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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踏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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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东方雀姬传~Blooms on the Ridge~【12.10 西二局(终局) 石上待三年】[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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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0 19:49:40 | 显示全部楼层
役牌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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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1-20 21:02:42 | 显示全部楼层
圈风门风三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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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22 16:52:3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踏歌行 于 2009-11-22 19:53 编辑

南四局(终局) 1本场 四归一


我所希望的,是变化……那是可以将一切都彻底改变的变化,有如起死回生。如果再继续陪二和谐信息去打弓单幕战的话,搞不好真的会死。

提出这样要求的我,被大和谐信息拉来,以麻将来决定之后是否有放假的时间。但是,半庄五回战,打到现在的结果就是简单的两个字:连败。

“哦,美铃,就是那张三索。和了。立直一发断幺七对子。满贯。”

误读大和谐信息的舍牌是万子的清一色,结果却是这样的结果。果然,我还是没有这方面的才能。

现在是第三战,南四局,我的最后一庄了。哭也好笑也好,只是普普通通的三向听的配牌。距离第一名大和谐信息的点差,点和的话除非到跳满,不然也需要对大和谐信息她有满贯程度的直击。


于是,到了第八巡,美铃听牌。面对的问题就是,现在是打掉两万还是五万。

“看大和谐信息的立直来说,十有八九还是万子的一色手吧。即便是同一组的筋牌,五万相对于现物的两万并不算安全……大和谐信息的话,双碰听的场合也不少……但是,这里拆掉三色和平和的话,就几乎没有扳回来的可能性了,这是涉及到在红魔馆的地位问题,再这么下去,就连那些妖精女仆都能对我颐指气使了……但是反过来想,这一把点炮的话就肯定输掉了……那么,这里还是丢掉大和谐信息的现物比较安全吧,即使是只有断幺的安和,总之,先连庄再说……”

想到这里的美铃,手伸向了那张二万,抓了起来,在心里祈祷着:“拜托了,保佑我这张牌能过吧……将这沉闷到凝固的空气一扫而尽吧!神也好佛也好,谁都可以——即使是恶魔……”

“死了就解脱了。”

身后的这个听上去略显稚嫩但是却有着无比压力的声音差点吓得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手里的那张二万差点没抓住,不过好歹是及时横放在立牌之上,没掉下来。她对自己时不时要去陪这个声音的主人玩弓单幕游戏然后被整得没人样的事情已经到了一种神经质的地步。虽然说这声音的主人、红魔馆的另一个吸血鬼芙兰朵儿·斯卡雷特并不是真的要杀人,纯粹只是好玩而已,但是在这种近乎虐杀的游戏里美铃她一点也不觉得好玩。所以现在自己精神正高度紧张的时候听到这样的声音,她会害怕简直就是必然。

“二二二和谐信息,您您懂打麻将啊?”她脸上的笑容非常不自然,侧过头来应道。

“不啊,完全不会。”芙兰朵儿回答道。语气里已经完全没有刚才那句话的魄力,仿佛只是一个小孩子在老老实实回答问题一般。只是接下来她说话的调调却又显得确实对得起自己走过的四百九十五年的岁月:“只是你在气势上已经完全垮了,就和你以前在陪我玩弓单幕游戏时被我打中前的绝望是一样的。”

“芙兰,你怎么跑上来了?”蕾米莉亚有些头痛,普通来说,妹妹要是又闹起来又得费九牛二虎之力才镇得住,偏偏今天帕秋莉去永远亭那边治疗哮喘,还没有回来。现在是小恶魔在陪打。

说到这里,还没等蕾米莉亚下指示,咲夜就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替她妹妹搬了把椅子来伺候她坐下。二和谐信息在美铃身旁坐定后,似乎没有理会姐姐的问话,继续对美铃说:“其实美铃你在最关键的时候总缺一股‘拼一把’的狠劲。在这个游戏里我想也是一样的——在一瞬间就能分出生死的游戏里。”

美铃对于二和谐信息这番话很有些吃惊。不仅是她,麻将桌前的玩家们纷纷感到了不可思议。

“对啊,这里干什么要选择安和啊!既然横竖要死,不如死得轰轰烈烈一点!”思绪回到了牌桌上的美铃,打五万默听。

她的选择无疑是正确的。对家的蕾米莉亚根本就没在听万子牌,而下家的咲夜则是两万和四索的四暗刻双碰听。即便是荣和,也有满贯。所以说打二万反而点炮了。

紧接着,咲夜在这里摸到了四万。她没有打,收起来拆掉了发暗刻。然而就在这一打后不到五秒的时间里,蕾米莉亚摸到了那张四万,但是不得不打了出来。

“和了!断平三色悬赏一,满贯!”美铃激动地推倒立牌,报牌。旋即好似卸下千斤重担一般,瘫坐在椅子上,念着那话:“太好了……逆转第一……”

“啊呀呀,干得不错呢,美铃。”咲夜盖上自己的手牌,微笑道,“但是呢,你不怕大和谐信息没赢牌找你算账啊?”

听到这句话,门卫她整个人石化了。

“咲夜,别老把人说那么可怕嘛!”大和谐信息闹别扭嘟囔道,“我可是说话算话的!”

“姐姐,这个看上去好好玩呢!”一旁芙兰朵儿似乎发现了了不起的新玩具,高兴地叫着,“芙兰也要学!”


于是半庄五回胜负就暂停了下来,蕾米莉亚颇为耐心地慢慢讲解麻将的最基础的知识。说着诸如“麻将是将手牌凑成四面子一将头,比拼牌型的美观度与成型速度的四人游戏”之类的话。

数分钟后……

“我知道了!这个就是咲夜的九把小刀,这个就是团子三兄弟?”芙兰朵儿开始认牌,指着散落在桌上的九索与三饼,很兴奋地说道。

蕾米莉亚有点尴尬。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嗯,嗯。这些看起来像小刀的牌有一个名字叫索子牌。而那些画着圆圆的团子的牌是饼子牌。上面写着红与黑的汉字的则叫万子牌。”咲夜此刻及时接过话来,说。

“那这个小鸟呢?”

“这个是索子牌里的一。做成这样可能是觉得只画一把刀太单调吧。”

“喔……”

于是就这么过了大概五分钟,芙兰朵儿将一百三十六张牌先搞清楚了。此刻她又催促着四人继续打牌,说她还想看。

于是第四半庄战开始了。坐席还和前三半庄战一样。起亲是小恶魔,美铃是南家,咲夜坐西风位,大和谐信息是北家。美铃在前两局没有什么建树。到了东三局,她为北家。

“哦,帕琪!你回来了!”蕾米莉亚看着自己的闺中密友颇有精神地在因幡亭的陪同下到了馆内,站起来欢迎她。

“嗯。今天的治疗的效果看来很不错。”帕秋莉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也朝着亭略微点点头表示谢意,“看来我还能再战五百年呢。”

“帕秋莉大人,您要加入牌局吗?”小恶魔也连忙站了起来,询问。

“暂不。这一局我看到了美铃的手牌,还是等东四局的时候再说吧。”帕秋莉回答。

“那大魔女和谐信息,我先告辞。”亭后退一步,行了一个夸张的鞠躬礼,说道。

“辛苦你了。”大图书馆回答。看上去两人的关系已经没有雀姬邀请赛的时候那么紧张了。事实上之后红魔馆和永远亭两家倒是真的亲密了不少。

其实有帕秋莉在的话,芙兰朵儿也会更安静一些。二人坐在一起看美铃打牌,这让我们的门卫压力很大。

到了第八巡,美铃听牌。七索与北双碰的一面听,没有悬赏牌。虽说是恶型听牌,但是紧接着咲夜就打出了她需要的北。

“这里只和一个役牌的话实在太保守。东场不尽力去博取高分的话到了南场压力会更大。这里稍微忍耐一下吧。”这么考虑着的美铃没有推牌,目送那张北远去。

“哦,不错嘛。”帕秋莉轻声赞许道,“看上去颇有拼劲呢。”

她不知道这股发掘出这拼劲的人现在就坐在她右边聚精会神地看拼劲的主人打牌。

美铃接着连续将北拆掉,追求中偏上的三色同顺与平和。到第十一巡,重新听牌了。非常好的结果,牌面为理想的断平三色,听一四饼。

“立直!”美铃扔出千点棒,好似盖起一座大楼一般辛苦结束了似的。

“一发自摸。门平一发自摸三色。没有背牌。跳满,三千,六千!”虽然摸到的是消灭了断幺的一饼,不过看这结果有无断幺都不重要了。现在她已经拿到了原先将近十二倍的分数。

带着这样的好分数进入了南二局的美铃的配牌也很是不错,打得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紧张感。人轻松了牌似乎也跟着轻松了起来似的,第十一巡默听。

但是,第十二巡……

“立直。”蕾米莉亚追了上来,打东立直。

稍微有了一点紧张。美铃在这里摸到了中张的五万。此刻她好似摸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般心里突然一紧。

“奇怪……”美铃不禁皱起了眉头,“为什么突然感觉这张牌就是对面大和谐信息听的一组牌的一张?不过既然我这边也好型听牌了,没有理由在这里撤退……继续进攻!”

美铃打掉了自摸的五万。

“和。”然而事与愿违,蕾米莉亚推牌了,“立直一发悬赏二,满贯。”

逆转。之前的好调子被这一点炮打得无影无踪。

“姐姐,这个点和太早了呢。”然而,不知什么时候跑到自己姐姐身后的芙兰朵儿突然说道,“如果不是这个五万的话而是八万,形状更加漂亮,我想点数一定会更高的——何况,在姐姐你下一次自摸的时候就可以拿到那张八万才对。”

这时候的芙兰朵儿才只是刚刚对麻将入了个门,对于役还完全没有概念。然而她似乎本能地觉得三色同顺的形状会得到更多的点数。确实,这里蕾米莉亚如果再算上自摸和三色的三翻就是跳满。

看到这个场面,帕秋莉笑了笑,开始了她的解释。

“首先,如果已经有满贯的分数可以在这里逆转过来的话,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和牌吧。很少有人会冒着永久振听的危险去博一发自摸。”她扶了扶眼镜说,“而且芙兰,在序盘末尾,场上已经出现三枚七万的场合,知道为什么咲夜在第十巡才从手牌丢出九万吗?在七万已经快断掉的场合,九万的迟打说明的是她想用来做单调将。然而第九巡连续落下两枚九万不得不让她放弃这个单调九万。所以说,生牌的八万已经在咲夜手里,不是一张,也不是对子,而一定是暗刻。也就是说,八万在牌山里只剩下了最后一枚。残余的牌是三十三枚,也就是说你姐姐的下一次自摸是八万的概率,只有大约百分之三。所以,这里的安和并不是一件坏事。”

说到这里,帕秋莉翻开了原本该蕾米莉亚在一发位自摸的牌,是一张五索。

咲夜也摊开手牌说:“帕秋莉和谐信息,果然还是那么厉害呢……”

果然,八万暗刻。

“看吧?”帕秋莉笑笑说。

“唔……为什么帕琪老是对的……”芙兰撅起嘴,有点不服气。

还没等帕秋莉想到什么话来安慰她,敏感的咲夜却看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指着翻开的那张五索说:“帕秋莉和谐信息,这张五索,可以开杠的。如果这一杠会有新的悬赏牌的话……”

说到这里,咲夜一边将可能的新悬赏表示牌和下面的背悬赏表示牌打开来,那是八饼和四索。

“合计八悬赏……”咲夜自己也吓了一跳,“再加上岭上自摸的话……”

此刻芙兰朵儿仍然是挂着孩子一般的笑容吃着自己的点心,帕秋莉却心情有些沉重地去翻岭上牌。她在看到上面描绘的那个图案的时候,一滴冷汗顺着脸颊淌下,手中的牌也就这样落到了桌面。

那是第四张八万。立直岭上自摸三色八悬赏,累计役满。不给对手任何反击机会的一击必杀,可以将坐庄的美铃直接打成最后一名。一切似乎正如芙兰朵儿所言。

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确实是存在异才的。

美铃现在不得不又恢复到那个沉重的她了。

南三局。悬赏表示牌六饼。

“这手牌,饼子的一气通贯么……还是四五六的中三色?还不明了。先走走看吧……”美铃带着先消灭一个役牌的想法,跟大和谐信息一起扔掉了发。

美铃这次的自摸势头还算不错。第六巡,摸进作为悬赏牌的七饼。如果这里将之前一直抓在手里没能打掉的南清理掉就是一向听。然而到这里,美铃意外地停了下来。

“南到现在为止没有见到一张,一定是有人捏着对子了。”她思考着,“而且,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来了:手中的六万与南都是超危险的牌……走到这个局面,中三色似乎是做不出来了,这里一气通贯还差一张一饼就能完成,那么,果然还是选择这边吧。”

美铃打四万,一向听。

次巡,美铃摸入六索,听牌。只要打掉南就可以了,一四七饼的三面张。

“立直吗?不,还不行……”美铃还是没有去打南,“这里,暂时后退。”

她扔掉了九饼,等待机会。

同巡,蕾米莉亚这边摸入了八饼。

“双南二悬赏,一面听……”蕾米莉亚看着之前的手牌,考虑着,“南在山牌里应该已经没有了。或许和别人对死了也说不定。这八饼来得正好,扔掉悬牌七饼就能和出全带与三色,但是六饼却没有役……形状还是不好,不过九饼是下家和对面的现物……这里还是默听,确定能和到高点吧。”

于是蕾米莉亚改七饼与南的双碰一面听为听六九饼。

第八巡,美铃再一次摸到了九饼。

“奇怪,这回为什么九饼又成了危险牌……”美铃稍稍一愣,看了看大和谐信息的河,“唔,确实,这里手出悬赏牌,它附近的牌的危险度自然会比较高。不过,既然南的诅咒已经不再,这里博一把,进攻吧!”

于是美铃打南立直。

咲夜立刻跟打南。果然也被绞死在手里了。蕾米莉亚还有帕秋莉也都安全通过了一发位。

美铃此刻很紧张地去摸自己一发位的自摸牌,默念着:“拜托,来牌吧!”

“一发自摸!门平一发自摸一通表一……背牌没有。三千六千!”

就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她又将分数重新取了回来成为了第一。然后在接下来的南四局,她的速攻则保障了自己的首位宝座。这样就连续赢回来两个半庄了。

进入第五半庄战,美铃这次依赖自己刚刚觉醒的那种奇妙的牌感,多次躲过了点炮的危险,以零放铳排名第二的成绩结束了这个半庄。综合成绩来说,精算点数她还是排在蕾米莉亚前面的,所以她终于还是赢得了休假疗养的权利,为期三天。

不过,这个夜晚还远没有结束。

蕾米莉亚感到自己的妹妹看来是真的找到了一个适合她的玩具,因此拜托帕秋莉和咲夜继续教她麻将的知识。大概只花了五分钟,芙兰朵儿就已经记住了所有的役种,还吵嚷着要自己打打看。

咲夜因为还要处理馆内的大小事务所以先行离席。起亲是蕾米莉亚,帕秋莉坐北风位,美铃则是帕秋莉对家,芙兰朵儿是西家。就这样,恶魔的妹妹开始了她生平的第一个半庄。

“吃。”牌至第二巡,芙兰便鸣牌了,吃进美铃舍弃的九万。众人感到,这毕竟是初学者,在掌握鸣牌的时机上确实有点问题。这样一吃,非常适合初学者的立直与断幺都消失了。

“碰。”然而同巡,帕秋莉的中也被芙兰朵儿叫走。原来是役牌后付。看上去也是准备打快攻的。

次巡,芙兰朵儿加杠,只不过摸来的岭上牌被她直接打掉。翻开的新悬牌表示牌是七万。

“和。”

还在处理幺九牌的帕秋莉很意外地发现自己点炮了。芙兰朵儿摊开手牌,报道:“中全带一悬牌,五十符的六千四。”

看上去她不仅记住了所有的役。五十符三翻不是那么常见的点数,她能在第一时间报出得分,只能理解成她还顺便连点数速查表也全部背了下来,而且对于符计算也还非常熟练,让人不敢相信这是她第一次打牌。

“全带幺么……初学第一手居然和的是全带幺……”蕾米莉亚感到很惊奇,“啊,不不,可能是偶然吧。手里既然有中对子的话,果然还是冲着役牌去的。全带幺只是附带的吧。”

东二局。

“碰。”又是第一巡,芙兰朵儿从自己姐姐手里接过来九饼。

“又是役牌后付?还是说对对,或者混一色?”蕾米莉亚意识到自己的妹妹这种打法有哪里不对劲。初学者来说这么鸣牌十有八九是瞄准混一色或者对对和就是,但是刚才的意外来看,或许里面隐藏着什么别的东西。

因为芙兰朵儿的这次鸣牌,役牌被拘束到他人手里打不出来了,拖慢了听牌的速度。于是到了第七巡……

“自摸!清全三色,两千四千!”芙兰朵儿很高兴地推倒剩下的立牌说道。

“那个,芙兰……”帕秋莉有点窘,但是还是纠正她,“全带幺和三色同顺鸣牌之后都会减一翻。所以这手牌只有一千两千的分数。”

“啊?”芙兰朵儿看上去很沮丧,生气地说,“这是谁定的规矩啊,好讨厌!呜……”

但是桌上的三人还有一直伺候在一旁的小恶魔再次被芙兰朵儿的打法所触动。又是全带幺。这看上去不像是偶然了。她的舍牌也说明她确实是在朝着全带幺的方向在造牌。

“真是奇怪……”蕾米莉亚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断幺的话,是弓单性和牌效率远远高于全带幺的役种。为什么会追求塑性高而牌效率低下的全带系……”

美铃她答不上来,然而帕秋莉似乎却突然想通了什么:“原来如此……或许芙兰她是这么考虑的。蕾米,你数数看,能用于断幺的牌有多少张?”

“全部中张牌,七乘四乘三,八十四张。”蕾米莉亚很快给出答案。

“那么能用于全带幺的牌呢?”

“全部幺九牌的话,七乘四加二乘三乘四,五十二张……”蕾米莉亚似乎也意识到了,“啊,不对,还有幺九边牌的二三与七八!那么还要加上四乘三乘四的四十八张,合计一百张!”

“没错,虽然牌效率会低一点,但是可以利用的牌数目却比断幺要多。”帕秋莉继续说,“而且,普通来说,打牌的人最先处理的部分正是他们认为效率低下的幺九以及其边牌。所以,算上鸣牌的话,芙兰她等于是比我们多摸了两倍以上的牌。速度会快也就不奇怪了。”

“站在牌的流向之上……吗?”美铃不敢确定地补充了一句。

芙兰朵儿没有对此发表任何评论。她很意外地没有吵闹,只是礼貌地静静等候其他三人讨论完。

东三局,芙兰朵儿的头庄。第九巡率先立直。

“字牌最后三巡连续手出,出现得很晚,中张牌的先打。又是强烈的全带幺的气息。”蕾米莉亚看着河思考着,“庄立点出去很痛,这里还是弃和吧。”

这么想着打出了中张的六索。

“和。门断平一发,三色。庄跳。一万八。”芙兰朵儿却毫不客气地推牌道。

“怎么回事!”蕾米莉亚不自觉地站了起来,“居然是断平三色!”

帕秋莉她为自己打中张弃和没有点炮而倍感侥幸,她对芙兰朵儿舍牌的解读也是全带幺。

“啊,第二巡的那张七索……原来如此。”蕾米莉亚似乎想通了,坐了下来,脑子里浮起这么一个念头,“在那时候她就已经确定放弃全带系了……然而这孩子,做断平三色居然先从中张牌开始整理,最后才将字牌部分处理掉……这可绝不是初学者的思维——不,哪怕是老手也绝对不会用的处理方法……”

此刻的蕾米莉亚有一种感觉,芙兰朵儿的未来似乎发生了重大的变化。自己找寻多年的让妹妹走出那密室的方法,没有想到解决之道似乎就是眼前那一百三十六张小小的立方体。

只不过接下来的牌局还是正统的打法走得比较顺畅。蕾米莉亚的倍满自摸重新将失去的大量分数拿了回来。同样地,帕秋莉连庄两次自摸,美铃也接连着和了两把。比赛进入了南二局一本场。

这个一本场从翻开悬赏表示牌的时候似乎就注定多灾多难。那是东。南场而言最危险的悬赏表示牌。尤其是现在处在南家的芙兰朵儿自然就成为了重点盯防的对象。只要碰了南就是速成满贯,这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可怕未来。

看到芙兰朵儿配牌的小恶魔冷汗直冒:双风的悬牌对子在配牌的时候就拿到了。不过接下来的走势似乎还向着坐庄的美铃。第八巡,先制立直。

这时候,一发位的芙兰朵儿,没有任何犹豫,打掉了悬牌的南。

“碰。”蕾米莉亚立刻鸣牌,摆出了完全进攻的态势。

“这种情况下no time打悬赏牌役牌……为什么……”观战的小恶魔想不明白。

“和。南,三悬赏,赤二。跳满。”接下来蕾米莉亚的和牌看上去解答了小恶魔的疑惑。芙兰朵儿的想法或许无从知晓,不过结果看来是造成了蕾米莉亚与美铃二人的对攻,最后将这个庄立直打得粉碎。某种程度上的借刀杀人。

看得出来美铃在打出那张七饼的时候非常痛苦,她也许是又感觉到这张牌会点炮吧。

南三局。悬赏牌二索。

芙兰朵儿的配牌非常差:七种九牌。然而她似乎并没有受到坏配牌的影响,心中已经描绘好一种打法而照着做了。第一巡就碰走自己姐姐舍弃的东,首先取得一组翻牌。

而对面蕾米莉亚手里拿着两枚赤牌和二索对子,准备用鸣牌断幺来速攻了,碰走了芙兰朵儿的四索,开始整理手中的幺九数牌——首先就是一饼。接着是九饼的对子。只不过芙兰朵儿有幸在蕾米莉亚扔第二只九饼前先将九饼拿到了对子,于是得到了第二组刻子。

美铃则在做索子的清一色,手里同样拿着一对二索,还有赤五索。这样和出就是倍满,还在想办法将失去的分数追回来。只不过这样也让芙兰朵儿得到了一万的刻子。终于,芙兰朵儿一向听了。

第十三巡,帕秋莉立直。那舍牌很吓人,像是饼子的一色手,不过先前的役牌先打打消了这种可能性。手里握着九万暗刻,或许是在期待能中背悬赏的棒听吧。

美铃这边也完成了清一色,打掉了中。于是芙兰朵儿四副露,单调绝张发。突然一下子四家都听牌了。不过立直的帕秋莉露出了“不好了”的表情。

芙兰朵儿的牌面再清楚不过了,至少是满贯。如果真的是混幺九的话就是跳满。但是考虑到之前她的那种奇特的思维来看,这里继续调中张牌的可能性实在是很大。

第十五巡,芙兰朵儿换掉了独张的发,将摸来的一张牌收了起来。

“换掉了!”帕秋莉的感觉似乎应验了,这一打她是看着芙兰朵儿打掉的。然而对方只是哼着小调等自己姐姐出牌,并没有和。这倒是让她稍稍松了一口气。

“糟糕……”同巡,摸到一饼的美铃脑子里又闪过一道电流,“这张牌,危险……唉,又要弃和了。”

她打出了八索。

第十六巡,帕秋莉看着自己手里的一饼,差点让哮喘病复发。

“和。东中对对混幺九。庄跳。”

于是芙兰朵儿第一名宝座几乎可以确定了。


“所以说我很讨厌立直这个东西嘛。”芙兰朵儿洗牌的时候说道,率直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到了末盘的时候即便摸到了危险牌也不得不打掉,完全是剥夺了人自由打牌的权利嘛。”

“不过芙兰,这也算一种代价吧。”蕾米莉亚应道,“让你拥有一翻与开背牌的权利,自然就要剥夺一些权利了。这就是所谓等价交换。”

“不对吧姐姐!”芙兰朵儿明显很不高兴,“麻将就是一种问人保留哪张牌而打哪张牌的游戏,怎么能连这个最最基本的东西都剥夺掉呢!那样发明这个游戏的人也太可怜了吧!”

蕾米莉亚没有想到芙兰朵儿会发火,同样也没有想到,虽然朴素,自己的妹妹似乎仅仅打了不到一刻钟的牌就对这个游戏的最本质有了深刻的了解。她感觉到自己的妹妹的命运似乎真的有了重大的改变。而那个改变,就是在她看美铃打牌的那一刻开始的。

做姐姐的因此似乎很是欣慰,柔声说道:“嗯,对……芙兰说得真好……”

妹妹似乎很满意地开心一笑。而在红魔馆的其他人看来,这一对姐妹似乎真的从过去那痛苦的关系中走了出来一般。

南三局一本场。

起好牌的芙兰朵儿有一点苦恼,两眼盯着自己面前的十四张牌,好像要用目光在牌面上钻一个洞一般。

“怎么了,芙兰?你是庄家,打一张出来啊?”蕾米莉亚见妹妹似乎遇到了难处,忍不住说道。

帕秋莉似乎没有蕾米莉亚那般焦急,只是静静看着这个一直受到监视而今天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一起玩的好友的妹妹没有说话。她似乎已经感到了什么。

“不是的,姐姐,”芙兰朵儿终于开口了,说,“我好像已经和了。”

说到这里,她推倒了所有的立牌。

“四饼一饼五索西风北风二饼北风一饼西风五索一饼北风西风三饼”。牌面看上去是这样的。

红魔馆很快陷入了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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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1-28 21:09:1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踏歌行 于 2009-11-29 00:20 编辑

西一局(终局) 爆悬牌
(本回因加入大量雀庄用语,不熟悉的读者可先直接看篇末注释)


“那个人啊,是在深深的黑暗中背负孤独,于暗夜中降临的金凤凰。”老人抽了一口旱烟,缓缓说道,“有如苍狼一般的真正的赌博师。”

“故事得从我还算年轻的时候说起。”老人望着面前不知道如何应答的冰精,陷入回忆。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人类之村还不能获得很好的安宁的那个年代。那是一个妖怪压榨人类的年代。虽然传说是人类之村的上白泽老师为首的谈判代表团和三支妖怪集团经过了整整一夜的谈判最终达成了协议,这才使得局面变成现在这样的安定。实际上,当时参与代表团的每一个人都对那一个传说一般的夜晚三缄其口。

因为实际上,挽救了人类之村的,并不算是人类。

村子里的人们,凑齐了参加那次会面所需的两百万的资金,慧音则是带着无比沉重的负担到了与会地。她知道,这个夜晚将会非常的漫长,战斗也将异常艰苦。

对方是能够变为人形的妖怪,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当时博丽灵梦甚至尚未出生,上一代的巫女虽然在妖怪退治方面的才能并不输给她,然而这次的战斗并不是打打杀杀,但是更胜于此。

东风战五十回,赔率五平,也就是千点五百元。仅仅是头六回战,慧音由于连续垫底,两百万的赌资已经见底。说真的,村子里几乎找不到一个擅长打牌也敢去和他们打牌的人,慧音她只能亲自出马。但是现在的结果很明显,已经不行了。流着眼泪恳求来短短十分钟的休息,来调整心态,正准备争取在第七回战好歹挽回颓势。

空气中传来的焦糊味让三组的妖怪头领都感到了不对劲。两位看门的喽罗就和两团捆扎好的秸杆似的飞进屋子,接着他们看到的是双手插兜,嘴里很酷地叼着燃着的烟卷,白发飘逸的少女。

“把慧音姐弄成这样的,就是你们吧?”少女两指轻轻一弓单,将烟蒂扔掉,说。

“你是什么来头。”稻田组的组长冷声质问。

“人类之村方代打,藤原组组长是也。夜露死苦!”

“名字呢?”

“那东西,已经在岁月的河流中消逝了。现在所有的不过是一个虚假的称呼。不过呢,你们可以叫我‘天凤’。”


就这样,自称“天凤”的少女带来了十斤的黄金作为新的赌资,并将赔率提高到了二十平。第七回战开始。

那之后的夜晚,依然燥热而漫长。到了最后的第五十回战前,之前损失的两百万已经尽数收回,而且现在人类之村还获得了新的两百万的资金。原本冷静异常的牌局,也在这位少女加入之后,变得火热了起来。

于是,东风五十回战,东四局的终局。没有人超过三万点。悬赏表示牌是七万。

冷静的妖怪头目们现在脸上泛起红光,显然对今晚的对局感到非常的满足。之前的所有谈判之事已经被完全抛在了脑后。现在,包括他们的部下,也包括人类之村的代表团的所有人,已经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对局上。

“我想,各位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吧。”配好了牌,作为庄家的宫内组组长望向其他三人,问。

“嗯,这边没有异议。你呢?”西家的稻田组组长似乎心有灵犀,点头说,望向黑崎组的组长。

“承知。这最后的东四局,全员打开手牌来打。”南家黑崎组组长如此回答。

“那么,就全员明牌。”少女很爽快地答应。

“那么,首先是我。打北,立直。”宫内组组长打开手牌,立直。

一二三四五六七九九九万,南南南。听一四七-八万。

“接下来是在下。打北,二重立直宣言。”黑崎组组长同样打开手牌,立直。

一一一二三四五七七七饼,中中中。听两五-三六饼。

“一样。立直。”稻田组组长也打北立直。

二三四万,二三四饼,三四五六七七七索。听两五八-三六索。

“四风连打,四家立直等途中流局一概没有。打北,两立直。”白发少女也打开了手牌,立直宣言。

一二五六七八八万,六七八饼,一二三索。听边三万。

“真是有意思的麻将。如果不是这种场合,还有机会再打吗?”宫内组组长第二舍牌是发。

“能经历这样的夜晚,在下从心底觉得非常值得。”黑崎组组长也点头说,打掉西……

“虽然开始觉得你是个无礼的家伙,不过打到现在我也明白了。确实是个好对手。”稻田组组长微笑着看着少女,打掉中,说道。


“啊,那时候,藤原和谐信息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闭上双眼,将手伸向了牌山。”老人似乎在这里故意放慢了节奏,又抽了一口旱烟,说。

“然后呢?”作为听众的冰精耐不住性子,催促道。

“‘恕我无礼,自摸。’”老人笑着模仿道,“那句话后来就渐渐成为了人类之村里打牌的人常用的习语。但是似乎只有从那一位嘴里说出来才有那个味道。哦,对了,对了,那时候她在一发位摸到了三万,背悬赏表示牌也是七万。结果很明显,只有她一人‘上浮’。”(注1)

那个漫长的夜晚就这样落幕了。其实,在那个时候,东方的天空已经露出了一丝光芒。只是在那之后,几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当晚的那个传奇一般的人物。

老人又吐出一个个烟圈,继续说:“冰精小姑娘,如果还不明白的话,亲身体验一下就明白了。”


奇露诺在这黄昏时分是不应该来天和麻将馆的。尤其不应该去询问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过去的事情。但是,她情非得已。

幻想乡又过去了一个冬季,正是乍暖还寒之时。太阳落山依然非常之早。寺子屋的学堂甚至还没有下课,天已经擦黑了。本应在雾之湖游玩休息、或者去学堂上学的冰精此刻却带着一些沉重的心情站在这里,向老人询问幻想乡那站在地下麻将世界顶峰的人物的情况。

表面的麻将世界的两大巨头,就是被称作“天眼”的古明地觉,与有着“神手”之称的爱丽丝·玛嘉特洛伊德。然而,于此相对的地下麻将界当然也有自己的传说。奇露诺需要的并不是表面世界的麻将打法。三天后,她要面对的是真正赌上自己一切的牌局。所以,她要来这里,找寻博打的精神。

“立直。”

才刚刚踏进店内,她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果然,声音的主人是藤原妹红。

看到奇露诺进来,妹红赶紧将自己嘴里燃了一半的纸烟掐掉,颇为头痛地说:“你这小家伙又逃课了吧……”

此刻,那位大叔有白与中两副露,立牌则是一一三四五八八万,一万与八万双碰听牌。

奇露诺看到妹红的舍牌,连续四巡出饼子,第五巡打掉了悬牌九万,第六巡打南立直。估摸着是索子的一色手。

现在这位大叔是第一名,而且很快这东风战就能结束了。但是面对妹红的这个立直,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因为他自摸的是六万。

“大叔,你不用考虑了。打哪一张都没用的。”

这时候奇露诺发觉旁边一桌上,有一位粉紫色头发,上面还别着一个金色心形发饰的少女用一种无所谓的口气说。但是奇露诺感到一丝不协调。为什么呢,因为那位少女坐的位置根本就是背对着那位执牌不定的大叔。

“你呀,总是喜欢说这些吓唬人。”这次说话的这位奇露诺有点印象,因为她怀抱的人偶,而且还曾到过红魔馆,“走吧。你明明就说要退役的,还是要来打。”

“啊啊,也对也对。”说着,那位少女转过身来,对奇露诺别有意味地笑笑,说:“三天后,坚信自己吧,冰精。”

奇露诺觉得自己一定是遇上奇人了。

回到桌边。大叔还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快打吧。时间可不是你一个人的私有物品。”妹红提醒他道。

“啊,该死的。决胜负吧!”大叔大喝一声,还是将六万打了出来。

“恕我无理,和。”妹红摊开手牌,“累计役满,打飞了呢。”

二二二三四五六七七七九九九万。

结果就是桌上的其他三人放下输掉的钱灰溜溜地走了。

“店长,麻烦你将这些存到老地方。”妹红起身,对天和麻将馆的所有人说着,指了指桌上的钱。

接着,她两眼眯成一条缝,望着奇露诺,说:“你这小家伙翘课就算了,来这里可就更不对了。我看这回慧音姐要怎么整你。”

“其实,咱是来找你学习的。”奇露诺很严肃地说。

妹红意识到了什么,也就不抱着玩笑的口吻问:“是么……刚才那位也好像提到了什么‘三天后’……三天后你要干什么?”

“和红魔馆一决胜负,用麻将。”冰精说道。

“喂喂,你要找死也不要找她们好吧……”妹红捂脸,无奈道,“那馆里面的家伙一个个都是怪物。我可深有体会。”

“面子问题。”冰精只是简单回答。


“问题我大概明白了。三天后不用我陪你去么?”几分钟后,妹红脸上有了一丝杀气,说,“让她们三打一我可不干。”

“不用,谢谢了。”奇露诺异常认真地回答,“这是咱一个人的战斗。”

“……好吧,既然你坚持……话说回来,你想学习涉及博打方面的麻将么……”

“没错。蕾蒂唯独没有教我的就是这个。”

“啊啊,我可不会当老师……你让我怎么教你……再说,我也只是打来钱的牌,我不觉得会有什么不同……”

“咱只用看就可以了。”


于是妹红只好带她去看。今天傍晚的这个时候妹红有一场约好了的赌局,和一个赚饱了钞票没地方花的大亨来打牌。对方倒也不是那么闲得慌,他说今天妹红赢的钱将全部捐给寺子屋学堂。至于能让他拿出多少来就看妹红的本事了。

约定的内容是三麻半庄战,因此抓了一个暂时找不到桌子打四人麻将的客人来陪着。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三麻打的也快,因此也没有花太大力气劝说,人数就凑够了。

大亨倒也不是那种满脸满身都是赘肉一拧就能淌油的那种大胖子,看上去还挺斯文的,打扮也非常整洁,不像是会来这种老百姓光顾的麻将馆的人。

“如果是藤原和谐信息的话,十倍赔率也不在话下吧?”

大亨上来就狮子大开口,提出了加大赔率的要求。

“十……十倍?我可付不起这么多啊……”陪打的客人听了吓一跳,连忙说道。

“没关系,我和这位先生打差马,最终精算不会牵扯你的资金变动。”妹红很快说。这才让陪打客安下心来。(注2)

“十平是吧,没有问题。不这么做的话,根本拿不到什么资金。”妹红很舒服地坐了下来,好像千点千元的赔率只是小意思,又面对这个大亨说,“那么,我确认一下:十倍赔率,有爱丽丝悬赏,爆盒罚符,没错吧?我只有一个要求:去掉顺位马,懒得算那个。”(注3)

“没问题没问题。那么,持三万五返四千的三麻东南战。”大亨嘻笑道。

奇露诺若有所思,似乎在开局前就已经把握到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

东一局,大亨的起家。妹红坐南风位,陪打的客人则是西风位。

大亨看上去牌势很好,第八巡先行立直。

“哦,再来一个北。”妹红此刻一点也没有退缩的意思,没有将北作为安牌打出防守而是继续抽出来作为悬赏牌,“哦?这下听牌了。立直。”

追加立直。这一手让陪打客战战兢兢,吓得他连忙进入完全防御状态,打庄家的现物弃和。只不过,妹红的听张正好就是庄家的现物筋,而且现在和这张四索就是高得点的一般高。此刻如果能中背悬赏还可能到倍满。

然而妹红对此不为所动,根本没有推牌的意思。这让奇露诺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说这里陪打客出一索,妹红放过的话还能说她是想博高分,那么这里反过来就太奇怪了。

“失礼。一发自摸。”然而妹红在这里却选择和自己自摸的一索,将抽出的两枚北拨到立牌后方,摊开手牌,一边去翻背悬赏表示牌一边说道,“门即自摸,北二……哦,背悬赏没有。满贯,五千三千。”(注4)

拿走了面露诧异的大亨和陪打客的点棒,妹红又伸手到王牌堆那里,翻开杠悬赏表示牌的位置的那张牌,微笑道:“抽奖时间了。首先,一千点。”

翻开的牌是一索。于是翻第二张。

“然后,两千。”

这次翻开的是作为将头的西。

“接着……哦,没有了。合计每家三千点,多谢。”第三张是七饼,于是在这里停了下来。

“不明白……为什么不和西家的牌而选择自摸低分……这就是赌博麻将的不同吗……”奇露诺将这个问题埋在心里,并没有选择提问。

东二局。第七巡。

三麻无小牌,这句话不是开玩笑的。因为几乎将一种数牌几乎全部拿走,那么牌面很容易倾向于一色系。这里作为庄家的妹红已经一向听,饼子的混一色,而且可以拿到双东。只不过这里妹红将北的对子保留在手里,并没有抽出作悬赏牌。

紧接着,陪打客似乎在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打出了生牌的东。

“好机会!这里拿到双东的话,就是一四七饼的三面张的满贯听牌!”奇露诺喜形于色,想。

然而妹红还是没有动作,放过了这役牌的东。

“哎!为什么!”奇露诺差点没叫出来。这是她打一百次这种局面的牌一百次都不会用的打法。不过她的疑问,很快被妹红的自摸牌打消了。

那张牌是获得确定的一气通贯的一饼。奇露诺被这看上去平常的一手震惊了。如果没有对场与势的十足把握和对自己的绝对自信,是不会打出这样的牌的。现在妹红听牌,东北双碰。

“听牌了……”大亨看着手里的牌想道,“刚才对面打生张的东,藤原和谐信息没有动作,那么手里应该是没有东才对的。那么,这把还是默听,确定满贯直击将损失捞回来。”

大亨打东默听。

“恕我无礼,和。”妹红微微一笑,右手手背顺着立牌从左到右按了过去,牌面摊开了,“门混一通双东赤。庄倍。”

接下来,又是爱丽丝悬赏的时间。大亨现在已经满头大汗,因为这手庄家倍满的两万四千扣除的话他只剩下两千点而已。再翻出来三枚的话就被爆盒了。

“嗯……我看看……一千。”妹红翻开的第一张牌是六饼。

“然后又一千。”第二张是两饼。

“哦,两千。”第三张是北。

“再来一千。”第四张是四饼。

“……好,没有了。”妹红翻开这张九万之后,停下来,用一种打趣的口吻对汗出如浆的大亨说,“对不起,打飞了。那么,半庄精算吧。”

大亨算上一万点的爆盒罚符之后的精算点是负53,妹红加上了两万点的首位赏则是正69,差为122。十平的差马就是要支付十二万两千元。

奇露诺看傻了。她一辈子都没见过在短短三局牌中就移动十几万元这样的场面。(注5)

第二半庄,妹红是起家。

“哇,这是什么配牌!”奇露诺看着妹红她手里绿油油的一片索子,发出一声惊叹。随即她发觉自己太大声,连忙捂嘴不再说话。妹红先抽北,然后打掉了两饼。

下家立刻碰牌。看上去也有很大的机会是要拼一色系。

大亨也连抽两张北出来,一向听,但是他的速度显然没有妹红来得快。第二巡,她再次摸入有效牌,手伸向点棒盒,接着报道:“立直。”

打白板立直。

陪打客无可奈何地将白板对子拆掉防守。大亨又露出了“糟糕了”的表情。

“好了,奇露诺,提问的时间。”妹红摸起来一张七饼,打掉,对冰精说道,“我这手牌,到底听的是哪几张?”

一二三三三四四四赤五六七八九索。牌面是这么说的。

奇露诺看着那一手索子牌面露难色。这个听张问题她确实有些不擅长,何况是这样的清一色多面张的问题。

第五巡,大亨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终于还是将三索打了出来。

“恕我无礼,和。”妹红打开立牌,“立门清一通悬二……背牌无。三倍满。打飞了呢。”

大亨傻了,这么算下来的话,没有去翻爱丽丝悬赏就已经是负51而妹红是正56了,也就是立刻再输掉十一万七千元。带来的现金只能剩个零头回去。

妹红深深叹了一口气,对奇露诺说:“你呀……这听的是三-四七索嘛。和三四索才有一气通贯。”

奇露诺有点黯然。她甚至没法在第一时间确定妹红是否听牌。

“大叔,这局咱们不算。”妹红却没有去翻应该翻开的爱丽丝悬赏,说,“我的配牌太好。这种太运气的获胜我觉得对其他牌手不公平。重新开始好吧?”

大亨点头如捣蒜。奇露诺则再次震惊于妹红的提议。她似乎有点明白了,这才是博打的世界。

第三战开始。起家是大亨。一切和第一战一样。

第十一巡。

“恕我无礼。和。”

大亨去岭上补牌的手因此差点将牌山撞散。他才兴致冲冲地抽了悬赏牌,没想到妹红做出了抢北这一手。虽然不算翻,但是这也确实是三麻中攻击力非常强力的一招。

“混一对对三暗。跳满,一万两千。”妹红依然平静地微笑,报牌。

冰精发现了,她之前本来可以选择保留七饼,那么就是五八-七饼的清一色三面张。然而,她在这里偏偏选择单调北。这是她的理论所完全无法理解的选择。似乎到了这样的麻将桌面前,妹红才似乎展示出了别样的一面。这是与不打牌时的她,或者在普通的麻将比赛时的她都不一样的一个妹红。

东二局,妹红坐庄。悬赏牌白。

配牌不算坏:一万,一二二三索,四四八八饼,东西白白发。七对子两向听,而且已经拿到两枚悬赏牌。

妹红第一打是一万,很普通的开局。

“好牌嘛……果然是以悬赏牌为中心的七对子……不过这里留下一万作为陷阱不是也不坏嘛,三麻的话。”奇露诺则在为妹红构思战术。

第五巡,手牌已经变成了二二索,四四四八八饼,东西西白白中。这里妹红的自摸牌是中,然而她没有丝毫停顿直接打掉。

“哎?直接打自摸牌?打四饼先放在东上然后等更好的听张,七对子二悬赏不是满不错的牌面吗……”奇露诺对妹红这里打自摸的中感到莫名其妙,“难道她开始就不打算做七对子?不会吧!”

然而经过第六巡、第七巡,状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妹红依次摸到八饼和二索,将东和发清除了出去。

“呜哇,这下至少是跳满听牌了……才第七巡而已!”奇露诺在心里惊呼。

七对子变成了四暗刻双碰。紧接着陪打客就打出了悬赏牌的白立直。

“那么庄倍两万四!”奇露诺心里一紧。但是妹红她依然无动于衷,只是等大亨摸牌之后,自己又将自摸的九万丢掉。

“为什么不和?为什么!”冰精傻了,但是她没有傻透,似乎明白了什么,“哦!她的目标是攻击到那个有钱人!”

但是有钱人打的西,妹红的另一面的听张,她依然没有动作,又是直接去自摸了。只不过,在她手指触摸到牌表面的这个瞬间,妹红笑了,一把将它摁在了自己立牌的前端。那是最后一枚白。

“恕我无礼,自摸了。”妹红摊开手牌,笑道,“每人两万四。”

“役……役满!”陪打客吓得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还伸出右手食指指着桌子上那副牌,惊呼道。

“爱丽丝没有。不过对不起,打飞了呢。”妹红对大亨耸耸肩,说。

于是,大亨在这个半庄又输出去十万八千。幸亏没有翻出来更多的爱丽丝不然大亨估计会输到吐血吧。三个半庄——还有一个作废了——不过十分钟左右,她就筹到了二十三万。

“大叔,您慢走。就当是为教育事业尽您的一份力所能及的力量!下次不要再赌这么高赔率了!”目送灰溜溜的大亨远去,妹红还不忘好心提醒他不要大赌。

之后,她又拜托麻将馆里面一位跑腿的伙计将今天赢的钱送去慧音那里:“伙计,又要麻烦你了。这个钱箱拜托送给寺子屋的上白泽老师,就说是那个人答应的捐款。”

“咱似乎明白了一点……看来在这种世界里异常才是正常……”奇露诺目光有点呆呆的,似乎今天受到的震撼很大。

“哦哦,你多少能学到点东西也好……”妹红笑了笑。

只是她的笑容突然僵硬了。猛地一拍脑门,大叫:“惨了惨了惨了!忘记给慧音姐送盒饭……钱包没带出来,钱柜的钥匙也在里面……这下抓瞎了啊啊啊——”

确实,已经快到晚饭的时间。现在才想起来也太晚了点。

“不好意思能不能让我先打这一场我很快就能打完的拜托啦不然我会被人骂死的……”

有如连珠炮一般将这句话说完的妹红好赖是挤进一桌东风战,一边念叨着“快,快”一边码着山。

“失礼,和了。满贯。爱丽丝三个,一万一千。”第一把直击南家,大约是第八巡的样子。

“快啊快啊……”东二局她又是风卷残云一般地在码牌,一边心急如焚地念叨。然后……

“恕我无礼,自摸。”然后在庄家打完第一张牌后不到三秒钟,就摊牌了。

“喂喂不是吧!”“搞屁啊,居然地和!”“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在这里坐的庄啊……”

“懒得算点数了。小哥你有五百不?直接给我五百就够,急用!”

于是大约五分钟后,气喘吁吁的妹红举着便当盒站在目瞪口呆的慧音面前,带着疲惫的笑容看着她。


“原来是这样,那么我也不罚你了。”听妹红讲了奇露诺缺课的理由之后,慧音点点头,很是同情地说道,“那么,三天后祝你成功。”

“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情,明天晚上,我受店长所托,要狙击两个在他店里搞鬼的人。”妹红她突然左手握拳轻敲右掌说道,“正好,你来当我的搭档。”

“等等,妹红!”慧音脸色一沉,“你把小孩子拉到赌馆里像什么话!”

妹红则没什么担心的,很轻松地悄悄对慧音说:“她明天晚上起会对赌博没有半点兴趣。”


“听说这次的家伙很邪乎,老能摸到赤牌……”奇露诺思考着对方的不正常的地方,似乎在准备战术,“不过光听无用,还是得亲自打个几局才知道。”

晚七时,天和麻将馆。奇露诺准时赴约。

“拜托了,藤原和谐信息,你有那么多钱,拿出来一点借给我,很快就能翻本的啊!”冰精刚踏入店内就看到一个输钱输傻的人在哀求妹红。

“我拒绝。”妹红没有表示任何同情,冷冷地说,“如果你要赌博,请用自己准备的赌资。如果没有那个资本,我劝你还是不要赌博的好。”

“真是好口气啊,藤原和谐信息。”店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半分嘲笑的话语,“原来你就是今晚的对手么。”

这回倒是遇到一个胖子了,还拿着黑面纸扇在不停的扇。他旁边看上去是搭档的那位是个戴着灰色帽子的瘦高个,嘴里叼着半截弯弯曲曲的纸烟,看上去不太爱说话。

“废话就不多说了。平打一万元,东风七回战,没有爱丽丝。赤牌、背牌、一发都有五千元祝仪。役满祝仪十万。”胖子简单地定下了规矩。

“没有问题。”妹红只是笑,简单地入座了。

“你的搭档呢?”胖子只感到一阵寒气,打了个喷嚏,问道。

“你觉得冷吗?她就是。”妹红摊开双手说。

一回战。起亲瘦高个,妹红是北家,胖子是南家,奇露诺则是西家。

东三局,悬赏牌七万。此刻妹红持点21200,瘦高个27100,胖子25000,奇露诺26700。

“很好,就是现在了,诸位。立直!”胖子在连续两巡扔自摸牌之后的这一巡,打八饼立直。

“一发自摸。门断一发自摸赤三悬一,四千八千。祝仪全员两万。”

于是坐庄的奇露诺遭了殃。看上去传闻一点也不假,收集齐全了三枚赤牌,靠着这个一口气赢大钱。

于是到了东四局的终局,妹红这里只是自摸了一个全员两千六百的牌,然后并没有连庄,反而宣布第一战结束,开始精算。于是作为第四的奇露诺在精算上损失五万,妹红则是正负零。不过前面的祝仪的部分损失比这个精算点还要大得多。

第一战,妹红并没有发力,她似乎只是在观察。奇露诺似乎也意识到这牌打得还真是快,一眨眼大量的钱就没有了。

二回战,东四局终局。悬赏牌两饼。座位的顺序没有变化,胖子现在是西家。第九巡打三索立直。

“一发自摸。”胖子又发威了,“门断一发悬一赤,背三。倍满。祝仪全员两万五千。”

“这一手居然打三索立直?”奇露诺虽然在继续输妹红提供给她的赌资,但是似乎也没有太着急上火。胖子的这个立直有些不自然她看出来了,“先不说那个两索暗刻最后全部变成悬赏牌的结果论。普通来讲,这一手也一定是打两索立直听一四索的两面张,那样不但有平和,和四索还有三色同顺。结果偏偏打三索立直等双碰……难道说他真的能看到自己一发位的自摸牌是两索么……”

然而三回战开始。似乎冰精和凤凰达成了一项默认的共识,就是以速和的形式先走完这一东风圈。毕竟要多收集赤牌速度就会慢下来。东四局,妹红与奇露诺二人上浮。而且奇露诺还是第一名,只是领先的分数并不是那么高。这里她是南家,再和一把就 能确保第一名,在精算上狠狠找排第四的胖子要回大量的钱了。

“立直。”第八巡她就开始速攻了。断幺平和,两五八万的三面张。

这时候胖子开始行动了,吃进上家的两索,打掉六索。

“唔……一发没有了还偏偏摸到一枚赤牌么……该来的时候不来……”奇露诺有点扫兴,将赤五索打了出去。

“和。一万一千六。赤牌三枚,祝仪一万五千。逆转。”胖子毫不客气地摊牌。

冰精这次又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真痛……如果不是妹红给我提供资金已经输得血本无归了……赌博真可怕……”奇露诺咬牙想,“这个死胖子还真喜欢出怪招。这次门前听牌等三六索两边单调,结果吃上家的两索变成单调五索……还不偏不斜正好被我摸到赤五么……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吧。”

“失礼了。我想小解。”妹红突然站了起来,并示意奇露诺跟上来。


“看样子你还是没看破他的手法?”妹红望着窗外的月亮,问。

“奇怪的地方抓住了一点,但是……”

“好吧,我只提醒你一点:伤牌。”

“可是,没有看到背面有什么奇怪的纹路……哎,等等!”

她似乎想起来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说:“原来如此。”


四回战。到了东四局。奇露诺保持配原两万五千点,瘦高个则是最后的两万零四百。胖子是头名两万九千六百。

妹红似乎终于开始行动了。第六巡率先立直。然后她做出了一个不太自然的动作:将手牌全部翻为面朝下躺在桌上。

“傻瓜……你盖起来正好方便我伤牌……”胖子看了感到好笑,“右起第二张就是两索嘛。这桌子上的牌两索两端都有一个微小的凹陷来着……那么这里一索打出去就没啥问题了。”

“恕我无礼,和。”妹红脸上浮出淡淡的微笑,“门平即三色赤,背无。一万祝仪,头名逆转。”

一万,二三索,二三万,一二三饼,四赤五六六七八万。

看到打开手牌的妹红的牌之后胖子一惊:“该死,这家伙在二索旁边放了张一万——不会吧?莫非看穿了我的伤牌?”

感到不妙的胖子一方在五回战的时候也开始追求速攻了。五回战起家妹红。东一局瘦高个就率先阴了奇露诺一个满贯。虽然没有祝仪的损失,不过这里出来满贯要追确实有些痛苦,毕竟只是东风战。

东二局,悬赏牌一索。第六巡。

无疑,胖子一方的目标是将奇露诺打成一人沉没。二人不知是凑巧还是如何,同一巡一起立直了。此刻的奇露诺只是一向听,好在现在多出来的东是二人的现物,暂时不用退缩。

然而……

“立直。”结果同样是第六巡,妹红也立直了,依然带着那个淡淡的微笑。而且还是对于已经立直的二人来说都很危险的中张五索。但是看上去确实安全通过了。

“这家伙……还真是挑衅的打法!这里一发自摸搞定你……嘁,没搞到吗……”瘦高个没能如愿以偿,打七饼。

同样,胖子也没能摸到听张,打出白板。

奇露诺这里摸到了八万,打六万则听牌。

“这里用四家立直来流局吗……不,要战就要战到底!来吧!”这么想着的她打六万默听。

“等着你呢,和!”瘦高个摊牌了,“门断平赤。七七加五千元!”

“嘿嘿,这边也和了!”胖子也摊牌,“门平一般高一悬赏,赤一。满贯;五千元。小家伙,看样子你已经飞掉了啊。”

奇露诺憋红了脸,差点要哭出来。但是她告诉自己,这里就是输,也不能给敌人看到自己这样。

“恕我无礼,三家和。”

刚刚还喜形于色的胖子一方二人都傻眼了。三家和流局,不但没挖到分,还损失了一千的供托。

接下来冰精她发现问题所在了。妹红的打五索立直有些不协调。如果她打掉的是七万,就是两五万的两面听,现在打五索听牌则只能听坎六万。这个时候奇露诺不禁在猜测,也许妹红的这个立直完全就是为了掩护自己的。

东三局流一本场。第六巡。

“听牌,平和而已,五八索。没有悬赏牌,加立直意义不大……对面的瘦子,在打中和东之前先打了六饼,也就是说手里拿着赤五饼构成了顺子。同样,上家的死胖子五万先打,赤五万就在他手里。下下巡自摸的赤牌就是赤五索了……也就是说,有谁能在这一巡鸣牌错开他的自摸就好了……”

奇露诺她分析出来了局面,但是知道状况没有挽救方法还是很糟糕。这一巡没有人能鸣牌。于是胖子十分得意地打掉自摸的四万宣布立直。

“唔,一二三三四五万,可以吃,可以吃……问题是,问题是吃四打一的换吃是违规的。怎么办,快动脑筋想啊!怎么办……”

然而奇露诺似乎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很亲切的东西突然附在了她的身上一般,左手似乎自己动了起来,推倒三万和五万,同时她脸上有一个很恶作剧的笑容,冲着胖子挤出一个字:“吃!”

接着打一万。依然是听五八索,役则从平和变成了断幺。

胖子傻了。这样一来会摸到赤五索的就是奇露诺。

“胖叔,你要的就是这样吧?”次巡,摸到赤五索的奇露诺依然挂着得意的微笑,举起那张全部涂成红色的牌,故意挑衅胖子说,“不好意思啊,咱自摸了。断幺赤一。加一本场,千,一五。祝仪全员五千元!”

然后她还将场上供托的四根千点棒全部归入囊中,几乎等于是满贯自摸了。

进入东四局,奇露诺的庄家。悬赏表示牌:西。

现在点差不是很大的状况下这一局的和牌就能对顺位产生很大的影响。

“碰!”

瘦高个很希望自己的搭档能赶紧和一把大的,因此这里将悬牌的北、也是胖子的门风赶紧打了出去,速成满贯。这之后又是两巡,到了第五巡,胖子听牌了,六九饼。

本来这一手如果不是打七饼而是打八饼,就是北对对三悬赏的跳满。然而这里为了能让听牌的面更广,胖子果断放弃了对对和一方。

但是,事与愿违。

“虽然现在能和的就那一张了,不过没有关系。咱也和妹红学了这么久,总不能一点博打的精神都没有不是!拼了!”

“立直!”奇露诺打七饼立直。

“靠!要是刚才打八饼的话现在已经和了……”胖子颇为惋惜。

但是更糟的来了。

“立直。”妹红她似乎是在挑战胖子的底线,也打七饼立直。

“可恶……立直立直的……我这里比你们两个先自摸和牌就行了!”胖子伸手抓牌。

没能和。不过这是一张悬赏牌的北。

“嘛,这样也不坏。除了十三幺九以外百分之一百的安全牌。这里不要去加杠了,还是当作安全牌打出去吧。下一巡能自摸的话就没问题了!”

“恕我无礼,和!”奇露诺模仿妹红的口气,一把推倒了立牌,“立直一发七星不靠,庄倍。祝仪五千元!”

“哈!?”胖子的嘴张得快比这麻将桌还大了。

“啊,不好意思,我也和。”妹红对奇露诺那番话没有别的反应只是突然大笑了起来,现在笑完了她也推牌,“一发役满。祝仪十万五千。不好意思,您可是一人沉没呢。”

这一招确实让胖子他们输成了灰孙子。但是还有机会赢下来,还有两回战呢。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们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六回战。东一局,起家是胖子。悬赏牌七饼。

“碰。”与之前不同,妹红这次不打算用门前战法来赚祝仪,展开了速攻的步调。第七巡碰奇露诺的两饼听牌。役只有门风西。

“这里一鸣牌听牌么……改变方式了?”胖子看到对自己没有用的西,有点恼火地打了出去。

“杠。”再次出手。然后王牌堆上新翻开的那张牌是南。再就是……

“失礼,自摸。跳满的包杠。”妹红打开手牌,将她摸到的九饼横放,对胖子说,“一万两千点。”

东二局。悬赏牌七万。

“碰!”刚才的一手大牌点出去让胖子焦急了起来,他急于做副大牌来追回失去的分数。所以在没有确定的手役的时候的第二巡就碰了一饼。结果倒是不坏,将赤五饼也转到手里来了就是。混一色赤一,虽然点数不见得赚得回来,但是有祝仪的话损失也就小了很多。

第四巡,妹红抓到七索,两向听。二三四六八八万,三四饼,三四六七七索。理想的断平三色的牌面。

次巡,摸入四索,打掉了六索。紧接着摸进一万。本来应该直接打掉的,但是她没有,留下一万反而直接将四饼打掉了。

乍看上去拆掉二三四的三色同顺的做法很愚蠢。然而下一巡自摸悬牌七万则证明根本不那么回事,这个选择无疑非常正确。这时就打三饼了。

第七巡又自摸了五万,打掉八万。一气通贯的一向听。第八巡摸入四索听牌,妹红打三索立直了。

偶然经过的店长看到这一幕颇感触目惊心:“如果还是这些自摸来说的话,换作我自己最后也就是两五饼听牌吧。然而她选择的却是万子的一气通贯……”

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如果是听两五饼,对面的胖子明显的饼子混一色气氛,想漏出来都难。换成听万子的话,胖子就成了完全的无防御状态。

这时候胖子自然也听牌了。两饼与西双碰,手里握着东暗刻。然后在这里,他摸到了九万。

“这种时候,怎么还想去弃和!上啊!”胖子抱着必死的心情将九万打掉了。

“恕我无礼,和。”妹红将胖子最后要拼一把的心情扔到了外界去,“背牌有……三枚。”

翻开的背悬赏表示牌是三索,这让胖子的五官瞬间大量错位。

“倍满一万六千点。加上一发与三背牌,祝仪合计两万元。打飞结束。”妹红给他算了帐,“又是您一人沉没呢。”

“没……没完!我们还有钱!七、七回战!”胖子一头一脸都是汗,咬牙喊道。

奇露诺知道,这伙计已经完蛋了。

于是七回战,东一局。悬赏牌两饼。起家是瘦高个。

第七巡,奇露诺听牌。四四万,七七七九九九饼,一二二三四索。听边三索。没有手役也没有悬赏牌。她的决定是走走看,或许能有三暗刻的机会。

“杠。”然而妹红则在第八巡开始对瘦高个的南作大明杠。翻开的新悬赏表示牌是八饼。这下奇露诺可不客气了,打掉自摸的一饼宣布立直。

紧接着在一发位,妹红又暗杠七索。翻开的新悬赏表示牌是九索。取回岭上牌之后妹红又是一个暗杠,然后翻开新的悬赏表示牌是三索。这两个暗杠简直就像是在增援奇露诺一般,瞬间将她的手牌变为跳满。

“这该死的家伙……看着别人立直了居然杠三次,想害死人吗……”胖子被这几下吓破了胆,犹犹豫豫地不知道打啥好。想了半天,他终于还是将三索打了出来。

“恕我无礼,和!”奇露诺发现这句话说起来确实很上瘾,不自觉地又用了出来,“那么,翻背牌的时间!”

第一张,两索。于是现在是悬牌七。

第二张,六饼。于是变成悬牌十枚。

第三张,三万。这下已经确定役满。

然而第四张也还是要翻的。那是一索。

“哦哦,立直十四悬赏。背牌九枚加上役满,祝仪合计十四万五千。”奇露诺牛气冲天地朝胖子伸手。

“全……全……全部手牌居然、居然都成了悬赏牌……”胖子已经吓得瘫坐在椅子上了。

“恕我无礼,而且又是您一人沉没呢。”妹红补充道。接着她将合计一百万的几捆现金推到胖子面前,说:“要不要收下呢?就当作是我借给你翻本的。我们可以打第八回第九回乃至第十回战,而且可以提高赔率到平打五万元——反正,离天亮还早得很呢。”

“女、女侠,饶、饶了我吧……”胖子已经吓瘫了,赶紧和自己的搭档灰头土脸地离开了麻将馆。


“老板,你们那桌的赤牌和两索最好都换掉。所有的赤牌都比其他的牌要厚一点点,而两索的两头有轻微的凹陷。”奇露诺叮嘱店长这一件事情,“那两个混蛋就是用这样的伤牌在骗其他人的钱。”

“啊,知、知道了!”


奇露诺觉得自己今晚确实干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情。

“我说,你觉得,这种赌博,有意思吗?”妹红可不在乎慧音对她的唠叨,走在离开人类之村的路上,她问奇露诺。

“还别说,今晚的牌打得真是刺激。”奇露诺诚实地回答,“不过这么折磨心脏的事情,咱可不想再经历第二回了。所以还是算了吧。而且只是坐在那里打牌就能赢这么多钱,多没意思啊——话说妹红你赢了那么多钱,你觉得有意思吗?”

“我活了这么多年,现在还真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尤其是钱,见得太多。”
妹红望着天空,轻叹道,“不过,可能还是有少数几样东西吧。”

奇露诺不傻,她没有追问下去。

片刻沉默,冰精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妹红你打牌真的好厉害呢,为什么不去和那些人争一把呢?”

“她们啊……”妹红笑了,“哎呀,我这人挺奇怪的。如果不是打这种麻将,似乎就找不到打牌的感觉了呢……不过,既然那边的麻将世界已经有了她们喜欢的传说,我何必再去争这个名呢。”

这回,奇露诺似乎只是半懂不懂了。然而她感觉,妹红没有完全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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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
一平(1ビン):赔率1000点=100元的简称。现实中大抵是诸如点三(てんさん;1000点=30元)和点五(てんご;1000点=50元)的小赔率,一般不会超过一平。

一人上浮(一人浮き):平打麻将中只有一人最终得点高过配给原点的情况。这样的状况他(她)就可以获得赔率六倍的赌资。同样的,两人高过配原就是两人上浮。三人都高过配原则叫一人沉没(一人沈み)。

平打(ビンタ):差马的一种。超过特定点数(一般是配给原点)的玩家从低于这个点数的玩家手里拿到倍额赌资的特殊差马。举例来说,十万元配原平打中,第四与第三名不满配原,第二名配原以上时,第四名需支付第三名十万元,再支付第二与第一名各二十万元;第三名需支付第二与第一各二十万元;第二名则支付第一名十万元。

注2:
差马(サシウマ;差し馬):马点的一种。指特定的两人或几个人之间根据一战结束后精算点数之差来确定资金流向的计算方法。

注3:
爱丽丝悬赏(アリス):门前和牌的人(某些场合则要求是立直和了者),从已经翻开的悬赏表示牌的邻牌开始,按照背向岭上牌一方依次翻开相邻的牌。如果翻开的牌与和了方手牌某张牌一致,则继续翻开那张牌的邻牌,直到没有与和了方手牌相同的牌或者上牌山没有牌为止。接下来,根据其间出现的一致的牌的数目来进行特殊清算的一种悬赏役。有当作与悬赏牌一样每有一个加算一翻的也有每有一个直接计算一定数目现金或点棒的做法。当然,这个悬赏役与人偶师没有关系,只是名字差不多而已。

注4:
门即自摸:立直、一发、自摸的简称。

注5:
幻想乡中的十万元约合人民币八千元。

注6:
爆悬牌(爆ドラ):指手牌悬赏牌突然大量增加。也指地方役爆悬牌,即手牌所有的牌全部成为悬赏牌,三倍役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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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10 22:15:43 | 显示全部楼层
西二局(终局) 石上待三年


许多天之后,奇露诺面对血色的大火坐在麻将桌前拼命的时候,准会想起蕾蒂在那个雪夜的麻将胜负开始前说过的那句话。

幻想乡的冬总觉得是有些漫长。大雪纷飞天寒地冻,连博丽神社的巫女都会因为怕冷而缩在暖炉边上不想出来,心里想着冬季赶紧过去该有多好。但是对于某些住民来说,冬季太短了,短到让人心痛。

这个下着最后一场雪的冬季的夜晚,靠近红魔馆那总是起雾的湖的旁边,一座似乎是天然形成的桌子一般的石头旁边是四名牌手,还有围观的妖精们。看桌上的河牌,已经打到结尾了。没有任何的作假,现在互为对家的两个寒冷的象征都听了大家伙。脸上带着一丝眷恋的蕾蒂·怀特洛可四副露,四风和加字一色听牌,单调白板。她的对家则是脸上挂着不舍的奇露诺,三副露,七万与白板的双碰听。只是七万在大妖精与露米娅的河里已经各出现了一张,所以也只有摸到最后的白板才行,当然,也能因此和大三元。

剩下的自摸次数是每人两次。但是谁也没法肯定剩下的最后的白板会不会在王牌堆里面。

气氛似乎比气温更加凝重,露米娅抓牌的时候手都在颤抖。她在想,要是自己抓到了白板,怎么办。这边师徒二人斗到这个地步的牌局怎么办?徒弟给师傅送行的,直到来年冬天之前的最后一场牌局,以流局结束合适吗?还是说打出去,让奇露诺因为头跳规则输给蕾蒂?思考着这太过沉重的问题,在她的手摸到冰冷的山牌的那一下却好像是摸到了烧得通红的炭火一般,手一抖,剩下的可以摸的四墩牌,以及紧贴着的王牌堆的三墩“哗啦”一下全部崩塌。这一下让露米娅吓呆了,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

“糟糕了……”大妖精见状也觉得不妙,“好不容易打到现在,难道这局要重新开始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没事,继续!”奇露诺并不在意,双眼死死地盯着散落的牌,立刻说道。

蕾蒂则挂着宽慰的笑容看着露米娅说:“怎么堆都可以,总之先堆好。最后的两巡一定要善终。”

原来如此。露米娅和大妖精也立刻明白了。在散落的牌中露出了一角的那张牌,分明是最后一张白板!那张蕾蒂和奇露诺都想摸到的最后的白板。

话虽这么说,但是就这么随便堆回去的话,白板有很大的可能性被堆到王牌堆里面。那样就是神仙来也绝对摸不到了。但是师徒二人都坚持这么做。因为白板确实在里面,摸到的可能性虽然小,但并不是零。既然不是零,那就值得去摸一把。

全部反扣过来,简单洗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码好了牌堆,露米娅开始摸牌了。不是白板。

蕾蒂的第一次机会,摸起。

一样不是白板。打出。

轮到大妖精。随着牌堆里牌的数目越来越少,气氛也就更加凝重。旁边围观的妖精们早已不敢乱动,直直地待在那里关注着牌局。摸盲牌没有意义了,但是迟迟不敢去看自摸牌。

如果是白板,怎么办……

啊,原来不是……

奇露诺的第一次机会。她是懂得摸盲牌的——即使并不懂,白板也是最容易摸出来的一张牌了。没有他人的紧张,她在确定这不是白板的一瞬间,就果断地将它打在了河里。

还剩最后一次自摸。

露米娅依然没能摸到,自己也没能和牌。然而此刻的她似乎反倒是松了一大口气一般。也不管别人的舍牌自己能和不能和,她在打完这张牌之后已经不想再看牌桌了。

蕾蒂最后的自摸。

她在看到掌心的那张牌的一瞬间就笑了。笑得有些苦涩。她在那一瞬间就知道,自己没有摸到,也就表示她已经结束了,没有赢牌的机会了。

“啪!”

这清脆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却是那么沉重……

打掉自己最后的自摸牌的大妖精也和露米娅一般松了一口气。然而她却没法和露米娅一般将神经放松那么久。因为,还有最后一张牌。

奇露诺的海底自摸。

冰精深呼吸了两次,去抓那最后的一张牌。

牌堆好遥远,好像走一辈子都够不到一般。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奇露诺终于一把抓起了最后的自摸牌。在她拇指接触牌面的那个瞬间,她的表情突然变得释然了。轻轻将海底牌放在了立牌旁边,左手就准备按倒剩下的四张牌。

“不会吧……”露米娅没能憋住这声感叹。

“海底自摸:大三元。”奇露诺此刻的话语反而变得十分冷静了起来。只是两行不舍已经彻底出卖了她,“蕾蒂……看上去咱们这是结束了……”

“是啊,奇露诺。”蕾蒂和蔼地笑着,“就和幻想乡的冬天一样,牌局也终于结束了。我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教你的东西了。”

“来年一定要来啊,咱等你!到时候一定要再摸个八圈!”泪水在奇露诺的眼眶里打转,但她硬是要忍着。

蕾蒂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依然带着那个微笑说:“傻瓜,当然了。”

没有更多的言语。奇露诺只能望着蕾蒂的那个略微显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这个雪夜。


“上次的亲切感,果然是她……”

妖精也是会做梦的。

奇露诺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哭得没有了样子。约定的赌局就是今天晚上,所以在这个最最关键的时刻,她梦见的是对她来说最为重要的人,她的启蒙老师。

她很早就对红魔馆不满了。举行邀请赛选择的是初冬本来是很好,然而蕾蒂没有收到任何邀请函。她们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这个邻居一般完全无视了蕾蒂的存在。这也就算了,前几天女仆长居然要来搬走那方石桌。新仇旧怨累积在一起让奇露诺这妖精头目彻底失控,对此举行了一场大规模的抵抗运动。当然,咲夜即便是面对数十倍于自己的妖精也打得游刃有余,但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依照大和谐信息的吩咐将一块石头搬入馆内居然会遭到对方那么义正言辞而且拼了老命的抵抗。本来,她可以直接将对方全部打趴下再将石桌当作战利品拿回馆内,这次她却特别地停手了,打算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于是这才有了这次的赌局。

三月精劝她,不要与红魔馆作对,那是去送死。奇露诺当然知道,自己就是把幻想乡所有的妖精集合起来进攻红魔馆,被清扫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所以,她选择了更加文明的挑战方式。

“咱不是去逞能、去证明自己是多么了不起或者是最强!”奇露诺面对劝说的朋友们激动地说道,“咱要争一口气,也要为长久以来被欺压的妖精们争一口气!咱就是要告诉她们,咱失去的东西咱一定要把它夺回来!”

“听好了。只要三个半庄出现一胜一负,你们就立刻放火烧那麻将馆——不,咱可不觉得一场火就能把红魔馆的人怎么样。不过这种时候不把自己逼入绝境,咱不会有胜算的。明白了吗?”

计划就是这样的。

说到奇露诺为什么要学麻将,这也确实是一个问题。她说的是总得找到一种能和高高在上、把妖精们当尘芥的人公平对抗的一种手段。毕竟职位越高责任越大——她当时甚至还用非常别扭的腔调来念那句“noblesse oblige”。不过蕾蒂一开始就指出,奇露诺她在这个方面并没有任何的天赋异才。也是啊,她光是记住所有的役种就花了整整三天,特别是平和的定义她就花了相当大的力气才搞清楚。然而她在这方面异常地顽固,决定要研究就一口气拼到底。那个时候帕秋莉和幽幽子合著的《科学的麻将》一书还没有出版,她只能通过这种口传身受的方式琢磨。

任何一个新人经历的东西她都经历过了:着急鸣牌,勉强打一色手,愚型追立,傻瓜杠,不懂得防守一味猛攻等等。然而她没日没夜地打,连冰冻青蛙什么的都不玩了,自然也不会跟着三月精去给巫女捣乱去。

非常令人诧异的是,就是这样没天赋的她在上一个冬天,也被告知已经可以毕业了。

有了必须守护的东西,凡人也会变得强大。她感觉得到,上次和妹红一起大战抓赤牌的胖子的时候的那个吃四万的方法,自己或许是做不到的。一定是蕾蒂她在帮助自己吧。

出征之前,她与妹红去了一趟新修起来的孤儿院,最后聊了聊。冰精说,如果她的钱是存在天和那里的话,最好转移一下地方。晚上不定有什么血雨腥风呢。凤凰说,你哪怕一把火把那里烧了,自己也会支持她到底。


My mother had killed me
My father was eating me,
My sister sat under the table,
Picking up my bones,
And buried them under the cold marble stones.

蕾米莉亚很高兴,自那之后,这听起来阴森森的儿歌再也没有从自己妹妹的嘴里出现过。

本来今天晚上的这次对局她想让自己的妹妹也上阵来着,但是芙兰朵儿意外地没睡醒。帕秋莉不方便出动,于是推荐门卫参加,说她那放铳率零的特殊感觉即便不能挖大分至少不会丢大分,已经很棒了。

红魔馆由大和谐信息御驾亲征,带领门卫以及女仆长二人应对挑战。看起来蕾米莉亚并没有轻视这个她一直就没放在眼里的家伙。当然,帕秋莉在之前也和她说过,打弓单幕不行不代表打牌也不行。至少在确认之前一定要谨慎行事。敢只身挑战红魔馆的不是傻子就一定有实力。

晚十一时,人类之村,天和麻将馆。

蕾米莉亚将整个麻将馆包了下来,在二楼的桌子前一边品着茶一边静静地等候着冰精的赴约。

原本开始回暖的气温骤然降低到了零度。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通往二楼的楼梯也撒上了一层白霜。没有刻意地板起脸来,然而在场的三个人都感到了对面的气魄。那是在捏死蚂蚁一般的弓单幕对战前所完全体会不到的那种魄力。

“半庄三回战取头名的大规则已经很清楚了。你们有什么特殊的规矩现在就一起使出来吧。”奇露诺靠在椅子上,双眼敷着一条湿毛巾,有点老气地说。

“使用的是去掉赤牌的拦和规则。再就是包则在我们红魔馆一侧不互相适用——说得明白一点,省却你那我们三人互相喂役满牌的猜疑。其他的,和普通规则一样。”蕾米莉亚并不打算将奇露诺的这个动作视作对自己的轻视。她反而觉得对方确实是要动真格一样在做着最后的准备。

第一战。奇露诺是北家。咲夜坐在她上家的位置,蕾米莉亚则是南家。

第八巡。

“杠。”咲夜手里四张一饼倒下,开了暗杠。摸到的岭上牌是西。她此刻挂起一个好似遇到了老朋友一般的笑容,继续道:“再杠。”

“哦呀,西暗杠?岭上自摸吗……”蕾米莉亚对于咲夜上来就毫不留情展开攻势感到非常满意。似乎并不会因为对手是那个自己从来都没放在眼里的冰精就手下留情什么的。

“我舍牌了。”咲夜提醒发愣的冰精。原来连杠并没有自摸和。轮到奇露诺了。

“唔,这下这张七索就没必要了嘛——只剩一张了。”这么小声嘀咕着的她丢掉了七索。

“和。三暗刻。一百一十符两翻就是七千一百点。”咲夜微笑着拿过那张七索说道。

“哦呀,一百一十符两翻,真是稀奇的点数呢,咲夜。”蕾米莉亚吃了一小惊。这个比起岭上开花来说,甚至役满来说还要罕见的东西今天出现了也确实很有趣。

“咲夜,试探就免了,直接揍死。”蕾米莉亚在东二局开始前的洗牌时打暗号告诉咲夜说,一边也向美铃示意。红魔馆的门卫也点点头。

东二局。美铃很快也从奇露诺手中和了一把三九。意义很明显,就是往死了打。

奇露诺在东三局也毫无建树,蕾米莉亚的默听七对子又从她手里收走了一千六百分。于是现在的成绩就是美铃28900,蕾米莉亚26600,咲夜32100,奇露诺12400。

“很好,到咱的庄家了。”奇露诺将表示庄家位置的两颗骰子放在了自己面前,打出了第一张牌,宣言道。

此刻,红魔馆的三人谁也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噩梦的开始。

东四局,悬赏牌九索。第九巡。

“刚才忘记确认了:开立直是算两翻的吧?”奇露诺此刻问道。

“嗯,没错。”大和谐信息有些不太耐烦,心想你开始怎么不问清楚现在来插一句。

“那好,咱这把就开牌。”奇露诺打出五饼,扔出千点棒,然后摊开手牌。

这一手超强力。震呆了门卫不说,连大和谐信息本人都觉得面前这家伙如果不是天大的白痴就肯定在预谋着什么。

奇露诺的牌面是这样的:三四五万,三四五九索,四四四六七八饼。

“没有这么干的……”蕾米莉亚皱起眉头,“开立直的话怎么不打掉九索选择三六九-五八饼的五面张求自摸,反而去听绝张的悬赏牌九索……而且这里自摸三饼的话就是理想的断平三色手……”

未来,从此刻开始不明晰了。

“自摸。”一发位,奇露诺将那最后一枚九索拍在了自己已经打开的手牌旁边,说道。

“居然真的被她一发自摸了……这下确定跳满……”蕾米莉亚心里那不妙的感觉在这里应验了。现在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张即将翻开的背悬赏表示牌上。

成熟了!第二张八索。

“于是,庄倍。全员八千。”奇露诺一字一顿地说道。

美铃20900,蕾米莉亚18600,咲夜24100,奇露诺36400。从最后一口气赶到第一名。

“如果只是打三个半庄战的话,确实即便是初学者也有打倒专家的可能性。”咲夜一边抓配牌一边想,“这种偶然只有这一次。时间还非常充裕……”

然而仅仅是第四巡。

“自摸。”

这下由不得红魔馆不吃惊了。这种超高速的和牌简直让人体会到了灾难的感觉。

“只有自摸。加上一本就是全六百。”

不过奇露诺的报牌却顿时让她们都安心了下来。快是快,不过这样的垃圾牌,你和十次还没别人一次满贯的分高。正如蕾米莉亚教她妹妹的时候说的一样,麻将的本质是追求成型速度与牌型的得分之间的平衡。刨去运气成分的话,成型快的牌必然大不起来,大牌则必然要拖慢速度。

东四局二本场。

然而冰精似乎完全无视这个大的潮流,又是在第三巡的时候和了一把自摸的限手。收走了全员七百点的分数。然后接着连庄。

情况在三本场的时候似乎有了改观。第六巡,奇露诺两副露全是饼子,接着手里漏出来了饼子。强烈的清一色饼子听牌的气氛。

“和两把小牌热身之后终于要来真的了吗……”美铃看着这牌面想,“可为什么感觉告诉我饼子牌其实都安全得很……”

然后,第八巡。

“自摸。只有断幺。加三本就是全八百。”

结果两饼明刻子,二三四饼的明顺子,手里三饼做将头,六七八饼暗顺子,剩余的居然是三六索的两面听。

“这个笨蛋究竟想什么……”蕾米莉亚的理智在逐渐走向一个危险的边缘,“哪里有这样的,刚才打四索也好五索也好就是清一色的一向听啊!”

“这个小家伙,刚才那次倍满的大牌不说,之后一直在和小牌……”咲夜也起疑了,“在她眼里似乎牌面大小完全无所谓,只将和牌速度贯彻到底吗……但是这样的话他人随便一把大点的牌破她的庄之前的就都是无用功了。更何况后面本场棒累积起来了就更是如此……还有,为什么这家伙在行牌的时候和普通人一样,偏偏在我们堆山的一瞬间居然会发出那么强烈的杀气……”

东四局四本场。第六巡。

“立直!”美铃的快攻开始。

已经一副露听牌的奇露诺没有直接打掉自摸的四饼,而是报了杠。四饼暗杠之后,收起岭上牌,打三饼。

“唔,一发没有了……”这么想着的美铃去抓牌,然而她在看见那张东的瞬间就感到大事不好。

“东?超级危险?为什么……”美铃不明白,不过现在她只能打掉。

“和。三色同顺。五十符一翻加四本,三六!”奇露诺毫不客气地摊牌。

“单调将……”咲夜这次也没看懂,“直接打四饼的话,就是两五-三饼的三面张。不但三色确定还能多出断幺来。然而为什么会杠四饼打三饼选择单调东……”

“美铃,你听的牌是什么?”似乎脑袋中闪过了一道电流一般,女仆长突然问道。

“四七饼啊……”美铃带着一丝哭腔打开手牌,说。

“这不可能是偶然了……”咲夜想道,“然而也不可能是伤牌……这套麻将是从馆内取出来的……”

“为什么要一直和小牌?”蕾米莉亚感觉自己被挑衅了,直截了当地质问冰精。

“有钱有权的人果然都不懂事呢。”奇露诺只是带着讽刺的调调,嘴角弯起一个弧度,“你们眼里的垃圾,在咱们妖精手里往往都还是有大用处的东西。丢掉了的东西,只要捡起来,就是宝贝。”

“目标已经很明确了。役满八连庄。”

奇露诺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突然跳了起来。她看到的是一头漂亮金发,身后翅膀上似乎悬挂着五彩的水晶一般的小女孩。刚才那句话,就是她说出来的。

“八……八连庄!”似乎这个词本身就有魔力一般,美铃她只是听到就感到了强烈的不安。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蕾米莉亚皱眉道,“就算是十三幺九的舍牌和大三元的副露都很容易被读出来,但是这两种役满的出现频率可不低。但是八连庄……这可是要在三个虎视眈眈的玩家面前连续和八次牌!只要有一次被打断就白费了!”

“不仅如此。在八连庄成立的过程中间,或许就已经有人被打飞了也说不定。”咲夜也补充道。

大和谐信息在听到咲夜平稳的口气时,她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调整了一下呼吸,血红的眸子直视冰精说:“而且当时灵梦在定下这役种的时候我都还笑话她说这种东西就是不可能的任务……那么,你这个冰精不会是要告诉我,你要在我夜之王,蕾米莉亚·斯卡雷特面前完成这个役吧?”

“还真是喜欢多说话呢……”奇露诺毫不示弱,完全无视蕾米莉亚的直视,看着恶魔的妹妹说,“看上去你比桌上的那三个有趣多了,为什么不坐下来切磋切磋?”

“我吗?”芙兰朵儿指着自己,一脸不解,“哪里有中途突然插进来的道理。”

此刻蕾米莉亚才意识到自己的妹妹来了:“芙兰!你怎么跑出来了!帕琪怎么了!”

“我很好。”大魔女的声音突然响起,馆内显现出一个小型的魔法阵,传送着她的音像。

“姐姐要来这里打牌也不叫上我,真过分!”芙兰朵儿嘟起嘴来,表达她的不满,“帕琪她让我来的啊。说姐姐你会遇到大麻烦呢。”

“是吗……”蕾米莉亚坐回椅子上,“那好吧。第二半庄战的时候,芙兰你代替美铃来打。”

“帕琪,你一直在看比赛吧?”

“不完全是。”大图书馆回答红色恶魔道,“不过我对这冰精的能力很感兴趣。蕾米,你们轻视她的高速和牌是最大的败笔。她比我们想象中的强太多。”

红魔馆之主诧异了。女仆长和门卫也诧异了。二和谐信息则显示出了很大的兴趣。不过她们都在等帕秋莉作出说明。

“她并没有任何作弊的行为,只是单纯在你们洗牌的时候将她看到的所有牌的位置准确无误地记了下来。”

一语震惊四座。

“怎、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蕾米莉亚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好友,而是对眼前这个总被称作笨蛋的家伙居然能有这样的记忆感到难以置信。

“帕秋莉和谐信息……这,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吧……”潇洒的女仆长也潇洒不起来了,“再厉害的玄人,如果一张张牌进行记忆的话,记住三成到四成已经是极限了。全部都记下来……”

“咲夜,如果她并不是一张张记忆的呢?你还觉得这是不可能的吗?”帕秋莉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继续说。

“那么她难道是在一瞬间记下所有牌的位置吗……就和天狗的照相机一样……”美铃试着推测。

“正确,美铃。”帕秋莉回答,“Eidetic memory,也称photographic memory。就是遗觉记忆或者映像记忆。它是一种以极其精准的准度回忆记忆中的图像、声音或者物体的记忆能力,往往还没有容量上的限制。所以,对于拥有这样能力的她,冰精奇露诺在你们堆山的瞬间将一百三十六张麻将牌的位置全部记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稍稍停顿了一会儿,帕秋莉从魔法阵那边望了一眼蓝白色的小家伙,又说:“这种能力要后天习得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蕾米,你们面对的可是天才而不是笨蛋啊。”


“太慢了,小鬼。你这种堆山的速度早就被对手看光了。”

师父的话语又在咲夜耳边响起。她还能回忆起那时的自己刻苦练习后,终于将堆山的速度控制在了九秒内。她兴奋地给师父演示的时候,男人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不过啊,小鬼,这样的速度,还不是完美的。”

“别开玩笑了,师父,这种速度还能看得到牌的,估计只剩神仙了吧?”

“啊,也是啊。”师父笑了笑,“不过,凡事不要太快下结论的好,小鬼。”

“可是师父,难道神仙会下凡打麻将吗?”

“这世上不可思议的事情太多……谁知道呢……”


“要继续吗?”奇露诺似乎对于对手掌握了自己的秘密完全不在乎,简单地问道。

比分现在是美铃14200,蕾米莉亚16800,咲夜22300,奇露诺47300。东四局五本场。两翻起和开始生效。翻牌的东现在自然就成了重点的盯防对象,而且这个头痛的难题被抛给了红魔馆。谁手里要是抓着东那可就麻烦了。打出去被奇露诺碰了的话,两翻起和的限制就会像一张薄纸一般一捅就破;不打出去,那么这张东就会像鬼上身一样缠着你,让你的速度快不起来。况且,满足两翻的组合实在太多,你即便不打东对方一定也还有其他的手段。

七秒。咲夜突破了她自己的极限。仅仅七秒,将自己的牌山堆好了。冰精掷出的点数则是4点,也就是从咲夜面前的山开始配牌。那么,如果咲夜成功,三家大部分的手牌都处于不可视状态,无疑为红魔馆一方争取到宝贵的优势。

随后,美铃那绝妙的感觉让她走出了决定性的一步。坐庄的奇露诺第一打后不到三秒,她手里字牌东瞬间落地。

“碰。”蕾米莉亚迅速鸣牌,瞬间化解了翻牌东的危机。

然后,咲夜第一打是一万。

“碰。”蕾米莉亚光速一般的第二副露。

第二打,咲夜出的是字牌中。

“碰。”毫不留情的第三副露,蕾米莉亚突破两翻限制。

形式似乎是重新偏向了红魔馆一方。奇露诺才刚刚打出第一张牌来,对面就以排山倒海之势朝她逼了过来。

“普通来讲,三副露听牌那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好吧,现在带上二重枷锁的是你啊,冰精。”蕾米莉亚带着得意的笑容看着奇露诺,想。

然而奇露诺第二打,中张五万。

面对不但已经两翻确定,而且还有万子混一色气氛的蕾米莉亚,奇露诺没有任何犹豫打出万子中张牌来。通过了,这样也就动摇了对面的攻势。本来,蕾米莉亚此刻并没有听牌,仅仅是一向听。但是接着副露攻势给对手施加压力,一般人都会束手束脚。但是奇露诺她没有。

“太慢了,哪怕是七秒。”奇露诺第三打继续出五万,说道,“来吧,有权人,看看是你两役牌的一向听快,还是我平和自摸快。”

已经预先报出自己将要和牌的方式了。

“真的,还不够快吗……”咲夜发现自己手心都是汗水,差点抓不住自己的自摸牌。

奇露诺第四打是七万,似乎故意在挑衅一般。

同巡,蕾米莉亚听牌,等四七万。碰撞是一触即发。七万正好是奇露诺的现物,看上去气坏了的大和谐信息是铁了心要碎了这个冰精。不但要破她庄,还要直击她。

紧接着,奇露诺将四万拍在了自己立牌边,推倒。

“自摸。自摸平。加五本就是全体一千二。”

“刚才已经自摸,但是因为坎张,只有自摸一翻所以不够么……”大和谐信息虽然憋着火但是还算冷静,“面对这样的怪物,究竟应该怎么打……”

即便是她也迷茫了。

东四局六本场。美铃13000,蕾米莉亚15600,咲夜21100,奇露诺50900。

五秒。咲夜码好山的时候似乎干了一件特别累人的事情一般,看着自己发抖的双手喘气。这速度已经可以和“神手”爱丽丝媲美了,她自信这下奇露诺是绝对看不到自己的山牌了。能对付神之眼的,自然就是神之手。

开门点数是10点,也就是从美铃门前开始拿,奇露诺的牌山也几乎被拿光。接下来的摸打就是从咲夜的山开始。这下,摸打的未来就不清晰了。

第一打,奇露诺打掉了役牌白。这下走什么路线还真不好说。

然而第二打和第三打,连续打出中张牌五万和四索,她将摸到的牌全部收了起来。

“她不可能看到我的牌山,但是为什么还能打得如此从容……”咲夜感到了不妙,有点随意地将九饼打掉。

“哼,终究还是太慢了。”奇露诺望着女仆长打出的九饼,说,“和,七对子!加六本就是四千两百!”

“怎么会……我的牌山里摸到的九饼她应该看不到才是……为什么……”咲夜握紧了拳头,很是迷茫。

奇露诺拿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光拿眼睛看的话咱也不用来混了。咱配牌有七饼和八饼对子,你第一打八饼。对面一枚七饼带五饼,下家一枚七饼带六饼,第四张八饼在第三张岭上。换作是你看到这场景,你会觉得其他人拿着九饼有用吗?你的手确实很快,我看不到你的山。然而其他三家的山咱还是看得一清二楚。咱配牌有一张九饼,剩下三张九饼完全不见踪影,自然只能在你山里面埋着。简单想想看,七对子单调九饼速度当然最快。”

神之眼即使被瞒过一时,终究还是瞒不过一局。

“可恶……如果我码牌的速度也可以快一点的话就不会……”蕾米莉亚很生自己的气。眼看着八连庄就剩一步就能完成了。

东四局七本场。美铃13000,蕾米莉亚15600,咲夜16900,奇露诺55100。

第一副露,碰九万。

第二副露,坎吃七万。

“那么这次目标是万子混一色了……”蕾米莉亚如此判断道,“到了这个紧要关头只能靠这个吗……”

打四饼。

“碰。”

然而奇露诺碰牌了。这下不明白她到底想干什么了。东被美铃拿到,混一色和对对和也消失,更不用提全带幺。现在手里有役牌也最多只会有一个。怎么满足关键的两翻呢?

此时,美铃还拿到自风南,满足两翻起和的限制,听牌。

但是冰精完全不担心,看着手里的第四张九万,笑着对三人说:“太慢了!杠!”

“不会吧……难道说,凑齐两翻还能用这个方法!”美铃不禁脱口叫道。

“岭上牌是白……那么……”咲夜叹了一口气,阖上自己的立牌,似乎察觉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一般。

“自摸。白,岭上开花。五十符两翻加七本就是全员两千三。”奇露诺将那张白轻轻放在了立牌边上,推倒立牌说,“这下就是连庄八次了。”

美铃10700,蕾米莉亚13300,咲夜14600,奇露诺62000。

岭上飘落的雪花真的缓缓落在了桌面上,在场的另外四人也感到了冰点的杀意。八连庄的所有条件已经全部达成。接下来,奇露诺哪怕没有手役也能和牌,而且和了就是役满贯。

已经没有两翻限制的她速度当然就更加快了。东四局八本场,第六巡。奇露诺那张自摸牌在桌上拍出一阵死寂。不过,在那无声之前,是她那胜利的宣言。

“自摸。”她似乎对对手给予了最充分的鄙视,只是看着自己面前的牌面轻声说道,“蕾蒂,咱先下一城了……”

白暗刻,四饼暗刻,五饼暗刻,一饼明刻,九饼将。虽说是没有起和限制,这一手普通来说也是跳满自摸了。

八根本场棒好似投下了她前八次和牌的所有牌面一般。纵使每把都不大,合起来就是不容小觑的力量。纵使是“垃圾”,捡起来也就是宝贝。红魔馆三家一起被打飞。

“那么,开始第二战吧。”芙兰朵儿似乎事不关己一般,完全不在乎在这里创造了幻想乡历史上第一个八连庄的奇迹的奇露诺,在已经起身的美铃原先的座位坐了下来,说。

第二半庄战开始。起家是芙兰朵儿。十分凑巧,一切还是和第一半庄时一样。

如果这里不能破解奇露诺的连庄地狱,那么第二半庄战结果说不定已经内定了下来吧。然而这里发生了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奇露诺自己洗牌洗了一半,突然显得很痛苦,停了下来。两行血泪沿着她的脸颊缓缓淌下。

“视网膜毛细血管破裂。”帕秋莉看到蕾米莉亚脸上的疑惑,很快说明了现状,“换句话说,她的视力现在已经严重受损。”

“难道说,就只能走这么远吗……”奇露诺发出一声叹息,“觊觎神力果然就要受罚的啊……”

“好了,冰精,你还能打吗,在你失去双眼的前提下?”蕾米莉亚似乎抓到了胜利的机会,高调地说道。

已经拿起那块毛巾的奇露诺擦干了血,用基本已经没有光泽的眸子望着蕾米莉亚,说:“没有眼睛,咱还有双手。继续!”

“九索。”芙兰朵儿第一打的时候同时报知了牌面。奇露诺用她残存的一丝视力看到,恶魔的妹妹所言非虚。意思很明了,高手之间这是无声的肯定。芙兰朵儿下决心要公平胜负。

本以为重新掌握绝对优势的红魔馆一方还是失去了先机。

“自摸。七对子。八百,一千六。”第五巡,奇露诺默听七对子自摸和牌,很快提掉了芙兰朵儿的庄家。

“原来如此,配牌是从大和谐信息的山前开始拿,最后落脚在她的山……”咲夜在想为什么她还能快速和牌,“洗牌的时候靠盲牌记下了自己的山的牌,因此来安排牌面吗?真是顽强的家伙啊……”

似乎这次奇露诺从一开始就打算全力进攻。奇迹是不可能这么连续出现的,这里以速攻直接打垮一个人是最好的办法。

东二局,蕾米莉亚坐庄。悬赏牌三万。

“虽然损失了大部分的视力,但是其他三家还能看到三成左右的牌……”奇露诺配牌的时候思考这第二半庄的战术,“加上自己的山可以全部记下来,整体来说还是对咱有利……这次的配牌还行,二三四的三色同顺……不能期望立刻拿到大牌,还是得慢慢来。”

第十巡,奇露诺手牌是这样的状况:二三三万,三四六七八饼,二二二三四索。一向听。理想的状况是摸到四万听牌。只不过状况不容她乐观。

“立直。”下家芙兰朵儿打发立直。看牌面是典型的万子一色手。

然而状况正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紧接着,蕾米莉亚也将发横着打出,摆出千点棒来。而且似乎也是万子的一色手。

在两个一发位,咲夜打出的是蕾米莉亚和芙兰朵儿共同的现物五索,目的明显是掩护二人的立直。

“面对立直,首先最重要的是不要乱了阵脚。如果可以的话,立刻叫牌来消除一发可以说是不错的守中带攻。”

想起蕾蒂的这句话,奇露诺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报吃牌,组成三四五的顺子,打两万听牌。接着,芙兰朵儿没能一发自摸,只好将她摸到的两饼打了出来。

“和。断幺二悬赏。三九。”

果断的放弃。虽然奇露诺不吃五索的话紧接着就能摸到她凑成三色的最后拼图——两饼,然而实际上这个时候多出来的悬牌三万是蕾米莉亚和芙兰朵儿二人共同的听张。牌面上,蕾米莉亚立直门混七对子单调悬牌,毫无疑问的庄倍。芙兰朵儿更是门清平一通听三六万,打出去就是累计役满。哪怕没有两家和,这一炮就是毫无疑问的即死。

为什么蕾米莉亚会违反常理地选择单调悬赏牌三万立直,理由无从知晓了。只是结果来看,如果奇露诺没有选择放弃三色同顺,那么悬赏牌三万就会漏出来。也许,她就是想抓着对方死打吧。


“恶魔的妹妹是吧。”奇露诺看着加入战局的金发女孩,想,“不管会是个什么风格,管他是谁来。一个不漏都给收拾了!”

东三局。悬赏牌是南。比分目前是芙兰朵儿18500,蕾米莉亚23200,咲夜24200,奇露诺36100。

奇露诺的配牌非常好,有着绿一色的味道。如果这里她和一把绿一色的话,这个第二半庄战也基本上拿下了。

第九巡,她从芙兰朵儿手里拿到两索刻子,一向听。

第十巡,奇露诺从咲夜手里碰到了发,打一索听牌,等四索和五索。然而换个角度思考的话,这也是绿一色的一向听。

同巡,芙兰朵儿也已经听牌。此刻的她右眼也不禁流下一行眼泪,说:“即使化作灰烬也要拼到底吗……那么,我也该给你应有的敬意才是!”

说完,她将那张牌拍在了桌上,报:“四索,立直!”

“……碰。”

差点将“和”喊出来的冰精这里想着自己手里绿意盎然的牌很是激动:“只和个带役牌的‘傻瓜混’太没追求了!这样就是今天的第二个役满了。来吧,将你们打垮!”

碰了牌自然要将不要的五索打掉。

“和。门断三暗三同刻。跳满。”

凭借着残余的那一点视力,奇露诺差点叫了出来。

第十巡,芙兰朵儿的手牌是这样的:五万暗刻,五饼暗刻,四四五五五六七索;自摸七索。本就是四-五八索的听牌型,现在入了一张七索,有改变手牌的机会。那么这里打掉六索的话就是自摸四暗刻听牌。而且,这个牌面即便是铳和,倍满也是不争的事实。她偏偏选了一个听牌型最坏的方式立直。不过结果却是正好戳中了奇露诺的软肋逼她打出了自己听的最后一张五索。

形式一下子扭转了过来。奇露诺的连续和牌第一次被停了下来。

东四局,奇露诺的头庄。悬赏牌七饼。

第八巡,芙兰朵儿一向听。牌面是二三三四四四万,三四六六饼,二三四索。小牌不小牌的无所谓,看这速度来破掉奇露诺的庄家已经非常够了。这里芙兰朵儿自摸的是两万。在看了一眼奇露诺的河之后,留下两万,直接打了六饼。

此刻,奇露诺的河是这样的:六饼,三饼,两饼,北,五万,西,四万,三索。

次巡,芙兰朵儿摸到第三张两万,扔掉了手里第二张六饼。

两巡前,奇露诺就已经听牌:一三七八九万,七八九九九饼,七八九索。清全三色的坎两万。在后面看到芙兰朵儿的打法的帕秋莉为芙兰朵儿的这个感性而感到惊奇。

再接着,芙兰朵儿自摸三万,打掉了三饼默听。断幺三暗刻三连刻的满贯。

次巡,奇露诺摸到了四饼。同样是看到芙兰朵儿的舍牌方式之后,将三万打掉,四饼则靠在了一万的旁边。看到这个情形的芙兰朵儿次巡摸入的是一万,于是没有任何犹豫放弃了断幺留下一万打四饼。她要回避对手做出换听的危险。

然后,奇露诺真的摸到了一万,打掉了四饼。芙兰朵儿看到这里有点懊悔,似乎为自己被对方吓唬到了感到羞耻吧。

十二巡,奇露诺摸入第二枚悬赏牌,再次作出听张改变,打九饼。紧接着就摸到八饼的芙兰朵儿看到这个信息,毫不犹豫将一万打掉。同巡,咲夜听牌,门风一般高。牌面是五五六六七七饼,三三四五索,北北北,自摸八饼。

“很想保持三六索的两面听求自摸,不过……”咲夜也是看了看奇露诺的河,犹豫了一会儿,“看上去不安全。那么只好这样了……”

咲夜拆掉了两面听,变成八饼单调。

于是,东四局流局了。

“听牌……”奇露诺打开手牌,颇有些不舒服地说。

“听牌。”芙兰朵儿的手牌在那之后也没有变化过,单调八饼。

“听牌。”蕾米莉亚在流局前一巡吃牌,形听,单调八饼。

“听牌。”咲夜也打开手牌,门风一般高,还是单调八饼。

简单来说,首先是全员听牌,没有罚符。再就是,奇露诺能和的三张八饼被她的三个对手全部扣死了。

“服了你了。”奇露诺笑着叹气,望着芙兰朵儿说,“你先是怎么看出来咱坎两万听牌的?”

“舍牌而已。并不是那么困难。”芙兰朵儿沉静地解释,“第一打六饼就能知道这样的信息:你手里要么六饼是完全的孤立牌,要么要做幺九系的手役。二者皆有也很可能。然后接着的三饼两饼,之后才从手牌打出北来,基本可以肯定你是在做全带幺。下三色被清理掉,那么你配牌有上三色的可能性也非常大,清全带可以用的牌面无非就那么几种。问题在于你的五万。对于全带系来说,中张五万自然是没用的。然而之所以那么迟才打出来,是因为你手牌有着万子一气通贯与上三色的两种出路,这一点在你后面手出四万的时候被证实了。那么,你最后的听牌自然就只能是坎两万或者边三万。”

奇露诺只是笑,点点头,说:“果然,你可有意思多了。那么,听牌连庄,流一本场。”

东四局流一本场。悬赏牌四万。

“吃。”第三巡,芙兰朵儿一鸣牌,吃三万组成三四五的顺子。

“姑且认为是怕没有三万……不过这个吃还是太早了点……”奇露诺望着这一鸣牌在想,“搞不好配牌不错,就已经在听牌也不是不可能。”

结果第四巡,奇露诺摸到悬赏牌四万。

“糟糕,这下四万被孤立了……真拖速度……”她很不舒服地留下单张四万,打四饼。

“碰。”然而疑虑被打消了一大部分。这次碰走了四饼打掉了七索。一色系、三色同顺与一气通贯的可能性都消失了。目前比较可能的就是断幺或者役牌后付,比较罕见的则是五门齐或者三色同刻。

“杠。”

第九巡,奇露诺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芙兰朵儿四索暗杠。三色同刻的味道已经凑到她鼻子尖了。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新悬赏……四索。”蕾米莉亚翻开她面前的那张三索,稍稍愣了一下,接着报知。

接着芙兰朵儿从手牌打出生牌发。

“唔,这家伙还真是运气好得夸张……这下至少是跳满牌了。”奇露诺现在非常头痛。

“嗯?又是四万?那么这家伙没有三色同刻么……确定了,役不是断幺就是役牌。”但是奇露诺接下来的自摸打消了她的疑虑,“这里打发也并不见得就说字牌安全。万一那家伙手里是四张发,打掉一张单调将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好在现在多出来的牌是她的现物,暂时不要紧……”

然而接着这一巡,芙兰朵儿打掉了第二张发。

“役牌对子扔掉了……那么手役就确定是断幺。之前不敢打的字牌中就当然是安全牌。哦,听牌了,满贯确定。这里没有必要再去立直,直接默听就足够了。之前丢掉的分数要一口气补回来。”

于是奇露诺打南听牌。

“和。南,五悬赏。跳满。”然而芙兰朵儿摊开了手牌。

“呜啊,还真是可怕的一手……”做姐姐的看到这一招都忍不住吃了一惊,“为的就是吊那冰精的南么……这孩子的思考方式,看不透啊……”

南一局,芙兰朵儿坐庄。悬赏牌中。

奇露诺连着丢掉两把跳满了,很是痛苦。现在又是从她手里挖走两万四千的那个家伙在坐庄,她当然就得慎之又慎。

“立直。”第九巡,芙兰朵儿在这里丢掉了二索,留下索子的234顺子叫听。庄家率先立直。

“哼,这个棒听真不够看,断幺平和型嘛。那么这里即便是悬赏牌,字牌也肯定能过。”奇露诺很快也从这河中简简单单地读出了芙兰朵儿的牌型,在这里丢掉了作为幺九牌的红中。

“碰……”

“和了。”

蕾米莉亚的“碰”字还只发了一半的音,这边芙兰朵儿的立牌就倒下。结果根本不是断幺平和,而是单调作为悬赏牌的红中。

“门前一发二悬赏……”看到没有背悬赏牌,芙兰朵儿也并不在意,报出了点数,“庄满贯的一万二。”

确实,如果这里芙兰朵儿不选择丢掉二索立直而选择丢掉红中的话,就是二五索的两面听,有断幺与平和两个役。问题在于,断幺平和是两翻,两枚悬赏牌也是两翻。虽然期待值来说终究是前者高,但是芙兰朵儿很明显不是那样的数据派的牌手,她只会瞄准现在需要率先解决的对手给予连续火力打击。仅仅打了几局,奇露诺的行牌已经被她读了出来。能看到牌面的时候就走捷径,看不到的时候就运用她的理论知识。现在她就只能和普通人一样去读河了。

“什么啊,放弃断幺和平和的两面张去单调悬赏牌?”奇露诺看着自己的点棒仅仅三个门风就从三万多被砍得只剩下一千八百点,凄凉到已经在打飞的边缘上。自己好不容易赢下来的第一个半庄,仅仅三个门风就被人迎头赶上,自己还三连铳。这滋味怎么好受。

“芙兰,为什么这里不保留两面听而要单调红中呢?”蕾米莉亚还是忍不住问妹妹。

芙兰朵儿笑了,接下来说的话,彻底让做姐姐的情感决堤。

“姐姐说过自己最喜欢红色的这个‘中’了,因为这是姐姐的象征啊。”芙兰朵儿说,“而且咲夜也说过,悬赏牌就是和芙兰最重要的人一样嘛。芙兰怎么会把它丢掉呢?”

奇露诺却完全没办法被这眼前的姐妹情感触到。她现在能看到的就是自己一瞬间只剩下一千八百的点棒。南一局一本场,悬赏牌是二万。仿佛昭示她的败北一般,起牌也变得乱七八糟的。也许是因为连续的点炮,运势上已经完全输掉了吧。

此刻,奇露诺的配牌是这样的:一三五万,一一四六八九九饼,八九索,东。三向听的完全垃圾牌。

“即使这样也不能放弃……”奇露诺摇摇头,决定还是要好好打下去。第一自摸白,打九索。

第二自摸七万,打八索。这本来也就是比较正常的打法了。这里将翻牌先打固然也是一种处理法,但是万一被人碰掉,自己这手垃圾牌变大的可能性就非常渺茫了,速度上你是赶不上别人的。不过,霉运连连的奇露诺第三巡自摸的还是八索,她只能很懊恼地再将它打掉。

第四巡,也是无效自摸西,直接打掉。

好在第五巡是入了张,七饼。而且看到芙兰朵儿和咲夜都打掉了东,她这才安心地处理掉了东。

再摸到四万,她想了想,还是将白给清除掉了。接下来摸到的是三饼,又打七万。

一切从这张三饼开始发生了变化。配牌烂没关系,自摸没有完全坏掉。三巡后,她又摸到了五饼,打掉一万,形听。

“听牌了……一饼与九饼双碰。但是这手垃圾牌和了也没意义,何况没有役,立直了的话别人就是和把垃圾牌也死定了……必须追求变化,这手牌,一定才只是半成品。”

接着摸了两巡前打掉的七万,又是无效自摸。然而次巡她摸到了九饼,自摸和牌。如果刚刚立直的话,三翻确定。现在如果和的话就真的是所谓“垃圾手”。

当然不能和。问题是拆什么,她有些犹豫。此刻,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她打掉的是四万。

“是吗,蕾蒂……你会打四万啊……”她很想哭。原来自己并不是孤军奋战。

接着,犹如神祝一般,她又摸到两饼,打五万。

然而,希望被坐庄的芙兰朵儿打碎。第十三巡,芙兰朵儿打五万听牌,平和一气通贯。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你这恶魔,别来捣乱啊!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的……”奇露诺感觉到了这听牌的气息,恨不得咬碎一口牙。

桌子上的河实在太诡异了。四家舍牌加起来只看到三张饼子——咲夜面前八饼一张,芙兰朵儿面前两饼八饼各一张。蕾米莉亚当然从场上这个危险的状况里嗅到了什么,打悬牌两万。

“碰。”咲夜则处于完全进攻状态,碰牌后出了一张七饼。

“有了,我也听牌了!”奇露诺自摸绝好的一饼,“清一色一气通贯,还是一饼与九饼双碰,但是都只剩一张……”


“小奇,你知道吗?有一种牌型,有着无上的美感。”

“哦?纯正十三幺九吗?听张最多的牌型?”

“不。十三幺九原本就不是作为和种出现的。我说的那个牌型,是在麻将诞生的时候就已经存在、可以听遍所有同色牌的最古老的役满贯牌型的王者,它叫做九莲宝灯。”

不知道是幻觉,抑或是累积的思念,她仿佛听到了恩师的声音。

“什么啊,原来是这样……”奇露诺苦笑,“还清一色一通呢……那么,没什么好怕的了,要拼,就切断退路赌上一切拼吧……”

“立直!”奇露诺扔出最后一根千点棒,将那三万狠狠拍在桌子上。

“碰。”咲夜末盘两副露听牌。断幺三悬赏。

这时候,芙兰朵儿感到非常不妙了。看得出来,她现在也紧张得流了汗。确实,这河反应出来的信息非常让人不安。有着天才的直觉的她甚至觉得如果接下来的自摸运气不好的话会一把定输赢。

这时候,芙兰朵儿自己听的是四七万——还是在狙打奇露诺。对于剩余不到一千点的她来说,哪怕被自摸也挂定了,何况是她出铳。对面蕾米莉亚为了回避这个立直,很敏感地将这两巡摸到的饼子都收了起来,听牌放弃。然而咲夜和芙兰朵儿运气好一点,维持全攻状态。

剩余的自摸数是一人两次,已经到了绝境边缘。

“啪!”

没有山崩地裂,没有五龙鸣动。那张九饼就那样躺在了立牌旁。奇露诺此刻反而异常地平静,她推倒了手牌,只是轻轻说出“自摸”两个字。

那些圆圆的饼,好似幻化成漫天晶莹的雪花,洒落在那个最美好的时光。

“蕾蒂,咱做到了……咱做到了啊……呐,你看到了吧……看到了吧……”

此刻的天和麻将馆里一片死寂。在座的另三位在这个时刻完全不知道应该有什么反应才好。也许,是被奇露诺的一手逆转给震惊;也许,是因为她这不屈不挠的精神所感动。或者两者皆是吧。不管怎么说,这个可爱的笨蛋在这个传说的夜晚,创造了幻想乡的又一个奇迹。

不过,麻将界有一个不好的传言:和出九莲宝灯往往是死亡的前兆。

点数瞬间逆转。两倍役满的自摸和一扫颓势,犹如飞龙割裂大地咆哮腾空一般。之前被打得差点背过气去的奇露诺复活了,还将点棒大户芙兰朵儿一举击沉,破掉她的庄家。局势似乎再次偏离红魔馆,比赛进入南二局。

从死线回来的奇露诺似乎有了魔法一般,配牌也好转了。剩下仅仅三个门风,将这么大的点差追回来几乎成了个不可能的任务。不过,红魔馆一方也并没有特别的沮丧。三人当中,还有两人没有发力。

然后到了第七巡。

“四饼杠……”奇露诺觉得这位吸血鬼妹妹的牌运不是一般的好,居然又在凑三色同刻了,“那么很大的机会四万已经是暗刻……”

“四万。”她刚想到这里,蕾米莉亚就打了出来。

“杠。新悬赏牌七万。”

芙兰朵儿则没有任何迟疑叫了杠。接着,补牌之后:“杠。新悬牌两饼。”

“果然是四万暗刻……哼,到了一个必须叫杠来追分的紧要关头了吗……三色同刻就算了,还有三杠子……嘛,再怪物也好,你的杠反而给咱增加两翻,还真是谢谢了。嗯,这边也听牌了,三色一般高二悬赏,坎两索……手里有四张一万,可以说是最安全的牌了……这里保持默听就行。”

“和。三色同杠。满贯。”然而芙兰朵儿还是和牌了。

“什么!”奇露诺不禁站了起来,“不可能!我手里有四张一万,你能和一万的唯一方式就是一四的两面听……这样的话刚才的四万不是已经可以和了吗!”

“你果然是笨蛋呐。这种时候不直接攻击你哪里能把分数扳回来。”芙兰朵儿用一种严肃的调子说道,“你背负了什么东西我不管,但是不要以为这桌上只有你一个背负着他人的期待在打牌。开始吧,南三局。”

“看来,我也应该偶尔认真一下了。”蕾米莉亚只是笑了笑,开始起牌,“没完呢。笨蛋冰精区区萤烛之光,怎能与日月争辉。”

南三局,悬赏牌北。

奇露诺在碰芙兰朵儿第一打的东后,蕾米莉亚第一自摸便是自风北。但是她毫不在乎地将它扔掉了。这个时候,奇露诺的手牌里有南暗刻,北和西各一张,看上去会变得很大。

第二巡,蕾米莉亚从手中打出第二张北来。观战的帕秋莉为好友这绝妙的直觉而点头:“仅仅看到东刻子就预感到了四风和的未来……蕾米,你终于要认真了吗……”

北连打,无疑是要动摇奇露诺。在出现两张北的时候,手里的独张北几乎没有什么用处了。一般人都会这么想的吧。

“这下看上去是不得不把北扔掉了。但是哟,咱要像妹红那样,相信自己的摸牌(未来)!”

奇露诺不是一般人。她没有打掉手里的北,而是清除掉了一索。这就是最强凡人毫不动摇的决心。

次巡,奇露诺摸到最后的北。再接下来,摸到西。小四风一向听。问题在于蕾米莉亚接下来的弃牌。悬牌北对子连打之后,她又将手中的中对子舍弃了。

“搞什么,这弃牌……”奇露诺满腹狐疑。想破脑袋她也不明白。不过她也懒得想了。

“碰。”

奇露诺又从芙兰朵儿手里碰走西,小四风听牌,等一四饼。但是蕾米莉亚慢条斯理地从手中打出第三张中这动作让她差点崩溃。

这种舍牌,让咲夜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和帕秋莉那手沉重的清海湖类似,只不过一切都反了过来。

奇露诺听牌后的第一次自摸是六万,当然没和。

“对面玩什么花样不知道,不过大体上讲,流势是朝着咱来的。”奇露诺还是将它打了出去,“没有问……”

“和。三倍满。”

蕾米莉亚手牌是三三四四四四五五五五六六六万。断幺平和清一色两般高。红黑的手牌好似赤色的夜晚,让一炮出去两万四的奇露诺跌入恐惧的深渊。咋看上去遥不可及的点差,又是两个门风就拉回来了。现在奇露诺只与处于第二位的蕾米莉亚差一丁点的点数。

“那一对北,还有你的点棒,就是献给恶魔的祭品。”蕾米莉亚那鲜红的眸子里散发出来的杀气让奇露诺不由得一颤,“记住,冰精,这是你敢于挑衅我的一点点代价。”

奇露诺的判断出错了,流势可以向着她,但是她忘记了一点:她的对手,是可以逆天改命的王者。

南四局,终局。悬牌三饼。

两索一万三饼东,八饼八万北三饼。

已经摸了两墩牌,然而手牌竟然能破碎到这样的地步。只有一个对子,其他的全部都没法组成搭子。怎么看都是绝望的境地。

“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呢……”

三倍满点炮,让奇露诺无论心境也好,牌运也好,气势也好,瞬间跌入谷底。好似战场上的残存的最后一兵,战友已经全部战死,弓单Yao也所剩无几,自己也已满身疮痍,敌人还潮水一般地朝自己坚守的阵地压了过来。

“本来就是什么也没有……那个九莲宝灯,已经是蕾蒂给咱的最后的力量……”

没错,奇迹不是商店里的廉价品。

“在认识大伙,认识蕾蒂之前的艰难困苦,咱也一路挺过来了。能成为妖精们的领袖,咱可是凭着一个人的力量拼出来的。没关系,从一开始,咱就只是一个人……既然横竖只是一个人,那么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可怕的!”

第三个两墩,加上最后的补牌:东两索八万一万,八饼。

事情变得完全不同了起来。之前还只是破碎的手牌,这里却已经立刻听牌了:七对子单调北。牌桌上的另外三家感觉自己似乎看到了纯白的光辉一闪,空气中的一丝寒意好似将她们又带回了那个冬季。

“如果这里可以摸到的话,天和!那么第二半庄,也是确定咱的胜利!”

这股气势似乎无人可挡。但是奇露诺理所当然一般没有摸到北。本来,她有的就是这种多磨难的命运。

“不过也没有关系。两立直七对子二悬赏也够她们吃了。”这么想着的奇露诺,将刚刚摸到的四饼横着打出,颇为自豪地说:“立直!”

这本就是赌上了太多东西的赌局。奇露诺自己的性命,与蕾蒂的约定,妖精们的未来与尊严。所以这样不正常的事情才是正常。然而奇露诺没有意识到,这个桌子上打牌的都不是普通的人。即便是人类,那也是恶魔一般的人类。

“杠。”

仅仅第一巡,奇露诺的两立直的一发位末尾,咲夜暗杠中。

“真有种啊。庄家两立直还敢开杠……”奇露诺有点不甘心,她觉得自己被小瞧了。

然后……

“自摸。岭上自摸中北全带。三千,六千。”

“头杠和!这个恶魔的走狗……简直就像张开了血盆大口的怪兽一样,她……她竟然……竟然将我的听张扣了下来!”

还是一个不剩地扣了下来。

咲夜却对这个结果并不太满意,对蕾米莉亚道歉说,“对不起,大和谐信息,拖得西入了……”

“没关系没关系,咲夜。”蕾米莉亚对这个结果感到满意,“对付过气的家伙,你再给他一个半庄也活不过来。”

目前点数上,芙兰朵儿23700,蕾米莉亚28100,咲夜21100,奇露诺27100。离三万点的原点最接近的就是红魔馆之主和妖精领袖二位。

看上去,拉锯战结束了。接下来就是一击毙命的突然死亡赛。

西一局,悬赏牌八万。

说过气了其实也不准确。方才的闪光虽然短暂,但残光依然加护在冰精的身上。奇露诺的自摸运并不糟:第一自摸得了圈风西的暗刻,手里还有八万对子,和牌至少就是三九,立刻冲破三万点取胜。

只不过她发现一个很不妙的事实:芙兰朵儿、蕾米莉亚还有咲夜的第一打都是南。

看看芙兰朵儿的配牌吧:二二五八九万,三四索,七七八饼,南西北。第一自摸三索,打掉的是南。不得不说是很烂的牌,什么役的倾向都看不出来。现在却有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四风连打流局。配牌烂没关系,再来一次就好——哪怕放弃庄家。

当然,冰精不可能放弃这样的好牌,她不可能将手里的第四张南打出来。芙兰朵儿必须用这手烂牌打下去才行。

只不过自摸上,她并没有丢掉好形势。第二自摸就是悬牌八万,打北。第三自摸,八饼,打五万。牌面变成了二二八八九万,三三四索,七七八八饼,西。放眼望去,已然是七对子一向听。如果这把和了就是九千六百,理所当然突破三万点。

问题在于接下来的自摸。七对子一向听的时候有效入张就剩下三种九枚,不知道她的自摸运能不能持续下去。

东。断幺气氛调幺九牌也不是不好,可是东是芙兰朵儿的门风,效果不一定好,不如调九万。也许是这么考虑的,她直接打掉了东。

然而,一切似乎走向了反面。第五巡,芙兰朵儿又摸到了东。这次她叹了一口气,换打四索。

可牌堆给她开了个大玩笑。第六巡,芙兰朵儿自摸四索。完全被背叛了。她只好再打掉四索。

只是,她似乎有了新的出路。机会就在同巡,奇露诺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放弃三面张选择单调九饼,打出了六饼。

“吃。”

然后打东。

对,没有必要纠结于七对子。断幺二悬赏也能拿到五千八百。如果有谁扔出立棒的话,还是有机会仅凭这手牌突破三万点。

随即,她的姐姐出了三索。

“碰。”打掉了九万。断幺一向听。

“这家伙途中是想做七对子没错,但是入张不顺利就换成断幺了么……”奇露诺现在要重点盯防的就是芙兰朵儿,她看得到蕾米莉亚的手牌还差得远,“那个七八饼吃六饼,恐怕就是七饼八饼连对子处理的结果。那么最后的听牌十有八九就是明显的恶型六九饼嘛,没什么好怕的。”

换听之后的芙兰朵儿自摸也顺了起来。摸入第三张两万,听牌,打西。

“这样就,结束了。杠。”奇露诺推倒三张西,伸手向岭上抓去。

“这张岭上正好是看得见的牌,九饼。这下就赢了!”

但是当她摸到牌的瞬间,傻眼了。不是九饼而是六饼。

“糟糕……这个关键时刻看错了……”奇露诺冷汗直冒,“没办法,留下来等转机,或者干脆幸运地自摸六饼……只能这样了……”

打九饼,振听单调六饼。

“碰。”一直没有动作的咲夜开始行动了。收起岭上牌,打两万。

“杠。”芙兰朵儿开杠,隔掉奇露诺的自摸,挑战岭上。

仿佛理所当然地,没能自摸。打两饼。

“当然了,哼……”奇露诺想,“最后一张九饼怎么可能被你摸走。”

咲夜自摸牌之后,微微一笑,拿出手里的九饼,报道:“杠。”

奇露诺仿佛被雷劈了一般木在那里。

“和。抢杠二悬赏。五八。”

只是还是差了一步。芙兰朵儿还差五百点。这再次让奇露诺体会到了这单独作战的孤独。也许当初自己不这么固执谢绝朋友的援助,这个夜晚也不会如此漫长吧。

西一局一本场。悬赏牌八饼。

奇露诺配牌:一二三九万,一三八八饼,两索,东南发发。三向听的好配牌。不仅有翻牌对子,而且又是两枚悬赏牌。通向三万点的条件再次集齐。

并且,她的第一自摸是两饼。这个亟待解决的坎张搭子竟然第一巡就成型了。打东。仿佛流向又转了回来,次巡,自摸三索。这次是孤立无援的一张牌变成了好型的两面搭子。

第三巡,似乎一切都成熟了起来。自摸四索。虽然不是高点的全带三色,不过仅仅第三巡就听牌了。发与八饼双碰。本来,这个时候立直一点问题都没有,然而奇露诺有某种不好的预感。她打掉九万,没有立直。

现实的情况:八饼在芙兰朵儿手里有一对,而发在蕾米莉亚手里也是一对。

第四巡,奇露诺再次摸到四索。

“大趋势没有错,按道理这里本该摸到八饼或发的。没有,只能说明这两个对子已经都死掉了。那么……”

拆对子。

蕾米莉亚手牌:一二三四五七七七八索,四五饼,发对子。当然可以碰了变一向听。然而这个一千三百的和牌还是不够,现在蕾米莉亚是两万八千一百,差了六百点。

此刻,她放过了这张发,自摸的是六索,也将发对子拆掉了。

同巡,芙兰朵儿听牌——役牌中。打八饼。她当然不会为了多留一枚悬牌而选双碰。现在她只用考虑速度就足够了。

“碰。”奇露诺打发听牌,等一四索。这个陷阱挖的不可谓不好,表面的断幺三悬赏隐藏的却是只和一边幺九牌一索的三色同顺。在你上当的那个霎那,这个夜晚就结束了。

“碰。”听牌后的第一巡,奇露诺没有自摸,她摸到的是七索,打掉,被蕾米莉亚收下,打六饼。清一色两向听。次巡,蕾米莉亚自摸一索,打五饼。

“没有那个碰的话,这里冰精已经赢了……”帕秋莉松了一口气。

局面太过危险。接着一巡,蕾米莉亚再次摸到了一索,命运在那一碰下扭转了过来,听牌,清一色,两五八-三六九索的六面张。同巡,咲夜自摸六索听牌,四七-六索的变则三面张,和七索就是理想的断平三色。抱着狙打奇露诺的想法,她打四饼立直。

一发位,奇露诺拿到了无筋两饼。

“危险?不,立直宣言牌旁牌不一定最危险。这女仆长的舍牌,平和三色的味道……四万之后打四饼立直,最终选择五六七的中偏上三色,那么四七索才是她的真目标。除此以外无论什么牌都安全!”

强打两饼。结果当然是安全通过。她的判断基本正确。

中盘开始就已经四人听牌,而且没有人打算防守。可以说除了咲夜以外的三个都是只要和牌就能结束比赛的状况。这个时候,大和谐信息连续三次摸到那张牌。

第四枚一索。

“帕琪,胜利之星降临了。”蕾米莉亚微微一笑,“杠。”

六面张退缩为三面单调。看似坏着,实则是最好的选择。奇露诺的陷阱听牌,在蕾米莉亚的命运力面前化为乌有。

新悬赏牌一万,之后,挑战岭上自摸。

失败了,那是四索。打掉。

“哼,还是那么乱来啊,高高在上的大和谐信息。”奇露诺双手伸向立牌,说,“不过嘛,终究还是到此为止了。”

右端的牌开始倒下。

“和。”

“碰。”

真正摊牌的是咲夜:四五五六六七万,四五六饼,五五五六索。而奇露诺的立牌只倒下了两张四索而已。

“不是和牌么……”咲夜愣住了。她抱着阻止满贯的这个掩护和牌结果变成了自相残杀。

“嗯。既然一索没有了,只好向断幺移行了。所以要碰这个四索——仅此而已。”奇露诺说。语气很明显带着讽刺。

目前已经是门断平的三九,算上一本就是四千两百。问题是,开中一枚背牌就痛苦了,那样就相当于满贯和了,将差一步就突破三万点的大和谐信息拉下来。咲夜现在是一万五千三百,想一招超过三万除非这把变倍满,这需要至少五枚背牌。可是四索已经没有,这手最多是止于跳满而已。

“太糟了……大失误啊……竟然被她的幌子给唬住了……”咲夜非常自责,“这把不上不下的牌,开中一枚背牌,大和谐信息就……大和谐信息就……”

“咲夜,没关系。”蕾米莉亚离开座位,轻轻抱住自己最忠诚的仆人,轻声说道,“如果你惧怕这个命运的话,我来替你斩断它就是。”

咲夜努力噙住眼泪,乖乖地点点头。

说着,蕾米莉亚腾出右手,拨去了表悬赏表示牌,说道:“表面的命运已经明晰,问题就是背面的命运。那么,第一枚。”

牌好似打了一个激灵,翻开。一万。没有中。

“第二枚。”

这枚牌则好像是表演翻跟斗失败的演员,单脚着地之后没站稳,打了两个滚翻开。三饼。依然没中。咲夜这手牌在四千两百点处停了下来。

奇露诺第一次对自己挑战红魔馆的意念有了动摇。眼前温暖的一家子,真的会干出那样的事情?不过拼到这个节骨眼上,她没有后退的理由。

西二局。悬赏牌三索。

第一巡开始,形势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Five little Indian girls going in for law;”

坐庄的蕾米莉亚第一打五万,芙兰朵儿便开始吟唱对奇露诺来说不知名的童谣,拿过自己姐姐打出的五万组成刻子,之后望着奇露诺继续唱道:“One got into Chancery and then there were four.”

换蕾米莉亚摸第二张牌,她这次打出的是四万。

“Four little Indian girls going out to sea;”

做妹妹的又拿过牌来,继续吟唱着:“A red herring swallowed one and then there were three.”

第三打,三万。

“Three little Indian girls walking in the zoo;”

有如倒计时一般,芙兰朵儿组成第三组刻子,唱道:“A big bear hugged one and then there were two.”

接着打出六万。

“碰。”这次是姐姐碰牌。

仿佛得到了什么启示一般,咲夜第一打是悬赏牌三索。

“碰。”蕾米莉亚两副露,至少是满贯牌。

西一局,奇露诺还没能自摸,红魔馆姐妹两就已经杀到了跟前来。不过面对这样的阵势,奇露诺满不在乎,速度依然不慢。第四巡而已就已经听牌:二二三三四四饼,四六七七九九九索。只有一般高,坎听五索。此刻即便立直的话,和牌时也只能换来两千点,依然不够突破三万大关。

她没有立直。她在等待着什么。场面太过危险,尤其是芙兰朵儿还有役满四连刻的浓厚倾向 。

次巡,自摸一饼,奇露诺打掉了四饼,拆毁了唯一的手役。

然而紧接着她再次摸入一饼,打掉第二张四饼。这没什么,次巡自摸八索,打四索。情况发生了急变。那个平庸的手牌,只差一步就会立刻变为可怕的怪物。

这时候,芙兰朵儿打掉手中的两万。这无疑让奇露诺放下心来:“就是说只是三连刻而已了。那么没关系,还有时间。”

第八巡,那张最为可怕的牌,她真的摸到了——第四张九索。奇露诺打六索听牌。牌面变成了一一二二三三饼,七七八九九九九索。手役突增至清全两般高的跳满,坎听八索。只是这手牌隐藏着一个不妙的危机:只有和八索才有清全带与两般高,万一自己摸到了同样作为听张的七索,那就和最初的牌价值一样了。

乍看解除了四连刻危机,现在自己手役却不够。芙兰朵儿三连刻确定,自摸也好己方喂牌也好,足够冲上三万点大关。

第九巡,奇露诺摸到了两万。当然,她毫不犹豫打掉了。

“Two Little Indian girls sitting in the sun;”芙兰朵儿做出一个捕捉到猎物了的笑容,拿过奇露诺打出的两万,唱着那歌谣,“One got frizzled up and then there was one.”

接着,她打掉了悬赏牌三索。

“什……你自己打掉了两万,还要碰?”奇露诺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嚷道。

“不可以吗?这样四连刻确定。”

“不可能……”奇露诺颤抖了。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笨蛋此刻真正感到了恐惧。她看着芙兰朵儿的两万刻子,指着她说道:“怎么会有这种不正常的麻将!到了点差只差一点点,我已经跳满听牌,已经是拖不得的状况……你还好不容易积累了两万的暗刻,却刻意把自己的两万的暗刻给拆掉,然后来碰我的最后一张二万……先不说这个,刚才你姐姐丢掉的二索,你明明就可以和牌突破三万分来结束这西场,你也放过去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不合理的事情!”

奇露诺自然看到芙兰朵儿余下的牌是一索。

“你打牌速度确实快,但是这并不代表你不谨慎。”芙兰朵儿回答她道,“如果不设下这样的陷阱,你是死也不会把那张二万漏出来的。那里和姐姐的二索我确实能夺得第一。但是,即便伤害自己的亲人也要从敌人面前夺取胜利?这种事情我做不到。换作是你,你会这么做吗?”

一句话问得奇露诺愣住了。

“话说回来,你的合理性,在我的世界里可不存在。”芙兰朵儿继续说,“醒醒吧,博打的本质就是不合理。你既然是赌上了生命这样的东西,还被所谓常识和合理性束缚的话,是不可能赢的。”

冰精一屁股坐了下来,哑口无言。状况已经到了最恶劣的地步。更加糟糕的是第十巡,奇露诺摸到了那张七索。

就这么和牌?不,她不甘心。她要和面前的这个异才分个高下。

“杠!”

奇露诺暗杠九索。清全两般高瞬间破碎。新悬赏表示牌是一饼,然后,她摸到了。

岭上牌是第三张两饼。

打八索再次听牌,手牌进一步进化:四暗刻,一饼与三饼双碰。三饼的话,已经有一张下来;而一饼,有一张成为了悬赏表示牌。从最小的开始做起,奇露诺将平庸的一手牌变成了清全两般高,最终化为龙一般的役满。可以说,这是她在这个夜晚创造的第三个奇迹。

第十一巡,第十二巡,奇露诺她都没能摸到。还有不到五次的自摸机会。

第十三巡,一切都发生了转机。奇露诺没有摸到一饼或三饼,然而,那是第四张七索。

“杠!”

她再次挑战岭上牌。然而这之前,必须翻开新悬赏表示牌。这是蕾米莉亚的任务。

“新悬牌四饼。”

仿佛灭却了一切希望一般,一瞬间她能和的牌就剩下最后一张一饼。

盲牌的感觉,似乎是很大的图案。然而,指尖摸到的只是破灭的愿望。

那是一索,芙兰朵儿的听张。

自然,她只能打掉三饼。

第十四巡,自摸一万。清理掉第二张三饼。然而同样是十四巡,芙兰朵儿打一索换听。

最后的一饼在哪里呢?在咲夜手里。她在凑的牌是七星不靠。

十五巡,奇露诺自摸一万,听牌再次复活。只是已经到末盘,一万仍然是生牌。会摸到吗?

紧接着,摸起牌来的芙兰朵儿说:“岭上吗……这次换我了。杠。”

五万加杠。

芙兰朵儿甚至还没有用手指去触碰摸到的这张牌,那犹如死亡倒计时的吟唱再次出现了:“One little Indian girl left all alone;”

她摸到的是听张一万。将它拍在了立牌右方,继续唱着:“She went out and hanged herself...”

最后的立牌倒下了,那自然也是一万。恶魔的妹妹此刻抬起了头,看着脸色发青的奇露诺,唱完了最后一句:“...and then there were none.”

役满,四连刻。

“役满全额包付,三万两千点。冰精小朋友,第二战结束。”望着呆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的奇露诺,芙兰朵儿残酷地宣布这个事实。

这时,奇露诺好似发了疯一般去抓她下一张自摸牌。指尖传来的感触让她顿时放声大哭。

手里那张画着两枚圆饼的牌落在桌上,冰精痛哭:“就差一张……就差一张啊……”

那场景让心软的咲夜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以替蕾米莉亚泡茶为理由暂时离开。冰精撕心裂肺的恸哭声在寂静的麻将馆里打了几个转转,这才能消失在夜色中。

“对不起,休息一下。等我两分钟。”

许久,奇露诺收声,擦干眼泪,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说出那句话后一下子站了起来,朝楼下走去。


“大和谐信息,请恕我失礼。”咲夜犹豫了半天,才说,“这样下去真的好吗?”

“咲夜,你真的认为我会那么干么?”蕾米莉亚笑道,“在我们眼前的是这样的一个对手,换作是你,你会放过和她切磋的机会?”

“就是啊,咲夜,难得的玩具呢!”芙兰朵儿也说道。接着,她又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用严肃的神情说:“嗯,准确来说,也不应该称作‘玩具’吧。她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她自己也不会放弃第三战的——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怪味?”

“而且还有点热热的,不是吗?”奇露诺一副大义赴死的表情走了上来。

她说到点子上了。麻将馆一楼已经燃起冲天大火,烧到二楼来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这样的场面,不可能再打第三个半庄了。取消场风,一局胜负吧。”奇露诺掷地有声地说。

“一局胜负没有问题,但是我有要求——三翻起和。”没等咲夜和蕾米莉亚开口,芙兰朵儿接过话说,“不过分吧?不然碰一个役牌就和了哪里有赌命的味道?”

“没问题!咱还可以补充一点:错吃错碰错和一律当输掉算!”奇露诺回应道。

“姐姐,和你换个位置好吧?我想好好会会她。”

蕾米莉亚只是轻轻点点头,目光没有离开冰精,起身了。

冰精无声地抓过七张牌,将其排成一列,然后全部反扣过来。看到这一手的芙兰朵儿立刻明白了这意思,同样抓过七张牌,将其排成一列,然后全部反扣过来,并且重复着这样的动作。

咲夜和蕾米莉亚自然也明白了,也是如此扣牌。很快,一百三十六张牌排成了四个方块。四人开始洗牌。

全背式洗牌,表明绝对不作弊也不记牌,公平胜负的决心。

打骰子,庄家是咲夜。南家奇露诺,西家蕾米莉亚,北家芙兰朵儿。大火中的最后决战开始。


人类之村的大火自然让外面乱成了一锅粥。赶去救火的人却被金凤凰拦了下来。

“现在在里面发生的,是赌上一个玄人的尊严——不,应该可以说一切的斗牌。”妹红声调并不高,慢慢说着,“有谁想去破坏这神圣斗牌的,恕我无礼,请先打倒我。”

众人沉默了。

“麻将馆的所有损失可以记在我的账上。”她接着说,“大家如果困的话,请回去睡觉吧。天亮了就会没事了。”

……


馆内,比赛仍然在继续。奇露诺是怕热的,看得出来她自己也在硬撑着。

一局胜负,无场风。悬赏牌一万。

咲夜配牌:五七万,二二三五六九饼,五七九索,东南。第一自摸一索。

“打这样的牌真的没有错吗……”如此想着,她打掉自摸的一索。

奇露诺配牌:一三万,一一二二五饼,一三六八索,白发。第一自摸一万。

“即使化作灰烬,也要堆起来挡在敌人面前!”打五饼。

蕾米莉亚配牌:七八八九九万,一三饼,六六七索,中北西。第一自摸三万。

“如此好对手,必须予以最大的尊重。”打西。

芙兰朵儿配牌:四四六万,一四六九饼,六七索,北白白发。第一自摸中。

“博打的悲剧也好,肩负着的未来也好,好好让我看看吧,冰精小朋友。”打九饼。

第二巡,咲夜自摸五饼,打九饼。奇露诺自摸两索,打六索。蕾米莉亚自摸九万,打三饼。芙兰朵儿自摸六万,打一饼。不再有更多的勾心斗角或者口舌之争,四人只是默默地摸打。

就这么迎来第五巡。

咲夜手牌已经变成五五七万,二二三五五六饼,五五五七九索。打七万。

首先听牌的是奇露诺:一一一三万,一一二二三饼,一二三索,白,自摸的是三饼。

“听牌了,坎两万……和了就是三色清全一般高三张悬赏牌。”奇露诺望着手牌想,“本来,蕾蒂说过,已经是大物件的话,这种情况绝对应该默听。但是,这种状况下,哪里有不赌上一切冲的理由啊!”

舍白板立直。

不,实际上奇露诺这立直非常危险。她以为自己是坎听两万而已。而实际上,如果把三张一万作为暗刻对待,这手牌也能是三万单调听牌。那么,如果和三万,只有立直与一般高两个役,也就是两翻而已,毫无疑问是不够三翻起和的条件。那么,假如说有谁丢掉三万,她认定不是自己的听张而放过去的话,那么就造成了完全振听。此刻,谁再丢掉二万的话,在她喊出“和了”的那一刻,她的错和就确定了。接踵而至的,就是失败。

“碰。”才仅仅是一瞬间,芙兰朵儿就鸣牌了。打出北来。

“万子混一色?还是说小三元?”奇露诺想,“而且她老姐也是万子一色手……还想这些干什么啊,现在既然已经立直了,就只能硬上了!”

其实,此刻芙兰朵儿距离听牌还很远。然而心里留有阴影的奇露诺确实有些动摇。

两巡后。

“来了,三暗刻三色同刻听牌,坎八索。但是这张两万……”咲夜听牌,“大和谐信息确实瞄准的是万子的清一色,这里的两万确实很有可能就是她的听张,但是,这个冰精的牌面看上去是清全下三色。那么,作为幺九牌边上的这张两万就是危险至极。即便是大和谐信息的听张,我现在打出去只能是被这冰精拦和……这张两万,死也不能丢出去。”

拆掉七九索的坎张搭子。接下来她摸到的是第四张五万,打算先走走看再说。

同巡,蕾米莉亚听牌,牌面是一三三三六七八八八八九九九万,打中默听。

“碰。”芙兰朵儿第二副露。手里剩下二四四四四万,发对子。大三元一向听。

“杠!”摸到发的咲夜五万暗杠,取下岭上的两万,然后……

“立直,开牌!”舍发开立直。

“碰。”芙兰朵儿第三次碰牌,大三元确定。

“呜……我的听张已经死掉两张了……看对面,或许第三张两万就在她手里,还剩一张,吗……和上次一样呢,蕾蒂……”

大火烧上了二楼。奇露诺她在努力让自己身边的温度降下来,只是在这高温环境下,每次摸打都让她非常费力。呛人的烟尘让她不住地咳嗽,摸牌之后她似乎都要摸很久才判断得出来究竟是不是她的两万。

四人听牌,状况是这样的:咲夜两饼与二万双碰,剩下的两饼构成了奇露诺手里一般高的部分;奇露诺坎两万或单调三万,三万在蕾米莉亚手里有三张;蕾米莉亚坎两万或单调一万,一万则在奇露诺手里有三张;芙兰朵儿单调两万或坎三万。

总结下来,四人听张,都只剩下最后的一张两万而已。

“这个开立直……在告诉我冰精听两万么,咲夜……”蕾米莉亚不在乎这点大火,还在冷静思考,“这场牌会发展成什么样,我还真期待呢。”

“杠。”摸到第四张中的芙兰朵儿加杠拼岭上,但是也没能摸到。不知这命运的两万,究竟躺在了何处。

火越烧越旺,已经几乎要舔着她们的脚边。然而桌前的四个人依然稳稳坐在那里没有挪动半步。两位吸血鬼还好,咲夜已经是大汗淋漓,而奇露诺则要被烤化了一般,呼吸听起来是越来越弱。

“喂,冰精,算了吧。不然,会死的。”直到第十六巡也没人能和牌。就剩下咲夜和奇露诺一人一次自摸而已。

“别傻了!只有运气背的人才会死在这里!”奇露诺突然大声说,“女仆长,摸你的最后一张牌吧!”

北。没能和牌。

虽然芙兰朵儿三家各碰一次,但因为她和咲夜的两个杠,最后会摸到海底牌的还是处在南家的奇露诺。


视线已经模糊了……果然在这里逞强还真是笨蛋呐……哎,这是怎么回事……视力恢复了么……不对,这简直就像能看到桌子上所有的牌了一样啊……那么,接下来的海底自摸,就是那张牌了吗……赢了呐,蕾蒂……

冰精将手伸向了桌子上最后的自摸牌。

牌,还是那么遥远。一切都和那个雪夜一样。

自摸了……门前海底自摸一般高,三色清全带悬赏三……

只不过,她没办法说出这番话了。在她的手差一点就能碰到那张牌的时候,奇露诺终于受不了高温,扑倒在桌子上。自己的立牌也因此被压得乱七八糟。仿佛就连它们,都在诉说着失败一样。

“打完。走人了,咲夜,芙兰。”蕾米莉亚似乎为这悲喜剧终于结束了感到舒心一样,站起来说道。

“不,姐姐,你和咲夜先走。”芙兰朵儿并没有起立,看着山牌上奇露诺的自摸牌,缓缓说道,“我还有想确认的事情。”

沉默了一小会儿,蕾米莉亚只是简单点点头,望向了咲夜。接下来二人从被血舌舔舐的麻将馆消失了。

轻轻地翻开那张自摸牌,此刻的芙兰朵儿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自言自语地说着:“傻人有傻福……果然是个笨蛋啊。”


奇露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永远亭的神医的病房里了。可以看见了。她想问是谁将她送来的,永琳告诉她对方希望能保密。

她的伙伴们给她带来的好消息是,红魔馆不会搬走石桌了。再就是一条新的消息,就是妖怪山的河童们开发出了全自动麻将桌。然后在博丽的巫女的倡导下,幻想乡从今往后将普及全自动麻将桌。并且,高赔率赌博麻将从此也消失了,转而使用筹码来计算资金流动。

天和麻将馆重建了。出资的蕾米莉亚将其改名九莲阁。

几天前,就在她还在病床上昏睡的时候,幻想乡又迎来了新的居民。这次似乎是建起来一座寺庙什么的。果然,凡事都在变化呢,连巫女都更新了麻将规则了。

她看见那个人偶师在九莲阁定期开讲座,叫“爱丽丝的作弊麻将揭秘”。里面时不时会传出来看客醒悟自己被人骗的叫声。

她也看见,妹红督促那个用伤牌骗钱财的胖子在那孤儿院里干活。听说那倒霉鬼正是因为骗过修建孤儿院的钱财才被火凤凰她盯上。

她还看见,一个署名是“S.K”的新人漫画家画的麻将漫画《哭泣的小石》又掀起了人类之村的麻将热潮。备受赞叹的内容则是漫画里让人身临其境的心理描写以及主人公奇特的鸣牌麻将。

她当然也看见,那漫画主人公的原型快乐地和守矢神社的巫女玩着花札……

看到这些的奇露诺只是苦笑。即便是她也明白,属于某一批人的时代从此结束了。

这样的赌局,还有这样了不起的家伙,没有人会看到,也没有人会知道。如果说奇露诺和红魔馆比的是其他的胜负,比如弓单幕游戏的话,那么“笨蛋”冰精也好,“恶魔之妹”也好,一定会在稗田家的《幻想乡缘起》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吧。许多个月之后,当奇露诺面对风雪中微笑着归来的恩师,她一定会想起蕾蒂在那个雪夜的麻将胜负开始前说过的那句话。

我们玄人,就像天上的流星一样稍纵即逝。但是,即使是这样短暂的生命,也确实能在所有看过它的人心中留下曾经走过的痕迹。所以名字什么的,根本不需要留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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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2-10 22:16:34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踏歌行 于 2009-12-11 09:01 编辑

Neta:

1.标题是一句日本的俗语“石の上にも三年”。原意是在冷石头上坐个三年也一定会将它变暖。喻指无论多大困难只要坚持不懈一定会成功。也是日麻地方役,两立直海底自摸,两倍役满。

2.奇露诺八连庄自摸那副牌:



古役雪月花:白刻子(雪)、一饼刻子(月)、五饼刻子(花)。推定2翻。


结束语:

嘴笨不太会说话,简单写两句吧。从连载到结束,大概是四个月吧。善终了,我个人认为。谢谢一直支持我到今天的各位。希望各位都看得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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