-17 15:36:36
本帖最后由 踏歌行 于 2010-9-17 18:16 编辑
Re A.Conner
其实基本上也就是强调作用
Re 依恋未酌
所谓痛诉革命家史……
好吧,那个旧名字本来是真名但现在被黑历史掉了所以变成了曾用名。至于她为什么会去研究看表情这个还得联系上以前,加上她现在的这种状况一定得有些什么事情作为契机,所以就写写她的以前好了。
至于马蒙她们在看守的东西是什么,其实你可以猜猜看。猜中无奖(死
机关师我在I里面就想写来着可惜也一并随着烂尾被腰斩掉了。
反正我也就是不捏会死上脑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黄金的真实,有效(34腔
Re zyq900804
要不然怎么会说她每次都用不同的牌组 orz
话说回来,我可爱的女主人公在你们手下死了多少回?
卫星微波炉
发表于 2010-9-17 20:30:29
好久没看到Q君这么大的连载量了 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