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护龙可
发表于 2010-9-17 23:22:48
报告……全死了……
不过 傲娇女生 和 天才混混 的配合还真是对味。
新人物有点人格分裂
踏歌行
发表于 2010-9-17 23:48:13
Re 微波炉
字就是堆着堆着就堆出来了
Re 龙可
死七次那是太惨了点 orz
部长她只有在凡人面前才傲娇,嗯。以上信息真实有效不用怀疑。她倒不是什么天才,也算不上混混。她只是比较喜欢用常规手段以外的手段去办事吧。
新人物分裂这个我注意到了。不过考虑到其出身的话一定程度的分裂属于误差范围内吧(死
迪芙
发表于 2010-9-18 19:37:08
本帖最后由 迪芙 于 2010-9-18 19:38 编辑
选择了【保持沉默】,然后开始寻找相关路线,一无所获后回头一看发现一条注释:实际上根本没得选。
阅读完毕后的第一感觉:按照自己的想法前进是不会有活路的……
从“分支路线间存在关联性”的角度考虑,最后那张“我赢了”的卡以及决斗终止的原因,该不会是抽到了本不该在拒绝路线中出现的Vylon相关卡而愕然了吧?我猜。
Mammon“塑造得怪怪的”是指的哪方面?我感觉挺平易近人的。
ASH TO ASH,DEFENCE OR DIE
是翻译成焦土对焦土,防御或死亡。还是炮灰对炮灰,防御或死亡?我倾向于后者。
《幽蓝印象》没有声音,是需要专门的软件才能播放吗?
踏歌行
发表于 2010-9-18 20:21:46
本帖最后由 踏歌行 于 2010-9-18 20:27 编辑
Re 相思姐
为什么是绿色的我明明用的是电脑中常用表示不可选择的选择时用的灰色才对啊 囧
做出选择的是半夏所以还是要多站在她的角度上看问题比较好。
最后马蒙赢了其实是和那张缺后文的陷阱有关系,但是因为幽蓝世界的侵蚀结束二人被送还了她没办法打完。
觉得她挺平易近人就好(高兴
“尘归尘,土归土”给省略了一半。后面就是押个头韵而已。当做是她好玩好了。
那个格式用windows自带的播放器应该可以正常播放来着。那曲子原名是《甜蜜幻想之舞》,出自柴可夫斯基的《胡桃夹子》。那文件名是我随便取的。因为是midi格式,所以在声音选项里面得把“软件合成器”那一项的音量调高。如果那个是静音的话确实会没声音。
mynameistzt
发表于 2010-9-18 20:53:50
额,有的选择肢好像没啥意义
选择前后左右,然后呢?
coretep
发表于 2010-9-19 22:52:50
91子龙都3了,怎么还有"不用子龙的光电子"啊……
在下毫不犹豫的全死了一遍,然后发现踏哥给的选择支似乎都是用来凑字数的,除了最后那个,不过似乎也没有太大区别
凡人在魂力前面果然毛都不是
同样再展示一次它,使用墓地里‘电子龙-试做机’的名称代换效果。接着发动‘融合回收’来收回‘融合’与名字已经当作‘电子龙’的‘试做机’
这里为什么要改名?融合回收可以直接把不改名的试做拿回来啊
类比:◇变成融合素材的同名卡并作为融合召唤使用的[混沌幻影/ファントム·オブ·カオス]可以被这个效果选择为效果对象
至于马蒙这个角色……当成牛币叉玩家吧……老炎你感觉感觉怎么样了,感觉怎么样了啊?(谜之声:老炎已经归隐山林不再编程了你不知道?)
PS:似乎MP4格式5M一分钟,所以看样子主角君得陪着女主角君一起学习200分钟(三个半小时不到)的马哲了
hugosol
发表于 2010-9-20 12:48:08
死七次。。。。
三万五千字的更新真是辛苦了
小吃摊的选项:我心想当年高中食堂也没少吃蟑螂铁钉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了,还是忍了选择【保持沉默】,然后CTRL+F发现实际上根本没得选。。。。
走完全文我心中窃喜,起码没有全死,回过头来一看,唯一没死的选项居然是关于青椒肉丝无关痛痒的分支。。。
马蒙的感觉是一方面有点孩子气,另一方面又在尽量压抑情感的类型。。。我倒看着没什么不自然的
最后三武人效果对象的选择,是为了再次强调主角只是一个除了运气好什么特殊能力都没有的凡人么?
踏歌行
发表于 2010-9-22 18:40:49
Re mynameistzt
前后左右那个我纯粹蛋疼而已,不要介意。
Re 暗炮
我又不是按照91表写的。而且即便可以下3他也一个都不下,这就是他给自己定下的修炼。
BAD END你还指望有多少字数啊,就只有那么一点。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那个调整我还真没看到,以为非改不可。不过不影响就行。
马蒙她才不是NBX玩家呢。她每次直接用幻姿——也就是俗称“隔空取物”的超能力现抓一套打。
Re hugosol
谢谢关心。有货的时候就多写没货的时候就少写,其实也不是刻意要写很长。
其实灰色就是常见的表示“不可选择”的意思嘛。
其实青椒肉丝那个选择肢如果你选“狡辩”会增加好感度(啥
没有不自然就好(高兴
算是一个强调吧。马蒙读清“流势”,认定可以不破坏常人一定会破坏的“双头”而是别的,直接获胜;而半夏么……这个得留给番外
coretep
发表于 2010-9-22 19:35:33
其实很多NBX的玩家都是从网上现成的卡表中现抓一套就来打的,毕竟NBX不像实卡有各种限制,比如自己买不起某些卡或者某些卡绝版了没处买了甚至自己所在城市根本没有卖卡的什么的,所以可以很方便的抓卡表
结合主角的吐槽,所以马蒙这个角色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完全没有不自然,因为很多NBX玩家就那样
卫星微波炉
发表于 2010-9-22 20:54:08
在帖子里祝Q君中秋快乐吧
嗯
恋护龙可
发表于 2010-9-22 21:42:16
倒不是说她用卡奇怪,我是觉得性格多变,或许只是个人感觉。
对了,部长怎么会选择跟爱人会合呢,她不是对自己和爱人的技术都很信任的吗?为什么变得有点依赖了。
另外,选择肢目前的作用似乎是尽可能地透露角色的性格,就像某些动漫里的配角的性格都要靠微不足道的几句话来判断一般(我可怜的龙可。)
踏歌行
发表于 2010-9-22 23:53:10
Re 暗炮
这个现象我倒是有所耳闻,不过当初写马蒙倒一点想侧面点一下NBX的意思都没有,主要还是想塑造一点缺乏(决斗世界)常识的感觉。
她倒不缺卡玩,这点不用怀疑。
Re 微波炉
谢谢。大家中秋快乐。(马蒙腔
Re 龙可
性格多变?你如果是指BAD END分歧里的性格和正常流程里的不一样的话我觉得倒是问题不大(吧)。
爱人?不不不这个阶段还远远没有。现阶段半夏只是朦朦胧胧有些喜欢而已,而且还没到“爱”那个层次的“喜欢”。
透露性格?算是吧。主要还是那个没得选的是比较透露,其他的无非是透露她的思考方式和危急的时候她比较依赖本能罢了。
实际上我算是刻意将半夏和马蒙塑造成对比性比较强吧,比如慷慨对贪婪,强气对弱气,傲娇对天然啥的……
恋护龙可
发表于 2010-9-23 00:03:59
你我都明白,大家都明白,他们俩迟早这么一回事。
如此刻意,马蒙是一个很重要的角色?为什么要刻意产生强烈对比呢?我觉得马蒙是野怪小头目啊……
中间有联系?类似于一代控白龙的和那个用灵魂龙的关系?(记不大清,踏歌一代角色好多。)
七原罪啊……才第一个……
踏歌行
发表于 2010-9-23 00:12:15
Re 龙可
哦?话可不能说早了。这点请相信我。她现在可是有对手了。马蒙可不仅仅是小头目这个等级的。她和半夏是一个等级的人物。
要说和一代有联系还真有联系。具体的后面文章会说所以现在就悬空吧。
七大原罪都会出来的。慢慢来吧。先从最重要的开始。
D-hero999
发表于 2010-9-23 12:57:54
好东西,看了一段时间,进来顶一下LZ
恋护龙可
发表于 2010-9-23 14:19:03
无意间翻查出一些很可怕的东西……伏笔啊伏笔。
某“半夏”与七原罪的关系大得很啊……而且果然跟一代某某有异曲同工……
A.Conner
发表于 2010-9-23 17:36:51
这两天电脑坏了没上来,这贴已经热成这样了
Re 龙可:果然看出来了的啊
∞justice
发表于 2010-9-24 09:22:35
报告,死亡两次;顺便,做菜的选项里走了傲娇路线
这话来说有点虎头蛇尾的,前面说了一大堆重要的事情,结果后面草草收笔,顺便加个伏笔也感觉要比现在平衡得多
马蒙就表面上是挺分裂的,不过想到贪婪的本质后觉得也不错,就是特意让她成为天然系的味道重了些
顺便,看你写选项和bad ending那么爽,快快把这个坑填了给私写AVG的剧本吧= =
踏歌行
发表于 2010-9-25 10:30:56
虎头蛇尾是写到后面写不动了于是干脆刹车好了。本意就只是提供一点线索引进新人物然后让忍冬搬家。目的都达到了所以就这么收工。
有一个天然系的也不错嘛。我似乎还没写过这一系的。
别给我开那国际玩笑。我可没你那么牛掰还能一边放着黑洞不管一边去写本子。
踏歌行
发表于 2010-10-10 23:52:30
本帖最后由 踏歌行 于 2011-5-14 14:25 编辑
Episode ??
8.1 绯色
我讨厌这个游戏。非常之讨厌。
屋外的雨下得更大了,仿佛连老天都在嘲笑我的无力。贪心不足蛇吞象,这句话还真像是为我量身打造的。生意上的次次失利最后让我把目光转向了这个据说人气很高的集换式卡牌游戏,指望能一扫颓势挽回之前的损失,好好赚他一笔。而事实也确实如此,这次我算是终于成功了一次。
本该是这样。
然而人是不会在这里止步,我们会在这个基础之上将目光放得更加远。谁会嫌自己挣的钱太多呢?
这次被看中的商品是被称作决斗终端的转卡机性质的游戏设备。国内似乎还没有人开始做这个项目,于是我就在想,自己去当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如何?考虑到这一点,快速行动开始筹资是必要的。生意屡屡失败信用零的我没有办法向银行借贷而一度走投无路,却遇到了那个被商场同伴亲切地称之为“老严”的人。虽然说是高利贷,但是我想比起这个转卡机回本盈利的速度会快得多,如果不冒一点风险的话是赚不到钱的。一咬牙,我就掉进了这个无底洞中。
转卡机的项目亏得血本无归。一个大公司和对面签下了协定,结果是他们获得了垄断地位的代理权。我则因为所谓的“侵权”和“盗版”的官司中输得一塌糊涂。蹲了三个月的监狱,罚掉了我几乎所有的财产。从局子里出来之后我剩下的只有一手提箱的卡牌、全身的衣服以及一屁股的债务。我欠老严的高利贷已经到期,现在已经翻成了三百万之多。一箱纸牌我是不觉得能卖到三百万,老严也是这么觉得。所以他十分“好心”地给了我一个机会,将我引到了我现在所在的地方。
老严说,既然是干这个游戏买卖的话,帐务的问题也可以用这个来解决。听他那意思,他也是无数疯狂爱好者之一,可以用区区几场游戏来决定三百万的债务问题是否销帐。然而心存侥幸的我参加了这晚的决斗之后,结果就和现在这样,连败。
入秋了。再加上这雨水,那个漫长的夜晚是那么的寒冷。仿佛能完全无视屋内开启的暖气,那股能让人窒息的寒意已经将这屋子侵蚀得一塌糊涂。如果现在这一场我再输掉的话,一切就完了。
场地的情况用绝望来形容恐怕都不够。老严场上是攻击表示的“星尘龙”(A2500)以及“正义盟军 灾亡兽”(A2200)。我则只有一张盖下的“攻击无力化”,LP也仅仅剩下300。就像是从古墓里挖掘出来的木器一样,轻轻一碰就得灰飞烟灭。
大脑里那根弦已经绷得死死的,脑袋好像被什么东西夹住在不断地往中间挤压,苦闷得眼前的景色几乎都要扭曲。我在心里大喊着,希望有什么人能来打破这凝固得快要令人窒息的空气,或者说能给我一道光明,来指引我前进——不,哪怕不是人也可以。当时的我甚至觉得,不管是什么人或是什么东西都无所谓。哪怕向我伸出援手的是恶魔,我也一定会毫不迟疑伸出手死死抓住。
雨声突然变大了。
不是因为外面的雨势更加猛烈。我斜后方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寒冷,加上一屋子浓烈的烟味突然被扫走,这让我意识到在那里的门被什么打开了。那一瞬间,坐在我对面的老严也看到了推开门的什么,不禁皱起了眉头,捻熄了手里的烟头,用一种不耐烦的表情给了他的小弟一个眼色,估计是要轰走。
我连忙盖起手牌转过身去。借着屋内的灯光,我看到的是一个几乎要和黑夜融为一体瘦小纤细的身影。从那已经垂过肩膀的乌黑长发以及穿着上看,深夜里来到这种地方的居然是一个小姑娘。她似乎在大雨中独自一人走了很久,浑身打得透湿,腿上还有零星的黑色的泥水滑过,那身在秋季看起来太过单薄的一身白上有些淡得几乎看不出来的红色印记,不知道为什么让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再加上她一头长发都乱七八糟地粘在脸上,让我感觉那颇像是从井底爬起来的贞子。
“搞什么啊你这小鬼!”老严的小弟用一种凶狠的口吻喝了一声,一边走过去想将她推出门,说:“这里可不是你这种小鬼来的地方。快滚!”
“等等!”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喊出这句话来。
这一下屋里的四个人的目光都朝我照射过来。两个小弟的表情是疑问,老严则是有一些困惑和警惕,一边还开口问说怎么了老单。门前的少女则抬起了那只没有被头发挡住的右眼,用一种漠然的表情看向了我。我在那一瞬间惊呆了:那简直不像是她这样年龄的少女所应该拥有的眼神。我从那一眼中读到的是傲然、绝望、苦痛和对生命的蔑视。再加上她冻得青白的脸,看上去就和死人没差多少。不过处在死亡线边缘的我不会去同情这个少女,我所能做的就是利用好这样一个机会。她的出现简直是我的救星。这样至少可以让这凝固的空气重新流动起来。求生的本能让我的大脑迅速运转,编出了这样的一段故事。
“这孩子是我叫来的。”我向老严解释,让语气尽量平稳以免露出破绽,“我和她约好,如果过了午夜我还没联络她,就直接来你的牌场找我。我答应了老楚要送她回家来着——你看,他最近也是比较忙不是?”
实际上根本没这回事。虽然我有一个姓楚的朋友现在因为公司的缘故在外地出差,但是他压根就没有结婚,自然也不会有一个小孩。尽管这谎言漏洞百出,但只是随口听我提起过这么一个人的老严还是接受了我这一套说辞。
我以让这孩子取暖烘烤衣物等等为理由,暂时从牌桌前撤离,到了休息室里面。
“小姑娘,叫什么?”我将她脱下的湿漉漉的衣物挂在了暖气片旁烘烤,一边给她倒了一杯热水,问她。
“楚半夏。”全身裹在大浴巾里面的女孩用一种冷冷的语调回答。
这也太巧了点。我愿意相信她并不是听了我的一套胡说八道之后顺着意思编出来的姓名。这让我觉得,她果然是可以将我救出困境的人吧。
“多大了?”
“十四。”
太年轻了。这样年纪的小姑娘我印象中还是那种可以在父母怀抱里撒娇并且有着烂漫笑容的样子才对。面前这女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之后,在休息室里面留下的只有沉默。衣物很快就烘干了。我背过身去等待她重新着装。仿佛理所当然的没有感谢的话语,她只是说:“单先生,你还有牌局呢。”
看来我抓住的果然是恶魔的手吧。那时的我只能这么觉得,她是在催促我回到那个杀伐的桌前。
状况当然不会因为离开了几分钟就发生变化。我那时的手牌是艾库佐迪亚的双腕、头部以及刚刚抽到的“暗之诱惑”。问题就是到底发动还是不发动这张“暗之诱惑”。面前两条路,显然十分明了:发动的话没有抽到新的暗属性怪兽,那就是毫无疑问的全部玩完;不发动,这需要高速滤牌的场面又不允许在这里拖沓。真是名副其实的诱惑。
发,还是不发?我这样平庸的人对于这个问题似乎没有办法立刻作出决断。虽然说发动了毫无疑问能向收集齐五部件迈进一步,但是那风险也是相当大。反正盖着“攻击无力化”,看下回合抽到暗属性怪兽再说吧。那时的我就是这么想的。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在心里感谢这个突如其来的少女让我终于下了决心。就在我准备开口说“回合结束”时,身后的沙发上传来一个淡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然而那句话在我听来,就有如晴天霹雳一般。
“死了,就解脱了。”
她那句有些骇人的话语仿佛是在嘲笑我的软弱,给我一种她好像在说“这种时候居然不发‘暗抽’啊你在想什么”的错觉。于是我回过头来问:“你懂决斗?”
“不,完全不懂。”少女十分平静地回答我,用的是一种无所谓的口气。可接下来她稍稍抬起头来,用仿佛能看破我的内心的那种目光直视我。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刚刚被湿漉漉的长发挡住的少女的左眼居然有着血红色的眸子,给我一种似乎在发出微微红光的一种感觉。
果然是恶魔!我只能如此判断。
“只是看得出来,你的气势已经死掉了。”少女带着天真的恶鬼一样的笑容看着我,旁若无人地徐徐说道,“心中没有抱持必胜的信念,只是单纯在寻求帮助。这也就是赌博输到只剩短裤衩的人最后都会陷入的这么一种思考方式。”
稍微停顿了一小会儿,似乎是在欣赏我惊愕与羞愧参半的表情,她吐出了下面给我最后一击的话来:“你就只是在害怕而已。”
“喂,老单,你在和小家伙嘀咕什么赶紧出牌吧。”对面的老严有些不耐烦,催促我。
我只能抛下挂着那笑容的赤眸少女,带着一分不舒服回到了决斗场上。这小鬼,还真是能说。真的只有十四岁?鬼才相信。那种语调简直就像是赌场老手一般让人不快。不过话说回来,这家伙的话还真是有道理。我到底怕个什么劲啊?反正早已是什么都没剩下了还担心丢掉什么?连一根独木桥都走不过去,我还算男人吗!横竖是个死,还不如先拼一把再光荣吧!
“‘暗之诱惑’发动!”我狠狠将那张魔法拍在了桌上,大声说。这一举动不仅是老严,连他的小弟们都是一震。
抽上来的是“冥界的使者”与“和睦的使者”。这次赌博是赌对了,从很多方面来讲都是。这时候完全没有征兆的老严其实手里已经握着“大风暴”的牌。如果没有这一下子,我这条命已经交代下来了。
除外了“冥界的使者”盖下“和睦”,这才挺过了老严“大风暴”清场扫荡的大危机。感觉得到,这凝固的空气因为那一下渐渐开始松动。
下回合抽到的是“变形壶”。当然,这里也不怕再多冒点险,盖下。
“‘星尘’攻击!”
“‘变形壶’效果,舍弃所有手牌后抽五张。”
“老单,你脑子没问题吧?好不容易抽上来的三部件就这么玩完了?”
随你怎么说吧。这里抱着壶不放下去反正也会被打死。你就看看被逼到绝路的人到底有多不正常好了。
新抽上来的牌是“电子多变龙”“黑暗爆发”“暗之量产工厂”“消战者”“墓穴的同路人”。这让我眼前一亮:如此冒险的招数换来的是看上去完全不一样的未来。我真的感觉,如果不是那个叫做楚半夏的女孩那一语惊人的发言,我的坏运势根本就不会离我而去。
“灾亡兽”的攻击自然是用“消战者”挡下了。下回合我抽到的是“零之守卫者”。没有任何迟疑,我发动“墓穴的同路人”。
老严的样子看起来非常有意思。他一定想不通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吧。不过我的理由倒真是很简单,这单纯只是不想让好运气跑掉的强打而已。
“量产”被他扔掉了,我抽到的是“强欲又谦虚之壶”,自然是发动。三张牌中有右脚,入手。接着,发“黑暗爆发”回收头部,召唤“零之守卫者”结束了回合。
下个回合老严也没能打出什么能扭转乾坤的一手来,我也靠着那个小家伙的特殊能力又挺过一回合。
再次上手的是“补充要员”,盖下。顺便将“电子多变龙”也召唤了出来。要素基本上都要齐全了,刚盖的陷阱也能满足发动条件。也就是说,现在只剩下最后的左脚而已。
老严在抽牌的一瞬间,我看得出来他的表情变了。那是猎物已经入网他只用等着收网时才会露出的那种表情。他盖下新抽上的牌来宣布了回合结束。
“老单,结束了!‘魔之牌组破坏病毒’!”我刚刚抽起牌来还没来得及看,老严他就将“灾亡兽”的牌放到了墓地掀开了他那张盖牌,“你的艾库佐迪亚部件全部攻击力都在1500以下,给我扔吧!”
那时我的心境意外平稳,只是看了一眼抽来的牌,吐出一口气,说:“确实结束了。连锁你的病毒发动‘补充要员’,墓地里艾库佐迪亚的两腕加入手牌。”
说到这里,我将手牌里已经齐全的那五张牌摆在了桌上给他看。
“不、不可能!”老严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难道说刚刚抽牌时正好抽到左脚吗!槽!”
狠狠地将手牌摔在桌上,他重新摸出烟来点上,就好像是打算用尼古丁将胸中的闷气驱散出来一样。刚才的失败让他心情大坏,带着两个小弟去了休息室,说过十分钟再继续。
这才又让我有时间和少女说说话。
“我说啊,你这样的小姑娘在这种下着雨的深夜还在大街上晃荡是为了啥?还跑到这个小孩子不该来的牌场里?家里的淋浴器坏了以为这里是修理厂?”我试图开个玩笑,问她。然而看上去这结果非常不好,她似乎根本没有回答我的意思。
“你父母呢?或者说你家里人呢?”我继续追问道。她很奇怪的是,在我提到“父母”的时候表情稍微缓和了一点,只是很快又被悲哀所填满。而在我提到“家里人”的时候反而只剩下厌恶。这我就完全不明白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家里是发生了什么大的变故吧。
“果然是不想说吗……我多少可以体会得到。”确实是,我和她搞不好境遇一样,“不想说我也就不多问了。我只是感觉得到,或许你才刚刚跨过生死线。”
看到她在我拿起烟的时候露出的不快,我将那只没点燃的白色东西又放下了。坐在她身边继续说:“我现在也正在跨越生死线。如果我再输下去,我搞不好会被他们吃掉,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吸了一口气,仿佛作出比刚才发动“暗之诱惑”更加艰难的决定,我用非常认真的口气对她说:“拜托了!代替我参加接下来的决斗吧!”
少女用一种嘲笑一般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问“为什么知道我完全不懂决斗还要将自己的生死托付于我”这样的问题。
“我知道,你不懂决斗。”我强调了一遍这个现实,说,“不过这样就好。半吊子的技术并不是脚踩西瓜皮。反过来看对于他们那一伙来说正是不好捉摸。这算是我的一种感觉吧。我感觉得到,你的话有那种在胜负中不可欠缺的素质与气量还有运。是你的话,一定可以跨越生死线!”
就这样,这个之后震撼了地下决斗界的少女的第一场决斗就在这个雨夜开始了。她仅仅只是在剩下的五分来钟里从单先生那里简单了解了一下最基础的规则,得到了一种这就是“召唤怪兽并用魔法陷阱辅佐打死对方的游戏”这样的印象,还连所谓优先权、伤害步骤甚至最基本的“破坏不等于无效”都不知道。说是连门外汉都不如的一种状态也不为过,更别提牌组构成究竟应该如何了。她所用的牌组只是将那手提箱里面她看着觉得有趣的一些东西堆起来的一套而已,这在单先生看来要和对面的同调套打看上去完全是在找死一样。
真正坐到桌前,少女的动作无一不在告诉这屋子里的人们,她确实是完全没有接触过决斗。虽然她那看上去让高利贷严目瞪口呆的霰弓单式洗牌的动作让人觉得她更适合去某个大赌场而不是坐在这里,不过抓起牌来的她总要瞪着手牌看半天,似乎一边看一边在回忆规则。而且话说回来,这个游戏的卡牌质量决定了用霰弓单式洗牌很快就能将一副牌变成废纸,所以这从某个方面来说也证明了少女的无知。当然,她很快从单先生那好似要被人割走胸口一磅肉一样的神情中了解了自己的错误。更进一步地,她也渐渐地在这个夜晚的决斗中逐渐掌握了这个游戏的诀窍,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召唤‘一击必杀侍’(A1200)。盖两个后场,结束。”半夏就这样完成了她的第一个回合。
“轮到我。召唤‘终末的骑士’(A1400)。发动效果将牌组里的‘D-HERO 魔性人’送入墓地。”高利贷严的开局就是这样,然而他似乎并不打算在这个回合就立刻开始铺开了杀过去。或许是想再好好观察一下,所以他直接进入了战斗阶段,让“终末”攻击“一击必杀侍”。
“嗯,于是使用它的特殊能力。”少女摸出一个硬币来,说,“我猜是正面。”
硬币高高抛起,落下,摔在桌面。反面向上。
“乖乖退场吧。”高利贷严笑着说,“200的伤害。”
旁边他的小弟立刻在纸上记录下这第一笔伤害来。女孩却仿佛无所谓一般,只是将那张牌放置到一旁标注了“墓地”的方格上。
“我转到主阶段二发动‘封印的黄金柜’,将牌组的‘死者复活’除外。两回合后上手。结束回合。”
看得出来“老严”的牌组构造比半夏的好很多。她之所以没有一上来就被扑掉还多亏了这个老油条的谨慎。
也没有说什么“轮到我”啊或者“抽牌”啊这样看起来颇来劲的话语,她直接从牌组顶端摸起来一张牌入手,看了看就盖了下去宣布了结束。
这就是少女楚半夏第一次决斗的开端。内容平凡到平庸,连她之后在里决斗界决斗人的盛宴——东西大战中闯下一份席位,获得“赤瞳”这个异名所展现出来的才气与霸气的一隅都看不到。
一旁的单先生更是搞不懂了。明明第一回合就抽到了“圣防”为什么根本不去用?别说用了,她连盖都没有盖下去。果然是刚开始玩,希望能等对手怪兽多点的时候再一口气全部消灭掉?然而立场变为旁观者的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好暗暗着急。
“轮到我。”“老严”抽牌,“‘手牌断杀’。我们双方将两张手牌送入墓地之后再抽两张。”
倒不是照顾初学者。他只是觉得如果不报效果对面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进行流程这决斗也就打不下去了。
严先生将手里的“马头鬼”还有“僵尸带菌者”送到墓地,而女孩则依次将“圣防护罩”、“最大值六”送去了墓地区。之后连带那张“一击必杀侍”整理了一下叠成一叠,才伸手去抓牌。
事情发生变化的开端就在这张“手牌断杀”的效果处理的时候。这一下子坐在小姑娘身后的单先生恨不得立刻站起来对着身后的墙撞死。
“想都不用想对手会立刻大量展开来进攻,本来手里有绝好的反击材料,不但不用还把它扔掉了,这是在干什么啊!”单先生此刻就是这么想的,“扔掉那个暂时召唤不了的怪兽还算是不错,不过宁可扔掉这么贵重的陷阱反而留下个什么‘骰子壶’……还真当成是怪兽你打我我打你的游戏了啊——好吧,就算是要等对手怪兽多起来吧,你好歹也盖下去啊!即便这都不说,你把那个‘异次元指名者’拿着不发动第一回合就盖下去又是个什么意思啊啊啊!!”
单先生,混乱。
之后,高利贷严就真的开始展开了。发动了“生还的宝牌”,除外了墓地的“马头鬼”拉“带菌”,抽一张;除外墓地“魔性”拉牌组“魔性”。或许是因为看到对面的傻小孩扔掉了“圣防”,他也就没出“星尘”而出了“巨人斗士”(A2800)。又召唤“僵尸之主”,发动效果扔一手牌再次拉回“带菌”,抽一张,和“终末”同调召唤了“御用守护者”(A2800)。接着,因为存在“带菌”、“终末”、“魔性”三只暗属性怪兽,又从手牌跳出“黑暗武装龙”(A2800)来。即刻发动效果,除外了“终末”要炸半夏的盖牌。
“发动‘魔人喜剧演员’。反面。”少女连锁了高利贷严的怪兽效果发动了那张本要被炸掉的陷阱,然后抛起那枚硬币。
这次倒是命中了。于是高利贷严墓地里所有的牌全部被踢出墓地。没得除外素材的“黑暗武装龙”也就变成了单纯的打手。
当然这依然不能改变场上三只怪兽攻击力总和大于她剩余的LP数的事实。
“战斗!”“老严”说。
“完全是个啥都不知道还乱来的小鬼……不过那个连锁处理是怎么回事,这是新手做得到的事情么……”单先生低下头拿双掌贴住脸,好似听天由命一般,继续想着,“算了。不管怎么说,将一切都托付这样的小鬼的我自己也一定是脑子秀逗了。下一局的话,果然还是得我自己来……”
但是就在此时,原本脸上挂着一副“这回合我就放倒你我超强”的表情的严先生突然停了下来,将右手食指竖起放在嘴边,说了一句:“嘘!”
屋内立刻陷入了死寂。不过也正是这样,大家在那闷闷的雨声中,听到了什么别的声音。
“有什么人在爬楼梯。”严先生表情沉了下来,压低声音说。
现在早已经过了半夜。这个时候还在爬通往他们牌场的楼梯,来的自然不会是善类。严先生的小弟们也道出了他们的疑问:“到底会是谁啊,这大半夜的……”
“嘭嘭嘭!”
脚步声停下时,传来了三声响亮的敲门声。
屋里的人们神经全部绷紧了起来。大约半秒后,严先生给了小弟一个眼色,示意他去应门。
“谁啊!”小弟甲状起胆子来,大声喊了一句。
“不好意思深夜打扰。我们是警察。”对面传来一个年轻的男性声音。
没有谁会来这里给他们开这种玩笑。也就是说,门外站着的真的是警察了——还不止一个。
屋内再度陷入沉默。这时候来警察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而且还有可能以聚赌这么一个理由把他们全部拘进局子里。好在高利贷严和单先生今天并没有打算现金交易,而是准备在决斗完之后再去别的地方。
“有什么事情吗?”听说是警察,小弟甲立刻萎了一大半,语气软得完全判若两人。
“啊,其实是这样的。”门外的年轻警察解释起来,“实际上昨天晚上大约十一点半左右,我们这一片稍微出了一点事,两个黑帮之间发生了一次火并。”
高利贷严的脸色稍微变得有些不太好看。这个事情他多少是知道一点的。
“其中据说现场有一个小女孩活了下来,但是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人。”年轻警察继续说道,“我们接到报告说那个小女孩是来到了这一带,所以想找到以后带回局里。”
说到这里,屋子里所有的人的目光都从门那里重新集中在了楚半夏身上。
“原来如此,居然在那两边的火并中活下来了。怪不得这么胆子肥。”高利贷严死死盯着女孩说。
这时候小弟乙凑到他耳边询问:“老大,怎么搞?”
“轰走。”严老大立刻下令,“被条子看到脸就麻烦了。”
“是!”小声回复了一下,小弟乙开始朝门边走去。
“嘁……”严先生叹了一口气,长长地吐出一口烟。显然是因为这个雨夜发生的变故而倍感头疼。
“单先生……”一直默不作声的女孩突然小声开口了,“来做个交易吧。”
“单先生……来做个交易吧。”女孩突然小声叫我。
听了警察的话,我不觉得这个小女孩只是单纯地在黑帮火并现场偶然出现的受害者。现在要和我做交易?听听吧。
“条子是得到什么情报才会摸上来的。”用词让我感到很不舒服,就仿佛她根本就是那两个黑帮里面其中一边的人的感觉,“赶是肯定赶不走,估计要不了两分钟就会进来。”
她那赤色的眸子中散发出的什么直刺我的脑髓,让我一秒钟都没法从她那里移开注意力。她的话语还在继续:“到时候你就找刚才那样的借口,给我制造不在场证明——老爹留给我的干净钱不能被什么莫名其妙的人给卷了。我可不想去孤儿院。更何况……”
她的目光和口气突然让我觉得非常危险。随着她的视线移动到了她的白裙子上,我再次注意到了那些淡得几乎看不出来的红色印子,接着耳边就传来了这样的话语:“我还杀了人。你明白吗?”
这个小鬼……说的都是什么啊!为什么我要为这来历不明的小丫头做到这种地步!“干净钱”?这词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就好像她的父亲——不,说不定是类似“教父”那样的什么人物——洗钱之后弄成了不动产之类通过遗嘱留给她的财产吧……还有,那个“杀了人”是怎么个意思?难道说她不仅仅是那个“教父”什么的养女还亲自在火并里面出手了?我面前坐着的是一个随时能掏出“大黑星”来给我脑袋开两个洞的杀手?还是那种能一木仓两个的职业杀手?不,不行,不能乱想了乱想也没用……这次一定要好好回绝过去。
“我说你别太得寸进尺!”我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咆哮,“别的不说,你说‘交易’的话,首先要有可以交易的东西才行吧!你这样两手空空的小丫头,交易个空气啊!”
“呼呼……”她带着一个我看上去很开心的表情恶笑了两声,轻轻将桌上她的一张盖牌稍稍掀起来一角,轻声说,“那东西,我有。”
“圣防”!
怎么可能!那张陷阱刚刚明明通过“手牌断杀”扔到了墓地里面去了!而且这个位置盖的牌原本不是“异次元的指名者”吗……等等!不,不可能的!她在大家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门那里的时候,偷偷换了牌吗!
完全不敢相信。门外的警察们冲的不是别人就是她本人来的。按道理说比老严那帮子更加心里扑扑乱跳的不该是这个丫头吗?结果就是这个丫头,居然干出了这样的事情!这家伙,果然是恶魔!这可不像是这个年龄的小女孩会有的思维……
仿佛为了确认我会合作一样,这丫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仿佛在说如果我不答应的话,一会儿老严的怪兽打过来她也不会发动这张陷阱。如果这盘输掉的话,那我之前的努力就全部是水泡。虽然是如此恶行,我也不得不低头。
好吧小鬼,你赢了!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吧!我十分泄气地在心中喊出这样的话来,微微朝她无奈地点头,表示交易成立。
那丫头十分满意地回了一个点头,重新将牌盖好。
楚半夏重新将牌盖好了。就在那个瞬间,小弟乙因为门那边的强大力道被震得退开好几步。那扇木门终于被打开了。
“我说,还真是费时间,不是吗?”
闯进来的中年警官看上去就不像是什么秉公执法为人民服务的类型。在单先生眼里,这个警官和将他逼入绝境的高利贷严是一路货色。
进屋的警官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来,取出一支在嘴边点燃,环顾了一下四周,立刻就发现了少女的存在。他脸上浮出一个看上去并不应是人民警察该有的笑容,仿佛猎物到手一般说:“不是有么,这小丫头。”
高利贷严心想这下可没办法了。为了自己着想必须得把这丫头交出去了。
“丫头,你也听到了吧,那个火并事件?”警官故意用一种缓慢的腔调对少女说道,“你就是那个活下来的,不是吗?”
“您可能搞错了,警官!”
单先生按照计划开始行动了。他这一句话自然是又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孩子是我大哥家的小孩。”他这次没有采用“好友”而是“大哥”,“他公司临时要加班到很晚,老婆也在外地出差,所以就放在我这里了。从昨天晚上八点开始就一直和我在这里——”
挑选了尽可能合理并且具体的理由,为的是增加可信度。并且,他此刻望向正坐在那里看自己胡扯的严先生,说:“对吧,老严?”
高利贷严露出了一些惊讶,但是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回答:“啊,是,是这样没错。”
不过表情看上去有些狼狈,显然是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而且恐怕是经过了一小番挣扎才决定协助单先生制造少女的不在场证明。
可仔细想想这也是必然。警察留在这里不走虽然少女会觉得很不舒服,但是高利贷严也同样会很困扰。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这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就是所谓心里有鬼的人在警察面前本能地怀有的一种畏惧和逃避的感觉吧。
然而这位警官也不会因为单先生简单几句话就离开。正如少女所说,他们肯定是掌握了什么的东西,何况还是黑帮火并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就这么不了了之。
“哦?是这样?”警官一屁股坐在了靠墙的长沙发上,悠哉地喷出一股呛人的烟气,用一种明显不相信的语气说道,“刚才爬楼梯的时候我也注意到了,那里还残留着很新的脚印呢。”
说到这里,他挂着一种胜利的笑容,再次看了一眼少女,对单先生说:“而且,那很明显是孩子的脚印。”
“是这样的,警察叔叔。”作为事件中心的少女突然开口了,脸上换上的是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女初中生可以见到的在夜里两三点时会露出的疲惫表情,“那恐怕是大叔让我去买烟的时候弄出来的吧?”
“这三更半夜的去买烟?”警官挑起眉毛来,仿佛在说“你在鬼扯什么”。
“是啊我也对大叔这么说了呢……”少女露出尴尬的表情笑了笑,还害羞地拿右手食指搔了搔脸蛋,说,“我也说都这么晚了肯定是没得卖了嘛。但是大叔他却非要我出去跑一趟——他今天得输太狠了,有点脑袋发热吧,或许……”
说着望向单先生,仿佛是在确认一般。
“啊,哈哈,是这样……”单先生立刻挠了一下脑袋,对警官说。
然而此刻单先生心里的想法又开始失控乱弓单了:“这丫头还真是能演戏,我都快真的以为自己是她的大叔了!”
“然后‘伙病’什么的我不清楚,恐怕是什么很可怕的事情吧?”少女闪过一丝困惑的表情,“大伙一起病了?”
警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尴尬在那里。好在少女立刻打破了那份尴尬,说:“总而言之,就算我真的在那里,现在怎么还能悠闲地在这里玩牌呢?”
她又望向严先生和他身后的小弟们,继续说:“何况,与我决斗的人不也证实了大叔的说法吗?假如我真的参加了那个什么不好的‘伙病’,这里的人为什么也要帮大叔说话呢?这对他们没有好处吧?”
警官愣着的表情稍微有些松动,露出一个笑容,说:“原来如此。”
然而那句话下面还藏着半句话没能说出来,那是“你这丫头果然不是一般人”。
“那么,严先生,继续吧?”少女见形势暂时安稳了下来,转头对高利贷严说。
严先生还在发愣。少女提醒他:“你不是进了战斗阶段吗?”
这才重新让他想起,自己和少女还在决斗中。
“真有一套……”单先生想,“趁着他注意力还在警察那里的时候重新回到决斗上来。在这个思考混乱的状态下自然是没法注意到,也根本不可能还去注意异变已经发生了吧——那么,他是一定会照直了打过来……”
“‘黑暗武装龙’直接攻……”
“陷阱发动:‘神圣护罩-镜之力’。”
高利贷严展开的怪兽大军,全灭。
但是,即使是在所谓的思考混乱状态,这样的换牌,还是有人注意到并想起来了。那是一直呆在桌边的小弟丙。他十分气愤地上去一把揪过少女的头发,大声喝道:“小丫头片子,你耍谁呢?当我们白痴吗……”
“住手。”然而,高利贷严本人立刻出声喝止。小弟丙经过这么一嗓子,终于意识到屋子里还有两名警察在。此刻少女因为头发被揪住,有着一副看起来眼泪就要掉下来的可怜样。不管怎么说倒霉的都会是揪住少女的那个人吧。
已经计算到了这样的一步。为了实施那个任谁看来都再明显不过的换牌,就连警察的出现都利用了起来。这样的事情,平常决斗时发生了一定会无效掉,甚至直接规则杀了。然而现状可不同,或者说正是对方的暴力行为才让局面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也说不定。
这时候,单先生心里对少女的评价又多了一个词:怪物。
小弟丙颇为不甘心地松开了少女,用一种确认的口气问高利贷严:“大哥,这样好吗到底!”
“不是什么好不好的问题。”“大哥”皱着眉头说,“被摆了一道的就是傻瓜。”
随即,高利贷严用一种能杀人的眼光看向少女,阴恻恻地说:“不过小姑娘你要记住,这种事情没有第二次。你知道,在这边的世界里面犯错误,可不是哭着喊着求饶就能算了的。”
但是决斗还是要继续。现在的情况是这样:高利贷严怪兽刚才全部死光光,LP倒是完整的8000,手牌四张。少女楚半夏前场也是干干净净,LP是7800,手牌三张。这里高利贷严盖了一个后场,结束了回合。
“所长,您还要继续在这里呆下去?”年轻的警察似乎有点吃惊。
“啊,这雨还很有点大。”被称为“所长”的中年警官如此回答,“顺便收队吧。这么大的雨线索早破坏干净了。到时候报告反正我来写。”
“啊,是!”年轻警察只好领命。
走了一个,但是还是留下来一个。环境有改变,却也谈不上是什么改变。看上去这个所长还有什么别的目的一定要留下来。
高利贷严自然是不敢把人请出去,只好继续决斗。
“我盖怪兽防守,一张盖牌。结束。”少女却还是消极防守。
第六回合,严先生的黄金柜效果发动,“死者复活”上手。拉回了“巨人斗士”,抽一张。召唤第二只“僵尸之主”,发动效果扔手牌拉起第一只来,再抽一。发动“僵尸之主”一号的效果,又扔手牌,拉起二号丢下去的“酒吞童子”,再抽一。“童子”发动第二个效果,除外了的“带菌”回到了套牌顶端。然后进入战斗阶段。
哪怕是刚刚被全灭了立刻又大量铺开了怪兽要打过来。“圣防护罩”可没有第二张了。
“‘命运的分叉道’发动。”少女又发动了一张赌博陷阱,“我们都要抛硬币,然后决定是恢复LP还是受伤害。”
结果少女抛出反面来,2000伤害。不过高利贷严也是反面,同样2000伤害。这么一来反而是少女陷入了窘境,这里如果攻击都通过的话她是必败无疑。
不过单先生现在捏把汗的不是这个,反而是别的东西。因为就在正后方看,他知道少女这个被打翻的怪兽是“骰子壶”。刚才的抛硬币已经满足了一半的结果,这里如果少女能掷出六点来而对方不能,这场决斗就在这里逆转。
当然,这是很低的概率——六分之一。命运在这里,究竟会偏向哪一方呢?
首先投掷的是严先生。骰子停下来,六个黑点笔直向上。
“完了……这下不行了……”单先生因为这一投,整个陷入了绝望之中。
然而少女脸上却还是笑容,手一抖,骰子轻轻飞了出去,撞在严先生摆在那里的套牌停了下来,也是六点向上。
平局。按照“骰子壶”的效果,还要再来一次。
“嘁,命硬的丫头……”严先生再次抛出六面骰,咕哝道。这次的情景也不乐观,他的点数是五。少女却还是带着那种无所谓的表情,再次扔出命运的骰子……
就连那个中年警官也被这颗小小的方块吸引了过来,看着它掉落在桌面。
还是六点。
单先生第一个反应过来,吐了长长的一口气,整个人陷在了沙发椅上瘫倒。好歹是又赢下来一局了。
休息。
原本这个是单先生提出的请求,让他有时间调整套牌来应对,对方答应了。结果现在反而是高利贷严必须要利用这个时间来想对策,不得不说是很讽刺的一件事。
中年警官看上去确实对这个少女很感兴趣,于是很难得地从沙发上起来,走到少女面前,看着休息室的门,对少女说:“那个高利贷严可是个很有名的家伙,专门靠着决斗这件事情来杀新手,以此为乐趣。据说因此折磨了很多人,看上去是个很有实力的家伙。你要怎么办呢,小丫头?”
“您这可就错了警察叔叔。”少女轻轻一笑,仿佛觉得中年警官说的事情很滑稽,“这可是很常见的一种误解呢。那个严先生的对手,都是在欠了他大量的高利贷这个前提下才加入了他的牌局——也就是说,处在一种背负大量欠款加生命危险双重压力下。即便不是新手,也都是处在没有办法正常发挥的状态。靠着对手的心理压力才能获胜的伪强者不过是狐假虎威。真正来说,他的决斗就和儿戏一般。”
别说是一旁的单先生,中年警官也为她的发言而感到吃惊不已。然而这个中年人毕竟是干了这么些年的警察,很快将冷汗收了回去,说了一句“原来如此”。
接着,他将目光固定在少女身上,继续说道:“不过要说起来,你和他不也就是五十步和百步之差么?我倒是刚刚听说了,你开始决斗也就才几个小时。”
少女只是微笑不语。
中年警官见问不出什么更多的东西,露出一个“算了”的表情,坐了下来,说:“效果的连锁发动与处理你知道吗?比如说你刚才发动‘圣防’,我这边可以连锁你的‘圣防’发动‘重力解除’,这样场上的怪兽攻守都会变更,那么到‘圣防’这里效果就空发了。具体来说……”
“这个我倒是知道,不好意思打断您。”少女回答,“这个在刚才看大叔那场好不容易获胜的那盘的末尾就明白了。”
“提到连锁么,还有个咒语速度的问题。”中年警官将话题继续延伸,说,“不是什么效果都能随便和对方组成连锁,比如说你不能用通常陷阱作为连锁三来对应连锁二的反击陷阱这样。”
“原来陷阱还有这个区别啊……”这句话无疑是在表明她还真不知道有这个规则。
二人苦笑。
“那么再讲讲优先权吧。”单先生则也准备多教她一点决斗知识,说。然而又一次被打断了。
“这个嘛……是不是就是说回合玩家有优先发动效果的权利?”少女询问式地回答。
见对方二人愕然,她明白自己的说法是正确的,于是为了回答这份愕然,她解释道:“刚才严先生特殊召唤‘黑暗武装龙’的时候就提到了这个词,想想也就明白了。”
“那么,有些怪兽没有经过正规召唤步骤出场就掉入墓地就不能直接从墓地复活,或者说即使经过正规召唤步骤出场也不能从墓地复活。这类怪兽称为‘特殊召唤限制怪兽’你知道吗?”单先生似乎在努力寻找什么有用的东西教她,好不容易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哎……这个真的是第一次听说……”少女若有所思,似乎在消化这个规则。
中年警官有点哭笑不得,对单先生说:“真亏你敢将这样的小孩拉来替你决斗。”
单先生无言以对。
于是趁着这个时间,少女才有办法进一步了解一点进阶的规则。
同一时间,休息室内。
这边的气氛显然就比较沉闷了。高利贷严在那里抓着剩下一半啤酒的玻璃杯时不时喝一口,似乎在怄闷气。旁边的小弟甲乙丙丁看这情况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显然他们之前没见过自己老大在这种决斗的时候出这样的岔子。小弟甲见状看光愣着也不是个办法,于是尝试着进言:“老大,这样他们就两连胜了。为了保险起见,要不要把子龙哥叫来?”
这时候高利贷严不喝酒了。他把玻璃杯放在了面前的矮桌上,突然看向了小弟甲,用一种沙哑的声音说:“你说的什么‘子龙哥’,该不会是西军‘圣域骑士团’中号称‘白银将军’的那个刑常山吧?”
小弟甲以为老大突然有办法了,正准备高兴。没想到高利贷严突然跳起,一把揪住他的脑袋,狠狠将他摁倒在矮桌上,打翻了酒杯,啤酒洒了他满头都是。这还不算完,他只听得头顶上老大恨恨的声音响起:“你他娘的是不是没睡醒,啊?和一个门外汉,何况还是那样的臭丫头做对手,你让我去叫后援?”
骂到这里,又把他揪起来,甩手摔到墙上,就好像扔垃圾一般。高利贷严现在两眼红通通的,看着就像要杀人,他的咒骂还没结束:“你这狗×的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面子’,嗯!就凭我就够了,哪里还要去找专家来!虽然说那个‘圣防’是我大意了,但不管怎么说那臭丫头不就碰巧来了一次两个六点吗?你以为她是神仙想扔几点扔几点想要正面绝不扔反面?她那狗屎运到此为止了!”
于是进入第七战。当初的约定是九战五胜制,先开始是高利贷严连续四场胜利,现在单先生赢一场,少女代替他再赢一场。虽然说前路还是很艰难,但是胜利的天平似乎也渐渐在向单先生这边倾斜。看上去双方都没有换牌组的意思。这一局换高利贷严先手。他的开局是召唤了“哥布林僵尸”(A1100)之后盖了一个后场就结束了。
轮到少女的回合。她则是防守怪兽之后也是一个后场结束。给人的感觉是手里连打倒“哥布林僵尸”的怪兽都没有。
老严则召唤了“马头鬼”(A1700),攻击防守怪兽。打开一看是“轮盘轰炸机”(D2000),反射300伤害。老严显然对又见到这样的牌而感到不爽,皱皱眉头又盖下一张后场宣布结束。
少女抽牌连看效果比刚才那一局的速度快了一倍。她立刻做出了发动“轮盘轰炸机”效果的决定。这效果是扔骰子两次,根据出现的点数选择其中一个来破坏对手一个与点数一样等级的怪兽。两次投掷,结果是五点和四点。她没有更多的思考,立刻决定破坏“马头鬼”。
之前盖下的陷阱也接着发动了,那是“等级变换实验室”,选择的怪兽是手里的“左轮手木仓龙”。目的再明显不过,想通过这个陷阱的效果将这只怪兽暂时变为低等级怪兽而NO COST出场。掷骰子的结果显然是让人满意的,三点。于是直接出场。这次她宣布使用优先权发动效果,三次掷硬币,结果是反正反,效果不成功。
这时候,少女稍微停了片刻,将“轮盘轰炸机”变攻击(A1000)之后,这才进入战斗阶段。第一次攻击是“左轮”对“僵尸”。老严显然觉得不舒服,“哼”了一声,战斗破坏,失去1500LP,发“哥布林僵尸”的效果拿了“僵尸带菌者”上手。不过他还得挨一次直接攻击,再次丢掉1000LP。少女又补上一张后场,结束了回合。
开局还是很普通,只是单先生对少女完全无视对手后场而发动进攻捏了一把冷汗。现在没掉坑里面不代表一辈子都不会掉,就好像我们不能说在雷区手舞足蹈了半天还活着就说脚底下根本没有地雷一样。不过现在看上去并不是担心脚下有没有随时都会“嘣”一下让人蹦起来的东西,现在少女应该担心眼前已经有人快将一箩筐的高爆手雷朝她扔过来。
高利贷严还是用那老战术:发“生还”,召了“僵尸之主”二号,发效果拉一号,抽一张;发一号效果拉“带菌”,再抽一张;“带菌”加上“僵尸之主”一个同调召唤“冰结界龙 布琉纳克”,用优先权发动效果,舍弃手牌一张要弓单少女的“左轮”。
“‘针刺天花板’发动。”少女对此连锁发动了后场的陷阱,“场上存在四只以上怪兽,满足条件。因此全部正面怪兽破坏。”
于是两边的阵线一起再次垮了台。
“没有下‘激流葬’反而是下这张么……”中年警官这么开始琢磨起来,“刚刚特意加进去的,莫非是一局就体会到了对手怪兽的展开力很强所以加进去的应对措施?”
不管怎么样,看上去少女这个发动时机还值得争议。但是无论如何是肯定削弱了对手的战斗力,基于这一点看结果并不坏。高利贷严显然对于这个陷阱的发动感到十分不爽,他也只能继续做一点挽回而已。
“马头”除外拉起“僵尸之主”,抽一张,发效果又拉起来“带菌”,再抽一张……
很明显的失误。为什么不再拉二号起来呢,反正有“生还”手牌数不会有损失。这点少女是立刻注意到了,但是她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表示。又抽烟又喝酒又熬灯熬油的再加上这操作确实比较公式化让人想睡觉,高利贷严在这里犯下这样一个失误让人觉得“噢,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即使是这样,他也还是打出了“御用守护者”(A2800)一个强打手直接攻击少女成功,砍下2800LP。又盖一张后场,他宣布结束回合。
而且还没觉得自己操作在哪里出了问题。
现在LP是双方皆为5200,手牌是少女三张,老严比她少一张。少女发动“圣杯A”,这个传说中用得“好”就和壶老祖没区别的手牌补充魔法。仿佛理所当然地,少女掷出了正面,补充手牌。特殊召唤“电子龙”,解放之,高等召唤“回膛手木仓龙”(A2300)。发动效果,选择“御用”,抛硬币三次,正正反,有效,破坏之。直接攻击。
这次老严才发觉自己似乎漏了什么,很有点懊悔,吐出一句“明明刚刚才翻开看了”,一边等少女盖下一个后场宣布“结束”时,将那张“活死人的呼声”打开,拉回了“御用”,抽一张。
但即使是连续的失误,也还是他占优势。轮到他的时候,发动了第一回合就盖下去的“手牌断杀”,扔掉了“马头”和“魔性”抽二;少女则扔掉了“霞之谷的战士”和第二张“电子龙”,补牌。接下来就又是一连串的堆墓地,拉怪兽,抽牌,出同调怪兽的大戏。总之在等了将近一分多钟之后,现在的状况变成了高利贷严场上立着“星尘龙”(A2500)、“巨人斗士”(A2800+100)、“御用守护者”(A2800)、“死灵之颜”(A1200+300)四只怪兽,手牌更是变为五张。之前除外了的“马头鬼”两只和“魔性”都回了牌组,当然后者再一次落到墓地里就是了。
“‘星尘’攻击‘回膛’!”
“‘圣防’……”
“连锁,解放‘星尘’,无效!”
“……”
“‘御用’攻击‘回膛’!”
“……死了。五百。”
“然后因为效果,表守拉到我场上。‘巨斗’直接攻击。”
“过。两千九。”
“‘死人脸’直击。”
“过。一千五。”
“结束阶段,‘星尘’回场。”
“……真够赖的效果……”
于是这么一来一回少女只剩300LP。应该说不幸吗?不。上回要是没那些失误的话她已经连这300LP都没了,所以她是幸运的。幸运到她还能展示自己那异于常人的感度。
轮到少女的回合。她发动了第二张“圣杯A”,又仿佛自动一般,扔出了正面抽了两张。这点让曾经在休息室里面放言过的老严颇为不爽,只能狠狠吸他的烟。
之后的逆转剧让老严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少女身后的单先生和中年警官也对少女的运气感到惊讶。她第一步是召唤“双管手木仓龙”(A1700),立刻发效果,指定的对象是“星尘”。
“明明刚才‘圣防’才被我无效掉你还真敢再发啊。”高利贷严用一种想杀人的眼神恨恨地说。
“你那效果只能无效破坏效果不是吗?”少女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回答,“但是这效果算不算破坏效果,只有硬币知道。也许是,也许不是——哦,两次正面。现在才确定破坏,但是你的‘星尘’也没法对应了。”
用效果破坏了防止破坏效果的“星尘龙”,确实让高利贷严感到了相当的耻辱。
接下来第二步,发动“精神操作”,夺回“回膛”,发效果,反正反,不发动。再就是“超载融合”,墓地的“左轮”和场上的“回膛”除外,融合召唤了“机炮龙”(A2600)。又发动效果扔三次硬币,结果是正正反,炸掉了高利贷严的“御用”和“巨人斗士”。
按道理说这个结果应该是相当的满意了,除去了对手的大家伙们,接下来就应该发动总攻击了才对。可少女却稍微瘪了瘪嘴,有点不太舒服地盖了最后的手牌宣布回合结束。
这里的停顿任这个屋子里的谁看上去都是莫名其妙。如果打过去的话虽然不能赢但也可以将对方LP逼到只剩下100,还抛给对面两只怪兽处理。现在不但给对手留下了怪兽,也没有获得LP优势,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如果说盖牌的话,那张牌从高利贷严第二回合盖下起就再也没有动静,按道理也不会是“圣防”,不然早该发动了。那么这里到底是在犹豫什么呢?
单先生也很想搞清楚,但是既然少女已经宣布了回合结束,他也没有办法说要悔棋什么的。
留下怪兽的结果很可怕。
老严抽牌,这个瞬间正好六张手牌,因此少女得以发动了这次最惨烈的一次赌博——那张陷阱的名字就叫“赌博”,是猜中硬币就能抽到五张猜不中下回合整个跳过的生死大赌。单先生最怕的就是这,在少女说完“反面”抛起硬币的时候心脏真的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等硬币停下确实是反面的那一瞬间,他那口气才缓过来,发出的舒心的叹气声在小屋里还绕着房梁转了两圈才消失。
“原来如此……命不该死么……”少女看着这个结果没有慌着抽她的牌,反而是大彻大悟了一般说了这么四个字。不过对面气急败坏的高利贷严显然是又准备好了大礼要送给少女。
发动“愚蠢的埋葬”埋了靠“死灵之颜”回牌组的“马头鬼”,除外之,拉起“僵尸之主”一号,抽一张;一号发效果拉二号,抽一张;发“异次元埋葬”,回收除外了的“带菌”和“魔性”;二号发效果拉“带菌”,抽一张。接着“死灵之颜”加“带菌”出了“复苏的魔王 哈迪斯”(A2450),宣布总攻击。
“‘哈迪斯’攻击‘双管’!”
“‘栗子球’……”
高利贷严恨不得把手牌都吃了。他本以为即使有“消战者”,不是直接攻击也和废纸一般。可万万没想到对方还有个这。
“算了……发动盖着的‘收缩’,‘机炮龙’攻击减半。”
中年警官和单先生恍然大悟。少女如果刚才攻击“死灵之颜”的话已然就败北确定了。眼前的她凭着怪物一般的嗅觉察觉出了对手那张盖牌的危险性。
“‘僵尸之主’攻击‘机炮龙’!”然而现在的情况依然不乐观。这一击还是能夺走少女剩下的全部LP。
“‘秘仪之力-XIV 节制’扔掉,伤害为零。”
“……”
高利贷严如果有胡子是一定会气歪了。
“老子还就不信了!另一个‘僵尸之主’直接攻击!”
“‘消战者’。”
“草拟大业!”
单先生很是幸灾乐祸地看到高利贷严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吐出这么一句恶语之后盖下三张牌来宣布结束回合,似乎暂时忘记了少女的危机——说白了就是自己的危机还并没有解除。相比之下,中年警官对少女的那个攻击停顿耿耿于怀,看架势是打算等这一局结束立刻去问这个问题。
决斗继续。少女楚半夏抽牌,立刻发动:“‘大风暴’。有动作吗?”
“当然!‘魔宫’!无效‘大风暴’,你抽一张!”
连续三声,仿佛在因为坑掉了对面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而感到很解恨。
“‘旋风’,吹你右手边那张盖牌。”
高利贷严第三次差点噎死。他只能悻悻地将那张“奈落的落穴”送去墓地。
接下来,少女用“死者复活”拉回“机炮龙”,优先权发效果。
正面。正面。正面。
于是高利贷严三只怪兽又全体光荣了。
可少女只是又盖下最后的手牌,宣布回合结束。还是没有攻击。简直就是两回合前那一幕重演了一样。少女的操作非常迅速,等单先生反应过来时对面已经抽牌了。
“先前无视盖牌愣打现在怎么反而缩成这样了……你想什么在啊我的姑奶奶……”他只能痛苦地在心里这么说着。
高利贷严这次没法铺开了,只能防守一个怪兽,宣布结束。
少女这次抽到的是“贪欲之壶”,将墓地里仅有的五只怪兽全回去了再抽两张。
“发动‘异次元指名者’。我宣言的是‘消战者’。”
结果立刻就这么发动了。高利贷严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将手牌的“消战者”除外。少女十拿十稳的语气给人一种她仿佛能通过牌背看到那一面牌上的所有信息一般。这之后,她又召唤了第二只“双管手木仓龙”(A1700),发动效果,反反,无法激活。
然后她宣布,使用“机炮龙”的效果。
现在的情况是这么个样子:高利贷严剩下2900LP,只有两只怪兽都直击成功才能一次性解决问题。于是看上去少女是铁了心要冒险轰掉那只墙壁怪兽。
八分之三的概率。小确实是很小,但是比起那次“骰子壶”来说,至少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绝望。
第一次,正面。也就是说接下来两次必须都是反面。
她却真的做到了。
少女露出一个“将军了”的笑容,宣布“机炮龙”直接攻击。
“去死吧臭丫头!‘圣防’……”
“‘神之宣告’。”
几乎是在高利贷严掀开那最后的盖牌的同时,少女也将自己的盖牌掀开来宣布发动。那个之前宣布少女死期的男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后的杀手锏就这么轻易被打消,接下来就是对方合计4300的伤害砸了过来,让他又输一场。
数分钟后。休息时间。
“……不过我还真是吓了一跳啊。最后的那个且不说,之前那个‘收缩’情况那么复杂,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中年警官询问。
“警察叔叔,您知道决斗中的盖牌,究竟有几种呢?”少女却反过来问了他这么一个问题。
“哎?”警官显然没有心理准备,有点尴尬地想了几秒钟一边说,“这要分类的话就很麻烦了,你看召唤反应型,攻击反应型,自由链型,反击型……”
“其实根本没有那么麻烦呢。”少女笑了笑,说。接着拿出墓地里的“异次元指名者”和“神之宣告”,确保单先生和中年警官二人都看清楚牌面,之后将它们全部翻成正面朝下,说道:“盖牌无非两种:暂时有用的和暂时无用的。”
“即便是这样,你要怎么区分‘收缩’和‘手牌断杀’啊?”单先生显然没理解少女的意思。
“现实来说判断起来很复杂。”少女回答,“这要根据套牌的构成还有场地形势等等的东西分析,还不一定准确。但是在这个人身上不同。”
她望向了正在休息室里面似乎在打电话的严先生,又回到桌边来,说:“这个高利贷他有个癖好,就是盖下的牌还会时不时地翻动一下,为的是确保自己不会忘记哪张牌盖在哪里。现在的问题就集中在他翻牌的次数、频率、先后。像第一回合的‘手牌断杀’,他盖下去之后没有立刻去翻看。而那张‘收缩’就不一样了,他几乎是在盖完牌之后立刻翻开确认了一下。这就表明,那后盖的牌比先盖的牌要重要很多。”
少女喝了一口水,接着说:“他那样强调怪物展开的套牌后场的陷阱必然多不起来,非要说的话就只有常见的那么几个。既然召唤的时候不会诱发,再加上后面他空场我攻击都能安全通过,我就可以断定那不是‘圣防’而是‘收缩’了。”
单先生和警官一起看着她哑然不知所措。少女却并不在乎二人是否跟得上自己,继续说后面连盖三张牌的那里。
“那三张牌盖下的时候,都进行了翻看的再确认。”她将严先生留下的牌还原成那个样子,一边模仿他的翻看动作一边说,“顺序却并不是从左到右或者从右到左,而是左边,右边,中间。对应的牌是‘魔宫’、‘奈落’、‘圣防’。当然我不知道具体谁是谁,不过我看到的是这样:后场保护、召唤反应、攻击反应。后场有三张,最怕的自然是全清干净的‘大风暴’,当然要首先确保安全。第二怕的就是我的高等级怪兽出场逆转形势,所以要确保能除去我的怪兽。第三,就是以上二者皆失效的时候,确保可以在我攻击过来的时候一口气反击。既然没法对付攻击反应陷阱,我自然不能贸然攻击。所以才要等自己的‘神宣’到手,一切准备妥当了再发动总攻击。”
二人已经基本被她说晕乎了,也就没有再问怎么判断高利贷严他手里还有“消战者”。估计她会回答其实是看到对方当时盯着自己某一张手牌后露出了安心的表情也说不定。但是单先生还是很快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说:“为什么不先用‘旋风’吹掉你判断出来的‘魔宫’?”
少女呵呵一笑,回答他:“大叔您还真是容易忘事。我的‘旋风’不是多亏了他的‘魔宫’才抽到的么?”
中年警官现在的想法很复杂。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少女和昨晚的事件脱不开关系,想要早点带回去掏信息。可是看到少女这样的决斗,他也觉得这个小丫头确实很有才,让他突然升起一股敬意来。
“先不说她的胆量和好运吧。就单说她的这种才气。”中年警官这么想着,“仅仅观看一场残局再参与两局决斗就能将这个游戏理解到这个地步……再加上那个洞察力的话,确实那个高利贷严早就不是对手了。他就好像拿着粗劣的改造木仓去和这个在百米开外拿着经过精确校准的狙击步木仓的少女对射一般,结果毫无疑问会被射杀。虽然说那套理论听起来蛮有道理,但是我们可没法照搬啊……说到底这丫头已经超出人类的常识了,那种奇妙的感度之差,恐怕能比普通人多算五步以上。”
时间往回倒一点。休息室内。
也许是因为睡眠不足,也许是因为气上心头,也许是二者皆有之。现在的高利贷严已经没有刚才放言自己解决问题的余力了。
夹着烟卷的右手都在颤抖,头上也爬满了汗珠。他在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边在嘴里还在絮叨:“该死……第一局还能说是自己大意了,可接下来完全就不是那回事……”
小弟甲有点战战兢兢问他为什么,说那小鬼不还是靠赌博赢下来的吗?
“蠢蛋!你真以为她完全是在凭运气玩骰子和硬币?”他狠狠在烟灰缸上把烟摁灭,说,“她那手滑得和泥鳅一样!我好歹也见过赌场的各种高手,还真没见过能玩成她那么顺溜的人!你以为她有几次效果没发动成功是运气不好?那是她故意的!”
“那还真是个可怕的小孩呢……”小弟乙听了也擦汗,说。
“再说回决斗上……”严老大也许是发了一通火,稍微冷静了一点,语调也沉了一些,“你们看我几次展开怪兽不都是占优势,她愣能给你完全逆回来。不过即使抛开骰子和硬币不谈,我的‘收缩’和‘圣防’她显然都读出来了!一个不漏!才仅仅打了两局的小鬼就把我逼到这种程度,太他娘扯了!”
看着对局的记录,他咬着牙说:“姓单的现在已经连扳三盘……要是再输下去的话,那货的三百万老子一毛钱都摸不着了……不可原谅,绝不能原谅!”
他一拍矮桌站了起来,用颤抖的声音对自己的小弟说:“给姓邢的打电话……给我把代打邢常山叫来!赶紧的!!”
屋外的雨还在下着,而且看上去没有减小的势头。冷雨敲打着大地,哗哗直响,让人看不清前方和未来。少女楚半夏赤红的左眼则仿佛黑暗中的一丝光明,让单先生以为自己究竟找到了希望。可他所没有看到的是少女漆黑的右眼,那里面是深沉的黑暗。如果说那左眼带来的是光明的话,也是恶魔的施舍。而且此刻单先生和警官都不知道,更大的危险还在前路等待着。这个冰冷的雨夜中的故事,还远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